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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海鶄落
眼下还有一千八百多个门派生死未卜,而正榜武举的二百四十名武举人是由九处分擂擂主指定的,这就逼迫那些小门派附庸投靠,这些人参与比武并不是为了胜出入仕,而是为了保住师门不被朝廷强行遣散,好不容易被分擂擂主接纳并指派上场,自然希望能够为己方阵营出力,只有胜出才有可能被分擂擂主指定为武举人,退一步说,就算是败了,也要让分擂擂主看到他们以命相搏,全力以赴。即便自己最终战死,或许分擂擂主会心生怜悯,与他们一个武举人的名额,以此保住自己的师门。
江湖中人最看重的就是师门,如果师门葬送在了自己的手里,那就没脸见列祖列宗了,在这种心态的驱使之下,场上的厮杀可想而知有多么惨烈。
细心的观察之后,长生很快发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只要有人在比武之中轻松获胜,所属的分擂擂主就会尽快让他们下台,并不让他们留在场上继续厮杀,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保存实力,为接下来三大擂主的争夺早做准备。
此时上场的都是些小门派,虽然参战双方年龄不一,性别各异,但整体实力都在深蓝大洞以下,居山淡紫以上的紫气高手并不多。
既然实力不相伯仲,修为不相上下,剩下的就是勇气和斗志的比拼了,也有玩阴的放暗器的,不过暗器想要一击毙命是很难的,倘若受伤的一方尚有余力,势必进行亡命反扑,以求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而擂台大小有限,对手不得从容躲闪,只要有人杀红了眼,有心与对方同归于尽,十有七八都能得手,其最终结果就是场边的禁军频频上场抬尸。
随着时间的推移,场上的战局逐渐发生了变化,那些实力太过弱小,投靠无门的小帮派开始抱团儿取暖,联手对擂主进行疯狂冲击,试图取而代之,绝处逢生。
这些小门派很快组成了六个百人以上的同盟,至此场上场外的局面基本固化了,只有不足三百个小门派尚未站队,不是他们不想选边站,而是实力太弱,修为太低,谁也不要他们。
这六个同盟组成之后,其中五个都在举棋观望,只有一个开始抢夺擂主,他们的目标是般若寺,般若寺所守擂台位于正北方向,离长生最近,由于距离很近,对于场上的战况长生便看得一清二楚,这群乌合之众之所以选择般若寺为攻击目标,乃是在他们看来般若寺在这九个擂主之中实力最弱,有望以人海战术将般若寺拉下马。
他们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直接就是飞蛾扑火一般的打法,也不知道这些人私下都是如何约定的,但凡上台之人都是冲着玉石俱焚,两败俱伤去的。
即便般若寺实力强劲,多有高手,也撑不住这般亡命的打法,半个时辰不过已有五名武僧重伤下场,直到一个名为同德的中年僧人纵身上场,方才以十三太保横练功夫和伏魔杖法稳住阵脚。
同德和尚起初还手下留情,但是连败数人之后发现对方前赴后继,无有休止,无奈之下只能走了他比武招亲时的老路,痛下杀手,以杀止杀,试图令众人心生畏惧,不再上台。
此时已是午后未时,大头早就回来了,宝清客栈也给龙虎山众人送来了座椅,可别小看这十几张座椅,为了将他们送到广场,宝清客栈的伙计足足绕了大半个长安城。
随着这六个乌合之众同盟的组成,其他八处擂台的战况略有缓解,虽然还有上台挑战之人,却不再似先前那般络绎不绝。
此时丐帮和盐帮已经派人与那些小门派组成的同盟进行接触,接触的目的无疑是为了招揽,但招揽的结果貌似并不理想,那些乌合之众的同盟也不是傻子,二百四十名武举人,由九个擂主来指定,每个擂主所能指定的名额不足三十个,而丐帮和盐帮此时麾下的帮派已经远远超出了这个数目。
就在此时,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一个蒙面女子上台,径直自台上宽衣解带,施展霪邪媚术,试图扰乱同德和尚心神。
