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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你还要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糯糯啊
不过他还是为季萧的性子不似以往唯诺而笑出声来,“阿萧这样说,我可还怎么敢呢?”他将季萧的手放回桌面上,指腹在季萧的手背轻轻地摩挲了两下,“阿萧的心倒是比从前硬了……”
沈淮的动作还是暧昧,季萧抿唇依旧闹了个大红脸,心知怎么都闹不过沈淮的厚脸皮,干脆垂头只管吃饭不再说话,心里却无论如何总是甜的。
用了早饭没多久,果然有人送来了一堆账本,用木盒装的妥妥帖帖。
季萧坐在房里看了一下午,将头绪整理出来,也瞧出了些门路。平王府初立,许多账面都是头一拨,这个算是麻烦,但另外来说,平王府的账还不算多,这个又是好的。季萧往后要管着偌大府邸几百口人的衣食住行,处处都是花使,少不了打细算。
秋意渐渐更浓,房门开着外头的凉风便跟着一阵一阵的灌进屋里。
季萧放下账本,搓了搓有些发凉的指尖,起身去看中午睡在这里的阿元。
阿元已经换上了稍厚的秋意,此时安安分分的给盖着小被子,双手握成拳头放在头两侧,小声的打着呼噜。
季萧见他肚皮西瓜似的起起伏伏,忍不住伸手轻轻戳了戳阿元的肚子。
果然绵绵软软,将他的手指弹了回去。阿元跟着含糊的嘟囔了两声,簌的睁开了眼睛。圆蹬蹬,黑水水的看着他。
季萧一愣,没想到这样就醒了。他连忙将阿元裹着被子抱了起来,放在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低声哄到,“是爹爹不好,闹了阿元吧?阿元不怕,再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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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元打了个哈欠,却不愿意再睡,他将脸贴在季萧的肩头,奶声动了动嘴,吧唧两声后没了动静。
季萧抱着懒洋洋的阿元走到门外,正瞧见一溜在厨房忙活的小丫头从院子里穿过,手上均是拿的满满当当。她们一见季萧,连忙停下脚步恭敬地与他行了礼。
“这些是什么?”季萧问道,阿元跟着慢慢的转过头,看着她们手里的东西,小眼皮耷拉着。
“是做火锅的材料,”为首的小丫头站出来应了,道,“王爷吩咐了,今天晚上吃火锅,爷与小少爷爱吃的都仔细准备了。”
站在末尾的一个小丫头,此时抬了抬手上拿着的一尾鲜活的鱼,道,“爷爱吃鱼,今天特意挑了肉嫩刺少的,一会儿下进火锅里,别有一番鲜美。”
往常爱吃的鱼,季萧此刻一眼看去,却不知怎么想不起鲜美的滋味,只想起鱼腥味。他面色一滞,眉头跟着皱了起来。
几个小丫头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停了下来,紧着将头低下去,心理惴惴的等着季萧发话。
季萧须臾缓过神来,他开口道,“鱼就别准备了,”一想到那腥味的东西要跟着下进火锅里,他此刻便浑身不舒坦。
小丫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却也不敢反驳季萧的意思,点了点头,应声退去了厨房。
阿元露出一截白嫩的胳膊,此时横在季萧的肩头,季萧伸手摸了摸,不觉冰凉,这才放心下来,偏头又亲了亲阿元,“不想睡了,爹爹带你去换衣服?”
“不……”阿元揪住季萧的衣襟,含糊的撒娇,“爹,抱……抱阿元。”
季萧一向对阿元硬不下心,此刻便也托着阿元在院子里来回走了两圈,直将小家伙弄得又在自己怀里睡着,这才舒了一口气,将阿元给放回了小床里。
阿元乖顺又贴心,季萧坐在床边盯着阿元看了一会儿,心里倍觉舒畅。
除了似乎口味有了些变化,吃东西怎么都有些不爽利,季萧自觉地近来实在说不出有什么不高兴的了。
第67章身孕
“阿元今天早起时说了想吃肉圆子,中午我不回去,你记得嘱咐厨房给他做了。”季萧一边从马车上给丁香扶着下来,一边对身侧的今春嘱咐道。对于站在巷子口张头张脑往这边偷看的王婆子,季萧只当没见着。
今春点头应了,又问,“爷真不用我在这里候着?”
