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你还要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糯糯啊
蔺羡调转了马头,与那狼群形成对峙。
领头的是一只母狼,它的面目凶恶,此时正发出低低的咆哮声,双目紧紧盯着蔺羡手上的弓箭。
一人一狼,谁都不打算退却。
母狼的爪子按在湿润的土壤上,片刻犹豫后,她猛地向前一跃而出,身姿灵活的一口咬住了蔺羡的马,蔺羡头一箭应声而出,却被母狼灵活躲过。
狼群跟着一拥而上,毫不畏惧的迎着箭雨一般的攻势,从边边角角躲避而上。
蔺羡从马背上跳起来,足尖一点,动作轻盈,她抱住身侧的一颗大树,干脆扔了手上的弓箭,抽出身侧带着的刀,一人一狼,缠斗间动作倒还分不出高下。
而另一边的狼群与侍卫们,就没有什么可以多说的了。几步之内,狼群多半都给射成了筛子,一个个躺在地上痛苦抽搐。
沈淮握着季萧的手,将弓箭拉到极限,慢慢的对准了那只领头母狼,“阿萧,松手。”
他的声音轻的不能再轻,季萧的指尖一松,那箭矢便应声而出,一声闷响正中母狼的头颅,深深地定在了里头。
正砍杀的尽兴的蔺羡大大的泄了气,她见刀剑随手一扔,骂道,“沈晋和,我长久没有抽你的筋了,你是不是浑身痒痒?”
沈淮连忙摆手,道,“嫂子别生气,这箭不是我射的,是从阿萧的手上出去的。”
季萧一脸认真,怕蔺羡真抽了沈淮的筋,连忙将事情拦下来,“是,是我射的。!”
蔺羡气闷,给沈淮准准的捏住了软肋,又拿季萧的护短没办法,恨恨道,“阿萧,平日里我是不是白疼你了,你只护着晋和,是不是?”
第65章酒水
母狼一死,剩下的狼也就顿时六神无主的哀鸣起来。
蔺羡抬了抬手,示意侍卫们停下手中射箭的动作,将那余下的五六匹未曾中箭的狼放走了。
远远一道白烟直直的弥漫上了天际,将山林间来回奔走打猎的人都给传召回了帐子驻扎的地点。
皇帝的帐子敞开一半,坐在主位上目光沉稳的盯着下面的人,也将他们的战利品在眼底。小太监将每个人捕来的猎物都数清楚,然后脚步匆匆的上去将数目告诉皇帝。
皇帝不为所动,只将目光放远了,看着那条通往密林深处的小路。
不久,果然马蹄声顿起,蔺羡骑在马背上,笑眼弯弯的看着他。皇后带回来的猎物霎时无人能及,满满当当的堆在皇帝的眼前。
蔺羡手执马鞭,意气风发,她纵身从马背上跳下,径直往皇帝面前去。
虽她身上还带着刀,背着箭筒,侍卫们也没有一个敢阻拦的,只纷纷往边上退去,为皇后让出一条路来。
“阿驰,你看,这是我给你打的猎物,”蔺羡伏在沈驰面前的桌案上,半个身子跟着挂过去,粘在皇帝的肩头。
沈驰干咳一声,虽心中倍感甜蜜,只面上强自压住了不显露。他抬手抚了抚蔺羡的手臂,道,“好了,先去把衣服换了。”
如今场面平静,人人端着,他们自然要做好表率,最好装作什么都不知情。
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不是一句两句话说的清楚,更也不是一场秋猎能够掰扯明白。诸人不过都是蒙起眼睛做戏,远没到戳破的时候。
沈淮从帐子外头骑着马经过,众人视线所及,皆是他空无所获的马背。
“殿下未曾猎到东西?”温冲站在一边忍不住发问,语气疑惑至极。
沈淮的箭法与要说这整个场子里也没有第二个人能比得上,一趟出去,旁的不说,野鸡野兔总会有一两只吧。
“没有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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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勒停了野马,又将季萧从马背上扶了下来,全不在乎猎物的事情。
温冲见他一双眼睛紧紧地黏在季萧的身上,便也知道这“未曾注意”是个什么说法。照着这样的形式,方才沈淮能听见自己说话那都是稀奇了的。
只这话他不敢当着季萧的面明说,温冲可不想再洗一个月的野马了。
阿元本来百无聊赖的坐在帐子里,这时候听见外头动静繁杂,也便立刻站起来,迈着小短腿蹬蹬蹬的跑到帐子口,悄悄地掀开帐子往外偷偷瞧。
沈淮与季萧就站在帐子外头,正与季萧解释着这狩猎比赛的规则。
“有些可惜了,”季萧抿唇,“方才光顾着说话了。”
他记着方才温冲惊讶的问题,心里明白在这样的场合一无所获算是不好的。
谁料沈淮趁机将他拥住,轻声在季萧耳边道,“谁说我光顾着说话了,这么大一个猎物,不就从我马背上下来的吗?”