这蒙面女子所用媚术诡异非常,十指之上皆佩戴了一个很小的银色铃铛,浑身上下亦有霜雪光彩,同德和尚竟然无法视而不见,置若罔闻,为了抵御那蒙面女子的媚术,同德和尚只能双手合十,垂眉闭目,不见其形,不闻其声。
虽然大唐衣着穿戴较前朝要宽松不少,但众目睽睽之下宽衣解带这种事情还是超出了礼仪,违背了道德,哪怕抹胸尚在,亵裤未去,亦是有伤风化,有碍观瞻。
场外众人对此事的态度各执一端,有人趁机大饱眼福,有人高声斥责,监考官没了主意,只能看向北面的三位主考官。
三位主考也没想到场上会出现这种情况,知道长生就在后面,纷纷转头看他,与他讨要主意。
长生乃是御史大夫,武举之事与他无关,退一步说,就算跟他有关,他也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情况,无奈之下只能冲三人摇头苦笑,无奈摆手。
长生都没主意,三人自然也没主意,无奈之下只能垂眉低头,装聋装瞎。
眼见同德和尚额头见汗,长生知道他遇到了劲敌,他并不知道那蒙面女子的媚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他和大头近在咫尺,竟然并未受到其媚术的影响。
此时不止同德和尚在面对考验,这些擂主也都在面对着巨大的考验,不管同德和尚撑不撑得住,般若寺的擂主位置都岌岌可危,由此可见乌合之众也能对他们这些擂主构成威胁。
此时还有五个同盟未曾出手,接下来这些人一定会选择冲击的目标,九位擂主都有可能受到冲击,他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决定,要不要招揽这些乌合之众。
凡事皆有利弊,招揽这些人固然可以保住自己的擂主之位,却也会折损颜面,因为招揽他们说明自己信心不足。
此时丐帮和盐帮已经铩羽而归,他们手下的门派太多,没有多余的武举人名额分给众人了。
除了丐帮和盐帮,其他七位擂主联手的门派都不多,每个人手上都有多余名额。
般若寺此时正在遭受冲击,还有朱雀山庄,龙虎山,少林寺,两仪山,无双城,大吉寺这六个擂主,此时众人都在紧张观望,不知他们会作何选择…...





长生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大浪淘沙
此时那蒙面女子仍在台上施展乱神媚术,扭腰送胯,挑指摇铃。
同德和尚原本还能单手持杖,竖掌诵经,片刻过后想必是被媚术引发了心魔,为了静心自制,只能盘膝而坐,横杖双腿,双手合十,快速诵经。
大头一直站在长生旁边,与长生一样,他的心思也不在眼前的这处擂台上,而今场外的局势已经逐渐明朗,除了九位擂主,还有六个由诸多小门派临时组成的同盟,此时其中一个同盟已经选择了般若寺为目标,试图以人海战术取而代之。
“大人,您感觉般若寺能不能守得住?”大头低声问道。
“不好说。”长生摇头说道。
大头说道,“台上的这个和尚乃大洞修为,深蓝灵气,般若寺肯定还有比他更厉害的高手,就算这个和尚败了,还有更厉害的和尚上台。这群乌合之众灵气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深蓝大洞,般若寺的紫气高手一旦上台,他们上多少就得死多少。”
“你的意思是般若寺守得住擂主之位?”长生歪头看他。
“应该能。”大头点头。
“不见得,”长生摇头,“就算这群人尽数战败,般若寺的底细也被他们摸了去,接下来剩下的五个同盟仍然会继续选择般若寺为冲击目标,般若寺再厉害,也经不住这样的轮战消耗。”
“如果这群乌合之众得手了,剩下的那几群人会不会照猫画虎,参照效仿?”大头不无担心。
“这也是我所担心的,”长生说道,“想必你也看到了,先前盐帮和丐帮都派人跟他们进行了接触,但那几个同盟并不买账。除了盐帮和丐帮,其他六位擂主都是稳如泰山,看他们的神情,貌似并不想拉拢这些乌合之众。”
