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海鶄落
谢松愣了一下,正准备说话。便见着陆沉璧从里面伸出手,接着影三便抱着他下来,放在了早先就准备好的轮椅上。
陆沉璧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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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轮椅上看他:“影三不是叫你去搬东西的?你怎的还不去?”
“我……我这就去。”谢松说完便转身过去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点不自在,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多余的人一般。
等他走到后面的车边,刚刚往下搬了两个箱子,庄子里的下人便过来了。他们冲木言行了个礼说他们来就好,就将谢松请到了一边开始搬运行李。
秦霜见着谢松站在那里,便喊了一声:“木言,过来吧,我们进去了。”
谢松应了一声,匆匆赶上,走到了庄子门口,他抬头一看便见着黑色的匾额用金漆龙飞凤舞写着铭婉山庄四个大字。
这名字好奇怪,谢松想着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秦霜见了道:“这名字是从老爷子和老太太的名字各取了一个字得的。”
“原是这样……”谢松点点头,原是这个铭。
他随着秦霜进了庄子,这里倒是同剑霞山庄富丽堂皇的模样不同。白墙黑瓦,廊桥穿水而过,秦霜一边走一边道:“这里照搬的是陆家老宅的样子,你且记住些路,不过就算迷了方向也不要紧,左右路边也是有下人在。”
谢松点点头,应了一声。
同在庄里不一样,最近用不着在外面抛头露面,谢松也住在了一边的客房里。他面上的伪装也卸了下来,只给他留了一张面具,只是比较一般的更加轻薄一些,只需平日出门带着便是了。
等着人走了,谢松便一下躺在了床上,他摩挲着身边被裹得紧紧的长啸,闭上眼脑中都是鲜血。他攥紧了手,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第17章
陆老夫人换了家常的衣服,正坐在妆镜面前让丫鬟梳着头。除去了金钗发饰,头颜色少了许多。
她摸了摸自己鬓间的银发,道:“这头上珠一取,我整个人都轻松些。”
“要是嫌重了,明日便给您弄些绢花来,戴在头上好看又不重。”秦霜一笑,又拿了一根翠玉簪替陆婉将垂着的头发挽上。
陆婉透着镜子看她,秦霜稍稍弯着腰,黑色的头发留了一缕在外面正搭在她的肩膀上。发间插着碧绿的宝石钗,耳朵上的珍珠正在晃荡。
“年纪大了,绢花还是留给你这样的年轻姑娘戴吧。”陆老太太看着镜子里秦霜抬头笑了一下,又说:“瞧见你,就像看见我年轻时候了。”
“老太太这才从嵩山逛了一圈回来,便动不动说自己老了。我看啊,您这身子骨还硬朗着,离老还有十万八千里呢。”秦霜说罢将簪子又紧了紧,叫老太太瞧瞧满不满意。
陆婉拍拍秦霜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笑道:“盼了几十年,终于盼到这银发满头,我还开心身边人说我一句老呢。”
秦霜嗔怪了一句,又蹲下来将地上的头发捡起,细细团在一起,等着待会扔出去。
“这年一过便是六儿的生辰,这次二十加冠,我会请着族老他们来。你是他姐姐,四下的事情还是要你多多留心。”
秦霜站起应了一声,道:“老太太便是不吩咐,这件事我也是放在心头尖上的。只是他的腿……我自是晓得您和他的为难,不敢多说什么。但我每见着他揉腿我便难受。前两日他做了噩梦,哭着说他腿疼……”
陆老太太垂眼听着没说话,她拉过秦霜轻轻在她背上拍了拍。良久,秦霜才听见老太太在耳边说:“且忍一忍吧……”
两人正站着,便听见外面小丫鬟来通传了一声,说是谢松过来了,要见老太太。
陆婉说了一声知道了,叫人先引进坐着等。等秦霜将脸上的泪擦干净,眼睛上的红消下去了,陆老太太这才带着她出来。
谢松一见老夫人,先起身行了个礼。
“不必这样客气,你是有什么事情找我?”
谢松道:“晚辈这些日子承蒙老夫人照顾,心里感激不尽。”
老夫人坐在主座上,点点头道:“你也不必谢我,倒也是看在你陈铭师祖的面子上。不过你能活到我找到你,也算是你自己的本事,谢不着别人。”
谢松闻言,又冲老夫人行了一礼,道:“此等恩情,晚辈定当相报。”
“那你要怎么报啊?”陆沉璧恰巧到了门口,便听见谢松此言,他被影三推进门,先冲老太太问了声好,才又看着谢松问了一遍:“问你呢,你要怎么报啊?”
