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男神,她也很绝望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羽小飞
然而林可没想到的是,这个版本的流言已经算是靠谱的了。这孟简在天水城中也是风云人物,因此不到两天,“林小哥杨枝退孟简”的故事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你们是没看到啊。”
一家茶馆中,一个穿着长衫的落拓读书人正唾沫横飞地对一群人讲着话:“这林小哥足尖轻轻一点,飘然而至,长袖一挥,手中竟已多了一根杨枝,这正是江湖上传说中那踏雪无痕的轻功啊。”
“胡说八道。”下面有人嗤笑:“什么轻功,老子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就没听说过有这么邪乎的武功!”
那读书人立刻就不高兴了,冷哼两声,白了他一眼竟不再往下讲了。
难得有这不要钱的段子听,虽说天马行空、匪夷所思了些,但人民群众可不管这些。真实是什么,逻辑是什么,够爽不就成了?那发言质疑的汉子立时就惹了众怒,被哄了下去。又有人叫了一壶新茶上来,读书人这才满意了,拿起杯子润了润喉咙继续往下讲:“这轻功一使出来,孟公子大吃一惊,鞭势却已然束不住。眼看长鞭就要扫到林小哥,说时迟那时快,也不见那林小哥如何动作,身形陡然拔高数丈。”
读书人声音颇大,茶馆二楼也能听到声音。临窗的位置上,坐着两个男子。其中一人年纪大些,听得楼下胡编乱造的一阵乱侃,忍不住撇了撇嘴,笑道:“主子,真没想到我出去几年,不想这天水城里竟有了这么多趣事。轻功,嘿,有意思。”
“这些市井流言原本就有真有假,不过说起来,我倒对这林小哥有些兴趣。”另一人相貌普通,眼珠却极黑,目光流盼间有种说不出的意味,仿佛幽暗深邃的深井一般,叫人心悸。
“是因为谢中奇?”年纪稍大的那人挑眉笑了笑:“主子,我听说您一直叫人盯着他。这矮子有什么好的,让您这么牵肠挂肚,想将他给招进来?这也就算了,如今连他身边一个下人也不放过了!”
“唐七,你旁的都好,唯有看人的眼光不怎么样。”那年轻人笑了笑,漫不经心道:“不谈这些了,此次回来,你便好好歇上几个月吧。住处已经安排好了,你明日就搬过去。”
“嗯,我不住在院里吗?也成。”唐七点点头:“那主子,我的住处在哪儿?”
“谢家。”
“…………”
☆、第9章手足
哐当一声,白瓷茶杯被狠狠掷在地上,碎片夹杂着滚烫的茶水四处飞溅。婢女噤若寒蝉,低着头微微地发抖,孟简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她出去,转头对身边的一个青年愤愤然道:“谢二,昨天城门口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兄弟我丢了大脸。老实跟你说,我咽不下这口气,你小子主意多,给兄弟想想办法,治一治那谢矮子。”
这青年正是谢中奇的庶弟谢中士。
先前孟简砸茶杯的时候,谢中士连眼皮都没动一下,此时方才抬眸扫了孟简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阿简,你这暴躁冲动的脾气,不知怎么才能改一改。说起来,你没当场跟那林可动手,倒真让我觉得有些奇怪。”
“哼,还不是岳叔拦着我?”
孟简不悦道:“他说那小子不是普通人。十步之内,射箭有这种准头也没什么,但没了箭头,这支箭的重心便不稳了,姓林的小子竟然能把缺了箭头的箭射得这般稳,可就了不得了,没有十年左右的功力是不成的。看这林可也不过十多岁,开始练箭时大抵不过八岁,必是家学渊源,恐怕也是将门出身,又是在战场上见过血的,不会太好对付。岳叔说林可当时满身煞气,真发生了冲突,我怕是落不得好…………”
越说越气,孟简冷哼一声,往墙上重重踹了一脚:“他娘的谁说的,没打过怎么知道?也不知怎么回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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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瞬间就传遍了整个天水城,本公子的脸面全给丢光了,还不如当时就拼着打一场呢!”
“流言原本也不会传得这般快的。”
谢中士放下茶杯,木着脸淡淡道:“不过我派人在后面推了一把。”
“……“
孟简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怪叫道:“谢二,这是什么仇什么怨?!信不信老子跟你割袍断交!”
