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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点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魏丛良
乔桥在哭,哭声轻微孱弱,可幸新却能听到。
幸新循着声源,快步走去,脚踩进泥土里,走进几簇绿叶植物后,他停下了脚步。
树叶遮住了视线,幸新伸手拨开枝叶杆子,待看到眼前景象后,目光猛地一戾,阿段紧跟而到,看到后,也是一愣。
而在阿段还未反应过来时,幸新已经来到了武成身后,悄无声息,就连武成自己都未发现。
武成趴在乔桥身上,裤子只脱下一半,乔桥一直在挣扎,武成进不去,十分恼火,用手打了他,他此刻身上的衣服被撕开大半,脸上和身体上全都是淤痕,
幸新只看了一眼,便伸手拽住武成的头发,武成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被迫停下,抬起头看到了幸新冷到极致的脸。
武成看到是幸新竟也不害怕,他眉头舒展,牵起一抹笑,他说:“你看啊,我把你的人给弄坏了。”
幸新的目光落在乔桥满是泪痕的脸上,乔桥总是在笑,可此刻却哭了,幸新看着那样的乔桥,只觉得无所适从。
而此刻武成却还像只苍蝇似得,在他耳边嗡嗡作响。
昨日探视不得,今日乔桥的事情,让他的心情降到极点,他的脸上流露出怒意,眉头紧锁。
幸新转过头,看着武成,突然伸手,锁住武成的喉咙,把他从乔桥身上一把拽开,他的力气出乎意料的大,武成的身体在他的钳制下,竟然丝毫不能动弹,武成跪在泥土地上,双膝重重的压着。
幸新抬起手,一拳落在武成右脸,武成的头歪向一边,耳朵只能听到嗡嗡响声,他吐出一口血水,还想说话,左脸也挨了一拳。
幸新眯起眼看着武成,武成两颊麻木,他动了动嘴唇,微微抬起头,看着幸新,他带着笑意,轻声呢喃道:“你杀了我啊。”
杀了我,你就绝对会被死刑处决。
幸新抬起右手,掌间滑落一枚小刀,夹在指间,下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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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在了武成的脖子上,微微用力,锋利的刀口划开武成的脖子,留下一条血红色的细痕。
武成只觉得喉咙上一凉,下一秒,鲜血涌出,可那还不至于死,他伸出手捂住脖子,抬起头睁大眼看着幸新,幸新冷淡的看着他,回小刀,他说:“我不杀你。”
狱警随后而来,幸新脱去外套,盖在乔桥身上,他把乔桥从泥地里横腰抱起,乔桥的手脚冰凉,身体随着幸新接近,猛地一抖,察觉到是他后,又缓缓放松了下来。
他模糊不清的看着幸新,蜷缩成团,靠在幸新怀里,他带着哭腔,唤着幸新的名字。
幸新抱紧了他,他压低声音,“我在。”
作者有话要说:
攻还软吗?
第9章同住
“老大,没事吧?”阿段看着幸新的脸色,惴惴不安的走上前。
幸新没有看他,低着头,目光落在乔桥的脸上。
狱警朝他们走了过来,见到武成满脸是血,又看到幸新怀里的乔桥,脸色都有些奇怪,他们把武成拖起来,武成已经没了知觉,一个狱警用手按住他还在出血的颈部,幸新看了他们一眼,阿段在幸新身旁,瞄着他老大的神色,心里咯噔了一下。
突然一个狱警惊声道:“这个人不是武成?”
幸新皱眉,侧过头看着那个穿戴着狱警制服的男人,他沉声道:“查清楚。”
不知何时,监狱上方的天空又开始飘雪,暗沉沉的云堆簇在一起,雪花像是也染上了一层灰,铺天盖地的落下,堆上了厚厚一层。
医务室外的落雪被踏平乱,一群人焦急的走了进来,医生只听到“咣”的一声,医务室的门就被用力打开,那扇木门撞在墙壁上,又发出了一下巨响。
一共来了两个病患,一个脖子大出血,一个晕晕乎乎往人怀里扎,医生看着那个大出血的刚要上手,就听边上冷声道:“先看这个。”
医生愣了愣,抬起头,便看到幸新面无表情的脸,他的眼角微微下垂,瞳孔的颜色很深,眉毛压着眼,眉间蹙起,嘴角拉的笔直,让人一眼看去,便觉得心里发怵。
医生只好先给武成把血止住,而后他看向乔桥这边,他把手轻轻覆在乔桥的脸上,滚烫的温度,让他愣住了。
医生皱起眉,他看向幸新,问道:“他吃了什么?”
