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秦柒誓
接着又哭得梨花带雨:“皇上,请您信臣妾一次,臣妾对这件事情,定然不会徇私的。”恒德帝冷笑了一声,仍然是很不悦:“杨妃,这件事情就不用你去查了,你把你手下的其他人管好再说,至于花桥,先带去司辛署去,朕倒要好好看看,她会不会把另一个人说出来。”
“颜妃啊,”恒德帝终于把话头转到了她的身上,颜妃心里一喜,忙应道:“臣妾在。”恒德帝此时火气已经去了一半,语气也稍微缓和了些:“这件事就交给你去查吧。”
颜妃心里狠狠一喜,所有事情都按着计划一步一步走,到底是徐步云太了解恒德帝还是恒德帝真的不相信杨妃了?但不管怎么样,都是她受益了,颜妃压下喜悦,故作推脱道:“皇上……臣妾自然愿意给皇上分担一些,何况这是后宫之事,本就不应该让皇上您烦心,只是……”颜妃故意一顿,下唇轻咬。
“嗯?怎么?”恒德帝问她。
“只是臣妾与姐姐之间本是同位,何况论资历姐姐还要比臣妾更强一些,臣妾怕这事由臣妾来处理,难以服众。”颜妃话说得冠冕堂皇十分正经,下面听着的杨妃心里却是“咯噔”一下,颜妃想要什么?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之前一直都没有把这件事和颜妃联系起来看,现在看来,还真说不定她做了些什么。毕竟,此事一出,她可是受益良多。
恒德帝自然也能听懂颜妃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没说什么,只叫苏文全去先皇后的宫里,把凤印取了来,当着杨妃的面交到了颜妃手里:“朕现在暂将凤印交于你,六宫里的所有事宜你都有权过问,你可要将这件事给朕好好的查清楚了!朕倒要看看,现在可还有人要说什么闲话!”
颜妃自然此时也不敢再推脱,生怕恒德帝万一反悔又把凤印回去,毕竟之前可是有过这样的教训,于是现在当即跪下来谢恩:“臣妾多谢皇上,请皇上放心,臣妾一定会尽所能,将此事查的一清二白。”
第16章第十五章
“啪”的一声,惠山远手里的书卷狠狠地敲在程穆之的头上,“走什么神?刚刚我说到哪里了?”程穆之被他这一敲终于想起此时在做什么,然而眼神还有些飘忽,张口就问了一句:“今天是五月初三?韩将军该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该到盛京了吧?”右相惠山远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书拿在手里又是狠狠一敲:“你管这些做什么?我在给你上课!”
程穆之终于被敲醒了一样,抬眼看了一眼惠山远,“右相,你对太子就这个态度?本宫不过走一会儿神罢了,你生气做什么?”“你……”惠山远一时气急,竟说不出话来。
程穆之看了看外面突然闪过去的人影,对着惠山远摆摆手道:“行了行了,别废话了,看戏的人也走了,咱们来聊聊正事。”惠山远的脸还是被他气得通红,冷静了半天开口嘲笑他道:“您可拉倒吧,尊敬的太子殿下,就冲您刚刚那个两眼发散的样子,您是在故意气我然后给别人看?您不就是走神了吗?”
程穆之也不理他,内心不断地告诫自己,这个人是自己这边的,是母后让自己一定要好好尊重他的,无论如何都该冷静下来,不能再和他顶嘴了,另一边的惠山远也试图念了几遍静心经来让自己平静下来,菀萱的孩子,自己答应过要好好照应着的,男子汉大丈夫,不可食言不可食言!
