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仓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Your唯
宁王看向他:“房东的或许是腌菜,可腌菜坛子里不一定全是腌菜。”
陈飞卿忙出来打圆场:“还真是腌菜,挺好吃的,我还带给皇上吃过。”
众人:“……”
看看场合啊小侯爷!
安国候骂道:“你闭嘴!”
皇上头疼地道:“都住口。”
第46章
后宫里,太后也不得安宁。
她坐在珠帘后头,平时服侍在身边的嬷嬷去了门外守着,外屋里坐着她的胞弟。
太后揉了揉额头:“你们到底贪了多少?”
胞弟委屈道:“真没多少,姐,您是知道的,家里那么多人要吃饭,我这也是没办法,可也真没敢拿多少。但我们没拿多少,底下的人我也管不住啊。”
太后道:“你底下的人管不住,几个灾民也管不住,那你还管得住什么!就管得住哀家!”
胞弟被她这么一骂,不敢说话了。
太后叹了声气:“算了,这事儿你暂且别急。皇上还在上朝,也得先看他的意思。”
胞弟又道:“我觉得皇上碍于面子也得让人随便查查,如果是让宁王查,我们就还有好处。”
太后笑了一声:“你真觉得这样?”
胞弟道:“我还真觉得是这样。我们每回往宁王府里送东西,他倒是把真金白银给拒了,的全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宝贝,指不定谁比谁的胃口大。”
太后冷笑连连:“他若是胃口真大,也不至于就贪图你这些宝贝。自从哀家有意将公主嫁到安国候府,他就对哀家格外殷勤起来,呵。倒也好,宁王府和安国候府最好就这么斗下去。”
见她提起这件事,胞弟关切地问:“公主婷儿还没找到?”
太后沉默了一阵子,道:“还没找到,但母女连心,哀家倒也不觉得慌张,真是莫名。或许,也是不该慌张,毕竟婷儿是宁王的亲侄女,他不愿意婷儿嫁给陈飞卿是一面,可也不至于会害婷儿,只看他什么时候愿意将婷儿放回来。”
胞弟问:“姐,您就认定是宁王做的了?”
太后皱了皱眉,道:“也不会有别的人了,皇宫大内,你还真当刺客是来去自如?上次那刺客想必是有内应,但出了那事之后禁卫军怎么还敢松懈大意,人都换了几批。”
“皇叔和侯爷不必担心婷儿,她是被朕送走了。”
御书房里,皇上微笑着这样说。
宁王和安国候同时一愣。
安国候沉声问:“皇上这是要做什么?”
皇上又叹了一声气:“太后实在不肯答应解除婚事,朕只好将婷儿先藏起来。”
宁王也问:“那皇上为何要让大小江将公主的包袱带去驿馆?”
大小江是一对孪生兄弟,也是皇上的贴身影卫,即算是宁王都从未见过那两人的真正模样。上次皇上遇刺也是由于大小江难得的不在宫内,那之后在宁王的再三要求下,皇上答应了再不轻易让两兄弟出外执行任务。
为此,那晚宁王从监视驿馆的属下口中得知大小江出没时大为吃惊。
皇上轻易不会差遣大小江外出执行任务,若这样做了,必定是不容有失的任务。
皇上沉默了一阵,低声道:“因为朕要给傅南生一个机会,不然他没办法再接近飞卿。”
安国候皱眉看着他,就连宁王也一时没能懂他的意思,问道:“皇上,那傅南生”
皇上摆了摆手:“飞卿那里朕已经摆平了,他可以继续接近傅南生,但这得让傅南生以为是他自己主动接近的飞卿。”
宁王与安国候对视一眼,都不太明白。
皇上苦笑了笑:“抱歉,朕还是利用了飞卿。但是太后她已经知道朕让飞卿查的那件事了,傅南生是最好的幌子,因为他不但恰好贴合,在这件事后,还会主动去将不贴合的地方都主动贴合好。”
那两人又对视一阵,逐渐地明白了。
宁王道:“皇上是想激傅南生一把?”
