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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密探夫妻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翦花菱





锦衣卫密探夫妻档 分卷阅读162
到周昂步入那所农家小院的院门,一眼见到朱台涟自正屋内缓步走出,周昂立即抢步上前,“噗通”一声跪倒在朱台涟面前,大哭道:“王长子,还好您尚且没事,大伙儿都挨了杨英那帮孙子的诓骗鬼迷心窍,还要指望着您给我们拿个主意,好叫大伙都能全身而退啊!”
一时间周将军化身孝子贤孙,哭得涕泪横流。
何菁有意回避,但也躲在屋里隔着窗户看着这一幕,与同在院中的钱宁一样,看着这场面都是一脸惊愕连他们都没想到邵良宸的说服工作能做得效果如此之好。
朱台涟一时没有说话,目光越过周昂头顶,看向后面过来的邵良宸,神色中带着一点轻嘲,似是在说:你好本事!
邵良宸坦然迎上他的视线,面上浅浅笑着,似在谦逊:哪里哪里!
他虽然口才寻常,但胜在装相本事一流,言行颇具感染力,一路上他与周昂闲聊之间,不断用自己的悲观绝望、痛心疾首去感染周昂,全程三个多时辰,效果颇佳。等到了这会子,周昂就已经满心都是悔不当初了。
邵良宸不无得意,要比忽悠人的本事,他自认一定比杨英他们在行。
朱台涟亲手搀了周昂起身:“周将军请起,具体应对事宜,咱们还需从长计议。”
见了他这反应,邵良宸也便知道,二哥的态度也大有缓和,看来菁菁与钱宁的努力很有成效。他看不见何菁,便与钱宁对了一下眼神,彼此无声地道了一遍“辛苦你了”、“好说好说”。
不过邵良宸并没有因此盲目乐观,二哥可不像是个很容易被说动的人,他这会儿看似配合,没有像昨天那般跳着脚与他们吵闹对抗,谁知是不是在行缓兵之计呢?
当着邵良宸等人,朱台涟什么具体的话都没说,只说先回了安化再细细商议对策,周昂问及他“伤势”如何,他也含糊以对。王长子向来言简意赅,周昂倒也不以为意。
当下众侍卫与亲兵动手,给所有人都拿了些何菁备好的吃食与热水,稍作休整准备回返。
邵良宸却总觉得不甚放心,要是二哥在使缓兵之计,等回到安化,手边可用的人手多起来,会不会重新反悔,将他们两口子连带钱宁和倒戈的侍卫们扣押,再去重新把那些武将忽悠回斗志,继续实施大计?
他趁着其他人准备回返的机会,去到何菁所在的屋里问她:“可拿得准二哥的心思?”
何菁苦笑着摇头:“瞧你这话说的,谁能拿得准二哥的心思?我与你还是夫妻呢,你能时时刻刻拿得准我的心思?”
邵良宸大感失望,但也情知这是事实。好吧,计划依旧是个豆腐渣!
他随她苦笑:“如此说来,下一步成功与否,还是只能听天由命?”
“不是听天由命,是随机应变。我已将你的那些道理都给他讲了,奈何他觉得那样对付不成刘瑾,还要害更多百姓受累。不过看今早的意思,他总还是有所松动。钱师傅也是这个意思。”何菁抓紧这一点点独处的机会,上来搂住他踮起脚尖亲了他一口,“不管怎样,两天前你还说这计划仅有一成把握,如今,总也比那时好了许多吧?”
邵良宸也抱紧她亲了亲,在她耳边轻道:“不管将来是何走向,哪怕又被二哥反悔将咱俩关了呢,但凡他将咱俩关在一处,我都要再与你好好亲热一番!前途未卜,得逍遥时且逍遥。”
正这时,钱宁一边推门而入一边道:“良宸能走了不……”一眼看见那边匆忙分开的夫妻俩,钱宁一愕,转头又出了门去:“我叫他们再等一会儿!”
邵良宸与何菁眨着四只眼睛,均心惊胆战地想:但愿方才那句话没被人家听去。
这一回加上周昂的亲兵们,他们一行人的人数就接近了二十人,这么一伙人个个骑马出入乡村自是十分显眼,引得村民们纷纷出门围观。
朱台涟骑着马出了村子,回望之间很快便辨认出这里的地理位置。
“这里名为‘吴家寨’,原先是座挺繁荣的村子,自从四年前宁夏卫划作军屯,庄户流亡了一大半,才成了今日这模样。”
朱台涟望着萧条破败的小村感慨着,虽没明确是说给谁听,距他最近的邵良宸知道,这就是二哥在对自己说话。
邵良宸既得知他至今不愿放弃的根源还是在针对刘瑾,就看准没有周昂的人在跟前,控制着声调说道:“二哥难道没有想过,刘瑾虽然人品不佳,但新政条目其实是好处居多,倘若能够继续推行,于国于民也是利大于弊?”