“我明白了,”大头恍然大悟,“那几位擂主之所以不来拉拢这些人,是因为就算般若寺输了,剩下的这些人也不会来抢夺其他擂主的位置,他们只会抢原本属于般若寺的擂主,因为这个擂主实力最弱,最好抢。”
听得大头言语,长生缓缓点头,大头说的有道理,事情接下来的发展很可能会像大头预料的这样。
二人说话的工夫,原本盘膝而坐的同德和尚突然睁眼,急出右掌,倒拨禅杖,禅杖受力,旋飞而出,正中蒙面女子的胸腹,蒙面女子惨叫一声飞出擂台,仰身落地,摔了个四仰八叉。
愣了良久几位监考官方才回过神来,敲响铜锣,宣布擂主获胜。
锣声响起,立刻有人纵身跃出,踏上擂台。
同德和尚虽然耐受住了蒙面女子的媚术,却已身心俱疲,大部分人都喜欢占便宜,此人亦不例外,正是发现同德和尚精神萎靡才会抢着上台。
但是此人上台之后,般若寺一方走出了一位年逾花甲的白须老僧,自报身份之后替下了身心俱疲的同德和尚。
此番上台的白须老僧法号同年,乃同德的师兄,亦是般若寺的住持。
与道家教派的住持一样,佛家教派的住持也是一个寺院的二把手,寺院地位最高的是方丈,道观地位最高的则是掌教。
眼见同年换下了同德,抢着上台的那家伙傻眼了,他本来是想上来捏软柿子的,谁曾想人家竟然用刺猬把柿子换下去了,搞了他个进退两难,骑虎难下。
同年憎恶此人人品,亦不留情,待得锣声再度敲响,立刻欺身而上,当胸一掌,打的此人哀嚎惨叫,吐血倒飞。
长生和大头离擂台很近,看的清楚,这个同年和尚动手之时催动了灵气,有气色显露,此人乃居山修为,淡紫灵气。
大洞深蓝与居山淡紫看似只有一步之遥,实则却有天壤之别,大洞深蓝虽是蓝气极致,却仍然处于炼气化神的阶段,而居山淡紫虽然刚刚跻身紫气门槛,却已是炼神还虚的大成阶段。
同年和尚大巧若拙的一掌之所以有如此威力,也正是得益于自身精纯的灵气修为。
般若寺众人也不是傻子,早已看出场外的乌合之众将他们当成了目标,众人之所以这么做,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在众人看来般若寺是九位擂主中最弱的一个。
和尚也是人,虽说四大皆空,却也脱不得喜怒哀乐,被人小看令般若寺的和尚甚是恼火,同年上台之后,下手比同德更重,但凡上台之人皆不得全身而退,最轻也是受伤吐血,重的直接伤筋动骨。
晋身紫气之后,反应速度也会随之加快,不过这并不意味着紫气高手出招,对手全无招架之力,紫气修为给自身带来的最大变化还是威力的提升。
此时已是申时,其他八处擂台已经无人上台挑战了,只剩下般若寺所在的擂台还有人在前赴后继,同年也很清楚般若寺的处境,为了稳住阵脚,令众人知难而退,下手也越来越重,到得后期,但凡上台挑战之人都是伤重不起,被抬出场外的。
眼瞅着酉时即将来到,上台挑战之人逐渐减少,同年心头略轻,就在比武即将结束之时,一个相貌无奇的中年男子纵身下场。
由于此人下场之时使用了灵气,便有气色显露,此人乃洞玄修为,淡蓝灵气。
正因为知道此人灵气修为不高,同年便有些轻敌,待得锣声响起,直接欺身上前,当胸就是一掌。
那中年男子闷哼离地,急退倒飞。
在击退那中年男子之后,同年陡然皱眉,急忙翻掌低头,定睛打量,待得发现自己右掌密布细小的黑色伤口之后瞬间反应过来,知道对方身上穿有淬毒软甲,此番上台旨在下毒暗算。
抬头再看,只见那中年男子此时已经飞出场外,虽然嘴角流血,脸上却带着诡计得逞的得意。
见此情形,同年勃然大怒,踏地借力,弓步前冲,来到场边左手急探,淡紫灵气破体延出,遥隔九尺将那中年男子凌空抓回,右掌当头拍下,直接将对方拍了个七窍流血,殒命当场。
很多人不明所以,见同年竟然辣手补招儿且痛下杀手,多有惊诧嘘声,大头也用惊讶的眼神儿看向长生,他之所以看长生是因为类似的打法长生也用过,只不过长生没有晋身紫气,无法像同年这样将对手凌空抓回,而是冲到场边将对手拖回擂台的。
同年修为精纯,虽然中毒却并未毒发,而是催动灵气尝试逼毒,漆黑毒血顺着指尖缓慢滴沥。
打伤是一回事,打残是一回事,而直接打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眼见同年开始痛下杀手,场外再也无人上台挑战。
几乎所有的冒犯,挑衅,欺辱都是因为犯错的成本太低,付出的代价太小。