“闹什么闹。”
谢中士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端着张木头脸波澜不兴地说道:“我是为了帮你。城中人都长着嘴,流言是堵不住的,还不如稍加引导。传言越是夸大,越是没有人相信,传得再广,对你又有什么损害?况且…………”
孟简张大嘴巴,一脸不明觉厉的表情,听谢中士卖了个关子,忍不住就凑过去问道:“况且什么?”
谢中士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孟简左肩上默默地把这货推远了一些,这才开口回答道:“况且我听闻那林可想要进白鹿书院,山长最是讨厌惹是生非的武夫,流言若是传到他的耳朵里,林可进学的事情就算是泡汤了。阿简,如此,也算是为你出了一口气。”
“……谢二你果真是一肚子坏水,公子我真是太喜欢你了!”
孟简双眼发光,嘿嘿一笑道:“不过这么拐着弯地找麻烦,我还是觉得憋气。你做事向来周全,想必后头已经挖好了坑,只等谢矮子和那林可跳了吧?”
一肚子坏水……这是夸他呢还是骂他呢?
谢中士默默地看了孟简一眼,默默地喝了口茶,默默地把茶杯放回桌上,花了五秒钟的时间决定还是不和孟傻逼计较,这才悠悠然开口道:“再过些时候,我就向父亲举荐林可。他是个人才,既然不去读书,那自然要物尽其用,替我谢家做点事情了,不是么?”
林可还不知道有人正谋算着要对付自己,她此时正忐忑不安地站在门口,等着跟谢中奇的夫人徐氏见面。
谢雁城不乐意这个残废儿子整天在跟前晃悠,谢中奇一成亲,就分出去一个人住,比起留在总督府,反而要轻松自在许多。
谢中奇的住处面积不算大,分为前后两院,女眷住在后院。原本林可是见不到徐氏的,但谢中奇坚持要让她见一见自己的夫人和未出世的孩子。林可推辞了几次,也就答应了。谢中奇便吩咐婢女去请徐氏到书房来。
谢爱妻狂魔中奇与徐氏的关系很好,一路上老是不由自主地提及自己的夫人,说她贤良淑德,温柔和顺,眉目清秀,持家有道,总而言之一千个好一万个好,那简直就不是人间能有的人物。
各种赞美的话塞了一耳朵,林可对徐氏的印象自然极好。听说徐氏是个大家闺秀,应该是个十分注重礼节的人,林可对古代礼仪了解不深,生怕自己行为唐突,给徐氏留下什么坏印象,所以此时此刻居然有些紧张起来。
她忍不住整了整衣袖,便听到环佩轻响,一抹纤细身影自拐角闪出,风风火火便朝这边冲了过来。
徐氏?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林可吃了一惊,忍不住细细打量来人。
这女子娇俏若枝头春花,身穿淡粉衣裙,用一条织锦腰带束住不堪一握的纤纤细腰,头上斜插着一支簪子,珊瑚珠饰颤颤垂下,绯红颜色衬着雪白肌肤,有一种摄人心魄的美好鲜活。只是此刻满脸怒容,柳眉倒竖,却是减了一两分姿色。
不像,但谢中奇府里也没别的女眷了,所以这真是徐氏?
林可望着那平坦的小腹,思维混乱,表情发愣。
而见到林可,那陌生女子也是一愣:“你、你是何人,怎么会在我哥的书房?”
后面有丫鬟匆匆忙忙地赶上来,喘着粗气道:“小姐,你跑得也太快了。我听说大公子书房里有客人,你不能去!”
“小妹。”谢中奇从林可身后走出来,一脸讶异道:“你怎么一个人来我这儿了?”
见到谢中奇,谢明雨顿时便顾不上林可了。她恨声道:“还说呢,父亲不叫你来,你还当真不上门了。你不知道娘多想你,你不知道她受了怎么样的欺负!”
