酩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它似蜜
他自己也心脏狂跳,五指攥紧,鼓足勇气,又转脸去看祝炎棠。
只见他手里捻着根狗尾巴草,垂下眼道:“那个人救了我,没有他我也不会有今天,结果因为我擅自喜欢上人家,做了许多任性的事情,最近几年不知怎么回事,偶尔一起的时候,两个人都不开心,好像互相欠了什么一样,”他忽然抬眼,看着镜头,晦暗光线中他笑得很单纯,却又显得苍白无力,“如果你在看,也明白……说的是你,听我讲句对唔住啦,但我不会改的。”
不会改的。不得不说,祝炎棠这个样子,混蛋极了,却也,迷得人要死。
吴酩看得心脏都皱缩了,简直想冲进镜头冲他大吼大叫一通。
这叫出师未捷身先死吗?
直到那夜录制结束,吴酩全程围观,始终陷在一种极不真实的虚幻感中。渐渐冷静下来,不能说他绝望,虽然受挫是真的,但他仔细想了想,现在这种局面,也不是全无准备关于爱豆心里有没有个人在那儿占着位置,他从来不曾盲目乐观到认为肯定没有,于是现如今也算不上猝不及防。
任重而道远啊,他想,丁纵蕊之前劝我……接下来我是不是该更不要脸一点儿?现在的情况其实还算乐观,至少昨天晚上没有成为隔膜,祝炎棠大概还是愿意和自己保持联系的。
都为了自己打架去了吴酩就是要这么理解那也就说明自己足够分量吧?
他直到睡着前都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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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认真考虑这方面的问题,居然也没失眠。
哪知睡到一半,他就被拍门声惊醒,一看表才半夜一点,他很警觉,“谁啊,干嘛?”他隔着门板问。
“是我,快点,”祝炎棠的声音传来,吴酩把门打开,昏暗灯泡下,那人显得无比疲惫,“行程变了,我现在要出发赶飞机。”
“那……拜拜?”吴酩一说出口就后悔,自己该死缠烂打跟着一块走的呀!
不过祝炎棠倒是十分让他惊喜:“你也要走,赶快回家,发生那种事情我没办法放心,”远远传来发动机的声音,吴酩觉得耳熟,想起那是老朋友拖拉机的轰鸣,“二十分钟,拾好行李,送你进县城。”
第19章
看着镜头说出那一番话时,祝炎棠就大概明白后果如何,可他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他和衣躺在床上,正胡乱做着梦,恍然间被摇醒,brit眼圈黑得像丧尸,和四五个同样像丧尸的保镖助理一起,站在他床前。
祝炎棠蓦地想起西游记四师徒俯视的那张表情包:你醒啦,明天就要上班啦!
于是立刻坐了起来。
brit先递给他一张熬夜面膜,之后果然开了口:“祝先生,行李已经打包好,现在出发。”
原来是节目组为了吸睛,也为了堵住后路,疯狂赶工,今晚十二点就做出个三分钟短视频在网络上放出去了,美其名曰完结特别预告,其主角固然是放了猛料的祝炎棠。
谢明夷几乎立刻就知道了消息,倒也没有坚持要求在正式播出时撤下那一段,毕竟舆论已经炸了,剪掉无异于欲盖弥彰。他只是迅速给祝炎棠塞了个烫手综艺。据说还把谢氏最近正在捧的一个,本身要上节目宣传电影的新面孔给挤了下去。看那意思,届时打好商量的主持人会把话题往这方面引导,祝炎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澄清。
那综艺的主要内容是在台上做游戏抖包袱瞎聊天,受众很广泛,每周六晚八点播,地点是上海,而此时,此刻,此地,已经是周六的凌晨一点,他们身在湘南山村深处。最迟也要下午到达现场,见见搭档走个台,怪不得一个个急得跟火烧眉毛一样。
“谢老板要您仔细想好该怎样挽回,机会已经在您手里了,做到什么程度,看您自己。”这话brit说得不近人情,不过祝炎棠知道,不近人情的并不是他这个传话的谢明夷已经连电话都不愿意给他打了,这是糟心到了一种什么程度呀!
触碰到底线了?
祝炎棠简直要笑出声了。
他的团队的确效率惊人,居然已经从县城弄到了拖拉机来村里接他,就为了再快一点。祝炎棠却坚持要把正在村长家里呼呼大睡的吴酩也接走,尽管这在焦头烂额的brit眼中就是浪时间。
“放他一个人在这边,同那群扑街佬一起,我不是人!”他这样说。
当祝炎棠靠在门框上,看着吴酩翘着头毛慌里慌张地拾东西,又颇为克制地看两眼自己的洗衣机冰箱放映机算作道别时,心情忽然变好了点。
他问:“不带走啦?”