季萧愣了愣,又扑哧一声跟着笑了出来。
“胡说八道,”他笑骂道,声音软绵绵没有什么真不高兴的意思。
阿元躲在帐子后头将这场面看得清清楚楚,撅起小嘴有些嫉妒。小黑狗跟在阿元后头,也想跟着将头伸过去看看,却不料在后头将阿元给往前顶了顶,让小家伙一下面朝着地扑了下去。
“小少爷!”儿茶吓得面色苍白,连忙掀开帐子跟着跑出去,却不想季萧与沈淮就在外头,此时回头见了这一幕,儿茶的脸色就更不好看起来。
阿元双手撑地,好歹没将脸真的摔伤,只在白嫩嫩的脸蛋上沾了些湿润的土,看着黑漆嘛乌,实在可怜兮兮。
季萧与沈淮连忙跑去他身边,一人一手将阿元给扶了起来。
阿元原本抿唇没哭,一见到他们两个,脾气就跟着上来了。他小嘴一张,连深处粉色的牙床都跟着露出来,连连,“哎呦,哎呦……摔,摔了!”
“知道你摔了,”沈淮伸手点点阿元的额头,道,“瞧瞧你哭的,是手摔断了,还是腿摔断了?”他嘴上说的狠心,手上却轻柔的碰碰阿元的手,阿元的脚,也怕他真给摔折了。
阿元给沈淮一讽,小脸拉的更长,也不管自己其实没听懂沈淮说的是什么意思,就学着道,“都,都断!”他说完又哎呦哎呦的哭叫起来,硬是要往季萧怀里扑。
季萧也不管阿元身上的脏泥巴,顺势将他搂在怀里,又用衣袖将他的脸擦了擦,然后问道,“阿元的腿疼不疼,手疼不疼?”
阿元这便摇了头,抽抽噎噎的将自己的脸靠在季萧的胸口,又将一只手背白皙手心沾泥巴的手给贴到了季萧的胸前。
沈淮看得额头的青筋都跟着一跳一跳,他闭起眼睛忍了忍,到底没忍住,伸手轻轻捏了下阿元的脸颊,道,“不是都断了,怎么就不疼了?”
给他戳破,阿元的眼睛即刻跟着瞪了起来,他肉嘟嘟的脸蛋也跟着圆鼓鼓成了一只小白肉球,抿着小嘴不说话。
季萧却给沈淮的动作吓了一跳,他推开沈淮的手,又去看了阿元的脸蛋,见没什么异常才松一口气。然后一脸正色的与沈淮嘱咐,“往后晋和不能这样捏阿元的脸的,从前在小院子的时候,刘嫂子和我说过,巷口有一家的小孙子,就是给人捏脸玩多了,后头口水流的止不住。”
沈淮哪里知道这些,也跟着惊讶的追问,“还有这样的事情?”
他想了想阿元满嘴口水流的止不住的画面,跟着便皱起了眉头。这小滑头如今还有几分可爱,如若成了那样子,实在不好看。
季萧将阿元往上抱了抱,又轻轻拍拍他的屁股,“我听说是这样的,后头见了那孩子两次,果然是满嘴的口水,瞧着,瞧着,”季萧不太说人坏话,此刻略结巴了一下才将话给说完整,“实在不太干净,往后你若是捏,就捏阿元的屁股吧。”
沈淮点头,伸手立刻在阿元的屁股上捏了一下,阿元给吓得往上一窜,不知怎么自己的屁股又给人盯上了。
“别,别打,”他慌慌张张的伸出小手,又往季萧的怀里缩了缩,这才扭头看着沈淮,露出一点可怜相,“阿元,乖,乖的。”
沈淮笑出声,“你个小滑头,乖个……”他正想说出剩下的第三个字,低头看见季萧,又生生的给咽了回去。
儿茶这时才说上话,她紧紧的揪着自己的衣襟,跟着双膝跪在地上,请罪道,“是奴婢没有看住小少爷,请王爷与爷责罚。”
阿元难伺候,偏对儿茶还觉得挺喜欢。他见儿茶跪在地上,又怕的要哭的模样,心中疑惑不解,不等季萧与沈淮说什么,便伸出小手摇摇摆摆,“起,起。”
“起来吧,阿元并无大碍,他这个年纪正是吵闹跑动的时候,往后要多注意些,不好再犯了。”季萧的语调不柔不硬,儿茶听了连连点头。
“谢爷宽恕。”
小院外人声纷扰,小五支愣着下巴,将睡不睡的打瞌睡。
来买酒的多是隔壁没牙老太太,对面街边上了年纪的老头,一天一两次罢了。小五守在这里久了,自觉养出了些肉。
他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正要起身回里屋厨房拿个包子,外头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
“唉,小哥,”中年男子叫住小五,他伸着脖子往里头看,问道,“原来的季老板呢?”
