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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舞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紫文昭雪
他丢了笔,若有若无瞥了眼孟鹤冬,眼带嘲意:“这确实是一个好的借口,我要是你,也不会错过这个好借口。”
“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我若是想找借口,你做过的所有事,私结乱党,威胁重臣,谋害先帝,贩卖私盐,哪一桩不能做借口!”
“孟大人准备做的很齐全嘛。”江季麟眯着眼,“这桩桩罪名,足够我死上十次了。”
孟鹤冬一时语塞:“.…..你明知,我不知这个意思……”
江季麟坐在太师椅上,舒舒服服伸着腰,手指闲散地敲着桌面。
“.…..我不是那条蛇,绝不是。”孟鹤冬重复道,说完这句后,紧盯着江季麟,沉默了良久又开了口,“宁长青才是那条蛇!”
江季麟敲桌子的动作顿了顿。
“我索性告诉你!周国灭了!麟军只整顿了两日便发兵北上直奔汉中!你是要和我内斗下去还是要看着……你方才说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宁长青就是那渔翁,他才是那条蛇!!”
他有些歇斯底里只是一个名字,他才只是提了一下宁长青的名字,就足以得到江季麟平淡冷漠之外的反应吗?!
江季麟像是入了定一般眯眼沉思着,对孟鹤定的歇斯底里毫不在意。
难怪留异和白虎的反应比自己预料的快很多,是宁长青吗?
周国这么快就灭了?他本想留着朱家亲自拾,看来没这个机会了。
麟军发兵北上,主将却在这一方院落潜伏……他真不知,这是剑走偏锋,还是一个错误。
宁长青的具体计划到底是什么,又留了怎样的后路,又如何安排了军中大事……这些种种的问题,他都忍不住焦心。
“你为什么不说话!”孟鹤冬欺身上前,弯腰逼视着江季麟,“你瞧瞧,灭了周国,便直奔秦国而来,下一个呢?齐国?天下?”
“你以前想问题可没有这么刚愎自用,怎么,高位坐的久了昏了头了?”江季麟淡撇着孟鹤冬。
“……你想说什么?”孟鹤冬抱起臂,直起腰来,“你是不是想说,宁长青是来救你的?”
江季麟挑眉,默认了。
孟鹤冬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胸腔里渐渐溢出笑声来:“不会,他不会!从去年开始,麟国就在四处蹦,从干涉齐周两国战事,到对齐国宣战,到联合秦国攻齐,再到和留将军撕破了脸皮两国盟约破裂,如今又灭了周国北上。我不知你二人何时认识的,有怎样的渊源,我也不在乎,但这个宁长青,绝不会是个胸无野心的人!他便是来救你,也断然更想要这锦绣江山!”
江季麟听他说着,把这几年来宁长青走过的路又在眼前过了一圈。
原来不知不觉间,宁长青已经走过了这许多的腥风血雨。
这么些年了,他似乎一直还把他当做八年前谷底青涩的少年,有害羞内敛的性子,有清澈干净的眼睛,有幼稚简单的头脑。
八年了……原来已经八年了。
他们都变了很多,唯一没变的,便是他一直把宁长青还当做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竟管他内心深知这个少年已经是一方大将,一个国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已经是兵权在握,声名在外的年轻枭雄,可自己对待他的种种态度和方法,都在清晰地诉说着这个事实他还把他当做一个少年。
谷底那个干净羞涩的,红着脸笑的少年。
他一边怀疑着他,又一边忍不住相信他;他一边设计要害他,一边又总也下不去手;他一边怒斥着他,一边又不忍看他面露戚戚;他一边冷眼瞧着他,一边又自儿个跑过去帮助他。
瞧瞧,言不由衷,行不达意,用来说自己再好不过。
即便在孟鹤冬的眼里,宁长青的种种,都已是野心勃勃的体现,反而到了自己这里,却从未真的这样想过。
究竟是因为,自己太了解他,还是……早已用情至深?
江季麟不想深究,孟鹤冬的话反而让他更加明了。
麟国完全有机会和能力一统天下在齐国元气大伤,秦国内乱之时。这样顶好的机会,放在哪个时代都意味着一个全新的朝代的开辟。
可麟国的一国统帅现在在干嘛?