吴酩在桌上给村长留了厚厚一个大信封,随便写了几笔,看起来里面都是现金,然后背上大包往外走,道:“来不及拾了,我把画儿都带走就成。”
跳上拖拉机后槽后,他又冲着被保镖扶上来的祝炎棠乐:“幸好幸好,前两天就把那些村民的房租都给结了,钥匙也还了,我可不是骗子。”
他们颠簸在崎岖山路上,周围的夜黑得像有重量似的,唯独前方的车灯是一片轻薄蝉翼,几分钟过去,几个小时,时间的概念都在这一片浓稠中模糊了。
祝炎棠猛地忆起《夜奔》来,那部耗了他半年,又在杀青前威亚出问题,在故宫的片场摔了他老腰一下的文艺片。主角叶奔,一个喜欢穿得像嘻哈歌手一样的飞贼,也曾在这样漆黑的夜里落荒而逃,带着盗来的文物。那是叶奔首次“下海”的夜晚。横在他心中的是“出人头地”和“卖国贼”这两顶帽子间的矛盾。
那么,现在,现在横在他祝炎棠心中的又是什么呢?
吴酩倒是无忧无虑,早已睡着了,被颠了几下,就靠在他肩上,带着股宝宝金水味,呼吸温热平缓。祝炎棠被压得不舒服,可要推开,好像也不落忍。
终于出了山区,上了省道,密林在路旁瞬逝着,天边都微亮了,含蓄地透着艳色,黑布口袋马上要溢出流光的飞霞。拖拉机提了速,网络信号也恢复正常,brit把工作用的手机递过来。祝炎棠心中大概有数,扶了扶马上要滑在自己腿上的吴酩,划开屏幕来看,久违地能上微博,一打眼就看见亚光传媒养的娱乐号正在含沙射影:
【祝炎棠说的好像是他老板啊,朋友们还记得那些料吗[doge]好像小说情节一样】
评论区真是默契得很,各种各样的长图八卦都放上来了,还被水军点了几万个赞,祝粉熬夜控评都控不过来。比如,谢氏大公子从美国学成归来时还带了个祝炎棠,什么作品都没有就直接出了道,第二部电影就当了男一号,谢当然是祝的大恩人;比如,谢明夷曾在某社交场合明确说过不打算太早结婚,但是有心仪的对象,还要暂时保密;再比如,尖沙咀某首饰铺里,某奢饰品店中,两人被拍到一起挑东西,谢明夷不像他,没戴口罩,笑呵呵地提着大包小包,又笑呵呵地签单刷卡。
祝炎棠咬着嘴唇,看着那模糊的偷拍画面。确实没造假,就是他在陪谢明夷逛街,看起来确实也是一副,关系亲密的两人互买礼物的和谐样子,可是,当时,他们是在给那位赌王家正掌权的黄宝仪大小姐挑礼物呀!
记不清是哪一次了,也记不清是哪一年,是生日是新年还是感恩节。因为这种情况有过太多次。谢明夷多么擅长揣摩人心,自己的心意,祝炎棠完全不相信他会一点察觉都没有,既然这样,为什么还总要拉上他,给自己心爱的女人买东西呢?
说的是“小棠审美好”,可是祝炎棠在一次又一次的心凉以及强压在笑脸后的剧痛之中,逐渐地明白,这或许就是为了让自己死心,用谢明韵惯有的、温柔的办法钝刀子磨人,也是可以把人磨死的。
和你对我一样,我这样对她这便是谢明夷用行动告诉他的。附着在耳的咒语一样。祝炎棠有时候觉得可笑,自己还真能忍,能装上这么久的傻。
可不装又能怎样呢?
他就长期处在这么一个尴尬位置,上不去,也下不来。他的位置本身就无足轻重。想干脆放弃好了,可又不敢,可又不懂除了坚持还能怎样。
不过“祝炎棠老板”的热搜在他看到后的半小时内就被干干净净地撤下去了,剩下的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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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和某女星连在一起,点开来就是以前合作时的陈芝烂谷,完全是幌子一样的东西。
亚光八卦的那条微博也没了踪影,再搜“祝炎棠”这三字,铺天盖地的就已经是谢氏养的众多娱乐号在回味他在上个节目中的良好表现,以及展望今晚八点他空降下一个节目了。
眼见晨光初照的县城已在前方,早餐铺子的轻烟也飘来了,祝炎棠看着手机,放肆地哈哈大笑:“明夷哥花了多少钱?”
