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若为平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点清镜
那主人是什么意思?
茫然摇头。
“恕属下愚钝,属下……不知。”
颜子钰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怪不得,怪不得他之前把自己的话,自己的意图理解成那样。
倒是他忘了,半辈子刀枪剑影中过来的人,连下一刻还有没有命在都不知道,哪有什么心思去想何为情何为爱。在遇到自己之前,甚至只是个无心无情的机器,又如何会知道,什么叫做喜欢一个人。
想着想着,颜子钰竟低低地笑了出来,笑得却是淡淡的开心:不是他不喜欢自己,只是因为他不知道那种感情是什么而已。
“喜欢一个人啊……就是……”
抬起身来,直视着那人的眼睛,缓缓地道:
“满眼里,满心里都是那个人……”
双手环上他结实的肩膀
“想要让他一时一刻都不要离开自己……”
轻轻拽了那人的身体到自己胸前
“会情不自禁地想去亲近他……”
臂弯渐渐紧,让那人再也无路可逃
“想要感受他的温度,想要吻他,抱他……”
吻上颈侧跳动的血管
“最重要的是,想要让他,也一样的喜欢自己。若是他不喜欢自己呀……便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只觉得这一辈子都没了什么乐趣。若是自己的生活里没了他,还不如死了的好……”
末了,将头搁在那人肩上,长叹一声
“君行……我喜欢你啊……”
颜子钰说到最后这句,似乎带着些怅然感慨,然而很快又变成了释然。
因为他已经看到那人抬起头来,眼中转过的千丝万缕。
颜君行阖了下眼,脸颊泛上两抹羞涩的红,却用从未有过的坚定语气,说:
“主人……如果这样的话……那属下……也是……也是喜欢主人的。”
还未等颜子钰从惊喜中回过神来,又听他说道:
“不过有一点……和主人说的……不太一样……”
“什么?”
颜君行却没接,只是脸颊竟从里到外红了个透。
“属下……属下未曾想要对主人如何……不过,属下……属下很喜欢让主人抱着的感觉……”
一句话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已细如蚊讷。
“你……”
然而颜子钰的内功又是多深啊,他想听什么的时候又怎么会听不到?瞬间便笑倒在被窝上,也说不清是被他逗的,还是开心的。
一把将那人也拉进被窝里,死死地抱住,像是再也不愿意分离一般,笑道:
“你既喜欢,我抱你一辈子又如何?”
颜子钰抱着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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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形抱枕,只觉得胸口被填得满满当当的。一边安抚着那人沉稳安眠,一边看向窗外渐深的夜色。
星空为什么这么深邃。
月光为什么这么皎洁。
扬州城的空气为什么这么清新。
三月的春天为什么这么欢快。
人生为什么……这么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以作者这种傻白甜的文风,怎么可能翻车呢。图样。
第34章开导
天朗气清,碧山溪风。
时节已近端午,一场淅淅沥沥的雨过后,幽林中的清竹似乎一夜之间展了枝叶,摇摆间翠意鲜嫩欲滴。
然而如此美景,却有人半点怜惜之意都无。在这片碧绿色之中,有一道黑色身影和一束明如白练的寒光来回穿梭着。凌厉的剑气纵横间,脆弱的竹叶被震得簌簌纷纷而下,飘落于地。
而随着那人每一次的剑花翻转或是反身侧划,便有一根竹子齐腰而断,伴随着干脆利落的咔嚓声,摇摇晃晃地倒在了地上。
颜子钰了手底下“采集”技能的读条,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身影翻腾游转。抱臂欣赏了一会儿心上人的英姿,见他一式尾,便出声道:
“好了,来歇息会儿吧。”
“是,主人。”
颜君行将短剑回鞘,敛了气息走回到主人身边。
