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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舞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紫文昭雪
他追上江季麟的步伐:“怎么会这样,蜀州盘查严密竟然混入了这么多刺客!”
江季麟沉着目光,抽出腰侧的剑递给宁长青:“你没带兵器,用这个,看到前面那里了吗,到了那里便转身回击,这些人个个是高手,必会手段狠厉速战速决,你要小心应付!”
“他们似乎是冲着我来的,季麟哥你别管我,先回府报信。”宁长青看到江季麟面色,心里便知来者必然棘手,很难对付。
他不能让季麟哥身处险地,绝不能。
他侧眸看了江季麟一眼,下一瞬,便转了步伐调头朝另一边冲去。
那些刺客果然变了方向去追宁长青,几只长箭“嗖嗖”地飞了过去。
江季麟严肃却平静的面庞裂开了几道缝,眼底一慌:“蠢货!”
他呵斥出声,足尖一点,朝宁长青的方向追去。
第77章此情,无关风月(6)
刺客围的愈来愈多,身形具诡异莫测,挑刺穿勾,招招狠厉。
“季麟哥……”宁长青看到追上来的江季麟,有些焦急。
“别胡闹!”江季麟冷眼瞧着四周,“还记得我教你的那招致命杀招吗?”
“记得,三招之间,若无闪失,必取其命。”宁长青握着江季麟的剑,挥剑挡着箭矢。
“用那招!”江季麟手在腰间一扣,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响声,他腰间那条坠着块玉石的腰带便应声而开,竟是一条明晃晃的软剑。
宁长青今日身着暗墨色的外衣,与江季麟淡白的长披在一众刺客中分外显眼。
正如江季麟所预料的,这些刺客个个身手矫健,狠厉异常,江季麟还能勉强应付,宁长青却不一样。
他是马上的虎将,并不擅于与身法诡异飘忽的刺客纠缠,虽然剑术从未落下,但铁锤不在手边,一身的力气使不出来,以往那一锤死一人的勇猛此时根本无法施展。
江季麟见宁长青打的吃力,眉眼微凛,挥舞着软剑,冲挡在二人间试图将二人隔而诛杀的刺客狠厉地刺了过去。
“季麟哥!”宁长青接下一招,明显有些力不从心。
江季麟已经点着足到了宁长青身边:“小心些,别再被冲离开。”
“你受伤了!”宁长青目光触及江季麟袖子上火一样的血迹,眼眸狠狠闪了几下。
“无碍!”江季麟挥着软剑替宁长青挡住了一招,“凝心静神!不可分心!”
这是一群亡命之徒,一群荒野中饥肠辘辘的恶狼。
而他们的主要目标,是宁长青。
刺杀发生在蜀州城最繁华的地段,且不论他们是如何瞒过了盘查混进来的,若是想要在这样的情景下杀了宁长青,必须拼尽全力速战速决,玉石俱焚!否则一旦城内守军闻信而来,他们便失去了最佳的时机。
两人还是被逼的分开了数米,几乎所有的刺客都扑向宁长青,江季麟被三人缠住,无法脱身。
宁长青应付的十分艰难,手臂上已经挂了好几处红,只是因着衣服颜色深看不分明。
他很慌,很怕,他知道自己应付不了,也许下一瞬便会倒在血泊之中。
可他不想死,他还有很多话没有对江季麟说,还有很多问题没有问他,他还没有为那一夜的事,正式地向他赔罪。
透过密密麻麻的刀剑间,宁长青看到江季麟满脸焦色,对朝他背后刺来的长剑视而不见,踮着足朝自己扑来。
宁长青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江季麟冲撞开层层的包围,身中数剑。
刀剑在他皮肉上发出的沉闷声似乎被放大了百倍,清晰地回荡在宁长青耳中。
“咳咳…..”江季麟咳出一口血,横剑在前,白衣几乎被染红了半边,“我来了,别怕。”
他鬓角的发丝散乱着,几缕发染了粘稠的血粘在脸上,白皙的面庞上落着点墨般的血迹,翩翩的白衣衣角翻起,像是一樽保护神般矗在宁长青面前,神色温柔地看着他。
他的腹部,一柄长剑自后穿透,剑刃被血染红,锋利的剑尖聚着几滴血,凝成圆润的血珠,滴答着落下一滴。
他说,我来了,别怕。
宁长青的心像是被生生揪出来,用刀一片片剐下来,痛的他几乎要睁不开眼。
