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男神,她也很绝望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羽小飞
“你说得或许不错。”
孟昶青笑了笑,语气悠闲散漫:“但为什么一定要是你?”
“李备羽死了,究竟是怎么死的没有人知道,而之后乞活分裂,他的尸体也不知所踪……”
谢中士抬起眼睛直视孟昶青,像是不肯错过他一丝一毫的反应:“我在只言片语中知道,在此之前,有一支云阳骑兵莫名其妙地落到了乞活的手里,这之后李备羽才出的事,而整支骑兵,只逃回了一个密卫,我不相信,这里面会没有半点猫腻。是你派出了密卫,瞒着林大人做下了这件事。”
他紧紧地抿着唇,眼底闪烁着难以形容的炙热神采:“旁人或许会觉得推论牵强,但证据其实无关紧要,我能从中感觉到这个计划的疯狂、狠辣与宏壮。大势已然明晰,但林大人若要登上那个位子,还有一些必须得跨过的障碍。而想要做那些事,最好的人选就是我。你当初没有杀我,想必就是想让我派上这个用场,不是吗?”
“我很意外。”
孟昶青道,话语间似是带着淡淡、捉摸不定的笑意:“谢雁城你的父亲可是大楚的忠臣。”
“他自去留名千古吧。”
谢中士扬起脖颈,闭上了眼睛沉默片刻,冷笑一声道:“他有他的忠心,我也有我的忠心,也不见得就有什么高下贵贱之分。”
“忠心……”
孟昶青慢悠悠地重复这两个字,唇边的笑意加深:“这几日,你就搬出来住到柳园,若有事我自会派人去找你。”
讲完了正事,他忽然想到了前些日子林可曾同自己谈起的一件事,便顺口问道:“说来,蔡双要与阿可和离,是否与你有关?”
“…………不。”
谢中士闻言,脸色却几不可见地变了变:“她离开云阳前,我曾向她求亲。”
神情数度变换,终于化作一声苦笑,他轻声道:“但却被她给拒绝了。”
☆、第134章未来
云阳危机解除,船只陆续返航。
从船头向远处眺望,只见海天相接,白茫茫的一片。带着谈谈的海腥味的海风席卷了雾气,拂过人的脸颊,蔡双将乱发别到耳后,只觉得心胸也跟着开阔了不少。
“蔡姐姐。”
谢明雨梳着妇人的发髻,容色温煦:“是该出来走走,总呆在船舱里太憋气,外面畅快多了。”
两人原先曾以姐妹相称,感情极好。然而蔡双与谢中奇的那一场事,到底让谢明雨心中有了隔阂,以至于当年竟心灰意冷地放弃林可,跟随母亲回了老家。但时光能够抚平一切,在体味了许多柴米油盐、酸甜苦乐之后,已为人妇的谢明雨回过头来,终于能够心态平和地看待从前那件事,对蔡双如今的变化,也从心底感到高兴与欣慰。
“你总跟我一处。”蔡双笑道:“小心你家那口子又要拈酸吃醋了。”
“他从彭屿新买到一本不知什么书,正看得入神呢,哪里有空理我。”谢明雨脸上浮起一抹羞红,啐道:“你可别取笑我。”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道:“蔡姐姐,这次回去,你当真要与林大哥和离了吗?为什么……林大哥对你不好吗?”
“不,再没有人会像他那样对我好了。”
蔡双摇摇头,露出一丝伤感、无奈却又十分甜蜜的微笑:“是他教会了我另一种活法,让我睁眼看到了这个世界,让我用自己的手脚顶天立地地活着,不必再瞻仰任何人的鼻息。我知道,他对我从未有过男女之情,我仗着那点情分,硬逼着才让林大哥娶了我。我从前太自私,如今却不想再绊着他的手脚了。”
“这样也好。”
谢明雨怔了怔,随即道:“那……那你是要嫁给我二哥吗?”
蔡双弯起好看的眉眼:“我不打算嫁人了。等纺织厂走上正轨,我就把事情都放下。听林大哥说,日后女子也是可以单独立户的。我打算让他给我办张路引,杏花烟雨,塞外风霜,天地间那么多不同的风景,我都想去看一看。”
谢明雨张大了嘴,吃惊道:“可……不嫁人也就算了,我还以为你要当林大哥说的那什么、什么新什么女强人什么的,纺织厂花了你那么多心血,你难道说丢下手就丢下手了吗?”
