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魏丛良
“给你吃。”
乔桥仰起头,看了眼幸新手里的鸡蛋,他得寸进尺,“壳都没剥好哎。”
幸新看着掌心里的鸡蛋,他右手轻轻使力,鸡蛋壳在他手心里碎了,幸新把蛋壳剥干净,一枚光滑干净的鸡蛋呈现在乔桥面前。
乔桥开心地接过,咬了一大口,半个鸡蛋没了。
幸新看着他吃,慢吞吞的说道:“阿段说,你给我鸡蛋,是想和我生孩子。”
“咳咳咳……”乔桥一口鸡蛋噎在喉咙口,他捂着胸口,不停咳嗽着。
幸新没想到他会这么激动,他想了想继续说道:“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生孩子这件事我恐怕帮不成你了,我是个死刑犯。”
咳嗽的声音咋然而止,乔桥抬起头,呆滞的看着幸新,幸新神色如常,他说这句话时,就好像在和乔桥谈及晚上吃什么、明天天气如何似得,淡然的好像那“死刑犯”三个字说的不是他自己。
幸新看着乔桥呆愣的表情,勾了勾嘴角,那好像是他第一次笑,但也不算是笑,只是一个嘴角上扬嘲讽的弧度,他说:“所以就三天,之后就别和我接触了,作为你教我钢琴的回报,你在这个监狱里的几个月内,想要什么就和阿段他们提。”
乔桥一言不发,往日里他定能说出什么反驳的话,可在此刻,他却觉得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嗡嗡作响,扰乱了他的思绪。
第一天钢琴课结束后,武成来接乔桥回b区,他与幸新在路口分开,走了两步,乔桥停了下来,他回过头看着幸新的背影,停顿数秒,乔桥突然大声喊道:“你回去好好背谱子,明天我要看你脱稿的。”
幸新的身影一顿,他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幸新虽然头都没回,但乔桥却觉得心里松了口气,他转过身,便看到武成怔怔的看着自己,乔桥朝他笑道:“怎么了?”
狱警武成微微蹙眉,“你和幸新很熟?为什么你要教他弹琴?”
“他想学这首曲子,我正好会。”
“监狱里是有钢琴老师的,依照幸新的身份,他要找一个正规的钢琴老师不是问题。”
乔桥脸上闪现疑惑,“身份?什么身份?”
武成顿了顿,“你不知道?幸新的父亲是幸华啊。”
乔桥睁大眼,吃惊的看着武成,武成冷笑道:“幸新当初那个案件那么轰动你不知道?”
乔桥抿了抿嘴,“我不看新闻。”
武成:……
沉默几秒,武成说道:“幸新他杀了二十六个人,当时轰动全国的安银村命案就是他做的。”
乔桥睁大眼,武成又说:“这件案子从开始到结束,都是层层把关,而幸新作为嫌疑人,最直接的证据就是那个插在死者身体里沾满他指纹的刀具,这是证据确凿,可他的父亲幸华却从花重金联系律师团队,上诉上诉不停的上诉,最后从即可死刑改成了死缓两年。”
“你只是看到幸新那干干净净的少爷模样,又怎么会知道,他沾着血,杀人不眨眼的样子呢?”帽檐下,武成的神情冰冷,乔桥只觉得后脊发凉,他往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时,武成拉开了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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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吱”一声,他哑着声音,语气里带上些许愉悦,他对乔桥说道:“不过这个恶魔很快就潇洒不了了,半个月前,幸华被查出脑癌,就快要不行了。”
“幸华的财产,幸家的人都想要分一杯羹,又怎么还会顾得上这个在监狱里的长子呢?”
武成把乔桥送到房间里,吴刚坐在椅子上等他,看到乔桥魂不守舍的走了进来,吴刚眉头紧皱,“怎么了这是?”
乔桥摇着头,一瘸一拐的坐到床上,二十三号是家属探望的日子,乔桥明白,幸新为什么想在那天之前学会这首钢琴曲,也许就是想在初八那天,给家里人弹首曲子。
这样想着,乔桥就叹了口气,这时,吴刚走到他边上,大个子挡着光,乔桥抬起头,吴刚问他:“乔桥,你晚饭吃了吗?我这还有泡面,要不要吃。”
乔桥靠在床上,无打采摇了摇头,“吃不下。”
“怎么了?是那个幸新做了什么事吗?怎么一副没神的样子。”吴刚担忧的看着他。
乔桥长叹一口气,他看着吴刚,郑重道:“吴大哥,你听我一句,以后千万不要轻易尝试爱情。”
“你到底怎么了啊?”