“这是怎么了?”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小妹?啊,你怎么哭了,莫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嫂子。”谢明雨回头望见徐氏正满脸担忧地看着自己,各种委屈涌上心头,含在眼眶里的泪水登时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狠狠抹了把眼泪,摇了摇头道:“没事,嫂子你还怀着身孕呢,不该听这种恶心事。你先回去,不必担心。我找我哥,我哥聪明,定能想出办法拾那个恶毒女人。”
“冯氏?”谢中奇皱眉。
“不错,她一个小妾竟敢欺辱大妇,快要将娘逼死了。”谢明雨咬牙道。
“莫气坏了身子。”徐氏心疼地将谢明雨揽进怀里,柔声安慰道:“小雨,不必在意我,有什么委屈便和你哥说,让他给你做主。”
谢明雨瞪大了眼睛看着徐氏,随即将头埋进徐氏怀里,犹豫一会才闷声道:“我没什么,只是母亲……她自从生了我哥之后,便为了我哥祈福日日吃斋念佛,不怎么管府里的事情。冯氏趁机夺了管家权,克扣我哥和我的分例,明里暗里挤兑我娘,这也就算了,前些日子我才发现,她尽然偷偷把城东那几家店面里值钱的东西都给搬空了,那可是娘的嫁妆啊!我去找她,爹竟护着她,要把这件事给压下去,说什么怕耽误二哥的前程!哥,娘为什么要受这样的气,我不服,我不服!”
“她竟这样做,他们竟这样做?!”谢中奇气得浑身发颤:“我原本以为,他看不上我,对我娘却还算敬重,没想到…………”
“这种事,就没人管吗?”林可忍不住问道。
“谢雁城位高权重,他的事族里是不敢多嘴的。”谢中奇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方才语气冰冷地回答:“这件丑事捅出去,谢中士作为冯氏的儿子,仕途定然大受影响,所以谢雁城为了他眼里这个唯一的儿子,无论如何也会把这件事给压下去。”
徐氏怜惜地摸了摸谢明雨的头发,叹了口气问道:“难道就没办法了吗,那总是婆婆的嫁妆。”
谢中奇沉默不语,低头沉思。就在这时,林可咳嗽了几声,开口道:“能听我说几句吗?”
谢中奇一怔:“林兄,你有法子?”
“也不算是什么好办法……”
毕竟她压根就没点亮宅斗的技能树,不过黑猫白猫能抓耗子就是好猫嘛。
林可犹豫片刻,开口说道:“我知道几个挺好用的骗局……要不,咱们合计合计,把这笔钱给骗回来?”
☆、第10章骗子
在一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林可就算不特意去关注,耳濡目染之下,也通过各种书籍、报纸、乃至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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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作品中知道了不少经典骗局,靠这半瓶子水在现代肯定是混不下去的,忽悠一下古人却没什么问题。
但谢中奇显然有些犹疑,迟疑片刻,还是追问道:“林兄,你的意思是…………”
“对付小人,就该用小人的办法。”林可说道:“不过光靠我是不成的,还需要帮手。”
“我行吗?”谢明雨立刻毛遂自荐道。
林可摇摇头,对谢中奇说道:“我记得你给我介绍天水城中形势的时候,曾经提到过一个人,似乎是叫云天远的?”
“不错。云天远是个生意人,曾向漕帮长老秦老虎借了五千两银子,结果几个月后破产了还不出钱,连着人也找不着了。当时人人都以为云天远是还不起钱所以潜逃了,秦老虎派人四处抓捕他,却根本找不到他的踪影。谁知一年之后他竟然自己回来了,整整五千两银子一文钱不少全还给了秦老虎。一问才知道,他破产之后,为了还钱竟去海上跑生意,那可是九死一生的活计!”
说到这里,连谢中奇都有些唏嘘。他感慨地摇了摇头,这才接着往下说。
“据说回来的时候,云天远蓬头垢面,皮肤黝黑,手上全是老茧,连头发都白了大半,身上甚至还多了一条疤,横贯整个背心,据说刀口再往上一些,他就回不来了。那五千两都是云天远拿命一点一点拼回来的,此人当真是个诚信义勇的君子。知道这件事的人,没有一个不敬佩他的。秦老虎当场便了他的债务,和他结为异性兄弟。几年下来,云天远已经成了漕帮里举足轻重的人物。”
林可用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沉吟片刻,开口道:“云天远那时只还了五千两,本金还了,那利息呢?”
谢中奇一愣:“利息?这…………”
“这不合常理吧。”
林可说道:“按这云天远诚实守信的人设……我是说性格来看,他连这五千两都还了,怎么可能还会欠着这么点利息不还?”
