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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江亭
1*“放弃一切希望……锥心之痛将永恒燃烧”:整段描写的是但丁的《神曲》中所描述进入地狱的过程:地狱门前先有一行诗,写有“放弃一切希望,要与天地共长久”,然后死者身体要受牛虻和马蜂叮咬,接着通过阿格隆河进入地狱。苏格拉底等人因为都是异教徒被但丁判入地狱,布鲁内托拉蒂尼是但丁的老师,同性恋,在古斯塔夫多雷所画的但丁地狱图里,拉蒂尼半蹲着啃噬自己的手;受火雨浇灌的沙漠是地狱中处置同性恋、淫邪之人的地方。
2*卡隆:阿格隆河上的船夫,阿格隆河是进入地狱的第一条河,据说河水非常轻,羽毛放在上面都会下沉。
第26章逃亡
“(两个灵魂)犹如一对被情`欲召请的鸽子,
心甘情愿地展翅翱翔,飞向甜蜜的巢窠。
……
爱情决不会轻易放过被爱的那个,
我才这样为他神魂颠倒。
你可以看到,他也如此离不开我,
爱将使我们同时同地走向死亡……”
但丁《神曲地狱篇第五篇》
“我想死……”杜乔趴在约拿的肩头,他已经尽力克制自己颤抖的声音:“我想化为乌有、烟消云散,想到要面对没有你的世界,我只想死掉。我宁愿现在已经死了,这一切肯定都只是我的幻觉,我不想听到他们说你不会来了,每天每夜每分每秒他们都在这么对我说,都在折磨我,就算不是死也会疯掉。我怎么可以这么愚蠢、这么卑鄙,我向神祷告把死亡降临在我头上……”
约拿的一只手紧紧环在他的腰上,低沉地在他耳边说:“我们都会活着。”
他身上有浓烈的硝烟味,干涸的黑血与动物的腥臭混合,但身体是热的,体温比寻常高,他们侧颈的皮肤相互紧贴,脉搏的律动与灼热的温度都是生命的象征。
“不要再离开我,我也不会再离开你,”杜乔哽咽道:“不要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不要比我先离开这个世界,如果有一天一定要面对死亡,我选择和你一起死。我只能接受这样的结局,其他的都不能接受,这是第二次你救了我的性命,没有你存在的生活,我也不想拥有。”
“冷静一点,乖。”这个词在约拿的嗓子里发出来有点奇怪,像寒冬里干枯的枝桠中伸出的一点青芽。尽管这个发音生涩,但他知道以后他会有很多机会练习直到变得流畅而生动。他说:“我就在这里,我答应你,死亡也不会将我们分开。”
杜乔吸了吸鼻子,不肯轻易松开勒着他脖子的手。
“不要怕。”约拿亲吻他的额头。
杜乔还在平复呼吸,他迫切地需要亲吻,像缺氧的病人把自己的嘴唇送到约拿唇边。他们快速地交换一个吻,杜乔才稍微从约拿身上退开一点。
“好一点了吗?”约拿问:“我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杜乔仔细打量眼前的面庞,他想摘下面具亲吻烧伤的左脸,想接吻,想抚摸这具身体,想问你最近如何,但他明白当下的情况不容两人叙旧告白,他们还在面对敌人,还处在陷境危局。阿利多西的仆人去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说不定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一旦他回来,势必要增强防范和追捕,到时杜乔和约拿势单力薄很难突出重围。
约拿把手中的弓箭交给他,亲吻他战栗的手指:“你能做得很好,我的挚爱。”
杜乔鼓起勇气:“好……好,我会射箭。”
约拿满意地对他微笑:“我在前面,你在后面,我们从东南面的侧门出去,那里离西斯托桥最近,过了桥进城就有人接应我们,马上就会安全的。”
他们跨过地上的侍卫尸体,从修道院的长廊顺利出去。此时阿利多西正与大批的侍卫从山道上赶来,也准备走东南侧门。约拿见状不好,调转方向又回到后门,还没有见到逃离火灾的修士们先碰上了他刚刚带来的猪群。那些猪本来好好地聚集在门口,被奔跑逃窜的人群惊吓,全都零落四散开来,没有了主人的指令,它们像无头苍蝇似的在院子里乱转。就在杜乔刚刚从地牢里逃出来的时候,外面却是热闹非凡的场景,受惊的人和受惊的猪各个草木皆兵,只听人和猪的叫喊声此起彼伏,毫不相让,不是人撞了猪就是猪撞了人,人把人差点当成猪,猪差点把猪当成人。人和猪分不清楚的情况下,院子里慌乱无章,毫无头绪。
约拿此时见到这些猪,灵机一动,一声短促口哨将肥猪们召唤过来。这些猪长时间地受他指挥命令,对主人十分驯服听话,约拿用或长或短的口哨将他们引到侧门去,让猪群一骨碌脑轰隆隆从窄小的门洞中穿梭奔跑而过。五六十只肥猪撒开蹄子向着门洞争先恐后地拥挤,阿利多西与侍卫们见了这个情况纷纷停下马蹄,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猪群不仅阻挡了他们进门的道路,还差点吓着马匹。马群烦躁不安,喝喝吐气,阿利多西来不及多想只好调转马头朝后门奔去。
