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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望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分头士
关成离开的半个月,朴树半夜接到小白的电话。小白也是半夜接到关成打的电话,应该是偷着打的,也没说两句。
问的都是朴树怎么样了,小白如实说,一句形容,一天不如一天。
关成就算压低声音说话也让小白感觉关成气的够呛,让小白转达一日三餐,关成说了,你一顿不吃他就削死你,你们以后还得要儿子呢。
小白说的时候可无语了。
小白最后跟朴树说,关成说了,你哪也不许去,等他。
朴树第二天开始出摊儿,每顿饭都很心,回家早早睡觉。
立冬这天,屉上蒸着饺子。李看均打来电话说,关成办退学了,韩芯梅去的。
这信儿在朴树心里没掀起什么波澜。
朴树一边儿把饺子装碗端上桌儿,边奥了一声,回应。
半响他说:“谢谢,嗯,没事儿,以后不用告诉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元旦我妈催我回家吃饺子,明天休息,大概断更一天吧。也不一定,如果明天回公司就继续更,,
大伙节日嗨皮~
第40章第40章
他很用心的活着,天头逐渐冷起来,小棉袄换成了羽绒服,鞋穿上了大棉的在修鞋的小房车里坐一天也会很冻脚。
这个冬天很干燥,朴树冻裂的指尖不小心沾上鞋油就很难处理了,油腻腻的,有点儿蛰。
晚上屋里也特别凉,窗框年久,和玻璃从严丝合缝到如今好像七年之痒的夫妻,即将分道扬镳。从前年窗户就开始往进漏风,夏天还好过,一到冬天就特别难熬。
但是朴树小心翼翼的,很用心的在生活。
那些做活时穿的衣服扔掉了,这几年关成把行头都给他置备个齐全。光是牛仔裤,好几条都一个样式关成一深一浅的给他买两条……
他有十好几副小套袖,一个个都特漂亮,粉的黄的碎花的,全是关成看见了喜欢就买来给他。以前朴树不愿意戴,现在他天天换着用,衣袖没再脏过。
朴树干净的让来人都会下意思的问:“你这?修鞋?”
世界一天比一天的在他眼里静下来,有时候他会看不见别的,也听不到他们说话,像是一出哑剧。
干冷的天没有风,都已经上冻了树上还挂着枯黄的叶子,摇摇欲坠,一点响动都好似要能让它们落下来,挣扎着,但就是不见掉。
人们行色匆匆,小孩儿都包裹的像颗球,一步一晃的在街上打溜滑,把薄冰踩出一道绽开的烟花……
对处于困境的人来说,冬夏都像处在秋天的孤寂里,万物冬眠,被吹动的发丝都能牵引着你阵阵发苦心麻。
朴树心很沉,虽然眼里都是黑白,但他却整个人无限希望。
朴树偶尔会到街上逛一逛,如果家里没有活干的话。
早早躺到炕上会胡思乱想,朴树就沿着街道走,看天上,看脚下,在树根抬头看那些叶子的垂死挣扎。
那时候思念会潮水的涌上来,
想一个人的感觉疼啊,是真疼啊,朴树觉得比打在他脸上刀刮一样的冷气温要疼三万倍。
夜市也冷清了,再不过几天仅剩的几家小吃摊也要整顿休眠,明年开春再来战。
从夜市回来朴树拐进小道,小路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两边人家的狗叫声在干燥冷寒的夜里冷不丁的响起来。
进了小巷,朴树拿钥匙要开门,
一碰发现家的大门掩着,朴树心蓦地一紧,推门两步跑了进去。一连三道门都没锁,屋里很暗,朴树拉开灯,在看见炕上的人他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关成卷在炕上,就朴树睡的窝儿,被乱糟糟盖在身上,两条大长腿还有一截是单在炕外悬空着。
灯的亮光让关成感觉刺眼,睁开眼睛和朴树对上眼,看够了说:“来,哥抱抱。”他说的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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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也不匀,好像很累。
朴树吸吸鼻子过去,爬上了炕蹭着钻进去关成怀里,被人拢着抱住。
他们好像睡了一觉,但又好像谁也没睡着。
就抱在一块儿呼吸着对方呼出来的气体,温温热热,朴树细小的绵软感,关成他身上都是没有洗漱的风霜味儿。
