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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你还要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糯糯啊
季萧闭上眼睛,眉头紧紧皱着,不想和他们多说什么。
黑夜里的密林之间,马车飞快往前奔进在茫茫夜色里,如果些心神,不难看见一边的树影之间隐约飞快的人影。
长长的车队滚滚前行,车帐华丽,明明白白的让人知道这车里的人是什么尊卑身份。
阿元哭了大半个晚上才睡去,此刻在沈淮的臂弯里醒来。他睁开眼睛,先是看到外头晃晃荡荡的景致,有些惊,吓得一咕噜跳起来,差点儿从沈淮的怀里挣脱开去。
沈淮一把抓住阿元粗胖的脚腕,将他整个人暂且倒吊着拎住,后又将他调了个头,稳妥的抱在怀里。
见是沈淮,阿元抽抽鼻子,抬手抹了抹自己的脸,懵懵的问,“爹,爹呢?”
这句话从昨天开始他就反复问了好多次,沈淮了往日对他的不耐,轻轻地抚了抚阿元柔软的头发丝,看向窗外的眸色冰冷,语气却很亲和,“别怕,我带你去找他。”
阿元依偎在沈淮的怀里,满是信任的拥着他。
天暗天明,季萧耳边从没有停歇过的便是马车车轮滚动的声音。待跑死了两匹马,杭城终于到了眼前。
从前在时没有多看过,此时隔着两年再回来,竟像是初到一般的生疏。季萧坐在窗边看着外头晃动的人影与热闹的街市,觉得有片刻的恍惚。
“已经让人回去报信,不出一会儿,老爷便会知道三少爷回家的消息了。”季常说着站起来,推开马车门,从缓行的车上跳下,往一边人准备的马上去。
季萧这两天的脸色很不好看,吃的少也睡得不好。
车上仅剩的年轻男子看着季萧的脸色,犹豫片刻还是开口劝道,“三少爷,身子是你自己的,你还须自己心疼着些。”
季萧伸手将那窗子推开,让外头的凉风透进来。
“我知道。”
他还要等着沈淮,等着阿元,怎么会不紧着自己的健康?这些天季萧已经努力多吃些,可因着没胃口的缘故,硬塞也不过是那么一点。
马车行到季府门口时,季归鸿已经站在台阶上等着。他的双手背在身后,摆出了衣服季萧最熟悉的严父模样。等瞧见季萧扶着马车从车上跳下来时,季归鸿的心中终于大定,几乎同时已经盘算起向平王要些什么做赏赐算好。
季归鸿身后站着两个年轻男子,眉目与季归鸿有五六分。季萧像他母亲多些,与他们倒不像是一家人了。季归鸿的正妻赵氏站在他身边,此刻看着季萧也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
她心头觉得讽刺,恐怕当年那狐狸怎么想不到还会有自己儿子成了季家救命稻草的一天吧?
无论多少道意味不同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季萧只当无感。
季归鸿也无异于在大街上造景,虽心中对季萧有千百个不满意,可终归只用力甩了甩衣袖,快步的进了府里。正门才被小厮关上,他便厉声喊住了季萧。
“你给我跪下!”
十几个仆役奴婢均站在原地,面目轻浮的看着季萧。这里每一个人都曾欺辱于自己,季萧抬起头平静的看着他们,反问道,“为何而跪?”
“凭我是你的父亲。”季归鸿沉着脸,盯着季萧的目光如同淬了毒。
两年前的那一晚,季归鸿说的也是一样的话,季萧陷进回忆里。
季萧默默地盯着残破的铜镜垂泪,半开的小窗之外月光点点,冰冷冷的打在院中,并没有垂怜铜镜前娇弱的美人半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高壮丫头停在门前,没什么好气的道,“公子,那边就等你过去了,你快着些,把衣服换上,香粉也别忘了擦。”
季萧咬着下唇,有些难堪的看向掉了漆的床板上放着的那一套薄纱衣,那样的衣服遮得住什么?更不说他的身子不同常人,从小遮掩的极好,却不想此时要受此羞辱被自己的父亲当做玩物送出。
那丫头却看不得他这扭捏样子,她一边快步走进屋里伸手粗鲁的为季萧扒衣,一边冷哼哼的笑道,“我说公子,你便识趣些吧,今儿个夜里你要去侍候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你难道不知?如若得了人的青眼,往后的事情怎么样,那可是说不准的,要我说,你好歹给人装出个笑脸来,得人家也嫌你晦气,让你穿着这身装束落到人家眼里难看!”
