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染卿人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芙暖
第二日一早,白芷与茯苓便照旧下山了。
在她们下山之前,白木染突然想起自己前一日在炉灰之中还埋了野山芋,急急忙忙地跑去扒拉了半天,总算翻找了出来,还有些热,里面早已烂熟了。白木染自己啃了一口,塞给白芷与茯苓一人一个,这才送她们走。
可等她回来,却发现闻人卿不见了。
白木染莫名着了慌,找遍了里里外外,又急匆匆跑去密林中的木屋,想问问闻人诉,然而木屋也是空荡荡的。白木染又跑回竹屋细细查看了一番,果然不见闻人卿的药篓子。
这一下,白木染的心落了一半,又空了一半。
落下来的这一半是因她看了这境况,心中明白,闻人卿应当是与闻人诉一同去采药了。空的那一半却是因闻人卿就这么走了,并没有等她回来,也没有要带她一同去的意思。
“这大雪天的……还有什么药能采的?”
白木染越想越觉得忿忿。
左右无事,白木染便就干坐在小院里等了起来。
似乎自她第一回入这百香谷,第一次进了这小院这竹屋之后,便几乎从来没有和闻人卿分开过。即便大多数时候闻人卿都只自顾自地忙自己的事,并不开口,也很少回应她的话,但不管何时,似乎总能感觉到她冷冷的气息。平时也不觉得如何,此时突然只剩下自己一人,忽而不知该做什么才好,心里空落落的不是滋味,一会儿走进屋子,一会儿又晃进院子,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才好似的。
好在不到午时,那一袭白衣便回来了。
见她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乱窜,那人面上毫无波澜。
大概真是个面冷心更冷之人。
“你怎么一个人去采药?”
这话就问得有趣了,闻人卿自然不是一个人去的。
闻人诉与名唤小灵的小童此刻正在院子里,整理着这一回上山带回来的药材。听得这一句话,闻人诉没什么反应,认认真真挑选着手中的草药,恍若未闻一般。可那个小娃娃小灵却抬起头来,瞅了一眼白木染。直到闻人诉抬起手来拍了小灵的脑袋,才又低了下去。
闻人卿瞥了她一眼。
“多带个人也是累赘。”
“……”
气死人了。
不过,偏偏白木染却不得不承认,闻人卿说得对。
自入百香谷以来,她陪闻人卿上山采药不过寥寥几次,而那么几次之中,次次都是闻人卿轻巧地一路当先,她却在后面气喘吁吁,跟得极为劲。甚至还有一回,她以为闻人卿失了足要坠落山崖,她多此一举地想要去搭救,不但自己差点丢了小命,还被闻人卿冷嘲了一番。
哼。
这一次,虽然白木染并未跟着闻人卿上山,却也看出来闻人卿在这么个冰天雪地的时候出门采药,必定是与她前一日到的那一封信和那一支毒镖有关。
回了竹屋之后,闻人诉与小童帮着拣了药,闻人卿略看了看,又择了一些,便将自己关进了药房。
这一关便是一整日。
闻人卿既未开门,也没要过饭食与水。
白木染当然想送些进去,可闻人诉却拦住了她,只道:“九小姐在炼极要紧的药,万万不可打扰。”
结果,闲得慌没事干的白木染看起来反而比里头那个忙着“极要紧的药”之人看起来更为紧张忐忑。当然她也吃不下东西,啃了两口半冷半热的烤山芋,就跑去后院喂鸽子了。说来这只鸽子还是别庄里的红莲送给她的。她每日喂得勤,却还从未用过。
白木染总算给自己找到了事做。
从书房里找了两张纸,再研了些墨,拿起笔来的手却因刚研过墨而有些抖了。
写什么好呢?