他前脚刚刚离开,约拿与杜乔立刻随着猪群从侧门出来,头也不回往山下跑。
下山的这段路从前杜乔没有太多留意,如今这片景色在杜乔眼里产生了变化,秋风中的树叶明亮鲜艳,在青黄交接的林木中,修道院的红墙是一笔思念的血线渐渐拉远。杜乔不忍回首,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看到这片山间的景色,最后一次看到修道院了。他们“畏罪逃狱”,往后或许会过上流亡的生活,会失所漂泊,再也没有温暖干净的阁楼,再也没有修士们祷告吟唱的歌声,再也没有颜料工作室里逼仄苦辣的气流……
山间的风景因为逝去不复返的时光变得美丽。可惜杜乔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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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没有时间迟步,也许命运就是这样的,从不给人回首和遗憾的时间,只能往前走。这个只能向前的方向,何尝又不是人生最无奈的事情呢?
幸好他们顺利地下了山。天幕已经完全黑沉,西斯托桥上只有零散的人影,杜乔与约拿将弓箭随意扔在了山林中,以被人察觉出异样来。到了桥上,他们放缓脚步,尽量保持旁若无人的姿态,没有人发觉他们,桥头的另一边果然有人欢快地挥手招摇
“约拿先生!嘿!这里!”
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她脸上长着雀斑,笑起来活泼可爱。三匹马站在她身后,显然有备而来。她高兴地和男人们拥抱:“我还担心你们来不了了,主保佑,你们活下来了。”
约拿介绍:“这是翠卡,翠卡这是杜乔。”
杜乔向她行礼:“贵安,女士,很高兴见到您。”
女孩子吃了一惊,她憋着脸不伦不类地提了提裙摆,行了一个别扭怪异的淑女礼:“贵安,先生。”说完她就捂着嘴不好意思地发出咯咯地笑声,向约拿抱怨:“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对我呢,我真喜欢你这位朋友。”
杜乔莫名其妙,约拿将他抱上马:“先离开这里,安全要紧。”
三人快速进城,向东南方向的卡拉卡拉浴场直走。贫民窟此时是最热闹的时候,晚间贫民们结束工作刚刚回来,家家亮起灯,窗柩被昏黄的光晕照亮。沿街的流浪汉、醉鬼、乞丐相互诅咒怒骂,有人摔鞋子打架,有的人哭诉哀嚎,还有的人直接在过道上睡去。卖花的女人藏在巷子的深处,有客人经过她们才从阴影中露出涂脂抹粉的脸,或抛出妩媚的笑容,或招摇洒了香粉的头巾和手绢。他们可以选择直接在巷子里办事,这样比较便宜,如果要上楼到房间里,就要加些钱,但是享受的服务也会更有趣。
马最终停在一处不起眼的矮房前,从门口走出来一个丰腴妖艳、气质强势的妇人。她头戴鲜花,发间用珍珠装点,身穿黑色的长外套,领口大敞,露出里面的红裙。即使不用自我介绍,杜乔也明白这个女人是做什么的,但他站在她面前,总有两分气短。
谁想女人走过来先对他行礼:“芭妮德尔特罗,很高兴见到您,先生。”
杜乔当真惊讶,连回礼都差点忘记。他以为芭妮尔特罗应该是个年轻娇娆的女孩,就像带他们来的那个女孩子一样,没想到竟然是位中年妇人。她可能有四十岁了,眉间和脖子上的皱纹是掩盖不去的,尽管杜乔对她的美貌无可挑剔,但和他想象中赫赫有名的罗马美女、高级交际花芭妮尔特罗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约拿走到他身边,解释道:“芭妮是我母亲从前的徒弟,我母亲去世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是芭妮在照顾我,如今她已经不住在这里了,搬去了百花广场的高级公寓,但是贫民窟仍旧有她的产业。我们先在这避风头,周围都是她的人,很安全。”
芭妮和他拥抱:“平安就好,食物、药品、洗澡水、衣服都已经准备好了,要是需要医生也及时说,你们就放心在这里住着,别担心会给我添麻烦。”
约拿亲吻她的侧脸:“谢谢您。”
他先将杜乔送进房间洗澡,然后退出来与芭妮叙谈。两人站在走道上,说话声音很低
“翠卡会留在这里照顾你们,我还要回百花广场去,客人们都等着我呢,就不多留了。任何事情都可以和翠卡说,她是个值得信任的孩子,又机灵又懂事。”
“我知道给您添了不少麻烦,我们会尽快想好出路的。”
“少说这样丧气的话,你母亲当年如何照顾我,如果不是她我早就死在街头了。你们只管在这里住着,不会有人察觉的。尤利乌斯的眼线虽然遍布全城,可总有松懈的地方,再怎么管也管不到我这里。等过一阵子干脆搬到我的公寓去,越是看起来惹眼的地方反倒是越安全。”
“我打算带着他去威尼斯。”
“去威尼斯做什么?”
