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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红心李子
但几日几夜下来,她还是未见到任何灵山军的影子,心情烦躁也是平常,但此时却偏偏有个蓬头垢面的人撞了上来。
两人人仰马翻地倒下,她回过神来,摸着腰间的匕首,面前那蓬头垢面的男子原来只不过是个乞丐。
“沈将军,可是出了什么事?”身后的将领立刻将她扶起,她长叹一声,看着地上只知摸索求饶的乞丐,也没什么怒气了,就了手中的匕首,小声叮嘱了一句,“以后走路小心些!”那乞丐愣了愣,像是个哑巴,也没说什么话,就立刻转身离开了,转身时还险些再次绊着,一溜烟就不见人影了。
“这咸水镇的乞丐可真是多……”放眼望去都是些衣着不堪的人几乎要埋进地里,弓腰从不露面。
“沈将军说的是,咸水镇本还是西北繁华一带,但如今只剩下乞丐了。”身后那将领长叹一声道,“百姓能逃得早就逃到江南那块去了,剩下的都是些体弱多病,那些逃也逃不过的人,也是可怜。”
沈全胜轻松安慰道,“陈统领不必担心,我们,不就是来解救他们的人吗?”陈统领点头,但心中还是有所担心。
“沈将军……这西北战事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您真的要待在这里吗?”
沈全胜嘴边轻蔑一笑,“陈统领莫不是看我是个女儿身,瞧不起我?”
“属下自然不敢。”陈统领立即将头低下,“军中谁人都知晓,您是老沈将军的女儿,论武功与兵法军中无人比你熟悉。只不过,将军正值花样年华,浪时间在这军营之中实在令人惋惜。”
“男儿志在四方,女子为何非要独守空房?这本就不是公平的事。”她背着手,从地上随意捡起一根残箭,伸手一扔便能插入土墙之中,嘴角轻轻一撇,“我非要让世人明白,这西北的战乱,我非平不可!灵山军的人,我非杀不可!”
“什么人!”身后一个黑影闪过,几个侍卫立刻察觉到,从巷子内将那人给拉扯出来。
那人低着脑袋,身上的衣服沾满了泥垢,更可怕的是那股子难闻的味道,像是从粪坑里爬出来似的。
“将军,可要去看一看?”沈全胜立刻沉着应对,手握腰间佩剑,朝着那处快步走去。
而那人则是一味地抵抗,动手之间,那张沾了些泥垢的脸突然清晰起来。握在腰间的手突然松了,她难以相信眼前的那一幕,相信,眼前的那一个人……
正文第两百九十七章踔厉风发(三)
一样的轮廓,甚至是一样的眉角,就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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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张时的动作也是一模一样……
“住手,都给我住手!”她抽剑大喊道,脚步向着那人小心地挪去。这,这不可能,世间不可能有如此相像之人……见那人翻了过来,虽脸上都是污垢,但他的样子就像是刀刻在心中那般清晰。阿德,阿德他没有死……
“阿德……”嗓子眼中几乎喷发出的两个字,没有抑扬顿挫却能感受到她那种迫切的心情。
“沈将军……您这是,您认识这人?”
沈全胜几乎兴奋道,“他是……”不,玉德本就是戴罪之身,倘若被别人知晓他的身份,更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她再次认真说道,“他是我以前的一个故友,陈统领,能否给他一个安身的地方?”陈统领自然没有异议,只不过,玉德的神情尤为奇怪,像是一步步都是担惊受怕的模样,他消失的那些时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待到众人都离开,她才打了热水为他拭去脸上的污渍,“阿德,我以为,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她几乎将整个身子埋在他的胸前,不管他身上是怎么难闻的味道,但这样的重逢原本只能在梦中出现,如今她像是得到了上天最好的眷顾。
但事情永远不会像想象中那般顺利,这个人虽然与玉德一模一样,但,但为何他只会一味地发抖,不说任何的话呢?
“阿德,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告诉我,我去让军医给你瞧瞧?”