季萧的指尖扣在手心里,哆哆嗦嗦的想起季归鸿早前的责骂。
“你若还有些用处,若还记得我是你父亲,你便还能少吃些苦头。”
“起来!”那丫头不让季萧发呆,只给他穿好衣服便一把拉起他,又胡乱的将自己手上的披风塞到他手里,然后将他推出门去,“一会儿进屋听话些,你也能少受一些苦。”
外院明光闪烁,隔着门传来不少女子嬉笑的声音,烛光之中举手间能看觥筹交错的影子。
季萧只偏头看了一眼,就给那丫头推搡着弄进了一侧的主屋里,“在这等着,别想跑,若是跑了,”她冷笑着顿了顿,“老爷说了,你若是不想跟贵人,便让外头那群家仆用一用你,你可乐意?”
季萧吓得发抖,僵立在了黑暗之中。
两年过去,季萧抬眸,面色平静的看着此刻隐约有暴怒征兆的季归鸿,早已忘了自己缘何曾那么畏惧。
“我怎么不记得有过你这个父亲?”
第69章一更
季归鸿气火攻心,抬头扬起一巴掌,眼看就要落到季萧脸上。
季萧没躲,只伸手挡住,他看着季归鸿暴怒的脸色,劝道,“若是真打下来,没有三五天消不了,若是这三五天里见着了平王,他问起来,我不会隐瞒。”
这一句话直接捏重了季归鸿的软肋,莫要说季萧去告这一巴掌的状,就说季萧随便在平王面前说上一两句话,那也是要决定季家生死的。
季归鸿涨红的脸色霎时颓败下去,那只被季萧挡在半空里的手慢慢滑下去,有些无力的垂到了身子一侧。
“你瞧瞧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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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两个,这么久没有见面,一见竟是先掐起来了。”赵氏站出来打圆场,脸上笑意温和,上前亲热的就拉住季萧的衣袖,将他往自己身边带,“两年未见,阿萧又比从前标志了许多,长得……”
赵氏的话还没说完,季萧便平淡的接了一句,“我母亲曾经说过,我长得半点不想我的生父,全都像了她。”
赵氏的笑容僵在脸上,季萧一提起他的母亲,便是赵氏最心亏的地方。季萧的衣袖顿时变得仿佛入热铁一般焦灼,让赵氏碰也碰不得。
季归鸿的脸色也微妙起来。
“倒好像是的,”她干涩的开口,勉强整理出下面的语句,继续将慈母的模样装好,“阿萧这趟回家,可要多住两天,母亲准备了你爱吃的,一会儿到了芳菲苑,让他们好生侍候着你。”
赵氏的谨小慎微让季萧感叹又觉得可笑。曾经这季家的女主人,对他们母子几乎是生杀夺舍,予取予求,如今位置一环,人就不得不变了个样。
在这样的地方,无须真心假意,只有利益的取舍。
季萧抬手甩开赵氏的手,毫不犹豫的将她的场面话戳破,“我是被绑来的,不算回家,另择,我在这里住时也没有你这个母亲,我爱吃的是什么?”他侧头过去反对赵氏道,“我爱吃的,可不是那年节里才有一块的红烧肉。”
赵氏给这么说,面色更是尴尬无法自如变幻。赵氏的两个亲生子,算起来也是季萧的兄长,见母亲给季萧堵得无话可说,满面窘迫,不由要站到前面为赵氏出头。
“季萧,莫要以为出去两年攀上高枝儿,回来就可以这样目无尊长!你倒是觉得平王一见着你就真能不计前嫌要你了,”
“正是,若是我们将你这两年在外头和别的男人有了孩子的事情告诉平王,你以为他会如何?”
兄弟两个你一句我一句说出了兴味,又觉得正是这么一回事,便更往下道。
“我猜,如果平王发现了你的身子竟是这样古怪不说,还能生育孩子,说不定把你当成个珍奇异宝送去京城让众人开开眼界呢!”
季萧将他们的嘲讽与轻视听在耳朵里,看在眼睛里。恼怒全无,只剩下心头想要发笑的冲动。
季家两兄弟见季萧不为所动,有些恼怒,“你别以为我们真不敢拾你,你这怪物,只给季家丢脸,如今难得有些用处,竟还推三阻四不肯献身!”
