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没有这样的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卡宴
许之霈笑一声,“你脸色那么差,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重光无奈地皱起眉,干了杯里的酒,道,“最近比较蛋疼。”
“……”许之霈没再理他,这么多年的朋友,他还是这样没个正行。
两人在角落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大厅里却闹得厉害,难得公司挺过了这么大的坎,大伙儿高兴得不行,一个劲儿地轮番敬酒,吵得最凶的无非就是那几个,拉着吴波就不放,一杯接一杯地灌下去,吴波也开心,虽然已经明显的不行但还是任由他们闹着,这杯黄的才下肚下一秒白的就喂到嘴边,最后一旁的男人终于看不下去,站起身打算替他解围,“你们,差不多就行了,待会儿谁送他回去啊。”
“莫邵忻,你别跟着搀和,不然连你一块儿灌哈。”大伙儿笑哄哄的,酒喝多了,话也无所顾及,不知道谁的声音又道,“对了,邵忻在我们公司快四年了吧,一次都没和我们出去过,这次大伙儿难得逮到他,还不好好算算帐。”此话一出,大伙儿更是开心,不知谁在身后搀和着递过来两三杯酒就端到邵忻面前,“邵忻,大伙儿都没见识过你的酒量,怎么样,今天难得聚在一起,你不会扫兴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邵忻再推辞就是不识时务了,后悔着刚才怎么就嘴贱站起来劝酒,但在场的都是平日里关系不错的人,根本没法推辞,眉毛轻微地皱起,然后接过酒,痛快地连干三杯。大伙儿此时正玩得尽兴,邵忻以为躲过了就要坐下,想不到被人拉住,“邵忻,看不出来酒量不错啊,今天哥几个可是盯上你了……”
重光仍旧站在角落里,看着大堂乱哄哄的人群,但那个人的身影,他不用刻意去找,就能够一眼分辨出来,他看到他皱起的眉目,看着他勉为其难地喝下一杯又一杯,重光奇怪,莫邵忻的酒量他不是不知道,但今天这样的为难,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心里正奇怪,忽然就听到耳边有声音传来,“他们不知道小邵不能饮酒?”
重光转过脸去看向说话的人,只见另外一人回答道,“你怎么知道小邵不能喝酒?”
“上次小邵陪我去一个饭局,他滴酒未沾,后来我问他才知道,他以前好像是受过伤,不能喝酒……”
重光眉目一冷,几乎是下意识地,端着酒杯就朝着那些人走过去,眼看着邵忻接过不知道第几杯就要仰头喝下,他上前一步伸手挡了过来,开口时语气不是很好,“这一杯,我替他喝了。”
大伙儿被这突来的插曲弄得一愣一愣的,眼看着重光替他干掉这杯,然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对着他们道,“邵忻不能喝酒,接下来的,我替他挡了。”
他们这才反应过来,不是不知道重光是谁,谁来挡酒不好,偏偏是他,气氛一时有些僵硬,刚才灌酒的人此时也有些面露尴尬,有人道,“小邵,你不能喝酒早说啊,你看,我们都不是不知道嘛。”
邵忻眼神怪异地看了重光一眼,正要说什么就看到许之霈端着酒杯过来,“重光难得露面,你们不要客气,既然他都开口了,听我的,往死里灌。”
说完就拿起桌上两瓶刚开启的喜力,递给重光一瓶,剩下一瓶对着瓶口直接吹瓶,周围愣了一下,然后起哄声顿时一片,重光看着他一滴不剩的喝完,心里直接叫苦,不是吧,哥们你玩我呢?知道许之霈是有意解围,他这样一煽动,周围哪里没有不附和的道理,重光都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人提着酒瓶过来和他吹瓶,一瓶接一瓶地灌他,到最后直接晃得他眼花,肚子胀得要命,转眼看见始作俑者早就开溜,重光气得咬牙,许之霈,别让我看见你,遇见一次打死一次。
那天喝到最后,连重光都差不多失去意识,一个人出门顺着墙壁蹲下就吐得稀里哗啦,到最后胃里什么都吐不出来了,还在一个劲儿地干呕,有身影走到他面前,扶起他,“我送你回去。”
他听到有人唤他,努力睁着眼睛想要看清楚,但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他喃喃地道,莫邵忻。
之后,便失去了意识。
早晨睁开眼睛,重光明显僵了一下,完全陌生的房间,简约明净的风格,脑海里隔了几秒跳出一个名字,之后连自己都笑出来,不会吧?
