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从了我吧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鸡子饼
但现在看来,他似乎并不是莫修的人。
赵大夫握着我的手腕,眼眸渐渐泛出冷光。
“国师竟然同你一起欺骗我,你根本没有怀孕。”赵大夫冷笑道,“荒唐!真是荒唐至极!”
我看这架势应该是瞒不过去了,硬着头皮扯谎道:“呃……我和他之前有过一腿,但是有没有怀上,我就不知道了,况且这个结果不是赵大夫您诊断出来的吗?”
赵大夫被我一噎,握着我手腕的五指狠狠攥紧,捏的我一阵肉疼。
“国师大人先前输送内力改变了你的脉象,造成了怀孕的假象,而我……”顿了一顿,他又道,“我不是识不破,是根本没有怀疑他,他的嫡长子将是下一任的西凉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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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孩子整个内阁和陛下都在等!我和他认识了快二十年,他从来都是清明知理,今日怎么为你犯下这样的重罪!咳咳咳——”
赵大夫不善言辞,说了长长一段话后舌头打结,剧烈地咳嗽起来。
“所以说,绿珠是没有怀孕了?”
门帘后面,走出的少女是红意。她换下了侍女服,穿的是一身紫色短打服,只瞥了我一眼,就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以色媚主,绝不留你。”
红意提剑向我刺来。
我见状赶紧跳开,边闪躲边四处搜寻着合适的武器。
好不容易抓到一把扫帚,还没摆出一招半式,就被她一剑砍断了。
夺门而出后,我看到了一身蓝色短打服的赤心,赤心手里同样拿着一把剑。
“赤心,拦住她。”
两面夹击,腹背受敌,我若是手里有剑,还能与她们拼上一拼,可现在手无寸铁——
眼看着赤心朝我一剑刺来,我堪堪躲过,她朝我微微一笑,瞬间偏移剑的指向,一剑切在了红意的剑上。
红意大惊:“你不是赤心!”
赤心……不,是希白。希白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笑容灿烂:“你的赤心姐姐,已经被我剥的只剩这张皮啦。”
希白将撕下的人.皮面具扔到了地上,红意瞬间红了眼。
归山庄也有易容之术,那是经过繁复的化妆技术,借助各色涂料和工具才完成的。而希白的易容术,简单残忍,把要易容对象的脸皮直接剥下来,而且还必须趁人活着的时候剥,若是死后再剥,面皮戴在脸上,会不够贴合自然,也容易让人看出破绽。
希白在我面前是第一次展示他的剑术,纵然他没有内力,却也是个用剑高手,耍的人模狗样的一手好剑,将红意逼的节节败退。
这时,屋子里的赵大夫也走了出来。
他神色慌张地对我说道:“绿珠,哥哥带你逃走吧。”
……哥哥。
这家伙居然是绿珠的哥哥!
可既然是绿珠的哥哥,怎么会察觉不了他的妹妹早就被人调包了呢?
