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江亭
“在想什么?你的眼睛里没有我。”约拿亲吻他的脸颊,问道。
杜乔呜咽:“那个女人……她……她……”
约拿腰间的力道加重了,他粗声粗气地咬着杜乔的嘴巴:“你想成为她吗?像她一样把裙子撩起来露出大腿站在巷子里对过路的男人招摇,我会把你按在肮脏的墙壁上,直接把裤子扒开然后进入你,直到射在里面,你会哀求我,抱紧我,发出最甜美的声音,直到我射在你的身体里面,你还会张开双腿给我看,我的东西是怎么从那个洞里流出来的。”
杜乔颤抖着身体,几乎马上就会射出来:“啊!嘤嗯……嗯……我……”
他被约拿撞得有点害怕,爬起来想要逃开。床在他身下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约拿强壮的手指揽着他的腰,把他牢牢固定在身下,不能移动半分。身体里那个可怕的东西还在继续,杜乔尖锐地叫喊起来,伴随着高度的兴奋与未知的恐慌,他被高`潮无限地拉近。
射出来的时候杜乔只能浑身无力地陷在床单里,他真的大张着腿,等约拿退来后他们看着射进去的体液从里面流出来。淫秽的画面将杜乔最后的理智冲垮,他哆嗦一下昏死过去。
再清醒已经是中午,杜乔从约拿的胸膛上爬起来,一边皱眉一边痛苦地揉弄后腰。约拿被他的动作逗笑了,为他披上床单:“我去弄点水来,你要洗澡。”
杜乔撇撇嘴很不高兴:“他们看见我这个样子肯定会笑话我的,都是你的错。”
尽管口头抱怨,他们还是接了一个甜蜜的吻。约拿一本正经地说:“他们只会认为我很厉害,这里是妓院,男人只分厉害和不厉害。能把女人弄得下不来床的就是厉害。”
杜乔又羞又恼,捡起枕头摔向他:“下次也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约拿接过枕头,他发出快乐大笑。
1507年的秋天已经到来,这对于贫民窟来说并不是好事情。每年冬天这里都会死掉不少人,有的因为饥饿,有的是自杀,还有的可能只是不小心喝醉了在寒冷的街头睡了一晚上。残酷的自然持续不断地筛选掉不适合活下来的人,没有人会是例外。
然而在肃杀的命运中也隐藏着转机和美意,因为尤利乌斯马上就要从波隆那回来了。教皇的大军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不仅夺回了佩鲁贾和波隆那,而且受到了当地居民的狂热支持。尤利乌斯在波隆那休息过后决定暂时回都,罗马处处洋溢着喜悦的气氛。
对于约拿和杜乔来说,虽然战事胜利表面上和他们没有关系,实际上却有非同小可的助益。教皇回到罗马后,决定为了战胜颁布大赦,使罗马的重刑犯全部获得了赦。其中,杜乔的名字就出现在了名单上。他因为“企图杀害神职人员并逃狱”之罪责成为了重刑犯,结果被教皇的大赦完全除了罪行,重新获得了自由的身份。
1*巴耶塞特二世:奥斯曼帝国的苏丹,执政时期:1481-1512年,执政期间他巩固了奥斯曼帝国在巴尔干、安纳托利亚和地中海的统治,并且成功的对抗了萨法维帝国。
2*穆罕默德二世: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第七代君主,外号征服者,21岁指挥奥斯曼土耳其大军攻陷君士坦丁堡灭拜占庭帝国,也是历史上最以尚武好战著称的苏丹。
第28章乞丐
整个寒冷的冬天,杜乔和约拿都呆在芭妮尔罗特的安乐窝里。他们很快又搬到了百花广场的新公寓,两人扮作下等仆人住在阁楼,不容易被识别。公寓里的生活奢华惬意,工作之外只要畅快玩乐,他们与妓`女喝酒跳舞、玩投球游戏、取笑客人们的不足之处。从修道院到妓院,杜乔不仅大长见识,性格也更加开朗了。