他大声地喊着,却丝毫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他举得起两百斤重的铁锤,却觉得手里的剑重若巨石。
江季麟轻笑着瞥了他一眼,软剑像是蛇一般扭着在周围划出一道圈。
“我说过,你的命是我的,除了我,谁也取不得。”
他的剑将刺客逼退了半步,电光石火的半步让他来得及把宁长青推出了包围圈,他护在宁长青的身边,修长的身影在绯红的血衣下单薄地过分。
不远处已经传来“保护将军”的喊叫声。
宁长青红着眼,目呲欲裂,一脚踢开厮杀间死在自己脚边的一个刺客,那已死之人带着力道,将几人逼退了两三步。
“季麟哥!!”他伸臂揽住江季麟,挥着手中长剑朝援军的方向退。
江季麟靠在他肩膀上,手里的软剑已经失去了挥舞起来的气力。
“宁长青,我原谅你了。”
那夜的事,我原谅你了。
宁长青鼻涕眼泪齐齐落下,失了神智般哑着嗓子哇哇乱叫,吐不出一句成型的话。
“不……麟……我…...你……不……”
他像是受了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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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剧烈地打起嗝,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脸颊瞥的通红。
江季麟眸中黑色渐暗,怔怔地看着宁长青面庞。
刺客不要命地扑了上来。
两人身后便是桥,桥下,是通往从城外护城河的河道,流水不急不缓,像是安详的老人。
江季麟突然伸手抱住宁长青腰,像是瞬间恢复了所有气力,点脚起身,带着宁长青落到了桥左边一米高的桥柱上。
他搂着宁长青的腰,左手顺着他的腰身滑到他身前,重重推了出去!
桥与河道垂直,江季麟站着的桥柱距桥头足有两米,宁长青被推出去的方向正和桥梁夹了一半墙角的角度。
七八米距离的河水在宁长青的眼底划过,一条鲤鱼扑腾着跳起又落下的功夫,宁长青一个踉跄,摔在地面上。
江季麟用内力,把他推了出去。
他笑着看着他,染血的白衣在半空中摇晃着落下。
水面激起的水花足有两米高,绯红的血衣间零星的白色在宁长青眼前消失在河流中。
“噗通……”
宁长青终于听到了声音。
他听到自己撕心裂肺的嘶吼。
“不要!!!!”
…………………………………..
流水湍湍,那些血色像是入了海的水滴,霎那间便淡去,消散。
身着墨衣的男子在河水里无望地拍打着,他入了癫般嘶吼着,束发的玉冠歪斜在一侧,额前散乱了几缕粘稠的发,在麦色的面庞上划过几道带血的水痕。
“将军!”有人试图拉他起来,却被他一掌拍飞出去,落在水里,扑腾着被同伴拽出来。
没有人敢再上前拉他。
桥上是一堆堆的死人,皆被根根箭矢穿五脏六肺而亡,还有几个刺客逃出了箭雨,消失在人群中。
而那个河道中疯狂地拍着水面的男子,此时根本不在意有没有刺客逃出去,也不在意桥上堆叠的尸体,更不在意四周默默候着的士卒。
他无望地拍着水面,朝深浅不定的水里一次又一次扎进去,又湿着衣服一次次空手而起。
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从城内的河道,到城外的护城河。
宁长青几乎绝望地寻找着,他浑身黏湿,早已分不清是水还是血。
“不要,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他的面上全是血水,间或有泪痕冲刷过两道惊心触目的痕迹,他早已经忘了,跟在他身后的,护在他身边的,是随他南征北战的将士。
他们心中神般的将军,佝偻着腰背,沙哑着嗓子哭喊,一声声“季麟哥”如同旷野中失去了伴侣的孤狼。
那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声声泣血。
护城河里的河浪很大,扑打在宁长青身上,竟将一个九尺的男儿打的踉踉跄跄。
徐清站在岸上,暗暗捏紧了手,嘱咐身边的军医:“若是将军有什么不对,立马上前!”
