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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小镇血族实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泠司
现在是下午两点,距离他睡下差不多过了七八个小时。
卡尔以为自己最多只睡了三四个小时,看到指向2的时间时还愣了一下。
“是出了什么事吗?”
知道对方不可能无缘无故喊醒自己的卡尔警觉起来。
埃德加不在,他必须要保护这里的所有人尤金、黛西还有爸爸。
他没有再犯错的机会了。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莫里森先生的表情就像生吞了一只癞蛤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什么大事。”
卡尔被他带得紧张起来,同样屏住呼吸,“怎么了?”他压低声音,仿佛害怕对话内容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偷听了去。
“你跟我来。”
莫里森先生引着他向门口走去。
他们两人的脚步声都很轻,在这空荡荡的房子里回荡着,听起来莫名的阴森。
“我刚刚一直在房间里看书。你知道的,我没什么事情可以做,这里又没有电视机,就只能看书打发时间。然后我听到好像有什么人敲门。我当然不可能开门,因为弗格尔桑先生离开前专程警告我,就算是他回来了也不要开门他自己知道怎么进来。我吓坏了,透过窗户悄悄地往外看了一眼,发现门口什么人都没有……我以为是我听错了,但是等我刚从出来泡茶,我看到这个。”
说话的同时,他们走到了大门前。
“喏,就是这个。”
一封信安静地躺在地板上。
莫里森先生看它仿佛在看一条毒蛇,“我记得很清楚,一个小时以前地上是没有这封信的。”
第22章交换
蟾蜍的眼睛,老鼠的尾巴,女巫的头发,吸血鬼的真心,放入黑色的火中,砰。
让我们瞧瞧坩埚底部污浊的混合物。
“他……他会害死我们所有人的。”
狭窄不通风的暗房里,瘦得都快脱形的吸血鬼瑟缩在暗影里,小口啜饮杯子里腐臭的黑色血液。
他的喉结上下耸动,神经质的面部表情,尖长的手指耳朵符合人类对于诺斯拉图的一切幻想,而在他的对面,埃德加就像是从那些不切实际的浪漫爱情故事里走出来的一般。
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人说话:埃德加面无表情,而他则是努力将自己躲藏起来,躲藏那些看不见的威胁。
“我需要你起誓。”埃德加将空了的杯子放在桌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对面的吸血鬼被吓得又是一抖,老半天后才抬起耷拉的眼皮勉强朝这边瞅了一眼。
他仰起那张皱缩的脸,仿佛没听懂埃德加所说的东西,“起……起誓?”
“是的,起誓,起誓你不会出卖我,不会向第三方泄露我们密谋的这些东西。”
吸血鬼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举在半空,“我……我发誓,我不会出卖……”
“不是这种誓言。”埃德加唇角挑起,形成一个未曾进到眼睛里的冰冷笑容,“我不傻,口头上的承诺什么都不能代表。我们的本质都是黑暗生物,善良还有忠诚对我们来说都是最不切实际的东西。你知道我在追查那个人的足迹就主动联络我,现在又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我是不可能相信你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吸血鬼也不敢再用那些谎言糊弄他,“那你想怎么办?”他的胆子稍微大了一点,不再像先前那样如同惊弓之鸟。
“伸出手。”
吸血鬼照着做了。
埃德加取出一把形状特殊的小刀,分别在他们的左手掌心划了一道口子因为吸血鬼体质特殊的缘故,只有少量黑色的血液渗了出来,很快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在伤口愈合以前,埃德加握住了那只手,他的力气很大,对面的吸血鬼脸上露出难受的神情。
“再重复一遍。”埃德加命令,“重复,你不会出卖我,不会出卖我们密谋杀死伊格纳茨杜勒斯计划的所有细节,只要你起了这样的念头,协议之锁就会割断你的舌头,折断你的四肢,刺穿你漆黑的心脏。同样的,埃德加弗格尔桑起誓,哪怕我的计划失败,也不会向伊格纳茨杜勒斯及其拥趸出卖桑那斯坦的一切事迹。”
听到那个禁忌的名字,桑那下意识就想把手抽回来。
埃德加握得很紧,都能看到绷起的肌肉下骨头的痕迹。他的眼珠子转了好几圈,最终不怎么情愿地开口,“我桑那斯坦在此起誓,我不会出卖埃德加弗格尔桑,不会出卖我们密谋杀死……”他卡壳了一下,在埃德加不带感情的注视下缩了缩脖子,“伊格纳茨杜勒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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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的所有细节,我会帮助埃德加弗格尔桑潜入,为他规划路径,提供一切我力所能及的援助,如果我动了背叛的念头,我就会死于协议之锁。”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被说出,两人伤口流出的黑色血液无声无息地燃起黑色火焰。
火焰从他们手掌接触的地方升起,顺着手臂往上攀爬,最后化作几点火星钻入他们胸口的皮肤。
除了心脏处传来的一点钝痛,这个咒语就再没留下别的什么东西了。
“你……你会魔法。”吸血鬼的眼神里已经充满了敬畏,“你……你和那个人,你们……”
他想说你们看起来一模一样,但想到埃德加可能不喜欢这样的说法又默默住了嘴。
埃德加回手,并不打算细说自己和伊格纳茨之间的渊源,“会一点点。既然都发了誓,那么就来说正事吧。你打算怎么帮我潜入?”
