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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仓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Your唯
傅南生低着眼,道:“臣后来改了。”
“改了还是没改,自己清楚就好。”皇上道,“你当初要考,皇叔就劝过你,他早料到了后来的事,你自己不听劝。”
可得了吧,他明明只是觉得我不配考,和那些人一样。傅南生在心里冷笑。
皇上道:“不过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望你能真的懂些事。”
傅南生不愿意被他教训,问:“皇上今日召我来,只是说这些话吗?”
皇上喝了一口茶,道:“是有别的事,但看见你们这几个人就忍不住想要多说几句。”
傅南生:“……”
哪几个?陈飞卿?秦郑文?裴成远?
皇上的事是一件大事:傅南生要作钦差南下巡查。
钦差往小了说,是个虚衔,但往大了讲,出外代表着皇上,并非谁都能当的。
圣旨一下,文武百官皆是极为震惊。傅南生到吏部以来的那些子事儿其实都有所耳闻,大多人都只是顺眼看看热闹,实则事不关己,左耳听个响儿,右耳便出了,没当回事儿。可如今皇上忽然来了这样的一道旨,就令人不得不多想。
议论中,忽然有人道:这又不难猜,傅探花和小侯爷最近越发的蜜里调油,就没人闻到酸味儿吗?
众人便都悟了半分。
左右逢源不是件容易的事,皇上虽然一向宽厚,既没为难傅南生,甚至还愿意点他做探花,但毕竟还是忍不住了想把人踢远点儿。
啊,皇上真是厚道,踢远点儿还给个这么好的差事,我也想被踢远点儿。
还是别了,丁兄,南边是谁的地界儿不记得了?你敢巡?
姚家不是被整治过了吗……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我当没看到呗。
这个时候让您去做钦差巡南就是为了让您装作看不到的?您还是别惦记着这好事儿了,为您好。
风一吹,事儿便转了个向,最终成了这样的“事实”:皇上一石二鸟,首先将人踢远了;其次也堵了小侯爷的嘴,毕竟怎么也不能说是为难傅南生;最后一步最关键,傅南生一定是去杠姚家的,只看皇上是想要谁赢。
千里之外的姚乙听到消息后,立刻将叔叔太后的胞弟请来家中:“小叔你听说了钦差的事吗?”
自从马绰狐之事后,太后胞弟几次急着入宫都被拒,到底担心胞姐,也担心家族的命运前程,头发都愁白了,一张脸拉得老长:“听说了。”
姚乙问:“你猜皇上是想做什么?”
他小叔惶惶地道:“还能干什么,都说是要来弄我们了。太后那儿都没消息了……”
“您还惦记着她呢?”姚乙对这小叔也有些不耐烦了,忍着不露,只道,“我说过了,姑姑那是后宫里头活下来的赢家,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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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再走俩皇上她老人家还能立在那儿呢,您担心她还不如担心担心咱们家。”
他小叔顿时怒了:“我也说过,没有太后就没有咱们家,你再这样轻佻,我……我不跟你说了!”
姚乙忙拽着他:“别走啊小叔,现在你当家呢。”
“我当不了,我、我趁早说,别以为我都不知道,家都给你们当了,你们就图着我每次死皮赖脸去求太后,这才把话说得好听。”
姚乙暗暗地翻了个白眼,面上却仍然一派恳切:“小叔你说这话,就不如拿把刀子往侄子心口上面扎了,诛心之言啊!咱们家若不是出了太后,能算得了什么?都是靠你们主家撑着,这么多年来,我们底下的小辈们都是尽心尽力,为了什么?就是为了不全让你和太后担责,这时候您还说这话……”
“行了行了,”胞弟也冷静了下来,“别花言巧语了,我刚才也是急了口不择言,你那些话也省省,说正事。”
姚乙拉着他坐下,亲手斟茶:“小叔,你不要急,我正是怕您急坏了身子,这才赶紧请您来说这事儿的。我琢磨来琢磨去吧,传言也不能全信,多少太后还在,皇上不至于真能把自己亲娘的家里给赶尽杀绝吧?我们这些日子可都是夹着尾巴做人,再没敢在这关头乱动,咱这样的落水狗都不放过,这就过分了啊。”
他小叔瞪他一眼:“你说话就不能好好儿说?”