“……他现在是罪犯,最好的方法是送他回家乡,他毕竟不是这里的人,迟早要回去。从威尼斯上船,离开了港口就算一切无虞了。”
芭妮叹息:“孩子,如果你爱他,应该让他留下来。”
约拿的眼角瞥见浴室微弱的灯光,他沉痛地说:“我是一个丑陋、不祥的罪犯,他不会爱我的,那么让他留下来又有什么意义?还是回去最好。”
尽管杜乔在修道院对他说出了告白的话,但约拿认为那只是杜乔情绪激动下的反应,并不一定出于真心。等洗完了澡、冷静下来杜乔就会想清楚的,呆在意大利,他将过上流亡逃罪的生活,别说从事他热爱的艺术事业,连自由都无法保障。况且,他本来就没有常年留居罗马的打算,他只是来寻亲的,即使短暂地留下来难道两人还能有一辈子的生活吗?他真的永远不回故乡了吗?这怎么可能呢?
送走芭妮后,约拿匆匆上楼。
经过走廊的时候,杜乔正好洗完澡出来。他披着浴巾,脸庞的污迹和血液已经被洗掉,露出白净的皮肤,原本蓬松的头发半湿,显得脑袋小了一圈,人的气质也变弱,颇有体不胜衣的柔美。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杜乔首先脸红了,他在等约拿,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约拿问:“热水足够吗?有没有家具坏了不能用的?还适应吗?”
杜乔摇头:“挺好的,比我想象中好多了,我还以为我们只能露宿山野了。就是……就是装饰有点夸张,床也格外大,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床,不过我能理解,这没什么,一切都很好,家具都擦拭过,空气和视野也不错,窗户外能看到卡拉卡拉浴场。”
“那就好。”
“我刚刚出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你……”
“我去送芭妮了,她还要有客人要应酬。”
“是么,我还想对她说声谢谢,留我们她也冒了不小风险吧?”
“她知道分寸,在罗马她的实力不可小觑。”
杜乔故作轻松地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的朋友,你怎么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她是我的长辈,我不常和她联系,因为她是个很显眼的人物。”
“看得出来,不过你们的关系应该很不错。”
约拿以点头表示肯定。两人之间的气氛陷入了微妙的尴尬。杜乔犹豫片刻,轻轻地走上前,他光裸的脚踩在地板上不发出一点声音,带着热气与水珠的脚丫子碰到约拿的靴尖,一白一黑的色反差让约拿屏住了呼吸。他头都不敢抬,有一双手慢慢搭在他的肩膀上,干净的嘴唇从他的胡渣边逡巡而过,最后停在了他的嘴角。
第27章两情相悦
杜乔吻得温柔小心,他从没有主动吻过什么人,这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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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初体验。当他发现约拿没有回应的时候,他不自觉地颤抖,嘴唇有点僵硬不知道该怎么动作。原来接吻是这么难的,单方面的主动和探索如果得不到回应就会尴尬害怕,害怕让他手指不安地攒紧约拿的披风。
这时,约拿把他微微推开:“我还没有洗澡,太脏了。”
杜乔感觉到他的拒绝:“我不觉得脏。你不喜欢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你该休息了”
杜乔明白了,这是借口。他一下子眼眶红了,心脏猛烈地绞痛。
约拿见他这样,伸手抚摸他的头发和脸颊:“你听我说,你不应该呆在这里,这里只是权宜之计。你想回家吗?我可以送你去威尼斯,你不必在这里顶着罪名生活。”
“我哪里都不会去,我只呆在你身边。”杜乔抬起倔强的脸,揪着他的领子做出一个咬牙切齿的表情:“你才应该听我说,你把我想成了什么?一个懦夫吗?如果我是,就不能从海上生存下来。我没什么可怕的,再艰苦的生活我也能够忍耐,所以我绝不会再逃避了。我的罪名和你的一样,都是莫须有的,我总会自证我的清白,不会让这铁项圈拴着我一辈子。”
约拿被他的表情逗笑了:“你在威胁我吗?”