桑那搓搓手,看起来也不再是之前那副兴致缺缺的模样,“我本来还有些顾虑,但你会施法就好了,如果你是个施法者的话,事情能够简单许多。帮助你潜入的关键是血,我的血,待会我会让你抽取我的血液,再告诉你使用的方法。”
埃德加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他继续说,“那个人,他有很强的领地意识,能被允许进入那里的吸血鬼都必须是他的人。你知道有多少吸血鬼在他的统治之下吗?”他比了个数字,“太多了,我们不可能记住彼此的模样,所以我们有独特的一套分辨方法。那就是气味那个人或多或少会在我们身上留下痕迹我们彼此都是靠那股特殊的气味来分辨是否有外来入侵者的。还有,弗格尔桑先生,你如果要潜入的话,你的外表也是个缺点。”
埃德加点点头,“这个我知道,我会注意的。”时间所剩无几,他换了个话题,“就你所知道的,他有没有什么禁地,不允许所有人闯入的禁地?我怀疑我要找的东西就在里面。”
桑那迷惑了一瞬,随即十分肯定地点点头,“有,有的,就是他的工作间,或者说实验室,管他叫什么,反正他禁止我们所有人靠近,除了他最亲近的几位子嗣和某些被当成肉猪的政客,没几个人能真的进入到那个地方。听说他在那里的门上布下了诅咒谁敢闯入,谁就会倒大霉。”
之后桑那又补充了一些东西,埃德加都静静听着,单从面部表情来说看不出究竟是信了没有。
因为与世隔绝的缘故,时间的流逝变得极其不明显。埃德加看了眼不存在的窗子,“说说你的条件。”
“什么?”桑那假惺惺地惊叫了一声。
埃德加眼神里透着讥诮,“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一个杀死人类毫无愧疚,躲避猎魔人追杀的吸血鬼,会同情人类吗?更别提你还要付出那么多血当做代价。说吧,你想要得到什么,只要是我能够支付的,我都会给你带回来。”
“……真的吗?”桑那倒抽了一口气,他没想到自己的谎言从一开始就被识破,“那么弗格尔桑先生,我要……”他压低了嗓音,眼神里透着贪婪,“我要那个人的血,越多越好。当然,如果您也能给我一点您的血那就再好不过了。”
有这样一种说法是,弱小的吸血鬼如果能喝下比自身强大的吸血鬼的血液,一定概率能够得到他们的力量。
桑那已经受够了被压迫被当做牲畜的日子了。
“您是这样信守承诺,应该能满足我的小小心愿吧?”
一封信,安静地躺在门缝前的地板上,就像是那种透过门窗缝隙塞进来的广告传单,也像是卡尔他们小时候玩过的把戏:如果有谁因为闯祸了被家长禁足,他们就会跑到他家里,透过门窗,塞一些花花绿绿的卡片进来,并在对方的家长发现以前一哄而散。他们用这种方式帮助自己的朋友度过这段难捱的孤独,但此刻,这种行为带来的不是温馨感动中的任何一种,只有阴森和恐怖他们敌人在如此嚣张地宣称,只要他们一天不离开这座小镇,他就能随时随地地找到他们,无孔不入,无处不在。
不论留下这封信的人是谁,他们都必须谨慎对待。
卡尔和莫里森先生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惊慌失措。
“要不要拿起来看是谁送的?”
