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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仓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Your唯
陈飞卿先前碍于在太后和他爹面前,一直没敢扯着衣领子自己看看,此刻被提醒,便回头拽着衣领子看了看,讶异地道:“哎?”
这一刻,皇上嫌弃他的眼神与白御医如出一辙。
两人沿着湖畔慢慢地走着,陈飞卿忍不住问:“之前都是怎么回事?”
皇上道:“就是那么回事。”
陈飞卿道:“我倒是大概想明白了,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不跟我说,真吓了我一跳。”
皇上还有很多底细不愿意此时告诉他,便岔开了话头,只微笑着道:“也不全是假的,朕确实觉得咱们的小侯爷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欣赏得很。”
陈飞卿侧眼看他,半晌笑了起来:“又来了。我才不会信。”
皇上仍然微笑着,道:“朕说你不会信,傅南生说,你就怎么信了?”
陈飞卿一怔,笑意散了些,半晌停下了脚步,道:“既然说到了这件事,我也该跟你说一说。”
皇上也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
陈飞卿道:“我和”
“你了解傅南生吗?”皇上突然这样问。
陈飞卿一怔,随即道:“人与人之间,可以慢慢了解。”
皇上又笑了起来:“朕却比你更了解他,你信吗?”
陈飞卿想起以前皇上似乎是对傅南生很有些意思的,忍不住道:“了解和感情,有时候也不是一回事。”
皇上又看了他一会儿,神色有些复杂。
陈飞卿趁着这时候又想说出口:“我和傅”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朕自信比你更了解他吗?”皇上却仿佛是故意似的,又打断了他的话。
陈飞卿也不恼,顺着问:“为什么?”
皇上道:“因为,他是朕的大功臣。”
“什么?”陈飞卿一怔。
第79章
酒过三巡,太后与安国侯逐渐地把话说开了。
宫娥太监们退在周遭,听不到那两人在低声说什么,只依稀见着都是挺难过的样子。
安国侯道:“先帝临终时对臣说过,他只有皇上这一个儿子,只当是为了臣与他几十年的情分,也必得肝脑涂地,为他辅佐皇上。说句大不敬的话,臣待皇上,和臣待自己儿子的心,是一样的。”
太后道:“谁不是这么说呢?哀家也是这样说的。这没什么大不敬的,侯爷与皇上本也就是一家人,侯爷对皇上的情义,哀家看得比谁都透。”
安国侯叹了声气:“别的都罢了,这一次,臣是当真寒了心。”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都哽咽起来。
太后忙道:“都是没有的事,外头那些人,侯爷是知道的,都是捕风捉影,专爱挑拨离间,就巴不得天下大乱,巴不得皇上与侯爷离心离德,侯爷千万别让人得逞了。这次是事发突然,皇上也是没办法而为之,但他仍然和侯爷打断骨头连着筋,一力压着那些人,就是不肯对侯爷和飞卿真动气。侯爷也看到了,皇上今日的神这样差,都是这些日子来担忧成的。”
安国侯摆了摆手:“臣自然不敢怪皇上,只是这些时日禁足在家,想了很多。以前是皇上刚刚亲政,又体弱,臣不得不在前朝压着,落得个飞扬跋扈的权臣名号。如今皇上也大了,正好借着此事,臣也该还权了。”
太后听他这意思,一时之间极为惊讶:“侯爷这是想……”
安国侯道:“不怕太后笑话,这次的事里面,通敌叛国的事固然都是被诬陷,可那些外室,确实是臣养的。臣的妻子知道了这事也不哭不闹,只是向臣要一纸休书。”
太后更惊讶了,半晌才道:“哀家知道她向来是和旁的女子有些不一样,可说是极为贤惠淑德明大理的,怎么……”
安国侯有些凄然地笑了笑,又仰头喝了一杯酒:“太后是家嫂,臣才说这些家丑。那些事是臣一时糊涂,便连着糊涂了一些时候。太后知道臣子嗣单薄,这么多年只有飞卿一个孩子,后来想要回头时那边已经有了孩子,臣又如何忍心,只能一错再错。”
太后叹了声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如今妻子知道了,只求休书,不谈其他,但臣也绝不会给她这封休书。臣与她自幼相识,此生非她不娶。几十年了,她即算是死,臣也要她做陈家的鬼!”安国侯似乎是真有些醉了。
太后忽然地有些羡慕起来。
安国侯又道:“何况,飞卿也大了,他一向和他娘更亲,若真因此事和离了,恐怕日后父子反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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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然的事情。”
太后忙道:“不至于的,飞卿那孩子很懂事,性情又一向温和,这不眼下都跟侯爷还是亲近的吗?”