春天来临时,芭妮夫人决定翻修公寓的部分房间以及前门,请了约拿与杜乔完成门口墙壁的装饰画作。这是罗马的新近流行,浴场、商铺、公寓
群青 分卷阅读50
的墙壁和门口都出现了装饰画,就连那些蜚声闻名的交际花住所也用艳丽漂亮的图案装点打扮。女孩子们穿着娇艳地倚在门下,与壁画相融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成为了吸引客人最新的手段。
芭妮将这幅画看作生意门面,因此极其重视,每天都要查看工程进度。这幅装饰画宏伟巨大,高三米半,宽五米半,耗时时间近五个月。为了完成它,工匠们要先将墙壁最外层、已有颜色的干水泥打掉,重新涂抹灰泥用于作画。这层新抹上的灰泥是半湿的,以石灰和沙粒混合而成,有利于颜料的吸,等到灰泥干后,颜色就自动锁在了墙体里。这种上色绘画的方法即为“湿壁画”1。在湿壁上作出的画即使暴露在室外,也能经受起雨水打击,保持颜色的分明不容易糊掉,但这种画法要求的技术经验门槛极高,不仅要求作画者的画功非常娴熟准确,并且考验毅力与力道,并非所有画家都能掌握。
湿壁画当中最出名的失败作品要数达芬奇的《最后的晚餐》,这幅流芳百世的名作虽然在构图、题材、人物设置和文化历史意义上都取得了巅峰式的成就,然而达芬奇作画时手脚太慢,导致颜料在湿灰泥上没能完好吸,原画作成不久后就大面积脱落,后世之人看到的这幅画有三分之二都是经过修复的。这说明老道如达芬奇也难以驾驭湿壁画的画法,更不要提许多初出茅庐的画家了。
在接到芭妮夫人这份工作后,约拿就开始发愁,因为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画过湿壁画,可以说毫无经验。他决定接下工作完全是因为芭妮夫人提出了一份优渥的工钱杜乔和他在妓院都没有任何进项,长期赖在一个女人的公寓里白吃白喝让两大男人不觉得丢脸。倒是芭妮夫人对他颇为鼓励,并告诉他尽管放手去做,即使失败了也没关系。
刚开始的时候约拿的确弄得非常糟糕,因为他把握不准上色的时间。上色是湿壁画整个过程中最难的一步,因为涂抹的湿泥保湿时间有限,如果不能在湿泥干固之前把颜色画上去,就会导致颜料只停留在表层,不能凝固,很容易掉色脱落。通常的做法是,在固定大小的一块空间里抹上湿泥,然后尽快上色等待湿泥干固。然而约拿经验不足,他把握不当自己一次性能够给多大面积的湿泥上色,于是就屡屡出现了湿泥干后他还有很大一块面积没上色的情况。这样只能把干掉的泥墙凿掉再重新来一次。
他们选择作画的季节也并不好,春天的罗马极其潮湿,霉菌滋生,还伴随着不间断的雨水。有时候新抹的湿泥太过湿润,颜料融化在一起,画面变得极其不堪,好不容易等到湿泥干了,又伴随着星星点点的霉菌,灰绿色的霉斑造成了恶劣的视觉效果,画好的部分因为长霉不得不打掉再画。到了后来,即便是隐忍成性的约拿也开始烦躁郁闷,他的手因为长时间抬高作画酸痛难当,颤抖得连画笔都拿不稳了。
杜乔见到他的手心痛极了,夜里一边为他按摩一边苦劝:“如果太辛苦了就不要勉强了吧,我真不想见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万一因为一幅画把手弄坏了就得不偿失了。”
约拿摇头:“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了。以前我不是专门从事画画这份工作的,没有这样长期拿画笔耗力的经验,现在情况不同了,当然要学会适应。”
“我知道你不害怕吃苦,但也要为健康着想。”
“我自己心里有分寸。”
“那还有什么我可以为你做的吗?”