门在这时被忽然地推开,莫邵忻看着面前的人,淡淡地道,“醒了?”
重光自嘲地爬了爬头发,嗯了一声。
“起来吧,我煮了醒酒汤。”
一面开门出去,一面回忆着昨晚的事,却只有模模糊糊的一个印象,本来宿醉之后头就痛得不行,索性不再去想,重光坐在餐桌前,看着面前放着一碗汤,旁边是一碗紫米粥,还冒着热气,看来才刚做好。邵忻走过来与他面对面坐下,道,“先把汤喝了,你昨晚醉成那样,早上还是吃清淡些。”
重光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端起醒酒汤,一口一口地喝下去,热度刚好,不冷,也不是很烫。把喝完的汤放在一边,休息了一会儿,他才开始拿起汤匙喝粥,邵忻并没有把粥熬得很清淡,重光一口一口仔细地吃着,发现竟然还有银耳,他嘴角笑了一下,开口道,“我还是第一次,吃你给我做的东西。”
邵忻闻言看向他,说不清的眼神,他微微叹了气,道,“昨天,谢谢你了。”
听他说了这句话,重光才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放下手里的汤匙,看着他问,“你,什么时候受过伤?”
邵忻愣住,显然没预料到他会这样问,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很早以前了。”继续低下头喝粥,重光看着他,知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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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告诉自己,也就没有问下去。
两人一时无话,换做以前,即使待在一起什么也不做,也不会觉得有丝毫的尴尬,但现在,连快到嘴边的话题都会被自己压下去,重光只感觉,气氛快降到零下。
他何尝有过这么无措的时候。
一顿早餐真的是食之无味,重光终于吃好,站起身准备离开,邵忻抬眼看他,客套地问一句,“要走了?”
重光嗯了一声,他虽然喝了醒酒汤,但现在脑海里还一片混沌,邵忻从桌上拿上他的车钥匙递给他,“我帮你把车停在车库里。”
“嗯,麻烦了。”重光对他笑了笑。
刚走到门口,莫邵忻的电话就响了,重光看他接起电话,还没到两句,他的脸色刷地就沉了下来,重光下意识地停住脚步,只听他低声道,“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连外衣都来不及拿就要往屋外走,重光一把拉住他,问着,“怎么了?”
邵忻此时脸色变得苍白,但还是极力压抑着慌乱对他道,“我爸又犯病了,我得赶过去。”
重光没有放手,看着他道,“我送你过去。”
邵忻现下已经来不及权衡,点点头,“好。”
重光几乎是一路飙车过去,早上不是高峰段,到医院也不过用了两三分钟的时间,随便停下车就和邵忻一路跑到手术室,有医生过来对着他道,“病人家属,签字。”
邵忻走过去,拿起笔却发现此时连写字的力气都没有,重光走过去接过他的笔,签上莫邵忻三个字,抬头问医生,“病人情况怎么样?”
“病人突发脑溢血,现在正在抢救,我们尽力。”说完起单子就往手术室走去,门被打开又关上,邵忻已经浑身没有了力气。
重光上前一步扶住他,眼里尽是心疼,“莫邵忻,没事的,别这样……”
他看他此时眼神根本就是毫无焦距,只是一味盯着手术室的方向,苍白着一张脸,重光把他转过来面向自己,“莫邵忻,你别吓我,伯父不会有事的,你别这样。”
“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出现过了……”邵忻开口喃喃自语道,“他今年……越来越严重……”
“莫邵忻。”重光心里顿时一紧,恨不得把这个人揉碎在怀里,伸手一把揽过他的头抵在自己的胸口上,重光细语道,“无论发生什么……我陪着你……”
从他怀里不露痕迹地挣脱开来,邵忻走到角落里,整个身子的重量倚在墙上,单手捂住眼睛,他疲惫地开口,“我没事,你走吧。”
重光走到他面前,“我陪着你。”
他微微叹一口气,看着邵忻道,“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也知道,我现在对于你来说,什么都不是,但至少,在这个时候,我希望可以陪着你,直到你父亲没事,我立刻就走。”
邵忻微微一怔,他看向重光,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样的话,放低姿态,甚至是恳求的语气,邵忻心里终究是软下来,道,“随便你。”
两人就这样沉默无言地坐在手术室外的凳子上,谁也没有想要开口的冲动,这个时候,说什么都觉得没了力气,两个小时晃晃而过,当医生推着莫远诚出来时,邵忻猛地抬头去看,只见他面部插了管子,完全辨别不出面容,医生走到他们面前,道,“病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进一步情况还要等他醒过来再观察。”
邵忻此时只觉得全身力气被抽干,站在那里好半天都没法反应过来,重光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对着医生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直到医生走远,重光才对着邵忻道,“你父亲暂时还不会醒过来,要不我送你回去休息一下?”