“我性情直,有什么说什么,跟小叔更没什么好藏着的。”姚乙道,“那傅南生您是知道的,跟皇上可仇不小。”
他小叔更无语了:“你不会也信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吧?都是些什么人信啊。”
姚乙道:“这我还真信。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皇上以为他来这一招反而能瞒得住人,呵呵。小叔,你别急着骂我,听我说,我也不是空穴来风,自然有我的道理。”
“马绰狐的事你也有道理呢,差点害了太后!”
姚乙咳嗽一声:“那不能怪我,太后把人藏宫里就没点事儿了,非得把人放外头大摇大摆,我怎么想得到她还真那么信她儿子宽宏海量?我都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你不送不就没事了?”
“你不懂。”
“就你懂,懂个屁,差点闹出事。”
姚乙挠挠头:“说回来正事。这下子您也该看出来了,咱们皇上可没您和太后想的那样宽宏海量明辨是非,马绰狐还真没受太后待见,皇上却把人直接给砍了,您还没看出点什么吗?”
他小叔想了想,困惑地道:“我这一直也觉得奇怪,皇上不是这个性情。我也算看着他打小长大的,他打小还真是我和太后想的那样宽宏海量明辨是非的孩子,马绰狐的事是当真做得人始料不及。他和太后是有些事儿的想法不一样,但以前也绝不会这样对待太后……看来,姚家真要倒了……”
姚乙都要无语了:“您能想姚家点好吗?我的意思是,龙体或许是当真……”
“你什么意思?”
“您知道我什么意思。事出反常,必定有妖,一个人常年卧病的人忽然性情大变,还能是为了什么,无非是时日无多,事儿还没做完,急着赶紧做了。”
“但……”
“别但了,小叔,你当我敢胡乱说这话呢?皇上捂得紧,但终究宫里头人多口杂,总会有些风言风语。你想想,他前不久突然就把宁王调去了北疆长驻,安国侯也忽然闭门不出了,淮王被他叫去了京城,太后也一病不起,傅南生又被他弄来江南,这么多事是为了什么?”
“……我还真没看出来是为了什么,不是寻常的调派吗?就你想得多。”
“我的小叔啊,他要驾崩了,安排后事呢!”
第133章
“你是不是疯了?还叫大声点儿,去街上嚷嚷!”
“外头有人守着,听不到。你听我分析,他如今没有立储,是一定要立的,所以他把淮王和淮王世子都叫去了,我看他七成是要立淮王世子。世子你也见过,长得不错,人也乖巧机灵,年岁小,淮王又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绣花枕头,屁个势力都没有,再不济找个名头随随便便就能把人弄死了,世子就能顺理成章做太子。更妙的是,世子的生母早八百年难产没了,幼帝外戚的事儿都不必担心了。”
“至于宁王和安国侯,这两人早八千年就合不来,留着相互制衡呢。如今宁王去了北疆,顺理成章把那儿的兵权给拿在手上,安国侯和他自然都不敢轻易先动了,谁先动,谁就处于不利之地。”
“有没有马绰狐,皇上也不会放过太后,总能找得到别的由头整治太后,他就巴不得太后一蹶不振,再别有胆子给咱们出头。”
“至于傅南生,呵呵,养蛊呢。”
他小叔忍不住道:“让你不要这么阴阳怪气,你有话直说。”
“直说就直说。我看傅南生和皇上有些不清不楚的干系。”
“你刚还说皇上跟陈……”
“傅南生跟皇上不是那个不清不楚……我怀疑傅南生在给皇上暗地里做事。我可听到风声了,淮王在京城里就跟傅南生闹过,傅南生那个人吧,小叔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淮王这回是捅马蜂窝了。傅南生要没想着弄死淮王,我跟他姓。这下好,您老可算能看清楚了吧?淮王可以顺理成章去死了。”
“……”
“您还不信我呢?”
“信信信,那你说这次傅南生南下是不是要弄死我们?”