休息就要有休息的样子,颜子钰从来都是个注重享受的性子,又不忍让他练了半天之后干站着,便一边从挂件栏里取出地舆天盖,一边向身旁那人问道:
“今天这又是一套新剑法了吧,这十几日里已经习了多少了?你这速度倒是还蛮快的。”
“属下已习了四套了。不过仅仅是将招式熟习,尚未曾研。”
嘴上恭敬答着话,颜君行却同时目不转睛地盯着主人手里那一蓝一粉两卷布囊。
只见主人从那坨布上不知什么机关处一抽,而后听得“砰”地一声,一阵烟雾过后,那卷布居然自行铺展开了,横竖长梁拼接,支成了一顶帐篷。
那帐篷四四方方,上有流苏帐盖,下有可供两人坐卧的简榻软垫,中间还摆了一小桌。瞧着这型制,似乎便是本就设计来与好友野外宴饮之用的。
听得他十几日间已练熟了四套剑法,颜子钰颇为惊讶他的速度,伸手一指示意他入座,边挑了挑眉轻笑道:
“无事,本来我给你这些剑谱就是让你多学些招式的。又不是什么好剑法,本就不需盯着一种研。你练多了招式,无拘于哪套剑法,只管选了顺手的剑招去用就是。不过如何把长剑的剑法改得短剑也能用,你自己就瞎琢磨去吧。”
颜子钰自他定了短剑当兵刃,他想到自己于此一窍不通,又知道颜君行走的是实用的路子,便把先前江湖人送的零零散散的各种常见剑谱一股脑儿地拿出来,干脆全丢给了他,让他自己去学着玩了。
至于把招式之间互相串联融合的时候会不会出差错,颜子钰表示一点都不担心。他是扭了腰,崴了脚也好,还是内力运转间走岔了道也好,自己一个技能下去,又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因此就放任他去胡乱摸索了。
去溪边净了手之后,颜子钰将出城前买的各式糕点一一摆在了桌上。见对面那人不等他命令,便自觉地拿起一块来放进了嘴里,顿时满意地眯了眯眼。
“照你这个速度下去,我给你那些本剑谱只怕不够你一个月学的。而且还并不是什么武林秘籍、绝世剑法,嗯……总得想个办法给你搜罗些更好的来。不过,园子里的竹屋那边快完工了,剑法的事可能得等些时日了。”
“唔……主,主人……”
颜君行听罢,忙忙将嘴里的点心飞速咽了下去,然后有些急地向主人道:
“主人赐给属下那些剑谱已是莫大的福泽,属下还未曾谢过。怎可让主人再为属下心寻找其他的呢。”
“唉……你啊。”
轻轻一叹,颜子钰搁了手里咬成半块的桂花饼,看向那人的眼睛,然后认认真真地问道:
“那日夜里你我之间早已明了心意,你又何必跟我如此……见外?不过几本剑谱,有什么就值得你记在心里了。”
颜君行垂了眸子,似乎有些紧张,下意识地一下一下捏着手里的软糕,有些泄气般地道:
“不是,不是见外……可是主人……主人一直对属下这么好,又这样白养着属下,却无以为报……所以总觉得过意不去。”
“我说怎地那日过后,你就比先前还殷勤了,一会儿怕我热一会儿怕我冷,每顿饭都来问一句想吃什么,合着……就是因为这个?”
“你……唉。”
揉了揉眉头,颜子钰心想这人的三观为何就这么难改,都是自己枕边人了还如此患得患失。却也知道他的不安,于是道:
“我如何就是白养着你了。你且记住,并不是我要养着你,所以你才要来为我做那些琐事的。而是你为我工作,你付出了你的力气和心血,我发给你薪资而已。”
颜君行听罢,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似乎像是主人在安慰他?于是低低应了句,却将手里已被他捏的皱皱巴巴的软糕狠狠咬了一口,仍有些闷闷不乐。
“你觉得我是在安慰你?”
“……是。”
“要我怎么说才好……你知道我并非大梁朝的人吧?”
“是,属下知晓的。”
想到前世的高科技生活,颜子钰思路卡了一下,在脑里过了一遍言辞,这才缓缓地道:
“在我们家乡那里,如你这般为我做的这些事,可以说是身兼数职了。喏,私人秘书,生活助理,厨师,管家,营养师,还有保镖加司机你看,按我们那里的风俗,我本应当给你发七份薪水才是。”
颜君行正吃着软糕的动作顿时一噎,虽然听不明白主人说得那些“职位”的意思,却懂了“七份”之意,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主人,然后慌忙咽下去,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竟是,竟是这般算法?”
