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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仓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Your唯
猫也瞅着他俩。
苟珥立刻站起身来,锐利地看向声音来处。
傅南生也敛了笑容,道:“恐怕不是猫,不知是哪位侠士在那里?既然来了,何妨现身喝杯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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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似乎只好现身了。
但陈飞卿实在是觉得尴尬,揪着陈树转身就跑。
苟珥作势要追,被傅南生叫住了。
傅南生淡淡地道:“这里是京城,当心惹出是非来,既然已经走了就算了,也说不准是路过的。”
苟珥道:“我看不像。”
傅南生又笑了笑:“我也觉得不像,但初来乍到,还是少惹是非。”
陈树一路朝安国候府回去,却见陈飞卿突然停下来。
“我再回去看看。”陈飞卿朝他眨了眨眼睛。
陈树点点头,也不奇怪。
指不定刚才彼此都是逢场作戏,往往回去才能听到有用的真话。
于是他俩又折返回去,心中祈祷那只肥猫不会再来碍事。
他俩折返回去的时候,傅南生与苟珥已经不在院子里了。
屋里点了烛火,有些微人声。
陈飞卿与陈树自然不会贸贸然掀开瓦片去看,只好趴在房顶上听,好半晌才听到傅南生闷哼一声,道:“疼。”
紧接着,傅南生发出了一些压抑的细碎声音,像哽咽,却又不是哽咽,忍不住求苟珥轻一点。
陈飞卿百无聊赖地听着,却见陈树一脸震惊。
陈飞卿讶异地看陈树,摆出个疑问的神情。
陈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脸都红了,回了陈飞卿一个比哭还窘迫的笑。
陈飞卿就更不明白了,看傻子似的看了陈树一会儿,忽然就悟了。
这一悟,他眼睛都睁大了。
陈树见他这样子是明白了,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欣慰。
事到如今,主仆俩只好硬着头皮听下去。
听着听着,陈飞卿又突然地想起了傅南生当年那个样子,心里颇有些微妙。
当年傅南生说喜欢他的时候他就很微妙了,如今跟苟珥在一起,就更微妙。
那苟珥跟傅南生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算了,反正都不太正常。
今日他和宁王结伴出宫,说起了此事,他还很不明白傅南生怎么会和苟珥关系这么好了。
宁王当时看他一眼,不冷不热的道:“那是傅南生的事。”
陈飞卿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理。
听了一阵子,听到苟珥低声问:“好一点没?”
傅南生道:“有一点感觉了。”
接着听到有人起身去往盆子里倒水,又是一阵水声,似乎在洗什么。
傅南生道:“我自己来就行了,你休息去吧。”
苟珥没说话,闷头做事。
洗了一会儿,苟珥道:“你先休息。”
接着苟珥便端起盆往外面走,却被傅南生叫住了:“其实你不必这样心,无论我的腿能不能好,都无需强求,我也已经习惯了。也没有什么特别不方便的地方,最多就是容易长胖,哈哈。”
苟珥仍然没说话,也迟迟没有出屋子,似乎是站在那里没动。
傅南生又笑了一声:“不能怪你,都是我当初做错了事,是我应得的报应。很早以前便有一位大师对我说过这世间善恶自有报,当时我不以为然,甚至出言挑衅。如今才发现,他说得很对。善恶报应当时不一定到,也或许能让人侥幸许多年,但总会有的,它也许会迟一些时间到,却不会不到。”
苟珥终于开口了,道:“你不要多想,休息吧。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
说完,苟珥便出了门,去将盆中的水倒掉,径直回了隔壁的房间休息。
陈飞卿没好气的瞪了陈树一眼,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
陈树觉得自己非常的无辜。
接下来大半个时辰里再没有人说话,似乎确实是都休息去了。
陈飞卿主仆俩趴在屋顶上又让虫子咬了好几口,这才打道回府。
回到安国候府,陈飞卿问:“你怎么看?”
陈树道:“我根本不知道小傅南生他做过什么坏事,他为什么那么说?”
陈飞卿道:“你管他做过什么坏事,你觉得他今天夜里像装出来的吗?也许他知道我们躲在那里。”
陈树看一眼陈飞卿,欲言又止。
陈飞卿道:“有话就说,别来这一套。”
陈树道:“您让我说的。我觉得您对小南似乎有偏见,说起来当年到底怎么了?就因为他说他喜欢您?”