“正是,当年这怪物一出生就该将他扔去土里埋了,省的如今因他闹出诸多事端,惹得咱们家里也不太平。”
他们言辞刻薄过分,季归鸿与赵氏在一旁也只听着,没有半点儿阻拦的意思。
曾经在这里受到的轻视与虐待,季萧一点儿也没忘记。他无心再与这些人掰扯,他们总是不会觉得自己有任何做错的地方的。
“阿萧只管随着自己的性子行事,不必想有无退路,不必想别人的悲欢喜乐,”季萧想起沈淮曾在自己耳边说过的话,“我就是你的退路,他们的悲欢喜乐永远是排在你的后面,记住了吗?”
这些话,换个模子沈淮也反复说过很多次,左不过是要季萧改改绵软的性子,将架子摆出来。季萧从前听了这些话觉得无处可用,毕竟平王府的上上下下待他已经十分恭敬,如今看着季家人的狰狞面目,忽然更加明白了沈淮的用意。
“若是平王有那么好,”季萧抿了抿唇,“你们两个怎么不去侍奉?”
这话一说完,季萧就后悔了。他本来是想堵一堵季家两个少爷的嘴,让他们换位想一想自己愿不愿意用男儿心去侍奉另外一个男人,让他们知道这曾经带给自己的侮辱。平王对季家人来说,只是个代表着荣华富贵的人,可对于季萧,那是他的晋和,细致稳妥又体贴耐心,将他碰在心头的晋和。
他皱了皱眉头,懊恼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只不过这话的确也让季家两兄弟觉得大受侮辱,“你都当我们和你一样的下贱?”
“够了!”季归鸿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
他有些疲惫似的闭了闭眼睛,然后对季萧道,“你去芳菲苑,歇一歇,好好休整休整,也别想跑了,平王那里我已经让人去了信,不日他定当派人来接。”
这句话让季萧心里最后一丝的担心也跟着消失不见。晋和是要来的。他满心雀跃,忍了又忍才将想要上翘的嘴角压下去。
芳菲苑,原来自己曾经住过二十年的地方叫做芳菲苑。季萧脚步缓缓,从季府的游廊里穿过。他已经有些忘了自己在这里的点滴,此刻随着脚步回溯,渐渐又都想了起来。
小小一个他站在走廊的尽头,衣服上沾满泥巴,满目惊惶的看着面前的兄长。
那两个他称之为兄长的人,正带着一群表哥表姐,堂弟堂妹,指使者众人往他身上丢泥巴。他不过三岁,什么也不懂,只知道胆战心惊的躲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却不想这样也要被揪出来玩弄一番。
“就是这个小怪物,实在可恨,让我娘流了不少眼泪!”
“小怪物,怎么个小怪物的说法?”有人欢快问。
季家长子便滞了滞,含糊将这句话带过去,“就是个没用的臭虫,看了变惹人厌烦!”
他们说着便再次举起手上的东西齐齐扔到季萧的身上,而后见他模样狼狈不堪,便一齐大声哄笑起来。
季萧的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落,他吓得浑身发抖,怯怯的开口,“哥,哥哥,我,”
话不等讲完,季家帐子便十分厌恶的开口打断,“谁是你哥哥,我才没有你这样让人恶心的弟弟!”
这段回忆实在算不得舒心,季萧的眉头微微皱起,偏转过视线,将那画面赶出自己的脑海里。
芳菲苑依旧是季萧离开前的模样,只不过里头的花草早已经没人维护,春风疯长,如今入了深秋渐渐衰败起来,满院子的荒芜不可言说。
众人皆是到了这里便挥袖离开,只剩一个将季萧掳来的那年轻人还站着。
见季萧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他连忙上前一步,道,“三少爷,我叫季光,这两天是我照顾你的起居,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便是。”
季萧听了,不点头也不摇头,只自己往屋里去。
好在屋里还是一副拾过的光景。
季光站在门外,垂着脑袋显得有些恭敬。
“你将我掳来,”季萧走到床边坐下,抚了抚那泛黄的床帐,忽然开口,“剩下我的丫头与侍卫,不知要受什么样的责罚。”
小五与丁香,任何一个要担了过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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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罪责,季萧心里其实都过意不去。
季光听了这话,笑笑,“三少爷,各人有各人的苦处,谁也帮不了谁不是。”
“也是,”季萧的指尖拂过冰冷的床沿,轻声的如同喃喃自语,“苦处做不了借口,也的确没有人能帮得了了。”
季光听得含糊,不由上前一步,“三少爷,你方才说的什么?”
季萧抬起头,不欲再重复,而是径直道,“给我倒一杯茶,再端些点心来。”
季光应了,果然转身离开。
季萧便试探的扣了扣床柱,发出清脆的两声响,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轻声问道,“你们,在吗?”
