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江亭
“无非是占星官说的。”
“我认为,阿利多西也参与了这件事。这张纸条说明他知道你是陛下的孩子,他也知道不祥的事情,你是他的目标之一。但不清楚的是,他在教皇陛下面前是什么样的角色。也许他帮助星官让教皇相信你有不祥之罪,也许他是受陛下的旨意来监视你,无论如何他脱不了干系。”
约拿却问:“你被诬陷的事情也和我有关吗?”
杜乔一怔:“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缺少一个迫害你的适当理由。你和他本来无怨无仇,不至于要把你往死里逼。他是梵蒂冈的人,和你有关系的,又和梵蒂冈有关系的,一个是布拉曼特,另外一个人是我。他和布拉曼特之间没有实际的利益竞争关系,布拉曼特是建筑师,他是个枢机主教。那么剩下的可能性就是我了,如果他想害我,拿你下手就很顺理成章了。”
“我一直以为他是因为布拉曼特大人才怨恨我。我听梵蒂冈花园的匠人们说闲话,布拉曼特大人说服了教皇修整圣彼得大教堂,因此搁浅了皇陵修整案,把米开朗琪罗气走了。这件事教皇陛下把怒气发泄在了阿利多西身上,所以阿利多西才想报复布拉曼特,并且挑我下手。失去我布拉曼特虽然没有政治利益上的损失,却也是个个不大不小的笑话,算是很聪明的报复手段了。”
“那他可以直接对我下手,我是布拉曼特向尤利乌斯特意申请进入梵蒂冈工作的。我要是做了什么丑事,才是对布拉曼特最好的打击报复,布拉曼特会因此在尤利乌斯面前彻底失宠。”
杜乔不说话了,他蹙眉思考,露出迷茫的表情。重重的谜团摆在他面前让人理不清头绪,如果真如约拿所说的,那么他和约拿很可能已经被卷入了一场梵蒂冈的政治阴谋当中。但是阿利多西又为什么要陷害约拿呢?约拿既然对阿利多西没有印象,证明他们之间不应该存在深刻的纠葛,约拿的“不祥之罪”到底是怎么来的?和约拿的母亲还有关系吗?这个政治阴谋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呢?这些答案又有谁来能回答?
他还没有来
群青 分卷阅读53
得及多想,只听约拿说:“我很抱歉把你牵扯进来。”
杜乔连忙摇头:“你带给我生命里的快乐和幸福远远超出其他的东西,这是我来罗马之后最美好的事情。千万不要觉得你让我经历了灾难,何况这件事还没有定论。”
他们反复地亲吻。
“我给你雕刻了一尊石膏像。”约拿低声在爱人耳边说。
杜乔很惊讶:“真的?能看看么?”
约拿从柜子边的杂物堆旁拖出一座半人高的石膏像。这是座全身像,少年上半身赤裸,姿态娇娆,头上戴着橄榄枝,嘴里还叼有一串橄榄果实,神情活泼快乐,充满着健康的美丽。少年面部五官还没有完成,唇部明显还欠缺了细节的雕琢。尽管如此,这张脸也已经和杜乔有八分相似了,杜乔忍不住伸手抚摸石膏雕刻而成的头发和身躯,十分惊喜。
“这是什么时候做的?”