在一所举步维艰的狭小院落守着一个废人伺机救他。
曾经自己压在心里可望而不可求的,竟就这么温情脉脉地摆在自己面前,以至于让他抓在手里多年不放的权势,财富,地位,仇恨,都黯然失色。
“怎么不说话,被我说中了?”孟鹤冬微微冷笑。
“你不过是在担心,他举兵北上,若当真就是为了救我你该当如何。”江季麟浅笑,“你一直把我留在咸阳,如今却要带我回汉中,怎么,比起担心我接触到京城的大臣世家,你更希望,有一个近在手边的人质。”
孟鹤冬一愣,面上露出些怒容:“你总把我想的如此不堪!”
“论起不堪来,你倒还不是我的对手,你心里到底怎样想的,我再清楚不过,故而你不必给你的种种行为披上冠冕堂皇的感情借口,以至于……有时候你自己都信了。”江季麟淡淡地瞧着孟鹤冬,眸若星辰,仿佛直穿人心。
孟鹤冬突然害怕起这双眼睛,像是能一层层剖开人心底那些阴暗的心思。
而往往这些阴暗,并不是人敢于面对的。
孟鹤冬转身逃走了,几乎是落荒而逃。
江季麟看着他的背影,轻声嗤笑。
一个看到过太阳光辉的人,又怎么会驻足于一颗星星的弱光。
江季麟没有吃晚膳,他一直冷着脸,对小流说的话一句也没有搭理,在屋里静坐了会便起身出了房门。
天色微暗,天际染着暗色的红晕,夕阳的余晖照在江季麟脸上,显得明暗莫测。
“公子,您多少吃些,您要不想吃那些油腻的,小的让厨房给您熬些清淡的粥如何?”
小流小心翼翼问着,心里直打鼓江季麟自来了这处院落,半月时间里当然谈不上高兴,但也算心平气和很少有动怒摆脸色的时候,可自中午将军来了又离开后,公子的面色便一直沉着,摆了一桌的晚膳看也不看一眼便叫人撤了。
“公子?”小流又问。
江季麟在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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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屋前的院落绕了两圈,在墙角的树荫下驻足了一会会,便抬脚朝后院的方向走。
小流有些诧异江季麟为人清高,又极为好洁,便是这方院落面积不算大也只是在前院主屋附近走走,从未涉足过旁的地方。
他暗暗打量着,只见江季麟虽是离着后院愈来愈近,走的路却是杂乱无方向的,铺了石子的路四处都踱了几番,步伐的凌乱中尽显焦躁。
今日中午将军离开时面色也极不好,怕是,起了什么争执。
“这里布置了多少侍卫”江季麟突然开口。
小流一愣才接话:“.…..公子说笑了,怎么会有……只有十来人护着公子安全。”
他的话意转了一转,本想矢口否认却触及到江季麟通透的目光,自知这样的否认不过是掩耳盗铃。
十人……江季麟懒得戳破两人都心知肚明的谎言。
“做杂事的下人有多少?”
虽不知江季麟问这些做什么,但这并不是什么关乎着利害关系的问题,小流没有犹豫多久便如实答了:“厨房里做事的三人,负责打扫洗衣等一干杂事的三人,另有……”
细数下来,下人摸约有十来人。
“全部召集过来。”江季麟淡淡道,眼里闪过一丝带着恨意的讽刺,不快不慢,正巧落在了小流眼里。
小流心里一跳,小心翼翼道:“公子见那些腌人做什么?”
江季麟冷笑:“怎么,孟鹤冬说过不让我见吗?”
“这…..”小流有些摸不着头脑,江季麟突然要见这些下人完全没有道理,但思来想去又没有什么大问题,暂且让他见一见,看看他要做什么,“是,公子稍候。”
……………………..
“这傻子也带去吗?”