约拿语气略带傲慢:“我最大的希望就是你什么都不用做,我可以凭借我的本事养活你,你只要每天这样躺在我怀里和我说话就好。你最好不要出门,也不要和别人认识,更不要和其他男人多呆一会儿,比起看着你和他们说笑,我这只手的疼痛只不过是微末小事。”
杜乔的脸红了:“那怎么行?我应该有自己的工作的。”
“你有我,就可以不用工作了。”
猪倌先生不讲道理的个性似乎没有什么改变。但杜乔明白,他这样艰苦隐忍地工作,是为了两个人的生活,也是因为杜乔,即使工作再痛苦,约拿都可以忍受。
他们接吻,杜乔感动地说:“我已经非常满意了,没有什么比现在更幸福的。”
经历了最初痛苦的三个月之后,约拿逐渐上手,后期他找到了一些不错的小技巧,作画的进度也慢慢加快,画面基本地成型了。这幅壁画上一共有四个女人,最中间的一位正从水中走出,她气质雍容优雅,皮肤桑嫩动人,身上还披着昂贵的丝绸。身后有三名侍女,皆是容貌年轻,神采妩媚,左边两名侍女一个正为她整理裙摆,一个编织她的头发,右边的侍女则将手环绕在她肩膀上,做出亲密的说话姿势。四个美人体态各异,神情不同,又顺利地融为一体,画面气氛愉快和谐,乍一看撩人心弦,犹如春风拂面,百花常开。
来查看成品的芭妮发出吃吃的笑声:“真是漂亮,约拿你这孩子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一点不像是毫无经验的初始者,这哪里是妓院?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住的都是女神呢。”
约拿笑而不语,站在他身边的杜乔调侃:“谁说不是女神?荷马写过,美惠三女神是爱神阿芙洛狄忒的随身侍女,常年伴随在阿芙洛狄忒的身边。这三位女神又代表了妩媚、快乐、丰饶,和爱神加在一起,不是正好符合妓院嘛。夫人您这里就是给人带去爱和快乐的地方呀。”
芭妮果然露出满意的表情:“很好,这幅画我喜欢。”
三人正说着话,一个乞丐从街口没头没脑地跑过来,朝着他们站立的地方冲撞。杜乔背对街口未曾察觉,被猛地蹭了下胳膊,他吃痛地叫出来。那乞丐也踉跄一步差点跌倒,发出哼哧哼哧的喘息声。约拿好心地扶了他一把:“别在接上跑得这么快,危险。”
乞丐抬起脸,眼睛在耷拉的额发中间窥伺,污垢和尘土厚厚地糊在他脸上,连五官都认不清楚。杜乔下意识觉得这个人很熟悉,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身后又是一阵奔跑的的步伐,那乞丐显然是在被人追击,他猛地打开约拿的手,没命似的跑开了
约拿懒得计较,询问杜乔:“还好吧?有没有撞伤?”
杜乔的神情有点奇怪:“那个乞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很熟悉。”
“是从前修道院里的人吗?”
“……对!就是修道院里的人,是卡利尼,那个差点被藤黄毒死的修士。”
约拿的双眼闪过狠戾,但他只轻哼一声,表示鄙夷和愤怒。
杜乔说:“看到他我才想起一件事一直忘了问你,今天碰巧撞上这个机遇又想起来了。”
“什么事?”
“我在地牢里的时候,弗朗西斯科阿
群青 分卷阅读51
利多西来看过我,他告诉我你怕被我连累所以连夜从梵蒂冈逃跑了。当时我很伤心,没有来得及多思考,你那时候没有碰上什么危险的事情吧?有人来找过你或者追杀过你吗?”
约拿将安杰洛那天到梵蒂冈的事情说了出来:“没有,不过我一直知道有人暗中监视我,从很早开始,我以为是尤利乌斯派的人。当时你已经获罪入狱,我想我再呆在梵蒂冈也没有意义,仅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把你救出来,救出来了也不知道后续能怎么安排处置。所以我了两天时间找芭妮商量营救你的计划,是她给我买了弓箭,又买通了修道院值守的侍卫,我才能顺利混进去。这期间没有任何人露个明面。”
杜乔脸色微红:“谢谢你为我考虑这么周到。布拉曼特曾经提醒过我,阿利多西这个人性格狡诈邪恶,非常不讨人喜欢。但是刚到修道院的时候,他的确对我特别好,好得其他修士都嫉妒我,所以我就把布拉曼特的话抛到脑后了,没想到藤黄事件后他态度大变。”
约拿没有马上接话,耐心地等他说完。
“在我坐牢了之后,他派人去查看了你的下落,可能是担心你会找布拉曼特把我救出来。然后他发现你跑了,就幸灾乐祸地来嘲笑我,还讽刺我看错了你。他认为我们俩之间是某种利益关系,相互帮助。为了确保我不会逃狱,他特地调查了我所有的朋友关系,说明他心思很严密。这和他之前的态度迥然不同,让我觉得很震惊,没想到他是这样可怕的人。如果我当初能够牢记布拉曼特大人的话,多多提防,或许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了。”
“这不是你能够左右的,他想要害你,你很难防备。”
“你的意思是,是阿利多西想要害我?”
“或者你认为那个叫卡利尼的真的甘愿堵上性命来陷害你,只是嫉妒你多拿了一点钱?”
杜乔思考道:“我不知道……我也怀疑过阿利多西,但是我没有证据。再说,阿利多西有什么理由要陷害我?在他来修道院之前,我根本不认识他。总不会是因为我和布拉曼特关系好,他和布拉曼特关系不好,所以看我不顺眼?”