邵忻无力地摇摇头“我陪着他。”
重光知道他的性子,想了想也就道,“那我出去给你打饭,你好歹吃点东西,这都快要四点了。”
邵忻没答话,重光拎起凳子上的外衣便走了出去,因为刚才停车时停得匆忙,重光走近一看才发现被开了罚单,不过他现在没时间在意这个,启动车子时顺便拨通了许之霈的电话,问了医院附近哪里有好吃的餐厅,这才准备开车过去,挂掉许之霈的电话,重光眉宇皱起,想了想又拨通了一个电话,声音响起的时候重光这边也低沉地开口,“是我。”
“什么事?”那边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他为什么此时打电话过来。
“帮我查查五年前,莫邵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重光继续道,“他父亲,是谁。”
“你说莫邵忻?”对方显然惊讶了一声,重光问道,“你知道他?”
“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人,你把他身份证号发过来,我帮你查。”
“嗯,谢了。”重光在这边道了谢便挂了电话,调到信息把莫邵忻的身份证号给他发过去,他们这么多年,他对他的身份证号早就熟记在心。
发完短信,重光有些挫败地抚上额头,失落的情绪一显无余,这短短的五年时间,莫邵忻究竟经历了些什么,他从来不认为自己可以做到置之不理,曾经的遗憾,那些日子的苦苦压抑,只有自己知道,这五年来,自己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他记得锦官当时和他说过,既然忘不掉,就去追回来。他坐在那里苦笑,不说话。
重光是在第二天早上才到关于莫邵忻的资料,手指紧紧地握着鼠标,一个字一个字地往下看,脑海里,全部都是刚才那个人对他说的话。
“我能找到的,只是这些旧报纸,当时闹了一段时间,莫远诚的身份本就特殊,不知怎么地,偏赶上那个时候莫邵忻混gay圈的消息见报,双重打击,后来当即就被单位开除了……”
“之后的事,我也不大清楚,莫远诚的那件案子最后结得挺隐晦,当时你没在,我听说,莫邵忻为这事没少求人,但最后怎么打通的环节,我就不清楚了……”
“至于你说的他受伤这事,我还真查不到……可能是在最近四年出的事……”
重光看着电脑上一张一张灰暗的图片,明显都是偷拍,在酒吧角落里邵忻和不同的男人行为暧昧,更何况那是一个gay吧,只需要这个名字,就足以让他名誉扫地。
“啪”地一声挡开鼠标,重光无力地靠在椅子上,他想起,那个时候,他和纹蓉在firenze,而莫邵忻,却一个人在这个城市孤独地承受一切,他太清楚莫邵忻的性格,平日里温文尔雅的男人,如果不是绝望到极致,他不会选择以这样颓废的方式,来惩罚自己……
自己当年究竟是有多混账,才会让那个男人为自己堕落到那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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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当时自己和邵忻说分手时他极力隐忍的情绪,自己差点就忍不住伸手抱住他,打开车门,看着他颤抖着手驱车离开,重光只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了,那样一个人,他一直以来都怕自己太过动情,所以对他的若近若远,忽冷忽热,都是太怕自己,最后会放不下。他一直以为,不过一段感情而已,没了就没了,生活照样会继续下去,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可到了那天他才懂得,他确实可以生活下去,像一个人正常人一样过着平凡的生活,结婚,生子,可他的心呢?他的心,却再也不会像爱那个人一样,邵忻对他说,你从来都不会知道,你对于我,有怎样的意义,他当时只是心痛,但直到真正失去之后,他才懂得,莫邵忻之于他,有着怎样的意义,他以为这么多年,他失去的只是一段感情,但现在他才知道,他所失去的,竟已是他的所有。
重光想着,自己最后悔的便是,他始终没让那个人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在乎他。
这五年的苦苦压抑,强迫自己不要去提起,不要去记得,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但感情如同洪流,越压抑,在爆发的那一瞬才发现,有多汹涌,他对莫邵忻这五年极力隐忍的眷恋,在这一瞬间,侵蚀了他全部的记忆。