宁长青正在劈叉,动作有些笨拙,力气倒挺大,像是不知道疲惫般一斧一斧地挥着。
“也不知那人要做什么?既然是要全部带去就也带去吧,得节外生枝。”
“也是,我倒要看看那人要做什么,屁事多的一*逼。”
“勿妄言,我虽不晓得那人是谁,但看将军的态度,此人绝不简单,还是少谈论为妙。”
宁长青劈柴的动作丝毫未变,只在一侍卫来拉扯自己时才面带傻笑地扔了斧头,讨好地看着那侍卫。
“这小子被你打怕了。”一侍卫嗤笑,“人一个傻子你天天欺负着做甚。”
那一把把宁长青拉扯到地上拖了两步的人停了脚,伸着脚尖踹了宁长青两脚:“起来傻子。”
他笑着侧头道:“这傻子逗弄起来倒是好玩,主要是抗打,人虽然傻身子倒挺结实。”
“快带走吧,别耽搁了时间。”
宁长青已经爬起来了,面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双手下意识地放在胸膛前,一副随时抱头求饶的姿态
“走!”那侍卫不耐烦地斥着。
宁长青满眼惶恐,唯唯诺诺地跟着走,脚底下磕磕绊绊差点摔上几跤。
第93章应是良辰好景(2)
“公子,下人都叫来了,您……?”小流微微探究地看着江季麟神色。
江季麟刚泡好了一壶茶,茶水清香,茶色清亮,袅袅的热气浮在半空中,把江季麟的面色映的有些朦胧。
他没有回应小流,只侧眸看了眼天色。
天色暗了。
他垂首轻啜了口茶:“这老君眉勉强凑合。”
小流忙道:“这时日的好茶少,将军前儿个派了人去南方求购上好的大红袍,过些日子应该能回来。”
“大红袍……”江季麟放下茶盏,轻声嗤笑,“我最讨厌大红袍。”
小流一愣,不知该如何应答。
“叫他们到门口。”江季麟眉目轻瞥,已经转了话头。
“是。”小流忙应了,回身出了屋。
不多时,江季麟便听到些脚步声过来。
他已经起身到了门边,漠不关心地轻瞥着那些愈来愈近的人,面上一如既往的没有神色。
小流站在一边暗暗打量着江季麟,白衣的绝色男子斜靠在门边,自成风流,可月光下那双本该勾魂摄魄的桃花眼却透着一股冷到骨子里的冷漠,仿佛此刻他眼中的一切事物,无论是活物死物,都激不起他半分的情绪。
下午的时候,本还是透着些焦躁的,此时,却又是没半点波澜了。
小流心里有些莫名的忐忑。
“公子,人都来了。”小流躬身道。
江季麟微微挑起眼皮,打量了小流身后几米远的下人。
他面无表情的脸慢慢透出些什么不同的东西来,嘴角似乎勾起了嘲讽的浅笑,但又像没有。
“拿灯来。”他伸出右手,
小流放了提灯在他手上,提灯的杆是上好的紫檀木,灯油在铁的底座里燃着。
江季麟提着灯,自左手第一个人起,慢悠悠地提起灯来打量着那人的面庞。
那人低着头,不敢抬头。
江季麟慢慢走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他像是逛街的闲散人打量货物般看着一个个低着头不敢抬头的下人。
他停到了第八个人面前。
不同于其他的人,这人抬着脸,面上带着好奇,又带着些惶恐,还带着些讨好,更多的却是呆滞,像傻了般看着江季麟。
他的眼睛……那么亮。
那是一种只有江季麟看得清楚的亮。
“你为何盯着我看?”
“……你,你真漂亮。”
“大胆!!”小流一个箭步窜上来,一巴掌便打在那人面上,转身跪道,“公子,这是个傻子,莫让他恼了公子。”
“傻子?”江季麟玩味地看着脸上迅速出了巴掌印的男子,微微眯起了眼,“倒是有趣,你这里竟安着个傻子。”
“回公子,此人是刘老汉的干儿子。”小流忙道。
“原来如此…..”江季麟沉吟了下,侧眸看了眼剩余的几人,问道,“剩下的人中还有傻子吗?”