片刻过后,酉时来到,今日武举比试到此结束,众人离场,明日再战。
比武结束之后,长生没有急于离去,再度来到广场东侧,此时张善已经与一干同道同行离场,见他往这边来,张墨便留在原处,等他过来。
“师叔,我能做些什么?”长生问道。
“能做的你都做了,”张墨轻声说道,“正榜比试你插不上手,自有我们来应对。”
长生点了点头。
“好了,你快回去吧,有些事情我们还要合议商量。”张墨转身欲行。
长生见状急忙喊住了张墨,“师叔,比武的规则是朝廷制定的,明日他们很可能会改动规则,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
张墨回身点头,“好,我知道了。”
“还有,”长生又道,“童榜原定的是七天,结果只比了五天,正榜很可能也比不了七天。”
“嗯,我也想到了,快回去吧。”张墨冲长生摆了摆手,转而快步疾行,跟上了前面的张善等人。
众人离去,等候在远处的宝清客栈伙计过来搬运桌椅,他们都认得长生,便与他见礼打招呼。
长生说道,“明天早些把桌椅再搬来,再备些茶水,回去跟你们掌柜的说一声,就说我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客栈的伙计都是聪明机灵之人,焉能听不出长生这番话的意思,满脸带笑,只道能为他分忧是宝清客栈的荣幸。
大头一直在远处等候,待长生回返,便与他一同步行回返。
没走多远便遇到了倪家的倪泰,倪泰在此等候也并不是为了请他们去倪府吃饭,而是过来告诉长生倪晨伊早些时候亲手给他做了点心,午后已经送到御史台了。
听得倪泰言语,长生点了点头,他现在很为龙虎山担心,也没有心境与倪晨伊儿女情长,而倪晨伊的作法也很善解人意,既表达了对他的关心又没有打扰他。
眼见倪泰要走,大头急忙喊住了他,“哎,小兄弟,你午后去过御史台,御史台没什么事儿吧?”
长生不明所以,皱眉看他。
倪泰答道,“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整条街上都是各个衙门的官员。”
“哦,好啊,谢谢你了,你快回去吧。”大头说道。
待倪泰离开,长生皱眉看向大头,“怎么回事儿?”
大头笑道,“没什么大事儿,今天一早我派人将您的名刺和我们俩的名刺分头送出去了,收到名刺的官员总得来表示表示吧。”
“怪不得你不让杨开跟你一起来,”长生笑道,“原来你是留他在家收礼呀。”
大头嘿嘿一笑。
“你留在家里就好了,他不善言辞,处理不好这些事情。”长生说道。
“不不不,由他处理更合适,”大头说道,“他不苟言笑,更有官威。”
二人边说边走,大头步子小,走的就慢,走了小半个时辰方才回到御史台。
此时天已经黑了,御史台正门前还有大量车马和许多官员,长生见状急忙打发大头过去帮忙,自己则从后门溜回了后院儿。
由于前几日都在文库待着,不曾睡好,白日里又在广场外站了一天,水米未进,长生又累又饿,困乏交加,想到倪晨伊白天送来了点心,便没有去饭堂吃饭,而是回到正屋,打开了食盒。
按照他的本意是吃点东西就睡的,谁曾想所谓的点心竟是一堆介乎于粥饭和干饭之间半硬不软的面团儿,颜色也很是怪异,说黑不黑,说白不白,说黄吧还有点儿绿,搞得五颜六色的。
再闻那气味,也是怪异非常,倒是不臭,可也绝对不是香。
食盒里有筷子,拿起筷子想要挑起一块儿尝尝味道,谁曾想这东西很是黏稠,竟然连下面的盘子都粘了起来。
无奈之下小心翼翼的咬了那么一小口,这才发现这东西很是粘牙,其中应该有糯米粉,再细尝,又甜又咸也就罢了,还发腥发苦。
好在他精通岐黄之术,能够分辨药物,这里面除了糯米应该还有蜂蜜,人参粉,灵芝粉,石斛粉,那发咸的应该是珍珠粉,腥的应该是鹿胎粉。
长生是最不挑食的了,但这东西他也实在咽不下,扔了又可惜,只能拿去厢房送给了黑公子。
待得去饭堂吃完饭,回返的时候发现公堂所在院落仍有灯光和说话声,大头和杨开想必还在接待来访官员。
刚刚回到后院儿,便听得黑公子在连打响嚏,撩开布帘进去一看,原来是那坨黏糊糊的东西黏在嘴上了,黑公子咽不下也甩不掉,正在马厩里噘嘴卷舌,摇头晃脑…...