黑夜降临的时候,窗外都是渲染开来的墨蓝色,铺天盖地,侵蚀了整个天空,重光站在窗前,点燃一支烟,如果可以,他多想,抽完这支烟就忘记,忘记那段,他得到过,又失去了的感情。
过了好几天,重光才去医院探望了莫邵忻,只想做一个告别,但没想到会碰到季鸣和莫邵芝,另外一个女人,他却一点也没有印象。
季鸣看到他有着明显地惊讶,也许莫邵忻没有告诉他,是了,重光失笑,他现在有什么资格,还让邵忻在乎他呢,但季鸣一直陪在邵忻身边,却是自己怎么也意想不到的。他记得这五年来自己和季鸣联系的时间很少,都是一些必要或者偶遇的聚会,但双方都有默契,对那些往事,从来不提,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原来这五年来,季鸣和莫邵忻,一直都有联系的,而且,他看到季鸣对莫远诚的熟络和亲昵,心里一时,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倒是莫邵芝看到他有些奇怪,但还是站起身对他微笑着道,“重光,好久不见了。”
重光对她客气地笑,“邵芝姐。”
“你说,你来了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邵芝不是感觉不到重光的尴尬和邵忻的疏远,明明人都已经来了,但他只对他点点头,就转过来和季鸣继续讨论莫远诚的病情,邵芝也有来解围,道,“你先坐吧,我给你削个水果。”说着便对着邵忻身旁的那个女子道,“婉婷,给我拿个苹果。”
婉婷点点头,从柜子里挑出几个苹果就要拿去洗,重光连忙阻止,“不用了姐,我只是来看看伯父,我四点的飞机。”
“这么赶?”邵芝看了看表,抬起头道,“现在都快要三点了,还麻烦你这么挂念着大伯……”
“我顺路,没事的,”重光又看了邵忻一眼,见那人也没看他,只得转过来问着邵芝,“姐,伯父好些了吗?”
“哎,现在情况很不乐观,季鸣正和邵忻商量,要不要选一个较好的医院给转过去……”
后来又和邵芝聊了几句重光才起身打算离开,邵忻原本和季鸣说着话,看到他站起也就转过脸对他道,“我送你出去吧。”
“嗯。”重光点点头,和季鸣邵芝告别之后才打开门出去,邵忻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莫远诚住在三楼,重光没有等电梯,他放慢脚步等着那个人走到面前,邵忻看向他,“那天谢谢你了。”
“嗯?”重光有些疑惑。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如果不是你,医院哪肯挪这么好的病房给我,还那么便宜……”邵忻无奈地看着他,隔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脾气还是那样。”
重光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他情愿莫邵忻对他客气疏远,也不希望他现在用这副无所谓的语气和他说话,勉强露出一个还算微笑的微笑,他道,“小事而已,没关系的。”
“总之谢谢了,四点的飞机?”
“嗯,”重光不知道此刻除了点头还能说些什么,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如此词穷。
“一路顺风。”邵忻对他笑笑,便转身离开,重光看着他的背影,一步一步在自己的视线下走远,最后,拐角,消失。
他苦笑着摇摇头,心底顿时疼痛一片,重光,想得却不可得,你终于知道这样的滋味,有多苦涩。
那个人,无论你现在做怎样的努力,他都不会再转过来看你一眼了。
第八章用尽余生来爱你
回去以后,重光第一件事,便是和纹蓉离婚。
他的态度从来没有这样坚决过,纹蓉是怎么也不肯的,重光只是道,“纹蓉,没意思,你知道我这辈子,再也不会爱上你,你何必自取其辱?”他说得狠了,纹蓉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她不相信,这个人,怎么可以绝情到这个地步,纵使他恨自己,但她毕竟和他做了五年的夫妻,他怎么可以狠下心这样说?
纹蓉闭上眼睛,勉强压抑住内心的起伏,但开口时声音的颤抖还是泄露了她此时的情绪,“重光,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们五年的夫妻情分!五年的情分!”