皇上道:“他不会放过这个诉苦的机会,毕竟,这一次他确实是受了委屈。此外,侯爷与皇叔都还得继续演下去,得配合着朕和飞卿来演这出戏。太后看戏看得多,我们可不能随意搪塞。”
安国候与宁王是彻底明白了。
太后已经发现了皇上在寻找先皇子嗣一事,定然想要除之以后快,但皇上绝不肯也不能在此时停止查找,那就只能先找法子转移太后的视线。
傅南生,确实是一个求也求不来的幌子,恰恰好是青楼出身,年岁相仿,才貌倒也当得上一句好,若说是先皇子嗣倒不显得含糊。更难得的是,傅南生他能和太后斗上一阵,不会轻易就露了馅。
如今闹这么一出,以傅南生的性情,恐怕很难咽得下这口气,必定会想办法报复。只要傅南生肯闹腾就好,他越闹腾,事情就越好办。
皇上笑了笑,道:“恐怕即算没有朕这一出,傅南生也早有这打算来给朕当个皇弟了。他回到京城后从未亲自去见过他娘,是他聪明,也是他不聪明之处。朕也不知道他从哪里能钻出那件事的口风,但他再三在朕的面前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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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展露身世,应该不会是真想博得朕的同情怜爱吧。他想装出豁达,然而一个真豁达之人荣归故里会不会不去探望他娘,朕不做评断。但以他的性情,至少会觉得他娘继续做个娼妇是丢脸的事,朕不信他有空开办学院没心思想想怎么把他娘关着养起来。”
安国候还未说话,宁王先道:“但是傅南生一直对飞卿存不轨之心,飞卿性情纯善,臣怕他会着了道。”
安国候皱着眉头看他一眼,道:“王爷不必以为天下那么多喜欢男人的男人。”
这话就是意有所指了。宁王厉目瞪他,却被他看了回来。
皇上也拿他俩没办法,只好劝道:“都不要动气,有气都朝朕撒,都是朕的不对,你俩别总是吵来吵去,在外人面前装这么多年还装出真的脾气了?”
宁王耿直道:“臣没有装,臣一贯有话说话,看不惯就看不惯,倒不像有些人面上耿直,其实是端着武将的粗鲁,又做着弯弯道道指桑骂槐的小人行径,真是两边都只挑坏的捞。”
安国候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皇上摇了摇头,道:“此事我们如今也还不能对飞卿明说,他不知道便轻松一些,在太后那里也更容易瞒过去一些。如今,太后一心拉拢飞卿,即便知道他帮朕找父皇的子嗣,也不会对飞卿有太大的意见。有了傅南生之后,想必太后也只会针对傅南生,不会对飞卿做什么。”
陈飞卿不但没为傅南生的事讨个公道所以然,还听宁王和自家爹狠狠吵了一架,心中那是十分的郁闷,慢悠悠走出皇宫,就听到有人叫自己:“少爷!”
他转头看去,看到不远处的树下坐着傅南生。
既然遇上了,也总不能转身就走,他便走过去问:“你怎么在这里?”
傅南生道:“我是专程在这里等少爷的。”
陈飞卿又是一怔:“专程等我?等我做什么?”
傅南生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为难,又有些伤心:“有些事想和少爷说。我本来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察觉到驿馆外头多了很多官兵,可也没多想,多想也无益。可昨夜里我正休息,忽然有人闯进来,扔下了公主的衣服首饰就跑,对方身手非常好,就连苟大哥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后来,外头的官兵就进来搜查了一番,没搜到人,倒也没什么。”
陈飞卿早已知道这事,却不得不装作第一次知道,点点头,安抚道:“京城查夜是常有的事,这你也知道,别在意。”
傅南生却仍旧忧心忡忡的样子:“我没什么好瞒着少爷的,我知道公主失踪一事。如今那神秘人将公主的东西扔在我那里,我实在是有些莫名,也有些担心。铁尔孛已经回漠国去了,就我所知的大王子在京城的眼线并没有参与此事。”
陈飞卿拍了拍他的肩膀:“此事扑朔迷离,不是你做的你也不必担心。至于公主,我们会去找,她从小福大命大的,不会有事,你也别担心她了。”
傅南生点了点头。
陈飞卿不愿多说,也不能多说,便岔开了话题,问道:“苟珥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傅南生答道:“虽然少爷以大局为重,不曾为难苟大哥,但想必是不喜欢见到他的,他便没有一并留下,在前面的茶楼里休息。”
陈飞卿心想,我倒是没什么不想见到苟珥的,恐怕是苟珥不想见到我。
傅南生又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我想解释。皇上咳血的事,我不能说全跟我无关,但我确实无意加害他。”
陈飞卿一怔,没想到他连这件事也知道了,也没想到他会直接说出来。
傅南生为难地道:“其实我也是在这次事情之后才知道的,怪不得前些日子驿馆外面多了那么些人,我只猜是京城中出了事,却不知是这件事,便待在驿馆里不敢出门走动。如今我才后知后觉的得了皇上那件事的消息。少爷,我从未碰过什么尸油。那张纸可还在?我确实与皇上通过信,但我所用的纸墨都是一贯用的,是我亲手写完交给公公带回去的,绝无旁人能动手脚。”
陈飞卿心中一动:“你不知道尸油?”