打盹惊醒的brit十分幽怨,拒绝回答此问题,只是掏出随身携带的墨镜口罩一股脑塞到祝炎棠手里。祝炎棠乖乖戴上,拖拉机正开过一个集市,人们睡眼惺忪地挑着菜肉、化肥、鸡毛掸子,打着哈欠站在大锅旁吃一碗飘着辣油的粉,各自悠悠过活,没有人注意他们。他隔着墨镜的黑,四周看了两眼,拍拍在自己肩上睡得昏天暗地的吴酩:“你饿不饿?”
吴酩一开始还疑似在赖床,祝炎棠手劲一大,他就一下子弹起来,大梦初醒地揉了揉脸,这才带点歉意地看着那只被自己不知压了多久的肩膀:“进城了?”
brit抢先道:“下个十字路口有车在等我们,直接去南岳机场。”
祝炎棠问:“送你一起过去?”
吴酩闻言,显然进行了一番十分激烈的思想斗争,才道:“算了,你本身就够显眼,我这大包小包的再跟着岂不是更不隐蔽了,我早上在这县城里逛逛吧,他们这儿一种特产的青色颜料,好像加了青玉砂磨的料,还挺出名。”
“也好,那下个十字路口就再见啦,记得把画都背好,”祝炎棠往下压了压墨镜,琢磨了点适合送别的话,“你过来之后,这两个月,我很开心。”
他笑着的一双眼睛,此刻露出来,光线柔柔地擦过,把那瞳仁变成剔透的琥珀色。吴酩默默看着,呆了一下,低头飞快地在自己的画夹里翻找,又飞快地抽出一张纸,前后两面都被乳白硫酸纸仔细地包着。祝炎棠接过,尺寸很大,拿着很沉,竖拿时兜着带点湿气的风,“送给我的?”他问。
“嗯,送你的,”吴酩垂眼拾自己塞得过满的画夹,认真地说,“有空的话,你可以裱一裱挂起来,我画半天呢,人找我画一幅这种大小和完成度的,得十好几万,你这幅在我这儿,它可是无价之宝。”
从没听过谁这么一脸正直地夸自己,祝炎棠扑哧笑了:“我一定挂在客厅里,春坎角,”他提醒道,“来找我玩啊,我有养一只很可爱的狗,两岁的金毛,非常聪明。”
“成,我记得呢,我还想看你在屋顶上练台词,”吴酩把画夹和背包仔细背好,站起身子往远看,看样子是准备拖拉机停了就往下跳,“对了,昨天晚上,我真的觉得你特别勇敢,但是,你也能猜到吧,要是在网上看见什么乱七八糟的……”他眨眨眼,“就当他们全是长舌头,大狗逼,多管闲事。谁都可以有喜欢的人,你祝炎棠,更可以。”
拖拉机轰隆隆地停了,吴酩就留下这么一句,负着重,稳稳当当地往下跳。回头一脸灿烂地冲这一车人再度挥了挥手,走进熙攘的人群里。
t恤的下摆还有一点掖在裤腰里了,估计是大半夜穿得太急,冒着傻气。
祝炎棠瞧着他,也瞧见路边停着的,一看就知道在等自己的一辆过于锃亮的白色埃尔法,并没有着急动地方。等那背影消失在拐角,他才小心地撕开手里那副画的硫酸纸包装,吴酩先前粘得很牢固,他剥得很慢。有青苍绿意映入眼眶,缓缓展现,是浓淡相间的翠竹……还有油画颜料独有的味道。
却听身边的brit催促说:“祝先生,抓紧时间。”
“一分钟。”祝炎棠轻声道,“你让上海那边给我找一个大一点的画框,临时存一下。我要带回香港。”
brit似乎很苦恼:“没问题,但是刚才……您把住址告诉过他?”
“不可以吗?”祝炎棠手上的动作还是不紧不慢,看得出他十分珍惜,“我一个人住,我把我的隐私,告诉我想告诉的人,影响谁了?”
“谢老板刚才又发来邮件,希望您吸教训。”
“喔,你要他放心好了,我知道今晚上节目该怎样讲。”
“他的意思是,希望您不要总是活得这样随心所欲……”关于祝炎棠是怎么活的,brit最懂,他好像也不忍心说下去了,可是老板的意思,他又必须传达,“他说您让朋友来拍摄地来玩,本身就是十分不稳妥的行为,无论再亲近都很不好。这样才会有之后一连串的事,亚广传媒刚刚吃过哑巴亏,昨天正好您给他们机会可以大做文章,艺人的形象维持起来……”
“好,我懂了,”祝炎棠终于撕掉一半的硫酸纸,什么东西露出来,像是一个人的发顶,“需要我打电话道歉吗?”