他问的是跟在自己身边的暗卫。
瞬息,四个身影便破空而出,一齐跪在地上,声音沉稳,“属下在。”
季萧舒了一口气,“你们可知道平阳城那边现在如何……?”
其中一个暗卫声线没有起伏,只开口道,“殿下已经带着小少爷行在路上,估摸明天一早便能到杭城。”
第70章二更
天色黑的深沉,官道上却已经不乏人声。扛着菜的老农,用板车拖着一大桶鱼的小贩,各式各样都赶着城门开前便候在了原地。只等那厚重的门从里头给人抽去门闩,慢慢的将怀抱敞开了。
晨光未起,整齐的车马声由远及近,格外引人注意。不少人回头看去,只见夜幕之中一排庄严的车队缓缓驶来,车架华丽,不知里头坐着的是什么样的人物。
守城官兵早已经提前得了消息,此时忙不迭从里头将城门飞快打开。百姓们不敢拥挤,俱是匆匆退去一边,让那车队顺畅的开进城里去。
阿元昨天哭哭闹闹,临睡前捧着茶杯灌了好几杯水。此时下身尿意饱胀,阿元抓了抓小鸟,翻了个身在梦里梦见季萧正给自己把尿。他在梦里一把抱住季萧,当下哭的抽抽噎噎,快喘不上气。现实里,沈淮皱着眉头,眼见着阿元将身下的软垫尿湿了一大块,他一边尿还一边扭,差点儿将自己的嘴贴到尿上去。
沈淮赶紧将这肉虫捞了起来,环着他的咯吱窝,一把将阿元的裤子给扒了,卷同那尿湿的软垫一起扔到了马车角落里。
阿元给下身的空荡荡弄醒,迷糊一低头,就见自己光着屁股。他又惊疑季萧不知去向,半是撒气的嗷嗷叫着,抬起那肉嘟嘟的小脚丫子就敢往沈淮脸上踹。
沈淮干脆一把捏住他的脚腕,将他倒吊在半空,眯眼冷看着阿元。
阿元这才想起来如今季萧不在,没人为自己擦屁股。父亲又是个油盐不进的,他撅起红软软的小嘴巴,偃旗息鼓。
平王忽然驾着车队来了杭城,不知杀了多少人一个措手不及。
大大小小能沾得上一点儿边的官全都站在城门口,忍着一夜没睡的困倦,恭恭敬敬的行礼,将腰压的恨不得钻进土里去。
阿元此时给沈淮裹了一条软被,抱住他的两条胖萝卜似的腿,让他如同长了一条鱼尾巴似的动弹不得。他巴在窗边,墨黑色的瞳仁一眨一眨的看着外头黑压压的人,有些疑惑不解,却又认真仔细的在里头寻找季萧的身影。
沈淮只想立刻赶到季萧身边,无心应付这些人,马车连慢都没慢,反而趁着早市未启,街上空空荡荡而一路快马进了城里。
季家门房处。
小厮打着哈欠等着换班,却听外头马蹄声阵阵停在门口。
他的瞌睡虫去了一半,连忙站起来,不等他走近门边,便有人将门板从外头拍的震天响。
“开门开门!”
那小厮给那粗声粗声的官话弄得有些怵,犹犹豫豫的才开了一条缝,便给外面的人用力的推了个直直敞开,人也连带着摔到了地上。
“哎哎,”小厮跟着站起来,“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好强闯?”
敲门的武将停住,转头瞪视着那小厮,骂道,“平王殿下驾到,还不快去通传?”
小厮一愣,立刻一蹦三尺高,一边畏畏缩缩的应了,一边偏头去瞧那华丽的车座,不敢迟疑的飞快往里头跑去。
春晖园。
季归鸿与赵氏正睡得深沉,却听外头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又有贴身丫头凑近慌叫,“夫人,老爷,快些醒醒,平王殿下在外头等着呢!”
平王两个字将季归鸿的困倦扫清,他披起外衣慌忙下床,不敢相信的追问,“平王殿下,他怎么这么快便来了?”
照理说,他们派出去报信的人也不过是昨天晚上才出发,断然不可能这么早就赶到了平阳城,更别说平王这个时候就已经到了杭城。季归鸿左思右想,不得其解。
“老爷莫要过分忧心,”赵氏跟着整理自己,又开口安慰季归鸿道,“想来兴许只是凑巧罢了,平王从前便爱好出游,此时说不定是恰好转到了杭城,便想着来看看。”
“也对,也对,”季归鸿跟着点了点头,心头的忧虑微微往下放了放。他穿好衣服,与打着灯笼的小厮匆匆走进夜色之中。
等他走到二门处,沈淮恰抱着阿元也往里来。
季归鸿连忙停住,连带着身后的一连串人跟着慢了下来。
“参见平王殿下!”