“从秋天开始。”
“你竟然瞒着我这么久。”
约拿走到石膏像后,暧昧地抚摸石像圆润光滑的肩膀,手指轻轻从胸前经过,刻意拉扯了一下两颗白色的石珠。他的吻同时落在石像的后颈上,露出一个黑暗的笑容。
杜乔的脸轰地烧起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约拿和一座石膏像在调`情:贪婪的约拿慢慢地把手往下移,从石膏像的上半身移到下半部分。下半部分的线条更加复杂多变,繁复堆叠的衣料褶皱勾勒出了腿部的状态,两条腿微张站立着,使小腹下夹出一个颜色稍深的三角地带,约拿的手在肚脐眼上徘徊过后,顺着衣料的褶皱覆盖住了那个三角形。
杜乔的心此时受到了极大的煎熬,那双手明明不在他身上,可他能感受到自己浑身都被检查遍了,他们曾经在深夜不知厌倦地探索彼此,约拿的手掌在他的皮肤上巡礼,那样细小而令人战栗的快感,使他发热、发烫,既痛苦又舒服。他发出动情的喘息,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爱人的手,露出渴望直白的眼神。
“你喜欢他吗?”少年听到自己干渴的声音。
约拿的嗓子低哑深沉:“很喜欢,这是我最喜欢的。”
杜乔在颤抖:“你喜欢他还是喜欢我?”
约拿慢慢走到他面前:“雕塑家喜欢石雕,是喜欢经过雕琢后石头光滑细致的触感,我可以试试看,你的触感好还是他的触感好吗?说不定我就会有答案。”
杜乔的眼眶是红的,他牵起约拿的手把自己的衣襟扯开,那双手顺着肌肤的肌理深入,他发出嘤嗯声,两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约拿搂着他的腰,有带着齑粉气味的吻落在他的耳后,杜乔扬起脖子来,在这缓慢而可怕的抚摸中,他紧紧地抱住约拿的背,幻想自己是一尊石像。欢愉通过掌心传递到他的皮肤,他深刻地明白自己是活着的,他的生命是如此鲜活。
最终,他的衣衫被解开,掉在地上。
第30章老朋友
杜乔梦见黄苍未熟的麦田,澎湃的麦浪掀起惊鸟。旷野喧哗起来,风声、潮声、飞沙走石声,空中打着旋儿的大树叶、鸡毛、还有褐黄的、小拇指那么大的沙粒,这沙粒是初春刚从雪下破出来的,冻了一整冬,粗硬又坚实,能把年轻的脸皮轻易划破。连树林里的草标都被卷没了,絮絮的飞草在风里摆荡,一会儿往上,一会儿往下,发出细长尖锐的哨音。
沿着细瘦的田埂走向一轮旷古新日,走向阿波罗那发红炽热的权杖,皮肤上逐渐升起的温度要将衣衫都灼去似的。他想,是否哥伦布见到过世人从未见过的太阳?这世界上是否还会出现第二个太阳?太阳将他变成一只被烧掉翅膀的蛾,没有翅膀的蛾是不能飞的,扑不了火,也除了及时的死亡。从此以后,太阳的热度只能温暖他,再也不能伤害他。
杜乔就是在温暖里醒来的,夏风正往他脸上扑。
男人搂着他调整了一个姿势,让他趴在自己的肚皮上。杜乔终于动了动惺忪的睡眼,首先寻找到他最喜欢的嘴唇亲吻。他的脸颊蹭到约拿的面具,系着那块坚硬的猪皮的带子松开了,面具懒懒地搭在脸上,杜乔随手要把它拿开,被迅速捉住了手腕。他露出娇憨的微笑,亲吻爱人的腮边,改用嘴叼开面具,露出烧伤的半边脸。和杜乔第一次见他的皮肤似乎有所好转,焦黑腐烂的大块斑块被剔除了,皮肤与肉质之间的隔阂还很脆弱,表面粗张狰狞的疤痕无法忽视。杜乔沿着那密密麻麻的疤往上亲吻,他的手指温柔地在约拿的头顶抚摸,插入深色的红发里,昨晚洗过的头发干净柔软,与手指的游戏十分惬意。
约拿回吻爱人的耳侧,听到他低低的笑声
“你的脸比之前好多了。”
“嗯。”
“怎么好的?”
“芭妮替我找的一个富有经验的医生。”
“他都对你做了什么?”
“把烂肉剜去,然后涂上药水。”
“听起来好像只是喝了碗鸡蛋汤一样简单。”
“的确很简单。”
“这么危险的事情你就不打算告诉我一句吗?他拿刀在你的脸上比划吗?上帝,你没必要这样,我看现在已经很好了,也不用戴着面具,这样整天戴着是不是对皮肤也不好?”