“绿间。”
这声音——
顺着声音的源头,我看到莫修一身金红相间的华服往我们走来,脸上还挂着慵懒的表情。
赵大夫名为赵绿间,是西凉第一神医,也几乎是四国之内的医家代表。可惜的是,他是个瞎子,倒不是因为病痛所瞎,而是在西凉国皇后难产时,他不得已答应皇帝为其接生,因而看到了皇后的身体,虽使得母子平安,但内阁给了他两个选择:自我了断或是废去双眼,他选了后者,含恨亲手毒瞎了自己的双眼。他已无亲人,只有一亲生妹妹赵绿珠,自小被当成人质养在国师府里,侍奉国师莫修,兄妹俩一年也见不上一面——这些,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那个时候,我更不能理解西凉内阁对赵绿间的所作所为了。救了皇后和皇子,却要被弄瞎眼睛,医者仁心本就高贵,却算是侮辱了他们可笑的皇族威严。
莫修前来没带一人,看来是了心思。
他在赵大夫面前站定。
“国师大人。”
赵大夫恭敬而机械地行礼,这动作流利到一气呵成,应该是做了很多遍了。
“我很久没喝你煮的茶了,今日喝一杯吧。”莫修面带微笑地看着扭打在一起
红意和希白,移开眼道,“我能够待在这里的时间并不多,外面你知道的,都是人。”
赵大夫点头道:“好。”
瞎子煮茶我不是没看过,比如沈月卿,虽然失去视力,但常做的事熟能生巧,也出不了差错。
他们在小方榻前坐下。
端上红泥小火炉,生了火开始煮。
水开之后,林大夫捻了几根茶叶,倒入热水,最后撒入茶花,开始沏茶。
这种茶是西凉特有的雪花遥,也是我在归山庄时天天会喝的茶。端和了茉莉、玫瑰、梅花等数十种花木的香味,以上等绿茶铺底,茶香和花香相辅相成,喝上一口便唇齿留香。
由于最适合在落雪季节时,遥望雪景时喝,便取了名字叫雪花遥。
喝下一杯,莫修放下了茶杯:“很抱歉,把绿间你也牵扯进来了。”
赵大夫一口没喝,只摇了摇头:“大人糊涂,欺君不致死,欺骗内阁却是死罪。绿间贱命一条,死不足惜。但您的身份是西凉的象征,不容诟病。”
莫修闻言,淡淡道:“是啊,什么都是内阁做决定,陛下和我都只是他们的工具。我首先是西凉的国师,然后才有人记得我是莫修。有生之年,我还不知道能不能让内阁彻底消失!”
“大人!”赵大夫急了,慌忙地站了起来,却碰倒了茶水杯,热水淋了他一手,他竟也毫不知觉,“……以后莫要说这样的话。”
“绿间,那是我这么多年来的……梦想。”
赵大夫脸色煞白,面上的血色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空殆尽。
“你帮我罢。”
“……”
“绿珠已经安全送出城了,你不用担心,她是朱珠,我的助手。”
“……”
“小时候,你就说过,会一直帮我的。”莫修抬手给自己添了一杯茶水,“这一天我一直在等。消灭内阁,建立新的机制,腐朽陋习尽数消灭,是我穷尽一生都会去做的事。”
“你不想向内阁复仇么?你是高贵的医者,生死攸关之时,他们还跟你谈皇后的凤体不容亵渎?”
赵大夫一句话也说不出,张嘴愣了半晌,许久才坐回位置上。
“绿间,我问你。皇后张开双腿时,和别的女人有什么不同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在一旁插不上话的我听得十分尴尬。
“既然她们并没有什么不同,那我们——”莫修双手捧住了赵大夫的脸,喃喃道,“就把这双眼睛要回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西凉内阁创立百年之久,制定规则,拥有实权。大家在那样的环境下,很压抑,很多性质就像旧社会的陋习,比如裹小脚之类的。赵大夫和莫修是好友,在替皇后接生后被弄瞎双眼,如果不是他医术高明,早弄死了,根本就没双选。莫修十分痛恨内阁,他的起居饮食包括侍妾也是别人安排的。
莫修已经快三十了还没孩子,因为他知道他的孩子一旦出生,肯定会被内阁带去安排抚养,所以他宁愿没有子嗣。他渴望推翻内阁,创立新的世界,这也是沈月卿所希望的,因为内阁成员中他们沈家的人占了半壁江山,挑战他们的母亲(现任内阁boss的大祭司),就意味着革.命的开始。
第51章赌徒
在赵大夫和莫修达成共识的时候,希白那边快撑不住了:“谁来搭把手啊,这女人真的疯了!”
他虽然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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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高明,但内力已经被我全部废除,何况红意因自己的姐姐赤心被杀,心中愤懑难挡,不把希白捅死誓不罢休。
赵大夫摆摆手,态度十分冷淡:“我不会武功,别指望了,我帮不上什么忙。”
莫修也摇摇头表示他不会帮忙:“身为国师,我不能杀害自己的子民。”
这两人都拒绝出手了,剩下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我了。
可我手无寸铁,也不想跟穷凶极恶之人拼掉性命。
要不……溜吧?