杜乔一怔:“我不是……诶?你会开玩笑了?你是在开玩笑吗?”
“你的表情很可爱。”
“我是认真地在说话!”
“我知道。”
“那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吗?”
“你要告诉我,说出来。我才能明白。”
杜乔鼓起勇气说:“我爱你,我明白了我是爱你的,我很抱歉上一次我选择了逃避,事实证明逃避是没有用的,我的身体和感情都已经不受控制了,它们都已经属于你了。我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我很冷静,是我的理智让我说出这些话的。我不会后悔。”
约拿一边听一边露出微笑:“我以为我听不到你说这样的话了。”
他们接吻,像五月亲吻六月,一个柔和一个热烈,柔和的抒情,热烈的忘怀,吻尽了秋月春风,把他们错过的年年岁岁都再体会一遍。从走廊到房间里,拥抱也是难分难舍的,心意相通的喜悦使彼此的呼吸都是甜蜜的,唾液都是清新的。口齿黏腻、唇舌缠绵,直到吻得气喘吁吁,杜乔才稍微有放开的意思。他的脸比刚刚洗完澡的时候更红了,心跳也快得吓人。他亲吻约拿的额头、耳朵、胡渣、下巴,亲昵地用自己的脸磨蹭约拿的脸颊,发出轻轻地喘息。
“我要写信回家,告诉母亲我已经有心爱的人了,让她帮我退掉婚约。等我们把身上的罪名洗掉了,等你把铁项圈拿下来,你愿意和我回家乡吗?”杜乔高兴地说。
“你母亲如果知道了会把你打死的。”
“她不会的,虽然我们可能也不能坦白地说。但我想带你去见她一面,这样也好。等一下,为什么是打死我而不是打死我们?你呢?”
“她打不过我。我也不会让她打你。”
杜乔抵着他的额头发出咯咯的笑声,他是心满意足的:“我早就应该知道,从见到你的第一次起我就应该知道,我是属于你的,你是属于我的。再没有比这件事更让我高兴的了。”
他们好好地休息了一个晚上。贫民窟的夜晚出人意料地平静,初秋鸟虫的啁啾声渐渐低了,夜半静谧安宁,杜乔稳稳当当地从晚上一直睡到了天亮。他许久没有这样放松地睡过觉,修道院的工作让他患上了神经衰弱的毛病,一度出现失眠症,他的脑袋里被塞满了杂事,以至于压力过重睡眠不好,没想到在贫民窟他迎来了久违的好眠。
早上杜乔在窗外喧闹的车水马龙声中醒来。约拿已经不在房间里,他在后院里喂马,早餐的香气从厨房传来,杜乔索性将早餐带到马圈里吃。他们坐在草席上,喝的水是直接从井里打来的水。山中清醒的空气变得离他们很遥远,但是生活的方式仿佛从来没有发生变化。
“其实这样的生活也好,我们以后可以养养猪和马,我做颜料,你画画卖点钱,也足够生活了。只要路易十二不和我们打起来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你认为会打仗吗?”