蔡双柔声道:“我志不在此,有个小姑娘脑袋活,算账很快,我这两年一直在培养她,我走了,她应该能够撑住纺织厂,说不定还能将生产再扩大一些。林大哥曾说过,女人的地位提高,不意味着我们一定要比
作为男神,她也很绝望啊 分卷阅读171
男人强、做出一番事业来,而是不管想嫁人也好,想当女强人也好,当我们想要做出什么选择的时候,就能够不受外界阻碍地做出那个选择。”
“我现在就做出选择了。”
蔡双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向往:“我想游遍千山万水,然后写一本文美、景奇、质实的游记,写景记事,寓情于景,自古有书圣、画圣,我就要做个名垂青史的游圣。”
“若是这样的话,”谢明雨怔愣片刻,也跟着露出一个微笑:“你出的第一册书可要送给我,我将来留给儿女,正好当作我们家的传家宝。”
海风飒飒,天地广阔。
两人站在船头,于水天一线间相视而笑。
蔡双与谢明雨仍然记得那年梅子黄时雨,记得陌上少年温和微笑的样子,青涩不再如初,岁月却依然如故。心中的一角大概永远都会记得那个眉目俊秀的少年,只是从此与爱情无关。她们有了属于自己的人生,踏上了自己选择的道路。
云阳一角。
竹竿架上爬满了藤曼,绿叶紫花,清幽秀丽。一间低矮的茅草屋坐落其中,树影在院中移动,落在高高的、遍布青苔的井台上,井边立着几个破旧的紫泥花盆,里面乱蓬蓬地长了些杂草。
林可从窗外回视线,面色平静地看着眼前笑而不语的老人,开口道:“司马先生,招待不周,不知这几日您在云阳过得如何?”
“劳瑞王爷挂念。”司马康抚着胡子道:“春秋多佳日,登高赋新诗。山涧清且浅,遇以濯吾足,甚好。”
林可摇摇头,垂眸轻笑了一声:“日子悠闲,可先生却愈显老了。”
司马康动作便顿住了,脸上表情数度变化,最后只露出个苦笑来:“……毕竟是阶下囚。”
“先生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林可抬头,直直地看向司马康。
司马康侧过头,拿起桌上茶杯啜了一口,半晌道:“你的来意我能猜出一点,不必再劝了。于私,五皇子是老夫的学生,于公,老夫身负皇恩,做不了那等不忠之事。当日冒天下之大不韪,替你编写那本族谱,不过是看在子期的面子上,并无任何深意……”
“我此来,原本有劝说先生的打算。”
林可却笑了笑答道:“但看到院中杂草丛生,疏于打理,却已经知道了先生心中的那个答案。”
司马康愣了一下,随即转头看向林可。
两人的视线在这狭小的屋子里相遇。
林可扬手,止住他的话头,站起身来淡淡说道:“先生从不是避世之人,从前如此,现在也如此,不过是毕生力花在西原上头,流民问题却永远都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因而有些心灰意冷罢了。然而在我看来,一切本就是徒劳,区区一场战争,一个灾年,就能让你的努力彻底毁于一旦,减租赋,赈济灾民,都不过是在扬汤止沸。”
这些话又狠又准,利箭般钻入司马康的心口。
心血被人肆意臧否,多年涵养竟也压不住他脸上的怒意。然而林可接下来的一系列追问,却让所有的情绪如雪一般消融,司马康望向林可,只觉得胸前一阵阵地发闷。
政令为何不能奏效?良方为何不能治病?为何总有人吃不饱饭,为何总有人挣扎在生死之间?为何流寇一次又一次席卷中原大地?为何治乱循环,盛世难寻,每个王朝都会不可避地走向衰败与灭亡?”
