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若为平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点清镜
“你可想好了,既是爬上了我的床,我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你走……”
“主人……?”
颜君行猛然睁大了眼睛,没想到主人居然还能改了主意,心脏似乎从即将溺毙的水中得到了解救,一下子恢复了跳动。
颜君行躺在床上,今夜心潮起伏不定,又本有些紧张,此时未曾察觉主人的耐心用意,只觉得主人的节奏并不快,足够自己有时间缓了汹涌的心绪后,身体渐渐平静下来。
颜子钰笑那人什么都不会,他自己其实也是一样的没经验。但是至少理论知识还算丰富,虽然穿来之前没发现自己是个同,不过同为男子,如何挑了对方的感觉大概可以感同身受一点。
这是他第一次以伴侣的视角来看颜君行,他只想好好欣赏。
是的,欣赏。
他这般欣赏着,眼里是带着点克制的怜惜,没有半分焦躁
像是一位绝世的琴师,乍然间遇到了一张让他远远看着便心生惊喜的琴,似乎是他命中注定要相伴一生的知音一般。
即使这根本不是什么名琴,用的也并非珍贵名木,做工糙了些,打磨得不甚整齐,甚至琴身上还带了一些曾经磕磕碰碰过的伤痕。
但是琴师知道,它肯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合自己心意的琴。
那么,便试试音吧。
颜子钰触上这琴,眼神里三分惊喜,三分满足,最后剩了三分急切。
急切地想要让这琴为自己而和鸣,想去体验那心魂交融的空灵。
一路抚过琴额临岳,阅了冠角雁足,游览着龙池凤沼,而后轻轻一笑,终于伸手握住那琴中筝柱。
呵,这琴未经调音,竟还是轴弦尚哑。
无事无事,年月时久,慢慢来。
大雅无曲,即便这琴暂且未发一音,颜子钰似也感受得到琴腔中传来的阵阵共鸣。
三味渐起,便用上些不同的指法,挨个试去,饶有兴趣地撩着音节。
轮拨拂捻,勾托抹挑,清浊不定,交杂错落。无拘于特定的技法,落指不过随心,终于引得这琴声作响乱了节拍。
那一声声的清鸣,宛如吟猱余韵,清冷如仙,又细微悠长。散入他的耳中,不啻天籁。
果然是妙琴佳曲。
起承转合,已渐入佳境,将将该一曲结尾时,颜子钰像是有些舍不得乐章将尽般,故意又将指法放缓了些。
“君行……我记得你说过,你的全部都是属于我的……来,闭上眼。”
颜子钰手下疾拨,曲入终章,琴声忽推,澄波浩荡渐起,层层叠叠,而至浪卷飞云之势。
未有片刻停顿,颜君行只觉脑中瞬间如微茫千里,目中唯见片片霞晖绚,霁色澜明,亦是云水奔腾,杳雾空。
余音未绝,怀高岚于胸臆,寄缠绵于溪云,融和春水,浓艳温柔,有情至,而弥深。
半晌过后,颜君行看着主人,眼中尽是邀请之意。然而颜子钰却笑着摇了摇头,俯下身去在那人身边耳语:
“今天……暂且不要你……”
颜君行一愣,随即便有些慌乱,主人不想要自己,却用了那么久来让自己释放,本该是要为主人尽责的,这却成了主人为自己……?!
他先前犹豫的那么多天,都以为侍寝不过是把自己往床上一扔,而后无论是痛是辱,都没有什么不可忍的。至于流血,大大小小的伤刑都熬过来了,这点伤口当然不在话下。
然而刚刚主人那虽不娴熟但却细致温柔的动作,早让他忘了这些有的没的,只是全心地沉浸在了主人赐予的他的那一瞬欢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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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回过神来,终于想起来“侍寝”是要干什么的时候,主人却说今日不要他?