陈飞卿:“……”
陈树很困惑地嘀咕:“您一表人才风度翩翩,他喜欢您也很正常,何必呢?”
陈飞卿震惊地看着他:“他是个男人!”
陈树道:“是啊,所以您也拒绝了他,这不就没事儿了吗?”
陈飞卿持续震惊:“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陈树心想你俩的事儿本来也跟我没关系我奇怪个蛋蛋球啊。
但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他自然不能这样说,只能说:“少爷您看开一点,这年头好男风又不是新鲜事儿了。这人喜欢什么人是自己决定的,没碍着您什么事儿您就别想太多。”
陈飞卿心想哪里没碍着我事儿,碍得很,你是不知道他对我做过什么
“算了,不跟你说了,跟你说也没意思,你什么都不知道。”
陈树心想我还懒得跟你说。
陈飞卿摆摆手:“赶紧去休息吧,都要天亮了。哎,对了,你让佳儿真不用天天去伺候我娘,我娘说她都不听,你去说说。”
陈树道:“夫人说她还不听,我说就更不顶用了。”
陈飞卿道:“你能不能上点心?那是你媳妇儿跟你孩子,要不是你当初说得情真意切,我娘才不把佳儿嫁给你,现在你这什么态度?我跟你说,公主都知道男人要负责任。”
陈树有点嫌弃道:“我觉得公主说的不是我。”
陈飞卿踹他一脚:“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反正是我娘让我跟你说的,你看着办吧,我也不懂,但我娘说孕妇前三个月不能瞎忙,就得好好养,你自己回去自己看着办,快点去!”
陈树只好点点头就跑了。
接下来几日平安无事,小王子一直没消息,派去盯守的人回禀说傅南生每天和苟珥到处闲逛,除了买下了一个带临街店面的小院儿之外,倒也确实没有可疑之处,天天就忙着给新房子添置家私。
陈飞卿:“……”
陈飞卿曾经亲自去盯梢,看傅南生坐在树荫底下看苟珥催促工人忙进忙出,心里觉得更奇怪了。
傅南生越是这样,他越觉得奇怪。
当年傅南生负气出走,两年没有消息,再来时便成了大王子的重臣,甚至还带着苟珥。听公主所说,似乎傅南生还会了武功。
一个人真会转变这样大?
陈飞卿并非不信浪子回头,所以他对鲁鼎深信不疑。但是对于傅南生,他总有种奇怪的感觉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直觉告诉他,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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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生不是一个会轻易改变的人,或许只是学会了隐藏。
两年的傅南生虽然也有心机,却莫名又有些类似孩童一般的性情,他竭力隐藏,却总是隐藏不深,很容易便恼羞成怒。
可若傅南生在这两年内已经不再是那样了呢?
第29章
陈飞卿换了个姿势躺在房顶上晒太阳,继续思考此事,却听到下面有人叫他:“陈飞卿你快下来,让你干活儿你就跑了,你好意思吗你?我这么一个身娇体弱的人都在帮忙,你赶紧的!”
这么欠抽的人,只有郑小少爷了。
陈飞卿从房顶上跳下来,郁闷地道:“你们布置宴会就你们自己布置吧,我这有事儿烦着呢。”
郑小少爷撸起袖子道:“我还烦着呢,明明是你请我来做事儿的,请完了你自己倒是什么事儿都不做,敢情拿我当陈树使唤呢?”
他旁边的随仆默默地拽过他的手,把他袖子又放下去,防止他着凉。
郑小少爷更火大了,瞪一眼随仆,道:“你不知道憋火也能憋出病吗?”