“皇上当然是想让我们弄死他。”姚乙都有些嫌弃他小叔了,“我都说了,咱们已经是落水狗了,敲打敲打就得了,真要把咱们连根拔起,那就是真要太后的命了,逼死生母是连始皇帝都不愿背的名声,咱们的皇上自然更没这个胆子,我看马绰狐的事儿就是最后一棒子,隔着山震一震也就得了。敲打完咱们,打狗棒就得了,傅南生也最好别活着再给他碍眼。他自己都要死了,哪个男人会大方得乐意自己死了之后老婆跟别人双宿双栖去?当然要把傅南生先弄死,谁也别得到陈飞卿。”
“……”
“傅南生是条疯狗,恐怕死之前还得替他咬些人。”
“那傅南生就肯?”
“这我就真不清楚为什么了,但肯不肯的,您往后接着看就是了,看是不是我说对了。”
“那咱们……”
“咱们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别草木皆兵。”姚乙扶着他小叔站起身来,“小叔,请您来就是先稳您的心,千万不要寸脚大乱,别什么都还没发生,您那边就已经卖田卖屋了,让人看见了,还以为咱们家真撑不住了,那才真叫一个人还没来,就树倒猢狲散,平白叫人当笑话讲。”
“……没,就你堂兄做生意缺点儿周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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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多了。”
“堂兄缺周转和我说,卖什么田啊,让管家上我府里来拿。”
“你不是夹着尾巴了吗?这时候就别打公家的主意了,少吃点儿,比吃撑了好。”
“小叔放心吧,撑不了的。”姚乙笑道,“之前咱们被打吐了那么多,不如担心担心会不会饿坏了。”
“你”
“说笑罢了,别紧张,我听您的,饿着,好吧?可你看看我最近肚子都饿小了两圈,衣裳不得做新的?”
太后胞弟又是烦闷又是无奈,重重地叹了声气。
变卖田屋是太后让人传给他的意思,也没说太多,就让他有备无患,多留条后路。
他心里极为清楚,虽然自己看起来像姚家的当家,其实也不顶事儿,除了自家的儿女,旁系压根没人听自己的,还很嫌弃自己全听太后的。若不是有太后在撑腰,自己连这个当家的位子都坐不上去。
也怪自家人丁单薄,旁系却开枝散叶,这些年来更是一个个翅膀都硬了,对太后的微词颇多,姚乙这有恃无恐的样子也不是凭空就来的。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两头跑,两头不是人,唉。
左右将心一横,关起门过自己的得了。
这都是后话。
且说那一日,傅南生受了皇命,回家朝陈飞卿问:“小侯爷有没有听过拒绝差事的法子?”
陈飞卿笑起来:“有倒是有,傅钦差大概用不上。”
傅南生也知道,这种事儿也只能丧父丧母了。想了想,道:“要不然,我去街上看看有没有卖身葬父的,买来借着用一用。”
陈飞卿哈哈大笑起来:“你真是越来越会说笑了。”
傅南生抱怨地看他一眼,道:“我没说笑,我很认真在想。”
陈飞卿:“……”
傅南生道:“其实也有些说笑,我当然不会真这样做。但我确实不想离你而去。”
陈飞卿的心里甜滋滋,道:“不会分开,我陪你南下。”
按理说,傅南生该惊喜一番,然而陈飞卿却见他半分喜色也没有,反倒怔了怔:“你去那里有什么事?”
陈飞卿当然不能说给皇帝找弟弟的事情,道:“正是没什么事,所以能陪你去。皇上不打算恢复我的官职,我留在京城也没有事做。”
傅南生笑了笑,显然是不信的,却也没有说破,只是顺着话道:“若只是为了这样的事,就不要落人话柄了,我不同意。”
陈飞卿见他今日的反应有些奇怪,只好半真半假道:“我是去帮你的。”说着,抓过他的手,在他手心里写了一个“姚”字。
傅南生此行确实是为了姚家去的,皇上让他此次南下想办法将姚家残余都整顿了。这不是一件小事,因此傅南生才会对陈飞卿说出舍不得远离的话来。因为这一去很可能数年不得归,也很可能回不来,傅南生近来过得再好不过,到底是很不舍得的。皇上召他入宫时,他隐约已经明白,好日子到头了。
可如今陈飞卿忽然也说要跟去,傅南生便觉得事情极不对劲。他想了想,问:“说真话,是你想去,还是皇上让你去的?”