司马康捏着茶杯的手指有些发白,心中却隐隐约约浮现出什么,喃喃道:“我……不知道,或是天命……”
“这并非天命,而是**。”
林可无波无澜地开口,那双极黑的眼瞳里却似有燎原大火燃起:“华夏千年的矛盾中心都在于土地,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因为土地兼并,富者愈富而贫者愈贫,百姓到了活不下去的那一步,自然就要揭竿而起。不是没有能人看到这一点,然而皇亲国戚也好,朝廷百官也好,都是士绅地主,是土地兼并的获益者。王田、摊丁入亩、官绅一体当差……无数的改革最后都遭遇失败,甚至胎死腹中。这是一个死局,唯有跳出来,将一切打破,在废墟上建立新的秩序”
她要全力推动工业化和工商业,扶持资产阶级,一步步地从地主阶级手中抢夺资源和人力,将民众从土地上解放出来。她要继续对外扩张,建立殖民地,获得生产资料的同时转移国内矛盾,让大楚熬过这一场变革的阵痛。她要终结土地私有制,让士绅阶级彻底消亡。
十年不够,二十年或许也不行。说不定此生只能看到一个开端,又也许中途会走上一点弯路,但她仍要将这枚种子埋下去,看它发出尖尖的嫩芽,盼它长成参天的大树。
她希望终有一天,能够让大楚成为更大、更好的云阳,希望大楚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每一个人都能吃饱穿暖,能够受到基础的教育,能够昂着头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不必对任何人卑躬屈膝。
听完林可的一席话,司马康久久不能言语。
其中有许多东西,他尚且还不能理解。但云阳的改变有目共睹,强悍的武力,连绵的工场,如云的商船,惊人的财富,勃勃的生气……每一样都让司马康暗中惊叹。林可在这里创造了一个奇迹,而这个奇迹,当真能够在大楚身上重现?
“无论如何,此路艰险无比。”他长出了一口气,嘶声道:“若是一步走错,则天下攘攘,皆为仇敌。”
林可毫不迟疑地回答:“能挽天下于将倾之时,虽九死而犹未悔。”
司马康望向她:“若我再年轻个三十岁,必会将你所言都当成是疯话。你这样的人,不为圣贤,必为巨寇。”
林可露出一丝微笑:“那先生打算如何?”
“时事多艰,我倒想与院中萋萋野草为伍,奈何一腔热血未冷。”
司马康自嘲道:“青史之上或留污名,但身后之事,就交由叨叨众口去诉说吧。”
“那倒未必。”
林可道:“社会变革,必然会导致思想的动荡,如今的儒学流派并不适合未来的大楚。子期打算着书立说,以‘格物’为核心,提出‘器之为用,在于操者’,苦于不知从何下笔,相必很希望先生能帮他一把。”
立功立德立言是古代读书人无法拒绝的诱惑。
司马康闻言,果然有了兴趣:“格物……子期曾与我聊过,然而在我看来,这二字的格局,尚且不是‘器之为用,在于操者’就能容纳下的。”
他待滔滔不绝,忽然想起林可对儒家典籍并不熟悉,自觉有
作为男神,她也很绝望啊 分卷阅读172
些失礼。
笑了笑,他便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开口道:“瑞王爷对天下大势的分析鞭辟入里,当知道李备羽之死,于云阳、于天下是件好事。但有件事一直梗在我心里,我此前身份尴尬,不知该不该说,但如今不同,我既然猜出来一些东西,就不该瞒着您。”
李备羽……那个被刺杀的乞活军统帅?
林可微怔,便听司马康继续道:“那一日,孟统领为了布局,或许是故意将那支骑兵队丢给了乞活军……”
☆、第135章告白
替林可编写家谱时,司马康就已经有所动摇,而所见所闻所想,更是一步步将他从朝廷推到了云阳这一边。但是否要将身家性命系于林可一人身上,这老狐狸心中还是有所犹疑,是以才故意说出这样的话来,想借着此事最后试上林可一试。
熏香袅袅,一室寂静。
出乎司马康的意料,片刻后,林可闻言竟是淡淡一笑:“我知道。”
“……您知道?”司马康眉心微微一跳:“莫非孟统领不曾瞒着您,还是说……此事原本就是您下的命令?”
