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绽放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靡宝
顾元卓被带走后二十来分钟,江雨生一阵风般扑回了家。
“吓着了?”他抱住扑过来的敏真,“没事的,我们这就去把叔叔接回来!”
江雨生早年生活坎坷,自然不是那种经历骤变就惊慌得不知所措的人。
他的脸色极其难看,但是镇定且头脑思路分明,迅速拾好了一大摞文件资料,把那袋珠宝揣进上衣内袋里,带着敏真出了门。
敏真上次见到陈律师,还是顾卫东的葬礼上。
这小老头专爱往漂亮的女宾客堆里钻,好似一个闯入灵群体的霍比特人。
他还在追悼仪式上发表了一通感人至深的演讲,将顾卫东吹嘘成了一位时代的弄潮儿,行业的领头羊,将他的“病逝”美化成了殉道般的巨星陨落。
作者有话要说:
逮捕那里我随便写的,确切的公文说词真不清楚。
第44章
这次再见,陈律师仿若脱胎换骨,像个执勤的特工。
他的助理开着车擦着马路牙子停下,车窗摇下,老头露出半边脸,压低嗓门对江雨生他们道:“上车!路上说!”
车往派出所疾驰。陈律师咬着牙,掀动着嘴皮子:“有人在算计元卓!”
江雨生深吸一口气:“是,我也这么怀疑。不然不早不晚,偏偏这个时候来揭发他。”
“他们蓄谋已久了。”陈律师严肃起来,腮帮子下垂得愈发厉害,随着说话一抖一抖,颇像鸡冠子。
敏真却再笑不出来。
“他们早就掌握了元卓调动资金的证据,不早不晚,就等着他办完父亲丧事,变卖完了家产,再跳出来,给予他最后的一击。”
江雨生问:“难道是元卓之前工作上得罪过的人?”
“不像是。”陈律师说,“他才工作一年,顶多得罪几个有竞争关系的同事。可这事,需要极大的人力和财力才能办到。对方必定大有来头。我的人已在查他挪用的那个客户的底细。我觉得这个圈套,很早以前就已经埋伏好了,就等他自己踏进来。”
江雨生还觉得有些逻辑不通:“对方难道厉害到,能将顾卫东的生意失败也算计进去?”
陈律师说:“或许是顾卫东的仇人,就为了要顾家家破人亡。”
江雨生不住深呼吸。与其说害怕,倒不如是愤怒。
他深爱的男人陷入足以毁掉事业和名誉的危机之中,这触及了他的底线,激发了他已沉寂许久的针锋相对的斗志。
“我们先去把元卓捞出来。”陈律师说,“顾卫东于我有恩,他的死我救不了,却不能看着他儿子也被毁了。”
等到了派出所,迎接江雨生和敏真的却是闭门羹。
“经济犯罪属于刑事案件,家属不能探访。”陈律师一拍脑袋,才想起这一茬儿。
况且江雨生还不是家属呢,他只是个同居中的男友。法律对恋人关系,倒是十分一视同仁。
“我是律师,可以进去。你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他的吗?”
江雨生定了定神:“就告诉他,我和敏真都支持他。让他一定要坚持住,好好配合你……”
陈律师不耐烦地摆手:“这种废话,你不说他也知道。”
江雨生噗哧笑,一时放松了许多:“好吧。告诉他,我这就把他带回来的东西出手,钱管够,让他不要认罪。”
“也是废话!”陈律师不屑,“我看过了,委托时限并没有到期,他没犯法。但是你说巧不巧,对方突然提前提款,连巨额利息都不要了。天下还有这么不在乎钱的人,那大概做这投资时,本来就不是冲着钱。”
江雨生的嘴角冷冷地一挑,淡淡道:“道上有话,伤钱不伤人。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懂规矩!”
