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没有这样的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卡宴
一个人开着车,邵忻晃悠着,不知怎么地,竟然开到了源泰。自嘲地笑笑,寻了个车位停下来,也许,在这个城市,他唯一想要道别的地方,就是这里。
他记得重光第一次带他来这里,是大二的下学期,实在对学校的食堂绝望,两人翘了课出来改善伙食,那个时候重光不知从哪里骑来一辆哈雷,两人一路沿着高速开下去,邵忻感觉耳边呼呼地大风吹着,重光转过来对他大声说着,“我带你去个地方。”
重光带他去的地方,就是源泰。
他们学校和源泰的距离,不仅是两三公里,邵忻从摩托车上下来时感觉到自己整个腿都是麻的,看着重光道,“我说你真是闲得蛋疼啊,这么远跑来只为吃一顿饭?”
重光瞪了他一眼,“吃过了你再发表评论。”
重光是熟客,点的自然都是这里的特色菜,邵忻吃了以后才觉得,跑这么远的路,确实是值得。两人肚子都饿得不行,更何况本来就好吃,不一会儿,几盘菜就已经见底。
“怎么样,哥选的地方,不错吧?”因为骑机车出来,重光也没敢喝酒,只是倒了一杯热茶,边品边对着邵忻道。
“是,我回刚才的话,”邵忻无奈他,“一个大男人,没看出来心眼挺小。”
重光哼了一声,没说话。
结账的时候自然是重光站起身去,邵忻没拦他,一个人到门口等他,刚才进门时太阳还没落山,现在出门一看,已经是夜色渐沉,有暗蓝的光影浮动,邵忻正想着待会儿回去说不定大门已经关了,身后忽然被人狠狠撞了一下,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只见一男子擦过他身子往外跑去,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就看见重光追着出来,“邵忻,拦住他!”
下意识地反应过来,邵忻转身就朝那人追去,那人一直沿着街道跑,两人一路追着出去,重光气得在身后大骂,“妈的,给老子站住!”
那人边卖力跑边回头看了身后一眼,看两人仍旧是穷追不舍,心下一横,也不知从哪里抽出来一把短刀,趁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回头就朝重光扎去,邵忻连小心都还没来得及说,下意识地转过去用整个身子护住他,刀柄直直地插进他的肩胛……
“莫邵忻!”重光被眼前的情况惊住,也只是一秒,还没等那人拔腿逃跑一脚就朝着那人胯下踢去,小偷吃痛倒地,还没反应过来肚子上又重重挨了一脚,重光一把夺回他手里的钱夹,转过来扶起邵忻,“你怎么样?伤到哪里?”
邵忻此时似乎是麻木了,脸色煞白,但并没有感觉到有多痛,对着重光摇摇头,“我没事,就是伤到肩膀了……”
重光看到他背部的地方有血渍染上了衣服,心里又急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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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邵忻你他妈就是一脑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扶起他一步一步往回走,“你忍着点,我送你去医院。”
重光连机车都没敢骑,担心邵忻坚持不住,在路上拦了一辆的士就直奔医院,医生给他消毒时重光就在一旁看着,看邵忻疼得咬牙却一声都不吭,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索性站起身走到他旁边,一只手伸过去,“疼就咬住我。”
邵忻抬眼看他,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我没事。”
重光在一旁喃喃自语,“早知道就不追了,还害你受伤……”
邵忻安慰他,“我真的没事,医生不是说了吗,伤得不重,不会有问题的。”
重光没再说话,只是眼睛盯着他受伤的地方,等医生包扎好才扶起他,两人慢慢走出医院,邵忻看一眼夜色,“今天估计回不去了。”
重光嗯了一声,开口道,“我们找个酒店住一晚。”
结果两人在附近绕了一圈都没找到一家酒店,倒是宾馆有一家,但重光一看那房子,就下意识地撇撇嘴,邵忻知道他历来讲究,道,“我们再走过去看看,我记得不远处是有一家五星的。”
重光转头看了他一眼,闷声道,“算了,别找了,就这家吧。”