“六儿。”陆婉唤了他一声,陆沉璧这才敛了神色坐着轮椅到了她身边。
谢松此时道:“在报了仇之后,谢松会回到剑霞山庄,愿为老夫人和庄主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陆婉笑了一声,瞧着他说:“好好的,我要你的肝脏脑子干甚?我剑霞山庄不缺死士,也不缺下人,你便是一直住下也是没甚关系的。六儿也少个同龄人,你能陪着他说说话也是好的。”
陆沉璧闻言哼了一声:“霜姐也能同我说话,又不少他一个。”
谢松听着这话,头更低了一些。
“还有旁的事吗?”陆婉问。
谢松点头,他道:“晚辈承蒙老夫人庇佑。但师门血海深仇,一日不报,谢松心中难以安定。如今谢松已发现了些线索,此来便是向老夫人和庄主辞行。”
此言一出,陆沉璧和陆婉面上的神色都变了变。
陆婉问:“你发现了什么线索,且说来听一听。”
“晚辈不能说。”谢松摇头道。
“这又是为何?”
谢松站直身体,看着陆老夫人道:“若是晚辈告诉了夫人,便是将剑霞山庄又拉进了这次事端。留晚辈已经给庄主添了麻烦,况且此事怕牵扯众多。剑霞山庄隐世多年,此次情况又是敌暗我明,万万不能因为在下一人,而将山庄安危于不顾。”
“跟着我这么几天,说话倒是好听了许多。”陆沉璧面色不虞,讥笑了一声。
谢松面色如常,他朝陆沉璧又行了一礼,道:“多谢陆庄主这些日子的照顾,谢某谨记心中,不敢忘怀。”
“你不想说,便也罢了。但若是要报仇,也不急在这一时。”陆婉又劝说了两句,只道着外面风声还紧,那些江湖人还在寻他,此时露面不是明智之举。
谢松心里惦念着今日早先陶庭发狂时的样子,若是等着这位陶掌门下葬,连他尸身也见不着一面,便一切都迟了。
他执意要走,陆婉也不好多挽留,只道:“你此次前去,可要我帮上什么?”
“帮他做什么?他的事情,让他自己解决便是。”陆沉璧再旁插了一句,见谢松抬头看他,便直刺刺道:“早知你是这样想,我还替你找什么人面皮匠,直接说了谢松在我手上,还能帮你来一招引蛇出洞,省了你这些功夫。”
谢松顿了一下,忙道:“在下并非是这样想。”
“怎样想?你怎样想关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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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左右你愿不愿意剑霞山庄都扯了进来,就算注意的再好,有人真想查,最后还是会追到剑霞山庄头上。”陆沉璧见谢松表情慌乱了起来,心里的烦躁退了一些。
他又缓了语气慢慢道:“你倒不如将发现了什么说出来,我们兴许还能出出主意。”
但谢松还是摇头,气得陆沉璧甩了一边杯子骂道:“油盐不进,索性关了起来,别让人知道府里有这么一个人,给剑霞山庄找些麻烦!”
“六儿!”陆婉呵斥一声,让秦霜将陆沉璧先带回去。但陆沉璧不肯走,陆老太太便叫他在一边安静坐着,又吩咐丫鬟们端着一些零嘴糕点上来,放在陆沉璧手边让他吃。
她转头看着谢松,道:“六儿虽然说话急,但却也不无道理。你在外千万小心,若是走投无路了,回剑霞山庄便是。”
“祖母!”陆沉璧喊了一声,却在陆婉看过来的眼神中,止了下面的话头。
陆婉冲谢松道:“且去拾吧。”
谢松道了谢,却见一边陆沉璧在旁边怒视着自己,心里的酸涩止不住得往外冒。他也不知为何如此,只冲着陆沉璧道:“陆庄主放心,在下便是死,也不会透露剑霞山庄半个字。”
说罢又行了一礼,转身离去了。
陆沉璧见他走了,这才冲着身边正喝茶的祖母道:“老太太,我不知谢松究竟知道了什么,但是我晓得他若是就这样贸然前往,定是送死的。他若是现在死了,那您当初救他又有什么用呢?”