【此处阉割963字】
颜君行下榻,取了巾帕温水,来为主人打理痕迹,一时无言。
盏茶过后,两人皆平了心绪。颜子钰把颜君行重又揽回怀里,望着那人眼中的欲说还休百转千回,竟似与自己是同样的情意绵绵时,霎时恍然大悟。
做下属的再忠心,哪有忠心到要爬床的。
这小子,只怕早早地亦是动了心,而他自己还不知道吧。所以,才把主动求欢拿来向自己请罪。
颜子钰望向那清澈的一泓秋水,冲动之下,忽然就起了直接向他挑明的念头。天时地利人和,既是有情人,又何须再多磨呢。
作者有话要说:
部分词汇借鉴琴曲《潇湘水云》的相关记载。
第32章心意
淡月唤了清浅的星光漫洒下来,墨泓轩内,柔和的灯光摇映了一对良人微醺的双颊。
颜子钰将那人揽在怀中,满足地感受着他的气息。一双妙目流转过去,只看得那人眼眸中似有千言万语。
算了算了,自己是个现代人,当然还是要自己主动些。指望他能明白心意,八辈子都等不到。
不过这算是他两世以来第一次告白,即使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一大半了,他也感受得到两人互生情意,可以说是有着九成九的把握。但是心跳却依然因为紧张莫名地快了许多。
定了定神,颜子钰让自己生出些勇气,然后抬眼直视进那人的双眸:
“君行,你……你喜欢刚刚这样么……”
不出意料地看见他闹了个大红脸。
颜君行初尝□□,刚刚那一瞬间销魂的滋味惹得他整个心都乱了,如何会不喜欢。不过主人这问得,也太直白了吧?
面庞热的发烫,这话他也不好意思开口,于是只得用几不可见的动作轻轻点了下头,眼神游移别处,死死盯着衾被上的花纹,像是要把头埋进去一样。
颜子钰得了答复,继续引导道:
“那……你做我的枕边人可好?”
枕边人的话,那主人刚刚不应该是做到底的么,颜君行有些疑惑。不过主人的行事自己没有质疑的权利,自然没有多问,且对于这个身份他早有准备,同样点了点头应下来了。
“那,你……”
想了想接下来的话,颜子钰心跳猛然又快了一个级数,手中湿汗涔涔而出,洇染上指间紧紧抓着的被褥。
闭了闭眼,终于将最后一句暗示说出:
“你可愿意……做我一辈子的枕边人?”
一辈子……?颜君行有些茫然,侍寝怎么会有一辈子之说?
本朝的风俗,侍寝之人男女倒是不禁,可是也没名没份,地位比之姬妾都差的远,甚至还不如通房丫鬟。侍寝不过是个随时可以抛弃的人,公子少爷们身边侍寝之人不少,可也是用腻了便换。就算得宠时日长的,也不过一年半载,从没有听说,哪个是能侍寝一辈子的。
颜子钰见了他迷惑的神色,心中又是焦急,又有些患得患失。暗暗想到,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是还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么?还是你不愿意?
这一急之下,也不知道哪里又来了勇气,竟是忙忙地冲口而出:
“君行,我,我喜欢你啊……”
谁知那人这次居然很快地便有了回应,抿了抿嘴唇,颜君行抬眸定定地看着他的主人:
“是,属下……已是知晓的。”
主人对自己好的不同寻常,再加上平日里那些找些莫名其妙理由的亲近,他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主人对他的身体有所企图?
而颜子钰听他这么说,却更加慌了他说的是“我知道”,而不是“我知道了”。
表白的时候一方说了“我知道你喜欢我”,却并没有回应别的,这,难道妥妥的是失败了?
可是你明明都答应做我的情人了,为什么加个一辈子你反倒不愿意了?
犹自有些不死心,颜子钰咬了咬呀,继续追根问底:
“你,你难道不想与我……?”
颜君行也正纳闷着,主人一边说着喜欢自己,一边偷偷摸摸地来吻,让自己这些天每每都闹红了脸却又不真的要了自己。而且,自己的身体主人都未曾确切品尝过,如何便想让自己做一辈子的枕边人了?
