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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来自远方
“父亲,……”
“是宋舟的儿子,楼盛丰的儿子能掌管北六省,宋舟的儿子也不比他差!”显然宋舟是和楼大总统憋了一口气,联合政府大总统的角逐中输给他没关系,宪法规定大总统四年一任,他还有机会。但楼盛丰京期间,北六省实则是楼逍管理,他做事严谨果决,御下手段丝毫不比楼盛丰差,甚至还更胜一筹。宋舟早就起了考验宋武的心思。虽然他比楼盛丰年轻近十岁,但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宋武若不能接过这份担子,将来……
“请父亲放心,儿子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恩。”宋舟点点头,又叮嘱了宋武两句,便让他离开了。
走出书房,宋武站定台阶前,回头看了一眼关上的房门,缓缓握紧了拳头。楼逍能做到的,他也能!宋家,绝不会就这样败给楼家!
七月十五日,宋舟抵京,原本以为楼盛丰特地叫他来京是有重要事情,结果却被告知,楼大总统要回北六省一趟,这期间需宋副总统京坐镇。而他要回去的原因,竟然是因为他儿媳妇过生辰!
“这段期间就请宋兄多担待了。”
“……”
“这孩子进了楼家,又是办厂又是赚钱,一直忙个不停。上次说好要给他好好办的,谁知道路上差点被炸死。”楼大总统叹了口气,“都是那群日本矬子!亏得逍儿教训了他们一顿,现老实不少。”
“……”这是炫耀他儿媳妇能赚钱,显摆他儿子能打仗?!
“宋兄?”
“……”他不想和这个气得肝疼的王八蛋说话!
特地把宋舟请来京城,绝不是楼大总统一时糊涂,给宋舟机会抓权,而是有宋舟,他才能安心回北六省。宋舟京城,司马君才不敢轻举妄动,同理,司马君一边看着,宋舟也掀不起太大的风浪。况且政府各部门的权力都抓自己手里,众议院和参议院目前还只是个摆设,楼盛丰也不担心宋舟暗地里使手段。
楼大总统抱着楼二少,笑了两声:“儿子,爹聪不聪明?”
楼二少头一撇,朝坐一旁的楼夫伸出了手,娘抱!
“夫,孙夫携孙小姐登门拜访。”
“哦。”楼夫从楼大总统怀里接过儿子,“去通知二姨太,让她去接待。四姨太和五姨太要是没事也去凑个热闹。”
“是。”
丫头下去了,楼大总统张嘴貌似想说话,却到底没出声。
“大总统想说什么?”
“夫,是交通部次长的夫吧?怎么让……”
“大总统是想说,怎么让几个姨太太去接待?”
“,这个,总不和规矩。”
“怎么,大总统这是怜香惜玉了?”楼夫把楼二少放到一边,起了脸上的笑,“难不成大总统还真看上那位孙小姐了?”
“夫说什么呢!都能当她爷爷了!”
“可家不这么想啊。”楼夫冷冷一笑,“家仰慕大总统,仰慕大英雄啊。”
见楼夫语含酸意,楼大总统反倒笑了,搓搓大手,“夫吃醋了?”
“吃醋?”楼夫斜了楼大总统一眼,“都老珠黄了,吃哪门子的醋啊。”
楼大总统笑得愈发得意,腆着脸想往楼夫身边凑,好不容易扶着沙发站起身的楼二少却突然”咿呀”一声,嗓音那叫一个清脆。楼夫连忙回身去抱他,楼大总统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怎么瞅怎么觉得这小子不顺眼起来。
大儿子成天噎他老爹,小儿子又这样,他楼盛丰是不是天生和自己的儿子犯冲?
楼夫却不管那么多,楼二少的脸上香了两口,楼二顿时笑得像朵花一样,挥着小手咿呀咿呀的,不是一般的招喜欢。
“大总统,瞧睿儿多讨喜欢?”
讨喜欢个头!楼大总统哼了一声,和那个不孝子一样,都是他老子的克星!
三个姨太太午后都有些犯懒,正二姨太房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听丫头来报说夫请她们去接待客,不由都是一愣。
让她们去接待客?楼家可没姨太太待客的规矩啊。
二姨太诧异的问道:“难不成是们家里来了?”
“不是,是交通部孙次长夫和孙小姐。”
丫头一说,二姨太还没反应过来,倒是四姨太一拍手,“想起来了,就是那个见天上门来烦的如夫啊。”
“什么如夫?”