“那是自然了。所以说,你在我这里吃住,这在我们家乡仅仅是最低最低的薪水基础罢了。所以,说来还是我占了便宜了。”
心里又默默加了一句,自己这可真算是无良资本家剥削劳动力了……
事实上大梁朝的朝堂之上身居数位的官员绝对不少,俸禄也是往多了领。当然,颜君行肯定是不知道的了在他的观念里,自己是主人的人,那自然应该什么都去做的。
听了主人如此言之凿凿的说明,颜君行总算心下稍安,不过似乎是转念又想到了什么,皱了下眉头,问道:
“可是主人,既是如此,那自然是要守着作为下属的本分的了,怎么可以言行如此放肆……”
“正好相反。你作为我的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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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的工作,是公事。所谓公私分明,你我私人之间,早已定了要相伴一生的了,所以你总是执着的那些个条条框框,根本就是毫无必要的。”
“上下尊卑这事,不过是用来维护等级之别的。在我心里,你本就不是我的什么下人。你为我做的那些琐事,也并不是因为你的身份缘故,而是你对我的付出罢了。故而……咱们都既已定了情,你就别再执着于那些上下之分了。”
颜君行有些迷茫,没太懂主人的所谓公私分明,身份跟职责的所谓区别。
只是想了想,若是自己如主人要求的那般,自己毫无敬意地对主人说话的情景,顿时一个寒噤,只觉得自己恐怕是万万做不到的。于是抬起头来,可怜巴巴的望着主人,一脸的为难。
“你……罢了罢了。”
颜子钰见他如此,顿时有些气馁。想想也是,在前世那种社会,夫妻之间都是经济能力决定家庭地位,更何况自己和他这宛若沟鸿的距离。想让他像正常情侣那样与自己相处,只怕是难于登天吧。
若是强行拗他,只怕两个人都不自在,还不如便随他去了。
“你想怎样便怎样吧,在外人面前你愿意继续守着礼节也倒罢了。只一点,不许再把什么都拿来请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并不会怪罪,这么每天来来回回几次,你不烦我还烦了。”
“……是,属下知晓了。”
两人一边闲聊着,一边喂着点心果腹。颜子钰吃了半天,觉得口渴,便从包里掏出来一壶酒和两个粗陶海碗,各自满上。
“别想那有的没的了……你喝过酒没有?”
“未曾。做暗卫自然是必须滴酒不沾的。”
“其实我对酒也不是特别喜欢。不过这壶梅子酒是果酒,据说是玉琼楼用今年新下的梅子酿的。劲不大,尝一碗?”
“……嗯。”
那酒当真无甚劲道,颜君行痛快饮下,未有初次喝酒的头晕,只觉得酸酸甜甜,甚是爽口。
细瘦的手指捏着酒盏边缘,盏底的浅浅水影一下一下地晃出自己的容颜。
如此普普通通的一个人,却得了那样的主人,那样的相伴一生的诺言。且……主人还说了不会有别人,这竟是要为自己守身的意思了。
许了自己一辈子不说,还时不时地安慰自己不必拘礼。这几日他心思渐渐通明,已是察觉出来
主人对他的宠,究竟与他之前见到的,那些大人们对姬妾的宠完全不同。待自己从来都言行自然,若是对自己有什么好,只像是吃饭喝水一般的平常事,从不刻意表示出来,更是从没有要求过自己什么。
他静静放眼望着碧空如洗,春燕呢喃,溪风轻柔,竹林悠悠。一时只觉任他王侯贵胄,富贾高官,还是一派宗师,教门威主,这世上……没有再比自己更幸福的人了。
第35章异动
野林之中,颜君行一边心里转着渐渐甜蜜起来的心事,一边怔怔瞧着那粗陶酒碗,任思绪飞远。半晌才回过神来,将酒盏往桌上一搁,轻声地笑了笑:
“其实主人不必担心,守着本分,行那些礼会委屈了属下。主人您定了与属下的终身,本就是委屈了您一辈子的事了,这些小处又算得了什么。”
颜子钰伸手将他鬓边散下的发丝缓缓拢好,弯了眉眼,耐心问道:
“嗯?你倒是说说,怎么就委屈了我了。”
颜子钰一边准备给他的陈旧观念洗脑,见桌上糕点被两个人风卷残云地吃完了,一边低下头来,手底不停地又从包里掏出来几个点心盒子。
“主人……您本可以找个温软女子相伴一生,她可以为您相夫教子。属下身为男子,却是无法为您传宗接代的了……”
颜子钰自己打开一屉碧荷酥,又随手将一个尚泛着热气的镂空雕花轻木盒向对面那人推过去,然后一嗤:
“夫妻之间要不要孩子,无非是看喜不喜欢。我么,不讨厌小孩子,却也并不是多么钟爱。因而就咱们两人过一辈子,又自在又逍遥,不好么?至于传宗接代,我为什么要传宗接代不可?”