幸新摇头,医生就说:“他这样应该是食入了催.情用的药物。”
幸新不语,医生看着他的神色,他垂下眼,悄悄瞥了一眼乔桥,小家伙这会儿十分难受,他扭动着身体,揪着幸新的衣服,头扎在幸新的怀里,有些哭闹,看着很痛苦。
医生顿了顿,他说:“要不你带着这孩子去隔壁房间让他缓解一下,看他这表现,这药效的力度很大,现在应该是非常难受了。”
幸新的脸色更臭了,医务室内静悄悄的,没有人敢说话,阿段看了看老大的表情,又把视线飘在“武成”苍白的脸上,犹如在看一具尸体。
沉默几秒,幸新一把抱起乔桥,他抿着嘴,走到门口时,回头瞥向躺在单床上的“武成”,他缓缓紧手指,垂着眼,对着医生说:“别让他死。”
医生打了个冷颤,忙不迭的点头。
幸新抱着乔桥走到隔壁房间,里面放着两张单床,是给生了病到这里休息的犯人睡的,幸新把乔桥放在一张床上,阿段跟在他身后,这会儿平日里的那些小聪明倒是都没了,伸长着脑袋望向乔桥那边,蠢兮兮的发问:“老大,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幸新瞥了瞥他,抬起手把他的头转向一边,“你出去,守着门,别让人进来。”
阿段被赶出了房间,他看着猛然关上的门板,鼻子差点被撞到,他后怕的摸着鼻尖,往边上挪了挪,靠在墙壁上,叹了口气,看着对窗外缓缓落下的雪花。
有老婆,没兄弟,他家老大,就是这么简单。
房间内,幸新站在床边,低着头,定定的看着乔桥。
大约过了十几秒,凝视结束,他伸出手,冰凉的掌心轻轻碰在乔桥滚烫的脸颊上,就在这时,乔桥也伸出了手,柔软的掌心贴在手背上,像是触电一般,幸新刷的抽回了手,他往后一步,又往后一步,足足后退了四五步,背脊抵在门板上,深吸一口气。
乔桥觉得难受,这种难受的感觉他曾经体验过一次,那是他刚干这行时吃下的亏,身体被药物控制,变得敏感燥热,起初还尚有残留的理智早就随着药物进入体内而逐渐消退,他蜷曲着身体,在小床上扭动,幸新的外套被他弄了下来,滑落在地上。
他自己的衣服早就在之前被武成撕碎,整个后背暴.露在外,因为之前在花房那里的挣扎,后背擦过碎石泥地,在背上留下了许多细小的伤口,幸新盯着那些淤青和划口,沉着脸,走了过去。
他刚刚走到乔桥跟前,衣服的下摆就被乔桥一把拽住,幸新顿了顿,看着自己被紧紧揪着的衣服,他沉默的看向乔桥,伸出手,替他撩开沾在眼旁被汗水沁湿了的头发。
“还好吗?”
乔桥攥住幸新的衣服,像是沉在大海中的溺水者抱着浮木,他听到幸新声音,像是落在火焰里的雪粒,“噗嗤”一下消散了。
他带着哭腔,“不好,帮帮我,唔……我难受……”
幸新的手心里出了一层汗,他攥着拳头,无措的看着乔桥。
他没有动,事实上,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弄,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幸新此刻就像只树懒,动作缓慢到了极致,就在他还没碰到乔桥时,乔桥自己已经忍耐不了了。
他缩成一团,身体打着颤,他松开了攥着幸新衣服的手,往自己身下探了进去。
幸新的瞳孔猛缩,呆呆的看着乔桥,乔桥背对着他,两片漂亮的蝴蝶骨随着身体的颤抖而耸动着,像是被蛛丝网困住的蝴蝶。
乔桥自己胡乱摸着,却是不得门道越摸越难受,身体像是一个灌满了水的池子,水逐渐溢出,他却找不到阀门打开。
乔桥扭过头,眼眶发红,他看着幸新,抽泣着,又可怜又委屈,他说:“你帮帮我……好不好……”
……略……
医务室的门隔音效果不是很好,阿段站在门口,听着里头乔桥的叫声,心想着,他老大还真厉害。
风雪越来越大,下午的时候,天阴沉沉的揉成一团,阿段从靠墙站了起来,走到一旁,“啪”的一下,打开了灯,白色的光线照亮了整个走廊,阿段微微眯起眼,就见原本紧闭的门打开了。
幸新抱着乔桥从里面走了出来,白光跌落在他的肩膀上,在他的身上像是有什么改变了,阿段呆看了两秒,才慢慢走了上去,他望了一眼幸新,又看了看乔桥,阿段抿了抿嘴,“老大,你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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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新没有回答阿段这个弱智的问题,他看了眼窗外的风雪,“你先回去。”
“啊,那老大你呢?”