数十人此起彼伏的趴跪下去,将沈淮面前的路阻了个满当。
黑夜里人形不清,面前这些人在阿元眼里如鬼如魅,他一头扑进沈淮的怀里,闷声闷气的,“怕!”
沈淮摸摸他的脑袋,见了这些人心头只有烦闷,他语气肃杀,“阿萧人在哪里?”
众人不知沈淮怀里抱着的是谁,只季常一个此时浑身冷汗泛了出来。别人没有见过阿元,他却是见过的。这小娃娃素来能作妖,与三少爷半点儿不像,可却每每都被抱在三少爷怀里。阿元也是季常说的,那个季萧与野男人生的孩子。
这小野种竟被平王抱在怀里?
季常猛地想到一个糟糕至极的可能,脸色惨白恨不得此刻自己马上死了去,也好过这可能应验了以后的结果。
季归鸿见沈淮发问,连忙道,“阿萧他还睡着,并不知殿下来临。”
他说着又对一旁的小厮说,“还不快去将三少爷叫过来?”季归鸿说着上前一步,笑看着沈淮,“殿下来得巧,我们这才将人找到,这两年阿萧在外头漂泊孤苦,却为王爷守身……”
沈淮不等季归鸿说完一水儿的假话,抬脚便在他的心窝口一踹,将人踢飞出去,又冷声环视着众人,“且在这儿跪着,新帐旧账,我自会和你们算清,个个都逃不了。”




儿子你还要吗? 分卷阅读90
季归鸿一下给撞到了一边的石梯下,瘫软在原地只剩出气,没了进气。
季家人还不知自己哪里做错,赵氏吓得嚎啕大哭,没了仪容端庄,她飞快的奔到季归鸿身边,急切道,“归鸿,归鸿?”
沈淮不去理会哭作一团的季家人,径直抓过一边瑟瑟发抖的小厮,将他踢去前面带路。
芳菲苑里不似外头吵闹,季光睡在外间,呼噜打的震天响。季萧想着沈淮,早早的睡不下去,此时坐在床沿等着天亮。
外头忽然哗啦一阵响声,像是大门给人粗鲁的推开。季萧心跳一顿,立刻跳下床,小跑着到了门外,希冀的看向来人。
季光也给这声音弄醒,来不及阻拦,眼见着季萧跑了出去。他低低的骂了一句,连忙起身穿鞋。
迎着朦胧亮起来的天色,季萧跌跌撞撞的身影看得沈淮心惊肉跳,就怕他一时不查摔了去。他的目光紧紧盯住季萧的身影,大步迎上去,久未落地的心,一下安到了实处。
走到跟前,沈淮一把将季萧给搂进了怀里,也先不管其他,只低头热切的寻着了季萧的唇瓣,探进舌尖去深深的吻了一阵,心头的狂跳才算止了止。
“阿萧,阿萧,”沈淮低头用额头抵住季萧的,喃喃道,“你可差点儿将我吓死。”
季萧也紧紧抱着沈淮的要不敢松手,他揉揉自己发红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又乖乖的主动认了错,“是我不好,太过大意了,”
阿元本来张头张脑的到处乱看,等进了这小院子也没见他打起神。冷不丁见着季萧从屋里跑出来,他一时反应不及,干脆愣在了原地。
待季萧与沈淮亲过一边,又轻声的说了一会儿话,他这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挣扎着要从沈淮的怀里扑到季萧的怀里。
季萧给猛地黏到身上的肉团子扑住,想起自己方才竟就在阿元面前亲吻了沈淮,一下脸颊涨得通红,好在天色不亮,也没人看得清楚。阿元这小肉虫,从出生开始便没有离开自己一天。季萧轻轻阿元软绵绵的脸颊肉,跟着阿元一起落了两滴眼泪,“阿元这两天可听了父亲的话?”
阿元抽抽噎噎,什么也不说,只管紧紧抱着季萧的脖颈,将两只脚也用上,紧紧地环住季萧的腰不肯放。
季光躲在屋里瞧见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原来季萧的那个野男人不是别人,竟就是平王殿下!他瑟瑟抖着,只觉得自己没了活路。
季归鸿给沈淮踢的半死不活,季家的两子却也不敢怠慢了沈淮,他们原本紧跟在沈淮后头,想看看盛怒之下的沈淮会如何对待季萧。却不想他们竟半点儿不像是长久分别,没有生疏不说,反而亲密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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