俩人都感觉呼吸不够,也谁都没动。
朴树摸摸,关成穿的外套特别单薄,这三九天,他不知道关成什么时候来的,但他们抱着这么久,关成身上还全是寒气的。
朴树睁开眼睛,在一片阴影里看到关成新旧伤交杂的脸,下面和关成握在一起的手也摸到了人骨节处的伤,一点点全是倒刺也不知是破皮,磨手的狠。
朴树眼睛一点点湿润,又吸了吸鼻子。
他的抽噎声儿被关成慢慢堵在喉咙里,代替的是唇舌交缠时的吮吸。
关成手从来没这么凉,朴树把关成两手都放进自己毛衣贴着他皮肤捂住,头上配合关成变换角度的索取,慢慢的,关成缓下来,朴树舌头在关成上牙膛舔到几个水泡。
朴树唇舌都带了安抚因子,柔和的给关成舒缓着疲倦。
两张嘴渐渐分开,关成的脸才彻底暴露在了灯下。
朴树差点儿哭出来,但是忍住了,哼出的一声儿全是酸楚,手摸摸关成充血因为太冷已经泛青黑的眼角,亲亲嘴边起的火疖子,舌头一卷,朴树泛出了呜咽。
没忍住。
“哭什么,”关成笑着把朴树抱起来坐着,两手给朴树抹抹掉下来的眼泪,含去嘴里:“尝尝我媳妇儿掉的猫崽儿,真甜。”
朴树这心情已经不能用悲从中来形容了:“你爸打的,”关成这三个多月,朴树不敢想关成挨了多少打。
“不是,”关成过去和朴树蹭鼻子。
他没再问,感觉关成不想说,朴树就不问了。微微侧过去一点脸,闭着眼让关成把他眼泪舔掉,两个人像两只相依为命的流浪猫,挨在一块儿为对方取暖捋毛。
好半响朴树才止住哭嗝,下去地上到外屋烧水,朴树把关成扒光,用水轻轻给关成擦一擦,然后又呜咽起来……
关成身上没有很多伤口,后背被关海抽的条扫印子褪去,就腰腹间有一大片骇人的新淤青,热水一碰关成就一抖,压着不嘶出来。
还有就是脸上和手上的伤,看着都是新伤,朴树难受的不行,给关成擦了擦下~身端着水盆躲到外屋去,抑制着不要哭出声儿来。
一直到屋里关成喊了声儿媳妇儿,朴树才停住抽抽搭搭的走进去,眼镜肿的像桃子。
朴树再上炕两个人就没分开过,这一宿他们做到鸡打鸣,天亮的时候筋疲力尽。
朴树在这一夜的情上完全占据主导,不让关成动,坐在关成的小腹上下套着。亲到他们俩嘴只要碰到一起就蛰的疼,朴树后面疼的也麻木了,身下被子晕了一大滩已经干的血。
天亮终于停下来,俩人把对方身体都啃的红印交加,大腿根儿都是对方的牙齿印。朴树的小身板颤颤的,睡着了也忍不住打激灵,猛的伸腿吓醒过来,然后又太累了瞬间睡过去。
再醒的时候已经中午,朴树渴醒的,挣扎着起不来还是关成光着身子下炕舀来水喂给朴树喝。喝过水朴树又萎靡着要睡,但是之后都睡不特别安稳。
朴树似乎夹在了醒过来和睡过去的中间,撕扯着他,身体极度疲乏可大脑过渡兴奋,隐约着,朴树知道自己是梦魇了。
眼前一阵红一阵黑,人坐过山车似的悠忽来又飘过去,关成总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看不清楚表情,朴树就感觉关成在对他笑。
伸手可是摸不到,够不着。
朴树急了,又害怕的感觉,比梦魇时全身都泛冷人的诡异感还要害怕。
他够不着关成,生气,委屈,慌,朴树挣挣的哭着,想跟关成说我够不到你,想让关成过来,但是说不出来话。
朴树好生气。
慢慢的,人的冷开始温暖,朴树感觉一条胳膊圈住他腰把他带到了一个很暖的人身边。
他挣扎着迈不开的两条腿也被压住了,朴树整个人都开始暖起来。
大脑还是一半兴奋一半疲惫的互相博弈着,都要把朴树拉到自己这边儿。
但是慢慢的朴树不闹了,隐约又清晰的听到耳边关成跟他说、
“乖,没事儿,睡吧,我在这呢……”
“乖,哥在这。”
第41章第41章
朴树再醒的时候一屋子都是烟呛,葱花爆油的香,
关成在外屋做饭。
说实话,做的是真不咋地。
煎个蛋都是八角味儿,关成也是个能人。朴树抿着嘴笑,把蛋给吃掉。
关成应该是出去了一趟,桌上有朴树家没有的西红柿和菜市场那家的拌的甜咸菜,关成依在另一头靠着墙抽烟,一眼不眨的看着朴树吃。
朴树吃完关成把碗筷撤走,他们都没说话。
朴树问过关成怎么来的,伤什么时候弄的,小心翼翼的问他家里现在怎么样了,关成都没回答。
朴树心惊胆战的,他不知道关成是不是来和他说分手的,他想应该是的。他们之间太沉默,沉默的感觉非常不好,让人心情焦躁。
朴树抹着嘴到炕头的衣柜去拿衣服穿,打开一看,他和关成的小物柜子里面又是满满的。和以前一样,关成每次从学校回来都会把他柜子塞满,面包牛奶薯片果冻巧克力和棒棒糖……
朴树掏出一颗棒棒糖拆了包装含进嘴里,橙子奶的味儿甜到人想转圈吐泡泡。
关成外屋进来从后面把朴树又拖回炕中间的被褥上,拿被给盖住:“再冻着,睡会儿?”