“我送他回去。”
吴刚被狱警硬是拽回了寝室,他的手掌上焦了一片,此刻已经开始显出红痕隐隐沁出血水,可他却顾不上这个疼,他攥紧拳头,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每隔个五分钟就要趴在门口叫住狱警,询问乔桥的状况,狱警被问的不耐烦,最后索性绕过他们这间,往别处走去。
大约傍晚的时候,吴刚他们房间的门从外被打开,吴刚猛地从床上起来,走到门口,先进来了两个狱警,吴刚想要过去,被一个狱警拦住了,吴刚焦急的看着大开的门,大声问道:“是乔桥回来了吗?”
狱警皱起眉,“安静一些。”
吴刚咬着后槽牙,他深吸一口气,看着门口,就见幸新抱着乔桥走了进来。
幸新站在房间中央,他侧头看向吴刚,“乔桥是哪张床?”
吴刚红着眼,看着蜷在幸新怀里没有醒来的乔桥,他抬起手,指着里面的那张床,“左边那个。”
幸新便径直抱着乔桥走到了那张单床前,弯下腰,把人放在了床上,他的手轻轻松开,直起身时,却顿住了。
幸新垂眼看着自己被乔桥扯住的衣服,他拉着乔桥的手往外拽了两下,没拽开。
几个狱警和几个犯人就远远看着d区老大维持着这个弯腰的动作良久,还是吴刚忍不住,他上前两步,看了眼乔桥,又看看幸新,“我替乔桥谢谢你救了他,他既然没事了,那你……”
吴刚赶人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幸新说:“我今晚住在这里。”他的语气有些生硬,“外面风雪太大。”
吴刚听了眉头皱起,他张了张嘴,刚才拦住他的狱警却在旁先说到:“对对对……这天气太奇怪了,一下子就下那么大的雪,风也大,幸新啊,你今晚就住这里吧,我让人来给你送床被子。”
幸新不可置否,狱警走到之前瘦猴的床边,“这床太小了,我给你换张床吧。”
“不用。”幸新顿了顿,侧头看向站在边上的吴刚和另外几个犯人,他说:“让他们几个搬出去。”
吴刚睁大眼,他对于幸新的这个决定第一个不服,可抗议又能怎么办,随着幸新一句话,他们只能乖乖挪窝。
狱警连东西都没让他们拿,就把他们赶了出去,吴刚憋着气,看着关上了的门,心里头想到乔桥那小兔崽子之前和他说的话,又只能重新把这口气给咽了回去。
路是乔桥自己选的,要怎么走随他,别跌了跟头,回来哭闹就行了。
吴刚这位大哥,大着度量,在心里头深深叹了口气。
人都走了,房间里就剩下幸新和乔桥两人,幸新单膝跪在地上,他盯着自己被乔桥拽着的衣襟,视线落在乔桥颤动的睫毛上,他淡淡道:“可以松开了吗?”
乔桥抓着衣服的手一顿,他睁开一只眼,抿着嘴,粲烂一笑。
他松开了手,头微微扬起,目光落在幸新的脸上,“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幸新没有回答,他往后倾了倾,慢慢站起来,“身体还好吗?”
乔桥摇头,“不好,脑袋晕晕的。”
“药效大概还没过去。”
提到药效,乔桥的脸就红了,幸新还想着要不要找医生过来在帮乔桥检查一下,就听乔桥细着嗓子,声音软到不像样,他羞答答的说:“你刚才……弄得我好舒服。”
幸新的神色一愣,他侧过头,嘴巴微微张开,呆了几秒。
等他看向乔桥时,乔桥已经拉着被子,把脸埋了进去,幸新看着他露在头发外头泛红的耳朵,他抬起手,食指在乔桥发热泛红的耳廓上轻轻摩擦,乔桥缩着脖子,只觉得颈部酥麻。
他听到幸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悄悄抬起头,露出一条缝隙,从被子缝里看到了幸新的脸。
幸新离他好近……
那感觉,就像是原本只能远远瞥见的珠玉光景,此刻就在眼前,他痴痴的看着,就听幸新说道:“鸡蛋很好吃,阿段想要,我也没给他。”
乔桥听了,缩在被子,肩膀颤了颤。
幸新瞧着那被子耸动,他问:“你在笑吗?”