“昨天夫不是还提起她了吗?交通部次长的夫,原来是个妾来着。”
“啊,想起来了。”五姨太接口道:“那个小姨子偷姐夫的……”
“呸,说什么呢!”二姨太连忙止住五姨太的话头,甭管这孙夫是怎么样的品行,也不是她们该说的,嚼舌头楼家可是个大忌,“去回夫一声,稍后就过去。”
“是。”
等到丫头退出去,二姨太才对五姨太道:“管管这张嘴,让外听到了不好。”
“怕什么。”五姨太豪不意的挥挥手绢,“夫都让咱们去见客了,压根就没想要给她留面子。再说她还有什么面子?不过上了几年洋学堂,就嚷嚷什么新女性,满口民主自由,自由得去勾搭有妇之夫,还是姐夫!不愿意做姨太太,倒愿意无媒-媾-合。若不是她家里有些势力,她姐姐也是个善心的,她得让给浸了猪笼!结果现倒好,亲姐姐被她气死了,她就腆着脸充正室夫。可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三天两头的上门,也不怕脏了咱们家的地!”
“这些从哪里打听的?”
“还用打听?京城里的太太姨太太谁不知道?除了上杆子不要脸捧臭脚的,谁不看孙家的笑话?让咱们去接待她,都觉得丢份。”
二姨太沉吟了片刻,随即让伺候的丫头取出她那件苏绣旗袍来换上,这是楼夫做主给几位姨太太做的,料子和样式都时新,近些年二姨太已经很少穿这么新鲜的颜色。
“们也回去换一身,什么鲜亮穿什么。”二姨太对两说道:“夫既然想踩这个孙夫的面子,咱们就得往死里踩!那个孙小姐……恐怕是打了想进大总统府的主意。”
“什么?”四姨太惊呼一声,“不是少帅,是大总统?”
“十有八-九。”
“大总统都能当她爷爷了……”
“可家不乎。有了荣华富贵,谁还乎这些个。”五姨太用手绢擦了擦嘴角,“亲娘被气死了还能和仇这么热乎,会是什么好东西?就不知道大总统是怎么想的,一树梨花压海棠,可是美事啊。”
“行了,别说风凉话。”二姨太推着五姨太出门,“快去,省得让等急了。”
“行,就去,去给那两个不要脸的好看!”
孙夫和孙小姐不是第一次登楼家的门,却是第一次被晾得这么久。杯里的茶水已经有些凉了,才见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三位姨太太走出来。
二姨太走到沙发前坐下,未语先笑:“们姐妹几个玩牌呢,刚好走不开,让夫久等了。”
玩牌,走不开?孙夫的脸色一下变得难看起来,却还是压着火气问道:“楼夫不吗?”
“啊。”四姨太接口道:“可夫还要照看二少爷,没空啊。要是旁,咱们倒帮不上忙,也不敢出来,可两位却不一样。”说到到这里,四姨太刻意掩着红唇轻笑一声,“咱们姐妹一合计,两位上门一趟不容易,也不能让两位干坐的,干脆就撤了牌局,有请示了夫,来陪客了。”
四姨太一边说,一边看向坐一旁的孙小姐,“这位就是孙小姐?长得可真好。”
“可不是。”五姨太坐得离孙小姐近些,伸出染着大红蔻丹的手擦了一下孙小姐的脸侧,“啧啧,这长得可真好。”
孙小姐哪见过这场面,平时孙夫带她出去见,就算家再不待见她们,也是正室夫陪着的,楼家三位姨太太摆出的阵势,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终于,孙夫被三个姨太太话里话外挤兑得受不了了,语气变得生硬,就差直接问这是什么规矩,怎么能让姨太太出来陪客!
“不乐意,们还不乐意呢!”五姨太拉下了脸,“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好东西?们是做妾的,可也是清清白白被抬进楼家的。虽然不是三媒六聘,也是有媒的!算个什么东西?无媒-媾-合,和姐夫私-通!说出来都脏了的嘴!还有孙小姐,可是正室夫生的,爹政府里的官位也不小,怎么也想和咱们做姐妹?不怕把娘再气死一遍?”
“行了。”见五姨太越说越不像话,二姨太忙拦住她,话说到这份上就差不多了,牵扯上死到底不敬,“孙夫,们姐妹说话可能不中听,却也是实话。孙小姐,可要得想清楚了,做家姨太太可不像想的那么好。”
“……”
孙小姐刚想说话,却被孙夫拉了一下。她满脸寒霜的看着二姨太,“记住了!们给等着!”