“明知是送死,还要去。你说他蠢不蠢?”陆老太太放下了手中的茶碗,轻轻搁在了桌子。
陆沉璧点头:“一个蠢字还不足够,简直是死脑筋。”
老太太听他这样说,一下笑了起来,笑到后面声音小了,可她的眼角却出了泪。她抬手将眼泪拂掉。
“我原以为再也看不到这样蠢的人了。”她说着摇摇头,轻声道:“实在是太像了。”
陆沉璧没懂,便问:“像什么?”
“像你祖父。”老太太提到那位亡夫,面上总是带着笑,她道:“那时候所有的人都劝他同我断了联系,他师父不让他来找我,他便直直跪下给师父磕了几个响头,说了句不孝便来寻我。”
陆婉说着摇了摇头,又说:“我问他为什么要来,他说同我定了婚约,我便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而且他说他不信剑霞山庄是练那等阴邪功法的门派……如今他要是还在的话,定要责怪我了。终究还是辜负了他的信任,走了邪路。”
“老太太……”陆沉璧见她如此,赶快唤了一句,忙道:“祖父定不会责怪着您的,他在天上也是同您一样,日日念着想着您呢。”
陆婉笑了说着抚了抚鬓边的头发道:“他定是念着我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陆婉才又道:“谢松的事情你不必担心,派着影卫暗地里跟着便是。眼下快入冬了,还是你的身子要紧。我同秦霜已经商量过了,你二十的生日要好好操办着。你也不必多管,只需每日快活便是够的了。”
陆沉璧道:“本不用这么大架势的。”
“用的,便当是给你天上的爹娘看的吧。”陆婉这样说了一句,陆沉璧总算是没有再说别的。
第18章
谢松没有什么东西好拾,他来时的衣服已经被扔掉了,只剩下一柄伪装成棍子的长啸剑。他拿着那把陆沉璧给他的佩剑,手在剑身上摩挲了几下。
没有别的花纹雕饰,仅仅是在剑柄尾巴上镶了一颗黑色的石头。抽出来的剑身也反着冷光,谢松拿着它上过擂台,自然知晓它的锋利。
这是一柄好剑,但正是这是好剑,所以谢松才更不会将其留下。
此行一去,尚且不知自己是否还有命可归,这样的好剑随着自己折去或落入他人手,都是谢松不想看见的。
纵使这剑不过是陆沉璧随意的赠礼,甚至在他眼睛里可能连礼都算不上。但谢松觉得贵重,他每日擦拭剑身,悉心爱护,珍惜陆沉璧的这份心意。
若是说这庄子里,最细心的人,谢松觉得便是那位坐在轮椅上的少年庄主了。
也正因如此,他最不想欠他什么,但却已经欠上了许多。
拿着那柄剑出了院子,谢松本想是交给丫鬟或者是那名叫影三的侍卫转交给陆沉璧,但细想来,又觉得自己这样失了礼数。
更或是觉得,自己此行一去,风雨飘摇,刀光剑影。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见上一面。如此想着,谢松拿着剑问着路边的下人,到了陆沉璧的院子里。
快到地方的时候,他却又踯躅。若是陆沉璧不在院子中,还在陆老夫人那里。自己这一趟不是白跑?