“想要知道真相,恐怕还要去找那个卡利尼。”
“但是我现在怎么去修道院呢?我已经完全和那里断绝关系了。”
约拿拍拍他的肩膀:“我看他那个样子不像还在修道院。”
杜乔恍然大悟:“对呀,哪有修士会穿成乞丐的样子?他一定是已经出了修道院,看样子生活也不太如意,说不定能在贫民窟或者流浪汉群集的地方找到他。我们现在就去?”
约拿摇头:“还不知道是不是陷阱,让翠卡先去打探情况再说。”
说完他将翠卡召唤来,把卡利尼的穿着打扮、长相特征一一描述清楚,又叮嘱不能轻易打草惊蛇,找到人之后立刻回来。
翠卡到了晚上才回来,她将一块有名字的衣角递给约拿。
“他们在圣卡特琳娜教堂附近,是一群老弱病残的乞丐,随时都可能被冻死。这些人定时翻弄教堂倒出来的垃圾寻找食物,我看到那个叫卡利尼的和另一个女人为了抢面包打起架来。他还打不过一个女人,实在是太可笑了。今晚他大概没有东西吃了吧?我去勾搭他,他还摸了我一把,当我告诉他需要多少钱的时候他还骗我他会给钱的,然后就来扯我的衣裳,给我推开了。靠近的时候我看到他领口下面和手臂上都有不少伤痕,不知道是怎么弄的。”
约拿很满意,将一枚银币递给她:“还有别的吗?”
翠卡挑着辫子愉快地说:“我问了和他抢食物那个女人,她说,他们一开始是两个人,模样十分惨烈,遍体鳞伤,像是刚打完仗回来的士兵。其中一个在冬天里死了,卡利尼说他是不慎掉到河里淹死的,反正突然有一天就没有再看到他,只剩下这个绣着名字的衣角。”
杜乔说:“死的是卡利尼的同伙,他当初也参与了揭发我。他们俩受了重伤,肯定一直被追杀。现在只剩下卡利尼,不能再让他死掉,否则就真的不知道是谁要陷害我了。”
翠卡问:“你们打算把他带回来吗?”
约拿笑道:“不用。他说不定已经反应过来今天早上撞的人是杜乔,但我猜这次他不会再愚蠢到把杜乔供给幕后主使,毕竟上一次他听从差遣却被赶尽杀绝。这次能救他的就反而是杜乔,所以他会自己上门来找我们的,如果他还想活命的话。”
1*湿壁画:在意大利语中又有“困难重重、陷入困境”的意思,是一种出了名的难以驾驭的作画方法。本文湿壁画绘画方法描写取自于罗斯金《米开朗琪罗与教皇的天花板》第5章。
第29章顺藤摸瓜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翠卡发现了在公寓附近逗留的卡利尼。他鬼鬼祟祟地徘徊在街角的垃圾堆旁边,朝画着四位女神的公寓门口投来犹豫的眼神。很快,隔壁公寓的仆人就来驱赶他,挥着拳头要他滚蛋,他只能灰溜溜地逃走。但过了午夜,他又回到这里,此时街上已经冷清了不少,一个女孩子陪着客人从公寓里走出来,他们搂抱在一起嬉笑。客人随手扔给了这个乞丐一点钱,他追逐着滚落的钱币到下水道口,把钱小心翼翼地揣进了口袋。
杜乔隔着阁楼的窗户也看到了这一幕,而约拿正翘脚歪坐吃一串葡萄。
“他敲门了,”杜乔兴奋地说:“亲爱的,他敲门了!”
约拿将一颗葡萄送到他嘴边:“吃。”
杜乔把葡萄接过来吃了,果肉很甜,汁水丰沛,他紧张干渴的嗓子被滋润了。约拿顺势将他搂进怀里,从他嘴巴里讨点微末的葡萄汁来尝,杜乔被吻得理智尽失,等约拿把他放开,他已经不记得之前他们在说什么。
“要不要演一场戏?”约拿调侃。
杜乔没反应过来:“什么戏?”
正说着,翠卡推门进来,她身后跟着卡利尼。
杜乔此时还坐在约拿的怀里,目光没褪去情`欲,这个姿势难会引起误会。但他才要挪动,约拿强硬地将他搂在怀里,用手臂挡住了他的去路。杜乔半嗔半怒地推搡,但在卡利尼的眼睛里倒像是在和客人调`情。他瞠目结舌,被这幅画面吓住了。
杜乔明白过来“演戏”是怎么回事,他索性不解释:“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卡利尼?”
卡利尼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不是会做颜料吗?为什么要……要在这里……”
杜乔佯怒道:“你有资格问我这个问题吗?这全是拜你所赐啊,我在修道院里意图谋杀修士的事情传出来后,罗马已经没有我可以立足的地方了,哪里还会有人想要买我的颜料?从前的客人、朋友们全都不愿意见我,都当作
群青 分卷阅读52
不认识我,我还能靠什么生活?”