安国侯摇了摇头,叹气道:“到底是臣的儿子,臣了解他,他如今恐怕还不信那事是真的。所以当他确信那是真的时,他定然难以谅解。他看着没脾气,其实脾气大得很。”
太后深有感触似的:“孩子都这样,皇上也是看着没脾气,脾气也大得很。”
两人互相看了看,都苦笑起来。
那一端,陈飞卿听着皇上说话,越听越震惊。
皇上告诉了他一件很要紧的事,那就是,傅南生居然是皇上的眼线,一直在为皇上做事。
皇上纠正陈飞卿:“不是朕的眼线,是宁王的。”
陈飞卿道:“这也没什么差别。不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皇上道:“这朕也不知道了。”
陈飞卿又问:“为什么?”
皇上道:“这你也得去问宁王。”
陈飞卿便不说话了。
倒是皇上看他两眼,道:“怎么反倒不高兴了?傅南生给宁王做事,不是很好吗?”
陈飞卿确实有些不高兴,本来准备口不对心地否认,可话到嘴边却成了另一句:“那之前为什么你和宁王还要一直那样说他?”
皇上倒还好,可宁王对傅南生那是没有一句好话可说,陈飞卿都记得。
皇上却道:“办事归办事,公事归公事,关于你的事又是另一码事。”
陈飞卿是和安国侯一同出宫的。
两人走在路上,一个略前一个略后,都没说话。
安国侯对太后所说的那番话自然是真真假假,别有目的,然而他却也明白,若当真是到了那一步,陈飞卿难说不会如他所言真正发火。
到了宫门口,陈飞卿才道:“爹,我还有点事,过后再回去。”
安国侯点了点头,便上马离去。
皇上送走陈飞卿,便去了太后的宫里,和太后说刚才的事。
太后当做笑话一般地讲:“安国侯这是真着急了,他说他要告老还乡陪夫人赎罪,这倒让哀家十分惊讶,怎么他还是这样的情种?”
皇上恹恹地看她一眼,没说话。
太后一怔,想起面前也有个疑似情种。她忙正色道:“这安国侯也是老糊涂了,男儿大丈夫,岂能在这儿女私情上面瞎搅和?”
皇上幽幽地道:“父子秉性,大多都是一样的吧。”
太后:“……”
她决定换个话题,说起了正事:“其实安国侯也无非是在找个由头发作,但他这个由头就找错了。他那些外室的事是宁王抖露出来的,跟其他人可没关系,要怪只能怪他当年拿这种事弄宁王。”
皇上皱了皱眉头:“母后是这么跟安国侯说的?”
太后摇了摇头:“哀家又怎么能直接说,但想必他心里都有数,不过是在装傻,故意逼着哀家。如今这样子,便是真想他告老还乡也不能够了,否则玄英还不得唉。”
想到这里,太后又想掐胞弟一顿了。
她缓了缓气,接着道:“安国侯无非是想出口恶气。虽然刚刚说笑话似的,但其实也不全算笑话,哀家知道得不多,但安国侯与飞卿他娘的故事,以前倒也听过一些,确实曾说得上是一对璧人,令人羡慕得很。只可惜,到底也不过如此。如今他老底被揭,恼羞成怒也是不奇怪的。”
皇上问:“那母后拿定主意了吗?”
“哀家没有什么主意,也拿不了什么主意,都是看皇上的主意。”太后又振作了一些神,牢牢地握住皇上的手,道,“只有一句话,请皇上记住,那是哀家的亲弟弟亲族人,也是皇上的亲舅舅亲族人,皇上再不与他们亲,也权当是为了你母后的一张脸面和血脉吧。”
皇上点了点头,心中却难十分的悲凉。
傅南生乖乖地坐在茶楼里等陈飞卿来接,楼里有说书的,正说到的时候,他也无甚心思去认真听,低着头剥瓜子,已经剥了满满的两个碟子。
陈飞卿来到茶楼,一眼就看到了傅南生,皆因他就坐在门口的位子上,十分显眼。
傅南生剥了一颗瓜子,又抬头张望外头,正好与陈飞卿的目光相接。
他立刻便笑了起来。
陈飞卿过去坐下,道:“门口风大,怎么不坐里面去?”