玉德蜷缩着身子,如此懦弱畏缩的样子和他平常完全不同,即便是受了重挫,他也不会如此蜷缩在一起,只字不提。起码,看见了沈全胜,他会说上几句话的。但此刻,他实在不像原来的他。
她终究失望了,是不是玉德太久没出现,她忘记了他的容貌,竟会如此轻易地把别人当做是他……又是不是自己的心只要触及那个地方就立刻溃不成军。她苦笑了一声,最终放下了手中的帕子。
“终究,他还是食言了……”她只是留下那么一句话,正准备转身离去,岂料身后那人疯了似的抓着她的手。
像是哀求,更像是乞求的语气说道,“能不能……给我……给我一点吃的……”她停住脚步,眼眸被她瞪得通红,但仍旧忍住那几乎要失控了的声音。即便知道他不是玉德,但那张脸,那张一模一样的脸,怎么,也不忍拒绝。
“好。”她沉声点头,身后那男子则是感激涕零地叩首。的确,他,不是他。
初冬到了,日子变得苦了起来,陈统领每日都会看见军营外游荡的乞丐,三三俩的,有时候会给他们一些食物,但更多时候则是一概轰走。影响最深的,是其中一个腿脚不利索的,每次都在帐外探望什么,而每次给了吃的又都仓皇而逃。果真,人,总是最奇怪的。
玉都城内,也像是一夜入了冬,手放在外头有时候都忍不住地要相互摩挲取暖,果真,这就是冬。
阿春不喜欢冬,并非因为她是阿春,而是因为一到冬日,她便会生很多冻疮,很是难受。倒是阿夏身子骨硬朗一些,像是在雪地中走都不会发抖的身子。
风吟殿内,依旧是一片冷清,但谁人也不敢怠慢她们。自上次皇后一事闹过,宫中上下自然知道,风吟殿的主可不是好欺负的。然后,自然欺负了这宫中更好欺负之人,便是那来仪阁。
“阿宋,你人来了就好,为何还要带上这么多的炭火来。这些,可是要留着过冬的……”
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姐姐不必担心,我那儿不会缺的,倒是姐姐,之前就见姐姐身子骨单着,宫人们却只给了这些炭火,分明是想欺负你。姐姐的身份不便与他们对峙,这些炭火就当是我的一些心意。”
淑妃很是感激,见不能推辞便让下人们下了,见她脸色依旧不好担心问道,“阿宋,你这脸色怎么还是这般苍白?太医配的药,可有按时吃?”她脸色更是差劲了,示意了身旁的阿夏回话。
阿夏忙帮她答道,“回淑妃娘娘的话,我家小姐确实没吃太医院的药。其实……我们一开始便将那汤药倒在殿门口的柏树之下,谁知,谁知近日我们一瞧,那柏树竟然呈枯萎状……”颜宋的脸色不好,其一是因为小产之后并未好好调理,其二,更是因为此事,可见宫中已有人要对她下毒手了。
淑妃的眉头蹙着,深思熟虑一番回道,“这宫中想要害阿宋的人,会是谁?太后娘娘上次虽下了杀手,但出于圣上的面子也不可能再次顶风作案。但能够触及太医院的人,必定是这玉都能够一手遮天的人……”
“姐姐是不是有了猜测?不妨说说。”
淑妃有些为难说道,“阿宋,并非是姐姐不想说。而是在这宫中步步都该谨慎小心,稍有不慎,便可能落人口舌。我只能提醒你一句,切勿要惹顾家的人,如今这朝中顾家的势力绝不容小觑。”淑妃虽未点名道姓那人的名字,但呼之欲出,顾家……上回她已经惹怒了顾,自然顾不会亲自动手,便想了这个法子来害她?
“不说这些了,如今,在这宫中,能够说上话的,也就只有姐姐了。”
淑妃笑着说道,“阿宋莫不是忘了圣上?圣上可是日日夜夜操心着你,前不久,还病倒了。”
“病了?”她眉头轻微一皱,但想着宫中那么多的御医为其医治,又需要担心什么呢?
她莞尔笑道,“这冬日天气反复,宫中好多人都病了。我的婢女阿春昨日也病了,姐姐也要注意一些才是。”
淑妃短叹一声,摇头道,“阿宋,你故意扯开这个话题,是否是当日之事,你还未放下?”
她放下了吗?她没放下吗?似乎就连她自己也分不清,何为真正的放下。但她心中,对那孩子的愧疚绝不会因为这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消逝。她这辈子,没有什么亲人,更没有什么亲近之人,这个孩子就像是她在这世上的期盼一般。
她虽也清楚,当日那事与玄七并无关系,全是皇太后一人所为。但为何,心中就是会对他有埋怨?