他这阴鸷之色让陈律师好一阵暗暗心惊,不由得对他另眼相看。
如此斯文秀气的知识分子,认识至今,只见过江雨生柔情似水地轻声细语,坐立行止都谨慎有度,却没想到还有这么怒意凌厉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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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听他口气,匪气十足又熟络,并不是装模作样。
大概就连顾元卓,也没彻底了解江雨生流离失所的那两年在社会上经历的每一个细节。江雨生对此也一直讳莫如深,将那段记忆当作自己独家私藏的秘密。
江雨生当机立断。既然见不到人,又没有哭倒长城的本事,那守在派出所门口望穿秋水毫无用处。
他立刻带上敏真,奔赴本城一家著名的高档珠宝店,将三颗宝石出手。
可出手这么名贵的宝石也不是动辄就能银货两讫的。再高档的珠宝店也不是银行,不能随手拿出千万现金来。
那经理对这三枚带有证书的宝石爱不释手,但还是很抱歉的说:“我们要先回报给总部,申请打款。不过先生您放心。这颗‘加勒比海’相当有名,我们知道一位客人正在到处寻找它,开价颇高,您一定满意。”
“最快什么时候可以拿到钱?”江雨生问。
经理说:“大概一周左右。”
而陈律师那边已发来短信:“元卓暂时出不来。对方咬得很死。限期还有五天,你先尽快凑钱。”
江雨生不动声色地把手机好:“时间太久了,我还是去别家问问。”
“别!别!别!”经理急忙把人拦住,赔笑道,“最快三到四天,我们会让总部加急处理。至少,您这颗‘加勒比海’……”
江雨生挑着眼尾微微笑。
敏真还是第一次看到舅舅露出这种狡黠、略带傲慢的神色。仿佛身体里还藏着一个截然不同的灵魂,沉眠已久,遇到紧急情况,才悄然醒来。
江雨生果断道:“从现在算起,两天的时间。不然送去苏富比,,光是那颗粉钻,那位著名的夫人戴过的,就能拍得三倍高价。”
经理在这行做得久了,见多了衣衫褴褛的珠宝客,从来不敢先敬罗衣后敬人。
况且江雨生斯文俊秀,一身书卷气,说他是个富贵家族里的少年公子也不差。这样的人,自然清楚苏富比的拍卖价。
“两天就两天!”经理到底舍不得那一笔丰厚的佣金,牙咬得似啃牛筋般。
***
这两天对于所有人来说,都度日如年。
江雨生他们只能从陈律师那里得知一点顾元卓的情况。
“肯定吃不好睡不好,但是也没有老虎凳和辣椒油在伺候他。”陈律师的急火褪去,又恢复了往日吊儿郎当的神棍模样。
“你们要我送进去的东西,等他真的转去了看守所再送不迟。派出所饭菜再难吃,也饿不死活人。这案子本身十分简单,无非还钱了事。他公司那老总,期期艾艾了半天,无非暗示上头有人施压,让他配合起诉和调查。他一个生意人,还指望他为了一个失势的员工奋勇抵抗恶势力不成……”
江雨生打断了老头子的唠叨:“调查到那个客户的底细了吗?”
陈律师说起来就来气:“那边只出来一个代理人,一口要死你男人侵吞他客户的财产,却死活不肯接受和解和沟通,张口就要我们还钱,似乎是算准了我们拿不出钱来!至于那客户是谁,我这边还在查着。不过你也不用太急。渔人撒网,没有不来的道理。那背后的人,迟早会出来找你们邀功的。”
江雨生打电话给顾太太,告诉他顾元卓出事了。
不出所料,顾太太反应并不比知道丈夫死讯更激动。
她徐徐道:“这孩子做错了事,理当受到点惩罚。我珠宝也给了他了,人脉也给了他,已没有什么能再给他的了。”
江雨生苦口婆心:“但是元卓极有可能留下案底,以后想要再从事这个行业……”
“这行业有什么好的?”顾太太冷笑,“父子俩都为了夜明珠,下到深渊去搏白鲨,哪里又能次次都脱险的?他吸取了教训,改行做点别的什么不好?”
江雨生那时还真怕顾太太说出让顾元卓去考个公务员之类的话。好在顾太太的见识不至于此,她说:“他还年轻,有手有脚的。江教授,我知道你是真的关心元卓。如果真的为他好,那么,就要学会放手。”
顾元惠倒是心急火燎地主动来找江雨生,开门见山道:“我弟弟对你这么好,你就不能用你的钱帮他活动一下?”