小五停住脚步,“我是季老板的,伙计,你有什么事情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来人是赵掌柜,是来提货的。他将自己怀里原本与季萧签下的单子递给小五,“季老板可有和你交代过这一笔生意?”
小五接过那单子看了看,跟着点了头,“和我说过,东西都给你存着呢,你可带了车过来,让人进屋搬吧。”
赵掌柜便跟着应了,“自然都带来了,”他往后吆喝了一声,“都过来搬东西,让人把车也拉进来。”
小五懒洋洋的挪到门边,将大门打开,又快步去取了钥匙,把地窖的出口也开了。然后站了一会儿,让里头的闷气流出来一些,这才举着火把往下走。
地窖里的酒坛子一个个整齐的码放在一处,传出的酒香四溢,让人问了便觉得口舌生津。
赵掌柜站在上头往下一看,便露出笑意,夸赞道,“极好,极好,”
他带来的伙计一坛酒一坛酒的往外搬运,赵掌柜则与小五说起话来。
“这位小哥,不知季老板什么时候能与我见一面?”
小五看了他一眼,没回答,只先问道,“你要见季老板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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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掌柜笑了两声,解释道,“也不是所为了别的事情,还是为了酒,我有个远房亲戚,听说这酒很好,便也想买去喝一喝,他家是做酒楼生意的,若是季老板有意,这生意是能长久往下做的。”
季萧往后怎么可能一直做这酒水的小生意?小五正想干脆利落的拒绝了,转念又不敢做这个主。王爷心里将季老板摆的极高,若是因着自己擅作主张而出了什么岔子,小五可不敢承受。
“那要等我去禀报了季老板,他现在并不住在这里了。”小五想了想,又问,“不知怎么联系您?”
赵掌柜道,“我过两日还要来平阳城里,就约个后天晌午的时间,你看如何?若是季老板有意,你就麻烦他来这里一趟,若是他没有接这单子生意的意思,也无碍。”
小五点点头,将这事情应了,“那就这么说,我去知会了季老板。”
赵掌柜见有了约定,心中的石头便也跟着放了下来。
那边的伙计搬完了酒,恭敬地候在车边,他便从口袋里掏出另外一半银子,又与小五重复的道了谢,“那就麻烦小哥传告了。”
有人说想要买酒是真的,可远房亲戚一说却是假的。
赵掌柜做的是绸缎生意,前而个忽然来了个杭城的大客人,一口气定了一年的单子,后又说起对这儿的酒有些感念,想多买些,那老板却不太愿意的样子。
赵掌柜喝酒上了头,当下说自己认识季萧,要为他们牵线将生意连成。
这事情在赵掌柜看来实在不难,更没有什么犹豫的,连带着那客人为何要让赵掌柜自称是远方亲戚,赵掌柜也没去多想。
小五送走了赵掌柜,隔日早上起了个早,赶去平王府将这事情说了。
昨天才秋猎回来,今天早上阿元便给沈淮捉去了练武场。阿元抽抽闹了一会儿,也没办法,只给人掐着腰,小猪崽子似的横抱着带了去。
季萧一个人留在主院屋里,怀里抱着一只小箩筐,手上握着针线,在两块柔软的布料中间穿针引线。
“赵掌柜说,是单大生意,不知爷的意思是?”
小五站在门框外头,将昨天赵掌柜的意思仔细的说了,也顺便将这些天得的银子交给季萧。
季萧停下手里的动作,“赵掌柜可说了他们什么时候要酒?”
“这个没有说,只说若是爷想要这单子,两天以后他在小院子那边等着您。”
“好。”季萧应了下来,“到时候我会过去。”
小五得了准信,心中便有了数,于是开口低声告退。
今春坐在一边,见小五走了,这才开口,“爷还打算将酿酒的生意继续做下去?”