傅南生斩钉截铁地道:“我自然知道此物,但也只是知道,从未真正见到过,只知道这世间确实有这样东西。”
陈飞卿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将其中的纸给他:“这是你写的那张吗?”
傅南生接过去仔细地看了看:“是,这便是我写的那张。”
陈飞卿道:“这上面的味道,你难道没觉得不对劲?”
傅南生凑近闻了闻:“没有不对劲。”
陈飞卿问:“你平日里用的墨纸难道是这样的味道?”
傅南生很是疑惑地看着他:“是啊。”
陈飞卿皱了皱眉头:“但这就是尸油的味道。”
傅南生一怔,迅速低头看向手上那张纸,竟有些想要扔掉的冲动,但却毕竟是没扔掉。
陈飞卿将他一瞬的忌讳与仓皇看在眼里,问:“你不知道?”
傅南生道:“这、这是药丸的味道。”
陈飞卿道:“为什么墨纸里面会有药丸的味道,你难道不觉得奇怪?”
傅南生似乎是逐渐地想到了什么事,却又竭力克制着,有些难过地道:“这些是活血的药,我往日里是曾经掺在墨里面,因为我觉得这气味好闻,颇有些素雅的香气。少爷您曾让我少用些熏香,可我确实是喜欢香味……又因它是活血药,我左右想着多闻闻总不会坏事,便经常掺在墨里。”
陈飞卿倒确实是两年多前对傅南生说过少用熏香,因本朝的男子不风行熏香,因此市面上的香料多是女子偏好的气味,陈飞卿总觉得傅南生用起来怪怪的,便说过他几次。
更何况,傅南生只字未提苟珥,倒更令陈飞卿多信了几分。
想必他也想不到苟珥会拿这件事骗他,但那药丸他毕竟是吃了下去,似乎也不是吃了一次两次,更常常拿这东西写字,心里必定是难受的,也必定想要立刻去质问苟珥。但当着外人的面,他还是忍住了没说出来。
陈飞卿正这么想着,就见傅南生脸色苍白,忽然侧过头去似乎是要作呕的样子,却仍然在竭力克制。
陈飞卿心想,这就更正常了,任何正常的人知道自己吃了那玩意儿,恐怕都想立刻吐出来,可已经过去好几日,又如何吐得出来。
傅南生仍旧嘴硬着道:“我没事,或许只是这几日有些惊慌,受凉了。”
这么说着,他抓住轮椅的手却已经用力到指尖泛着白,微微地颤抖。
陈飞卿轻轻地叹了一声气,正想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他却已经道:“少爷,我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
陈飞卿忙道:“我送你回去。”
傅南生道:“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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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应该还有事要忙,苟大哥就在那边,我去找他。”
陈飞卿心想就是因为他就在那里我才不放心,便道:“我也正好顺路,跟你一起过去吧。”
傅南生没再坚持,点了点头,默默地朝那边去。
陈飞卿忙跟上去,道:“我来推,你不舒服就歇会儿。”
傅南生回了手,低着头,没有说话。
从陈飞卿这里看下去,只觉得傅南生似乎又瘦了很多,不光是比起刚回京城那段时间瘦了,甚至比起三年前初遇的时候更瘦,看起来委实是可怜,甚至说得上是楚楚可怜。
见到了苟珥,傅南生仍然是克制的,道:“我不舒服,我们回驿馆吧。”