邵忻知道重光是为了自己才勉强答应,两人走进去要了一个标间,服务员领着他们来到门口递上房卡才离开,重光皱着眉打开房间,邵忻走进去,脸色有些不好,明显是体力不支,坐在床上休息时重光对他道,“我给你烧杯热水。”
结果房间里连个饮水机都没有,桌上摆了一个热水壶,重光眉毛皱得更厉害,但还是一言不发地端起热水壶走到卫生间里,从头到尾认真地洗了几遍,还好柜子上放着几瓶没有开封过的矿泉水,重光把矿泉水全倒在水壶里,插上插头,邵忻受伤处本来就疼,现下看到重光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第一次见他这么无措的表情,心里一时有些想笑,他看着他,“嗳,你不用弄了,我不渴。”
“没事,等水涨了就可以喝了。”重光声音闷闷地,明显的情绪不好。
因为衬衣上染了血迹,重光走过去对他道,“我帮你把衣服脱下来,穿我的。”
重光身上其实穿的也不多,才刚刚入秋,他只穿了一件衬衣,外面一件黑色的夹克,重光把衬衣脱下来放在床上,只穿了那件夹克,俯下身就要去解邵忻的纽扣,邵忻道,“你别冻着了,一件夹克不保暖,一点血迹,没事的。”
“别嗦。”重光开口,没给他再说话的机会,一颗一颗地解开他的纽扣,他的动作很少这样轻柔,生怕碰到伤口,小心翼翼地脱下他的衬衣,再给他穿上自己的,邵忻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温度被重光一寸一寸地侵占,衬衣上还有他明显的温度,属于重光的,特有的味道,包裹着自己,他只觉得心里一股暖流,缓缓而过,染尽每一个角落。
重光把他换下来的衬衣直接仍旧垃圾箩,“你躺一下,我去冲个澡。”
“嗯。”邵忻点点头。
邵忻看他走过去把夹克脱了,然后脱下裤子放在床上,全身上下只剩一条内裤,不再去看他,眼睛盯着热水壶的方向,“你快进去,待会儿感冒了。”
重光洗澡很快,前后不用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出来了,才刚刚推开浴室的门邵忻就感觉到一股热气扑来,重光光着身子走出来,邵忻抬头道,“我说,浴室不是有毛巾吗?”
“那些东西,怎么能用。”重光一脸鄙视,光着脚皱着眉两三步就踏上邵忻的床,邵忻无奈他,只得用被子给他盖住,走过去给他拿了衣服和裤子,重光撇撇嘴,“才洗过澡,我不穿衣服。”
邵忻简直对他没话说,一个人是要洁癖到什么程度才会连自己的衣服都嫌弃?
重光继续道,“我那张床太脏了,简直没法睡,今晚和你挤挤。”
邵忻嗯了一声,看到所谓的脏,不过是白色的被单上因为洗得过多而微微泛黄,不过知道重光的性情他也没说什么,邵忻脱了衣服平卧着躺下,床不够大,重光只能侧卧,两人脱得只剩一条内裤,重光刚要说什么,邵忻伸手就关了壁灯,一片漆黑。
“莫邵忻,你肩膀还疼不疼?”
“还好,忍得住。”
重光的呼吸喷在他的脖颈上,痒痒的。
因为床太小,两人之间难有一些肢体接触,邵忻碰上他的,温热的触感。重光的手抚上他的额头,邵忻疑惑,“怎么了?”
“我担心你会发烧,没事,你睡吧,我守着你。”
那是第一次,重光与他同床共枕,那一夜,邵忻睡得,很踏实,甚至第二天早晨醒来,他都记不清,昨晚做了什么样的梦。
现在回忆起那么早已远去的往事,邵忻才发现,原来当初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语,他到现在都还能够记得,重光对他的温柔,屈指可数,但每一次,他都会小心翼翼地珍藏起来,只是在夜深人静时,自己一个人,细细地去回忆。
重光离开的五年,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过来。
而后的时光,他也许不会容忍自己,再去想念那个人,他莫邵忻,再也输不起了。
邵忻一个人点了几个家常菜,他吃得很慢,几乎是夹了菜放进嘴里,仔细地嚼,然后咽下。周围仍旧是热闹的光景,但邵忻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仍旧是细嚼慢咽。最后站起身结账时,老板娘对他笑笑,道,“这顿饭,我请了。”
打开钱夹的动作停顿住,邵忻抬起头看她,疑惑的眼神,老板娘继续笑笑,“你是熟客,我们这里今天最后一天营业,明天就关门了。”
“生意做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关门?”邵忻问她。
“儿子要出国留学,急着用钱,我们只好把店面给盘出去,这最后一顿,算我请你了。”
“这怎么行,”邵忻微笑着,把整张钱放在柜面上,“你们本来就需要钱,该开多少,我还是要开。”
老板娘歉意地对他笑笑,看他始终执着也没再拒绝,找了零钱给他,道,“你那朋友怎么今天没和你一起来?”