留异站在高处的城楼,负手而立,隔着百米打量湍急的河水中癫狂的男子,眸中透出些了然。
宁长青瘫坐在河边,手掌上鲜血淋漓,被碎石划破的掌心满是泥垢。
“还给我,你把季麟哥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
掌心与河面碰撞,只冲撞出了些微不足道的水花。
他的诘问和祈求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宁长青,我原谅你了。
宁长青,别怕,我来了。
宁长青仰头,喉咙已经嘶哑地发不出完整的音节,他像是坠入了百尺寒冰般瑟瑟发抖着,苍白的面上被各样的污垢掩盖了容貌,比露宿街头的乞丐还要狼狈不堪。
季麟哥......
求求你......不要离开长青。
长青别的什么都不要了,不要打仗了,不要权力了,不会日日缠着你了,什么都不要了。
只求你能回来。
河水哗啦响着,一片起伏间,露出些染着血污的衣摆。
一个眼尖的小兵指着那衣角大喊:“那里有人!”
失魂落魄的男子如同触了雷电般猛地站起身,扑腾着跳入河中。
他像是洪水中终于抓住了一根树干的垂死之人,眼眸里的希望灿胜繁星。
他终于抓住了那片衣角,可手指触碰上的霎那间,他眼里的希望便兀的灭了。
这衣服,这么轻......
这片单薄脏污的血衣,湿漉漉地垂在宁长青掌上,分明没有一丝重量,却让宁长青的脊梁不堪重负般弯了。
他怔怔地盯着单薄的血衣,像是老了几十岁。
他停止了划水的动作,轻轻把那血衣抱在怀里,像是靠在那人发间般深深嗅着。
他渐渐沉下去,冰凉的河水漫过他的四肢,漫过他的头顶,遮住了所有光明。
好累啊......
河水拍在岸边,声如凄号。
天幕的暗,浓的化不开。
第78章此情,无关风月(7)
夜色浓重,府邸里灯火通明,彻夜不灭。
“既然徐大人说宁将军并无大碍,隔日便会醒来,本将也就放心了,至于程显坠河,身死未卜之事,想来他死里逃生的机会极为渺茫,本将即日回报了朝廷再派一位使者来便是。”留异沉眼说着,有意无意瞥了眼透出光亮的窗户。
“对程大人的事,在下深感痛心。”徐清长叹一声。
留异亦叹了一声:“事已至此,他也算是死得其所,如今更重要的,是早日查清这次的刺杀事件,蜀州城内居然混进来这么多高手,这件事不容小觑。”
“嗯,在下明白。”
徐清废了很大一番功夫才打发走留异。
待留异的背影完全消失了,徐清才眯起眼,压了许久的担忧溢了出来。
他转身回屋,神色凝重地看着床榻上昏睡的宁长青,和守在一边的军医交换了眼神。
脉象混乱,体寒内虚,身上多处刀伤,在河中待得时间太长导致伤口多处发脓腐烂……
危在旦夕。
活不活的过今夜,都是一个未知数。
床榻上的人面无血色,像是病入膏肓的人般气若游丝,身上缠满了绷带,散发着浓重的药味。
可这样一个,一眼看上去脆弱得似乎下一刻便会碎掉的人,满是伤口的手掌里,却紧紧捏着一件染血的破衣,他捏的那么紧,手指扳不开半点缝隙,掌内的伤口军医连药都没法上,只能粗糙地洒在手背和虎口处。
“如果将军……撑不过,我们一定要压下消息,秘密撤军”,南方也要撤军回京,变攻为守,不离开麟国的土地一步!”徐清神色分外沉重,“若是走到那一步,也不知秦国会不会趁机咬上一口肥肉。以后的路…...真不知道该如何走了。”
“大人,卑职实在无能为力,一切都要靠将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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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过来,但是…...这样严重的伤……唉……”军医长叹一声,“若将军不是在河水里沉沉浮浮整整两个时辰,伤势也不会恶化到这个地步。”
“当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所有的人都近不得将军的身。”徐清神色懊恼,“我本以为将军在河水里顶多寻觅三番,怎想到这一找便是两个多时辰,如今之计,唯有守着将军,做好撤军的准备,若是将军真的……又会是一场大乱!”