“都不是。”
林可摇摇头,回答道:“我也是事后才猜到的。不过我了解孟昶青,他不会在这种大事上瞒我,这件事,大概是他手下一个叫初八的密卫自作主张。”
司马康一怔,但紧接着就追问道:“既然您对一切都洞若观火,那为何……”
“我不会为了这件事责罚任何人。”
林可抬眸,眼瞳深邃发亮,那光芒仿佛那黑暗的深谷中永远也不会熄灭的火焰:“因为该对此事负责的不是别人,而是我。一边心安理得地享受别人带来的战果,一边却卑劣地将血债推到下属的身上……”
她一字一顿道:“我还没有软弱到这个地步。”
这句话掷地有声。
司马康半眯起眼睛,一言不发地望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无数的生死血洗、风霜磨砺,已经让林可从前那些无比耀眼的、仿佛能够将人灼伤锋芒化作了更为沉稳和内敛的力量。
如此坚定与强大。
“子期外表和顺谦逊,实则骨子里极其自傲。”
良久,司马康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我知道您是如何折服他的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毫无征兆地抚须大笑,举杯道:“以茶代酒,今日合当浮上一大白!”
林可跟着一笑,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我陪先生一醉。”
谁知她待豪爽一把,司马康却忽然脸色一变,猛地扑过来肉疼地按住了茶壶,一边还为老不尊地眨了眨眼睛:“我就剩这点好茶了……咳咳,饮完这一杯,王爷您就该走了,留老夫一人在此,今日还能赶一篇策论出来。”
林可:…………
虽说司马康不按剧本来,但主人赶客,她自然不好死皮赖脸地留着,只得从善如流地起身告辞。
出了院门,林可回头看了一眼,方才迈步向前,却见前面一片花树下站着个人。
“姓孟的……”林可不由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我想你大概会来找我。”孟昶青自嘲地笑了笑:“所以先来这里等你。”
“方才我和司马先生的对话,你都听见了?”林可皱起眉头。
“断断续续听了只言片语……。”
顿了顿,孟昶青又柔声道:“阿可,从今往后,许多事我不会再瞒你。”
“从今往后……”
林可眯起眼睛望向他,脸上似乎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许久后才开口:“这么看来,你从前确实瞒了我许多事情。”
说着,她缓缓上前几步,抬手撑在树干上,强迫孟昶青与自己对视。两人呼吸相接,温热的气息似乎能拂过对方的脸颊。
这样的距离,使得最细微的神色都无所遁形。
孟昶青闭了闭眼睛,低声道:“阿可……”
面对危局也永远镇静自若、游刃有余的孟昶青,此刻声音听上去竟带了几分沙哑。
以天下为棋盘,以众生为棋子,他连三魂七魄都是黑的,却唯有心尖上留有一抹干净的地方放着林可,小心翼翼,甘之如饴。
一桩桩一件件,他说,林可只安静地听着。等孟昶青说完了,林可沉默许久,忽然道:“其实我同样有件不曾告诉你的事。”
孟昶青怔了怔。
林可静静地望着他,缓缓道:“这件事瞒了你很久,但既然你已经坦白了,我也不该再这么藏着掖着。”
孟昶青皱眉:“你不必……”
“嘘,好好听着。”
林可抬手将一根食指抵在他的唇上,展颜浅笑,随即轻轻地说道:“我喜欢你。”
红花锦绣如云霞,占了三分春光,另外七分,却全在她的这一笑之中。
那一瞬,孟昶青的心跳似是漏了一拍。那是无声的、巨大的、突如其来而无与伦比的幸福。
“世事多变,忽然而已。春后未必有夏,秋后未必是冬。身边的人不一定永远都留在身边,想做什么也不会永远都有机会。”
林可缓缓地说道:“前路艰险,我不知将来如何,可正是如此,或许我才更应该把话给明明白白地说出口……”
“阿可,”孟昶青却突然打断了她的话:“你最先说的什么,我似乎没有听清。”
林可微愣了一下:“世事多变?”
孟昶青:“不是这句。”
林可:“……我喜欢你?”
孟昶青微蹙眉头:“什么?”
林可怒瞪了他一眼:“我喜欢你!”