吴刚急的脑袋都出汗了,乔桥却只是叹气,还他妈的叹的一声比一声长,就是不告诉他究竟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可是甜文作者,这没啥事,剧情需要,为了越狱做准备么么哒
第8章死囚
夜色下,铁栏河监狱的高墙矗立,望台上的灯光规律运转着,幸新靠在床头,看着漆黑一片的窗外,阿段坐在椅子上啃苹果,他晚饭没吃饱,看了眼侧身躺着的幸新,瞅了瞅他床头小桌子上的一盆子鸡蛋,阿段放下啃了一半的苹果,走到幸新这边,从盆里拿了两个鸡蛋出来。
“放下。”
蛋身刚离盆,阿段就听到幸新带着凉意的声音,他捏着鸡蛋,愣了两秒,随后不甘不愿的把鸡蛋送了回去。
“别那么小气嘛,老大你有一盆子的鸡蛋哎,又吃不完。”
幸新不说话,阿段看着他的后背,撇了撇嘴,咕哝了一句,“有老婆就不要小弟了。”
第二天气温下降的厉害,乔桥的腿还没好,走起路来依旧一瘸一拐,他不用去活动室,就在房间里呆了半天,下午的时候,裹了一件厚棉袄出去了。
武成带他过去,这位武警官自从和乔桥说完那些话后,就再也没有和他多说一个字。
他们沉默的走在长廊上,日头的白光从铁栏杆里透入进来,像是隆冬唯一的温柔,乔桥沿着那道光线,慢吞吞的走到了音乐教室。
打开门,幸新已经在里头了,他坐在琴椅上,低头看着黑白键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走着神,听见开门声,他才抬起头,目光接触到乔桥时轻轻软了一分。
“你来了。”
“嗯。”
乔桥杵着拄拐走过去,那玩意儿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今天能脱稿吗?”
幸新没回答,而是双手覆在琴键上,下一秒,熟悉的调子从幸新手指下流转。
乔桥沉默地听着幸新弹完一整首曲子,教室内很安静,幸新抬起头看他,乔桥的思绪不在这里,他在走神。
幸新从琴椅上站起来,惊动了乔桥,他抬起头,看着幸新走到窗口。
这日的天气不像昨天那般,阴沉沉的天空上簇着大团的灰云,聚集在一起,透不出一丝的光,外头的风也很大,卷着寒冷的空气在紧闭的窗口呼啸而过,乔桥看着那阴郁的天色,目光落在幸新的脸上。
“你弹得已经很好了,就是手指还有些僵硬。”
幸新听了下意识的蜷缩起自己的手指,乔桥抿了抿嘴唇,见他没有说话,便又问道:“为什么一定要在23日那天前学会这个曲子?”
隔了很久,幸新都没说话,乔桥以为他又不会回答了,他有些失落的低下头,没想到下一秒就听到幸新的声音。
“23号那天,我想弹给我父母听。”幸新顿了顿,“他们一直想再一次听我弹一遍这曲子。”
“你以前有弹过?你会钢琴?”
乔桥惊讶的看着他,幸新侧过头,冷光落在他的半张脸上,阴影模糊了脸上的表情。
“十五岁的时候,我父亲生日,我弹过,但不久后,我被人绑架,左手手指的骨头被劫匪敲断,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碰过钢琴了。”
幸新抬起手,手掌埋进光影里,修长的手指微微张开,做了个僵硬的蜷曲动作。
乔桥呆呆的看着他的手,脸上震惊的神情足足维持了数秒,之后,他猛地从琴椅上站起来,大步走到幸新面前,抓住幸新的手,幸新一愣,就看到乔桥抱着自己的手捂在怀里。
“你做什么?”
“像这样的天气,你的手指是不是会很疼?”
“已经习惯了。”
“我还不习惯。”乔桥快哭了,但他吸了两下鼻子,又憋了回去。
幸新看着他的发顶,觉得心里有些奇怪,他没有把自己的手从乔桥那里抽出来,而是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
突然一顿,他叫着乔桥的名字,乔桥红着眼睛抬起头来,不开心的粗声道:“怎么了!”