邵忻知道她指的是谁,笑笑,道,“他结婚了。”将零钱一张一张放进钱夹里,邵忻才走出大门,开车离开的时候,最后一次回望过去,他想,如果重光再来,到时候,却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开车回去,在路上,不知怎么地,邵忻就想起小时候背过的一首诗。
好多年了,你一直在我伤口幽居,我放下过天地,却从未放下过你,我生命中的千山万水,任你一一告别,这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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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除了生死,哪一桩,不是闲事?
这么多年的爱恋,藏在心底,不可诉说,邵忻用了八年的时光,终于懂得,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而今后,他与重光,也不过是,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第二天,邵忻带着莫远诚,离开了北方的城市,没有和任何人告别,就那样,离开。
第七章当爱已成往事
五年后
傍晚的时候,刚刚下过一场雨,街道两旁还有未干的雨水,有几朵将凋未凋的花,风一吹,褪去露水,便带走好远,浅白的月影探在叶子上,远远望过去,像是树叶上开着的,白色的大朵大朵的玉兰,不仅是树上,月光借着稀疏的潜影遗落在地上,显出亮色的光晕,天色渐渐暗下来,浮光掠影,暗香浅动。
邵忻走出康复中心时,远远就看到季鸣的车子停在那里,无奈地笑笑,他走过去看着他,“不是让你别来了?”
季鸣把手里的风衣递过去,微笑着道,“我明早的飞机,来看看伯父好点没有。”
“他刚刚睡下,今天到底是比昨天好些了。”邵忻接过风衣穿上,南方的天气虽不必北方那样寒冷,但快要到秋天,季节转换期间,最容易感染风寒,邵忻今日累了一天,眉宇尽显的疲倦,说话时连声音都透着倦意,季鸣拍拍他的肩膀,“坐上来,我送你回去。”
邵忻开门坐上副驾驶,季鸣启动了车子,转头对他道,“知道你肯定没来得及带外衣,最近最容易染上伤寒,你一个人仔细身体。”
邵忻笑着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宜家宜室?”
知道他是开了玩笑,季鸣笑了一声,看着窗外的景色,“我再不殷勤些,真怕你像当年一样音讯全无的离开呐。”
邵忻看了他一眼,“还记着呢,这么小心眼?”
“那是,要不是去年我到这边开会,我的女儿红还不知有没有出土之日。”
邵忻忍不住笑开,是了,当年与他相约一起喝的女儿红,到如今都没有兑现,一时有些感慨,“等你下次来的时候带上,我们一起喝个痛快。”
“你就诓我,你敢喝我还不敢陪呢,你那个伤你是真不在乎了?”季鸣瞪他,“你现在只能望梅止渴。”
“要不要这么狠?”邵忻摇了摇头,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问他,“明天你几点的飞机?我送你。”
“你要上班,不用送了,又不是小孩子。”
两人一路聊着天,不知不觉车子就开到邵忻的住所,转头问他,“要不要进去坐一会儿?”
“算了,你累了一天,好好休息。”季鸣看着他道,“等我回去以后又联系你。”
邵忻嗯了一声,刚要脱下风衣还给季鸣就被他制止,“你穿着上去,我不缺这一件。”
邵忻只得开门下车,季鸣对他笑笑以示告别,然后开车离开。
季鸣第二天中午到达北方的机场,因为经常往返南方的城市,所以这次行李并没有带了多少,只是一些必备品,提着一个小巧的行李箱走出通道,却不想身后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季鸣转过头去,没有想到,竟然是重光。
“你从哪里回来?”重光显然也是刚要出差的模样,一件黑色风衣,手上提了一个bv的包,一副轻装上阵的样子,符合他一贯风格。
“南方,刚结束一个会议。”季鸣看着他道,“怎么,你也要出差?”