乔桥瞬间不敢笑了,他僵硬着身体,幸新的手指擦过他的耳廓,捏住了他软软的耳垂,上面有耳洞,他的指腹在上头摩擦了几下,回了手。
“我都数好了,一共二十八个鸡蛋。”
乔桥实在是憋不住,掀开被子,笑出了声,他一笑后腰和肩膀就抽抽的疼,他侧着身,脸挨在枕头上,看着幸新,“你怎么这个都数着,没人敢拿你鸡蛋的啦。”
阿段回到d区,他这一整天饭都没好好吃,都快饿到地穿心了,回到房间就吃了一桶泡面,而且还没吃饱,阿段坐在床上,眼神打转,瞄上了他家老大放在床头的那盆子鸡蛋。
阿段三两步走了过去,低头看着一盆子的鸡蛋,伸手顺了三个,就拿三个,应该发现不了吧。
阿段吃完鸡蛋,拿着蛋壳走到卫生间,把蛋壳都丢进了马桶里,水一冲,毁尸灭迹。
他刚从厕所出来,一狱警站在门口,敲了敲房间的门,阿段走了过去,狱警对他说:“幸新今晚住b区,你和下头的人说一下,让他们别闹事。”
阿段一愣,点着头答应,狱警走了后,阿段坐在自己的小床上,看着对面幸新空荡荡的床,又瞄了眼那盆鸡蛋,心里唉声叹气,这老大也太好搞定了,区区一盆蛋,让人把魂都给勾走了。
乔桥笑得肚子疼,幸新被他笑话,倒是不恼的,他站在边上,打量着这房间里的摆设。
监狱里的房间都是千篇一律,幸新那间其实也差不多,不过他那间房就和阿段两个人住,空间更多,乔桥这的房间则塞满了东西,几个柜子里都是吃的用的,看着很乱。
幸新一眼扫过,最后把目光放在了桌上的几个杯子上,乔桥察觉到他的视线,便坐了起来。
乔桥指了指自己那边的桌子,“这是我的水杯,壶里有水,你要是渴了,可以用这杯子喝水。”他见幸新没动,就补了一句,“我没毛病,很干净的。”
幸新没说话,直接走到了桌边,拿起乔桥的杯子倒了水,他拿着水杯走到乔桥身前,递给他,“喝点水。”
乔桥两手捧着杯子,喝了几口,他仰着头,望着幸新,“喝好了。”
幸新拿回杯子,就着乔桥刚才喝剩下的半杯水,一饮而尽。
乔桥傻乎乎的看着他,视线盯着那颗沾在幸新嘴唇间的水珠上,小心巴拉的嫉妒着。
那天晚上,乔桥没有因为房间里还睡着幸新而失眠,反倒是睡得很沉,大概是药物还残留在身体内的原因,在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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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新说了几句话后,他就觉得疲倦了,想说些什么,下一秒就都被打散了。
幸新躺在床上,与乔桥对着头睡,中间只隔着一道床栏,他听着乔桥越来越轻的说话声,叫着他的名字,幸新应了一声,结果乔桥那头就安静了下来。
幸新眨了眨眼,黑暗里他压低声音唤着乔桥,乔桥咕噜一声,模糊不清的低唔着,“幸新……你好帅……呼呼呼……”
幸新缓缓翘起了嘴角。
第10章爱情
隆冬里的白昼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明明已经是早晨了,天却还是暗着的,窗棱上结了一层冰,大雪下了几日,连绵不绝,铁栏河监狱彻底成了一个冰雪之地。
阿段冬天里是睡不醒的,一直要到监狱广播里的铃声响过三次后,他才会慢腾腾的起来,但今早却是有些不一样了。
阿段盘着腿,坐在床上,呆滞的看着眼前人来人往。
几个狱警正在搬运他的东西,一个电饭锅、一瓶偷藏的红酒、两盒大富翁飞行棋……
他眼看着自己的东西一样样被运走,愣了好久,终于缓过神来,“你们这是要干嘛啊?”
一个狱警侧过头看向他,“幸新说,今天让你搬到隔壁去住。”
“隔壁?那他呢?一个人住?”
“不是,他指名了……b区的5888号要搬进来。”
5888号,多么吉利的一个编号,阿段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号码名称的主人,终于忍不住,痛嚎出声:“啊……乔桥……我和你不共戴天!!”
“你要和谁不共戴天?”
话音刚落,幸新凉飕飕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阿段睁大眼,抬起头看去,缩着脖子,连忙说道:“我和我自己不共戴天,应该早早觉悟,给老大您腾出床位,迎接大嫂的!”