“纹蓉,我开始是真想对你好……”重光眼神一恸,强忍住情绪,道,“现在说什么都是错,我承认我对不起你,这五年来,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你在外面的那些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最清楚。”
重光的每一个字都完全地砸在她心上,原来他都知道,纹蓉笑得凄凉,她在外面做的那些事,只不过,只不过是为了看他朝自己发怒,她到现在才忽然发觉自己的爱有多么地悲哀,她既然以那样不堪地方式来吸引他的注意,而他呢,却可以做到不闻不问,纹蓉闭上眼睛,她忽然就感觉,自己累了,追求了那么久,纠缠了那么久,自己到最后竟然就得到他自取其辱这四个字,她笑出来,怎么能不失败,作为一个女人,怎么能够不失败?
“我同意,”纹蓉看向他,平淡地道,“我们离婚。”
重光走出家门时背对着她道,“我会找人来拾我的东西。”
离去的时候,重光眼底尽是痛楚,不是没有看到纹蓉眼里的绝望,想对她说一句,对不起。如果他不那样说,纹蓉是不愿意离婚的,只有让她彻底地心死,哪怕她恨自己,也是他应得的,到了这一步,重光只觉得,所有的错,都是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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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一手造成的,无论对于莫邵忻,还是纹蓉,年轻时候的自以为是,自以为可以放下一切,自以为,什么都会过去,但现在才知道,他把所有的都想到了,唯一没有想到的,便是自己的内心。
纹蓉看着他的背影,想笑,却连一个弧度都扯不出来,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啊。不是不知道,在重光心底的那个人从来就不是自己,但女人大抵都是如此,爱着的时候义无反顾,以为时间这么长,岁月那么远,她可以等,等到那个人转身的那一天,她一直以为曾经沧海难为水,但没有想过,身边的这人也是如此,也许在每一个人的心里,都会有那么一个人,不会轻易提起,更不会轻易遗忘,纹蓉想起,她和重光,兜兜转转了一圈,最终还是回到了起点,她早就晓得,自从她拾重光衣柜时发现的那件衣服,五年了,一直放在那个角落,从来没有见他穿过,却也从来没让人碰。当时纹蓉只想笑,心里却冷得发疼,是什么样的女人,才会让重光做到睹物思人的地步?
她终于懂得,有些人,不属于你,得到了,也终究会失去。
纹蓉终于同意,重光却并没有舒一口气,第二天,肖涟君一个电话就打到他们部队,重光都还没开口,那边劈头就道,“马上给我滚回来!”
重光听着电话里嘟嘟地忙音声,只有苦笑,看来,还是惊动了长辈。既然肖涟君都开了口,重光不可能不照做,一个人开车回到家,肖涟君坐在沙发上,听到声响便转过去,眼神凌厉,“过来。”
肖涟君历来就有着不怒自威的气势,特别在教训孩子的方面,连重光他爸都不能比及,重光知道肯定是要受一番教训,只得顺从地走到她面前,叫了一声,“妈。”
“还知道叫我?”肖涟君冷笑,看向他,“给你一分钟,我需要理由。”
“我和纹蓉不合适,终究在不下去的。”重光叹息。
“现在知道不合适了?早五年怎么没听你说,”肖涟君已经极力压着怒气,“俞重光,人做事,总要念着分寸,什么事该怎样做,我从小就教导你,凡事,总要为自己留余地,你现在一声不响地就和纹蓉离婚,是不是作为长辈,我们连知道的权利都没有?”
“不是,”重光道,“妈,我自己事我自己决定,我是要告诉你和爸,但没想到你们先知道了。”
“俞重光,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的那些混账事,”说着从包里掏出一沓照片扔在桌上,厉声道,“这个女人,怎么,想扶正?”
重光瞟了一眼散开在桌子上的照片,是小鱼,他早知道瞒不过,况且,他也没想瞒,他和小鱼本来就清清白白,只不过小鱼现在住的房子是他买下送给她的,肖涟君会怀疑也不过分,重光耐心道,“不是因为她,我没碰过她,我离婚,也不是因为她,”重光重重地呼一口气,抬眼看向肖涟君,道,“妈,这几年我特别难受,这个婚姻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我选择结婚的原因,很大部分是不想让你们失望,但后来我才发现,我没法子接受纹蓉,我这五年,真的太难受了,我选择离婚只想让自己好过一些,妈,你不要逼我了,我只想活得别那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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