季萧抬头看了一眼那自己住了两年熟悉无比的小院子,笑道,“这有什么好陪的,至多是一上午的事情,倒是阿元,他没了我,又没了你陪着,不知要怎样闹腾。”
今春想了想阿元的模样,心下一软,便也认同了季萧的说法,“爷考虑的周到,那么奴婢先回去了。”
丁香站在一边语气轻快,保证道,“今春姐姐放心,我定将爷照顾的周到妥帖。”
今春看了她一眼,知道丁香素来是个油嘴滑舌的,也没往心里去,只随意点了点头,而后便自己转身上了马车,先往回平王府的路上去了。
小五与赵掌柜均早早的站在院门口候着。一见季萧下马车,都上前几步。赵掌柜有几分讶异,不说其他,仅只穿着一样便足让赵掌柜明白季萧如今的身份非富即贵,不是从前那个小季老板了。
只不过这桩生意既然季老板愿意过来,那么总是有诚心要做的,有这层底气,赵掌柜心中也便大定。
赵掌柜上前一步,露出三分笑意,道,“季老板里边请。”
季萧道,“赵掌柜不必客气。”
赵掌柜恍然,“你瞧瞧我这记性,竟一下子忘了这原本是季老板的居所,倒是喧宾夺主了,请罪,请罪!”
季萧笑着摇摇头,“赵掌柜太过客气了。”
两人说着话往里走,院门敞开,里头已经站了一个面生的年轻人。一见外头有人走近,他也格外热情,三五步上前站定,然后妥帖的行了礼,“季老板,久闻不如一见。”
一开口竟是季萧熟悉的杭城口音。
季萧有些讶异,“听您的口音,是杭城人?”
“是,”那人毫不避讳的承认,“我是土生土长的杭城人,怎么,季老板也是杭城人?”
季萧停了两三息的功夫,然后轻轻点了头,“早年在杭城长大,有几年没回去了。”
说到这里他便顿住,不想再往下细说起季家的身世。
“哦,”那人点头,跟着笑道,“那真是缘分所致了。”话停在这里,竟没有接着再问季萧是杭城谁家。
季萧却没和人多有过多少同乡交流,自然也就不觉得这一处有什么不妥。他只还轻轻松了一口气,杭城季家,说起来没人不知道,虽然说如今他已经不似从前,可与那季家,季萧巴不得全断干净了才是。
“季老板今年的酒,我听赵掌柜说已经没了,那明年出的那一批,可否将我这家也算在内?”年轻男子语气舒缓,说话也客气极了。
赵老板闻言笑道,“可不是,今年的酒他们喝了,只说比去年还好,小季老板的手艺没的说,是这十村八店都数得上的,你如今早早定了,实在是打了个聪明算盘。”
几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屋里,在小桌前坐定。
丁香从外头端进来带过来的点心瓜果,小五又从厨房将煮好的茶水一块放在桌前。
温热的茶水从壶口倾泻而下,倒在窄小的杯子里,氤氲出一些水汽。
季萧捧起一杯茶,正要抿,却听那年轻男子抱了抱胳膊道,“今天这天气怪凉的,风吹进来都打个寒颤。”
季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今天早上沈淮从练武场回来时,特意又给他挑了放到暖炉熏过的,上头不仅有些熏香味,那融融的暖意更像是到现在还未消散。他心中泛起丝丝甜意,又看那年轻男子衣着单薄,便嘱咐丁香,“先将房门关起来吧。”
丁香低声迎着下去了,小五与她均退到了房门外头等着。
“多谢季老板体贴了。”年轻男子笑了笑,足尖仿若无意的在地面上轻轻点了三下,发出啪啪啪的三声轻响。
房间的角落里,须臾一股白色的烟雾从砖缝里冒出,无色无味,渐渐的向整个房间弥漫开来,屋里屋外都没引起人的注意。
“不知您要下的单子,需要多少酒水?”季萧开口问的细致,年轻男子也便跟着一句一句都答了。小五与丁香站在门外,耳朵里将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便也未曾生疑,只耐性的站着等。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头晕脑胀起来,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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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眼皮似有千斤重,恍然间给人抱了起来。桌面上的景致一下晃成了几根房梁,后一张脸闯进他将闭未闭的眼帘里。
季,季常……,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季萧最后一刻清醒的印象。
小五与丁香在门外又等了等,只听那年轻男子说着自家生意的境况,后又道,“瞧瞧我这记性,那是哪一年来着?”说着他的声音低下去,似乎在想那确切的年份。
小五与丁香均是认真听着,他长久没下文,丁香还嘀咕了一句,“到底是哪一年?”
