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舞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紫文昭雪
齐凌微愣,干笑了一声竟也把自己的茶一饮而尽,方才的话头也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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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兄这场祸事,本王颇有耳闻,实在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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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凌叹了一声,转话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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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江兄为秦帝所付心血,一夕覆灭,让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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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脸上露出不忿的神情。
江季麟淡笑:“早知有这么一天,只不多比预想中的早了些时日。”
他面庞虽平淡无奇,比不得京城王孙贵族的英俊,但一双眼睛却极出,此时半敛着睫毛,眼里似乎蒙上一层看不清的雾气,眉头似锁非锁,鬓角一缕黑发落在颈侧,孤零零地贴着白皙的脖颈。他的面上分明没有过多的神色,却莫名让人为他不平起来。
宁长青看到心疼的要死,恨不得登时把那秦国皇帝拎在手上活剐上几刀。
齐凌眯眼在江季麟和宁长青身上转了一圈,突然问道:“江兄和宁长青,可是旧识?”
宁长青心头一跳,却见江季麟竟点了头。
“除去上次在贵国皇宫外,还有过一面之缘。”江季麟并不否认,反而侧了眸看了眼宁长青,“宁将军武艺高强,实为人中龙凤。”
“一面之缘?”齐凌挑眉做沉吟状,眼神微闪,声音突然尖锐起来,“上次边城外,一箭救了宁长青的,可是江兄?”
他目光似刀地盯着江季麟,唇角似是蓄着力般紧抿着。
江季麟不急不缓:“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
“此乃何意?”齐凌皱了眉。
“射出箭的是我的贴身侍卫,而下令的是我,故而可以说是。”江季麟已经放下茶盏,将左臂轻搭在身前的案几上。
“江兄出手相救,本王感激不尽,只是当时两军恶战,说句不客气的话,那场埋伏怕也是江兄的手笔,可江兄这般做……”
剩下的话齐凌没有再说,只似笑非笑地看着江季麟。
江季麟笑着反问:“王爷何出此言?据在下所知,那场埋伏,不是和令兄脱不了干系么?”
齐凌听了此话,展眉大笑了两声,这才扣着桌子微摇着上半身:“明人不说暗话,本王都来了这边城寻江兄,而江兄又何尝不是在这边城等着本王。既然都如此了,江兄难道还不愿告知实情?”
江季麟了左臂,端端正正交在腹部:“王爷手下,兵不在少数,可像宁将军这般的强将,怕是极少的。”
齐凌肃了脸色,侧眸看向宁长青:“你等在外候着。”
这是清人了。
宁长青心里紧了紧,敛着眼站起身来告了退,领着服侍茶盏的侍从们下去了。
“江大人。”齐凌眯了眼,换了口吻,目光像是剔骨的尖刀。
江季麟站起身来,走到厅堂中央,朝齐凌郑重地拜了一拜。
“在下擅自做的事,不过也是出自私欲。吾皇对我猜忌甚深,我虽一心尽忠,却无奈时运不济,君主……不明。我早知会有这么一天,少不得要为自己安排后路。”江季麟苦笑一下,又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里又是一汪平静的深潭,“鱼逐水草而居,鸟择良木而栖。吾皇负我如此,我又当如何。”
“可本王到的消息,怎么是江兄罪责颇多,且条条都是掉脑袋的大事。”齐凌也站起身来,“本王虽仰慕江兄,却不敢引狼入室。”
江季麟嗤笑,挑起眼尾,似笑非笑看着齐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句话,王爷不是深得其谙么。”
愈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句话,齐凌不仅深谙齐意,而且践行的行云流水。
比如,齐骋之事。
齐凌敛好衣袖,朝下走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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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件事,本王心里存疑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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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季麟躬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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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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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外的天石,与江兄有没有关系。”齐凌捏着拇指的扳指,眼神滞在江季麟的眉宇间。
江季麟淡道:“那天石自然是前三皇子所为,与在下又有何关系?”