就在我准备后退之际,莫修扔了一把剑过来。
那是我的剑,沈月卿留给我的惊鸿剑。
希白说,惊鸿剑陪伴沈月卿多年,因只是为了完成目标,毫无选择地去杀人,从未有过自己本身的选择,杀性极强。
沈月卿后将其重熔铸造,糅合了归山庄的白泽碎片,以雨后虹光淬火,不仅提高了剑的韧性,也削弱了剑本身的血腥味。
“若是你连红意都无法战胜,也不用继续此行了。”
莫修抱臂观战,面无表情道,“趁早回归山庄当吉祥物吧。”
“只有一次……”
……仅一次机会而已。
想加入他们,仅仅只有一次机会。
红意杀红了眼,横向一截,希白的剑瞬间断成了两半,腹部也被刺中,鲜血喷溅了一地。
“靠——”
我接住红意劈向希白的一剑,不由得骂了一句粗口。
前些日子和蛮王火拼时,只是觉得蛮王的力气很大,震的我虎口发麻。而这娇小的红衣姑娘不仅力道在他之上,连扫出的剑风都带着一股彻骨的寒意。
我目光瞥见自己露在外面的一小节手腕及手背,上面竟附着了一层闪闪的冰霜。
并不是我的错觉,她的剑竟是一把凝冰化雪的剑。
红意又是一剑,我招架不住,往右闪躲,她一剑削在了树上,顿时溅起铺天盖地的冰霜。
此时正是日落时分,那冰霜在绚烂的夕阳下,散发出一种惊心动魄的夺目光。
“冰火双璧——”
希白即使是躺在地上,还不忘体贴地替我翻译道,“朱珠,她是这一代的冰凌剑传人,你要小心。”
“冰火剑!”
我喃喃出声……那是什么?
说起来,我也是孤陋寡闻。
除了知道天下第一剑是惊鸿之外,其他剑,第二第三,我是一概不知的。
甚至惊鸿剑本身的剑意,它的由来,我也是不知道的。
“失传数十年的冰凌剑,原来就在国师府上。”莫修作为旁观者,自然是毫无顾忌和压力,甚至混账到去煽风点火,“冰凌剑主,展现你全部的实力呐。”
红意双手合十,闭目,口中念念有词。
那把奇异的剑竟然悬浮在了半空中。
无数晶莹的光芒正以她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发散开来。
希白捂住伤口,打了个滚,扑到了莫修的脚边,我见状也躲到了莫修的身边。
“不得了,这疯子要发大招了。”希白哆哆嗦嗦地扯住莫修的衣摆,“你不是她的主人吗?快点想办法阻止她啊,我还不想死在这里。”
莫修挑了挑眉,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谁叫你丧尽天良扒了人家姐姐的面皮呢?”
“妈蛋,你这狗头国师,我咬死你!”
“对我不敬,你在凉国会下场凄惨。”
“行了,你们两个都别吵了。”最终还是赵大夫听不下去了,阻止了两人的争吵,解释道,“红意姑娘正在聚气,我耳朵里听到气流正在往中心聚去。”
盲人没有视力,其他的感官就会变得十分敏锐。
我们眼睛看到的是无数光芒从她四周发散过来,而赵大夫听到的是无数气流正往中心聚去。
“难道冰霜不是从冰凌剑上发出的吗?”我好奇地问道。
希白白了我一眼:“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所有人用冰凌剑都能敲出冰块了?”
“诶,难道不是吗?”