傅南生道:“我怕你找不到我。”
陈飞卿便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傅南生接着又把那两碟剥好的瓜子仁推到他面前,邀功似的看着他笑,十分的天真乖巧。
陈飞卿又想起了皇上的那一席话。
来茶楼的路上,他将那些话想了很多遍。
当然,傅南生是给宁王做事的,这不是件坏事,甚至可以说是件非常好的事。然而他却总能听到皇上那句话在耳边响似的你真的了解傅南生吗?
他不了解傅南生,并且从几年前刚认识傅南生时便很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傅南生是一个很难让人了解的人,哭不一定是真哭,笑也不一定是真笑,说的话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性情更是多变,甚至可以说是难以理解。
陈飞卿走前,皇上还问了他一句话:你觉得自己和苟珥比,又聪明在哪里?
无非是暗示他,今日他所从傅南生身上得到的一切温柔天真,都说不定是苟珥曾经同样得到过的东西,不过是傅南生用来达到目的的工具。这一点,陈飞卿其实比皇上更清楚,因为几年前,他就明明白白的见识过了。
傅南生见他许久都没说话,神情也很郑重,心里就有点不安,问:“怎么了?是不是事情不太顺?”
陈飞卿惊醒过来,看着他,摇了摇头。
傅南生便有些小心翼翼地笑了起来:“看你好像有心事一样。”
陈飞卿又摇了摇头,笑了笑,拈了几颗瓜子仁吃:“你也吃,吃完了我们先回书院,我有点事情想问你。”
傅南生却犹豫着道:“这不行,我等会儿有点事,先不能回书院。”
陈飞卿讶异地问:“什么事?”
傅南生道:“突然有一点事,早就想走了,怕你回来找不到我,所以才等到现在。我现在就要走了。”
陈飞卿忙问:“去哪里?什么事?”
傅南生道:“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去。”
说完,他仿佛突然很急似的便起身要走。
陈飞卿一看,显然他是并没有急事,刚才还很悠闲的样子。
“小南!”
傅南生镇定地朝他笑:“不是大事。”
陈飞卿道:“早上的杀手还不知道是什么人,你还是别自己走开。”
傅南生摇了摇头:“我也说了,今时不同往日,我可以自保。”顿了顿,他突然敛了些笑意,道,“其实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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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你不出现,我自己也可以应付。”
陈飞卿一怔。
他已经有点不习惯傅南生这样子说话了,仿佛又是以前那个傅南生,一身尖刺,时不时就露出来扎一下人。
傅南生还是独自走了,可陈飞卿却仍然不放心,一路偷偷地跟上去。
他看到傅南生确实没什么要紧的事,就在街上瞎逛,到处买东西,买了让店家送到书院,自己继续空着手逛。
逛到傍晚,傅南生出了城,坐在城郊的河畔发呆,看起来也并不打算回去。
一直坐到了傍晚,仿佛河面很值得多看一样。但事实上,河面什么都没有,一片空旷。
第80章
藏身在树后的陈飞卿就越发的不能理解了。夜风吹过来,冷得他一个哆嗦。
傅南生却跟不知道冷似的,甚至往后躺到草地上,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陈飞卿看了会儿,正打算露面去装个凑巧路过,却见傅南生又爬起来盘腿坐着,从衣服里掏出宝贝似的总挂在脖子上的哨子,用力地吹了起来。
空旷的深夜野郊里,哨子声显得格外突兀,又很可怖。不多久,还有野狗或是野狼似的嗥叫声跟在后头。
陈飞卿四处看了看,更懵了,还很警惕,听说有猎户在这附近遇到过野猪之类的,别真给招出来了。
吹了很久,傅南生又委屈起来,取下哨子,猛地朝河里扔了。
陈飞卿目瞪口呆:“……”
傅南生扔完哨子,低声嘀咕了些什么,陈飞卿听不清。只见他嘀咕完,就挽起裤腿,朝河里面一步步走去。
陈飞卿当然不认为傅南生是想投河自尽,恐怕是扔完哨子又后悔,想去捞回来。
他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起来,这就真是小孩脾气了。
笑完,又觉得有些酸楚。
傅南生一向都有些奇奇怪怪,想起来,其实很多时候是孩童脾性。可再仔细地想一想,难道自小会有人惯着他这脾性吗?