季萧点头,又有些羞愧,“我只会这一样东西,旁的……都不太知道。”若是随便换一个千金嫁进平王府,那必定十里红妆,将平阳城的街道都铺满了,他什么都拿不出,只想着先将自己的手艺守住了,如若能长久下去,说不定也能做出些东西来。
或者再退万步说,这也是季萧最后一点安慰。如果后头与沈淮不睦,或有其他嫌隙,他也总算不是完全没有依托。
丁香见季萧面上满是思索,跟着笑问道,“爷还有酿酒的手艺?”
季萧平时性子温和,几个小丫头也敢与他说些话。
季萧听丁香发问,点头道,“是从我生母那里学的,后头自己看了些书,便学了一点做糯米酒的本领。”
第66章口味
“我爹也会做酒,”丁香笑眯眯,已经不太在意的道,“不过他是做来自己喝,小时候家里光景还好之时,糯米酒香就在鼻端,后头离家多年,便也不清楚了。”
季萧低着头拿着手上的针线,在两块分离的布料之间来回穿梭。
“我母亲做的酒也很香,纯然是为了讨我父亲喜欢罢了,只不过后头几年已经没有多大的用处。”季萧声音无起无伏,带着些许急不可查的低沉。
关于自己的母亲,季萧的记忆已经很淡了。唯一有一点便仅是记忆里的酒香与一只纤纤素手。高兴时她也唤阿萧,可这样的时候少之又少,季萧通常是躲着不敢见她的。因为她疯又闹,季萧的每一次出现都提醒着她是谁将她从天堂拉进地狱。她满腔欢喜的与季归鸿在一起,全心全意的以为季归鸿真的爱护自己,可这怪异的孩子一出生,一切都变了。
季萧其实理解自己生母的所作所为,她的怯弱与犹豫,痛心与失望。连着后头她在那阴雨绵绵的天里死去,都成了很模糊的影子。
“阿萧,”她撑着一把淡红色的油纸伞,从细雨之中慢慢的靠近自己。
彼时季萧还很小,彼时季萧年纪还小,在学堂里被人欺负了没处可说,只一个人坐在凳子上缩在房间角落里流眼泪。他闻声抬头,就见一只手伸过来,轻柔的给他擦去眼泪。
“别哭,”她跟着低下头来,不带往日的犹豫,垂首在季萧白净的脸颊上亲了亲,“母亲来看看你。”
她头一次在季萧面前自称母亲,季萧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呐呐的跟着叫道,“姨娘……”
“叫母亲,”到了屋里,她也没雨伞,一方小红伞将两人拢在伞下,隔绝出一方小小的天地。
一眨眼,她落下两滴泪珠,季萧跟着心慌起来,连忙道,“母亲。”
“乖孩子,”她伸手抚了抚季萧的鬓发,眨眼间又是两滴眼泪,后头便像是止不住一般,扑簌簌的往下落,“你还这么小,什么也不懂,是我对你不住,”她说话的声音缓慢,除了姿容还算艳丽,半点儿看不出从前的娇媚模样。
季萧头一次有母亲关怀,连忙拉住她的手,道,“母亲,母亲对阿萧是好的。”虽不似寻常模样,可她也从来未曾与他人一样对季萧施以暴力。这在彼时的季萧眼中,已经是足够好的证据。她唯一的愁绪,似乎都只是因为季归鸿那覆水难的爱意。
“傻孩子,”她的泪珠流的更是猛,低下头去喃喃自语,“是我对不住你,”她说完这句,复又抬起头来,在季萧疑惑的目光下,将自己带过来的荷包放在了季萧小小的手掌之上。
“这里头,有些我攒下来的银子,你好好着,切莫让那些刁奴见了,如今你还读书,记得多读一些书,”她抬头与季萧对视,明亮的眼睛是季萧曾见过最好看的,“等到了年纪,”她嘱咐季萧,“切莫再呆在这地方,这地方留不得,知道吗?”