小流愣了下:“回公子,没有了。”
“傻子……有趣。”他抬了抬左手的衣袖,“近前些来。”
小流压下疑惑,看了眼被一巴掌扇蒙,满脸害怕趴在地上的男子,微微抬了下颌。
侍卫一把拉起男子,朝前拉了两步,离江季麟一尺之遥。
江季麟抬起提灯,透过昏暗的灯光,细细打量着男子的面庞。
这张面庞是一张陌生的脸,脸上是陌生的神色惶恐夹杂着求饶和讨好,甚至还有一丝痴呆单纯。
江季麟微微皱起了眉,眉眼间带着淡淡的嫌恶,却又生生忍住了那嫌恶。
小流看的分明,正要让侍卫把这傻子拖走,却听得江季麟突然开口,语出惊人。
“把他洗干净了送我房间,今晚侍寝。”
江季麟说完这话,便转身朝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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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转眸意味深长地看着小流:“在我眼里,操*弄一个傻子,都比操*弄他来的情趣自在。”
小流的面色再也维持不住地垮掉了。
“对了,你最好问问你家将军,再决定要不要杀了这个人。”江季麟微微笑了,抚了抚衣袖,迈步进了屋。
小流面色铁青,嘴唇微微发抖。
………………………………………………….
桌案上是堆积如山的文书和战报。
孟鹤冬一直垂眸盯着手里的战报,似乎对属下所言之事充耳不闻,可再细细看去,那竹制的书简几乎被他生生捏断。
“流大人把那傻子关到了柴房,只等将军发落。”
“.…..放出来,按他说的做,洗干净了……送进去!”孟鹤冬咬牙切齿地说着,慢慢放下手中的战报,抬起了头。
“可将军……”
“他是多么高傲的人,多看那种人一眼都嫌污了眼睛,如此之举不过是与我置气,以此羞辱于我,恶心我。”孟鹤冬深吸了一口气,“我若大动干戈杀了那傻子反而中他下怀,不如就送到他房间去,我倒要看看,真正被恶心到了的人,是谁!”
“是!”
地上的人应了,回身退下了。
孟鹤冬捏着拳,肌肉微微发颤。
江季麟啊江季麟,你非要如此和我置气,那我只能奉陪!
我还真就不信,一个傻子,你真操*弄的下去!
…………………………………………
“公子。”小流欠着身,神色莫名,“一切准备妥当了。”
江季麟才沐浴完,半截身子还泡在水里,泛着氤氲之气,隔着薄纱屏也可以看到他修长的脖颈。
“出去。”
小流梗了一下,垂头出去了,留下高高壮壮的男子一脸懵懂地站在原地。
他看着屏风后的男子,面上还维持着懵懂之色,眼里却慢慢沁出些雾气来,像是初生的牛犊的眼睛般湿润。
水声哗啦啦轻响了几下,屏风中透过来的身影似乎已经出了浴桶,婷婷的站立着。
“在那里等着。”江季麟的声音很平很淡。
他的衣服穿好了一半,自胸膛朝上的衣领还未系好,松垮地开着,露出大半的胸膛。
江季麟微微捏着袖角,隔着屏风看着外面站立的高大身形,一时间,竟有些近乡情怯之感。
他慢慢转出了屏风。
男子静静站在距他五六米的地方,眉眼一直聚焦在他身上,那副模样,像是已经等了许久,许久。
两人隔着五六米的距离对视着。
江季麟发上的水还未擦干,有些水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和眼角一瞬间夺眶而出的热泪混合到了一起。
你瘦了,身上好多伤,眉眼间的神采都是黯淡的……
宁长青慢慢抬起手,隔空描着江季麟的眉眼,似乎是在擦拭他眼角那几滴不易察觉的泪水,他的掌心有几道分明的裂伤,皮肉微微翻着,因为好好清洗了一番的原因泛着糜白。
他隔空摸着江季麟的面庞,轻轻摇了摇头。
江季麟晓得他的意思,心里也分外清楚此时屋外是如何的隔墙有耳。
“.…..随我过来。”
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变成了这一句话。
他迈开了步伐,正对着宁长青朝后退,一刻也不愿放过他的样貌。
这是一幅陌生的样貌,可这陌生的样貌却透着刻入骨髓的熟悉和亲近,让他有那么一刹那就想不顾一切,失去理智地冲上去抱住他,让他带自己离开,离开这里,去天涯海角。
江季麟从宁长青眼里看出了他同样的克制。
那种需要用所有意志力来拼命忍受的克制,他几乎能看到他全身的肌肉都在微微颤抖。
宁长青走的缓慢迟疑,像一个真正的傻子般探究而讨好地走着,不近不远。