分别之时红莲笑说若她真与闻人卿两情相悦,一定要写信去“报喜”……
只可惜转眼已过去了好几个月,毫无进展。
白木染索性丢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就只当做红莲此刻正坐在她对面一般,絮絮叨叨地开说自己每日吃饭睡觉的闲事来。不知何故,自回了百香谷,便觉得时日过得极快,不知不觉,似乎每日都是无所事事,谁知无所事事竟也能转瞬即逝,全想不起每日十二个时辰究竟是怎样过去的。又说天气愈发冷了,山中落雪,虽晶莹可爱,但实在太冷,一冷便懒,也没什么心思去玩。当然,她却没写自己是一颗心栓在了闻人卿身上了,旁的不论什么她都没兴致。
写好了一看,嗯……全篇废话,正是一封再好不过的家常书信,便赶紧折好了系在了那鸽子的信筒里,将其放了出去。
再看窗外天色,似乎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暗了下来。
冬日里天黑得早。
白木染点了灯,再留心去看,果然药房那里那亮了。
想了想,还是得再去烧些热水,保不准什么时候闻人卿忙完了,肯定又累又疲,正好喝一杯热茶。
谁知她才从后头的小厨房出来,便看见药房的门开了。
一抹灯火的光亮从半掩着的门后倾洒而出。
“闻人卿?”
白木染赶紧走了过去,扒开门朝里头看。
怪了。
房门是开着的,里头却不见人。
不知是不是正趁她烧水的功夫,原本在这药房里忙碌的人走了出来,又去了别处。
白木染偷看了一眼,却见药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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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原本摆在桌上的那一溜白色的小瓷瓶子似乎动过几个,桌子一角还堆了些散乱的草药,小炉子上烧着一个陶制的药罐,里头浓稠的药汁呼噜噜地滚着,散发出一股又热又冲的药味。白木染索性走进去看了看火,可她就算没熬过药,却也知道这需要熬煮的药材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要看好火,也得对好时辰,所以她盯着看了一会儿,也不敢妄动。万一这熬了几个时辰的药被她弄糟了,那可就不好了。
就在此时,她突然闻见一股异香。
夹杂在一片药气之中……
不,不对,不是这药中的气味,是另有一味别的什么东西,正若有似无地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香气。
白木染仔细嗅嗅,很快便从一堆药味里找到了那一股香气的源头是桌子上放的一个打开了瓶塞的白色小瓷瓶。
既然是放在那小瓷瓶子里的,那应该也是药。
白木染本不想去动,可那香气实在太诡异了,似乎其中长了钩子一般,直勾拉得人忍不住地想要去接近它。白木染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待到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情不自禁地将那一瓶药拿在了手中,甚至低下头去用力地嗅了嗅。
……好香。
闻得人心里暖融融的。
“放下。”
白木染正闻得高兴,却突然听见背后有人一声轻斥,吓了她一大跳。
回头一看,是闻人卿回来了。
但白木染却还是没舍得将手中的小瓷瓶放下来,只是问她:“这是什么药?怪好闻的。”
口中说的是手中的药瓶,可白木染的眼睛却看的是刚走进来的闻人卿。也不知是什么缘故,白木染总觉得今夜的闻人卿与往日有些不大一样。
当然,她认识闻人卿快有一年了,世人都说若是与一人朝夕相对,无论此人是美若天仙,还是丑如无盐,都会慢慢习惯,渐渐忽略此人的长相,美人也不觉得再有如何美,丑人也并不觉得会有多丑。可在白木染看来,她第一回得见闻人卿面巾下的真面目时,便已被闻人卿的美所惊艳,而之后的日日夜夜,每一次不经意间看到闻人卿的面容,她依然每一次都会为闻人卿的美丽所动。尔后她又渐渐对闻人卿产生了一些别的情愫,更觉闻人卿之美不同于旁人。
正如她所说,在她心中,闻人卿便是这世间最美的女子。
然而,无论是初见,是动心,还是她说出那番话的时候,都没有哪一刻是如此时见到闻人卿时这般,令她的一颗心突突地跳起来,甚至连气息都喘不过来。
闻人卿那一双冷冷的眼眸看着她。
她却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温柔得似水一般的情意,浅浅深深地漾开来,再深深浅浅地要将她沉溺其中。
“闻人……卿。”
白木染有些意乱情迷,目酣神醉。
闻人卿紧皱着眉头,几步走了过去,伸手就要将白木染手中的小瓷瓶夺下来。
谁知白木染虽有些神思恍惚,但手中的力气却颇大,那一下不但没将其手中的药瓶抢来,闻人卿反倒被她一把攥住了手。