“笨蛋!剑只是一个工具,力量源泉还不是看持剑者本身,冰凌剑和火微剑只是剑谱并列第十,你的惊鸿是天下第一啊!可惜你撑不起它!”希白伸手想掐我,发现他自己是趴在地上的,而我是站着的,他只能用拳头敲了敲我的脚背,“三年时光在山上瞎浪,还不如下山和蛮王打一架。你可长点心吧。”
“……”
赵大夫补充道:“虽然说起来有点丢脸,但我们三人此次能否安然无恙,就全依仗朱珠姑娘了。”
希白受伤,赵大夫不会武功,至于莫修——
“去吧。”
莫修手掌发力,一掌拍在我的后背,我猝不及防,被他打入了光圈。
方才隔得远,还不觉得冷,一进到里面,周身立刻被一层寒气包围,浑身汗毛竖起,连牙齿都忍不住打颤了。
抬头,红意睁开了双眼,瞳孔已经由黑转红了。
她唇角微微勾起,握住了悬浮在空中的那把剑。
“现在,我就送你去见我姐姐!”
她挥剑划出无数道光,光线中是无数的雪花银屑。
四面八方,向我汹涌而来。
层层叠叠的银屑擦过我的皮肤,利刃一般,割开无数细小的口子。我在奋力挥剑抵抗的同时,居然还分心在想……我有没有后悔呢?
有没有后悔离开归山庄,出了这趟远门?
算算日子,明天又是一个月半了。
以往月半的时候,我通常都是在山上看着碧池吃春.药,或是在沈月卿的墓冢前自言自语。
我后悔吗?
倘若命丧于此,后悔吗?
“真是难看。”
莫修不知何时到了我身旁,他的手掌轻轻放在了我的背后。
“三年前你身体里的那点内力,竟然至今都没有融合。”
“月卿还是太重视你了……”
“其实也只是一个平凡的小姑娘。”
他轻叹一声。
“……罢了,帮你最后一次。”
背部传来温温热热的感觉,温度逐渐升高,慢慢的越来越热,最后竟像无数只蚂蚁在疯狂噬咬肌肤和内脏。
……这是,内力在融合吗?
我几乎是吊着一口气在硬挺,四面八方飞来的银屑也没停下攻击,我只能凭着本能挥着手中的惊鸿。
这天下第一剑,怎么会如此难用?
为什么都挡不住区区一把排名第十的冰凌剑?
“噗——”
外力和内力的双重夹击下,我口中一片腥咸,视线也逐渐模糊了。
我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下了。
……靠,真想把膝盖打碎,这是在向仇人求婚么?
我看到视线里的光圈一点点放大,一点点消失,最终湮于一片黑暗。
黑暗之中,似也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光。
视线的尽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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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的深处,是沈月卿坐在那棵歪脖子树下,那架千斤之重的秋千上,板着一张脸问我:“我不是让你留在归山庄吗?你为什么不好好听话?”
曾为了让我听话,扣我月钱,打我板子,罚我跪在地上写字。
我也以为我心性敛,变得很规矩。
到头来,我还是不听话。
——我只是,只是很想知道师父你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嗯,我还活着,你可以滚回去了。”
——师父,我可以追随你的脚步,不被你抛下吗?
…
……
………
花开花落,春风冬雪,林间红艳的酸果,落霜后的晚霞,归山上的一切,无数的日夜在我脑海里一幕幕飞快闪过。
过去的三年里,我每日习武练剑,从不懈怠,却依然不通透他话中的意思。
磨而不磷,涅而不缁。
保家卫国,靠的是最坚不可摧的信念。有那份心,一砖一瓦也可当剑使,遇敌退缩,手执十把传世名剑又能如何?——这是你说过的话。
你若心中有剑,那手中拿的无论是何物,都可以当作剑了。——你也曾认真地训导过每个人。
剑只是剑客的手中之物,离开剑客,它只是工具。可剑客不是,剑客离开剑,他也还是剑客。
心中有剑,手中方能有剑。
不是剑客,便什么也不是!
师父,我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你?
——等你变强的时候吧。
……你,也说过这句话。
恩,确凿无疑。
“丫头,回神了。”
莫修在我耳边轻声念道。
我一下子从梦境中惊醒。
已是夜幕时分。
我看到红意飞身向我扑来。
“去死吧!”