这时天上黄昏的颜色淡了,连着橙色的光亮的深蓝铺满了天空。陆沉璧屋子里已经燃了灯。谢松瞧见那橙色的光,心安定了一下。他站在院子里,说了来意,等着丫鬟去通报。
屋子里的烛光晃了一下,印在窗子上的影子也一动。而谢松便盯着那影子不移开眼睛,他也不知道为何走到了这里倒有了不舍的感觉。
夜晚的风带着寒意,刮在人身上跟刀割一样。谢松站了一会,才见着小丫鬟过来。
她朝谢松行了一礼,然后道:“庄主说剑您就留着吧,不必还了。”
谢松道:“这剑在我手中倒是浪,还是留给更适合它的人吧。”他伸手想要递给这个丫鬟,却被她侧身躲开了。
谢松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将剑放在了院子中的石桌子上。他朝陆沉璧的房间行了一礼,然后道:“来日必当相报。”
陆沉璧同他隔着一道墙,坐在椅子上转头看着窗子。上面糊着厚厚的窗纸,看不清院中的样子。他轻声道:“回不回得来还是两说。”
有些话何必说的这样早。
又坐了一会,院中再也没有别的声响。小丫鬟便抱着那柄剑进来了,她低着头,颤着声音说:“庄主,他放下就走了……我……”
样子像是怕极了这位喜怒无常的庄主。
陆沉璧依旧是看着窗外,他眼睛瞥了一眼,道:“不是你的错,这个就放在这里罢。”
丫鬟应了一声,放下了东西又安静退下了。
陆沉璧看了那放在一边的长剑许久,然后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了那旁边。长剑被他慢慢抽出鞘,在手上挽了个剑花。
“也算不得是多好的东西,下也无多大关系……”陆沉璧念了几句,屋子里又安静了许久,才听见他又冒出一句死脑筋。
桌子上的烛火跳了一下,似是响应他的话,但又马上恢复了平静。
谢松带好了那张人皮的面具,背着长啸到了门口,便见着影三牵着一匹黑马正等着他。影三走过去将缰绳直接塞进了他的手上,又从掏出了一个荷包扔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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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
不等谢松拒绝,影三道:“庄主吩咐的。说是这些日子你当侍卫的工钱,结了一半,还有一半等你回来的时候再结。”
谢松握着荷包沉默了一会,才将其放进了怀里。他道:“我会回来的。”
不知是说与影三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他翻身上了马,冲影三道了别,一夹马肚子便朝着去金秀山庄的路去。路上夜风呼啸从耳边过,他手捏着缰绳,胸口的荷包却像那日的手炉一样,慢慢发着热。
谢松突得希望这孤身打马,为仇奔走的日子快些结束,兴许还能再今年第一场雪落下前,回到剑霞山庄,听上陆沉璧的一句训斥,喝上一口今秋送来的新茶。
夜幕中的马蹄哒哒,在客栈的小二还未睡着之前,谢松总算是到了地方。马跑了一路,喘着粗气的被小二牵走。
只剩下一件上房,谢松自然住了下来。那位领着他上楼的小二道:“附近的那个什么金秀山庄死了人,一些江湖人胆子小都不敢住了,都在找着房子。这位客官,不是我说,您要是再来迟些,可能就没房间住了。”
谢松瞧他年纪不小,但说话却一套一套,看来是很早就出来做事,想到这里便从腰间拿出一块小碎银来,放到了他手里。
“多谢这位客官!”那孩子眼睛亮了一下,他领着谢松到了房间里,又殷勤帮他将房间又擦了擦,还问他用不用热水。
谢松想了想,道:“那便多谢了。”
小二应了一声,欢欢喜喜去准备热水。
等到了谢松洗漱干净,小二又将房间里的水又扫了干净,这才道:“客官,我们这里住着的江湖人多,他们都是粗人嗓门大得很,早上若是吵着您了,还请多担待些。”
“我知道了,你也早些去休息吧。”谢松冲他点点头,等着这小二出去了,他便吹了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几次快要睡过去。
窗外传来了几声梆子响,谢松闭着的眼睛一下睁开,他仔细听了一会。已经是晚上四更了。
谢松一下翻身而起,用一边铜盆中的水拍了拍自己的脸。等彻底清醒过来,他便将长啸背负在了身上,小心将窗子抬了起来,踩在外面的砖瓦上,一个起落便落在了地上。
谢松的房间本就在二楼,这样一下倒也没有弄出什么大的动静来。还能听见不远处更夫的打更声,谢松从怀中拿出一块黑色布巾将自己脸遮住了半张。这才踩着轻功往着金秀山庄的方向去。
这个京郊的镇子本来人就不多,若不是一场武林会,谢松怕还是不知道这个地方。他抹黑走了一阵,终于到了金秀山庄。
当时天剑门血洗之日,师父唯恐背后下手之人还有埋伏,催着自己赶快离开。而自己当时脑子里也是一片迷糊,便听着师父的话折断了师弟妹们的剑,然后放了一把火将自己长大的地方烧了个干净。