齐凌嗤笑了一声:“我那皇兄虽然急功近利,却还没有蠢到那样的地步。”
他那时风头正盛,莫名挖出一块有大逆不道之言的天石,正如一把重锤砸在了他的身上,虽然削了他当时的锐气,但明眼人都晓得,没有人会这样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为了一块看上去得了平民民心的天石而失了在父皇心中的地位,是一桩极赔本的买卖。
所以当时的事情一出,父皇虽对自己略有芥蒂,但并没有苛责过多,因为父皇相信那块天石绝不是自己设计的,必是有人借此陷害他。
而那个时候,和齐凌水火不相容关系紧张的,只有三皇子齐骋。
可这样的推断太过容易和明显,只要稍稍细心想一想便会怀疑到齐骋身上,而恰恰是因为这样,才让人觉得齐骋不会做出这样让自己嫌疑重大的事来。
“那天石的事一直没查出个头绪,父皇甚至怀疑过,这不过是本王自编自导的一场闹剧。”齐凌的眼里快速地闪过什么,又很快消失不见。
“事情的真相如何,没有那般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不是么?”江季麟微微笑起来,他的笑容极淡,嘴角勾起的弧度若有若无。
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齐凌突然便想起在牢里看到三皇兄的最后一面。
他披散着头发,再无往日大的意气风发,状若疯魔。
“齐凌!齐凌!齐凌!!”
他咬牙切齿地一遍遍含着他的名字,刻骨的仇恨刻在面庞上。
有通敌叛国的罪名在前,再加一个即使证据并不足但已经无所谓真相的天石之事,足以让齐骋再回不到往昔风光。
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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骋被贬为庶民,连带的,还有朱家的嫡女,还有齐骋的儿子。
堂堂皇子被贬为庶民,又势必再无翻身之日,而齐骋当初又树敌不在少数,加上齐凌暗地里稍做的小动作和暗示……
最终的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不!本王要知道真相,这世上没有人,甘愿被蒙在鼓里。而本王,更不愿,也不会!”齐凌目光灼灼,紧缩在江季麟的面庞上。
江季麟微抬了下颌,与站在高了自己位置几个台阶的齐凌目光相接。
“在下方才说,这人,早早要为自己算着退路。秦国不容我,我自会投明,齐骋,只是在下送四王爷的第一个礼物。”
这话,已是间接承认了边城一事。
“而天石,是在下送四王爷的第二个礼物。”
“此乃何意?”齐凌一愣,皱起眉来。
“二皇子齐风之事,王爷怎么看?”江季麟反问。
“二皇兄他误中流箭,病危致死,一直是父皇心中耿耿之事。当初还因为此事斩了猎场上下二百余人。”齐凌扳指一紧,“难道这件事……”
难道这件事也与江季麟有关?
那这个人……该有多恐怖。
就像一条阴暗的蛇,猝不及防地扑出来咬人一口,再迅速地消失在黑暗中。
“是。”江季麟毫不隐瞒,“那支箭,是御箭吧。若那支箭是从五皇子的方向射出去的,而指向又是四皇子您的方向,皇上会如何想?”
齐凌指尖一紧,愣住了。
那支箭是御箭,鎏金雕龙,柄末为玉,镶着银箍。
御箭,顾名思义,那是齐国皇帝专用的箭。
当二皇子齐风被流箭射中要害时,齐国皇帝齐炳已大惊之余发现儿子身上的流箭然竟然是自己的,射场刀剑流矢无眼,确实无法排除误射的可能,加上当时猎场林木繁茂,极有可能便是齐炳已误射在了自己儿子身上。
齐炳已当然有所怀疑,严刑拷打了许多宫人,又细数了御箭的数目,还命工匠仔细斟酌了那支御箭的真伪,可却都无果而终。于是齐风中箭的真正原因便愈发指向齐炳已身上。看着身体逐渐败落下去的儿子,齐炳已心中滋味可想而知,郁结于心的他选择了拒绝接受,愈加严厉地追究起齐风中箭的责任起来,因为这件事的牵连丧命的宫人加上御林军多达百人,然而结果仍旧是……无疾而终,齐风伤势恶化而死。
这时的齐炳已只能选择遗忘自二皇子齐风薨了,这件事齐炳已便再也没有提过,也再没人敢提。
这些事,齐凌自然是知道的,可二皇兄所中之箭为御箭之事,除了几个皇子知道,旁的晓得这件事的宫人,太医,侍卫,都已经“消失”地无声无息。
可江季麟竟然知道!
而且按照他的说法,这支箭是从五皇子的方向射出,而指向的是自己的方向……
齐凌心中惴惴,眯眼看着江季麟:“这是何意!”