然而就在这诡异的沉默中,程穆之到底没忍住,开口激了他一句:“右相,前几日本宫不在府里,您不是应该乐得轻松吗?怎么那几日还是天天往东宫跑?本宫府里的吃食就那么好让右相您流连忘返?”说完貌似思考的样子,又道:“要不这样,本宫把小厨房的厨子借给您几天?也省得您来回来跑,多麻烦。”
这一下直接戳到惠山远痛处,东宫其他的东西他不稀罕,惟独这叫花鸡和果木鸭他放不下,气急了的惠山远只差没有破口大骂,只是好歹忍着些脾气道:“程穆之你个小兔崽子就这么对自己的老师?今日的戒尺必然是要落到你身上了……”一边就要拿起戒尺往他身上招呼,程穆之左右躲着,嘴里也不消停:“右相,为人师表难不成都像你这样?”
“吱呀”门突然被推开,手里端着一壶凉茶和两盘糕点的柳清言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乱哄哄的景象,不可置信地唤了程穆之和惠山远一声:“殿下……右相,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程穆之的动作猛地停下,立时端坐起来,笑眯眯地看向柳清言:“阿言你来啦?本宫和右相挺好的啊,没做什么,你看,这不是好好地在看书吗?”一边把手边的《十三经》拿出来给柳清言看,柳清言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手里的托盘放到桌上,又给惠山远到了杯茶,端到他面前:“右相,您今日辛苦,喝些茶歇息一会吧。”然后在程穆之眼巴巴地目光下,又给他倒了一杯,“殿下用茶。”
惠山远此时早就把那副凶巴巴老头子的样子起来了,笑着接过柳清言给他递的茶,“清言啊,你《十三经》应该早就读完了吧?”柳清言端着答道:“上个月刚刚看完,现在正在看《十三经注疏》,毕竟内容有些深奥,不借助前人的补注也不能全部理解通透。说起来右相您似乎在这方面有不少见解,晚辈也正好有些问题想要请教您,《周礼》里面……”柳清言一说到学术上的事情一事之间倒是有些来劲,也忘记了旁边还有个太子殿下眼巴巴地瞅着自己。
“咳咳”被晾在一旁的程穆之终于不耐烦地咳嗽了两声:“右相,刚刚本宫和您说的事还没到底呢,我们接着刚刚的事情说吧……”柳清言见状也不再说什么,拾了一下起身向程穆之道:“那么臣先告退了。”接着又向惠山远道:“晚辈得空必然要去右相府上叨扰,还请右相不要嫌弃。”
惠山远呵呵一笑,“怎么会怎么会……”一边说一边瞪了程穆之一眼,然后微笑着目送柳清言离开。
程穆之见柳清言离开了,当即瞪着惠山远:“你离阿言远一点,别总拉着他和你说这些东西,好好的一孩子都快学傻了!”惠山远不屑道:“太子殿下这话说得未太过夸张了些,学业上的东西,该是越学越有趣的,越往其中钻研,越能得趣……”眼看惠山远又要开始长篇大论,程穆之立马开了另一个话题;“右相,我刚刚与你提及的韩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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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半个月就到盛京的事情……”
惠山远听到他这话,也正色道:“按着之前的出发时间算,应该差不多的,怎么,殿下突然提起这件事?”
程穆之道:“前些日子二皇兄来找本宫,也提到了这件事,父皇已经下了口谕,该是已经基本定下来的一件事情,就是不见父皇宣旨,按理来说这不是应该早就……”
听到这里,惠山远似乎有些嘲讽地笑了一声,说道:“皇上最近多半是被后宫的一些事情折腾地有些闹心呢。”程穆之其实极少见到惠山远脸上真正出现这种带有明显厌恶的表情,只是他自己对最近这件事也的确有所耳闻,怕是父皇现在被搞得有些焦头烂额了吧……
宫女私通……私通之人居然是自己的男宠……
这个说法不过是些宫闱之间的传言,毕竟颜妃那边还没有真正查出些什么,那么这种说法又是如何流传了的?只是现在,程穆之关心的可不是这些,后宫的事情他并不想过问也没权利去管,他在乎的是……此次的事情,父皇居然把凤印给了颜妃,一直都在母后宫中的凤印,就算母后去世多年也没有被交给任何人的凤印,这次居然交给了颜妃,怎么,颜妃这次是要往皇后的位置上爬了吗?还是说是在父皇的授意之下呢?