好生奇怪。
于是斟酌了一下,试探着道:
“主人,属下身份低微,却得蒙主人不嫌弃,侍寝一事自然是义不容辞。只是属下的身体,实在有些……不甚……雅观。”
说到此处,颜君行低了眼,面上闪过一阵掩不住的黯然,却并没有停的意思:
“主人您若是想要了,一时拿来用用,自然无妨。可年月日久,过不了几年,这身子只怕会更加……不堪入目。属下如何能服侍主人……一辈子呢。”
自己现在还年轻,可能还尚可入眼。但人总是会老的,当暗卫这么些年,伤痕多多少少,待过了几年,到时候新痕旧伤渐渐地落成了深疤陈迹,那模样当真是……
语气越来越低,颜君行说着说着就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注意到头顶主人面沉如水,神色渐渐复杂。
“君行,你……”
刚才他自请侍寝,自己只以为是床笫之事的另一种说法,没想到他竟还真的以为自己要他当……当那种人了?
几百年的代沟啊。颜子钰揉了揉眉头,有些无奈:
“我说的枕边人,岂是你那个意思。两心相知共结枕席,自然是这辈子都要与你在一起了。且我不许你有别的心上人,我自己……也不会再有别的能上我这床的人了。”
一字一句皆温婉,落在颜君行耳里却直轰得他天旋地转。
“属下万万不敢!属下……”
主人愿意使用这身体,愿意对自己这么好,已是不知多少世修来的莫大福气了。可……主人竟说除了自己不会再有别的枕边人?自己又怎么可以独占主人的恩宠?
“我就知道你会说不敢。”
语气不自觉地带了些淡淡的自嘲,颜子钰有些心累。爱上这么一个死脑筋,自己也算是认栽了。叹一口气,继续打起神慢慢引导他:
“不过我并没有问你敢不敢。先前几日里,我对你做的那些……姑且算是轻薄吧,还有平日里我这般待你,你难道就不喜欢么。”
颜君行见主人忽然提到这茬,有些不明白主人的意思,转念不知想到了何处,只得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主人,您既是早已想要属下的身子,其实您只需要一个命令便是了,属下绝不敢有违。主人您并不需要对属下……这么好。属下为您侍寝,当真是心甘情愿的。”
早已想要你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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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需要对你这么好?
绝“不敢”有违?
颜子钰猛然支起身来,死死地盯着他,嘴里苦涩泛滥无边。
半晌,终于从嘴边挤出三声怒吼:
“颜!君!行!”
身边那人见自己不知哪句惹了主人的滔天怒火,不敢犹豫,慌忙翻身下榻恭敬跪好,然后深深叩首下去,再纹丝不动。
颜子钰见他又是这样一副认打认罚的样子,心中无名怒火直窜上了天去,直烧到自己心脏痛得要裂开一般。
原来自己的那些情不自禁,在你眼里都是对你身体的欲求。
原来自己的那些温言安抚,在你眼里都是为了能使用你的报酬。
可……当时可是每次都不见你抗拒,且羞成那样,还有刚才为你做时,你眼里生了情的样子。
你明明不是不喜欢,你明明不是不享受。
还有你看我时亲近依恋又小心翼翼的眼神,别以为我没看到。
那般神情,分明便是动心了。
可是为什么还摆出一副像是我要强你的样子!仅仅为了说自己是忠心的!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竟还不肯直视自己的心意吗!
阖了阖眼,看着榻边垂首跪着的那人,似乎耗尽的所有的感情,颜子钰不知不觉已熄了怒火。然而再开口,声音无半分暖意:
“你不是只想给我侍寝么,你可知道这侍寝之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颜君行又一叩首,声音坚定:
“属下无惧困难!”
无惧你个大头鬼!
“那好,侍寝之人就要有个侍寝的样子。你既是技巧生疏,以后也不必每日随侍于我了。白天没有别的任务,你只需要去学那些床上手段,日日练习不可懈怠。”
见那人愣住了,心中冷笑,这下你怎么不答应的那么爽快了?