这直白也有直白的好。江雨生把话说明白:“元卓坚决不肯用,说伤自尊。我也觉得还不到那个地步。”
“他人都关进去了,还不到哪个地步?”顾元惠急得如骤然丢尽热水里的螃蟹,张牙舞爪地挣扎,“你们在一起也都两年的了,这点情分都没有?你别不是心疼钱吧?你就眼睁睁看元卓被关在里面……”
江雨生冷静地挂了电话。
他又不是吃顾家米养活的小媳妇儿,犯不着捧着耳朵听大姑姐教训。
他江雨生的钱要花,也要花得心甘情愿,皆大欢喜,至少也要砸进水里能听一声响。再说,如果对方有心针对顾家,可不一定是一点钱就能摆平的。
可惜顾卫东已带着所有秘密归西,顾太太一问三不知,顾元惠更是个连自己的日子都没过明白的糊涂人。江雨生真是一筹莫展。
那个隐秘而强大的敌人,如黑暗密室里掐住喉咙的一双手。你只有先挣脱这窒息的禁锢,再撞开房间的门,才能看清他的真面目。
敏真的记忆里,小小的她已经度过许多个记忆深刻的难熬的夜晚。
例如母亲杀死父亲那晚,如她被关在橱柜中的那夜,还有顾元卓被捕带走的这一夜。
江雨生只言不提顾元卓的事,可是事件的阴影无处不在,如一个大摇大摆在屋子里游荡的幽灵。从门后,橱柜后,餐桌下,探出头来,用它那双惨白空洞眼睛,同敏真对视。
舅甥俩都食不下咽。
第45章
江雨生打发敏真去写作业,而后不停地打电话。
但是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所有的人脉全都集中在科研领域,加在一起都不如陈律师一人顶用。
“舅舅,”敏真小心翼翼地从房间里探出头来,“你还可以去找那个孙叔叔?”
“孙律师?”江雨生不禁摇头苦笑,“不,他是顾家的家庭律师。他就算有心想帮,也不方便出手。我求上门,只有让他为难的。”
敏真苦恼地皱着眉头。
“顾叔叔不会有事。”江雨生走过去,抹着小女孩柔软的长发,“但是,有时候我想,他妈妈说的没错。他确实犯下了大错,就应当承受犯错的后果。”
敏真说:“他是受了他爸爸的误导。”
“是啊。”江雨生说,“但是他终究是个成年人。他失去了自己的判断,那就要自己承担后果。”
“他会坐牢吗?”这个问题敏真如鲠在喉许久,终于问了出来。
“应当不会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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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严重。”江雨生口头这么说,可愁眉依旧没有舒展开,“只要钱在期限内还上,他就只是违反行业规定,而并未违法。检察院就不会起诉他。”
敏真板着严肃的小脸,说:“每个人都有可能犯错。只要有挽回的余地,那就应该给人一次赎过再来的机会。”
江雨生点头,和孩子拥抱,从彼此身上索取对抗危机的力量。
***
一夜辗转未眠,到了第二日,顾元卓果真还是没有被放出来。
看样子,派出所是要关足他四十八个小时了。
这时,江雨生接到了珠宝店经理的电话。
经理的语气十分怪异:“江先生,您在我们这里寄卖的宝石,我们恐怕不能代劳了。”
江雨生心中咯噔一响。
来了!幕后之人势力竟然大到这个地步?
“我们……嗯,”经理还是个热心的好人,尽其所能地提醒,“我们想,也许别的珠宝店也很难接手,您明白吗?”
“我明白。”江雨生握着手机的关节泛白。
“您可以拿去苏富比拍卖。就是时间上会比较久。但是,价钱会高许多……”
江雨生挂了电话。
“珠宝没法脱手?”陈律师这种老人,读心术专业八级,瞥一眼便知根底。
他揉着眉心如做眼保健操,冥思苦想的模样看在敏真眼中,好似正在破案的发福版毛利小五郎。
“来势凶猛呀!非要熬过限期,给元卓留个案底才罢休!真是奇怪。如果是顾卫东的仇人。他破产自杀这样的倒霉结局,还不能让对方拍手称快,还非要毁掉他儿子?”
江雨生坐在沙发里,俊秀苍白的脸没有表情,若有所思,似一尊漂亮的雕像。
然后他又拿起了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孙哥,”他平静地说,“我想释出一部分股票。”
电话里一阵噼里啪啦响,想必是孙律师吓得跌落了什么东西。
陈律师和敏真这一老一小动作整齐,全鼓着眼睛瞪着江雨生。
来了!敏真心想。核武器终于要出手了!