“我……我……”
“如今见到你这副模样,我也安心了。想必你没有比我过得更好吧?啧啧,看看你凄惨的模样,你该不会被赶出修道院了?真是活该!”
“我也是不得已的!”
“你别想装作可怜来博取同情,我现在不会上你的当了。你滚吧,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就去告诉芭妮夫人,她认识很多大人物,随便一个都能把你送上绞刑架!”说着说着,杜乔还不解气,走上前作势要踢他,卡利尼吓得连滚带爬躲在一边,抱头痛哭起来。
“我真的是不得已的,请你相信我,我就要死了,何必说谎呢?你救救我呀!”
“你还有脸让我救你?你就等着饿死吧!”
“你不救我你也会死的呀!难道你觉得自己有活命的机会吗?”
杜乔一怔,敛了脸上的怒气:“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卡利尼抬起涕泗横流的脸,颤颤巍巍坐起来。他有些畏惧地将目光放在约拿身上。杜乔当着他的面亲亲约拿的嘴角,用甜美的语气说:“亲爱的,你能离开一会儿吗?我有话要和这位先生说。等一下就来陪你。”约拿狎昵地在他的屁股上拍了拍,大笑离开。
等到约拿离开,卡利尼才吞吞吐吐地说:“有人要杀我,这个人肯定也不会放过你的。我们都知道了他的秘密,除非把我们俩灭口,才能让他安心。这时候,我们俩必须互相帮助,不能相互拆台,要不然我们谁都活不了!”
杜乔冷笑:“你别又编出什么谎话来骗我,当初诬陷我难道不是你自己的主意吗?现在又说得像是你被人迫害似的。谁要杀你?你有什么可值得杀的?”
卡利尼凑近他,压低声音说:“我是说真的,你可一定要相信我。这是佛朗西斯科阿利多西的主意,如果我们俩不死,他是不会安心的。最大的证据就是大卫(卡利尼的同伙)已经死了,他是被人杀死然后推下河,我是亲眼见到的。”
“你说大卫死了?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这几个月过得这么凄惨,全是为了躲避追杀啊!不然我何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我会认字书写,熟读经典著作,我要做什么不可以呢?何必混到乞丐的队伍里呢?”
杜乔装作大惊的样子:“这么说是阿利多西大人让你诬陷我的?是他吗?”
卡利尼苦笑道:“是的。我也是被他逼迫的,我在修道院里管理仓储时偷偷把剩余的矿石边角料拿出去贩卖的事情被他知道了,他就以此要挟,如果我不听从他的话,他就会把我赶出修道院去。我好不容易才能申请进入修道院修习的!没想到我听了他的话以为日子可以好过了,他反过头来就要杀我,害我从修道院里逃出来,装成乞丐东躲西藏,连个安稳觉都睡不好,冬天没有被冻死,好几次差点死在他派来的骑士剑下。”
他越说越心酸,越说越难过,眼泪又流出来。
杜乔冷静地说:“把眼泪擦了吧,我可不相信你的眼泪。你这么说总要拿出证据来,否则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又想来陷害我?”
卡利尼摆摆手:“我有证据的,我有证据,我有一张字条!”说着他从腰间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来,递给杜乔:“这是从阿利多西的贴身仆人的衣物里找出来的,他们换洗衣物的时候忘了拾口袋,被洗衣服的修士给找到的。我就趁机拿了出来。”
杜乔接过字条来看,这才是真的大惊失色。
卡利尼一边抹眼泪一边说:“这下你能相信我了吧?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应该陷害你,更不应该听信阿利多西,但如今我们只有相互扶持才能保住性命啊,他要是知道你还活着,他难道不会杀你灭口吗?你认识芭妮夫人,她是个有能力的人,只要把我们送出城了,就安全了!如今出城都需要经过严格的检查,我好几次想要出城都怕被查出来……”
“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吗?”约拿问。
杜乔说:“半真半假吧,但是他一定是怕得要死了才来找我的,我相信他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我告诉夫人让他暂且先住在贫民窟的小房间里避难,让翠卡盯着他这几天的动向。如果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就立刻把他解决掉。”
“那张字条呢?我看看?”
说到字条,杜乔面色犹豫地牵过他的手在床边坐下:“有一件事我要先和你说,很重要。关于这张字条,也关于你和教皇陛下之间的恩怨误会。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教皇会认为你是个不祥之人?他总不会自己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认定你是不祥之人,对吧?”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