“知,知道了。”季萧懵懵懂懂的点头,彼时还不清楚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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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心只因为自己的了生母头一次的关怀而雀跃。
说完这些话,她又起身,走到门外又停下,回头看了追到门口的季萧一眼,含着眼泪笑起来,“阿萧别送,后头的,不太好看。”
后头的……有什么不好看的?季萧不明白,却也不敢再追,只看着她的背影走到院门处,拐出去便不见了。
那是季萧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生母,他甚至从来不曾知晓她的姓名。
下雨天里,两尺白绫便了结了一个飘飘摇摇的生命。
“我父亲做酒,却是只为了自己喝,”丁香的声音将季萧的思绪拉了回来,她语气轻快,冲淡了季萧方才涌上来的些许愁绪,“叔伯问他讨要,他也不肯多给,实在是个抠门的性子。”
季萧抿唇笑了笑,没有说话。
外头忽然传来响动,似是院门给人莽撞的推开。
阿元从有他一半高的门槛上挪进院子里,踉踉跄跄的往院子里跑。早上穿去的一身玉白色的衣裳,此时已经挂满灰黑的痕迹,他的小脸却是红扑扑的,神气十足的模样。
沈淮大步跟在阿元后头,瞧着他这般模样,唇边也有些笑意。
“爹,”阿元上了台阶,探头进去看季萧。
季萧听见澳元的声音,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走了出去,“怎么弄的这么脏?”他将阿元拉住,上下轻轻拍了拍。
阿元嘿嘿笑了两声,不知为什么高兴,只猛扑过去在季萧的脸上亲了一口,欢欢喜喜的撒娇,“七欢,七欢爹。”
“我也喜欢阿元,”季萧亲了亲阿元绵软的脸颊,又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尖,道,“阿元今天早上可听你父亲的话了?”
阿元连忙点头,又回头指着沈淮,让他出来为自己作证,“父,说,”
“阿元今天在练武场的确很乖,”沈淮迈步走上台阶,拉过季萧的手,用指尖捻了捻,“蹲了小半柱香的马步,才颤着脚停了,后头在边上看得也兴起,”
阿元笑眯眯的将头埋进季萧的脖颈之间,将夸奖全都认了,却没想到后头还跟着有些奖赏。
狩猎那一回,沈淮便将阿元躲在帐子里眼巴巴的瞧着人射箭,又偷摸自己摸箭筒的样子记住了。后头一下山,他便让人重新赶制了阿元适用的小箭筒与小弓,与从前送给阿元的玩笑玩意儿不太一样,这回还带了一块绵绵软软的小靶子,中间也似模似样的屠城了红色。
这一整套陪着木头做的十八般兵器一起放到院子里,阿元眼睛都跟着亮了。立刻哎呦哎呦惊叹的从季萧的膝头爬下来,主动牵起沈淮的手往下走。
季萧跟着从屋里走出来,看着沈淮握住阿元的手,将那弓箭拉的满涨,然后簌的一声扎在了小靶子上。
阿元雀跃的欢呼一声,自己摇摇晃晃的拿起另外一只箭,试探着往出射。
那小小的一只箭,扬起又落下,后在那靶子前头一点簌的落了下去。阿元的小嘴一抿,有些泄气,转头看向沈淮。
沈淮难得对他心情不错,伸手揉揉阿元的头发丝儿,道,“慢慢练习,这会儿先用早饭。”
早饭时,季萧与沈淮说起过两天要去小院的事情。
沈淮给季萧挑出包子里的肉,又将沾着肉汁的包子皮放他萧碗里,那些肉则全归了阿元。父子两个一个不爱吃肉,一个食肉成性,倒是相配了。
“后天,”沈淮想了想,“那天这边的事情许多,我兴许无法陪着阿萧过去,今春与小五陪着你去?”
季萧点点头,“本来便不是什么要紧的,我去看看,用不了多久便回来了。”
他低头咬了一口包子皮,眯起眼睛脸上带笑。+
“一会儿安远会让人将账本送过来,连带着库房的钥匙,以后都是阿萧着,算账一类的事情现在是不算多的,但是往后少不了要辛苦阿萧了。”沈淮侧头看着季萧,见他面颊带粉,眼里也跟着扬起笑意。
“好,我会认真学的。”季萧点点头,模样认真,似是怕沈淮觉得自己不够稳妥,又保证道,“我打算盘很厉害,晋和只管放心。”
他这寻求认可的小模样实在可爱,那柔软粉白的指尖放在暗红的桌面上,愈发显得诱人好看。沈淮垂眸,将季萧的手拿起来,放在脸上抚了抚,轻笑道,“阿萧这双手,可不仅只是打算盘厉害啊……”
阿元坐在两人中间,鼓着脸嚼着肉包子的馅儿,有些迷糊的抬头看着季萧与沈淮交握的手,左右也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只低下头去咕嘟咕嘟的自己吃小馄饨,眯着眼睛也是美的很。
季萧红着脸,知道沈淮指的是什么。他咬咬牙,头一次硬气的将沈淮的调戏给堵了回去,“你,你若是再这样,这手便只会打算盘一个用处了。”
沈淮一愣,立刻皱起了眉头,他还记得昨天夜里自己是怎么把玩这双手,让季萧红着脸在自己身上摸来抚去的呢。那般销魂的滋味,哪是能忘就忘,能抛就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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