正文第两百九十八章踔厉风发(四)
正讲到这儿,门外宫人匆匆走进,说是太后娘娘已经到了来仪阁门口,正准备进来。而她并未露出任何怯色,反倒想要继续留在此处,淑妃多少有些担心上次的事情再次重演。
罗妃安依旧是那套暗紫色长袍,拖地快步走入,面色则是红润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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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毕竟,在这宫中无人敢惹怒她,自然过得滋润。
“你们都坐下吧,不必多礼。”今日,罗妃安心情异常不错,面容上也带着笑意,见颜宋也在此,并未露出什么不舒服的神色,只是将目光全部集中在淑妃的身上。
“千树,身子可有好些?”淑妃像是奇怪今日的太后怎么叫起她千树来,后来听闻身体二字就更是不明白。
“这……回娘娘的话,臣妾的身子并未有什么大碍。”
“能有什么大碍呢!”皇后竟一把牵过她的手,“这肚子里,可是我玉都皇室的血脉,容不得马虎。”殿内的众人都各自惊讶着,即便那当事人也摸不透此事,只是看着一旁的颜宋脸色愈发差了。
“阿宋,这……你要是身子不适就早些回去休息?”
颜宋摇头,依旧站直身子在一旁说道,“不必,我没大事。”
“好了,好了……”罗妃安站出说道,“千树,你这身子骨本就弱,还担心别人干嘛!再说了,倘若那人识趣早该会在这个时候自己走出来仪阁。就不知这人到底……”
“太后娘娘说的是。”她低头作揖道,“只不过,臣妾记得是后宫中除了皇后之外,别的嫔妃不得先怀上龙种。这是太后娘娘曾说过的话,不知娘娘是否还记得?”
罗妃安双眉一皱,紧接着笑道,“是又如何?我在这宫中出尔反尔又如何,谁人又敢对我说的有任何异议不成!你当真以为,有了皇帝的宠爱就能够在这后宫中为所欲为吗?”
“太后娘娘高看了,颜宋自知自己没什么本事。但请太后娘娘莫要忘记,并非只有臣妾这般想,当初,朝堂中有多少声音是针对臣妾的,如今便会也有多少声音来针对太后娘娘。”罗妃安自然明白,这朝堂之中罗家的势力小去,便是顾家在朝堂上有话语权,但顾家的大小姐乃是太妃,二小姐乃是皇后,谁人也不会容得这粒沙子。
罗妃安脸色渐沉,像是开始相信起颜宋的话,“你即说到了这点,必然是有什么话想要说吧?”
嘴角轻轻勾起,画上一个不怎么完成的笑容,“娘娘莫要忘了,上一回您是如何夺走我腹中的胎儿的。那碗究竟是凉茶还是不孕药,我想娘娘清楚的很……自然,对于姐姐我是下不了这个狠手的,如今,顾家在后宫中目中无人,太后娘娘又何必来针对我这个小角色,而放弃了那么一条大鱼呢?”
“皇后受百官敬仰,你让我如今去与她硬碰硬,岂不是让我也受百官的指责?”罗妃安并不笨,但她也绝不会聪明到哪里去,毕竟,她都已经开始相信颜宋的话了。
“娘娘方才也说了,这后宫之中无人敢对娘娘的话有所异议。既然,顾家如此的目中无人,稍稍施加教训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此话出自颜宋的口中,她起初还有些不信,但仔细想想,自这三位佳人入宫之后,确实将太多的注意力集中在了颜宋身上,倒是忘了那个最大的隐患了。
便重新整顿整顿衣服说道,“话虽有理,但皇帝在后宫之中,哀家若是真打了皇后,岂不是不将皇帝放在眼里!”颜宋听闻此话更是觉得可笑,当初,她对自己滥用私刑时何时想过这些,只不过贪生怕死,欺软怕硬罢了。
“这点,娘娘不必担心,既然是为了姐姐的幸福,臣妾自然有办法将圣上支开。”
“阿宋,这样做,实在不妥,万一惹怒了圣上可怎么办?”淑妃总是胆小怕事,但她不是,谁人夺了她的东西,她再也不会忍气吞声过活。既然,使他们不想让她好好活着,那她也不必留下最后的悲悯之心。
见罗妃安还是犹豫,颜宋倒是轻松说道,“臣妾说的有没道理,相信娘娘心中清楚明白。自然,支开圣上的事,我会安排。至于之后的事情,娘娘究竟做与不做,就与我没有半点干系了。这便是我要说的,就此告退。”
看着颜宋离去的背影,罗妃安更是看不明白这女人,究竟想要干什么。她与顾何来的那么多仇恨,而分明自己才是害死她孩子的凶手,如此一看,她这动机明显不良。但她所说的计划,仔细一听,确实对她没有什么好处,她为何又要提起呢?罗妃安看不明白,淑妃也看不明白。
阿夏也看不明白,“小姐,为何,为何要帮那个淑妃?”