“我想,老板发邮件就是想要避通话。”
“也对啊,他觉得我超无聊超恐怖吧,”祝炎棠忽然把口罩往上提高了些,手竟在颤抖,“他怕我顺着信号去强奸他!你告诉他我知道错!”
“祝先生!”
此时,全部的包装都被拆下了,祝炎棠却不再吭声。他的手还在抖,活像个怯弱的懦夫,把眼睛藏在墨镜后,也藏住了,许久未曾落下,因此令他惊恐的几滴眼泪他在快要被谢明夷的态度冻伤时,看到了那幅画的全貌。色调柔软的画面上,有一片竹林,有一块盖着青苔的卵石,还有趴在膝盖上沉沉睡去的自己。
静谧的山谷、谷中碧透的湖、湖边的风、风上的两点的阳光、光线下的饭盒、饭盒里口味清淡仿佛专门为自己做的素菜……还有背对自己画画那人的一句“米饭留给我”,这一切,在这一瞬间回到祝炎棠身边,好像哐当从天幕上落下一颗月亮,伸手就能抓住。
那些巨大的委屈、难逃的伤心……那些飞蛾扑火般的,无论如何也抓不住的无力感,好像在这一刻都找到了放心的归处。
他现在管不了对错。
于是祝炎棠就这样哭着,笔直地站起,拎着画纸,跳下拖拉机,步伐沉稳地往等候多时的埃尔法走去。
第20章
就算是临时准备,祝炎棠也保持住了以往风格,在台上玩得很开。纯白高领t恤,阔腿运动长裤,也不染发,额头束一条宽发带,上面搭着蓬松的刘海,他活像个参加趣味运动会的大学生,没有与别人争风头的意思。可是什么“海带操”、“鸭子游泳”、“心有灵犀”,他又玩得比谁都溜,刚出道的某女团成员有四个,和他分在一组,他就一趟一趟地挨个背着她们过水池,因为事先人家经纪人小心谨慎地来跟他打招呼,说自家姑娘不凑巧全都生理期,希望水上环节的时候,祝老师多担待一下。brit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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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就冲他使眼色,看样子怀疑这是胡扯,不过祝炎棠倒是一口答应下来,因为他并不想去追究真假倘若是真的,也算做了点好事。
刚刚有个抛头露面的机会,偏巧出意外有风险,这种慌张,他比谁都明白。
更何况还是群不到二十的小姑娘呢。
这一期嘉宾一共九个,除了他之外,净是些被各大娱乐公司塞出来露面的小新人,个个儿把这位刚刚二十五岁就在各个电影节提名过最佳男主的奇人当神仙看,都想跟他一组,甚至没上场前,化好了妆也都要围在祝炎棠身边,又腼腆又兴奋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对于这些在圈里算得上簇新的年轻面孔,对于他们有些过头的热情,祝炎棠并不反感,相反十分理解,于是颇有些前辈的云淡风轻,和善地和他们聊天,上了台也站在边上,把中间留给最惦记这位置的人,虽然很快就被头号主持人长袖善舞地给拽回了正中央。
“冯老师这样想我呀。”他举着话筒,跟那位熟得不能再熟的老搭档调笑。
“哎呀,我怎么觉得炎棠又瘦了不少!”主持人也熟练地打着哈哈,“观众朋友们想不想他?”
“想”
祝炎棠听着这些快把耳朵磨出茧子的旧套路,垂睫微笑。
由于玩得游刃有余,他时常得空去观察别人,眼神一撞,谢明夷竟然在台下,第一排,低调的灰西装黑衬衫,坐姿优雅,笑容矜持,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一副熟悉的、谁也看不透的样子。于是祝炎棠便把和观众的眼神交流放在另一个方向。游戏的空档,他更乐意去看同台的这些新人,去观察他们眉间颜色,他知道那些眼睛里渴望的是什么,不安的又是什么,于是就从谢明夷带来的紧张中,给自己找出些亲切感来。
事实上,尖叫欢呼、有名有利,那也是他渴望也为之不安的东西,正对面打量,心都要颤三颤但他往往选择自己动手,而非攀附他人。从踏入这片是非地的第一天起,祝炎棠就明白,自己的价值不在于是谁家的艺人,谁的朋友,而在于高质量地完成每一份工作,成为无可替代,让消者认为给他花钱不是可惜。做到这点需要天赋热情以及决心,所幸他似乎都不缺乏,每天走钢丝一样活在无数双眼睛里,他也没力去厌恶。
一直以来,这些钱货两清的道理于他而言简直太好懂,况且还有谢明夷反复敲打提醒。不充电就会被抛弃。不用力就会被抛弃。没有绝对优势就会被抛弃。不尽善尽美就会被抛弃。
被老板,被公司,被这大浪淘沙的市场,被抢着说爱他的,所有人。
所以祝炎棠惧怕,甚至憎恨平庸。
所以今晚也是他必须抓住的机会,尽管旁人看来,他已拥有一切,祝炎棠仍然需要完成一场证明。是证明自己的无辜,还是证明谢明夷的无辜,抑或是,证明他们谁都不拥有那些平庸的碍事的感情?