江季麟只说了一句话。
他说:“五皇子的侍卫。”
齐凌默默揣度着这句话,眼神剧烈地闪了闪,意味深长地看着江季麟,后背涌出些许凉意。
如果他没有理解错的话,小五当日参加围猎时身边的侍卫,有一个,是江季麟安下的人。
那侍卫把御箭射向二皇子齐风的方向,而当时自己确实和二皇兄距离不远,几个皇子又都身着银甲。若是自己寻着合适的时机,将旧事重提,把整个事件重塑为小五本欲用御箭射死自己却天意弄人误射到了二皇兄身上,那父皇会如何做?
没有任何一个帝王能容忍自己被设进局里当剑使。
可那侍卫如何才能做到在小五眼皮子地下朝齐风射箭?
能跟随皇子入围场的自然都是亲信,一个江季麟安插的人,如何能做到这一步?又是如何做到的!
更重要的是,那支御箭……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父皇早已严密搜查过那支箭的由来,工匠反复确认后的确是御箭无误,而且父皇出猎,箭筒里装有四十五支箭,意为“九五之尊”,御箭无论是出猎前还是出猎后,数目都会经过严密的核查,所以一旦确定那支射伤二皇兄的箭是御箭,那支箭便十有八九是父皇误射出去的,这也是二皇兄薨后父皇对这件事绝口不提的原因。
所以这御箭到底是怎么到他的人手里的??
齐凌看着眼前面色平淡如水的人,突然心惊肉跳了起来。
他似乎还是小瞧了这个人。
这个人,比毒蛇还要毒百倍。
若是把江季麟留在身侧,或许一不小心,便会毒死自己。
“你,是如何做到的。”齐凌沉了眼,盯着江季麟。
江季麟像是看透了他内心的忌惮,眼角轻弯了一下,浮现出一抹一闪而逝的笑意:“在下送给王爷的大礼,王爷着便是。”
何必多问。
这般的态度其实是有些不敬甚至嚣张的,可齐凌却因为这样的态度渐渐平静下来。
如果眼前的人毕恭毕敬,知无不答,那才是一条了牙敛起口埋于暗地静待时机的毒蛇,反而这样恃才傲物的不恭敬,才让他显得真实可信起来,才让齐凌觉得,有把控拿捏的可能。
第31章秋分,满城尽带黄金甲(8)
宁长青在外面待了半个时辰,惴惴不安地踱了半个小时,才听到身后门吱呀一声响,四皇子齐凌和江季麟依次走了出来。
齐凌面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竟和江季麟如同旧交好友般侃侃而谈,江季麟也带着笑意,桃花眼像是能发光般灼着宁长青的眼。
宁长青微微垂了下头,敛去眼底的自卑。
季麟哥这样的人,无论何时,都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为什么……好讨厌这样的感觉……
“有劳江兄,边城至金陵路途遥远,若是可以,我等明日便出发。”齐凌笑着道。
江季麟点了点头:“王爷车马劳顿尚且如此,我又怎担得起有劳这二字,王爷客气了。”
齐凌转头看向宁长青:“本王听说江大人的侍卫还被你在水牢里扔着,快些迎出来,务必妥当照料。”
宁长青仍是低着头,眉骨快速地颤着,低低应了声“是”。
“王爷,在下先行回屋,拾行李。”江季麟抬袖拱手。
齐凌回道:“哎,不急,让下人拾便是。宁长青啊,派人去置办着新物什衣服,你须得亲自过目了。”
他抬头看了眼天色,已过了饭点三刻:“江兄,现在不如你我二人去这边城的好去处,畅快饮酒一番,如何?”
江季麟没有拒绝,爽快地应了,与齐凌微错开着脚步向一边走去。
他的云靴在宁长青的视野上似乎放慢了十倍的速度,每一步都恍若隔世。
宁长青记不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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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有没有应齐凌的吩咐,他只记得,再抬起头来时,江季麟和齐凌的身影早已消失。
“大人?”陈小水觉得大人似乎有些不对劲,试探着询问。
宁长青眨了眨眼,似乎才回过神来:“这边城的好去处是哪里?”
陈小水不明所以:“自然是九醉楼了。”
“九醉楼?”宁长青皱起眉头,眉间带着一丝疑惑。
徐小水诡异地看了一眼宁长青,面上的神色难以言叙:“大人……您,不知道?”
边城唯一的青楼,大人竟然不!知!道!