幸新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吼,有些无措,他茫然的看着乔桥,轻声说道:“我想让你看窗外,下雪了。”
这是新年的第一场雪,雪花像棉絮,像天空温柔的眼泪,轻轻落下,落在冰封着的河道里,落在枯败了的草坪与树枝上,最后跌进了乔桥干涸的的心口。
那对于乔桥来说,好像不是冬雪,而是春雨。
“我第一次和别人一起看雪。”
他抱着幸新的手,食指轻轻的戳了戳幸新柔软的掌心,幸新察觉到他的小动作,慢吞吞的抽开手,他想了想,对乔桥说:“这个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乔桥沉默两秒,回答道:“没有吧。”
幸新:“哦。”
两个人站在窗口,并肩站着,雪花一片片落下,阴暗的光线下,气氛略显尴尬沉闷。
沉默片刻,乔桥问道:“你喜欢诗吗?”
“小时候爱看。”幸新说完这句,从窗边走开,重新回到钢琴前,他左手覆在琴面,看向乔桥,“在弹一遍,你就回去吧。”
初八那日,是犯人们的最后一天假期,但几乎每个犯人脸上都挂着笑容。
从早上八点半开始,犯人们排队进探望室和家人碰面。
乔桥没有家人,就和吴刚在房间里唠嗑。
吴刚说他还没入狱时候的事情,乔桥讲他是如何走上骗男人的这条路。
说到最后,吴刚不讲他的那些琐碎事了,就专门听着乔桥说,一脸的专注。
“我爸我妈在我小时候就走了,两个人都在外地工作,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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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在乡下,找了保姆照顾,过节回家的时候,他们发生了车祸,人就没了,我家里也是有一两个亲戚的,他们都挺乐意领养我的,后来我被送到了我一个阿姨家里,那个阿姨长得还挺好看,就是人不好,总饿我肚子,我住在小阁楼上,夏天很热,冬天又冷,那时候还总被阿姨骂,说我是讨债鬼。”
吴刚听着忍不住爆了句脏话。
乔桥靠在床上,背后足足垫了三个枕头,软乎乎的特别舒服,他蹭了蹭,懒洋洋地继续说道:“后来我就跑了,不过跑之前,我偷光了这家里头所有值钱的玩意儿,那个阿姨大概要气死了,之后我就一个人生活,干过很多活,可都没骗人来钱快。”
“乔桥,骗人说到底还是不好的。”吴刚一个杀人犯语重心长的对乔桥说着。
乔桥懒散的笑了笑,他拖着尾音,“吴大哥,以前没人教我,现在又你和我说了,我就不骗人了。”
吴刚叹了口气,他说:“那就好,出去找个营生好好活着,踏踏实实过日子,别再进来了。”
乔桥点着头答应,隔了会儿,他听到外头的喧哗,乔桥一愣,起身看向吴刚,“他们回来了?”
“应该是第一批犯人探亲结束了。”
乔桥又躺了回去,他想到幸新,也不知道幸新今天的探视顺不顺利。
幸新是第一批等候在探视间外的犯人,他从早上等到了下午,直到探视时间结束,狱警走过来叫他离开。
幸新没有动,他沉默的坐在椅子上,垂着眼看着自己的掌心,狱警不敢太过接近,站在几步之外,幸新抬起头,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他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值班的狱警身前,狱警乍一看到他,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
幸新抿着嘴唇,“探视结束了?”
“后面已经没有人要来了。”狱警看了眼信息记录,对幸新说道。
“是不是漏了?”幸新的睫毛轻轻垂下,像是破碎的蝴蝶翅膀在做最后的挣扎,
狱警看着他的神情,犹豫着只好说道:“那我再帮你看看吧。”
狱警回到电脑前,打开进出记录,他点开一个表格,幸新走了过去,低头扫过屏幕,狱警回过头对他说:“你本来在上午有一个申请探视的记录,但是今天有人过来取消了。”
“是谁?”