伸指捏起他的下颌,强迫他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却看到了隐隐发白的脸色和略带惶然的眼神,心中突然就有些不忍。
但是……今天不逼他,以后又要拖到何时。于是狠了狠心,继续冷声道:
“你要是做了我的侍寝,自然也不可随意抛头露面。给你找个偏屋,你就住在那里,白日不可出门一步,只管好好练如何在床上伺候我。上面下面都要练,还要学怎么叫才能让我觉得得好听。”
“到了晚上,把自己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洗干净再上我这来。然后呢……我也不会再像今天这样,关心你舒服不舒服了,你只需要把后面摆好,等着让我上就是了。待我爽完,你就滚回那屋子里,自己清理去。”
“白天自然也不会带你出去,我做什么事都与你无关。我不会再允许一个低贱的侍寝和我同桌而食,也不会再跟你说任何一句多余的话。跟一个工具,我有什么好说的。”
“我不会再碰你其他的地方,你对我而言,只有后面才是有用的。并且你若是床上床下有半点差错,或是惹了我半分不满,必定是要狠狠惩罚,我也自然不会再安抚于你。”
“如何?这般侍寝,你愿意不愿意?”
第33章决定
愿意吗?
颜君行听得主人慢慢吞吞的话语,语气中再不复半分温柔。他这时才意识到,主人平日与他说的每句话,虽平静无波,却是句句淡然温存。
而此时……主人用依旧平平常常的调子,说着如此不堪的话语。每个字都如冰锥一般直刺到心底,凉彻入骨。
他以为侍寝不过是多了一项职责而已,却没想过,一旦应下了,先前主人对他的宠都将离他而去。
以身侍主没什么,每日只能学习床上功夫没什么,被幽禁深院也没什么。这些,他都可以接受。他自己的身份地位他从来都心如明镜,这本该就是他应该待的位置。
但是……主人不会再对他温言耳语;不会再像看着珍宝一样,亲吻他的脖颈;不会含了他双唇,眼里满溢着深情;不会再给他那种惹了他面红耳赤的“惩罚”……
心中空空,瞬间没了着落,连痛都感觉不到了。恍惚间,眼前不知何时早已模糊一片。
还有……还有……
短短一个多月的日子如烙印般深刻心间,此时翻将出来,一幕一幕,一页一页,竟都成了再不可及的奢望
主人随意间恕了自己的过错;主人为他尽心血的治疗;主人牵着自己的手游逛集市;主人允他养了一只猫;主人笑着轻敲在头顶的爆栗;主人划着竹筏带他看遍春景;主人与他同乘鸾车时会揽了他的腰,时不时地捏一下……
那样的温度,那样的主人啊。
视线模糊到看不清,跪在地上那人微微抬头,只看得主人纯白色的一片衣摆。
温度再暖人心,终究不该是自己的。被主人纵得久了,这些贪恋和祈求渐渐泛滥成灾,他一直告诉自己,宠爱是主人赐予的,可当主人要回时,他突然发现他已经无法松开手了。
他真的很想说,属下不愿意。
可是……
主人的衣摆无风而动,晃在眼前,头顶上久未体会到的威势压得他根本不敢抬头。
来自武学境界的威压,和上位者的威压。
残酷冰冷的气息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和主人的距离本就是云泥之别……他没有权利说半个不字。
他本就是为主人拼死的物件,主人不需要他去拼什么生死,那就只能做主人泄欲的物件。而物件,是不需要什么温柔言辞的。
这才是,他应有的命运啊。他这样的人,合该一辈子挣扎在泥淖中,本就不应该有什么奢望。这一个多月的温柔相待,不过是偷来的罢了。
眼底酸涩之极,却不敢闭眼落了泪下来让主人不快。颜君行已经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嘶哑成什么样子,只是凭着十几年的本能,俯身,叩首,机械地应道
属下,愿意。
一句话说完,眼中再无半分神采,似是整个人的灵魂都被抽空了。
半晌沉默。
而后忽然听得主人的一声轻叹。
颜子钰说那些话本来也只是为了吓他一吓,无论他应不应,他此刻泛红的眼圈和满盈的泪水,都早已将他的心诉的明明白白。
他忍住了怜惜,说着伤人的话,然而见了那人从怔愣到不敢置信,再到眼中只剩了卑微绝望,他自己也何尝不是心痛得不行。
伸手拉着那人瘦削的手臂带到了榻上,了气势,软了语调,微嗔道:
“你这般,哪有半分愿意的样子。什么时候,你竟学会对我说谎了?”