说着莫里森先生就忍不住伸出手想将它捡起来。
“不要!”在他的指尖触碰到纸张前,卡尔厉声呵斥,吓得他差点没摔到地上。
卡尔深呼吸一次,过去将爸爸扶起来,稍微走远了一些,然后放缓了语气说:“不要碰这个,或者说不要碰任何来源不明的东西。”他带着爸爸往楼上走,“我会回来处理这个,你先躲开一点……因为有些伤害人的方法不一定需要直接接触到人的身体。”
等待黛西和尤金出来的那段时间里,埃德加和他详细讲解了诅咒的原理。
追溯起来,诅咒的历史非常久远,上到古老的皇室家族下至粗鄙的村妇女巫,诅咒的痕迹无处不在:他们运用诅咒杀死自己的敌人与竞争者,却又总是被反噬的效果所害,但无论怎么样,诅咒都随着一代又一代人的使用发展到了现在这幅模样。
人类历史的暗面染满了诅咒带来的血腥。
诅咒无法独立存在,需要依存的媒介,需要目标接触媒介有时媒介是有实体的物体,有时媒介是一阵香气,总之媒介不是什么固定单一的东西。
送爸爸回到房间,卡尔关上那扇门,一个人回到楼下的门前。
他没有用手去接触这封信,而是催使力量,用暗影小心地将那块地板包裹起来,再伸出细长柔软的触须,拈起了那封薄薄的信。
信很难看懂,因为上头写着一种复杂的,不像是任何一种语言写成的文字。
问题就出在这里,他发现自己认得这种文字。
在韦伯斯特庄园的那个夜晚,他见过类似的文字,那时他根本看不懂这些扭曲的字符。
可现在,他意识到自己能够直接领悟到这些文字背后的含义。
星期三的早晨,太阳仍旧没有升起,倒是雪仍然在下,堆积在院子里都快要有膝盖那么深。
黛西出事以后,威格尔森大街30号的餐桌上只有卡尔和莫里森先生两个人吃饭。
卡尔没什么胃口地盯着盘子里的炒蛋和熏肉每年这个时间,蔬菜都是最匮乏的资源,人们只能靠着那些便于储存的食物来艰难维系。没有浪食物习惯的他勉强自己将这些东西都吞了下去,填满了空荡荡的胃袋,但那种可怕的饥饿感还是没有半点减轻。他放下叉子,心绪飘到老远的地方:或许在其他人看来外面到处都暗藏着杀机,除了他。只要尝试过一次得到力量的感觉就会上瘾,他又想要到外面去猎食了。
“你吃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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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里森先生假装没有看到墙壁和地板上狰狞的影子,像往常一般询问自己的孩子。
卡尔点点头,把盘子稍微推远了一些,“我吃饱了。”
他想要帮助爸爸拾餐具,却被对方婉拒,“你去忙你的吧,我每天都很无聊,你不要再剥夺我这唯一一点乐趣了。”
既然对方都这样说了,卡尔也没再坚持,离开餐厅往地下室的方向去。
从昨天傍晚起,埃德加就把自己关在了里面睡觉,他是这样说的,他说就算是吸血鬼也不是永动机,需要睡觉和休息。
不知道埃德加之前去了什么地方,回来以后,即使吸血鬼的脸色都很苍白,卡尔也能看出他的神情里透着虚弱。
用人类的说法就是,他看起来像是失血过度。
在睡觉以前,卡尔看着他喝了半瓶鲜血,然后才躺下合上了眼睛。
没有呼吸和心跳,他看起来就像一具完美无缺的尸体。
卡尔陪着他坐了一个多钟头,然后才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地下室。
而在埃德加睡觉的这段时间,尤金出来了一次。
他的面色透着疲惫,身上都是干涸的血迹。
“她很好,我只能告诉你这个。”尤金没有说太多别的东西,进浴室前脱掉身上所有染了血的衣服递给卡尔,“烧掉它们。”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卡尔还是照着做了:黑色的火焰舔舐过脏衣服,很快就把它们烧得连灰都不剩。