现在想来,当时太多蹊跷未曾好好调查。而谢松此次前来,正是为了探看陶掌门的尸体。那日的情形,明显看出陶庭是不受控制发了狂,或是服了药物,又或是别的什么原因。但总是有人下手。
同那时同门的样子一模一样,但是他们的尸体已经成灰入土,便是查也没有地方可以查。只剩下陶庭的尸体这一条线索。
虽然也不能肯定能有所发现,但这是谢松现在为止唯一能确定的线索,他不得不抓住。
金秀山庄四处挂着白绸,连着前几日见着的通明烛火也少了许多。这样反而是更方便了谢松行事,他在庄子的阴影处走着。
时间有限,他需要快些找到停放陶庭尸体的地方,然后在天亮之前回到客栈。谢松心揪着,只求着尸体还未入殓,若是放进棺材里下了钉,便是更加不好办了。
他一路朝着庄子中间摸去,等又过了一个门,终于到了地方。
只是他一眼便见了那黑色的棺木,心下便是一顿。还见一人跪在那里,谢松眉头一皱,小心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他眯着眼睛看了一会,才确定那人是陶飞光。
陶飞光跪在那棺材前的软垫上,身体有些摇晃,像是马上便要晕过去一样。谢松见他一身孝服,更显得形销骨立。便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口气。
这时候突然来了一阵脚步声,谢松将自己的身影藏得更小心一些,就见平日跟在封正阳身边的那个徒弟这时候从门口过来。
他手上一手提灯,还一手提着一个漆木盒子。
封敛将灯放在门口,提着食盒进了门。他先是跪在软垫上冲棺材行了礼,这才冲跪着的陶飞光道:“立亭,你两日粒米未进,稍微吃些东西吧。”
陶飞光摇摇头,他眼睛看着烛火太久,一闭上便流了两滴眼泪下来。封敛见了叹了口气,拿了帕子帮他擦一擦:“你倒是说说,怎的你将那些下人都赶去休息,自己却在一个人在此死撑。你父亲见着你这样,心里又要如何想,你叫他如何才能安心?”
陶飞光笑了一声,道:“静言,我知你一片好心……”
两人又说了几句,封敛好说歹说,加上陶飞光自觉自己神也确实需要休息,才将让着他搀着自己去稍稍休息一会。
谢松等着两个人走远,确认这里再没有别人,才从院子的暗处走出,走近了那三副棺木。
两副长一些,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同。还有一副小一些,一看便知是那陶二公子的棺材。
他原以为这棺木已经下钉,心里依旧是困扰至极,走近了却见着棺材似乎还未封上。谢松心下一喜,伸手将那棺盖小心推开。
等他推开了再一探头,却才发现这棺木里面居然是空的。
第19章
这搁棺的地方只有两盏灯照亮,加上夜风吹拂着挂着的白绸微微摆动。谢松看着那空空的棺材,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来。
耳边自己的呼吸声还有砰砰的心跳声被放大,谢松将棺材盖又小心放了回去,他这才发现自己手心里都是汗。
虽然心里惊恐交加,谢松一万个想转身就走,但是他眼落在另外一个棺材处,终究是忍住了害怕,轻步走到那旁边。
这个棺材也还未落钉,谢松在心里默念了几句,定了定神,这才将那个棺材轻轻推开。
然而这次没有让他失望,棺材里放着的是陶庭的尸体。虽然陶庭已经被拾干净,不再是刚死时候,血污满身的样子。但是他已经死了两日,惨白的脸色在烛火的映照下,更是渗人。
谢松将盖子移开了一些,接着模糊的光仔细看着这尸体。他细细检查了一遍,强忍着心中的恶心还有害怕伸手摸了两下。
还好这天气已经凉下来了,若是夏日光是气味都够呛。谢松这样想着,手在陶庭的衣服上摸了一下,突然感觉到有东西在动。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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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汗毛顿时竖起,一下跳开半米远,一时整个房里只能听见谢松急促的喘息声。
脑中一下闪过诸多画面,一时是血淋淋的手,一时是惨白着面睁开眼睛坐起来的陶庭。
谢松一双眼睛瞪着那棺材,眨也不敢眨。直到眼睛发酸,心跳渐渐平静下来,这才将眼睛眨上一眨。擦掉眼角的眼泪,他又深吸了几口气,这才靠了过去。
陶庭的衣服领口鼓动着,谢松壮着胆子伸手在那鼓动的地方碰了碰。那玩意随即扭动得更厉害了。
谢松赶快将手撤回来,便见从陶庭的衣服领口居然钻出一只漆黑的长虫来。那虫扭来扭去,样子倒像是蚯蚓,但是却比蚯蚓粗的多,也长得多。
这虫子出现得蹊跷,就差明晃晃在自己身上写着有问题了。谢松咽了口口水,从怀里拿出一张帕子来,正准备将那虫子捉出来,便见那肥虫扭来扭去,又钻进了陶庭的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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