朴树把糖从自己嘴喂进关成嘴里,说:“我都睡累了。”
“那再抱会儿。”
朴树看着关成也躺进来,手环住关成腰,下面脚也去勾着。
朴树光溜溜的,不满意关成身上的武装,从关成外套下面摸进去要掀开小衫接触到他人的皮肤。
关成笑了,把自己外套拉开,两边儿一敞让朴树钻进来,然后给抱住。下面两腿夹住朴树脚。
关成没脱衣服就随时可以走的感觉。
这样儿就好多了,朴树心安了一点儿。
零零碎碎的他们说了一些话,也不太重要,就当朴树越来越放松,恍恍惚惚还真想再睡一会儿的时候他听关成说,
“我们私奔吧。”
朴树立即就不困了。
关成说这话时带着笑,好像也是随口一说,但是眼睛盯着朴树,又黑又沉。
朴树也几乎是脱口而出:“我们、分开吧。”说完之后朴树嘴唇蠕缩了几下,看着关成,眼睛一如以往的晶亮。
朴树想,这样是最好的。
他想,他们是应该分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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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来就是对关成以后最好的决定。关成家里能给关成的更多,而他什么都没有。
如果关成这次来是要说分手的话,他不想他为难,朴树认为自己开口会更好一些。然后他发现,说出来其实特别容易,轻而易举的。
他都没想哭,甚至也不难受,他看着关成笑,也只想让关成记住他笑的模样。
他们互相望着对方,都笑。
朴树感觉关成的手从他胸前摸到他耳朵,轻轻抚着他的脸。
外面有人喊:关成……
朴树听的不很真切,那不是他听过的声音。
关成的舌头都是甜的,橙子奶的甜味儿。朴树张开嘴让关成亲,橙子奶的两条舌头极尽纠缠,关成把朴树压得很重,头都陷进了稻壳皮的枕头里。
他们昨夜疯狂亲吻都破皮的唇又开始火燎的疼,
朴树很投入,舌头舔破了关成上牙膛的水泡。他们饥渴的索求对方嘴里的水分一样,分不开,朴树很疼,但注意力都放在感受关成的唇舌和气息上,没力感受别的。
“关成!!”直到外面的人已经进来屋里,一声暴喝。
他们也没分开。
有人来拉关成,被关成甩开,碾着变成舔再转为啄,朴树等到关成终于离开了他嘴唇才睁开眼睛。
有人暴喝,有人怒骂,有人抽泣,好多噪音,朴树好烦,全都屏蔽掉。
他眼睛里只有关成,从头到尾,从始而终。以后他不知道要怎么办,朴树舍不得眨眼,这应该是他们最后一面。
朴树摸上关成的脸,还没等笑出来,
脖子就被关成一把攥住,一只手攥住。
无比用力,朴树看见都是黑的,脸迅速充血,关成力气大的朴树一点空气都呼吸不到,喉管开始火烧,朴树忍不住抽抽挣扎。
勒住脖子的手抽开,持续的晕眩让朴树睁着眼还是看不清关成的脸。
关成俯下身在他耳边儿说,耳语声太轻,朴树愣住,唇上微微被碰触,这个吻也特别轻,细微到不可察觉,轻的同那句耳语……
关成终于被人拽开,把关成从自己身上拽开。
朴树挣扎着起不来身,只能胳膊用力支撑上半身嵌着抬头看。
看见关成他妈韩芯梅手一下一下抽在关成身上。
两个男人,一个挡着韩芯梅一个拽着关成,朴树见过去挡韩芯梅的那个,关成二哥。
戴老太太也在,和戴丽站在另一边儿。
都一脸铁青。
关成家这边儿三个人,只有关成二哥拉起关成后临走时往炕上看了一眼,意味复杂。
韩芯梅声音颤抖带着哭音儿,但一如既往的强硬,扔了一句话给戴老太太:“信了。”
直起身子:“你们家的事情自己关上门,这是最后一次,羞耻二字如果你们教育不了,”韩芯梅指了指朴树:“我就来给你们教教。”