“等着?”楼夫的声音突然响起,“孙夫好大的威风。”
见楼夫出面,楼家的三个姨太太一改刚刚的张扬,纷纷低眉敛目,“夫。”
楼夫走到沙发前坐下,等三个姨太太规矩的走到她身后站定,才开口道:“孙夫,打算让楼家等着什么?”
孙夫的脸色从铁青变得惨白,“夫,一时糊涂,是误会……”
“误会?”楼夫笑了,“倒是觉得,这不是误会。”
“夫……”
孙夫还想求饶,楼夫却直接叫管家送客。孙夫和孙小姐几乎是让撵出了大总统府,管家站府门口,刻意提高了声音:“甭管是大总统府还是大帅府,不是什么想进就能进的!”
街上众的目光落孙家母女的身上,都带着些别样的意味,开始对她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孙夫和孙小姐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脸色难看的掩面冲出了群。等到跟着她们的丫头迎上来,孙夫恨得一巴掌扇了过去,骂道:“刚才死哪里去了?!”
被扇了巴掌的丫头也不敢出声,捂着脸,刚才那样谁敢上前?简直是丢死!
这件事当天就传遍了京城。一直关注总统府消息的都暗暗心惊,这是楼夫杀鸡儆猴?若只是单纯警告那些想把送给大总统的,为何还要提起大帅府?
北六省,大帅府,楼少帅?
难道楼夫是要告知整个京城,不只是大总统,那些想要给楼少帅送的也最好歇了心思?
可,可楼逍的妻子是个男,不纳妾,难道他要绝后不成?
不管京城里的怎么想,经过孙夫和孙小姐这件事后,大总统顿时消停许多,两天后,一家就拾行囊踏上了返回北六省的火车。
与此同时,一辆从上海方向开来的火车驶进了天津站。
廖祁庭带着几个随从下了火车,走出站台。与以往不同,这一次,他身边还带着一个面容较好的女子。廖祁庭的随从和保镖都知道这女子是长三堂子里的姑娘,是少爷花大洋赎出来的,全都以为少爷是被这个女迷住了,打算纳她做姨太太。当初老太爷得知这件事后,还发电报大骂了七少爷一顿,廖家虽不是书香门第却也是高门大户,没有纳个妓-女的道理!廖七少爷却犯了倔脾气,非要留下这个女,来北方的时候还带上了她。老太爷气得连骂了几次,但廖祁庭不松口,到头也只能撩开随他去了。不过是个姨太太,罢了!
“金枝,要天津办些事,然后再带去关北。”
一行走进一家旅店定了房间,金枝虽然被廖祁庭赎出来,也一直和他住一起,但廖祁庭却压根就没碰过她。到了天津,更是旅馆里给她单独安排了房间。
“廖少爷大恩,金枝无以为报。”
被廖祁庭叫做金枝的女子,正是之前被兄长从李家接走的枝儿。她回到家才发现娘早就死了,她大哥欠了一屁股赌债,把她从李家接出来,打的就是再卖一次的主意。
枝儿试着跑过两次,却都被抓了回去。她大哥也知道李家二夫和三少爷对她不一般,不敢关北城明目张胆的卖了她,只得把她卖给了一个南方来的-贩子,讨价还价得了十二块大洋,加上枝儿带回来的二十块大洋,总算勉勉强强还上了赌债。枝儿和另外几个姑娘一路辗转被卖到上海,因为她长得好,又识得几个字,才被长三堂子里的一个老鸨看中买走,没沦落到更腌的地方去。
后来遇见了廖祁庭,被他偶然得知自己曾是三少爷贴身伺候的,才被从楼里赎了出来。
她不知道廖祁庭到底打算做什么,唯一能确定的是,若是这个真打算对三少爷不利,哪怕他是自己的恩,自己也会和他拼命!
此时的李谨言并不知道枝儿离开李家后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廖祁庭正打算带着她来找自己。他正和楼少帅站刚竣工不久的跑道旁,等待北六省飞机厂生产的第一架飞机试飞。
这架木质双翼机外形十分简陋,采用发动机厂自主生产的汽油发动机,李谨言一度怀疑这个东西真的能飞上天吗?哪怕他知道一战时的飞机都是这样,哪怕他曾经看过类似的图片,但当看到驾驶员坐进飞机时,还是忍不住担心。
“少帅……”李谨言抓住了楼逍军装的袖口,“有些担心。”
楼少帅没说话,反手扣住李谨言的手,牢牢的握自己的掌心。
下一刻,地勤员示意一切就绪,螺旋桨的轰鸣声传进耳朵,飞机跑道声开始滑行,一米,十米……终于,所有的注视下,这架耗了大量心血的飞机,终于飞上了蓝天!