“是啊,小姐,淑妃如今有孕在身,本就已经够得宠了,为何还要帮她?”
眼神落在松柏上的焦叶,接近冷淡的语气回道,“我若再不出手,难不成要像这棵树一般,在这原地苦苦等死不成?……我又岂能不恨,但恨只能存在于这颗心上,也未太过无用了。”
阿夏立刻应道,“小姐能如此想最好,那些伤害小姐的人,还有想要拆散小姐和圣上的人都是看着小姐好欺负。如今,小姐能够重新振作起来,真是太好了,太好了!”阿夏说着肘了肘一旁的阿春。
阿春倒还没反应过来,只是无心地应和道,“好!好!”
风吟殿虽然冷清,但圣上几乎每日都会偷偷过来,瞒着身旁的宫人,拿着她喜欢的食物,却每每只是吃了闭门羹。但说来也奇怪,一国的圣上竟从未想过要放弃,倘若遇上这样热脸贴冷屁股的时,世人久而久之也就淡了。
但日子越久,他反倒越着急了,就像是那颗心一直揪着难受。
御花园中,他方才与顾尚书商讨完西北的战事,准备一人朝着风吟殿走去,却瞥见树丛中有一丝动静。
正文第两百九十九章踔厉风发(五)
树丛中的影子一闪而过,然后便又隐到了石门之后,玉乾觉得此时颇有蹊跷,身边又并无护卫跟着,便拿着腰间防身用的匕首,准备上前探探究竟。但还没迈进那石门之中,那人便自己走了出来……
“我们谈谈……”那张脸上并未有任何表情,像是极其冷淡说出这句话。
“阿离……”他小声喊出她的名字,并非叫她颜宋或是阿宋,还是那个名字,阿离,然后释然一笑。
“圣上今日若有空,我想出宫一趟。”颜宋用着极其假意的笑伪装,虽然一眼便能识破,但总比二人一句不说要好。
“你即想要出宫,我自然会陪你出去。只不过,你这身子好些了吗?”
她摇头道,“今日,我只想和圣上单独出宫一趟,其余的事不想管,就是不知圣上可否愿意陪臣妾出宫了?”恍惚间,他的脸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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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鼻息在脸上起伏,心突然快速跳起来,随着轻轻的一小啄,便停止了。
他笑着,像个突然得到赏赐的孩子般,那般纯粹,“无论何时,你有任何要求,你知道,我都会答应的。”
“圣上,就不怕今日皇宫中会出什么事吗?”
那一笑更是简单,伸手轻抚她的脑袋,“倘若天要塌,那便让它塌了。这玉都会有第二个君主,但阿离的相公只会是一人。”颜宋嘴角浅浅一笑,他还是那个他,说尽了肉麻不要脸的情话,只是这一次,她再也不觉得动听。
玉都城虽离西北交战处距离颇远,但百姓依旧过得小心翼翼的。看着外来的人,也都避而远之。他们换了一身便服,并看不出是从何地方而来,只是知道,他们绝不会是平常百姓人家,因此,也避之。
玉都的庙会每月都有,入冬之后,庙会变得有趣多了,大多冒着热气的摊位像是藏匿在云雾之中好看。
“公子,这刚出炉的热饼赶紧给你家小娘子买一个吧?”
“公子,这朱钗可是刚进的货,玉都城绝找不到第二支,赶紧给你家小娘子选一个吧!”
“花灯花灯!巧制作的花灯,快来瞧瞧看看!哟!公子,可是要给你家小娘子买一个?!”
……
颜宋倒是有些厌倦商人的这些客套话,但玉乾反倒乐意的很,今日的他大方的很。只要店家提及给你家小娘子买一个,他便会乐呵呵地付钱下。颜宋心中多少有些无奈,以往,他该是大手阔绰的时候,非要装作一副吝啬的样子;如今,微服私行本该低调之际,却又突然大手大脚起来。
一转眼,她手上吃的喝的,用的穿的几乎都有了。先不说这些东西如何,但看着他在店铺前买下东西,然后转身递给自己的同时,心中好不容易坚硬起来的地方,又疲软了。
“阿离,你猜这是什么?”他拿着一个牛皮纸袋子,里头冒着热气,闻不出是什么东西。
“小时候才有的肉煎饼,那时吃不饱,这肉煎饼也得两个人分。”他小心吹凉它,给她用纸包起来,就像是以前他照顾阿离那样,也会样样细心,“皇宫中可没有这些好吃,快些尝尝吧?”