“卑职……当真困惑,那程显身为秦国使者,却与将军同吃同宿,关系密切。而且他武艺高强,与将军不相上下,还为将军甘愿赴死…..若是这几桩事都还可暂置脑后,那将军这番情形,又是为何?”
到底是怎样的关系,才会让一个人癫狂至此。
徐清垂着眸,良久不言。
“.…..我也很好奇,程显,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只是……怕以后再没有了解的机会了。
半夜的时候,宁长青发起了高烧,整个人都像是煮熟的虾子。
徐清急出了一脑门汗,却听到军医兴奋异常的声音:“好事,好事啊!”
“我从未见过意志如此顽强的人!”军医兴奋之余,全然忘记了身份称呼,“一般人这样的伤,早已是神志不清,听天由命了,可将军心里像是拧了股绳般拼了命地想活下来,他此时发着烧,便似是身体内两股力量在较着劲,用尽全力地要清醒过来。维持这样的毅力,是异常辛苦的!”
徐清听着,眼里渐渐亮起来。
……………………………………………….
“你这后生……”白衣的男子浅笑,眉眼慵懒地眯着。
“这是红雀。”男子修长的指尖提着灰色雀儿的翅膀,漫不经心地挑弄。
“我会回来找你的。”阳光那么耀眼,站在阳光下说这句话的人比阳光还要明亮。
“在下江季麟,乃秦国中部侍郎……”他捧着红漆盘,眉眼灼灼。
“宁长青!!!你好大的胆子!”他挣扎着想要挣脱手脚的铁链,白玉般的脸颊透着愤怒的红晕。
“你会后悔的!宁长青,你一定会后悔的!”他发丝散乱,往日淡漠的眼角含着一滴泪,柔软的身体上布满了暧昧的痕迹,股间一片白浊。
“你的命是我的,只有我能取!”
“蠢*货!”
“长青,别怕……”
“宁长青,我原谅你了……”
宁长青抱着胳膊蹲下身,伸出指尖描画着那人的轮廊,不敢近前一分。
眼前的场景,是真正的镜花水月。
他只要一碰触,便会化为一片虚无。
多么想,就此一睡不醒。
可他不能,不敢,不行。
他要活着,在找到幕后黑手前,在手刃仇人前,他要活着。
他还要…...找到他。
无论他是白骨……还是黄土……还是一抹泥沙,他都要找到,尽此一生。
宁长青缓缓站了起来,痴痴地看着眼前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的虚影。
“季麟哥……”
等我。
……………………………………..
“醒来了!!将军醒来了!!!”
“快!!备水!备药!”
“快去禀告军师!!”
嘈杂声时远时近,恍若飘渺。
宁长青垂眸,手中的血衣刺痛了他的双眼。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把衣服整整齐齐折了,压在了枕头底下。
嘈杂声已经消散了,屋内站着几人,皆屏息凝神,不敢多言。
垂眸坐在榻上的男子,分明是他们的将军,却又似乎不是,若是说以前的宁长青还只是不苟言笑的话,此时的他,分明是拒人千里,寒如淬冰。
他慢慢抬了眸,棕色的眸,竟如一片深潭,带着某种神奇的力量,让视者胆战心惊。
“前些日子俘虏的齐兵,全杀了。”
“将军,不可!”副统帅大惊失色,忙出言劝说。
“杀了。”宁长青的声音很平很静,几乎没有一丝波澜,却像是一阵狂风,掀起了一片心悸的浪。
“.…..是!”
徐清掩在袖子中的手捏了捏,掩下了几抹忧色。
…………………………………………………..
“宁将军……这恐怕不太妥。”留异放下茶盏,打量着面前脸色苍白的男子。
宁长青穿着一身暗沉的墨衣,左袖的袖口微微卷起,露出些白色的绷带,他捏着茶盏,虎口上伤疤纵横。
“有什么不妥?”他垂着眸,转着手中的茶盏,苍白的上唇起了些干皮,蜿蜒出些皲裂的痕迹。
留异眯起眼,眼前一脸病容的男子无端地让他忍不住放轻了呼吸。
“.…..程显已死,当然是要上报朝廷,再恤后事,将军何以认为不妥?”