所有都屏住了呼吸,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看到那架飞机真实的天空中掠过时,所有都激动得高喊出声。
飞机!
这是华夏的飞机!
华夏自己制造的飞机!
每一个零件都是他们亲自制造,每一个细节都经过仔细打磨,场的几个老师傅眼眶开始湿润,李谨言也觉得鼻子发酸,一只大手却这时按住了他的头顶,“成功了。”
李谨言用力搓了一下脸,“是啊,少帅,们成功了!”





谨言 121第一百二十一章
东西伯利亚,一处抵抗组织的秘密基地中,身上还裹着纱布的基洛夫正激昂无比的演讲。
他站直身体,刻意露出受伤的胸膛,一次又一次用力的挥舞着手臂,“伟大的沙皇尼古拉,们尊贵的小爸爸,他向们许诺,只要来西伯利亚,们就能拥有自己的土地,过上幸福的生活。他对们说,这里不会有重税,不会一天到晚的干活还吃不饱肚子。可实际上呢?们被骗了,被彻底的欺骗了!”
基洛夫的语气越来越高昂,屋子里的三十几个握紧了拳头,脸上充满了愤怒。
“们遵照沙皇的命令来了西伯利亚,们没日没夜的干活,们将种出来的粮食大半上交,们本以为这样就能保住自己仅有的几块田地,因为那是们和家活下去的希望!但是,”基洛夫陡然加重了语气,“但是!们得到了什么?是驱赶,是抢劫,是屠杀!”
“是的,是的!”有开始大声附和基洛夫的话,“就是这样!”
“们的军队,们伟大的沙皇的军队,将们从自己的土地上赶走!抢走们的粮食和财产,甚至杀死们的亲!”基洛夫的语气变得沉重,哀伤,不复刚才的激昂,“兄弟们,姐妹们,难道们还要继续忍受下去吗?还要继续像待宰的羔羊一样吗?还要任由这些贵族老爷和他们无耻的帮凶对们为所欲为吗?”
“不能!”众举起手臂,大声高呼:“不能!绝对不能!”
“们要反抗!”
“们要夺回们的一切!”
“杀死那些可耻的家伙!”
基洛夫平举起双臂,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朝坐一旁的米尔夏赵招手,说道:“米尔夏,的好姑娘,说出的遭遇,让大家彻底看清这些沙皇走狗的无耻面目!”
米尔夏站起身,沉默的走到基洛夫让出的位置,她拉开身上的棉袄,露出了当初被常大年救起时,身上穿的那身破烂衣裙,还没有开口,眼圈就开始泛红,张开嘴,声音中已经带着哽咽:“那些可耻的沙皇走狗,卑鄙的,他们闯进的家,抢走了所有能吃的东西,杀死了的父亲,的母亲,还有的哥哥和妹妹,他们就是一群魔鬼……”
随着米尔夏的讲述,众的眼圈也开始发红,有几个女甚至流下了眼泪,他们同米尔夏的遭遇一样,所不同的是,米尔夏还是个十五岁的孩子……
米尔夏的讲述之后,又一个被叫了上去,通过让所有讲述自己的遭遇,基洛夫将这三十几个的情绪完全调动起来,让他们相信,只有推翻了沙皇,他们才能过上好日子。
“们要战斗!必须战斗!”基洛夫握紧拳头用力挥舞,丝毫不意崩裂的伤口和被鲜血浸红的纱布。或许他是故意的,他要让这些看到,他是一个英勇的,作战中负伤的英雄!
三十几个一同高声大喊的音量并不小,走到门口的孟二虎眉头一皱,抓抓脑袋:“这帮老毛子又发羊癫疯了。”
随即转头对站他身边的汉子说道:“要不咱们等会再来。”
那却摇摇头,笑着对孟二虎说道:“没关系,们敲门进去吧。”
经常出入关北城鼎顺茶楼的,肯定会觉得这个眼熟,若是去掉满脸的大胡子,再换身衣服,站孟二虎身边的赫然是鼎顺茶楼的一个跑堂伙计!