等尤金洗了个冷水澡,又换了身干净衣服,这才走出来。
除了带给黛西的干净衣物,他还要了一样东西。
“我要血,很多的血。”
卡尔知道埃德加都把血放在什么地方左边书房的第二面书架,第三层,上面全部都是。
施加了特殊保鲜咒语的器皿里是还冒着热气的鲜血,尤金打开锡封闻了闻,“还很新鲜。”
架子上一共有五个这样的瓶子,尤金思索了片刻,拿走了其中的四瓶。
“如果他醒了就告诉他,这是正常程序。我只要小半瓶就够了,需要大量血的是那个小女孩她在被转化前内脏全部都碎裂了,伤得很严重,就算被我转化成了吸血鬼,获得了强大的自愈能力,她也需要大量的能源供给才能一点点修复自己的身体。”
“这样够了吗?”卡尔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并未在此跟尤金纠缠。
尤金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假话是差不多够了,真话是我也不知道。”
说完他就带着瓶子重新进到那间房里。
在很远的地方,卡尔似乎听见了黛西的啜泣,随后房门就被紧紧地关上。
站在地下室的门前,卡尔中止了沉思,举起手轻轻敲了两下。
“进来。”
是埃德加的声音,看起来在他来之前他就已经醒了。
希望他能够好点,怀着这样的心情,卡尔拧开门把手,进去以后还没见到吸血鬼的身影就先闻到了一种古怪的化学试剂的味道。
不像空荡荡的楼上,这里堆积着一些他看不出作用的工具,他每一步都走得非常小心,生怕踩到了什么不该踩的东西。
“你在做什么?”
等他好不容易走到最里面摆着棺材的小房间,看到吸血鬼坐着的身影,他直觉哪里看起来不对劲。
埃德加的手里握着把剪刀,正将那长度到他胸口的金发一缕缕剪掉。他剪得很小心,仿佛头发会有痛觉一样,但看着地上堆积着长长短短浅金色头发,就像是夏夜里流泻的月光,卡尔还是忍不住感受到某种类似于惋惜的情绪。
“……你为什么要把它们剪掉?”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因为眼前的吸血鬼看起来就像是从那个梦里走出来,参差不齐的金发,还有不带感情是眼神。
埃德加示意他坐到自己的身边。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到了离他有半米的地方。
“我要潜入伊格纳茨的地下堡垒,光是改变气味还不够。”埃德加这样回答道,手上的动作半点都不停下,很快就将他漂亮的金发剪得勉强到下巴那么长。
“它……还会长出来吗?”卡尔像是不习惯一样地眨眨眼,“我喜欢你的头发。”
埃德加瞟他一眼,“很慢,但还是会的……做什么?”
吸血鬼的许多身体机能都停止了,不过并不包括头发和指甲的生长,也就是说只要时间足够长,他的金发还是会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卡尔从他手中接过剪刀,“你这样不方便,我可以帮你修剪好。”
“谢谢你。”
卡尔没有说话,认真地将那些长短不一的金发修剪得能够见人。
过去帮他理发的人是他的妈妈,他总是坐在座位动来动去,使得她苦恼地停下手中动作,从一旁的罐子里取出糖块,悄悄地塞进他的嘴里。
他想跟埃德加说那封信的事,说他居然能够看懂信封上的文字明明他从未接触过这些东西。
“在你不在的时候,有人送了一封信过来。我没有让爸爸动,而是自己捡起来看了。信上没有落款,只写着我的名字……我打开看了,里边只有一句话,那就是‘享受你的最后时刻’,除此之外我没有感受到其他不同寻常的威胁。”然后那封信就自动燃烧起来,一点痕迹都不留下。他手上一下不稳,差点就要剪到吸血鬼的耳朵,“……对不起。”
“他知道我在这里,他一直都知道的。”至于那个“他”是谁,他们都心知肚明。
卡尔稳定心神,继续手头上的工作,“他是来寻仇的吗?”