朱台涟转眸向他,略显揶揄:“你知道刘瑾新政好处居多,那又知不知道,在他新政推行之前,这一带的百姓远没有现在过得苦?”
邵良宸很不以为然:“这是推行者行事不当而已,也是本地官员下有对策,不能怪在新政上。古往今来,哪一项新政推出之时不会遇到阻力,不会引起祸患?国朝有着伤病,刚开始疗伤治病的时候,阵痛总是难的。”
朱台涟略略一笑:“你想跟我讲大道理,也好,我便跟你讲大道理,省得你以为我只是一味钻牛角尖!没错,刘瑾的新政若是条目清晰地写下来,条条都是好的。可是,他自己立身不正,手下的人更是极为不堪,你有把握他只要初衷正确,就一定是在做好事,不是在为祸天下?你有把握放任他像这几年一般继续折腾下去,对国朝必定是利大于弊?”
邵良宸竟无言以对。刘瑾的改革重点虽与将来的张居正改革相似,但刘瑾论作风与本事,都远不能与张居正相比,这是显而易见的。新政再好,没有一个适当的施行主事人,也很难起到正面效果。
现在新政推行了三四年了,国家形势并没见到多点起色,反而又多了不少乱象,过去是地方官鱼肉百姓,现在换了刘瑾派驻各地的镇守太监和巡抚们与地方官比着赛着一块儿鱼肉百姓,两派人争相以权谋私,中饱私囊。百姓受着夹板气,恐怕真的是比新政推行之前过得更苦。
刘瑾本人就是在领着亲信手下带头贪污**,还如何指望叫他多掌权一阵可以拨乱反正?
“你答不上来,就还算你明白。”朱台涟讽笑道,“告诉你,别看杨廷和在算计我,刘瑾没算计我,真要在杨廷和与刘瑾之间选一个人要我杀,我还是选杀刘瑾!”
要综合评判历史上杨廷和与刘瑾的功过得失,那显然是杨廷和的贡献大,刘瑾的过失多。文官多有奸诈虚伪之辈,可宦官就都是好人么?相比较两个集团,恐怕还是文官当中正派的人更多些吧?
二哥这个局内人,竟能看得比局外人还明白。
邵良宸叹了口气:“二哥胸怀天下,非我等所能及,我与菁菁所图的,只是家人平安罢了。”
“家人……”朱台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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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说完,忽听前方传来一阵急急的马蹄声响。一众人等都朝大路前方望去,只见一骑当先飞奔而来,远远还可看见,在这一人一骑背后,另有一队黑压压地人马正在靠近。
邵良宸很快看清前面这一人就是自己留在城头的侍卫之一,顿感心头一沉:果然还是出事了!
这边的人见状都勒住坐骑停在官道上,那名侍卫一路快马加鞭,还是仅仅抢在了何锦丁广等人前头一点点,此时已累得满头大汗,所骑的马匹也都口吐白沫,摇摇欲坠。
他迎面来到朱台涟与邵良宸近前,顾不得下马行礼,便气喘吁吁地报道:“王长子,二仪宾,有一队人马自城北绕过安化过来了,目测约二百人上下!”
视线所及已能清清楚楚看见那队人马,这句预警已然没了意义。
朱台涟唇角噙着一缕笑,转过脸来问邵良宸:“你猜,来的会是谁的人呢?”
“那自然不是我的。”邵良宸很有些虱子多了不痒之感。
朱台涟没再说什么,提缰缓步迎上前去,韩毅率领的一众侍卫这时候倒是颇显专业,无需指挥便围拢成一个盾牌阵型挡在朱台涟前面,护住主人。周昂不明情况,也跟着凑到前面。
何菁乘坐马车跟在他们的队伍最末,仍由钱宁亲自赶车,这时因周昂与韩毅等人都去了前面,邵良宸错后了一段,便与马车凑到了一处。
何菁也掀开车帘朝前面翘首以盼,钱宁道:“不必看了,必是那群武将里头有人起了疑心,带了兵马过来接应王长子。”说着朝邵良宸不无埋怨地问:“这么多人辍在你后头来了,你都没发觉啊?”