她点头,咬了一小口。说实话,她已经忘了小时候那个煎饼的味道,大概是那时候太饿了,就像什么东西都等于填饱肚子一样,没什么区别。但如今这一尝,这煎饼皮薄,肉汁鲜美,最重要的是咬下去都是肉。而这些简单的事,却能让人立刻变得开心起来。
“你不吃吗?”她将牛皮纸袋子又递了回来,玉乾则是愣了愣,大口咬了一口,烫到了嘴,又舍不得将那吃进去的吐出来,“真是的!又没人同你抢……赶紧吐出来!别嚼了,要是再烫到嘴,还吃不吃了!”
玉乾则是满嘴塞满了滚烫的煎饼,朝着她笑着摇头,就是不愿将那吃进去的,再吐出来。
果真,那嘴巴还是烫伤了。他虽不说出口,但颜宋也常常能听见他倒吸冷气的声音。
“有时候,真希望,我们每日都可以这样生活……”他手里拿着一大把一大把的东西,仍旧不喊累,“不在皇宫,哪怕在郊外养猪,在江南种田,也只是过上寻常人家的生活。”
“圣上这么说,实则无任何意义,您是玉都的王,是百姓的希望。这等想法,与白日做梦无异。”
“你是不是,还记恨着我?”他低眸,声音微沉,脚步也慢慢放缓。
迟疑了一会儿,她摇头答道,“自然没有,我怎么会记恨圣上呢?”
“圣上?”他一声苦笑,终于停下了脚步,“究竟如今,我对你而言,是这玉都的圣上,还是那个玄七?”
“有区别吗?”她的脸上终于挤不出任何假笑,“圣上是这玉都的王,也是曾经的玄七。”
“有!”欢闹的庙会之中,只有他二人站在原地看着对方,就像是时光迅速流逝,人群不断往后退去,他二人也站在原地一般。玉乾的脸上苦涩的味道夹杂着愧疚,说不上来得心酸,“我不希望,对你而言,我是你的王。那个曾经伤害过你,让你撕心裂肺的王,让你一人独自面对痛苦的王。因为,那个人,并不是真正的玄七。”
“我只希望,在你的心中,我只是玄七。那个败家子玄七,永远愿意为你不惜一切的玄七……”
她轻笑一声道,“不惜一切?你所谓的不惜一切,不过是葬送了那个孩子!不过是牺牲了我!到头来,你又做了什么!你扪心自问,在我们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又为什么!你连着公道也不愿意替我们的孩子讨回!”
终于,她再也忍不住内心藏着的事情,如同洪水涌来,源源不断,来势汹汹。
他的伤隐隐作痛,连带着那块皮肤也一样被牵扯着,一下一下地抽搐。是啊,他苦笑,他究竟说了什么话?不惜一切?他何时来的那么大的口气,说出去的承诺,不过只是自己的谎言。玄七,是不是在她的心中,他再也不是玄七了?
“孩子……”他的声音颤抖着,“是,阿离说的都对。是我,葬送了他……”
“你知道剜肉的痛吗?我问你知道吗!”她抓着他的手,手上的东西散落一地,“玄七,我们本来可以有个孩子的……”如同埋入土壤中的种子,在这冬日中,只会陷入愈发深的沉睡中。
正文第三百章时机成熟(一)
剜肉之痛,如同他身上那尚未痊愈的伤,被一刀子剜下一块。太医说,要是再晚一些,他那伤口便会腐烂扩散,无法医治了。那一天,心如同被人捅上了一刀,身上也被剜下了一块肉。即便风尘明白,即便所有人都明白,但那样的痛,只有在撕心裂肺地嘶喊中,在充盈血丝的眼眸下,才能真正地体会。
所以,他真的不明白,何为剜肉吗?
“圣上?女傅?”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小孩,拿着一个糖人正瞠目看着他二人。
颜宋这才擦拭完脸颊上的泪,转身说道,“是过夏啊,你怎么在这里?”
过夏眨着眼,看着二人一遍又一遍,“过夏在这儿并不奇怪,倒是圣上和女傅,出现在这大街之上也太过奇怪了。”
他们相视片刻,立刻想到法子骗过去。
“我们是在体察民情。”“……是家中有些事情。”
“哎哎哎……”过夏嘟着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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