如果是寻仇的话倒能够说通:毕竟他杀了对方好几个得力助手,其中还包括对方的直系血裔。
“我不知道。”埃德加没有肯定他的猜测,“伊格纳茨不是那么重感情的家伙,他比你能够想象得到的还要冷酷无情。”
卡尔不再说话。
事实上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埃德加的计划能够成功。
“是后天吗?”
今天星期三,后天是星期五,伊格纳茨会在这两天离开他的堡垒。
如果他们错过了这个最近的机会,一切就要等下周,而到下周的五天里谁都不知道又会出现怎样的意外。
“是的。”
等到终于修剪完毕,镜子里的男人看起来要比长发时要英挺一些。
“现在看看,这样好像也不错。”
卡尔忽然想起那个没来由的梦。
梦里穿宽大斗篷的吸血鬼,兜帽帽檐下滑落出来的也是这样漂亮的白金色头发。
“帮我打一桶水进来,拜托了。”埃德加拿起异味的来源,将那团深色的糊状物往自己的头发上涂抹。
大致知道他要做什么的卡尔放下剪刀,用最快的速度跑了上去,提了一桶还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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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漂浮着碎冰的清水过来。
埃德加的头发上已经满是那些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糊状物,半个钟头以后他又用水将它们冲掉。
如此重复了四五次以后,被简短的浅金色的头发完全被染成了棕黑色。
此刻,卡尔盯着他看了好久,就像是从未认识过他一眼。
或许是受发色改变的影响,那虹膜的蓝色看起来比他记忆里要深一些,也更冷酷一些。
“你这样看起来真陌生。”眼前的吸血鬼轮廓冷硬,目光不带半点温度,他试图在记忆里搜寻过去埃德加的模样,“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改变了形象的埃德加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自己一番,“到时候我再改变自己的五官和身高,希望不会被认出来。”
他说得十分轻松,好像潜入伊格纳茨的秘密基地不过是什么小事一般。
“好了,来说正事。”
他拉开书桌的抽屉,取出被白色麻布小心包裹着的东西。
卡尔看他解开麻布,原来是那天他交给埃德加的铜制针管,也是一切不安的来源。
被注射了铜管中的怪异液体后,他身体的异变就开始了明明他都逐渐能够控制这种能力了,那件事后,事情又向着一个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你给我的那支针管,我试着去解析里面残留液体的成分,但是里面的许多成分一旦和空气接触以后,很快就会挥发。”埃德加非常抱歉地说,“通过残留的成分,我猜它应该是用来催发某种东西的也许是你灵魂中尚未被开发的力量。”
“是,我们至始至终都在按照您说的做,对,已经成功了,不论是把‘那个’注射到目标的身体里还是消灭那个被利用的女孩,我们都做到了。”
拉文纳起平日里那副吊儿郎当的神情,对着电话听筒恭敬地说:“我确定。”
事实上他并没有亲眼见到那个女孩的遗体,不过胡塞尔说了,那个名为埃德加弗格尔桑的吸血鬼有怪癖,只要那个女孩还和他们在一起,她就一定会死去。
“再说其他的。维恩家的那小子差不多已经知道了真凶,但这座小镇被吸血鬼渗透得很深很深,如果想要解决这桩案件,光靠我们或是他是不够的,需要一些政治上的必要手段。”
这段时间里,他多少知道了一些安蒂亚戈维恩的所作所为:他们以谋杀的罪名逮捕了汉格尔维拉德,就现有法律来看,这个男人大概会被处以一百年以上的监禁,但他们再想往下追查点什么就很难了负责维拉德一案的马蒙克罗夫特警长被无期限停职,手头上所有的工作都交给他的下属来处理,而最近和他形影不离的那个白头发男人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这就是保守派当政给他们这种人带来的影响:一旦政客们拒绝承认这世界还有黑暗的另一面,拒绝承认危险就潜伏在离他们最近的地方,那么他们的活动就会受到不同程度的阻碍。
一旦他们的行动受到阻碍,那些和黑暗生物勾结的堕落人类就会越发地肆无忌惮。
他们又说了些话,大多是拉文纳说,电话那头的男人听,偶尔才会给他一些命令。
你不许失败,否则我们所有人都要完蛋。
电话那头苍老的男声严厉地告诫他,你如果失败了,那么他们可能再碰不到这么好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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