她目眦欲裂,双唇艳红如血。
我握紧惊鸿,正面迎击。
伴随着绚烂夺目的金光,那把凝聚寒气的剑上飞出无数根冰针。
惊鸿第一次发出类似寒蝉鸣泣的声音。
似乎连天上的星辰都颤抖了。
我有宝刀,慷慨从戎;
击楫中流,泱泱大风;
决胜疆场,气贯长虹;
要将只手撑天空,一夫振臂万夫雄。
黄帝之胄神明种,天之骄子吾纵横。
今古多少英雄。
碎首黄尘,燕然勒功;
至今热血犹殷红。
骄傲,
荣耀,
名誉,
这一切的一切……我都还是没有的。
我有的就这条命。
还有这点信念。
就这么多。
那么,我全都放在这里了。
全都赌在这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宝刀,慷慨从戎;
击楫中流,泱泱大风;
决胜疆场,气贯长虹;
要将只手撑天空,一夫振臂万夫雄。
黄帝之胄神明种,天之骄子吾纵横。
今古多少英雄。
碎首黄尘,燕然勒功;
至今热血犹殷红。
——改自歌曲《中国男儿》
第52章本源
很多年以后,我回想起那一天,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冰凌剑主有没有败在我的手上,我是不知道的。
反正她死了。
我想描述的是,在那一刻,我真的看到了星辰在颤抖。
耳边也听到了惊鸿的颤鸣。
人的一生很短,转瞬即逝,犹如白驹过隙。
若是再没个寻求,没个盼头,总是为了应付而活着,那短短的人生也就被无滋无味的拉长了。
多一时日和少一时日也便没有不同了。
那时我还不太懂,人活着的意义在哪里。
在现世时,也不太懂。
吃喝拉撒的本事,与生俱来。
我们怀揣着这四样本事,从呱呱坠地之日起,便大显身手地开始寻找活着的意义——即便自己不是很明确这个目的,但总是将这个问题埋藏于潜意识里。
每每想起时,便会不知所措地问上自己一句:我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活着有什么意义?
似是无端的问题,实则也是与生俱来。
像那时,我是为了什么站在冰凌剑主的面前,不顾悬殊的实力差距,挡下她最引以为傲的剑招“火树银花”呢?
沈家剑法第六式,寒蝉泣露时,沧海横流起。
…
……
………
我努力睁开眼睛。
“师姐,你终于醒了啊。你饿不饿?你渴不渴?需不需要贫道给你削个苹果?”
……我又闭上了眼睛。
“师姐你吃梨子还是苹果啊?”
辞镜犹如麻雀一般不得消停的聒噪声音在我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我实在忍受不了,胡乱回答道:“梨。”
他顿了一下,说:“可是分梨不好啊。”
“那就苹果。”
“这个苹果好像不太好,有点皱。”
“……闭嘴吧你。”
我不耐烦地从床上坐起来,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他底子不错,把一身朴素的道袍都穿出了一种清灵俊秀的飘逸之感。
那头长长的银发也被认真地束起了。只是两只眼睛周围乌黑了一圈,金色的眸子里也布满了红血丝。
我问他:“你是很久没睡觉了吗?”
看样子应该是他守着我的。
他点点头:“师姐睡了三天,但贫道有三天没睡了。”
这回答噎的我说不出任何话来。
“还是吃苹果吧,分梨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自说自话地拿起小匕首和一个不知道放了多久,因为缺失水份而变得皱巴巴的大苹果。
辞镜没说谎,他是真的在混日子,什么技能都没有。削个苹果跟削菠萝似的,好不容易快削好了,也只剩了一小圈果肉。
最后一块皮,他用力一削。
……苹果滚了,苹果皮留在了手上。
我拦住他:“掉在地上的就别吃了,别这么寒碜,丢了我们归山庄的脸。”
辞镜“哦”了一声,缩回了手。
我感觉体内一股平和的真气缓缓流动,知道身体无恙,便起来了。
这里是楚溪的将军府。
楚溪作为西凉赫赫有名的将军,战争之际不上战场,却赋闲在家。
这很明显,他失宠了,不受重用了。
说起来,楚溪是我在这个世界遇到的唯一一个……正儿八经有性.生活和子嗣的成功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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