小五这才觉出一丝不对劲,他一把从外头推开里头的房门,却只见到一个赵掌柜神志不清的趴睡在桌前,剩下的季萧与年轻男子,竟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不过这消失自然也不是真的凭空。小五快步走进屋里,稍稍转了一圈便看出不对的地方。有两块地砖此时虚虚浮着,推开一看,下面竟已经让人挖出一个大洞,足够容纳一个昏睡之人被扛走了。
丁香跟在小五身后进屋,当场给吓得魂飞魄散。季萧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给人劫走,这如若是传进了王爷的耳朵里,他们谁还有第二条命活不成?
小五没管自己身后瘫软的丁香,只吹了个口哨,警醒了外头的暗卫。这事情中途没有惊动暗卫,必定做的十分隐秘,小五不管其他,只自己跳下那暗道,试着往外走。
约莫两刻钟的功夫,这暗道才到了头,出去的地方竟是距离城门口不过几十仗的一块小荒地。小五看了一眼那近在咫尺的城门,心中警铃大作,季萧的下落不用多想,此刻早已经被人安排出了城了。
这样颇心力的挖了暗道,安排筹划,只为了将平王身边的季萧带走,这是为了什么?左右怎么想,都逃不过是威胁沈淮。
小五咬牙,知道自己今天犯了这样的大错,也先不想其他,只转头折返往平王府去,打算先将这些事情告诉沈淮。
平王府主院之中。
阿元穿着一件小小的练功服,袖口与脚踝处的布料都的紧,妥妥的贴住他的手腕与脚腕。从练武场回来他便不愿意脱,八角想着正好让阿元玩一玩以后等午睡再换。
阿元蹲在地上,摸摸小黑狗的头,又转面去看那窝在墙角眯着眼睛晒太阳的小猫咪,心下满足,一边揉着小黑狗的脑袋一边道,“肉,肉圆。”
今春站在一边,听到这句,随即笑着应了,“已经嘱咐下去,今天中午给小少爷做肉圆子吃。”
小黑狗闻言一怵,连忙将自己的狗头从阿元的掌心抽了出来,呜呜叫了两声躲去一边。
阿元看了看自己空落落的手掌,有些奇怪,却转眼又眯起眼睛,笑嘻嘻的点头对今春道,“好,好。”
沈淮恰从外院回来,见阿元一人蹲着,上前抬脚踢了踢阿元的小屁股,道,“怎么还不去换衣服?”
阿元往前一扑,两只小手利落的撑住地面,他小脸一虎,正要骂,却回头看见沈淮,硬生生止住了,抿抿唇将这委屈暂且忍了,只想着等季萧回来,要一鼓作气将状告了。
八角闻言心中一跳,也顾不上行礼到一半,连忙解释道,“回禀王爷,奴婢想着让小少爷吃了午饭再换,否则一天换三五套衣裳,”她顿了顿,又想起将季萧搬出来,“前头爷也说了,不必总给小少爷换衣服,奴婢便想……”
“知道了,”沈淮摆摆手,懒得听八角絮絮,只对一边的今春道,“下午阿萧回来,记着让大夫过来给他瞧瞧。”
今春有些惊讶,“爷的身子不爽利?”
沈淮一边牵起阿元的手一边往里走,道,“这些天夜里他似乎总有些嘴馋,也不知怎么晚饭吃得少,半夜却总来神?想吃的又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见他馋的都快流口水,厨房却也做不出来,白天想让他多吃些,却怎么也不爱吃。”
光是听到这几句,今春的眼睛就跟着亮了起来,这症状怎么都像是有孕了。
“王爷无须担心,”她上前一步道,“这症状不像是其他,只像是有了身孕……”
“我也想过,”沈淮摇了摇头,“昨天夜里还问了阿萧呢,阿萧却说不像是,他有阿元的时候,半点不似如今,况且,算算时间,若是有了,也没这么早显出来的。”
算一算,他们两人再度有了肌肤之亲不到一个月,便是初次就中了,也还难有这样迅速的反应。
给沈淮抱起来放在腿上,仰头听着他与今春说话。
“这个说不准的,”今春回,“孕事本就人人反应不同,次次反应不同,无法一概而论。”
听到这里,沈淮兴致跟着高起来,他面前按捺住欣喜的反应,“总之,先将大夫请来看一看,别的不说,阿萧的胃口要调好了,否则对身子实在不好。”
今春点头应了,转而躬身慢步退了出去,顺便将这事情记在了心头。
屋里只剩沈淮和阿元两人,他抬手点了点阿元的脸颊,笑问,“阿元若是有个弟弟或是妹妹,你喜欢不喜欢?”