“路易十二在等威尼斯的消息,如果威尼斯人肯对尤利乌斯示好,路易十二就打不进来。这也是尤利乌斯这次北行的另一个目的,他想要威尼斯人看看他的实力。”
“我也不希望打仗,一打起仗来总是普通人最痛苦。”
“你的家乡这段时间应该十分安宁祥和吧?巴耶塞特二世1看上去不像他父亲那样野心勃勃,罗马正在衰落,而奥斯曼帝国在崛起,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我家乡的人民不喜欢巴耶塞特和他父亲,穆罕默德2尚武好战,导致国内的经济情况非常紧张,军高涨到了夸张的地步。这些年虽然好一些,但是哪有老百姓喜欢打仗的呢?家里的男人都出去了,只留下女人和孩子,饥寒交迫、孤苦伶仃的家庭越来越多。我父亲也是在战场里牺牲的,母亲将我带大,如果不是我们家族稍有威望资本,我和我母亲很难生活下来。这是非常现实的问题,这个世界不能光有男人,女人和孩子也同样重要。”
“在我看来,尤利乌斯这场仗肯定会胜,路易十二短时间还无法得逞。”
“你对你父亲还是很有信心的嘛。”
约拿把这句话当做了玩笑:“他不是一个很好的父亲,但是作为教皇,他不算太坏。”
杜乔说:“你能这样想很难得,说明你是一个不被私欲蒙蔽的人。”
约拿低头亲吻掉他嘴角的面包屑:“我和尤利乌斯没有什么感情,所以亲情很难左右我的私欲。如果真的要检验我是否会被私欲蒙蔽,要看你。”
杜乔的脸刷得红起来,他嘟嘟囔囔地抱怨:“真是的,吓了我一跳。我嘴里还含着东西呢,万一噎着了怎么办。”说完他把手里剩下的面包丢进了马槽,站起来一溜烟就跑回楼上去了。
约拿知道他害羞了,并不是真的生气。他检查过马圈后跟在杜乔身后上楼,还没到房间门口就听见走廊的另一边传来隐晦暧昧的声音。杜乔呆愣地停在过道上,脸色比刚刚更,这个当口他撞见约拿,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仓皇地避开逃进房间里。
猪倌先生的嘴角微微扬起,他轻轻敲了敲房门:“让我进去。”
直到隔壁的声音越来越大,杜乔顶着红艳的脸蛋悄悄将房门拉开一道缝隙。他深邃的蓝色眼睛流露出羞怯与情`欲,宛如被月晕浸染的春`宵。
“他们……他们在……”
“芭妮会把这里的房间租给有需要的女孩子们,但不是晚上才有生意,白天也会有。”
杜乔把门呛地又扣上:“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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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进来。”
约拿脸上的笑意更深:“给我一个理由。”
“因为……因为你……现在……你现在很危险。”
“对别人来说也许是,对你来说也是吗?”
隔着门约拿似乎都能感觉到杜乔粗重的呼吸、他滚烫发热的皮肤和眼睛里流转的雾气。猪倌先生调整了自己的理智,伸手推了推门。门没有锁上,稍微用力就开了。杜乔见他进来,连退了两步,约拿将他搂过来,抚摸他的肩膀和背后:“告诉我,你真的认为我很危险吗?”
他们俩的嘴唇离着只有一寸不到,杜乔承接下他的嘴唇,激烈地接吻。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约拿牵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带上,示意他解开,他们断断续续地接吻,杜乔看不准腰带的扣子,扯了好半天才把它扯下来,他的手一旦触碰到约拿粗糙温暖的皮肤就生出了自己的意志,主动地想要探索更多。同时,他的身体也被另外一个双手俘获了,他们彼此抚摸,真实地接触皮肤和线条,像两个认真而又热情的画家一遍遍不断描摹自己的草稿。
后来,衣服都落在了地上,白日的天光把两具身体照得清清楚楚。他们彼此看见这是两具多么不同的身体,肤色、比例、形状都有各自的特征,他们真的契合吗?会有缺失后的完整吗?
杜乔被约拿抱起来,约拿的嘴唇正在他的胸膛上逡巡,他搂着猪倌先生的脑袋,两臂曲起将磨蹭脑袋后的头发。他留恋地亲吻发顶,约拿的头发柔软干净,还留着昨夜清洗过后的皂香,他发出轻轻的呢喃声,羞赧地说:“你的头发真柔软,很好摸。”
约拿低笑:“芭妮说过男人要找头发柔软的好,听话。让他‘干’他就会‘干’。”
杜乔的身体都泛红了,他被约拿嘴里调侃的话撩拨地情动,忍不住抬起下`身来磨蹭。约拿把他的身体翻过去为他做准备。杜乔没有力过这个,他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对面房间的声音变得放`荡而诱惑,他越听越难受,约拿在他背后动作的手指也让他难以忍耐。他轻声催促,满脸红晕地呼唤约拿的声音。他觉得冷,像只有约拿的皮肤才能温暖他。
“你抱抱我。”他瓮声翁气地说,伸出双手讨要拥抱。身体被扩张的感觉他不太喜欢。
约拿撤出了手指将他整个人搂了起来,一开始他的动作很慢,为了不伤害到杜乔。他一边进入一边询问是否疼痛,并且查看有没有出现伤口。这个过程最后变得焦灼而急躁,杜乔不顾及疼痛,忘情地投入。有力的撞击把他双腿撞得颠颤,他夹在约拿的腰间两侧,脑袋里的画面闪过巷子里女人放`浪形骸的姿势。那让他觉得自己也是个娼妇,被贪欲的嫖`客享受着。他一下子发出尖锐的叫声,正好约拿找到了他最敏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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