陈飞卿甚至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怯懦的原谅。
若傅南生原谅苟珥,似乎也不是想不通的事。如今他二人是那样的关系,傅南生又一心依赖苟珥,腿的事尚且说不清楚,如今又来这样一件事,简直是简直了。陈飞卿一时间都有些想要训斥傅南生的冲动,倒还不如两年前那样,若换了两年前的傅南生,此刻就算没骂死苟珥也得转身走人。
这样一想,陈飞卿又觉得有些不好过。傅南生会变成今日这样,难说自己没任何间接的干系在里面。
虽然傅南生将两年前不告而别后的日子说得轻描淡写,但陈飞卿想了想,那必定不会是多愉快的日子。当时苟珥必定是仇恨傅南生的,而傅南生还能在他手里活下来,谁知道吃过什么苦头。
陈飞卿还在那里想着,傅南生与苟珥已经打算回驿馆了,苟珥站在陈飞卿面前,伸手来推轮椅。
陈飞卿却没有松手,他与苟珥对视了一阵子,忽然道:“江大人,公事公办,我想你暂时不能回驿馆。”
傅南生讶异地抬头看向他。
陈飞卿不慌不忙地解释:“近日来接连发生意外,漠国使团进京一事由安国候府全权负责,若江大人出了意外,我也难辞其咎,自然不能坐视不管。所以从今日起,请江大人暂且住到安国候府,待我令人将驿馆里外排查安全后再论后事。”
傅南生犹豫着道:“但是苟大哥……”
陈飞卿道:“驿馆里还有其他漠国使团的人,众人也不能群龙无首,就请他代你管那些事吧。”
苟珥想骂娘。
第47章
苟珥想骂娘。
然而他骂不出来,因为他知道,这或许就是傅南生的目的。
昨夜里傅南生被那样羞辱,竟然没有破口大骂,原来就是为了这一句话。
傅南生被陈飞卿强行带回安国候府了,他一路上有些犹豫:“少爷,这恐怕于理不合。”
陈飞卿道:“没什么不合的,我说的也不是谎话,确实你若出了事,我不好交差。”
傅南生苦笑道:“哪里是为了这个,您当我不知道?”
“你既然知道你”陈飞卿欲言又止,“你的私事我又不方便多说,你自己想吧。我反正确实有私心,但也确实是为了公事。”
傅南生便不说话了。
眼看着到了侯府大门口,陈飞卿犹豫了一下,问:“你的腿一点力气也使不上?虽然说没了大漠野参,但毕竟你也找过那么多大夫来看,一点用处都没有吗?”
傅南生道:“以前也是有些用的,但反反复复,一直都没大用,大夫也束手无策。”
陈飞卿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只朝门房吆喝了一声。
门房见是他,急忙跑了下来,问:“少爷有何吩咐?”
陈飞卿道:“把轮椅帮我搬上去。”
说完,他便弯腰抱起了傅南生,朝大门台阶上跨步而去。
傅南生只觉得一颗心如同突然被人抛到了云雾里,轻飘飘的,竟回不过神来。
但很快这颗心便又落回到了原处,他被陈飞卿放回了轮椅上,继续推着往府里走。
他觉得这台阶甚是遭人厌,怎么不修个一万阶。
小王子如今就住在陈飞卿房里,因此陈飞卿只好找了个借口,将傅南生安置到别的院子。好在如今的傅南生并不稀罕跟他住一块,丝毫没有不满意。
哦,看起来好像是有一点不满意和苟珥分开。
傅南生处处拘谨,连小院都不常去,总是待在房间里。省事倒是省事,省得陈飞卿还要担心他会撞上小王子。
然而心里总不是个滋味。
这傅南生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看起来显然是在想念苟珥,反倒对自己有些敢怒不敢言的意见似的。
陈飞卿这就不明白了,明明知道苟珥把尸油混在药丸里给他吃,怎么还想呢?