“那个……”孙律师清了清喉咙,“怎么这么突然?”
“我需要钱。”江雨生直截了当,“我记得郭家三少曾来问过。”
这郭三,正是和郭孝文为了一条家族货运线争得如斗鸡的郭家外室子。他的律师不止一次来接触过孙律师,表示十分想购江雨生手中的股权,能多少多少。
“是,可他开价不算最高的。”
江雨生说了一个数,正是顾元卓还欠这的尾款:“我只需要这么多,时限是今日以内。”
“我帮你去问问。”孙律师的声音自那头传来,颇有些复杂。
江雨生放下电话,目光扫过去,陈律师和敏真立刻如退潮沙滩上的螃蟹,悉悉索索缩了回去。
而后陈律师又觉得不对劲,自己干吗也要躲,于是又把脑袋扭了回去。
“这么说,你决定出手了?”
江雨生一旦做出了决定,仿佛卸下了千斤枷锁,一身轻松。被愁绪和阴影统治了数日的面孔眼见亮了起来,被压得下垂的线条都统统又抬升了回去。
他眉宇舒展,气沉如岳山,轻描淡写道:“我打算购买点珠宝,给敏真做嫁妆,用股票套点现金罢了。有买有卖,正当交易。就算顾元卓站在这里,他也说不出什么不妥来。”
陈律师深觉佩服,抖着腮帮子点了点头。
敏真依偎过去,搂住了舅舅的胳膊。江雨生也紧紧抱住了她。
他们俩,还真说不清谁更加害怕一家人四分五裂。
时间已快到中午,江雨生做主请陈律师下楼吃顿便饭。他们三人刚在一家粤菜馆子里坐定,江雨生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先前那位珠宝店的经理。
这经理几乎是用诚惶诚恐的语气说:“江先生,您的珠宝还没有卖吧?我们愿意购!今日就能打款!”
这剧情的发展脉络简直犹如野兽派画家狂放奔腾的笔触,令寻常看客如坠雾渊,完全失去了方向感。
江雨生不禁警觉地问:“为什么?”
听得出经理在苦笑:“我也不过是地面跑腿的销售人员,云端的变动,我哪里清楚。不过江先生放心,我以店家信誉担保,银货两讫,绝不使诈。如果你还愿意,请给个地址,我这就过来货。”
这一瞬,江雨生飞快地作出了决策:“好,我把地址发过去,一个小时后见。”
而后挂了电话,又拨通了孙律师。
“孙哥,我不卖股票了。”
“哎呀!”孙律师拍着大腿叫道。他的作派一贯儒雅,这下显得有些浮夸。
“我才给郭三少的律师通过电话,对方欣喜若狂,已经去汇报他少主了。你这下……”
“全推我身上就是。”江雨生混不在意,“就说我记恨郭三当年把我推到荷花池里,君子报仇来了。”
孙律师在那头哇哇叫,江雨生已了线。
陈律师啧啧,舀起一勺杏花豆腐放嘴里,砸吧道:“好戏连台转,还没落场呢。小丫头,别看了,赶紧吃饭。吃完了,我们去把你叔叔从大牢里赎出来。”
对方看似一手遮天,然而陈律师也有他的铁腕关系。
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当天傍晚,顾元卓终于被派出所放了出来。
顾元卓走出派出所大门时,初冬的晚霞正把晴空染成瑰丽的粉紫色。大门正朝西开,他自阴暗的室内走到霞光之中,抬手遮着额头。
还是走前穿着的那身旧衣服,可面孔仿佛一夜之间成熟了数岁,有什么曾经沸腾喧哗的东西,悄悄沉淀了下来。他苍白,倾颓,双眼深陷,带着令人畏惧的戾气。
江雨生带着敏真站在台阶下。
四目相接,顾元卓一步步走下台阶,想去拥抱江雨生,可是又觉得有些别扭,手半抬不落,找不当合适的地方放。
江雨生也同样不大自在。他强笑着,抬手拍了拍顾元卓的肩。
“出来就好。”
顾元卓这才抓住了他的手,紧紧握住。
陈律师忽然感觉袖子被扯了扯,扭头朝敏真看去。
敏真发育迅猛,其实论个头,也并没有比这小老头矮多少了,几乎是大大方方地平视他。
她轻声问:“我叔叔的事结束了吗?”