应该是不大可能的。
陈飞卿自己也有过孩童脾性,皇上也有过,可如今他自认为和皇上一样都已经成人懂事,当然的不会再耍性子。他还有许多朋友,也都是一样的,唯独郑问其还和小时候一样。因为郑问其一贯都被娇惯,衣食无缺,家门都不常出,除了体弱之外再没受到过挫折忧心的事,自然保有幼时天性。显然,傅南生不可能和郑问其一样。
想来想去,这世上成人后还能保着幼时刁钻性情的人,大多是两类。一类是郑问其那样,一类,则是从来都无人娇惯,所以反倒自己过于娇惯自己,也只能靠自己娇惯自己。
傅南生或许便是这样,所以总有些任性,因为也没有人会耐心地教导他。
人自然,都是靠教的。
若能好好地教,不见得就教不好。
想到这里,陈飞卿自责起来。他自问没有好好地教,当初曾那样想过,可又总是没有耐心。
陈飞卿无声地叹了道气,原先因被傅南生蒙在鼓里的事有些不愉快,此刻再没心思多想,便准备过去把人给捞出来,自己去捡哨子,捡不到就算了,再买一个。
他正准备现身,却见一匹骏马疾驰过来,马上的身影纵身而跃,踏着水面过去,一边喝道:“有什么事非得跳河呀!”
陈飞卿:“……”
他硬生生地住了脚步,看着那道很熟悉的身影把傅南生从河里捞了上岸。
傅南生也很惊讶。
那救人的人也很惊讶:“是你啊!”
傅南生忙道:“玄、玄将军?”
那人正是玄英。他把傅南生放在草地上站好,诧异地问:“你半夜三更干什么呢?我还以为是有人想不开跳河呢。”
傅南生尴尬地道:“我东西掉河里了,想去捡起来。”
“这大半夜的,捞出个鬼来啊?”玄英问,“什么东西?”
傅南生道:“一个哨子。”
“不是什么要紧东西就算了,那么小个玩意儿,早冲走了。”玄英道,“这时候城门应该关了,你跟我一起回去吧,不然就得明早上才能进城。”
傅南生忙道:“那个哨子对我很重要。”
玄英看透一切似的,道:“很重要你还往河里扔?”
傅南生讶异地看着他。
玄英挥挥手:“好奇我怎么知道是你扔的吧?我还能不知道?见多了你们年轻人的毛病,一不高兴就把东西到处扔,扔完后悔了又去捡,脑子有毛病,喜欢瞎折腾。不然你说大半夜的,你哨子怎么会掉河里面去?”
傅南生:“……”
玄英道:“别捡了,说真的,等下淹死事大。实在不行明早上你找飞卿给你来捞,他水性挺好的。”
傅南生却很固执:“多谢玄将军关心,但我必须找到它。”
玄英不耐烦地抓着他往马上扔:“行了赶紧的回城吧,瞎折腾啥。”
傅南生翻身躲了过去。
玄英也来了兴致,搓了搓手,竟和傅南生在河边打了起来。
玄英是个十足十的练家子,又正当壮年,却感受到瞧着文弱的傅南生并不太落下风,心里更是好奇起来。
但很快,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傅南生虽然竭力隐藏,招式中的狠辣之处却不能完全藏住。玄英丝毫不怀疑,若对手不是自己,或者是为了别的原因打斗,那么傅南生一定会使出他真正的本事招数那些真正狠辣的招数,看起来并不像正派的功夫,非常刁钻,并且阴毒。
然而,玄英到底是一颗老姜,而傅南生又处处顾忌,不敢真正使力,终于被玄英给擒住了。
玄英反剪着他的手,道:“嘿,认输了吗?”