狱警眯着眼看着家属信息,顿了顿,他对幸新说:“是你的母亲。”
…………
春假结束后,铁栏河监狱里的犯人开始复工,因为开始下雪,所以一些户外的活已经不是很好做了,室外风雪大,犯人裹着厚棉袄在外头铲雪除冰,乔桥是病患,倒是不用去外头,他被分配到了去花房给狱长养的几盆花浇水。
吴刚也被分到了室外铲雪作业,这些日子他都要和乔桥分开工作了,虽然知道乔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但见不到人的话,心里总归是不放心的。
分开的时候,他叮嘱乔桥要万事小心,千万别吃犯人递过来的东西。
乔桥跟着狱警去花房,他的腿伤其实已经差不多好了,现在已经不需要拄拐了,但他为了干轻松些的活,走路的时候还带上了演技,一瘸一拐演的特别逼真。
走出b区大楼,沿着一条小走廊往花房走去,经过花园的地面还有积雪,脚踩在雪地上,轻轻陷入,留下一串凌乱的痕迹。
抵达花房,狱警打开门,让乔桥先走进去,里面开了暖气,乔桥搓了搓冰凉的手,舒了一口气。
“你就在这里给这些花施肥、浇水,工具在那边的架子上。”
狱警说完之后,便走到门口,乔桥看了他一眼,见花房外又来了个狱警,他也没在意,走到架子前去拿浇花施肥的工具了。
等乔桥拿完东西,回过身,就看到武成站在自己身后。
乔桥一愣,往武成后头看了看,没有一个人,他便问道:“武成?怎么是你?那个带我过来的狱警呢?”
武成朝他笑了笑,“带你过来的那位突然闹肚子了,我正好路过,就帮他看着。”
乔桥点了点头,他左手拿着浇花的水壶,右手拿着铲子,武成帮他把水壶拿了下来,轻声道:“我帮你去倒水吧,早点做完,你早点回去休息。”
乔桥道了谢,武成朝他摆摆手,乔桥一直觉得武成这人挺好的。
虽然他是犯人,武成是狱警,但武成没架子,只不过经过上次那番话后,两个人应该算是不欢而散,之后武成就没和他说过话。
武成倒了水回来,乔桥正蹲在地上,用小铲子松土,武成站在他身后,手里提着浇水壶,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乔桥,目光从他的后脑勺一点点移下,最后落在了乔桥的后腰上。
“你过来了啊,来,把水壶给我。”乔桥转过身,笑盈盈的看着武成,他伸出手,武成愣了愣,把水壶递给了他,乔桥接过浇水壶,往花盆里倒了些水。
武成看着他的动作,便在乔桥身旁蹲下,他拿了一瓶水给乔桥,“累不累,喝口水吧。”
乔桥接过水,盖子是打开的,他的确是渴了,喝了好几口。
武成接过瓶子,拧上盖子,他看着乔桥铲土的动作,沉默了几秒,他低声说道:“昨天,幸新的探视取消了。”
乔桥铲土的动作一滞,他看向武成,“怎么会呢?是他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我和你说过,幸华病重,幸新的好日子也就快到头了。”
乔桥听着他的话,眉头渐渐皱起,他听不惯武成话里那幸灾乐祸的语气。
“幸新不会有事的。”乔桥把铲子戳进土里,执拗道。
武成冷着声音说道:“他是杀人犯,安银村二十六个人都是他杀的。”
乔桥没有说话,他有想过这么问题,可是他发现,他根本无法把幸新和那个杀了二十六个人的命案凶手连在一起,他甚至在猜测,也许这个案件根本不是幸新做的,他被人陷害了。
“还有我父母,也是他杀的,当时他们就在安银村,我接到过他们的求救电话,只是短短几秒,我妈对我说,有人在追她。”
武成说这句话的时候双手颤抖,他突然激动地抓住立在土里的铲子,他紧紧的捏住铲柄,乔桥没有想到武成的父母竟然会是被害者,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无措道:“他们……你父母……”
“他们被人砍杀,每个人的胸口足足被刺了二十刀,发现尸体的时候,杀死他们的刀具还留在身上,后来化验出来,刀柄上沾满了幸新的指纹。”
乔桥沉默,武成冷笑,“这样,你还觉得,他不会有事吗?像他这样的人就算死一万次都不足为过,可他……却从死刑变成了两年死缓,而现在两年就快到了,要是幸华还活着,他也许还有机会变成无期,但幸华快死了,幸新也活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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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桥想到幸新之前和他说的话,他说他是死刑犯。
在说这句时,幸新的眼睛里是没有未来的。
武成兴奋的笑着,乔桥厌恶的撇开脸,他站了起来,就听武成缓缓停下笑声,他喘了两口气,对乔桥说道:“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幸新,别喜欢他了,喜欢我吧,这几个月里我来照顾你,出狱了就和我在一起。”
乔桥的身体一顿,他侧过头,目光低垂,居高临下的看着武成,他的眼里闪过蔑视的神色,翘起嘴角,不屑道:“你?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武成听了倒是不恼,他撑着膝盖慢吞吞站起来,他比乔桥高了半头,垂下眼兴味的看着乔桥,他说:“我知道你在外头是做什么的?不就是扮女人骗男人吗?骗都骗了,难道就没做全套?”