“不能吓到人。”
“谁也能说你吓人,我不允许。”
约拿的眼神慵懒放松,他像拥抱新的生活一样拥抱新的皮肤,但学着接受这张“新皮”是个过程,他还没有完全适应。即使常年隐居、缺少交际,但他知道自己这张脸不适合暴露在人前。本来他打定了主意一辈子戴着兜帽生活的,一个人把自己的脸隐藏起来,就像手指上的指纹消失了,没有了人最重要的标志,他就不再能是一个“人”,只能是个“猪倌”。直到杜乔把兜帽掀开,久不能见光的皮肤暴露在新日里,虽然面具覆盖住了半张脸,但他明白这和从前完全不同了,现在他是一个“人”,他经历是一个从“动物”进化为“人”的过程,一个从“荒野”进入“文明”的过程。这个过程伴随着痛苦,可那痛苦如剜去的焦烂的腐肉被弃于昨日了。
“我觉得和我原来的自己不太像,洗脸照镜子的时候还不太适应。”
“疼吗?”杜乔轻轻按压他受伤的部位。
“有一点。但医生说疼是好事,证明皮肤还在生长,还有反应。”
“你还很年轻,该对自己有信心一些。还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吗?只要能让你幸福。”杜乔亲吻他的鼻头,他的吻顺着胸口一直滑到肚脐眼,约拿的肚脐眼总是很敏感,稍微挠动就会有很大反应。他的舌尖在那个凹陷的小洞里玩弄,果然感觉到约拿的呼吸渐渐加重。
约拿给了他答案:“让我吻你。”
他翻身将杜乔压在下面,红色的头发落在脸颊两侧
群青 分卷阅读54
,将他的瞳色映衬得更加深沉。杜乔捧起他的脸,他们自然而然地亲吻,仿佛永不餍足。事实上他们都还很年轻,还有许多时间享受浪漫的情爱,即使未来之路坎坷艰险,但还有什么比年轻更有力的武器呢?
三个月后,一个激动人心的消息传来了。
“他出手阔绰,而且嘴巴特别甜,即使对着小女孩也能把她捧成公爵夫人。上次那个女孩子玩得尽兴把酒倒洒了,他第二天就买了一条新裙子给她,瞧瞧多么会讨人喜欢的一个家伙。现在整个罗马的女孩们都疯了,只要听到‘拉斐尔’、‘拉斐尔桑蒂’这个名字,她们就恨不得把自己脑袋上的花全都扯下来往他身上抛呢。”
芭妮夫人一边扇扇子一边笑,她吩咐把餐厅的蜡烛全部都换成蜜蜡,因为树脂蜡的烟太大了会把尊贵的客人熏着。餐具也都用新的,擦得闪闪发亮,为了显得气派她还订了一套银质餐具。整只的烤乳猪放在长餐桌的中央,新鲜的葡萄、无花果、芦笋、番茄源源不断地供应,酒全部要希腊出产的葡萄酒,据说一桶价值好几杜卡特呢。
杜乔听到“拉斐尔”这个名字眼睛亮了起来,只见到从门口马车上下来气质华贵的年轻人,正是两年前与他一起在戴克里先浴场泡澡的画家。
“上帝,你是什么时候回罗马的?你不是去了佛罗伦萨吗?”杜乔欣喜地说。
拉斐尔和他拥抱:“我回来就立刻写信给了修道院,没想到他们告诉我你已经不在了,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我正愁应该如何联络你,竟然在这里能碰上,实在是太好了。少了你,罗马对我来说都失去了一分乐趣呢。”
他易于亲近的性格和好脾气依旧入昔,杜乔很高兴:“这里面的故事就曲折了,芭妮夫人算是朋友,如今我暂且住在她这里。让你看到这样落魄的模样真是不好意思,倒是你变了不少,更有风范了。听夫人说,教皇陛下接见过你了,聊得还愉快么?”