长生 第一百六十七章 借刀杀人
长生本想帮黑公子将那坨东西抠下来,想到其中多有大补气血之物,又不舍得浪费,犹豫过后自回北屋,留黑公子在马厩里继续折腾。
二更不到长生就睡着了,醒来时是四更时分,简单洗漱之后便要出门,但临出门又改变了主意,不能再穿官服了,不合时宜,昨天穿官服是因为去的太晚无法入场,如果今天继续穿着官服在场上转悠,便有哗众取宠之嫌。
想到此处便换下官服穿了道袍,出门之前照例去厢房看黑公子,谁曾想撩开布帘却发现大头正倚坐在马槽边打瞌睡,手里还捏着一根快烧完的香头儿。
布帘被撩开之后冷风吹了进来,大头醒了,见到长生,急忙站了起来。
“付大哥,你在这儿干嘛?”长生问道。
大头将香头踏灭,打了个哈欠,“我怕您起晚了,就在这里等您。”
长生闻言多有别扭,“我说过多少次了,咱们是朋友,你不是我的下属。”
“我知道,我知道,”大头连连点头,“我睡在这儿也不是只为喊您起床,您这马认生啊,我昨天往回牵的时候它不是很乐意,我得尽快跟它混熟了,以后为您备马也能牵的动啊。”
“好吧,下不为例,”长生说道,“对了,你可得小心点儿,黑公子的粪尿都带有剧毒,唾液也有剧毒,你可别让它舔你。”
“好,走吧,”大头抬手擦眼,“我昨天已经吩咐饭堂四更给您做饭,您吃点东西再去。”
长生点头过后撩起了布帘,示意大头先走。
大头惶恐摆手,请长生先行,长生也不与他啰嗦,揪着他的脖领子将其推了出去,随后出门与大头一起往饭堂去。
见大头哈欠连天,长生随口问道,“你们昨晚忙到几点?”
“三更,”大头回答,“昨天过来的大小官员一共有九十多位,长安大大小小的衙门差不多都送银子来了,您这几天肯定没时间看,那么多箱子堆在公堂也不是个事儿,我和杨开就打开箱子把银两清点了一下,一共六万两千多两,我们已经派人搬到库房去了,清单就放在公案的案头。”
“辛苦了。”长生随口说道。
“大人言重了,大事儿我们也干不了,只能干点儿琐碎之事。”大头说道。
二人说话之间来到饭堂,几位做饭的厨娘急忙将早饭端了上来,二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话。
“大人,昨天来的那些人也就是试试咱们的态度,咱们来者不拒,他们接下来肯定还会给您单独送,这么多银子堆在库房也不是个事儿,”大头低声说道,“您得想办法处理一下。”
“不用处理,堆在库房里不犯毛病,搬到别的地方就犯毛病了。”长生说道。
“大人说得对,”大头点头,“不过咱们的库房毕竟不是朝廷的银库,咱们又不时刻在家,我怕他们偷啊。”
长生想了想,出言说道,“这样,你让他们把银子熔了,都搞成大坨子,让他们搬不动。”
大头抢过长生的饭碗为他盛粥,“是个办法,不过想让他们搬不动,至少也得两千两一锭,没有那么大的模具啊。”
“实在不行就搞个喂马的槽子。”长生随口说道。
“那得有一万两吧。”大头笑道。
“一万两就一万两,越大越好,”长生说道,“银锭大到搬不动,朝廷就知道咱们压根儿没想私吞,熔铸之后就堆在库房里,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
早饭吃完,琐事也商量的差不多了,大头回房换下了官服,陪着长生去往皇宫前的广场。
由于时辰尚早,广场周围的人并不多,二人去到的时候宝清客栈的伙计们已经将龙虎山众人的座椅摆好了,昨天仓促,只带来了十几把椅子,今天时间宽裕,便搬来了五十多把,横七竖八,整齐排列。
由于天气寒冷,他们还带来了烧水的茶炉和烘饼的烤炉。
并不只有龙虎山有人照料侍奉,其他擂主所在的位置也有人在安排座椅,准备茶水,虽然朝廷一直将盛世挂在嘴边上,实则众人都知道眼下乃是乱世,乱世之中武力比律法更能保护众人,故此但凡有点家业的都会寻找靠山,以求危急时刻能够得到庇护。
琐事安排好之后长生便打发大头回去了,他的本意是让大头回去休息一下,但直接让他回去休息,大头肯定不走,只能给他安排了些事情做,让大头回去看着熔炼银两,顺便儿也盯着可能有人会去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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