他说着,拽住乔桥的手腕,身体贴了上去,“你和我在一起,我会好好照顾你,等你出狱了,我来养你。”
这种话乔桥听多了,扮女人的时候,那些想和他来一次一夜情的男人都是这么甜言蜜语和他讲的,如今到了监狱里,竟然还能听到差不多的话,乔桥心下觉得好笑。
他漫不经心的瞧着武成,视线落在他的脸上,他嘲讽道:“还是别了,你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也配和我在一起。”
武成捏着乔桥的手一顿,他沉下眉,低声道:“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本来就没脸没皮。”乔桥猛地甩开武成的手臂,身体往后退一步,踉跄着堪堪站稳,武成垂下手,冷冷的看着他。
乔桥眯起眼,视线落在武成捏着的水瓶上,“水里你放了什么?”
“让你乖乖听话的小玩意儿。”武成晃了晃水瓶,拧开盖子,把里头的水浇在了花苗上,“看来是效果出来了。”
他把空了的瓶子丢在地上,一步步走向乔桥,乔桥皱着眉,突然觉得胸口很闷,他深吸一口气,拽着衣领,往花房门口走去。
他走得很慢,身体在逐渐变得燥热和沉重,晕厥感渐渐蹿了上来,还没走到门口,肩膀被一只手钳住,他的后肩本来就有伤,后肩一疼,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他没有回头,挥着手朝武成打去,武成从后面用手臂横住乔桥的脖子,乔桥使劲挣扎,却没有用。
原本灵敏的身体在此刻好像根本不是自己的,他只是稍微用力挣动了两下,便好像用光了所有的力气,他软着身体倒了下来,任由武成拖着他的身体,走进了花房深处。
吴刚做完活后,等着和乔桥汇合,却等了许久,都没见乔桥从花房那头走来,他觉得有些奇怪,想过去看看,但被边上的狱警给叫住了,“那边的快跟上,别瞎跑。”
吴刚抿着嘴,又看了眼花房那条路,雪路上还残留着去时的脚印,狱警见吴刚不动,操着警棍走了过来,推搡了一把,“在看什么呢?快点走。”
吴刚却还是没动,他有些焦急,看着狱警急切道:“警官,我有个朋友他刚才去花房劳作了,但应该是到了规定时间下班,可他却还没出来,能不能,让我去看看,我不放心。”
“废话什么?又不是在外劳务,花房这么简单的工作,还能有事。”狱警皱着眉用棍子轻敲了一下吴刚的后背,“快走吧,耽误人的东西。”
吴刚反手握住警棍,他力气很大,那狱警竟然想抽也抽不动,他往前两步,低头俯视狱警,“我说了,我要去看看,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整个身体颤栗,狱警嗅到淡淡焦味,看着他握着带电棒的手,竟然还不撒开。
d区的犯人从另一侧缓缓走来,他们刚刚从图书馆出来,幸新走在中间,阿段跟在幸新身后。
吴刚这地方是一个交汇口,幸新他们从吴刚身边擦肩而过时,吴刚已经支撑不住了,他终于松开手,半跪着倒在地上,他的身体起伏,大口喘气,幸新从他身边走过,没走两步,突然停下。
阿段诧异的看着老大重新走了回去,站在那个大个子面前,幸新低头看着吴刚,问道:“乔桥在哪里?”
吴刚大喘一口气,弓着背咳嗽,幸新耐心等着,吴刚缓过来,他指着花房位置,“乔桥可能出事了,他去花房做事,到现在还没回来,我想去找他,可……”
吴刚的话还未说完,幸新已经朝花房走去,阿段在后面叫着“老大,等等我啊!”,也紧跟着跑了过去,几个狱警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留下一个,另外的也一起跟了过去。
沿着小路走去,积雪半化,却还剩有走过的痕迹,幸新走到花房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花房里的气温比外头高了许多,植物堆簇在一起,一下子那么多人一起进来,玻璃房里的空气顿时变得稀薄,幸新沉着眉,朝里面走去,突然他的脚步一顿,他缓缓站定,抬起头看向透着微弱光芒的枝叶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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