“陛下比我想象中好说话多啦,我还以为他会指着我的鼻子骂人呢,”拉斐尔开玩笑道:“他让我给他的藏书室画点画,所以我要在罗马呆上一段时间。正好有你在,也能帮帮我,我在构思草稿呢,改天我把几幅草稿给你看看,你也提提意见。”
两人愉快地落座吃晚饭。原本该以女孩子们为主角的晚宴最后变成了杜乔和拉斐尔的故友重逢。这两个年轻人又都是口齿伶俐、长相极佳的美男子,杜乔清秀文雅,眼神纯澈;拉斐尔英俊风流,气质成熟,即使坐在一群娇艳的女孩子中间,他们也丝毫不逊色。就连芭妮夫人也连连称赞这场聚会的是“洋溢着青春美丽的盛宴”。
饭饱后,两人在长沙发上喝酒畅谈,有女孩子弹琴唱歌,歌声婉转柔美。
“我看到了门口的四女神画,那是谁画的?”拉斐尔问。
“是我的朋友约拿先生,他也是个很有才华的艺术家。”杜乔说。
“真不错,你现在还在从事颜料制作的活计吗?”
“当然,芭妮夫人请我给她做颜料,不过这里的条件没有修道院那么好,如果要自己开设工作室我还没有充足的资金和客源,恐怕还要一段时间的积累呢。”
“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这是迟早的事情。”
“如果你需要帮忙,请随时告诉我,我一定竭尽全力。”
“这是当然,我在罗马最早交到的朋友就是你,要不是你我还不放心别人呢。”
杜乔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把你当作难能可贵的朋友,就不得不和你掏心地说几句。说起梵蒂冈里面的事情,实在是太难让人琢磨了,虽说人人都想进去看看,或是混到一份半份的的好处,可要为梵蒂冈里的‘大人们’工作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要千万小心,不要得罪什么人物,否则你的性命也能岌岌可危。”
拉斐尔的表情凝滞了:“这是什么意思?”
“我如今沦落到这个地步就是因为得罪了佛朗西斯科阿利多西大人,可悲的是至今我仍然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不知道你认不认识这位大人,如果不认识,你也得小心哪。”
“我听说过这个人,陛下似乎对他十分倚重。米开朗琪罗被他劝了回来使陛下非常高兴,可见这位大人也是个非常懂艺术的人。有关这位大人的传闻梵蒂冈遍地都是,说他也爱寻欢作乐,常常流连妓馆,还会勾`引年轻美貌的男孩子。”
“男孩子?主教大人也会有这样的喜好吗?”
“不少人都有这样的喜好呢。要我说,如果不碍着其他人倒是无妨,也不好多加评论。可圣经上是明明白白地写着的呢,与男子做那样的事是罪孽,这些教徒们反而知错犯错了,可见在欲`望和美色面前经文只不过都是废纸罢了。如果是两情相愿就罢了,也有大人物倚仗自己的权力威势,胁迫男孩女孩就范,甚至圈禁豢养在自己的公寓里。只要不被人发觉,大可以任意妄为,甚至有共同爱好的这些人彼此举办聚一起享乐,十分奢靡。
杜乔暗暗吃惊,他虽然也听闻过一些梵蒂冈的风流艳事,但都是民间的无稽之谈,没凭没据只能当做是茶余饭后的玩笑话。可拉斐尔毕竟是与布拉曼特关系亲密的人,现在又得到了教皇陛下的青睐,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可信度应该就很高了。
杜乔忖度着他的话,表面上却装作开玩笑:“那不会是我长得太好看,所以那位佛朗西斯科阿利多西大人喜欢上我了吧?”