宁长青许是从徐小水的神色中窥探出了什么,脸色变了变,说话都咬牙切齿起来:“那是什么地方?!”
徐小水忙道:“九醉楼是边城唯一的青楼,在城东三里,也是边城最大的酒楼。”
宁长青面上神色变了又变,沉默了半晌终于咬牙切齿地冷声道:“把水牢里那家伙放了,着人安排南院的一间房,在周围看守着便是。差人去置办些出远门的物什,办好后拿到我房间去,就说是交与我过目。”
徐小水应了,正要告退突然心生疑惑,转身问道:“大人,您在房间等?”
宁长青斜瞅了他一眼:“你就当我在房中便是。”
他说完便匆匆消失在徐小水视野里。
徐小水站在原地想了几秒,这才明白过来,忙按宁长青的吩咐去了。
宁长青飞奔到自己的房间,几把便换掉了身上的官服,扯了一身半旧的墨色布袍,头上盖了个斗笠,揣了一小兜的碎银子便匆匆出了府。
虽然已是深秋,过两日便是霜降了,可今日的天气难得的好,秋高气爽天色湛蓝,宁长青那一顶斗笠扎眼又怪异,加上身高马大匆匆忙忙的样子,惹得路人频频回头。
宁长青并不在意,叫了辆车便财大气粗地包了车,一张口就是去九醉楼。
拉车的人一听,乐了,敢情这人急火攻心的样是真的□□攻心啦。
车夫心里憋着笑,动作一点也不懈怠许是宁长青那财大气粗的一两碎银子起得作用,没用多久便到了九醉楼门口。
宁长青下了马车,甩着袖子就朝里面跑,刚跑到门口便被拦了下来。
也难怪,谁大白天天气这么好还带个斗笠。
宁长青低着头就是不抬头,默默垂着眼扫了眼四周,不在这里,大抵是在楼上隔间里的。
他从腰里把一兜碎银子都抽了出来递给了小二,压着声音,仍是低着头:“要一间楼上雅间。”
既然给了钱,别说带着斗笠,就是裸/奔照样能接受。
小二忙不拦宁长青了,面色也和善了不少,但却有些为难地看着他道:“楼上被贵人包了,您看……”
宁长青低着头,嘴巴抿了抿:“……有姑娘么?”
小二面色滞了滞,尴尬地笑道:“这位爷,我们这儿白日里只卖饭菜酒水,你若是想找姑娘,黄昏后再来。”
黄昏后……
那现在的季麟哥是安全的,只是在饮酒吃饭罢了。
嗯,安全的安全的……
宁长青埋在斗笠下的脸色缓了缓:“那我黄昏再来。”
他说完便抬手一把把钱袋子抓了回来,低着头转身就走了。
小二愣神地瞧着空空如也的手掌,嘴角抽了又抽。
宁长青出了九醉楼便直奔斜对面的茶馆,进去找了个靠窗的位置,从这边望出去恰恰看得到九醉楼大的大门口。
他还晓得点了一壶茶,点完后便在那里一坐便是半下午。
茶馆的掌柜觉得这人奇怪,但人高马大的模样和那浑身阴沉沉的气息颇有些骇人,于是便不敢上前赶人。
宁长青坐了一下午,刚挨到黄昏便出了茶馆溜到了九醉楼后面,瞧着天色暗了四下无人攀着一棵树便蹭蹭爬了上去,又飞身攀到了高墙上翻身跳了下去。
宁长青第一次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微不习惯了一会,一想到四皇子很可能叫上几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便心急挠肺地把那不习惯全抛在了脑后,爬山虎似地窜进了二楼的一个房间。
他是冲破窗户跳进去的,“咚”的一声落到地面上,亏得他早已瞄准了季麟哥在的房间,他落到的这间房距齐凌和季麟哥的房间隔着两间,动静没传过去。
然后宁长青便懵了。
他,他怎么过去啊。
走廊定然都是四皇子的侍卫啊……
他头脑发热,一根筋地跑到了这里,却连退路都没想过。
宁长青懊恼地低叹了一声,还没想出个解决办法,房间的门突然被“砰”地撞开,几个带刀的侍卫冲了进来,把宁长青团团围住。
侍卫动作很迅速,刷刷地抽出刀剑对准了宁长青,宁长青条件反射地正要反抗,余光便瞥到了随着侍卫进来的二人,动作倏地顿住了。
完了……
齐凌皱眉看着房中带着斗笠遮住了脸的高壮男子,冷声喝问:“何人鬼鬼祟祟,从后院潜到这里,意欲何为?!”