阿元歪着头,有些不明白沈淮的话,“滴滴,妹妹?”
他只见过小巷子里的弟弟妹妹,哥哥姐姐,真要说起来,对仔细的概念还不清楚。
沈淮却不管他动不动,只兀自陶醉的亲了亲阿元的脸颊,将他的脑袋按进自己的胸口,乐道,“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都让人喜欢的紧,若要我说,已经有了你这样一个滑头,下一个先来个女儿贴心些……”
他念念叨叨的说,阿元也只皱着眉头听,沈淮正讲的兴起,外头忽的传来通传之声。
马车摇摇晃晃,飞快的向前奔去,也不管地上乱石颠簸将车厢震得几乎一跃而起。
季萧的脑袋撞在车底,晕眩之中慢慢的恢复了神智。他的指尖动了动,没引起车厢里另外人的注意。
“这一趟回去,总算是没有白跑一趟。”年轻男子的声音落在季萧的耳朵里,他的眉头跟着皱了起来。
“先回杭城,后头的打算如何,全看老爷的意思。”对于这道声音的印象来自于季萧记忆深处,那千斤重的眼皮瞬间变失了负担,猛地睁了开来。
“三少爷,你醒了。”季常坐在一边,见季萧已经清醒,抬手将一边的水袋拿出来递过去,“喝两口水,能舒服些。”
季萧不接,只慢慢的撑着自己的上身挪坐到了一边,十二分防备的看着季常,道,“你们将我抓回去,还有什么用?”
自己已经和晋和在一起,他实在万分想不通如今自己于季家的用处。
季常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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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知道三少爷如今在平阳城与人相处甚欢,只不过老爷发话,你到底是季家的人,父命不可违,你先前是给送到平王那里的,如今怎么好随意和旁人厮混在一起?等到了杭城,我们自是会告知平王,让他将您带回去。”
话说到这里,季萧才反应过来,原来季家人虽将自己掳了来,却还并不知道自己与沈淮如今的关系。想来也是因为消息阻塞的严密,外头的人无从得知罢了。
知道季家的打算,季萧反而舒了一口气,心下的慌乱少了大半。他的性子一向内敛沉闷,此时沉默下去不说话,也未曾让季常觉得有什么不妥。
马车一路飞驰,只向着杭城奔驰而去。
第68章已换
小肉圆子软软滑滑,一个个肉香四溢,跟着团在阿元的小碗里。他横握着一只小勺子,自己坐在矮凳上将里头的肉圆往自己嘴边拨弄,哼哧吃的有些劲。
吃两个,阿元就朝外头看一眼,反复两次已经是疑惑至极,他转头看今春,问,“爹,爹?”
往常的白天里,他从来没有这么久都没见到季萧。今春无法与阿元解释他的爹爹现在还不知下落,更不敢让阿元去了主屋里看见或者听见沈淮此刻狂怒的模样。她弯下腰将阿元的耳朵捂住,以遮挡那隐约传来的呵斥。阿元抬眸看着今春,有些不解的摇了摇头,想将她的手给拨弄下去。
今春伸出指尖抹了抹阿元嘴边的汤渍,也为这满目懵懂的孩子很有些难过。
主屋里又猛地传来瓷片碎裂的声响,一边站着的八角已经浑身颤的快站不住。今春却站起来,将阿元抱进怀里,神色如常的嘱咐身侧抖若筛糠的小丫头,“将这里拾了。”
阿元也不知是不是捕捉到了什么情绪,此刻趴在今春的肩头没说话,显得有些没神。
今春只管闷着头往主屋走,走得近了,沈淮的声音便越发清晰的传出。
“你们最好祈求着阿萧毫发无伤,否则就算是他少了一根头发丝儿你们也得用命来赔。”沈淮的声音里带着冷然的怒气。
今春抱着阿元站在主屋门口,能瞧见里头跪着一地的人,均是将脑袋伏在地上,小五和那几个暗卫还好,岿然不动任打任骂,丁香在一旁却已经面无人色,几乎将脸颊都贴在了地面上,浑身轻颤着露出些眼白,已是个晕死过去的模样。
“王爷,”今春抿了抿唇,垂眸开口,“小少爷他……”
她还没说完,阿元便挣扎着要下地,一边扭一边叫沈淮,“父,父亲,”没了季萧,此刻最能给阿元安全感的,到底还是沈淮。
沈淮见了阿元,心中也有诸多不忍。他快步走到阿元身边,半蹲下身子,伸手为他整了整衣摆,阿元小嘴一撅,方才在外面时忍住的眼泪见了沈淮便扑簌簌的落下来,他伸出小手一把抱住沈淮的脖颈,整个依偎进去,奶声哭问,“爹,爹呢?”