拉斐尔大笑:“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杜乔你长得这样可爱,又是异域美人,就连我见了也忍不住心动。不过,有人说他不喜欢年纪小的反而更偏爱成熟风韵呢,还有传闻他有穿裙子、涂脂抹粉的爱好,我听了也大吃一惊,世界上有这么多怪癖,我看梵蒂冈起码占去了一半。”
他们一直聊到深夜,不知不觉喝了不少酒。拉斐尔醉意熏熏连站起来自己走路的力气都没有,杜乔与女孩子们搀扶着他到楼上的房间去,安顿好后他才回到阁楼,却见约拿已经睡下了。
房间里油灯燃尽,黑暗与宁静和平地共处一室。杜乔反应过来已经过了午夜,他和拉斐尔竟然喝到了这么晚。他蹑手蹑脚地洗了一把脸,换上睡衣在床边小心翼翼地躺下,也不敢有大动作,只掀开被子的一角姑且盖在肚子上。伴侣的身体离他有点远,原本独属于他的温暖显得疏离,杜乔不有点失望,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过头想看看有没有惊动约拿,却撞上男人赤红深沉的眼睛,正用一种可怕的眼神望着他。
杜乔尴尬地笑:“你……你醒了?”
约拿如猛虎扑食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自己掌下:“回来了?”
杜乔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危险的语气,他下意识认
群青 分卷阅读55
为自己应该无条件道歉:“嗯……对不起,把你吵醒了吧?我也没想到会聊到这么晚,不小心就把时间忘了。”
“玩得开心吗?”
杜乔的心脏砰砰地跳,尽管酒醉的眩晕还没有完全褪去,他的脑袋还是保留了足够的理智。约拿气势强硬冷静,这个问题看来不是个随便的问题,应该不是真的在问他玩得开不开心,答案也和是否开心没有关系,而且如果答错了,恐怕会有很可怕的后果。杜乔如临大敌,瞪着一双眼睛回望爱人,一时间纷乱的句子在他脑海里闪过,他竟然抓不住一个是可能的正确答案。
约拿像是在逼供,他的手段也的确厉害,一只手解开杜乔的睡衣,用审讯的眼神在他身上扫荡,如同猎犬在寻找证据。杜乔被他赤裸的目光看得脸红,燥热的身体止不住地战栗。
第31章索多玛的启示
“你身上的味道真让人讨厌。”一只凶猛的动物不悦地说。
猎物立刻投降了,他发出臣服的低吟,并主动把衣服解开表示顺从。
捕食者厚实宽阔的大掌从猎物的胸膛上穿梭而过,他兴致阑珊地拨弄了一番,像是没什么有价值的发现,于是俯身猛地咬住猎物的颈侧,牙齿抵着脆弱的皮肤只消稍微用力就能把这道防线咬穿。但他最终没有,而是吮`吸出了一个红艳艳的淤痕。
“疼。”猎物躲闪着缩了缩脖子。
捕食者狠狠地说:“我应该把你吃了。皮肤嚼碎,骨头吞进肚子里,这样就不会有其他不识相的畜生来觊觎我的食物,你说对吗?”
猎物闪烁着大眼,用迷醉的目光导引捕食者提高胃口:“那你可以慢慢吃,一天吃一点,你有口味上的偏好吗?喜欢肥的还是瘦的?我的肉很细,不会太腻,四肢很有力,肉质紧绷,可以补充能量,增长肌肉。胸`脯肉可以当零食,内脏也都很新鲜,功能正常,没有生过什么不好的病;我在修道院生活过一段时间,受过主的恩赐,如果你吃了我的心脏,可以抵挡邪恶……现在我身上有你的痕迹了,我的全部都已经被你独享了,你可以不用着急。”
“是吗?你是我一人独享的吗?”
猎物亲吻捕食者,他已经敢对捕食者产生了爱情,这就是说他的灵魂都已经奉上了,怎么会恐惧肉身的献祭呢?