白木染脑中浑浑噩噩的,但有一点她却能很清晰地感觉到。
那就是
闻人卿的手。
……是有些冷意的手。
白木染想要……一点一点地……将她放在自己火热的心口上,让她与自己一同火热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_→小白白偷偷闻了小凝凝的药~
第37章.浅尝
眼看白木染神魂颠倒不能自已。
闻人卿心里却很明白,令白木染发生这样奇异变化的并非是她本人,而是她手中的那一瓶药。
那药……
闻人卿突然轻叹了一口气。
活了这么些年,这还是她头一回对自己制的药产生了一丝悔意。
制这药,有一多半是因为,为制公仪凝所说的解毒药,要用到一样极为少见的药,而那药用完还有剩余。丢弃也是浪,便不知怎的,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道奇药。那药的用处实在有限,她还从未尝试过,所以想起便愈发好奇。也不知当时是如何想法,竟然鬼使神差,又想起公仪凝写的一封信里的内容,便有了个主意。于是,她还另外抽了点空,配了这么一小瓶子药。当然,她自己知道这药的厉害,制的时候一直很是小心。通常都是口中含一片草药,再在面上蒙个手帕。
一时兴起之作罢了。
没想到竟然被这莽撞的白木染给“试”了。
若及时将那药瓶子放下,再含上两片清心静气的草药,也许就无碍了。
可谁知那白木染不但听不进去话,还沉迷于那异药的香气,久久不舍得拿开。闻人卿想要阻止,谁想却反倒是被她所制。
自闻人卿看来,白木染是真被迷了心智,脸颊绯红,双眸熠熠,好像其中饱含着莹然欲滴的泪水一般,紧紧攥着她的手,还要拉拉扯扯,似乎要将她那略微带一点凉意的手贴到自己的胸口上去,嘴里还呓语一般念念叨叨,尽说些不知所谓的奇怪之语。
“闻人卿,我……你……你真好看……”
“……你……你……我要亲亲……闻人卿……”
“你疯了。”
闻人卿听得心中冒火,再不手下留情,手上运起内力,直接将她被拉扯住的手抽了回来,再又以极快的速度朝白木染掠去,只想立即制住白木染,不让她再说出更多荒唐话来。然而,谁想她竟一掌打去却扑了个空。
“……闻人卿。”
闻人卿尚自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却迎面就被白木染以头撞了过来。
砰地一声。
实打实的撞上了。
闻人卿这一回毫无准备,被撞了个结结实实。额头、鼻子,都被撞得不轻,然而那罪魁祸首却好似失去了知觉一般,不但没有让开,还反倒是凑了上来。
只觉唇上一湿,有一条软软的,含着热意的小舌舔舐一般伸了过来。
那感觉……
很怪。
像是在野外一不小心尝了一片奇怪的毒药草,嘴唇开始发麻,麻到似乎渐渐失去知觉……不,那知觉并未完全失去,有扑面而来的热气,有一点一点酥痒难耐的触碰,好像让身体也产生了一些变化,竟有些控制不住地微微张开了口。
突地一痛。
闻人卿惊醒了过来。
这还多亏了让她差点就失去理智的白木染。白木染全凭直觉,几乎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于是凑上来蹭一蹭舔一舔,然后,感觉到了闻人卿的唇,却突然含住咬了一口。
那一口咬得又狠又热烈,好像要将她的唇吃下去一般。
闻人卿吃痛之后忍无可忍,终于伸手便将那黏糊在自己身上的白木染给推开了。
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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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然不知的白木染却是鼓着嘴,皱着眉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闻人卿总算回过神来。
她方才……竟然没有及时避开白木染,任由着她……“胡作非为”?
她当然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她当然也很清楚地知道那所代表的意义,可是……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是那般……那般的……
闻人卿下意识地抚了下自己嘴,又看了白木染一眼,面色终于冷了下来。
夜已深。
山间竹屋,在暗夜里的一片寂静之中,更显沉静。
这是一个好眠之夜。
白木染一觉睡到天光,终于在晨间微露之时被活生生地冻醒了。
迷迷糊糊之中,白木染先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抓被子,然后摸了半天,却只触到硬邦邦的地板……咦?地板?白木染翻了个身,咚的一声,头却撞到了墙。
“啊”
白木染总算醒了。
这这这这这……这是什么地方?