“嗯。”提到这个重光就脸色微沉,“处理些事。”
“看来遇到麻烦了,”季鸣很少看他露出这个表情,不情不愿的,不过也没有打听别人隐私的习惯,以为是公事,季鸣也就道,“那我先回了,医院那边还等着人。”
重光点点头,也就准备过安检,等坐在飞机上他就开始就有些困乏,原本只想打个盹,没想到真睡了过去,等微微醒过来飞机已经快要降落,重光看了看表,快要到下午,站起身到卫生间里洗了把脸清醒了下,才坐回来等着飞机落地。
刚下飞机,重光就觉得,穿一件风衣过来,刚好合适。因为常年不出差的缘故,他都已经快要忘记南方的天气比较温热,还没走出机场兜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是被安排来接机的人员,重光一面握着电话一面走出大厅,看到一辆黑色的沃尔沃,径直地朝车子走过去,看到车牌才确认地打开车门坐了上去,司机转过脸对他微笑着道,“俞总您好,我是许总的司机,叫我小陈就可以了。”
“你好,”重光礼貌地回应着他,“你们许总大体情况都给我说了,吴波来了没有?”
“吴先生早上刚到,俞总,您刚下飞机……会不会太劳累了……”
“公司的事重要,况且我没多少假期,就这样,先去公司。”
既然重光这样说,小陈也没有再多话,启动了车子朝着公司的方向驶去,重光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当初许之霈和他说了这事,子公司的资金链出现问题,他人又在国外谈项目,根本是分身乏术,更何况这个公司,重光很早以前就有参股,尽管一直是有名无份,除了股东大会他会参加之外其他基本不露面,但这种情况,他再不出面就真说不过去了,他其实对贸易没多少底气,充其量就是过来摆设的,主角是吴波,他只不过过来做个陪客,还好部队那边基本没什么事,重光告了五天的假,只想着事情越早解决越好,坐了三个多小时的飞机,说不累是骗人的,只能趁着这段路休息一下。
车子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正好是红灯,重光转眼去看窗外的景色,南方的秋天不必北方,街道两旁大片大片的银杏树,虽然此时仍旧是光秃秃的,但过不了几天,便是成片的金色遍染,不知想到什么,重光莞尔一笑,看到一小女孩扶着老人慢慢穿过马路,老人走得极慢,眼看红灯转绿,重光开口道,“等等,让老人先过去。”
“嗯。”小陈也不急着踩油门,却不想还没等老人走过去,车后忽然就响起了不耐的喇叭声,一声比一声拖延得长,明显的挑衅情绪,小陈忍不住回声骂了句,“我操,什么素质?”
重光淡淡应一句,“别理他。”
等老人安全走到对面的街道,小陈仍旧没有动,故意停在那里,既然他想按,就让他按个够,眼看身后的大切诺基里跳出一个男人,小陈还没反应过来,沃尔沃的车身就被人一脚踢了下去,“操的,眼睛瞎了?有路都不走?!”
重光微微皱起眉,不发一言,小陈气得跳下车就和面前的人理论,“我操,还有理了是不是?没看到老人过马路呢?!”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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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你呢!”男人嚣张得不行,指着小陈的胸口硬是逼得他连连退步,“没看到车牌是吧?是不是在这里混腻了?”
重光坐在车上嗤笑了一声,好大的口气,他从前车镜上瞟了一眼车牌,开了窗子对着小陈道,“小陈,上车。”
小陈恨恨地看了那个人一眼,压抑着怒气坐上了驾驶位,男人依然不饶,“给我小心点!”
重光笑了一下,对着小陈道,“走吧。”
遇上这样的事,仗势欺人,任谁都觉得气堵,但在领导面前小陈又不好发作,只得憋着火气继续开车,从镜子里看了重光一眼,只见重光掏出电话拨了个号码,声音听不出来什么情绪,“喂,是我,182xx,查这个车牌号。”
只不过隔了几分钟,对方就回了电话,重光微微皱起眉,听着电话里的人问,“你遇上什么事了?”
“给我查他。”重光显然不愿意多说,只是一句,便挂了电话。
小陈听得一愣一愣,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车上的这个人,果然不是一个股东这么简单,他不是不知道那辆大切诺基里坐了谁,连师长儿子都敢动的人,会是什么背景?