关成走后,朴树卸力躺回去,酸气瞬间冲的他眼睛刺疼。
五味陈杂的感觉全部一齐在朴树心里发酵发酵发酵,然后胀的他要死了。
戴丽高亢尖利的声音,一把掀开朴树身上的被子,可劲儿要把朴树拖起来,骂着什么,和戴老太太苍老的声音混杂在一块儿。
关成的句耳语打开朴树眼泪的闸,朴树哭的上不来气,他喉咙疼,身体疼,被戴丽拽的也疼,他心里好疼,
心空。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边看电影一边码,从十一点写到现在我的妈呀……
脑袋大,
憋出如此短小生硬的一章,呦吼~
这章看着怪不怪?很多没交代,为了以后不冲突关成篇,唉,瞻前顾后好辛苦,我懒病要犯~
第42章第42章
这件事其实早就传的风言风语,说什么的都有,猜出一二的不少,离奇的也很多。
戴老太太在朴树家发了一通疯,扑通趴到地上捶胸顿足,有年轻那会儿要和人拼命的架势。一旁戴丽在边上帮腔做事,生怕谁人不知道。还指着围在门外也不知道看戏还是干嘛的一圈子人比手画脚的骂了半响。
戴丽又冲回屋里,指头要戳进朴树眼睛里,恶心,恶心,不要脸、声音一亢高过一亢……
这天过去,那些之前的猜测似乎都被证实了一样。
就像当年戴二红离家跟人跑了,她没回来时还好,只不过是大家伙的一些无聊打牙的闲扯,后来回来还带着个孩子,才像平地一声雷,成了家家户户饭后必不可少的笑料。
朴树这件事在市场快速蔓延,映起的反响不照戴二红当年声音小。
从他和关成被关海发现的那天就早有好信儿人第二天话里话外去提点戴老太太,只不过那时候被老太太拉下来的老脸吓跑了。这次闹的其实不像上次夜里鸡飞狗跳,还见了血。但是关家小儿媳妇和戴家的母女两个会了师。
俩家这里头的弯弯绕,也被极其爱打听信儿的有人猜了个五六成。
其实也说啥的都有,说朴树和关成就是小朋友闹矛盾呗,或者关成把朴树欺负了,戴老太太才不干了在作呢。
这种说法普遍让人认同,心里怎么想的不知道,但至少不离经叛道。
朴树没太被菜市场的风言风语所打扰,戴二红走以后,虽然他出摊儿地方和市场只一步之隔,但他很少回去。
再者,朴树也不是小时候了,所有善意恶意的询问都会让他心里难以承受。
除了当天戴老太太作一通,第二天也闹了小半天,之后朴树生活还是回到正轨,该出摊儿出摊儿,天黑了就回家。
戴丽打那也没闹过他,和朴树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划清界限,谁在她跟前提一句,那都是止不住的面部狰狞,必然会恶语相向的怼回去。
戴二红给朴树打来电话,朴树简单说了几句,也没瞒着。戴二红听了很沉默,忍不住叹气,完了问朴树,要不要上妈这来。
朴树淡淡的说,不用。
戴二红说,在家嘎哈,没盼头。
朴树说,真的不用,我在这挺好的,还能攒点儿钱。
戴二红认为朴树是放不下那男孩儿,苦口婆心给说了一通人生道理。
朴树还是说,不了。
戴二红也没生气,只是人在叹气。
朴树想了想,还是告诉戴二红,说:我,我要在这儿等他。
戴二红变了,朴树不知道外面的岁月是不是也不好,它磨平了戴二红还有略有姿色时的跋扈,磨平了戴二红的全部棱角,现在戴二红给朴树的感觉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对生活无力,毕竟也到中年了。
年末,朴树出摊儿到年三十,上午还热热闹闹的,下午不过三点便街上清冷,人们都已经回家过年去了。