陈飞卿道:“我想和你在一起,但确实是皇上授意我一同前去的,很多事情你毕竟是新官上任不好做的,也很难压得住那些人,上次秦大人就领教过那些人的厉害了。”
傅南生笑道:“我和秦大人可不一样,秦大人无论知不知道那些人的弯弯道道,他都不屑于与他们走同一条路,但我不介意。”
陈飞卿道:“这正是皇上与我的担心所在。你如今最好不要提动真气,却又要与他们斗,很不安全,何况大王子那边与你结了仇,漠国又向来与姚家纠葛牵连不断,其间复杂一言难尽。”
傅南生沉默着看了他一会儿,一双水漉漉的眼眸仿佛能看透他似的,问:“你知道皇上先前召见我,和我说了什么吗?”
陈飞卿摇摇头:“不知道。”
傅南生道:“他说此去前路凶险,问我愿不愿意。我其实是不愿意的,我很喜欢现在的日子,这是我一生当中最快乐的日子,说不定我不去,可以多快乐很长一段时间。可是当我这样说了之后,他却说我不愿意去也得去,因为这是圣旨,我既入朝为官,就得遵旨。”
陈飞卿轻轻地捏着他的肩膀,没有急着说话。
傅南生笑着道:“我居然也是能接圣旨的人了,我很高兴,高兴到可以不要你了。”
陈飞卿也笑了起来,将他揽到怀里,侧过头去细碎地连绵地吻他的额鬓,有一些想要说抱歉的意思,却又迟迟没有说出口。因为皇上说得没错,傅南生入朝为官,便是为社稷做事,陈飞卿觉得自己不该为了这事向傅南生道歉,这反倒是看低了傅南生。
可陈飞卿又有点担心傅南生忍不住胡思乱想,便解释道:“我知道此事难办,但如皇上所言,你已经是官,我不能也不愿意为了此事难办就阻止你去办。于公,你是我的同僚,我不能将你看做我的……”
傅南生笑着问:“你的什么?”
陈飞卿轻轻的咳嗽一声:“在公事上,我不能将你我是夫妻的私事掺和进来,我只会竭尽全力帮助你,不会过于袒护着你。”
这样说着,陈飞卿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傅南生曾很明确地说过,希望他能如苟珥一般做些事,可是他确实做不到,他甚至很愿意让傅南生去历这次的事,这实在不像一个丈夫该有的想法。
傅南生盯着他看了很久,目光缓缓地移到了他的嘴唇上,低声问:“彻底地哄着了我的感受如何?”
陈飞卿愣了一下:“什……”
傅南生将食指挡在他的嘴唇上,不让他讲话,自己却又继续道:“我早晚有一天会被你勾引得不记得自己是谁,我现在就想把我所有的血肉都送给你吃下去。”
陈飞卿:“……”
好吧傅南生最近非常乖非常好但什么时候能把这种一定要用很惊悚并且拐着一百八十个弯的方式说情话的爱好改掉?
傅南生用指腹轻轻地按了按陈飞卿的嘴唇,将手指探进他的嘴里,缓慢地逗弄着,又抬眼去盯着他看,眼神倒像是要反过来将陈飞卿拆吃入腹一般,锋利得像一把剑。
第134章
陈飞卿做完他不会对真正的剑做的事后,仍然有点懵,也不知道自己先前究竟哪句话又令傅南生如此兴奋,傅南生起兴致的点往往都与常人不太一样。可他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问,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玩傅南生的头发。
傅南生不像事前那样有气势了,侧着身托着腮看他,目光又似水一般:“你长得真好看。”
陈飞卿总听他说自己好看,习以为常,随口应道:“多谢。”
傅南生又道:“你若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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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会让你生很多孩子。”
“……”陈飞卿察觉到他似乎又有些来了兴致,便觉得不太自在,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你是不是真的很想要个孩子?”
傅南生似乎对生孩子这件事格外执着,好不容易让他打消了自己生的念头,结果怎么还想到了让陈飞卿生。
陈飞卿当真是不能理解傅南生对这事的执念,先前也试探着问过,好像傅南生也不是对传宗接代这回事感兴趣,并不愿意去抱养一个,那就真的很令人解了。
再想一想,陈飞卿开始怀疑傅南生说自己好看并不是夸自己英俊了,否则为什么会联想到自己变成个女人的事儿?那可真是……仔细想想可怕极了。
傅南生有些不耐烦这个问题:“说了不想要。”
陈飞卿问:“那你怎么总是说?”