程穆之一时之间心情有些复杂,母后的事情他还没有来得及查清楚,这边新后就要立了吗?然而内心还是残存着一些其它的想法,毕竟后位空缺这么多年,父皇总不会说立后就立后吧,也许只是将凤印暂时交于颜妃保管也说不准呢?
惠山远自然知道此时程穆之的沉默是为了什么,菀萱的事情,一直是这孩子的心病。不管最后还能不能查清楚,他都不会就这样放了的
第17章第十六章
想到这里,惠山远低低地叹了口气道:“殿下,后宫的事情暂且别想,二皇子要随韩将军去西边的事情,想来也就在这两天了,朝堂上各个官员对二皇子的事儿也是百般揣度。您膝盖上的伤好得差不多就向皇上递个折子,让皇上准您回去听政吧,毕竟您是太子,远离朝堂太久也并非什么好事。”
程穆之极少地没有和他顶上一句,只是点点头道:“本宫昨天已经递了折子,明天就该回了,只是现在还未到参政时候,若有些事情,还是要麻烦右相。”惠山远在正事上自然也是一心一意地帮着他的,也不再说什么当即点头道:“这是自然。”
二人又就着程穆行的事儿说了一会儿,快到傍晚,惠山远自然是乐得在这里用晚膳,然而却被程穆之用已经打包好了的叫花鸡给直接送回了家,惠山远有些咋舌地看着旁边拎了三只鸡要送他回去的高展,有些不敢置信地开口问道:“太子殿下这次居然这么大方?”
一旁的高展磕磕绊绊地给他解释,一边说还得一边憋着笑:“右相,殿下说您以后吃多少叫花鸡果木鸭都没有问题,只要您别在这用膳就成。”惠山远看着眼前的高展,问道:“殿下晚间和谁一起用膳?”高展答道:“和柳小先生一起。”惠山远满脸了然的样子,然而内心更是不屑用这种无赖手段去阻止他和柳清言见面的程穆之,这是得有多强的独占欲啊,柳清言这孩子摊上这么个黏人的主子,也不知是好是坏。“啧啧啧……行了高展,这就送我回去吧。”
“得令!”高展给惠山远帘子一打,自己也麻溜的上了马车的前头,“驾”
这边程穆之望见惠山远走了,立刻就让高进在前厅开始准备晚膳,柳清言也正准备着往这边来,到了程穆之跟前却是四处张望了一下,“殿下,右相呢?”程穆之忙着打哈哈:“右相说自己还有事,留他在这用膳他也拒绝了,就先走了。”柳清言脸上划过明显的失落,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原本还有些问题想要请教,现在看来只能以后再说了。”
程穆之拉着他的手就往前厅走,一边和他岔开话题:“阿言,你上次不是喜欢吃暗翎那边那个厨子做的菜吗?今天我让他也过来了,今日的菜你必然也是喜欢的。”柳清言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臣多谢殿下关心。”
却说鸾仪宫这个时候,也在用晚膳,有些日子没来的程穆泽进宫来给颜妃问安,兰溪在一旁布菜,然后就慢慢地转身退了下去。程穆泽吃了几口菜,斟酌着颜妃的脸色开口道:“儿臣恭喜母妃。”
颜妃自然知道他恭喜的是什么,今日也正好心情极佳,此时也是满脸的慈母样子,一边给程穆泽夹菜,一边笑着和他说道:“好了好了,现在可还是八字没一撇的事儿呢。”然而脸上的笑意倒是怎么也藏不住了,程穆泽立刻又跟在她后面压低了嗓音添道:“母妃如今连凤印可都到手了,其余的东西……”
正要继续往下说的时候,外面的兰溪走了进来附在颜妃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程穆泽眼看着颜妃的脸色似乎与之前有些不同,也就识相地不再说什么,安安静静地夹菜吃饭。
对于颜妃,明明是自己的生母,可是程穆泽却总觉得自己并不像亲生的,母妃对他的态度总是时远时近,自己与颜妃说话都要提着气说,总归之间是没有什么亲情的亲近感。
这也是他为什么总以各种理由推托着不肯进宫问安的原因,然而为了太子的位置,必然是要依附与母妃,何况母族势力如此之大,自己与母妃之间……程穆泽想来也有些悲哀,为何倒有种母妃与他是在各取所需的交易关系呢?