朴树动动又麻又冷的腿,活活血,慢慢踩进没过了他雪地棉的




卑望 分卷阅读47
厚雪推着车也回了家。
他没置备什么年货,家中盆里他早上活好的面团已经发硬,朴树也没弄饺子馅,就简单的把面团揪成面疙瘩下了碗面汤。
窝在温热炕上朴树给自己做套小护膝,时不时吸溜口汤面暖胃。
夜里十点这样,他爬起来到外面放了两串鞭炮,然后在雪里站到脚木到没知觉,朴树才惊醒着急忙爬回去屋里,真是连滚带爬的。
朴树钻进被窝儿把脚伸到炕头最热的地方捂住,心口砰砰的跳,吓死他了,他差点儿冻死。
年后是春,春后梅雨,朴树在淋过一场雨后有点儿小烧,严重感冒。修鞋时手都抖,喷嚏打到他怀疑人生,打不出来就气愤自己鼻子小,混蛋。
这场病以后朴树更加爱惜身体了,到芒种的时候他才脱下棉裤,每个月加了五十块钱伙食,给自己早上和晚上都弄个煎蛋,煮蛋,葱花蛋。
就关成那天给自己做的,还八角味儿呢。
一年一年又一年,一年过去,十九岁的这年,朴树觉得自己老了好多,他和关成好像过去了半辈子,但其实他们才分开一年。
朴树没听过关成消息。
平安后圣诞朴树给自己放了个假,家里前天新屯的煤,桌儿上还有俩他昨个买的苹果,这天朴树给炕烧热热的,在被窝儿里吃了一大碗南瓜饭。
然后啃了一个苹果只剩核。
心砰砰跳,要撑死了。
消了十分钟食儿,胃胀感觉才渐渐消失,朴树放心点儿。
炕上的柜外带着两条镜子,朴树在镜子里瞅瘫着的自己,肚子鼓着,还真像怀了似的,以前关成老这么把头枕着他肚子上,跟朴树商量给他们儿子起名,说一些疯言疯语。
朴树眼睛看镜子里,手在自己肚子拍怕,笑的有点儿傻,然后又心里苦苦的。
伸手把一旁的兔子拽着耳朵抱住,朴树把脸埋进毛茸茸的兔子里,还有洗衣服的味儿,朴树想跟关苗苗说你爸太不是人了,可能给你找后妈不要我俩了。
憋了半天没说出口,说出来也太傻了,朴树憋的可难受的。
街上已经泛起年味儿,
小摊儿上有卖新鲜的镰刀鱼和冻鳕鱼,也摆上了糖块,花花绿绿的可喜气……
走进市场那条街里的必经之道两侧也都是买对联和鞭炮的小商贩,服装市场展挂的棉袄八成都是大红色,大家都在早早为年做起准备来了。
一天比一天热闹的气氛也带动着朴树的心,本来是苍凉,最近少了那个苍。
朴树没事儿就坐在自己摊儿的小车台阶上看来往行人,围裙兜儿里永远一把瓜子,小嘴儿磕却黑儿,在他白净的脸上像长出一抹小胡子。瓜子都是他旁边儿今年新租摊位的瓜子摊儿的大爷给他的。
朴树就给人一家修鞋。
他在每个人身上都能找到新意,比如这个大姨已经来来回回从这走过来又走回去四趟了,这时候朴树就会给人家编排一个理由。
还得编到合理为止。
一个平淡无奇就是嘎嘎冷的天儿,朴树鞋摊儿来了一个不速的熟客。
说熟客是挺熟的,说不速也是这人没怎么来过。
小白一屁股坐进朴树的鞋屋儿,车屋儿太小,小白还得一条腿儿搁外头晃悠着。
朴树抬头看看又低头继续修手里的鞋,没说话,等小白自己说什么事儿来登他这三宝殿。
“诶,你就这待客之道啊?装不认识咋的,”小白自个儿把朴树一边儿柜儿上的几颗瓜子拿过来全磕了。
朴树倪了他一眼,哼了声儿。
小白有点儿惊异,一时半会儿被朴树这幽怨的一眼弄的不知该说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始乱终弃朴树的不是关成是自个儿呢。
“诶,”小白忍不住抖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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