从外室到内室,只有几米的距离,两人却都如同走了几百年。
当江季麟终于触到内室的门槛时,身上已是一层薄汗。
他几乎有些站不稳,靠在床柱边看着宁长青,在宁长青终于入了外室的视野盲区后,这才放任自己直直倒了下去。
不出所料,他落在了宁长青的怀里。
宁长青的手落在江季麟腰背上,从僵硬到柔软又到钢铁般的禁锢,他紧紧地,紧紧地抱着江季麟,像是要把他融入自己的骨血。
江季麟被他紧锁地肩膀都发痛,可这种清晰的痛感却让他觉得无比真实快乐,这种丝毫挪动不了半分的禁锢让他觉得无比安心,宁长青身上的皂荚香中,夹杂着他熟悉的味道,那些两人一起度过的日夜里,那种不知不觉间已经刻到了他骨子里的熟悉的味道。
宁长青仍是发着颤,江季麟甚至清晰地听到了他骨骼间发出的咯吱声。
“你违约了。”他把嘴贴在江季麟耳边,轻声耳语。
说好的,一个月。
你违约了。
“对不起……”江季麟的胳膊被迫蜷缩在宁长青胸膛前,两人紧紧贴靠着,没有一丝缝隙。
他看得到宁长青眼里,那拼命克制的汹涌情绪。
“我想你。”那带着温润气息的话语传入江季麟的耳朵,让他的心登时间软的一塌糊涂。
他找不到话语来回应,只微微抬起右手,艰难地抚了抚宁长青的下颌。
这人,搂的可真紧。
宁长青微微松了些,一手抓住江季麟手腕,探了探他的经脉,面色白了白,神情惶恐地看着他。
江季麟摇了摇头,轻声安慰:“还没废,但是只要一用内力,便浑身无力没了知觉,此药古怪,不同于旁的阻塞经脉的药,怕是……只有他有解药。”
宁长青一言不发,紧抿着唇。
江季麟伸手捏住他下颌:“松开,别咬了。牙关咬这么紧,老了啃不动核桃。”
宁长青的牙关慢慢松了开来,他张开了嘴,无声地大口喘息着,像是溺水许久被人打捞上来般,他的喘息几乎剧烈到了要呕吐的地步,原本稍稍松下来的胳膊又紧紧锢了起来。
江季麟眼里的心疼泄了出来,他摸着宁长青的额头,身体分明被宁长青禁锢在怀里,神色却像是安慰一个孩子般,修长的手指划过宁长青的发根,耐心地抚慰着他。
“我明天入京,你提前去京城,找冯相言……”
“不!”宁长青猛地摇头。
“你在这里很危险。”江季麟摸着他面庞上的伤,“你何苦。”
“我不在这里你会很危险。”
“我会照顾好我自己……”
“你总是要抛开我。”宁长青打断江季麟,“你总是这样,自以为运筹帷幄,把我抛开在你的计划之外,你每做一件事都从未与我商酌只让我瞧着结果。我知道我不够通透聪慧,我知道你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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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事情其实为我好胜过伤我,可是……”
宁长青眼圈泛着红,声音里的颤抖渐渐泄出来。
“你从未问过我,我想要什么。你说我在这里很危险,可倘若我离开了这里,你但凡有半点差池,我生不如死。”
江季麟轻咬了下唇,心里酸楚:“.…..你去找他,说明这里的情形,救我出这里的机会便大些。”
“你骗我。”宁长青勾起一个难看的笑容,“留异已经晓得此事,冯相言和他不是傻子,该如何做不需要我去告诉他们。虽然这次你骗我,但我一点也不生气。你仔细听着,是死是活,只要和你在一处,于我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他抱着江季麟,将头埋在江季麟脖颈间,微微哽咽:“但你以前骗我的很多事情,我还没和你算账呢,等我带你出去了再和你算账。”
江季麟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笑着,轻抚宁长青发丝:“好,把一辈子,都给你好好算账。”
第94章应是良辰好景(3)
这一夜,是江季麟在这院子中睡的最踏实的一个晚上,即便前途未卜,危机四伏,可身边人的怀抱,像是一层厚厚的屏障,让他可以毫无保留的卸下警惕和防备,好好地闭上眼睛。
如果……如果可以顺利地出去,他想,他知道自己最想要的生活是什么了。
江季麟唇角勾起了浅笑,在宁长青怀里蹭了蹭,安静地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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