李谨言对打入并控制基洛夫这股反抗组织的事情十分重视,和哑叔商量过后,特地从哑叔的手下里挑出几个机灵老道,擅长和打交道的,请整座关北城最熟悉基洛夫那一套的沈和端给他们“集中授课”。
现的沈和端,和几个月前相比有了不小的变化。
沈泽平老先生特地请李谨言安排他到工业区的子弟小学中工作了半个月时间。和那里的孩子接触过之后,他开始变得沉默,稳重,不再如之前一样三句不离第二国际,五句不离工农民阶级,十句不离xx主义。
“当看到眼前的这一切时,才发现以前的自己是多么的狭隘。”沈和端日记中写到,“就像那只坐井观天的青蛙一样,不肯面对现实,只认为自己所想所做的才是正确的,不愿意去脚踏实地,不愿意去思考。甚至不知道想要去帮助的,他们最需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当和学校里的杨先生恳谈一番之后,愈发觉得汗颜。”
日记中所指的杨先生,正是几个月前曾到容所帮忙,又毕业后到子弟小学任教的杨聘婷。她已经一步步走出了自己构筑的象牙塔,用自己的眼睛看到了这个世界最真实的一面。
“满口虚妄的大道理都是那么的可笑,”沈和端最后一段话中写到,“杨先生告诉,这些孩子眼里,所说的一切还比不上他们午餐时吃的一口馒头。不相信,驳斥她,但事实证明,她才是对的。曾不解祖父为何说以前的不适合政府里做事,但是现明白了。以前的只活自己的理想中,想要真正为这个国家,为这个国家的民贡献出力量,就要学会真正的脚踏实地。”
写完最后一个字,沈和端放下笔,眼前仿佛又浮现出杨聘婷的身影,她,自信,她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真诚和温暖……他的未婚妻,李家的小姐是否也是这样?一个懂得知识,笑起来温暖而美丽的女孩?
想到这里,沈和端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笑容。看了一下时间,匆忙合上日记站起身,刚拿起放桌上的书本,却猛然想起,他子弟小学任教的时间已经结束,而李三少请他办的事情也已经告一段落。
不过他至今仍不明白,为何李谨言会让他私下里给讲授第二国际的事情,还叮嘱他一定要保密?
或许沈和端永远也想不到,之前坐他课堂上的,会今后做出多大的事情,会西伯利亚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掀起多大的波澜,或许将来的某一天,有会不经意间告诉他一些细节,他也会惊讶之后,为自己曾做过的事情感到骄傲,但那也会是很久以后了。
“记得,现的名字叫喀山。”喀山低声对孟二虎说道:“千万别记错了,是个鞑靼和蒙古混血的牧民,家里的牲畜都被哥萨克抢走,对沙皇俄国有彻骨的仇恨。”
“知道了。”孟二虎点点头,想起喀山和那个哑巴老头刚到后贝加尔时的情形,忍不住的脊背发寒。他这辈子还没这么怂过,当初楼少帅的马刀就要砍上脖子,他眼睛眨都没眨一下,可那个哑巴老头站他跟前时,他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不光是他,常大年,许二姐,二把刀……这些刀口舔血的,没一个见到这老头不发憷。连他带来的这个叫喀山的,也不是个简单的。
“知道就好。”喀山上前一步,用力推开了房门。
等到门关上,孟二虎啧了一声,从怀里摸出酒壶朝不远处的几个守卫挥了挥,想和老毛子打好关系,酒是绝对不能缺的。
果然,那几个守卫见到孟二虎手里的酒壶,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这个鞑靼真是慷慨,每次来都要带给他们不少好东西,他带来的烈酒比他们平时喝的劣质伏特加要好上一百倍。只有那些贵族老爷才能喝上最上等的伏特加,听说沙皇的酒杯都是用金子和宝石做的……
一个叫做图哈切夫的守卫走到孟二虎面前,一点也不客气的接过他手里的酒壶,拧开瓶盖,仰头就是一大口,然后再拧上瓶盖,将酒壶扔给身后的其他,同时不忘朝孟二虎竖起大拇指,“的朋友,这可真是好酒!”
孟二虎又从怀里摸出了一盒肉罐头,图哈切夫的眼睛立刻开始发亮。
“用一整张熊皮换来的!”孟二虎将罐头塞进图哈切夫的怀里,示意他好,“好东西就要分享的。”
图哈切夫立刻将罐头藏好,探头朝身后看了几眼,其他几个守卫正喝酒,没注意这里。他凑到孟二虎耳边低声说道:“作为朋友,想必须提醒,有对基洛夫说们不可靠,说们接近反抗组织是别有用心。还劝说基洛夫最好不要再和们接触,新加入反抗组织的都要经过严格的审核才能相信。”
“哦?”孟二虎脸色一变,仿佛异常气愤,“他是谁?基洛夫难道任由他诋毁们的友谊?!”
“他是个大物。”图哈切夫继续说道:“彼得堡的工中有极高的声望,还是那里的苏维埃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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