宁长青仍是垂着眸,指尖摩挲着盏肚:“谁说他死了?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护城河河水湍急,加上他身上伤势严重,你我心里都清楚,恐怕凶多吉少。”留异点了点桌面,“本将虽不清楚宁将军与程显有何旧交,但两国大事,不能没有使者在此。”
“你们的太傅是谁?”宁长青突然问道。
留异眼角微闪:“自然是江季麟江大人。”
“江季麟……江大人…..呵呵......哈,哈哈哈哈……”宁长青摇着茶盏笑,苍白的脸颊上涌出些红晕,兀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咳咳……”
他喝了一大口茶,重重地把茶盏扔在地上,曲着腰低头,一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模样。
“宁将军?”留异站起身,眉头皱了皱,转头冲愣在一边的侍卫吼,“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叫军医。”
“站住!!”宁长青摇晃着站起身来,嘴唇上是一抹鲜艳的红,“咳咳……不用!”
他面上的笑已经消散的无影无踪,棕眸暗沉,喉结急促地颤着。
“你咳地很严重。”留异看着他唇上鲜红的血色,眼里闪过一丝惊疑。
“已经好了。”宁长青快速地说着,“留将军以前和江大人是故交吧。”
留异点头:“确实。”
“派不派新的使臣本将不管。”宁长青转过身,“只有一桩,他没有死,在我找到他之前,他绝对没有死!本将希望……”
他又转过身来,黑沉的目光落在留异身上:“秦国,可以全国上下,寻他踪迹。”
留异挑眉:“一个小小的使臣,宁将军觉得吾皇会同意。”
“江太傅会同意,他同意了,便是你们皇帝同意了。”宁长青声音低沉,“不是吗?”
那个江太傅……是他的人吧。
这边的消息,迟早会传到那里,那边……自然也是要寻他的。
“画师没有见过程显模样




白舞 分卷阅读122
,画不出来。”
宁长青从袖口抽出一卷薄纸,轻轻抖开。
画上的人,风姿绰约,翩翩而立,妍丽的眉眼带着几分冷漠,几分凛冽,独一无二的桃花眼……灼灼其华。
“这?”留异惊诧地看着画中容貌绝色的男子,忍不住多看了宁长青几眼。
“他的画,我有,这是我让画师照着临摹的,已经画了几百张,择日便会贴满大江南北……若有线索,赏银千两,加官进爵。我要这天下人,都帮我寻他!”
“你疯了!怎么这么执迷不悟!”
宁长青捏着画,一言不发地看着留异。
他的眼神透着彻骨的悸痛。
那么的无望。
留异心里狠狠跳了几下。
口口声声说着“他没有死”,事实上,已经心如死灰了吗?
“.…..随你吧,汉中那边,本将自会知会皇上和太傅大人。”
宁长青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下一场战役,留将军做好准备了吗?”
“本将随后都可以,只是你的伤?”留异蹙眉。
“上次蜀州一战,我们占据了优势,只怕多拖上一天,优势便去掉一分。”宁长青把画纸小心翼翼卷好,指尖轻轻地滑过画中人的面庞,毫不顾忌留异的目光,“我要一鼓作气……杀了该杀的人!”
你说过,我打下的城池,半数都要给你。
若是我全给你,你回来吗?
若是我把陈霸先,把齐清的头挂在汉中的城门上……你……回来吗?
第79章此情,无关风月(8)
这是一处僻静的院落,坐落在小巷的深处,青瓦白墙,暗红色的大门开在南侧,右边十米处是一所淡青的小门。
一道赤色的身影出现在巷中,他头上罩着斗笠,暗色的纱垂下来遮住了面容,顺着巷子的阴影,很快便走到了院落门口。
他刚刚走近,院门便“吱呀”一声开了。
“阁主,您来了。”门后的人迎了男子进来,左右看了眼,关上了门。
“客人到了吗?”赤色衣服的男子低声问,随手取下头上的斗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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