陈飞卿想不明白,外出有事正好路过兵部,便进去坐了坐。正巧里面有几位进京述职的小将们也来凑趣,几个人许久没见,坐在一起喝了会儿酒聊了会儿天。
只是几个人见陈飞卿似乎有些心事,便问了起来。
陈飞卿摇头:“没什么。”
有人逗趣:“小侯爷能有什么心事?算着日子都快成驸马爷了。”
陈飞卿被他这么一说,心事又多了一重。本来都不记得这事儿了,他一提,得了,又记得了。
旁人便道:“怎么提起做驸马,看起来反倒更不高兴了?我听说公主可真不差,金枝玉叶的底子,金枝玉叶的性情,那是真不错,哦,我娘说的,她去侍奉太后的时候见过公主,说长得也跟天仙似的,为人也和气大方。”
陈飞卿心想,把她当我妹妹看待,我确实觉得她真不错。
又有人催着问:“到底什么事?平时我们有事可都找你帮忙,你有事若不跟我们说,可对不起兄弟们。”
陈飞卿刚要开口,却又哑了火,道:“算了,真没事。”
大家互相看了看,越发肯定他有难处理的事,越发的劝了起来。
陈飞卿想来想去,道:“其实也不是我有事,是我表弟的事。”
“哦”
几个人心照不宣地哦了起来,拖长了尾音。
表弟的事,一般都是自己的事。
“那你表弟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我们帮忙出出主意,小侯爷的表弟也使我们兄弟了。”
陈飞卿也不傻,见他们这样子便知道他们根本没把表弟当真的。但话已经到这里了,吞吞吐吐也没意思,便道:“我表弟他被人骗了,被个女人骗了,可怎么也劝不听。”
一个心直口快的小将急着问:“你被谁骗了?连你都敢骗?”
大家忙去捂他的嘴。
陈飞卿道:“真不是我,说了你们又不信,谁敢骗我?”
大家倒也将信将疑起来,说不定他真有个表弟是被骗了,便问:“怎么骗的?骗什么了?钱?”
陈飞卿道:“我也不知道怎么骗的,我那表弟本来一直很听话,现在我们家都给他戳穿了那人在骗他,他却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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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还念着那人,你们说是不是很莫名其妙?”
众人又互相看了看,问:“还真是有这个表弟啊?”
陈飞卿反手拍在那人肩头上:“说了是表弟,不是我,你们自己不信。”
“行了行了,信了信了。”
“不是,小侯爷,您都要成亲了,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我觉得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陈飞卿哭笑不得:“还真是不明白。”
“不明白也没关系,就别明白了,以后总有你明白的一天。你那表弟既然已经回来了,看好了就行,其他的事儿你做表哥的也别多管,别人两口子的事最难管,管来管去,人家最后没事儿了,仇全记你头上。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都要冤死了,他娘的。”
陈飞卿觉得跟他们说了真是白说。
见陈飞卿仍然不高兴,又有人问:“你还真没喜欢过一个人?”
陈飞卿道:“喜欢你啊。”
大家笑起来,笑完了道:“那你显然更喜欢鲁鼎。不说笑,说真的,我们不外传,兄弟几个有个事儿困惑很久了,你到底睡没睡过女人?”
陈飞卿:“……”
他以为他们神秘兮兮凑近了是想问什么,结果是问这事儿。
这几个人还是真好奇。按理说,这事儿应该不是秘密,但他们还真没见过陈飞卿在花街留宿,去得也不多,偶尔去一两次,月光刚出来,陈飞卿就火急火燎地要往家里跑,说回去晚了要家法伺候。
侯府的家法有多严,他们不知道,但想想安国候那张脸,也就有一点明白了。
然而花街的人不碰吧也说得过去,府里头指不定有丫头呢。
他们去问经常住在侯府的鲁鼎,鲁鼎呵呵笑了两声,说还丫头呢,侯府连小厮都不乐意给陈飞卿配。
这就很不近人情了,别人老来得子,还是独子,不说疼到天上去,也不至于当成个隔壁家的孩子养吧。怎么说,陈飞卿都早满二十了,爹都当得了。
陈飞卿沉默了一阵子,一人头上拍了一巴掌:“你们是不是闲得没事做?这有什么好问的?”
“这也没什么不好答的啊!”
陈飞卿懒得理他们,仰头喝完杯中的酒,道:“懒得跟你们瞎扯,我先回去了。”
“兄弟几个很久没聚一聚了,现在就走也太不够意思了。我现在调到南方去,以后都不见得什么时候能再见呢。”
“你回去也是对着你爹,急着回去干什么。”
陈飞卿想了想也是,今天他爹必然是心情不好,还是晚一点回去,别迎面撞上讨骂才好。
他想起此事,又问:“对了,钟兄,你在兵部认识的人多,我有件事想问你。哎,你们别听,这事儿是正事儿,先不跟你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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