傅南生不服输地道:“玄将军年长我这么多,多吃这么多年的饭,要输了才没面子。”
玄英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小家伙还嘲笑我老是吧?”
傅南生知道他没恶意,便哼了一声,道:“这是实话。”
“你咋不说你年轻力壮的连个老家伙都打不过是没面子呢?”玄英跟后辈打闹惯了,也没多想,顺手朝他臀上打了一巴掌,“好了,别闹了,回城!”
傅南生原本还只是有意顺着他玩儿,此刻便恼羞地挣扎起来。
玄英莫名其妙的:“你说你这孩子咋这么不听话呢!”
正闹着,忽然河里一阵水响。
两人齐齐看过去,河中央突然冒出一只手臂来,手里还举着个什么东西,东西上面挂着根绳子。
趁着月光,傅南生看得分明,那是他的哨子。
接着,那只手臂的主人便从水里冒出了头来,有几分无奈地道:“好冷。”
玄英松开了傅南生,又笑起来:“臭小子什么时候来的?快出来,冷不死你!”
傅南生则一时失了言语,怔怔地看着陈飞卿往河岸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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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湿淋淋的,手里抓着那个哨子,身后是月亮,特别圆,特别大,特别亮。
陈飞卿经常帮皇上盯人,早就轻车熟路,因此傅南生并不确定他一定跟着自己。只是也不在乎,若要跟着也好,不跟也罢,都没太大干系,反正也只是做个姿态罢了。
可这一刻,他看着陈飞卿,脑子里什么别的都想不到了。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踩着水抱着陈飞卿没撒手了,也舍不得撒手。
陈飞卿低声道:“到岸上去说,水里冷,你腿又没好多久。”
傅南生仍然不肯动。
陈飞卿没办法,只好把哨子给他挂回脖子上,拦腰把人给抱起来回岸上。
岸上的玄英满脸写着一言难尽。
陈飞卿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要把傅南生放下来,傅南生又不肯,抱着他的脖子死活不撒手,将脸埋在他的脖颈间。
玄英的表情就更一言难尽了。
陈飞卿更不好意思了,道:“英叔,要不你先回城吧,这一匹马也坐不了三个人。”
玄英摆了摆手:“回什么回,先起个火把你俩那一身烘干吧,不然得要命。”
说完,他就转身去找柴火了。
等他走远一些,陈飞卿低声跟傅南生打商量:“下来吧,英叔在呢,这你就不觉得不好意思了?”
傅南生搂得更紧了,任性地道:“我不。”
陈飞卿反倒觉得有些想笑,轻声问:“又怎么了?”
傅南生的声音忽然间有点软软的:“我想要你。”
陈飞卿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傅南生稍稍地抬了抬头,搂着他的脖子去亲他的嘴。
陈飞卿一边被他亲着,一边努力地瞧不远处的玄英。
傅南生咬了他一口,不亲了,又靠回了他的脖颈间,闷声道:“你从宫里出来的时候,有点不高兴。”
陈飞卿道:“哦,那个,有点事。”
“是不是皇上跟你说了什么?”
陈飞卿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沉默了下来。
傅南生低声道:“你是不是又不想要我了?”
陈飞卿一怔,忙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傅南生道:“我感受得出来,你不喜欢我了。”
陈飞卿哑然:“这你怎么感受出来的,我什么都没说。”
傅南生闷闷的,半天才抬眼看着他,道:“我娘教我看客人的脸色,要看谁高兴,谁不高兴,谁喜欢我,谁不喜欢我。她说,做我们这一行的,就是靠着被人喜欢才能活下去。你要是不喜欢我了,我”
陈飞卿一时腾不出手来,只好亲他的嘴,制止他继续说下去。接着道:“我不是你的客人。”
傅南生眼中本来因为那个吻有了些光,此刻又黯了下去,挣扎着从陈飞卿的怀里站到地上,道:“抱歉。”
陈飞卿却搂住了他的腰,不让他走,又把他冰凉的手捉到嘴边亲了亲,眼睛一直盯着他的眼睛,道:“你也不用讨我的喜欢,我已经很喜欢你了。你能为我改自己的性子,我很高兴,但我希望这对你而言不是负担,而是一件会让你开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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