邵良宸磨着后槽牙:“若能给我几个锦衣卫做手下,定不会如此。”
那队人马已到了近前,领头的正是身着全副铠甲的丁广与何锦。朱台涟摆手分开了侍卫们,自己提缰迎到最前,丁广与何锦二人来到近前下了马,单膝着地施了个军礼道:“见过王长子。”
“两位将军请起,”朱台涟道,“你们这是来迎我的?”
那两人对看一眼,何锦抱拳朗声道:“正是,王长子,吾等早已立誓为您效力鞍前马后,至死方休,无论王长子作何差遣,吾等均无二话。请您放心,其余兄弟也都坚持此心,毫无动摇!”
话虽未说透,意思已经清晰传达。见他们这般明晃晃地阳奉阴违,周昂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可惜他又不是这两人的直属上司,有朱台涟在一旁,他心怀不满也没有发话的份。
这些话都被后面的邵良宸、钱宁、何菁他们清晰听去,邵良宸朝马车欠了欠身,小声问:“你们有几成把握,二哥不会被他们说服过去?”
何菁与钱宁很默契地都抬起右手,何菁竖起了一根食指,见到钱宁赫然竖着两根手指,她也很狗腿地将中指跟着竖了起来。
两成也不比一成强多点啊!邵良宸只想呵呵果然还是豆腐渣!
这时朱台涟回首朝他们望了一眼,提高声调吩咐道:“余人都退开些,我有几句话,要与二妹夫单独谈谈。”
侍卫与军官们都听命退开了一截,钱宁也将马车朝一旁赶去,最后给了邵良宸一个“看你的了”的眼神,以资鼓励。
朱台涟来到邵良宸跟前,问他道:“你与菁菁夫妻二人,是谁做主?”
邵良宸老实回答:“我二人都是商量行事,谁也不做谁的主。不过总体而言,还是她听我的。”
“那就好。”朱台涟瞟了一眼何菁的马车,“倘若我现在差人强行扭送你们东行,你当如何?”
“与菁菁半路逮到空隙,便折回头来继续阻止二哥。”邵良宸眉间隐着些无奈,话语却又笃定异常。
朱台涟又问:“那若是我将你们扣押在安化呢?”
“那也无妨,你总有放我们出来的那天,而且必定是在你起事之前,我们就还有机会。”邵良宸挠了挠耳朵,神情姿态就像个被家长训皮了的坏小孩。
朱台涟本以为相比较妹妹妹夫这一对儿傻子,还是觉得妹夫更理智、更好讲道理一点,说不定见到事情太难做不成,妹夫就能知难而退,哪知道话说出来竟是这种结果。连何菁昨晚都还跟他讲讲道理呢,妹夫倒好,直接就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朱台涟眉头皱得死紧,看了他一会儿:“你又不是卖大灯的,至于惧内惧到了这份上么?”
第85章反攻之策
惧内?邵良宸塌着双眉,哭笑不得,索性顺坡下驴:“二哥,您今天才看出我惧内啊?我都已经惧得病入膏肓啦!您有药能给我治治么?”
朱台涟被噎了一口凉气,差点连想说什么都忘光了,调整了一番心情,才又正色道:“你有没有细想过?这时候即使把事情挑明,我们知道杨英一方的筹谋,但没有任何证据,人家却掌握着大量我们筹备谋反的证据,即使我有心随着你们反手对付他们,也没有多少胜算。
万一被外人都知道了是你们在阻止我谋反,无论杨英一派,还是我手下的武将,都会对你们恨之入骨,意欲杀之而后快。到时我都不见得护得住你们。
你非要带菁菁掺和进来,说不定后果就是随着我一块儿死罢了。菁菁是为亲情,你又是为什么?就为了给她少些遗憾,值得你如此执着?”
“行当行之事,无需问那么多缘故。”邵良宸神情懒散,油盐不进。
朱台涟做惯了寡言的一方,从前往往是别人说了一大通话只换来他简单一句回应,这还是头一遭反过来了,一时间他着实无奈:“阻止我,就那么当行?”
邵良宸忽然傻傻一笑:“嘿嘿,我瞎说的,其实就是因为我惧内啊!”