幸新没接他那茬,而是走到自己床边,看了眼那盆子鸡蛋,他扭过头就问:“你是不是吃了我的鸡蛋?”
阿段噤声,他没想到幸新还真就能看出来,他摸着后脑勺,呐呐不语。
不过好在,幸新看在他就要搬走了,也没和他计较,阿段站在幸新身侧,抬起头看着他,“老大,您真的喜欢上那乔桥了?”
阿段问得小心翼翼,幸新听了,微微皱起眉,他似乎是在思考,有些苦恼的样子,让阿段心里一愣。
幸新想了想,侧头看他,眼里有茫然和不解,“你说,这是喜欢?”
乔桥早上是被搬东西的声音吵醒的,他揪着被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脑袋还有些疼,大拇指按着太阳穴,抬起头,就看到自己那桌上的东西差不多都被搬光了。
他愣了愣,回过神来,随即一下子坐了起来,鞋子都来不及穿,拦在一个正往外走的狱警,“这是怎么回事?我的东西怎么都拿了出去?”
狱警朝他看去,算得上是和颜悦色,狱警说:“今天你就去d区,和幸新住一间,你是病患,上头让我们来帮你搬。”
乔桥呆住了,他眨了眨眼,傻乎乎的问:“和幸新住一间?”
“恩,住一间。”狱警看了看他乱糟糟的头发,“你也拾一下,东西都搬出去了,马上就要过去了。”
吴刚昨晚睡得不好,翻来覆去想的都是乔桥的事情,他这个大哥也是不好做,没想到一把年纪了,还要思考干弟弟谈恋爱的事儿。
好不容易熬到了早上,想着待会早间见面的时候,还要和乔桥好好说说,开导开导他。
没成想,一大早就听到走廊上乱糟糟的走动声,他爬到门口,看着几个狱警从他们房间里搬着东西出来,吴刚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结果下一秒,就见乔桥兴高采烈一蹦一跳的走了出来,嘴角都能咧到后脑勺去了。
乔桥路过吴刚那间屋的时候,吴刚拍着门板叫住了他,两个人隔着小窗,吴刚的声音闷闷的,“你去哪里?”
乔桥眼睛亮到发光,他嘴角扬起,一双眼弯成了月牙,他凑过去,压低声音,对吴刚说:“吴大哥,我要去睡幸新了。”
吴刚懵了一下,乔桥这字面意思太大胆,吴刚花了好几秒反应过来时,乔桥已经像只飞出笼的鸟儿,扑扇着翅膀,飞远了。
d区犯人居住的大楼距离b区这里是有些距离的,中间隔了一个食堂,平日里从b区走到d区也要花上十五分钟,更不用说是在大雪天了。
下了一整夜的雪,一大早还没有犯人来铲雪,此刻道路上的积雪很厚,乔桥踩在雪地上,脚上的鞋子就陷进去了一半,那鞋子是监狱里统一发的,不保暖不防潮,乔桥就这样深浅不一走了几步,就觉得迈不开腿了。
他冻得厉害,喘了两口气,抬起头看着走在前边自顾自走着的两个狱警,乔桥咬了咬牙,继续迈开步子,刚走了两步,鞋子就卡在积雪里拔不出来了,乔桥使着劲,却没想到身体往后倾,整个人都失去了重心,朝后面倒去。
后脑勺磕在雪地里,不算疼,但很凉,他抬起头看着灰霾霾的天空,喘着气,没有动。
走在前面的狱警听到动静,停了下来,回头看去,就见乔桥躺在地上,两个狱警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乔桥抬起手交叉着摆了摆手,他吸了一口气,大声道:“没事,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乔桥说着,微微侧过身,两手撑在雪地里,像只毛毛虫似得,弓起背,慢吞吞的站了起来。
他转回过身,沾着几粒雪花的睫毛轻轻扬起,雪花掉在脸上,下一秒就融化成了水,乔桥伸手揉了揉脸,抬起头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幸新,风雪下,幸新打着一把黑色的伞,伞骨透着钢制的光亮,伞面宽大,他的脸从伞底下露出,晶莹剔透的面容似雪,削薄的唇轻抿,长而浓密的睫毛往下垂着,平素凉薄的眼里此刻透着些许暖意。
他上前一步,伞柄稍稍倾斜,就将乔桥整个人,藏在了这伞面下头。
黑伞下,光线变得更模糊,乔桥眯着眼,看着幸新轮廓分明的下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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