孟昶青眼中带着盈盈的笑意,忽然抬手撩起她的碎发。羽毛般轻柔地在她额角落下一吻,下一刻,温热的触感划过嘴唇。
气息纠缠,唇舌舔舐,淡淡的花香中,林可无意识地揪住孟昶青的衣袖,这仿佛是一个回应。孟昶青贴近一步,交错混乱的呼吸中,微冷的舌近乎贪婪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
短暂却彻底的一个吻。
脑中一片空白,林可几乎忘记了思考。灼热的呼吸扑在颈侧,她听到孟昶青在耳边说道:“我也喜欢你。”
“非常非常非常的喜欢。”他一字一顿道:“阿可,我这辈子碰见最好的事,就是遇到了你。”
…………
茅屋中,一老一少扒着窗户,正默默围观。
司马康抚了下胡子,幸灾乐祸道:“小初八,你想挑拨他俩的关系,却成了这样的结果
作为男神,她也很绝望啊 分卷阅读173
。哈哈,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初八扯了扯嘴角:“米在哪里,兵又是什么?”
司马康理直气壮道:“我。”
初八:“……呵。”
司马康:“还有你自己。”
初八:…………
沉默片刻,他只冷哼一声,竟也没有反驳。
听说“孟姑娘”的传言,初八心里颇为郁闷,然而着手调查,发现自家主子喜欢的竟是个男人,还是未来的天子时,他心里较之前更为郁闷。
初八不在乎旁人断没断袖,分不分桃,却不希望主子也走上那条注定艰难的道路。
他于是说服司马康布下了一个小小的局,本想挖坑埋了林可,却被那半点也不慷慨,半点也不激昂的一席话所打动。
而且主子说,遇到林可,是他一辈子遇到最好的事“我过几日就要启程上京。”初八道:“原本我还在犹豫,该不该离开主子,去帮初一一把,但既然事已至此,我留在云阳也没什么用处,不如去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司马康饶有兴趣地望着他:“哦?”
初八淡淡瞥了他一眼,娃娃脸上仿佛写了“你这个愚蠢的人类”几个嘲讽力十足的大字:“老头你还没看出来吗,我家主子是天生的凤命,以后肯定是要母仪天下的皇后的。”
司马康:…………
“一入宫门深似海,瑞王爷现在看着……是挺不错的,但人都是会变的,万一他以后负了我家主子怎么办?”
“……”
司马康语气古怪道:“那你待如何?”
“我决不能留主子一人在宫中,”初八呲着小虎牙,语气坚定地说道:“为了主子,我要往上爬,成为新朝两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天下的大内总管!”
司马康无言以对,唯有缓缓赞道:“……小友志气可嘉。”
初八将夸奖全盘接,笑容灿烂地扬起下巴:“这是自然。不过这样一来,初六那里的事,我就管不了了。老头,记得替我给他带句话……”
“小初八,你就放心去京城争那个大内总管的位置吧,不必担心初六。”
司马康总算缓过劲来,闻言挑眉,却是意味深长地笑道:“依老夫看来,其实用不着特意去劝说什么,因为云阳啊,确实是个很好的地方。”
☆、第136章放下
初六站在山冈上,身前是万家灯火,身后是漫天红霞。
他拧开壶盖灌了一口酒,酒液从喉咙干口一直烧到胃里,心却是冷的。得知十一不在了,他提刀骑马,花半月时间追杀那支北齐的溃兵,回云阳时,手里却只拿了一个珍珠耳坠,任由北齐兵将拓跋焘的尸首带出了边境。
“拓跋大人知道你会来找他。”
拓跋焘的亲兵带着入骨的恨意,语气森寒地说道:“他在临死前,让我转告你阴曹地府,三生石畔,他会在那里等你。”
那一刻,初六几乎要被某种情绪给撑炸了。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千里迢迢地追过来,是不肯相信拓跋焘已经死了,是……想要见拓跋焘最后一面。
愤怒,恨意,后悔,疲惫,以及对自己深深的厌恶,所有的情绪搅成乱七八糟的一团,鬼使神差般,他将那个亲兵丢给自己的耳坠给带了回来。
那个耳坠是他初见拓跋焘时戴的,逃出北齐时,随手就留在了沈香亭的一个妆匣里。
恐怕直到死时,拓跋焘都将他当成一个姑娘。
抿了抿唇,初六借着醉意,直直地往地上一躺。青草的嫩芽随风摇动,在他脸颊两侧带来若有似无的痒意。他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管,什么都不想理,打算就这么睡过去,却听到上方有个声音道:“哎呀,这地方怎么有个人?”
那是个女声,被生活磨砺得有些粗粝,却并不难听。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