“……”朱台涟彻底气结,转头朝马车望去,但见车帘好好地撂着,何菁并没朝这边看,钱宁更是支着一条腿,轻轻松松地坐在车前,吹着口哨看风景,显见没一个人害怕什么被他“扭送”或是“扣押”,这仨人是料定他不可能舍得把妹妹怎么着,就铁了心做狗皮膏药了。
“走吧,回安化!”朱台涟一提缰绳,拨马朝前方而去。
邵良宸转脸之际,看见钱宁朝他翘了一下大拇指。邵良宸不禁苦笑,不过是豆腐渣暂时倒不了而已,将来如何,还一点都说不定呢。
朱台涟过去传了令,何锦丁广的队伍原地折头,踏上归程。
邵良宸与马车跟在队伍最末,将朱台涟方才的话为钱宁与何菁复述了一遍,最后道:“其实二哥说的没错,即使说服了他全心配合,咱们也没有十足的胜算。”
钱宁右手轻晃着马鞭,左手揉捏着下巴,慢悠悠道:“这话说的不对,若真能叫王长子‘全心’配合,咱们就必定有十足的胜算。可眼下看来,他不过是暂且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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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缠得无可奈何了,真来全心配合的诚意恐怕微乎其微。”
何菁挑着车帘欠身道:“钱大哥,你若心里有主意,可千万别不好意思说哈,你也看得出来,这事当中我们俩人都是有劲使不上,除了死缠烂打没别的辙,关键时候还得靠你出力。”
邵良宸也道:“正是,虽说张大人是派你过来协助我,可钱兄你也看见了,我从未敢以上峰自居,咱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若有主意,你可千万不要客气,直说才好。”
他们夫妻两人的特长,至少目前是用不上,反而是这两日越来越多地见识到钱大佬的本事,对他寄予的希望也就越来越高。
钱宁分别看看他俩,神神秘秘地道:“不瞒你们说,我还真想到了个绝佳的主意,本还想等等再对你们说,既见到你们如此心急,还是现在说了好了。”
邵良宸与何菁听了都大为惊喜,一同欠了欠身,洗耳恭听。
钱宁待他们姿势都摆好了,才慢悠悠地道:“你们想啊,真要把王长子惹毛了,他要么把你俩扭送走,要么把你俩扣押,可我呢?他但凡想杀,‘咔嚓’一刀,我就两截儿了。所以呢……哼哼!我还会心里有了主意,不好意思跟你们说?在你俩看来,我有没有那么傻?”
“……所以呢?”邵良宸与何菁都眨巴着眼齐声问道。
钱宁嗤地一笑:“还没听明白啊?我是说,我也没主意啊!”
邵良宸与何菁都愕然无言以对,古人的幽默感我们不懂啊……
“主意呢,总得慢慢想,才会有。”钱宁缓缓说着,左手捏着下巴,右手中马鞭一挥,催动马车缓缓前行。
看着这位注定要做御前第一宠臣的古代大佬开始想主意,何菁与邵良宸都安下心来,很没出息地默默祈祷:只要钱宁的命运线没有因为我们改变,还能回去做成御前红人,这边的事儿应该就还好说。这个大腿,我们抱定了。
丁广与何锦行在自己带来的队伍中间,看准周遭没有外人,丁广小声道:“看眼下这意思,王长子怕也同意了二仪宾的主张,咱们又当如何?”
何锦小心地觑着朱台涟,歪着嘴角:“依我看,王长子未必真心同意,说不定一到安化,便动手将二仪宾扣押了呢。”
丁广并不认同:“这不过是你瞎猜,人家才是一家人,万一王长子真被他们说服了,又如何?”
何锦眼珠乱转,将周遭所有涉事之人都看了一遍,咬着槽牙冷笑道:“咱们都已帮着王长子筹备谋反这许多日子,想要断其退路,让他不得不反,还难么……”
所谓“公署”,应是官员办差的衙门。安化城这样的地方除了本地衙门之外,理论上是无需设立其它公署的,但因为近几年安化王府与省内官员接触得多,就在王府斜对面不但有座比大城驿馆也毫不逊色的官驿,还在其中设立了一处公署,专供来到安化的文武官员临时办公使用。久而久之,本地人都不在将这座宅子称作驿馆,反而都叫它“公署”。
朱台涟一行人回到安化,就着人安排,在公署一隅开了一座独立的小院让何菁与邵良宸暂住,让钱宁住在了与他们毗邻的客房里。
“记得务必管好手下,绝不要将二妹夫妇住在这里的消息泄露出去,否则别怪我严惩不贷。”朱台涟向周昂等武将以及韩毅等侍卫都做了如是交代。
当日到达时天还未黑,朱台涟特意屏退了随从,留在安排何菁与邵良宸所住的跨院正屋,与他们平静坐下商议对策。
“我会着人定点为你们送来饭菜,你们就安心在这里暂住,不要让外人发现,外面的事,全都交给我去处置。”
围坐在正屋圆桌边,何菁与邵良宸听了二哥这话不禁面面相觑:这不等于还是将他俩软禁了么?