兰溪说完也就直接出去了,颜妃倒也没什么要让他即刻就走好去处理事情的意思,仍然是给他夹了些菜,一边对他道:“多吃些吧,最近瞧着好像比之前要瘦了些。”程穆泽碗捧在手里,有些心不在焉地对颜妃道:“儿臣多谢母妃关心。”
吃得速度比起先前要快些,本来今日也的确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当下也就不再多留,吃完又喝了钟茶,对颜妃道:“时辰不早了,儿臣就不打扰母妃休息,儿臣先行告退。”颜妃嘱咐了他一句路上小心,也就不再说什么,让兰溪把他送出去,自己卧在榻上,着了其他的宫女来给她卸掉头上的头饰。
石英在鸾仪宫外头等着他,此时不过刚刚日落,外头还有些余光不至于全黑,程穆泽走在前头,石英跟在后头慢慢地往宫外走去。宫外还有一个小厮站在马车旁,定睛细看,却是在程穆之东宫后院做事情的三喜,程穆泽走到他面前时飞快地塞了个纸条给他,头始终坑得极低,与石英一起坐在驾车的位置上,行了一段时间又突然跳下,左拐右拐进了其他的巷子里不见了。
程穆泽看着手中的纸条,心里细细琢磨了一会儿,这样看来,程穆之与右相果然很不对付啊。这样的局面对他而言,倒是无形之中帮了些忙,毕竟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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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在程穆之那边,不管那个人是不是他这边的,对自己而言都只会是好事。在颜妃宫中出来那莫名其妙有些阴郁的情绪现在一扫而光,程穆泽心里冷笑两声,程穆之啊程穆之,和我斗……你还缺些斤两。
兰溪送了程穆泽出去,回来后颜妃便摆手让其他人退下了,对兰溪道:“皇上今晚歇在徐步云那里了?”原来兰溪刚刚进来和颜妃说的便是这个,本来徐步云今晚说是要到颜妃的鸾仪宫里来和她说些事情,现在看来是不太可能。
颜妃也不甚在意,总归不过是这两天的事情了,徐步云在自己面前也碍不了什么眼,她自己自然并不着急。和兰溪说了会儿其他的话,颜妃便要去沐浴,却突然听到外间吵闹起来,苏文全吊着嗓子宣道:“皇上驾到。”
一时间众人都跪下来,颜妃自然也是匆匆地赶到鸾仪宫正殿外去迎:“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恒德帝“嗯”了一声,连“礼”都没有说,便直接进了里头。颜妃有些奇怪,这在徐步云那里呆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来了自己这里?