“你吃醋了。”杜乔憨笑道:“拉斐尔只是我的朋友,我们许久没见,难聊得忘怀。我很抱歉回来晚了,下次我一定事先告诉你好吗?”
约拿轻哼,把他从怀里放开,背过身去。杜乔又从身后缠上来,不依不饶地撒娇:“你不要生气了嘛,你生气就再咬我一口好了。但是你不可以怀疑我是否爱你,在这件事上你应该和我保持同样的信心,我爱你就像你爱我一样疯狂,我怎么会背叛你呢?”
约拿仍然闷着脸,他的表情本来就容易让人觉得凶恶,生起闷气来更加难看,杜乔只能又哄又劝,将一肚子的好话都说出来了:“亲爱的,你一生气我就睡不着觉了,你不能这样把我丢在一边,我会害怕的。你平时都是抱着我睡觉的,这样的天气没有你的体温我怎么能安眠呢?即使你愿意借我一只手臂我也会在惶惶不安里做噩梦的,你忍心吗?从此以后我都要不安地担心,你是不是离开我,是不是不爱我了,是不是不愿意做我的爱人了。你不可以这么残忍,不可以在我心里播下怀疑的种子,你告诉我,你还爱我对不对?”
约拿终于转过身来,把他重新搂回怀里:“闭嘴,睡觉!”
杜乔开心地蹭了蹭他下巴上的胡渣:“你爱我吗?”
约拿干脆捂住他唠叨的嘴巴。杜乔一开始还老老实实让他搂着睡,过了一会儿又扭捏着睁开眼睛,还有话说:“你听我说,我和拉斐尔说好了,教皇卧室的案子由我来给他提供颜料。”
约拿才平复的眉头又皱回去了:“又是他。”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现在听到他的名字不高兴。但是这对于我们的未来是有好处的,你就暂且先忍耐一下等我说完吧,如果你觉得我这么做不对,我们再商量。当下对于我们俩来说,虽然生活不是问题,但是绑架在身上的罪名到底没有洗去,况且阿利多西只要还在罗马一天,我们的性命安全也难以保障。芭妮夫人只能暂时为我们提供庇护,绝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我们也应该在适当的时候争取进攻的机会。”
“你想回梵蒂冈。”
“这正是个好机会不是吗?教皇已经除了我的罪行,我现在是个自由的人了,我完全可以回到梵蒂冈去,现在我躲着反倒是给了敌人机会,要杀要剐也不会有人注意。只有我站出来,让人注意到我了,反而不好拿我怎么样,因为一旦我出了什么意外,就要有人负责任。他们会犹豫是否要下手,我们也就有时间来寻找他们的弱点反击。”
约拿并不接话,他的表情严肃认真,脑袋里此时已经睡意全无。
杜乔见他略有松动,继续说:“梵蒂冈是解决这一切的问题的根源,陛下、阿利多西、布拉曼特、拉斐尔、你的命运、你母亲的命运、我的命运都维系在那里,即使我并不是很喜欢梵蒂冈,迟早也是要去的。”接着,他把今天席间和拉斐尔说的话从头到尾重复了一次。
约拿握着他的手:“我担心你会有危险。”
杜乔与他十指相扣:“有你在,我就不担心危险。”
“你放心把你自己的生命交给我?”
“我的灵魂都已经属于你了,生命又有什么呢?”
约拿亲吻他的手指尖:“说说,你具体想做些什么?”
“这次我想用我最熟悉的题材,比如亚当和夏娃的故事。构图不是我决定的,我来之前他们已经决定好了,所以我只要往里面填东西就好,实际尺寸不大,很快就能把草稿转描上去,然后我们再来搞清楚颜色的事情,我需要你在这两个星期内把上色方案拿给我,可以吗,亲爱的?”拉斐尔一边将草稿图的纸卷铺开,一边询问。
杜乔赞叹地面对这幅草稿:“当然,没问题。两个星期,我记下来了。这是夏娃吗?这个姿势看着总觉得有点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倒是不常见。”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