未等他俩发问,朱台涟先道:“怎么,你们原打算的难道是随我回来后,还住回到王府里去?且不说拿什么说辞去搪塞父亲,将来万一局势有变,杨英他们真带兵来平叛了,安化王府定会被首先包围。到时他将你们一并杀了,上报说是战乱之中刀枪无眼所致,皇帝又能拿他如何?”
住在这里确实比住回王府更加进退自如,那夫妻俩对看一眼,也提不出什么反对意见,邵良宸道:“可是,二哥就打算叫我俩无所事事在这里干等?”
“既然你们不想干等……那就说说吧,到了这一步,你们打算怎么办?”朱台涟一副很配合的模样,淡然问道。
何菁与邵良宸互相看了看,神情就像被老师突然提问的小学生,两张脸上俱是茫然。邵良宸张了张口:“这个……”
何菁接过话茬道:“我们还没打算那么多,先前只想着如何阻止二哥来着。只需二哥放弃谋反,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朱台涟哑然失笑,满面尽是荒诞:“只需我放弃,目的就达到了?我带着周昂这些人近日为谋反做了哪些筹备,杨英他们怕是一清二楚,可他们算计我的事,我半点证据都没。我现在放弃,说我不谋反了,明天杨英他们就打过来,把我存下的火器兵刃一抄,把我手下的武将一抓,对朝廷上报说我谋反未遂,他们依旧是大功一件,我依旧是罪当灭族。你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何菁皱眉道:“那你就不能在他们动手之前先销毁那些证据吗?”
朱台涟看着她:“那些兵刃铠甲之类都已分配到各个武将手里,你们也见到了,丁广何锦他们根本不想放弃大计,我下令叫他们销毁物证,他们也不见得会听。再说纵使物证销毁了,这些人证怎么办?要我将这些等着做我从龙之臣的部下全都杀光灭口?”
何菁呆愣愣道:“那样……也可以吧?反正他们也都不是好人,对吧?”这些反刘瑾的武官没一个好东西,她早就听说了。
朱台涟就像在给个小孩讲故事:“妹子,我但凡杀了朝廷命官,就是造反,杀了想造反却尚未动手的朝廷命官,杨英他们一样会告我造反。你懂了么?”
何菁板起小脸,愤愤道:“这些事情我当然不懂了!我又没谋划过造反!可我猜得到,但凡你有诚意手,总会有办法的,又何必这般来为难我们?反正我们是决心与你缠到底,你若还要决意送死,那就拉着我们一块儿送死好了!”
果然小女孩没辙了就只会撇下一句“反正你看着办”来坐地耍赖,朱台涟叹了一声:“你少做了十九年的县主,倒天生有着县主的脾气。”他转眸去问邵良宸:“二妹夫可有看法?”
邵良宸谨慎地道:“依我看,总也得主动出击,从对付杨英他们入手吧?”
朱台涟露出几分赞赏:“果然还是男人家更有些头脑。没错,眼下还想反手,必须趁杨英他们还未行动,主动出击对付他们。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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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知,杨英与仇钺二人各有所长,杨英更于谋略,仇钺则擅于用兵,他们两个谁少了谁,想来平叛都难以成事,只要能分化出其中一个,剩下的那个便不足为惧。”
何菁与邵良宸听得发懵:分化?那两人虽不是杨廷和那级别的大佬,也是这边的大当家和二当家,二哥有本事分化得了他们?
何菁猛地想起一个茬口:“二哥是想……利用三妹妹的婚事把仇钺钓上来?”朱奕岚有那么大魅力?
朱台涟微露笑意:“不是‘钓上来’,是‘钓过来’。倘若我以父亲名义给仇钺送信,告诉他奕岚的及笄礼在即,婚事务须尽快敲定,仇钺接到书信必会赶来安化。他从没真心打算过娶奕岚,但值此当口,他们都知道我动手在即,也就绝不敢得罪父亲,以至节外生枝影响大计。即使不答应婚事,他也得想个说辞过来解释一声。”
那确实是,何菁与邵良宸听他停顿下来,齐声问:“然后呢?”
“然后?”朱台涟本想点到为止就罢了,有点奇怪他们怎还来追根究底,他姿态优雅地端杯饮了口茶,之后才慢悠悠地继续解说,“等仇钺到了,我便将他扣下,再以他的口吻,去信给杨英,告诉杨英说,我这边已经动手要谋反了,请杨英领兵过来安化,与他里应外合,平定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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