第18章第十七章
颜妃看着恒德帝脸色不太好的样子,猜测着是不是徐步云为着这两天的事情又故意惹皇上生气,好让恒德帝对他的厌恶多些,之后事发处置他心里的余地也就少些。然而嘴上却道:“皇上过来臣妾这里倒也不提前说声,臣妾也好准备着好好伺候皇上,现下臣妾连沐浴都还没来得及……”
一副娇滴滴的可人样儿,“等会儿皇上又该嫌弃臣妾。”恒德帝被她的温言软语说得火气倒是下去不少。搂着她的腰就往里面走,在徐步云那里憋了一肚子的火,不管是什么,都在颜妃身上撒了个痛快。
身边传来恒德帝渐渐绵长的呼吸声,颜妃却是半点睡意都没有,今日搜了各个嫔妃的宫中,自然是什么都没有的,明日一早便要去搜徐步云的葳蕤阁,在这之前,最好还是和恒德帝支会一声,虽说也算是后宫里头的,但毕竟是男宠,得到时候再多些其他的事端。
果然第二日一早和恒德帝说起这件事时,恒德帝微微愣了神,想来是从来没有把这件事往徐步云身上想过,只是这件事情其他宫中也确实都无,想到这里,恒德帝点了点头道:“既是后宫事务,理当一视同仁,你要去查便去查吧。”
“是,臣妾知道。”颜妃向恒德帝行了礼,又替他把衣角整齐,目送着恒德帝出去了,便让兰溪进来给自己梳妆打扮,用完早膳便往徐步云那里去。
“颜妃娘娘到”多福站在葳蕤阁宫门外通报了一声,徐步云似还有倦态,隔了一会儿才到外头来迎,行了礼明知故问地说了一句:“颜妃娘娘今日怎么突然到邓生这里来?”颜妃淡淡地撇他一眼,“宫里头前几日的事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本宫如今执掌凤印,后宫诸事皆有权过问,前几日各宫都查得差不多了,想来也只剩你这边了。”
停顿了一下又道:“到底还是该查一下,否则难以服众,邓生你说本宫这话没错吧?”徐步云佯笑道:“这是自然,邓生自当配合颜妃娘娘。”
一边说一边往宫里面来,颜妃身后跟着的几个嬷嬷手脚麻利地就直奔徐步云的卧房里来搜查,动作幅度不可谓不大,葳蕤阁的众人只见着自家主子脸色铁青却还是要笑着和颜妃娘娘状似无事人一样的闲话,却不知一切都是徐步云自己自导自演出来的。
搜了一通的几个嬷嬷到颜妃面前道:“娘娘,全都搜过了,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哦?”颜妃一边说一边往徐步云那边看了一眼,徐步云的眼神和她在空中一会,眼睛往自己墙上挂着的一幅画看了看,又努了努嘴做了个口型。颜妃心里自有计较,这徐步云的城府当真极深,那些东西按理来说又岂是那么好找到的?越是意外的发现,他身上的嫌疑才越无法洗脱啊。
心里盘算着只道这人幸好不久就要离开,否则真要和他玩心计,自己又能有几分胜算?颜妃在徐步云的眼神示意下往他的那副画走过去,笑着对他道:“邓生这幅画是出自哪位名家的手?本宫可否取下来好好欣赏一番?”
徐步云装作满脸不愿意然而又无法拒绝的样子对着颜妃道:“娘娘随意。”颜妃也就把画取下来,手上稍微带了点劲儿,却见画后面突兀地掉了些东西下来,却正是和那花桥私通的一些密信,徐步云脸色变得极快,立刻“嗵”地一声重重地跪下来求道:“娘娘……娘娘邓生知错了……娘娘放邓生一条生路吧……”
眼见主子跪了下来,葳蕤阁里的奴才也不得不都跪下来,但是众人此时皆是面面相觑很是奇怪,按理来说后宫中出了这样的事情,主子得到风声难道不应该把这些东西直接毁了吗?怎么还严严实实地藏在这?难不成他还舍不得和那宫女之间的这些东西?若不是颜妃娘娘因为意外发现……主子怎么这般糊涂?
可他们又哪里会想到自家主子这是在“一心求死”呢?