“这……”
那人顿时语塞,传宗接代续香火乃是天经地义,可主人问他为什么,他却说不上来。
下意识地打开手里的点心盒子,盯着里面满盛的淡金黄色不明冻状食物,绞尽脑汁地想着什么理由。
“那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这句话并不是这个意思。”
“……那,主人,您这般无子无嗣,您的家里长辈……”
“我没家族。”
“呃……”
颜子钰最讨厌的便是这种莫名其妙不讲理的“天经地义”,因而语气有些愤愤地道:
“传宗接代,无非传的是的姓氏,我的颜姓嘛……”
想起来自己前世的那笔巨额遗产,恐怕也是什么大家族出身。却不知家里和父母有什么狗血恩怨,自己一岁时父母双双殉职后,不见任何直系亲属来尽抚养的责任,任由自己寄人篱下在各家远亲,十几年来可是受了不少轻视白眼。
这般的“家族”,有什么好承认的。
“……我的颜姓是我主动随了师父的,万花谷书圣颜真卿,对就是你想的唐代那个所以自然没什么好传的。至于其他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我们家乡的一句话。”
“唔……唔嗯……是,是什么?”
颜君行适才被手中热乎乎的盒子熏出的焦烤香气吸引住,拿起木匙舀了放进嘴里,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糕点,软似冻状,极有弹性。入口即化柔若无物,带着些浓甜味儿,又乳香四溢。
如此致的美味,一时竟怔住了。此时听得主人的话,这才回过神来,忙应了几句。
“那句话是这么说的,这么执着于生孩子,尤其是生男孩,你家难不成是有皇位要传吗?”
“这……求主人详解。”
颜君行被主人这标新立异的结论震惊到了,一边手下不停地往嘴里填着点心,一边认认真真听着主人接下来的话。
“人人都说传宗接代,连传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这世上除了皇位需要有个孩子来继承以外,其他的,为何就非得传下去了。尤其是那些街巷贫民,无身份家产,也要嚷嚷香火香火,似乎有了孩子,人活一辈子的目的便达到了,可笑之极。”
颜君行觉得此言实在荒谬,却又似乎句句在理无法反驳,最后只得嘴里吞着甜点无奈笑了两声。
“所以传宗接代这个事,除了皇帝家确实需要以外,对其他人来说就是狗屁。”
“是是是,主人说得是。”
颜子钰随口抨击了一番封建思想的糟粕之后,见他应得利索,也不管他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了,反正他以后不敢再提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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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便是了。
“嗯,这就对了嘛。想那么多做甚,我都不急的事,你倒是在这瞎操心……颜君行???”
猛然拔高的声调让他心下一惊,忙肃容敛息:
“主人……?”