沈淮伸手将阿元抱起,在屋里来回转圈,边走边在阿元的耳边轻声细语的哄劝。
好一会儿,阿元才抽抽噎噎的在沈淮怀里睡去,终于安稳下来。
沈淮面色深沉,看着阿元熟睡的面庞,恨不得退回去活剐自己两刀。偏偏这一回没陪着阿萧,便能出这样的事端。行军打仗之时,纵使面对千军万马,万敌围剿他都不曾如此惶然无措,当下却几乎可以用六神无主来形容。
今春见沈淮抱着阿元后比前头略微安定了些的神色,心头一松。季萧现在不在,他们父子两个总该相互依靠的。
掳掠季萧之人显然早有准备,不说别的,那一条长长的地道便不是一天两天能挖出来。
可能做出这种事来威胁自己的人,沈淮在心里一个个都想过去,末了竟是决断不出一个人选。谁会选择在这种时候对季萧下手,那都是嫌自己活得太长太久了的货色。
万条线索慢慢排查下去,天黑以前终于有了些许线索。
安远匆匆忙忙的进了主院,院子里灯火如初,却比从前少些暖意。他拾阶而上,脚步一直停在房门口,低声道,“王爷,有了准信。”
沈淮刚将阿元放到小床里,又给他仔细的掖好被子。一听安远的话,立刻快步走出来,“快说!”
安远单刀直入,“人是季家带走的。”
“季家?”沈淮几乎不敢相信的皱起眉头,“他们带走阿萧,是什么意思?”
本来两年时间都没将季萧带到他面前,沈淮已经觉得自己对季家太过宽容。这会儿正差点儿要将他们扔到犄角旮旯,却不想季家人会猛跳出来硬生生将他的注意力拽回去。
“恐怕,”安远略一踌躇,低头拱手道,“恐怕他们还不知道您与季公子的婚约已定,将人带回去,是要与您邀功。”
沈淮沉默,他伸手扶住门框,半晌开口,“暗卫跟派了吗?”
安远点头,“已经跟上他们的马车,紧防着有什么变故。”
夜色之中,马车的步子也只比白天的时候缓了缓,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若是从前还没有什么,近段时间季萧的身子养的细致,这般颠簸便有些受不了,面色渐渐难看起来。他坐在马车的一角,仰头靠在车壁上,双手抓着自己的衣摆,安安静静的没说话。
“三少爷如今不比从前,望你体谅着我们的苦处,待事成后,自有你的荣华富贵。”季常开口不是是哄是劝。
季萧苍白着脸色,忍了忍胃里的空荡,轻声道,“体谅你们的苦处?”
季家的苦处是什么?这是个新鲜话。
“这两年来,平王殿下一直寻着你,没找到便将气全都撒在了季家身上,季家的产业多被打压,老爷他的许多心血付之东流……”季常抬手将窗户抬了抬,看着外头明亮的月色道,“少爷当年,半点儿没想起这些?”
季萧默然,原本因着两年时间压抑下去的对季家的厌恶,因着季常的这一番话一点点的涌了出来。他还要如何体谅季家?左不过是一家将自己当成物件摆弄,从未将自己当成一个人的家庭。
里头的每个人都面目可憎,洪水猛兽般的侵袭而来。他好不容易逃离,又与晋和重遇,却不想中间还会有这么一出。
季常又说了两句,他见季萧依旧不说话,反问道,“三少爷不知在想些什么?”
季萧抬眸,“想我的孩子。”
阿元已经一天没有见到自己,这个时候在做些什么呢。季萧最听不得阿元哭,每每都像是扯着了他的心头肉。现在想一想就难受的紧。




儿子你还要吗? 分卷阅读87
提起阿元,不管是季常还是马车里的另外一个年轻人,都跟着发出一声嗤笑。
他们本就对季萧怪异的身子轻视不已,却听见他如此口吻淡淡的说出自己有孩子的事实,便更加觉得这两年过去,他的礼仪羞耻也淡了不少。
“这样的话,”季常道,“三少爷还是记得莫要在老爷面前说,听我一句劝,如若不是看在平王的面子上,你这一趟回去,少不了要受一些皮肉上的苦处,这孩子,那情郎,你都别再多想,对你没有半点儿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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