傅南生看了他一会儿,像是忽然醒过来似的,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我随口说的,困了。”
陈飞卿原本也不该继续问下去,可他确实困惑了很多时日,实在是想弄明白,便贴过去,小声地哄:“你跟我说说。”
傅南生没有说话。
陈飞卿又哄了他很久,他仍然不肯明说,逼急了只道:“不是什么特别的缘由,很不稀奇,别问了。”
陈飞卿就不逼着他说了,只是困惑地盯着他看。
傅南生只觉得身后目光灼灼,不耐烦道:“不要看着我,我睡不着。”
“外头落雹子了你都睡得可好,我又不是不知道。”陈飞卿仍然看着他。
傅南生沉默了很久,就在陈飞卿预备罢了的时候,听到他讲:“我以后不说那样的话了。”
陈飞卿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我是觉得这样说有点怪怪的,但我不是责怪你的意思。当然,你若从此不讲了自然是好的,只是不要以为我是在责怪你。”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傅南生闷声道,“你不喜欢,我就不说了。”
陈飞卿摩挲着他的胳膊,低声道:“我只是有些好奇,你为什么要这样说,一定有原因的。”
“没什么很稀奇的原因。”傅南生很难以启齿似的,缓缓地道,“花楼里面很多客人和娼妓格外高兴的时候就会这样说,小倌儿也是一样。”
陈飞卿又是一怔:“哦……原来是这样,那不说了。”
傅南生既然已经愿意说了,就想说完:“你住嘴,听我说完。”
陈飞卿住嘴。
傅南生道:“他们这样讲,过后能拿到更多的打赏。霜霜和我说,一般而言,要有些真情实意在里头才会这样讲,才不显得突兀。”
陈飞卿:“……”
不是很懂。
“我当然不是故意拿这事来膈应你,我没有以此讨好你的意思,更不是将你看作那些客人。”傅南生皱着眉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也知道你不喜欢,我不应该这样说,但我确实常常想到受孕,我甚至还会想到,若我受孕了,你会怎么样的更加疼爱我。”
陈飞卿:“……”
他忍不住扒着傅南生的胳膊,探头去看傅南生的脸。
傅南生皱着眉头瞪他:“看什么?”
看你是不是在逗我。
陈飞卿当然不会这样答他,只道:“没什么,你继续。”
傅南生继续道:“但我又知道你不喜欢我那样讲,所以我就努力不那样想怀你的孩子,但……”
他回过头来,神色复杂地看了看陈飞卿的肚子。
陈飞卿的心情也很复杂,默默地扯过被角,挡住自己的肚子。
傅南生回目光,道:“我知道你不会因此责怪我,但我却觉得自己可笑。我不是小倌儿,但我总想些小倌儿才会想的事,甚至小倌儿也不会这样真情实意地想这种事,我却是真正乐意这样想,我是不是真的失心疯?”
陈飞卿忙道:“当然不是。”
“可是一个男人不应该这样想,不是吗?”傅南生终于肯转过身来对着他,神色非常困惑。
陈飞卿艰难地想,你想让我受孕这个想法还是挺男人的,虽然也很奇怪。
傅南生又道:“我想抹口脂你就觉得很不好了。”
“……”到底是有多想抹口脂,和现在说的事根本没有关系嘛。
陈飞卿认真地斟酌了一阵,道:“其实仔细想一想,你一定要抹口脂,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别人都不这样做,或许就会有一些人用一些怪异的神色看待你。”
傅南生道:“我不在乎他们怎么看,只是你不喜欢,所以我就不这样做。”
“我觉得你是在乎的。”陈飞卿轻轻地叹了声气,“或许是我的偏见,但我确实认为,你是在乎的,甚至说得上很在乎。我说不好男子抹口脂究竟是对是错,只是认为无须为了这样的一件事而遭受一些不必要的责难,忍一忍也不会怎么样。人毕竟有许多事情都做不了,也不是单这一件。”
傅南生道:“我不是要和你争吵,但你和我在一起,也会遭受不必要的责难,就会有许多人用怪异的神色看待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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