江季麟微微错开站在门口处,手中握着一把折扇,执在右手轻翘着左腕的关节,眼角挑了挑。
这……这蠢小子跑到这里做什么,还用这样的方式。
以为带个斗笠就没人认得出了?
可齐凌还真就没认出来,喝问了一声却见闯入者没有半点反应,眼眸便冷了。
江季麟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蠢小子……此时还呆站着作甚。
“宁大人做这身打扮倒是新奇,难不成是外面下了雨?”江季麟“啪”地开了折扇,微扇着走近。
齐凌一愣:“宁长青?”
宁长青这会倒是不发愣了,忙取了斗笠,一脸不明所以地看着齐凌:“王爷您包了楼,属下上不来,只得从这儿上来了。明日出行的行李属下准备好了,想要给王爷通报。”
说着又挠头,面色竟浮出几丝赦意:“外面没有下雨,是中午属下去城西采办,日头大,属下已经这般黑了,实在……想挽救挽救。”
齐凌“嗤”地便笑出了声,一圈子的侍卫也是想笑不敢想的模样。
“你还真是……”齐凌摇着头忍住了快到喉咙的那句“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挥了挥袖子,“快把你那破斗笠扔了扔了,随本王等人过来。”
侍卫纷纷了兵器,让开了道。
江季麟停了摇扇的动作,抿着唇看着离自己愈来愈近的宁长青,压下眼底的惊诧。
这样的借口,竟将一干人轻轻松松地糊弄过去??
这……
江季麟指节紧了紧,余光恰巧扫到宁长青的模样,突然福至心灵,电光石火间明白了什么。
这小子……究竟平日里是蠢到了什么地步已经让齐凌对他都信任到了这个地步对,就是信任头脑简单的宁长青生不出什么鬼主意和幺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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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江季麟眼角抽了下。
还真是……傻人有傻福。
…………………………………
宁长青瞪着眼瞧着鱼贯而入的姑娘,不由自主地侧眸看江季麟,这一看,差点气的吐血。
那个一脸不庄重的紫衣女子一上来就朝季麟哥腿上坐是怎么回事!!!
季麟哥让把她推开,快推开,快推开啊……
“酥娘一搦腰肢袅,回雪萦尘皆尽妙。”江季麟不躲不闪,搂着女子的腰,眼中露着满意,“想不到边城竟还有如此的妙人。”
杏娘抿唇娇笑着,黄酥手捻着酒壶把儿摇摇晃晃朝酒盅里倒了酒,软弱无骨的模样像是随时会散架一般。
江季麟就着她手中的酒盅喝了酒,笑道:“好酒,只不过这酒……”
“这酒如何?”女子的声音酥到了骨子了。
“这酒,比不上人。”江季麟猛地弯了腰,擒住女子纤纤细腰,一手捏着女子下巴让她张开了唇瓣,低头将口中半口残酒隔空度了过去。
齐凌正要调侃两句,身侧突然“轰”的一声巨响!
第32章秋分,满城尽带黄金甲(9)
碎木屑像雪花一样慢慢飘到了地上,实木的桌沿,一大块缺口赫然入目,却是被宁长青生生扳了下来。
他身边的白衣女子吓得花容失色,原本宁长青就面相不善,浑身一股子戾气,让她吓地不敢靠近却又不得不战战兢兢朝他慢慢靠,而宁长青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把她心里那些恐惧悉数勾了出来,腿脚一软便坐到了地上。
齐凌愣了一下,冷了眼,神色有些不虞:“怎么回事!”
“……这些,这些都是些庸脂俗粉。王爷,我听闻齐国都城汉中多出美人,像这种货色江大人恐怕是入不了眼的。”宁长青站起身,少有地咬文嚼字起来,“王爷千金之躯,也断不能被这些货色浊了。”
齐凌“嘶”了一声,面色尴尬地瞥了眼江季麟,只觉得脸上微微发热。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混账话!齐凌想要开口骂宁长青两句又觉得实在有损体面,显得自己气量狭隘,可又被宁长青的话说的这满心满眼的不自在,连那份绮丽的心思都淡了不少。再转念一想,宁长青的话似乎也颇有两分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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