总之证明就好了。
机会按部就班地来了,按照事先约定好的,“谁是卧底”的第三局,祝炎棠输得彻底,于是要回答赢家的问题,而赢家正是那位和谢明夷交好且巧舌如簧的资深主持人。
矛头自然而然地转向昨夜爆炸的猛料,恰到好处,看似施压,实则引路。祝炎棠也自然而然地笑眼弯弯:“那个人……不知道最近过得怎样啊,已经太久没见,谁都会变化很大,说喜欢,也就是喜欢过。”
方才还玩得热火朝天,此刻煽情钢琴曲响起,新人们都呆呆站着,主持人则呈关切状,看着他的眼睛,又道:“炎棠还有没有其他可以称作恩人的朋友?谢老板这两天在网上也很忙啊。”
台下观众都沸腾了,这显然是戳中了关键点,当红小生和年轻老板的八卦,更何况还涉及性取向,谁会不愿意看那么一下戏。祝炎棠也早就料到只要不完全摘清楚,谢明夷那人就绝不会放过自己,于是还是笑着:“你问老板?老板就是老板,因为我是他挖掘出来的,有些亦师亦友的感觉。我们之间讲恩情不恩情,他会笑死的吧。”说罢他好哥们似的揽住主持人肩膀,“冯老师,你好像问了我两个问题!这样关心我喜欢谁,咱们两个干脆试试看?”
“喔,空窗期好多年,就是好寂寞哦”主持人当即嘻嘻哈哈地接上茬,这事儿就这么圆过去了,祝炎棠整了整麦克风,下意识往台下看了一眼,谢明夷还在那儿,像尊矜贵又僵硬的泥像,赞许地看着他。
录制结束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出头。祝炎棠卸了妆,坐在保姆车里,等着brit处理完尾的杂事送他去机场两天后就要在苏梅岛拍杂志了,他没有一小时可以耽误。先前鸭子游泳玩得有点过头,水那么冰,他还背着四个女孩跑了八趟,他的腰很快遭了报应,此刻只能老实贴一圈暖宝宝,整个人缩在一条毛毯里面。
“进来。”他听到有人敲车门,心想brit在搞什么鬼,突然这样客气,怕不是做了坏事,结果一抬眼,坐上自己身边的,居然是谢明夷。
“今天很棒,”谢明夷开门见山,“多久没上这种综艺,还蛮熟练的。”
祝炎棠笑了笑,接过那人递来的热茶,道:“怕没饭吃嘛。”
“那四个女孩子……他们公司又欠我们一个人情,”谢明夷也笑了,“腰还好吗?”
“还好啊。”祝炎棠答得心不在焉,说罢就把茶杯放在座位边的卡槽里,一口没动,把毯子往上拉了拉,盖住脑袋,躲在里面掏出手机来看。
用私人手机,当然上的是没有头像且昵称为是拿“用户名”开头的小号,他刷到不少今晚的节选,以及粉丝调了色修了图的场照,全都是一带而过。祝炎棠迫切地想快点刷到每日一獭或者每日一狗,这种唾手可得的治愈,总不算是犯罪,他觉得哪怕是看到一分钟后地震的新闻,也拦不住他飞快往下滑,结果很快就打了脸因为一条意想不到的微博。
【@口天酩0131:你们都没看到吗?他手受伤了。很喜欢他的电影。】
祝炎棠一愣,身边谢明夷在说什么,他没听清。这是吴酩的大号,几十万活粉,平时发个自拍也有一堆小姑娘说“吴老师我想睡你”的那种,祝炎棠刚刚关注不久。
五分钟前发的,八十多条评论。祝炎棠点进评论区。
【嗷嗷嗷吴老师也喜欢我爱豆?】
【次元壁破了啦!】
【是呀是呀从昨天晚上就在各种八卦,那个预告里面哥哥手上明明缠着纱布啊,今天怎么拆掉了,还下水了……】
【仔细看还有伤口qaq】
大致都是如此,除了个别懵逼的,好一派和谐景象。与祝炎棠之前常见的,有关自己消息的评论区不同,没有那种狂热执拗的粉丝控评,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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