随仆装作没听到。
苟珥赶着车到了皇宫门口,傅南生坐在车里,看了一眼遮得严严实实的车帘子,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一次整了整衣裳。
虽然他知道陈飞卿也不会多看男人一眼,更不会注意另一个男人的衣裳与发簪是否相衬,衣裳是否时下风靡的新样式。
毕竟皇上的服制大概是万年不变的,陈飞卿也无需在意。
傅南生垂下了眼角,面上的表情毫无波动,交叠着遮掩在宽袍大袖里的手却狠狠地拧了自己一把。
他倒宁愿陈飞卿是为了皇上拒绝他,而不是当真如口头说的那样不能接受一个男人。可仔细想想,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这几日睡得很不好。
两年没有见面,陈飞卿似乎又高大了一些,面上的稚气脱了许多,轮廓越来越鲜明,眼睛越来越亮,相貌越来越英俊。
可是这样的陈飞卿却要迎娶那个看起来傻乎乎的懵懂丫头了。
那丫头看起来挺刁蛮的,又是被宠大的,肯定伺候不好陈飞卿。
说起来,那病篓子皇上倒也真是舍得下手。
侍卫照惯例拦下了车盘问,却还没问得两句,就听到熟悉的声音:“他们是本宫邀请来的。”
侍卫们忙向婷公主行礼。
公主摇了摇手:“都起来吧,你们职责所在,要检查快检查。本宫只是等得无聊了,顺路来这里看看。今日来的人多,你们检查仔细些,本宫可不想再听到‘刺客’两个字。”
侍卫急忙称是。
傅南生撩开车门帘,讶异地看着公主,道:“您是”
婷公主走过去,仰着头看马车上的他,笑着问:“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傅南生急忙对苟珥道:“扶我下车。”又对公主道,“原来您是那今日赴宴也是您请皇上召见我的?”
公主也忙道:“不急,不用急着向我行礼。是我请皇上邀请你的,这样,我先带你去见皇上,别的事儿等会再说吧。”
说着,公主就打算往马车上去,却被旁边的侍女拦住了。
侍女小声劝道:“公主,这位公子毕竟是外邦使臣,您不宜与他同乘马车。”
公主不以为然道:“你也上去一起坐着,大不了再将帘子一路打开不就行了?”
侍女却仍然一脸为难。
傅南生此时便道:“她说得是,公主不宜如此,还是我下来吧。”
说完,苟珥便将轮椅先放到地上,再将他抱下马车,放到轮椅上坐好。
傅南生朝公主笑了笑,道:“其实是应该请公主坐马车的,但我猜想公主是专程为了迎我而来,便不说那个虚话了。我第一次来皇宫,若能有机会多看看真是三生有幸,不知公主可否愿意陪同一起走走?”
公主点点头:“这样也可。那一边走我一边给你说说,皇宫可大了,我们这一路过去也只能看到一点东西,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到别的地方逛逛。”
陈飞卿被郑小少爷烦得头疼,找了个机会就开溜,边跑边说:“我突然想起有点事要去找皇上!”
郑小少爷毕竟也练过几年武,别的没学会什么,此刻眼疾手快地拽住陈飞卿:“找什么找,你俩一天到晚哪儿那么多事要说?你是想气死我,气我没事做是吧?让你带我去军营你死活不肯,打杂的事儿就都让我来干,有你这么当师兄的吗?”
陈飞卿道:“你松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郑小少爷继续拉拉扯扯:“不松手!你发誓下次去军营带我去!”
陈飞卿心里道就你这大傻子我才不带。
两人拉拉扯扯时,郑小少爷突然“哎呀”一声,松了手,捂着自己的手指头吹气。
陈飞卿一时没站稳,往后踉跄几步,撞到正端着茶水走过去的太监,茶泼了一身。
所幸陈飞卿的性情宫中人人皆知,那太监只是吃了一惊,却也不太惧怕,道了歉弯腰拾起茶杯就被陈飞卿挥挥手赶走了。
郑小少爷道:“我手伤了,赔钱。”
陈飞卿真是很想揍他了,道:“你真是不去当一个奸商可惜了,我衣服还脏了呢。不跟你说了,我去找地儿换衣服。”
说完,他转身就跑。
郑小少爷拦不住,眼睁睁看着他跑远,气得拍打随仆:“你倒是帮我拦住他啊,光拿工钱不干活儿,养你有什么用,我还不如养只鹅!哎呀,你比陈飞卿还讨厌!”
随仆:“……”
你家给我发工钱,你说了算。
郑小少爷打着打着又开始咳嗽,咳得撕心裂肺。
随仆面无表情地掏出药瓶倒出两颗药丸往他嘴里塞,心里想,回头必须跟总管说要加工钱,不然不干了。
皇上刚刚午睡醒,正好换了衣服,就见陈飞卿过来了。
他问:“人都开始进宫了吧?”