颜妃看着跪在自己脚边“求情”的徐步云,很是可惜地对他道:“邓生啊邓生,你做出这样的事,本宫作为如今代管六宫事宜的人,又该如何放你一条生路?你在宫中,居然与一个宫女做出此等龌龊的私通之事!本宫真是……”说着叹了口气道:“本宫救不了你,若是徇私放你一条生路,后宫其他人会怎么看?如今不管你有什么话,都留着去皇上那边去说吧。”
说完便拂袖离开,看也不看在自己脚边哭得快要晕过去的徐步云,心里却不禁汗颜,此人这放自如的哭功也当真可怕……而徐步云眼见颜妃离开,嘴角却露出了一抹有些欣慰的笑容,事已至此,“死局”已定……
而跪在他身后的奴才们却以为自己的主子哭得脱力趴在了地上,连忙上前将他扶起来,自然没有注意到他脸上摆在现在这个时候堪称诡异的表情。
只是此时葳蕤阁内也实在无人敢上前去和徐步云说些什么,安慰他说不碍事皇上那么疼他一定不忍心罚他吗?拉倒吧昨儿个晚上不是才把皇上气走?到了这个时候,主子的命都不一定保得住,谁没事再上他面前去触霉头?一时之间葳蕤阁里头的气氛颇为凝重,人人自危生怕徐步云一个生气在自己死之前先把他们给活剐了。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徐步云自己坐在桌边静静地坐了一个时辰,并没有说什么,直到晚间皇上让苏文全带着他和地上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并去了颜妃的鸾仪宫里头。
杨妃自然也在,此刻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恒德帝坐在主位上,颜妃站在他旁边,对着多福道:“去把外面的花桥带进来。”多福得令,把在外面押着的花桥给带进来,那花桥在司辛署呆了两天却已经是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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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没有人样了,嘴唇脱了一层皮,面色蜡黄,唇色也显得有些发白,然而似乎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可花桥自己却知道,这司辛署里的人,折磨人的法子可从来不仅仅是在皮肉之苦上。
进来被扔麻袋一样地往地上一摔,抬头却看见跪在自己前头的徐步云,眼里有一瞬的喜悦然而却瞬间面如死灰,果然他还是被抓着了吗?自己在司辛署里头咬紧了牙关死不开口也保不住他吗?
第19章第十八章
花桥与徐步云之间的事情,其实不过也就一个星期,正是徐步云自己主动与花桥开始了这般的联系,他也不过是看准了这丫头平日里对他的心思,稍稍动了点手段便就成了,只是这样想来他还是把这丫头给带至绝路了啊……
徐步云没有看她,身子跪得直直地看向恒德帝,心里思虑着是否还该为花桥求个情。恒德帝今天下午知道这件事时内心里愤怒震惊多过心疼,就算是他极为疼爱的男宠,然而这件事关乎皇家脸面,自己的男宠与宫女私通,这事何止荒唐!简直要将恒德帝气得一佛升天。现下坐在鸾仪宫里,他还算是压住了火气地问道:“如今证据确凿,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
下面无人敢讲什么,只有徐步云一人冷静地说了一句:“皇上,是邓生的错,是邓生不知好歹犯下此等大罪,现在只求皇上赐邓生一死,以正宫纪。”
恒德帝冷笑一声道:“朕自然成全你,做出此等秽乱宫闱之事,你就该知道后果,”又看向杨妃对着她道:“杨妃认为花桥该如何处置?”杨妃自然不敢再有什么求情的话要讲,毕竟自己现在都自身难保,只是也实在不舍这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丫头,只得说道:“这花桥跟着臣妾这么多年,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臣妾自然认为她应当重罚。”说来说去,到底说不出“处死”那两个字。
花桥在下面不发一言,眼睛却始终看着徐步云,心里只想着既然这人也要死了,自己又受了这么多天的罪,看人眼色也实在看够,就算苟且活着了,又有什么意思呢?心里只也一心想着要求死,何苦再留在这世上活受罪呢?
想到这里干脆一狠心咬着自己舌头,牙关使了全劲在上面狠狠一带,竟是咬舌自尽去了。而徐步云却还在想着如何为她求一条生路,只怕自己求情反而会让恒德帝更加生气而干脆成全他们,让这一对“苦命鸳鸯”一处死去,却没料到这丫头也是个对自己狠的,居然就这样咬舌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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