颜君行心境一片死寂之下,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主人这句问责的话中,语气不似刚才时的冰冷,像是转过了什么念头,下意识地抬头向主人看去。
是如平常一般的温软笑意,清清浅浅。又见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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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熟悉的表情,他竟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颜子钰轻伸长臂,将他揽在怀中,任由他抵住自己的肩头。而后在他耳边温柔吐出一句:
“我再问你一遍,愿意不愿意?”
像是知道自己得了什么默许纵容,颜君行恍然间明白,自己的一生大概就拴在这句话上了。于是用尽了这辈子的勇气,怔怔地看着主人,终于从心底发出了艰难的祈求:
“属下……不愿意。”
颜子钰见他终于卸下了所有的伪装时无力的样子,心下微酸,把他的脑袋按向自己胸口心间:
“想哭就哭出来吧。”
那人终于再也忍不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埋首到主人的衣襟,任由液体滚滚而下,一边一声声地哽咽着:
“主人……属下……属下不愿意……”
“求主人……不要那般对我……”
“属下知错……属下知道自己不该生此妄想……可是主人那样对属下……属下真的很难受……”
委屈,不舍,绝望,溶在泪水里,一旦决堤,便再也止不住。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会有这样软弱的时候。
主人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恐惧逼得无所遁形。
他是这么留恋主人的怀抱,主人的吻,主人的温暖,主人的包容。而当主人要回这一切的时候,他哭得像是被抢走了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
十几年上下尊卑的准则刻入骨髓,他平日里根本想都不敢想,自己对主人的感情竟然如此强烈。
每当主人的一句温言,一个宠溺的眼神,一个惹了他心乱的吻之后,他都会一遍又一遍地下意识在心里告诫自己,本分,本分,作为下属的本分,作为所属物的本分。若是沉迷于主人给自己的温暖,那就是越矩的、不对的、大逆不道的,总之万万不可以。
然而,没有用。
真正到了他不该留恋的时候,所有的条条框框,一瞬间土崩瓦解。
此时的他,被主人几句起落的言语,击碎了所有的顾虑。他在默许之下,终于放任自己沉浸在了主人的温柔里,第一次交出了心底最深的软肋,向主人肆意请求着。
请求着主人不要回对他的爱。
颜子钰抱着他,感受着臂弯里颤抖着的身躯,胸口似乎被那泪水浸到了底,软软地化作了世间上最浓的蜜糖。
轻轻地长叹一声,颜子钰带着些心痛,缓缓地道:
“君行……其实我也是不愿意啊。我……不会那样对你的,没事了,没事了。”
说完,一下一下地抚着他瘦削的脊背,直到安抚了他所有的忐忑和惶恐。
待那人终于平复了情绪,默默地离起身来,看着主人的衣襟被自己糟蹋得不成样子,顿时红透了脸。
正自思忖着这算是个什么过错时,却听得主人低沉如水的笑声响起在耳边:
“君行……你的忠心我是知道的。不过……你刚才这般,我若说你除了忠心以外……只怕起了别的心思,你认不认?”
颜君行心里一紧,被主人逼到如此失仪,这心思还如何能否认的。只得闭了眼,思考了一下措辞,才道:
“属下……认。属下自知不该”
却直接被堵了回来。
“没什么不该的。”
“我允了。”
眼角尚余着些水珠的那人突然便愣住了。
“主……主人?”
颜子钰见他一副茫然的样子,有些好笑,又有些心酸,半带着些埋怨地问道:
“我适才都说了的……颜君行,我喜欢你,我想让你当我一辈子的枕边人。你……是没听到吗?”
“属下……听到了。”
“那你为什么还会觉得……等等,你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意思?”
喜欢一个人?
世间之人多半有欲求,他知道有的人喜欢某样东西,至于喜欢某个人的话,他也知道那些姬妾成群的大人们,会喜欢这个多一些,喜欢另一个少一些。
可是主人明显就不是这个意思……主人说喜欢自己,却不愿意让自己成为侍寝,也没有便这么要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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