陈飞卿道:“来了几个了,郑问其招呼着呢,我好不容易才脱身,不是我说,他越来越烦人了。”
皇上又道:“你说朕等会儿怎么找借口把婷儿叫去?朕午睡前在想这事儿,想着想着睡着了,起来还没想到。”
陈飞卿道:“放心好了,郑问其也在,公主肯定会过来的。”
皇上悟了悟:“你说婷儿和郑问其”
陈飞卿摆手:“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公主嫌弃郑问其胜过嫌弃我。不过听郑问其说公主曾经问他要过糖葫芦吃,他答应了下次入宫就偷偷带给她。”
皇上哑然失笑:“他俩究竟是怎么回事,朕都要看不明白了。”
陈飞卿道:“我也看不明白,管他呢。”
皇上笑道:“你说得对,管他呢。”
陈飞卿又道:“不过公主拿完糖葫芦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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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道:“对了,也不用急,朕忘了跟你说,婷儿把那个傅南生也请入了宫。”
陈飞卿一怔:“傅南生?请他干什么?”
皇上道:“婷儿说还没好好谢谢他,趁这个机会反正是朕想见见青年才俊,傅南生就很青年也很才俊,非得让朕请他。”
陈飞卿原本轻松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道:“他这个人深不可测,公主还是少和他来往较好。”
皇上细心观察他的神色,道:“可是朕看婷儿对他颇多赞誉之词。也罢,毕竟确实该向他道谢,至于以后,婷儿也知道分寸,不会有什么机会再和他来往。”
陈飞卿点了点头。
外头的小太监站在门口道:“启禀皇上,婷公主求见,说有一位贵客请您接见。”
皇上和陈飞卿对视一眼,心里已经明了了几分。
皇上正要让人进来,就听到陈飞卿道:“我还是躲起来吧。”
皇上诧异地问:“为什么?”
陈飞卿道:“也不为什么,不想见他。”
皇上更疑惑了,反倒笑起来,问:“他到底对你做过什么?”
陈飞卿皱着眉摇摇头:“也没什么,就是不想见。”
皇上点头:“那你进去躲着吧,自己找事儿干,帮忙把奏折分一分也行。回头朕再好好盘问你究竟发生过什么。”
陈飞卿心想你打死我也不说,反正你也不会打死我。
他这么想着,又道:“我刚衣服被郑问其害得泼脏了,皇上这儿有没有换的?”
皇上看他衣服一眼:“御书房哪儿来衣服给你换?朕看你这衣服都要干了,也不用换了。”
陈飞卿低头一看,确实是快干了,可他今日穿的深色衣服,那茶水干是干了,却留了一块更深的印记,看起来十分尴尬。
皇上此时也觉得看起来有些尴尬,便道:“等会儿让他们给你找套干净衣服换,你先进去吧。”
皇上看着陈飞卿躲进了内室,这才道:“请他们进来。”
太监便引着傅南生进来了,苟珥被留在门外,公主则是快步到皇上跟前,挽着皇上的胳膊道:“皇兄,就是他,他是我跟你说的救过我的傅大哥。”
傅南生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个小皇帝。
小皇帝身着绛黄色的日常锦袍,发束璎冠,或许是病弱的缘故,还披了一件较薄的狐裘子,手中抱着一个绕金丝的小暖壶,越发衬得一张脸俏生生的。
其实单论相貌并不出众,说好听些是清秀明丽,不好听些便是平平无奇。
不过这小皇帝的唇色有些淡,脸色是病态的白,神情十分慈悲,眼神与陈飞卿一样明亮,甚至还有几分相似,看起来气度非凡。
傅南生想,也难怪,两人自幼相伴长大,都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子,难怪。陈飞卿仗义心软,自然喜欢这种看起来我见犹怜的。
更何况,指不定私底下这小皇帝又是什么样。
私底下只对着陈飞卿的时候,说不定比此刻更加的楚楚动人。
皇上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傅南生,他本也没多想,可身边亲近的人接二连三都与傅南生有些瓜葛牵连,难觉得傅南生神秘起来。
今日一见,皇上倒是一怔。
婷公主对傅南生的评论是傅大哥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性情和皇兄一样温柔体贴大方潇洒知书达理路见不平正直善良。
宁王对傅南生的评价是此人眼角眉梢都透着狡黠与俗媚,一见就是心术不正之相。
陈飞卿对傅南生的评议是长得还不错,五官挺端正的,就是瘦弱了点,看起来不耐打,不是个习武的苗子。
如今皇上亲眼见到这个“一人多面”的傅南生,才恍然的想到,什么叫做朱唇玉面,柳夭桃艳,古人诚不欺他。
第30章
傅南生借着小太监搀扶,从轮椅上起身要向皇上叩拜,刚起身就听到皇上温和地道:“你身体不便,无需多礼。”
傅南生便又坐了回去,垂眼道:“草民双腿不便,无法向皇上行礼,谢皇上恕罪。两年前草民蒙冤入狱,幸得皇上明察秋毫,救了草民一命,草民再谢皇上恩典。”
皇上笑了笑,道:“你也救了朕的皇妹一命,朕还没好好谢你。来人,给傅公子上茶。”他又对傅南生道,“对了,你是漠国使臣,怎么还自称‘草民’?”