这种小事从没有人注意过,谢中奇瞪大眼睛,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些什么,木愣愣地说道:“因为云天远已经拿不出更多的钱了。”
“那他为什么不在船上多待一段时间,赚够了钱再回来?五千两都有了,这几百两怎么就拿不出来,可能性也太小了。”
谢明雨忍不住插嘴:“难不成云天远想要赖掉那点利息,可是、可是…………”
“不会吧,若云天远不回来,那秦老虎根本找不到他,他连那五千两都不必还。既然他回来了,又何必要赖掉这一点利息?”徐氏反对道。
林可微微一笑:“不错!依我所见,这云天远根本就不是传闻中那种言信行果的人。”
“他既然不是那样的人,如此行事,就必有目的,不是为名,就是为利……”
谢中奇恍然大悟道:“云天远这一番作为,或许就是为了沽名钓誉,得到秦老虎的信任赏识!”
“说不定云天远还回来的五千两,就是秦老虎一开始借给他的那五千两。”
林可点点头:“这算得上是空手套白狼了,不过这云天远对自己是真狠,为了演戏把自己折腾成那个鬼样子,可不是一般二般的人能做到的。”
谢明雨不可置信地说道:“这么说来,云天远其实就是个欺世盗名的骗子。”
“是不是,现在也只是猜测。”林可站起身来,整了整衣服,对着谢中奇挑眉笑道:“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谢兄,怎么样,咱们一块儿走一趟吧。”
天水南街,熙熙攘攘。商户招牌旗帜高高飞扬,茶坊、酒肆、当铺、脚店、肉铺,各种店铺鳞次栉比,一个面皮黑黄、身量略高的中年男子坐在街边小摊上,捧着一碗阳春面吃得满头都是大汗。
这正是云天远。他年轻时喜欢这家的吃食,如今也算是出人头地了,却还是喜欢这一口。冬日里暖暖地喝上一口面汤,那舒爽劲儿能一直透到心底去。
炉灶上煮着一锅热水,白气蒸腾,云天远抹了把嘴,把空了的碗往桌上一放,掀起眼皮透过雾蒙蒙的水汽看街上的景象,琢磨着要不要去街市上逛一逛,消消食,这一愣神,再转回头时,桌子对面却多出了一个人。
那是个少年,容貌极为出色,在迷离的白雾映衬下,竟叫人恍惚中以为看到了下凡的仙人。
不知怎么的,云天远下意识地就整了整衣服,咳嗽了一声,开口搭话道:“小兄弟,你也来吃面?”
那少年微笑着点头:“是。这家店的面颇有名气,听说连那个传闻中“海上漂泊一年余,原璧奉还五千两”的云天远云先生也常来吃。我今日得了空,便特意一个人过来尝尝。”
那五千两的事情是云天远平生一大得意事,这萍水相逢的少年对此事大加推崇,正好搔到了云天远的痒处。
吃饱喝足,左右无事,少年长得又赏心悦目,他便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不戳破自己的身份,只装出淡然的模样,抚着心保养的胡子道:“小兄弟这么说,莫非见过那云天远?”
“不曾有这样的好运气。”
少年闻言,万分遗憾地轻轻叹了口气:“这天水城中,云天远也是数得上的人物,哪里是我能见得到的?听说他当年出海做生意时,曾去过高云一带,那片海面险得很,听闻有许多匪徒强盗,也不知道他孤身一人,是怎么生生闯出一条路来的,真是令人敬佩。”
但凡成功人士都喜欢回忆往昔峥嵘岁月,云天远也概不例外。
他微微弯起唇角,谈性顿时大起:“在高云一带混确实不容易,那里是郑年的地盘,又有其余小股海匪,若没有准备,遇上了这些人就是逃出性命来,也得脱下一层皮。不过只要事先疏通好关系,买一面郑家的旗子,其余势力就不大敢来为难你。所以说起来,若是有关系、肯投钱,那里的商路反而要比其他地方畅通一些。”
那少年狐疑地扫了他一眼:“说的你好像去过一样。”
云天远眉梢一挑:“我自然是去过的。不然我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事?”
少年摇了摇头:“你说的这些,仔细打听都是能打听到的。”说到这里,他微微抬起下巴,露出挑衅的神色:“高云一带有一种鱼,个头小卖不出什么价钱,煮汤吃却最好。海上也没什么旁的能吃,水手就抓这种鱼解馋。你既然去过高云,就说说那是什么鱼。”
云天远眼睛一眯,随即哈哈大笑道:“我还以为你说什么呢,就是那种杂鱼吧,当地人管它叫什么我不知道,反正那时候我们船上的人给这玩意儿起了个诨名,叫一口肉,因为这鱼个头小,全身上下没多少能吃的,一口就没了。”
他说得煞有介事,任谁听了这话,都会觉得他是真吃过这种鱼的。然而那少年却定定地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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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露出讥讽的神色:“云长老,你大概根本就没有去过高云一带吧,更没吃过那种鱼,而那五千两的事迹,说不定也只是个骗局?”