颜子钰脸上一副不敢置信地样子指着他手中:
“你你你……竟然全吃完了?这可是纭净斋一个月才做一次的蒸乳焦糖酪浆。我等了几个月,今天早上这是头回儿挨上号,这才买来,你是一口都没给我留啊……”
“主……主人……”
颜君行顿时脸色暴红,手里捏着盒子不知所措。想到主人都未曾吃过的点心,居然被自己抢了先,心下惴惴。偷摸瞅了瞅主人脸色,见他虽有些微不舍,却无半点怒意,便试着解释道:
“这个……这个,属下适才光顾着听主人说话,这,这酪浆又实在是好吃……一时不察……竟见了底……属下实不知主人也……”
颜子钰好笑地盯着那空盒子:
“你这嘴倒是真的很会选,这点心是纭净斋里那前朝御厨世家的名厨亲制,据说配方是宫里专贡,每月出一炉,任他什么人物都得排着号来,有钱也买不到,可以说是那斋里最难得的一种点心了。”
见他不安得很,便继续道:
“不过说来……这个在你们大梁朝是稀罕物,在我家乡倒是常常能吃到。我惋惜的也不过是没试过你们这里的味道罢了。”
颜子钰并非空口安慰他,这酥酪乳酪之类的,不过是类似于后世的双皮奶的东西。街边甜品店随处可见,五块钱一份,哪像这古代,稀有到只能是宫廷供奉。
唉,科学技术改变生活质量啊。
想到这里,颜子钰顿时有些惋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很喜欢这个?”
“……是。”
“那还真是可惜了,别的你想吃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弄来,唯独这个,居然如此难弄。”
“这……不过是小小吃食,不敢让主人为属下如此心。”
“怎地就不敢了,唐明皇都能一骑红尘仅为了妃子一笑,虽然荒唐,但是你既是我心爱之人,我想办法为你寻些你爱吃的东西,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么?此事我已记下了,你不答应也没用。”
颜君行见主人拿杨贵妃与他作比,有些哭笑不得:
“主人,杨贵妃那是何等的天人风姿,属下怎可……”
“杨贵妃,杨贵妃怎么了?杨贵妃再漂亮,在我心里她也没你好。她不过是深宫里的帝王宠妃,若是失了男人庇护,那她就什么都不是。这能跟你比?她哪有你这一身杀人不眨眼的本事。若是换了你在那马嵬坡上……那你会……”
脑补了一下众臣说他“祸国殃主”的场景,颜子钰顿时笑得打跌。
颜君行此时也已知主人之意,轻轻笑道:
“便是主人手无缚鸡之力,属下也必能护得主人悄无声息地出了那三军之围,若仅仅是保全自己,那更无甚难度。”
颜子钰见他神情坚定而了然,知道他已想通,心下轻舒,注视着他的眼睛道:
“所以,你别再说什么我值得更好的人这种话了。身份家世,才学样貌,这些我一丝一毫都不看重。对我而言,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你再好的心上人了。你当时把你自己整个儿给了我,那便再没有退货的道理。”
听得颜子钰视他如此之重,颜君行有些红了脸颊,望着主人轻轻唤了一声:
“主人……”
“嗯。”
颜子钰摸了摸他的头顶,一边稳稳应道。
那人似是觉得开心了些,又唤了一遍。
“主人……”
“我在。”
“主人……”
“…………”
颜子钰看着他墨如点星的眸子里满满的全是安心和依恋,顿时心中似乎明白过来。
爱情也有很多种,并不是一定要强拉他站在自己身边的。他现在既已清清楚楚地明白了要陪自己一辈子的,那其他的反倒不重要了。
自己早已明示过,可以放他不拘于下属之位。但若是他觉得叫一声主人,这样的身份会让他更加心安理得些,那不如便由他仰望着自己吧。
反正,自己是要永远宠着他,暖着他,护他永远不受委屈的。
自己都不会给他什么委屈受,又如何会让别人轻了他,辱了他去。
念及至此,心意更坚定了几分。侧眼看了那人微醺的一抹红,风送花香,良人在怀。颜子钰移了矮桌,终于低头轻轻浅浅地吻了上去。
“主人……要在这里?”
自互相表明心意那夜之后的十几日里,颜子钰见他一直有些紧张,便尚未没真正要他。只在自己或是他想要的时候,两个人互相帮对方一发而已。
这般循序渐进地引他了解,放松自己的身体,总好过强要了他。毕竟他万万不想让他的第一次,是在他心里留下什么伤痕的。
只是……纾解一番倒是无妨,颜君行知道主人一向不拘泥于世俗规矩,却没想到要大白天的在这荒郊野地里……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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