傅南生恭敬地道:“草民是中原人,虽然此时在漠国为官,但今日公主邀请入宫的却是中原人傅南生,并非漠国右丞江陵子。”
皇上笑着摇了摇头,道:“有意思。那朕也该多取一个名字,省得到哪里大家都把朕当皇上供起来。”
公主与傅南生都笑了起来。
三人坐着寒暄了一会儿,皇上突然想起内室里还躲着一个人,起了戏弄的心思,故意问傅南生:“对了,听说你曾经与安国候府小侯爷陈飞卿有过一段渊源。”
傅南生微笑着答道:“回禀皇上,当时皇上令小侯爷前去法场救下了草民,小侯爷又心善,见草民无所依傍,便留过草民一段时间。”
皇上问:“那后来你怎么又去了漠国?”
躲在内室的陈飞卿知道这是皇上故意戏弄自己,可皇上却并不知道这件事戏弄不得,急得无可奈何。
傅南生沉默了一阵,才缓缓地道:“草民自幼生在烟花淫靡之地,性情不像寻常男子一般坚毅果敢,又仗着年少轻狂,颇有些任性骄纵,屡次触怒了小侯爷,他一再给草民机会,却一再失望。后来草民任性出走,遭遇了许多挫折,这才明白小侯爷的用心良苦。”
皇上愣了愣,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自揭疮疤。
皇上固然是早就知道傅南生出身万花楼,可傅南生如今在漠国官运亨通,也算荣归故里,更得公主青睐有加,想必应该是更对出身来历讳莫如深,然而傅南生此刻说得坦坦荡荡,倒令皇上对他另眼相看。
这样一想,皇上不由得愈发愧疚起来,忙道:“本是你们的私事,朕也不该问的,只是朕和飞卿自幼相熟,又虽然初见你,却也觉得你很面善,这才冒昧问了。”
傅南生笑道:“无妨的。”
公主倒是讶异地问:“什么烟花淫靡之地?”
皇上忙阻止她:“婷儿!”
傅南生却不慌不忙,不卑不亢,答道:“回公主的话,草民的母亲是一个娼妓。”
公主这才反应过来,忙掩着嘴道:“抱歉!”
她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问:“那你爹呢?”
皇上目瞪口呆,平日里这妹妹虽然心直口快但也没这么失礼过,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忙咳嗽了一声。
公主回头看他一眼,也有些懊恼,但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傅南生答道:“草民自幼便从未见过父亲,草民




一生仓皇 分卷阅读54
的娘也从未提过此事。”
说完,三人都沉默了。
坐在内室的陈飞卿都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尴尬。
皇上与公主都歉意地看着傅南生,见他虽然平静,却在平静中掩盖不住一些局促与难堪,兄妹两个就更愧疚了。
干坐了一会儿,公主起身道:“对了,我们来下棋吧!”
皇上:“……”
朕总觉得今日的皇妹有些不正常。
皇上摆摆手道:“也下不了几盘,不然早点去御花园里,其他的客人们应该也都陆续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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