小陈不禁在心里感叹,果然,什么是气场,他现下终于见识到了。
车子停在公司门口,等重光提着行李下了车小吴才把车子开往地下停车场,一路走来到大厅,正好是上班时间,并没有太多的人出入,重光直接坐了vip电梯,刚要关门的瞬间,他只以为自己是眼花。
太熟悉,而陌生的背影。
下一秒,电梯门重新被打开,不由自主地冲出来,转眼之间,哪里还有什么人影,重光一个人愣在那里,单手遮住双眼,然后缓缓地放开,情绪之间的起伏不定,重光真是忍不住,想要嘲笑自己。
这么多年了,他只以为自己出现幻觉。
坐了电梯直接上去八楼,早有接待人员等着他,重光对他点点头,问道,“吴波来了吗?”
“吴先生已经等着您了,俞总,请跟我来。”
推门进去,吴波转过头看向他,随即微笑着道,“我以为你要明天才过来。”
重光把包放在一旁,道,“我有那么懒?”
“嗯,以前觉得是。”吴波也没和他继续这么无聊的话题,站起身给身边的人介绍他,“这位是俞总。”
那人见了来人早就站起身来,现在做了介绍也就恭敬地伸出手去,“俞总您好,我是财务部的邹凯。”
当下做了介绍,重光也就往沙发上一坐,对着吴波道,“你们刚才谈到哪里了,继续。”
吴波笑他,“你不过来听听?”
重光斜眼瞟他,“你这是挤兑我呢,我压根听不懂,你们继续,别管我。”
听他这样说,吴波也不和他继续下去,刚要转脸讨论刚才的问题,房间的门就被轻轻敲了一声,重光闲得没事,说了一句,“请进。”
门被推开的一瞬,重光抬头望去,整个身子,忽然就被牢牢地定住,那一刻,连呼吸都忘了。
来人显然被愣住,停在那里好几秒,没有动。
近在咫尺的距离,却连一个久违的微笑,都停顿在嘴角,怎样开口?
五年的时光,足以将往事挥洒得面目全非,只剩下再不相往的两个人,就像是粉墨登场,连准备的台词都没有,就被突兀了推上了舞台。
重光先把目光移开,不去看他,邵忻这才反应过来他来这里的初衷,平定了心情,他走过去给邹凯递过去一份材料,道,“邹经理,这是刘荣让我给您转交的材料。”
邹凯点点头接过去,邵忻没再说什么,径自走出去掩了门离开。
直到听到关门的声音,重光才转过脸重新望向刚才的方向,五年了,停在嘴角的问候,却始终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方式,说出来。
三个人的会议一直持续到快要六点,结束时重光对着吴波道,“你们先谈好,什么时候约人,告诉我一声就行。”
吴波点点头,也不跟他客气,道,“估计要到后天才行,这里一大堆事等着处理,”两人一面谈着一面走出大厅,吴波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对着他道,“还好你抽时间过来,你不知道上面那些老家伙,看见我们一个个就像看见瘟疫一样,银行那边去了多少次都没见到半个人,我操,什么世道。”
重光笑了笑,没说话。
等两人走到楼口吴波才问他,“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之霈给我派了司机,你忙你先走。”
“嗯,”没有再和他客气,吴波看到小陈已经朝两人的方向走过来也就拍拍他的肩膀先走了。
“俞总,我想和您请个假,”小陈还没走到自己旁边声音就已经传来,重光注意他一脸焦急的模样也就问他,“怎么回事?”
“我女儿得了肺炎刚住进医院,我老婆不能请假,我能不能……”
话还没说完重光就开口打断他,“行,快去吧,我自己打个车。”
“谢谢俞总啊。”小陈感激地对他道,“那俞总我重新找个人送你去酒店吧,”话才说完就到从楼梯上下来一个人,小陈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地扑上去,“邵忻,我孩子生病住院我得赶过去,你替我送俞总到酒店行吧?”
“小陈,车你开走,我打车过去就好。”重光已经率先一步开口,没等得邵忻的反应,像是潜意识里,在极力回避着什么,小陈转过来道,“这怎么行俞总,让邵忻送你过去吧,”又转过来,“邵忻,行吗?”
莫邵忻点头,对他道,“你赶快过去吧,这里有我呢,放心。”
看着邵忻把车库的车开到面前,重光才坐了上去,门才关上邵忻就问道,“俞总,您要去哪个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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