“大事没有,小事则不好说。”陈律师说,“案子是销了,但是行业协会应该会对他的违规操作作出处罚。还有,客户表示要对他发起民事诉讼。”
“钱都在期限内还上了呀!”敏真替顾元卓抱屈。
陈律师难得有耐心地对一个小女孩解释:“客户声称因为耽搁了数日才提到款,对他们造成了巨额损失。”
敏真迅速明白:“这是借口!他们还不肯放过顾叔叔,非要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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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得身败名裂不可!”
陈律师也忍不住摸了摸和孩子的头:“别担心。我看你舅舅是个深藏不露的厉害人物,还准备有后手。有他在,你顾叔叔应当能顺利软着陆。”
敏真的愁眉却一直没有解开。
一家三口终于完完整整地回了家。
洗漱,吃饭,做家务。
短短两日,家中的气氛却截然不同了。
江雨生和顾元卓依旧互相协作地做着家务。顾元卓则一直在回避目光接触,而江雨生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根本没察觉。
他们没有过多的交谈,更闭口不提曾发生过的剧变。那种无所忌讳的亲昵狼狈倒台,反而让虚伪的相敬如宾主持了大局。
顾元卓的人是出来了,可是家中那个诡谲的阴影反而越发壮大。这玩意儿吞噬着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各种负面能量,身躯膨胀,侵蚀着屋内明亮的空间。
敏真很是不解。明明危机的重头已经过去了,为什么两个长辈反而更不开心?
她忧心忡忡,又惦记着明日的月考,愁眉苦脸地回房睡觉去了。
江雨生回到卧室,拾着书桌上的工作文件。
顾元卓关了客厅的灯,也走了进来,坐在床上。
两人依旧没有交谈。
夜里起了风。江宅的窗户比不得顾宅那么高档结实,被劲风一吹,难咣咣轻响。
吵闹,但又有一种怀旧的温情。
顾元卓侧耳听了半晌,轻声说:“我想起当初在你这里过夜的日子。那时候正是雨季,每到半夜就狂风骤雨。有一次睡前忘了关窗户,半夜被雨淋醒,我光着身子跳下床满屋子关窗户。”
江雨生还记得那一幕,不禁莞尔。
他记得自己当时躺在床上,对着顾元卓在闪电中健美如骏马般的赤-裸身躯吹了口哨。
顾元卓抬头,同他目光交接。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攻毕竟年轻,受的打击有点大
成长型的小攻似乎不大讨喜。
但是我好这口,泪……
第46章
江雨生拉过椅子,坐在了顾元卓的对面,握住了他的手。
“陈律师说,对方不肯善罢甘休,已经发起民事诉讼。我们很快就会到法院传票。”
顾元卓和他十指相扣,低垂着头颅。
短短三十多个小时的关押,也并未受到肉-体上的创伤,却在他神上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破产、丧父、四处借债,都未能击倒这个骄傲的年轻人。但是牢狱之灾,却让他第一次折断了骨头。
“元卓,”江雨生俯身,握着顾元卓的手,低头亲吻,“我知道你很不容易,支撑得很辛苦,但是我希望你能继续坚持住。”
顾元卓也躬下了身子,与江雨生额头相抵。
他嗓音喑哑,含着刻骨的委屈:“雨生,我真觉得命运对我太不公。为什么他们都在算计我?亲爹,客户,上司。这世上除了你,还有谁值得我信任的?”
“人总有错信他人,导致行差踏错的时候。”江雨生神色一时恍惚,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但是,这终究只是你人生中的一道坎。抬起脚,迈过去,等着你走的路还很长。”
“我知道。”顾元卓说,“我在里面的时候想了很多,雨生。那种环境还真的能令人控制不住地去深度思考。”
“含着金勺出生不是我的选择,锦衣玉食地长大也不是我的过错。多少二世祖吃喝玩乐也一辈子过得平平顺顺,我想用自己的双手创造价值,却遭遇这么大的挫折。老天爷真的在玩我!”
“我当时反反复复回忆我从听到我爸的困难,到动用那笔资金时的点点滴滴。不知道你没有没有过那种感觉,仿佛着了魔,脑子里有个声音和你说:没关系的,能周全回来的。你是有把握的。我当时想,赌这一把,试试看如何。你还记得你和我说过,我爸是个赌徒我特么不也是个小赌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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