听到“云长老”三个字,云天远脸色顿时大变。他猛地站起身,细细地打量了那少年一会儿,强自镇定道:“后生,你这话可就说差了。仅凭我刚刚那几句话,怎么就能证明我没去过高云,不曾吃过那种鱼?”
少年气定神闲地坐在原处,虽需仰望云天远,气势却反而要压上他一头。
“云长老,你那几句话里根本没有多少实在东西,只是巧妙地将我透露出的信息利用了起来,再加以扩展……”说到这里,少年微微弯起唇角,一字一顿地说道:“更重要的是,高云一带,其实根本就没有这种鱼!”
到了此时此刻,少年已经全然占了上风,终日打雁却叫雁啄了眼睛,换个人或许就要恼羞成怒了,然而云天远抿唇站在那里,脸上的怒气却一点一点消失,到了最后,他竟能露出笑容来,温声说道:“后生,你不错,很不错…………你是二公子派来的人?”
不待少年回答,云天远却低着头自言自语起来:“不,不像……二公子的手段可没这么温和,若是二公子派你来的,这时候我已经被抓起来扔到水牢里了,所以你不是为漕帮争权的事情来找我的。而不是二公子,却这个心思来套我的话,你定然有其他的目的。你已经拿到了证据,却还肯留在这里听我废话……这么一看,你应该不打算把这件事捅到秦老大那里,让我身败名裂,只是想利用这件事威胁我……”
说到这里,云天远抬起头来,唇边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拢着手道:“后生,看来你是有求于我啊。”
☆、第11章考校
云天远眯缝眼,肉鼻子,面皮虽黑黄,但一张团团圆圆的胖脸上堆满了透着富贵气的肥肉,将皱纹都撑得没了,脸上又天生带着三分笑意,瞧着可亲可爱得很,叫人不由自主便心生好感。光看外貌,有谁能想得到这人会是个心思深沉的巨骗,当年竟把堂堂漕帮帮主秦老虎骗得团团转,如今只用三言两语,就能轻而易举地把谈话的主动权抓到了手里呢?
人不可貌相啊。
林可心中暗自警醒,同时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对着云天远拱了拱手,开口道:“老前辈说笑了,谈不上一个求字。我来这里,不为别的,却是给您送钱来的。”
“钱?”云天远嘿嘿笑道:“一日粮船到直沽,吴粟越布满街衢。漕帮把着运河上千个大小码头,日进斗金,财运亨通,难道还会差一两个小钱不成?”
“漕帮不缺银子。”
林可不为所动地盯着云天远的眼睛,淡淡道:“但你缺,秦大公子也缺。”
秦老虎缠绵病榻,却迟迟不肯定下继承人。他两个儿子明争暗斗,都想坐上漕帮帮主的位子,为了扩大实力,同时拉拢各方势力,金钱是少不了的。云天远将宝押在了大公子身上,几个月下来花钱如流水,已是捉襟见肘,左支右绌,急需大笔金钱补充。林可这句话,几乎是戳在了云天远的死穴上。
“……后生,看来你果真是有备而来啊。”
闻言,云天远的眉梢动了动,随即沉声道:“后头的话,可不适合在外面说。跟我来吧。”
铺垫了这许久,终于能进正题了。
林可的心又往上提了提。她随着云天远走了几步,竟然转进了那面摊后头的一个小屋,面摊的老板目不斜视,显然早就已经是云天远的人了。
面上虽不动声色,林可心底却越发警惕。
这云天远不愧是只老狐狸,处处都留个后手,真是不可小觑。
“你这后生倒是胆子大,就不怕我把你带到僻静的地方,做掉了事?”
云天远点着了油灯,将昏暗逼仄的小屋照得通亮,这才回头看向林可,笑眯眯道。
“艺高人胆大,何况杀了我,对前辈你也没什么好处。”林可环视一圈,微笑着回答。
云天远不置可否地说道:“咱们也不必拐弯抹角了,后生,你有话就直说吧。”
“痛快。”林可道:“那我便直说了,我来是想找前辈合作设一个骗局,若是成了,少说一人也能分到十几万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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