很快,白木染就认出来了,她不在闻人卿那间温暖的内室之中,更不是躺在那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而竟然是躺在她从前经常睡的仓房地板上?最可怕的是,从前她睡地板,多少还带了一床铺盖,可此时,她除了身上一套乱糟糟几乎跟没穿差不多的衣裳,一块多余的布条都没有。
寒冬腊月,她在仓库打了个没铺盖的地铺,还……还没冻死?
白木染搓了搓手,又觉得果然腰酸背痛。
但这实在也太不可思议了。
难道她内功已达臻境?不然她怎么除了身体有些僵硬,一点也没有被寒气入体的感觉?
……可能是她命大吧。
不过,震惊完了,白木染很快又意识到另一个问题:她怎么会睡在仓房?肯定是被那个可恶的闻人卿害得!
这时白木染才发觉,自己对前一晚的印象很有些模糊。
发生了什么事?
白木染一边整理自己身上那一身可用“衣衫不整”来形容的衣裳,一边努力地思索起来。
好像是……
闻人卿将自己关在房中一整天,她出于好心跑去看看,然后她发现闻人卿并不在房中,但桌上却放着一个小瓷瓶,再后来,她就拿起了那瓷瓶,凑到鼻子下边闻了闻,那个香气特别好闻,她正闻着,闻人卿却进来了,后来她就……想着想着,白木染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会不会,后面肯定是她做了个梦。
她梦见自己“霸王硬上弓”,强吻了闻人卿,还……还咬了她……
“……”
自己怎么会做这么羞耻的梦?
不过,这一定是梦,不然,她怎么会想不起后面的事来了。
如果后面是梦,那很有可能,她是被那小瓷瓶里的药给迷倒了,然后才失去知觉,被闻人卿扔到了这仓房里。
白木染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断是对的,进而也就愈加忍不住要腹诽闻人卿。就算自己是不小心动了她的药才中招,她也没必要这么狠心地将自己扔在这里睡地板吧?
“太过分了……”
白木染正念叨着,那仓房的门却砰地一声被人推开了。
在这竹屋之中,能这么霸道无礼地将她的门打开之人,就只有一个闻人卿了。
白木染吓了一跳,赶紧将衣服拢好,再抬头一看,门外果然站着闻人卿。
不知是否是白木染的错觉,她总觉得今日的闻人卿看来比往日任何一天都要更冰冷。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感觉随时都能飞出两把冰刀来,直接将她的小命给了结了。还有那薄唇,也是紧紧抿着,似乎一开口就能……哎?闻人卿的嘴唇……怎么有一块红红的,似乎是被咬破了……
白木染不由自主地,脑海之中就又想起了那一个“梦”。
难道……
闻人卿却突然冷冷横过来一眼,伸手扔了个小白瓷瓶过来。
又是咚的一声。
正砸在了白木染的脑门上。
“啊”
“喝了。”
闻人卿不在多言,转身就走,门砰地一声又被关上了。
白木染被砸得眼冒金星,额头上很快就鼓起了一个小包,疼得她泪眼婆娑,心中委屈万分。
怎么莫名其妙的就……
可闻人卿也不是那种莫名其妙之人,那就是……诶?她让自己“喝了”?喝什么?白木染赶紧又翻找了一通,在地上找回了闻人卿刚扔过来的小白瓷瓶。打开盖子一闻,香香甜甜的,但当然不是昨晚被她闻到的那个药,似乎是蜂蜜。
奇怪。
白木染拾梳洗了,也不敢违背闻人卿的意思,赶紧将她给的蜂蜜给喝了。
很快便感觉有一股暖意渐渐扩散到四肢,好像感觉整个人都舒服多了。
虽说白木染自从感觉自己对闻人卿产生了那么点奇怪的情愫,就变得爱胡思乱想,但对于已经发生过的事,她可一点都不纠结。想不起来?那就去直接找闻人卿问。反正她死皮赖脸的,就怕闻人卿反倒会被她问得羞于回答。
闻人卿会害羞?
白木染不知她会不会害羞,但想一想她若是害羞,就莫名产生了一种极为期待的情绪起来。
“闻人卿。”
闻人卿仍在药房之中忙碌,看起来似乎已经忙得差不多了,正将几个小瓷瓶子都装进了一个木盒子里。她手上忙碌,却一眼都不看白木染,也不搭理。
白木染才不管这些,仍然自顾自地开口问她:“我昨晚闻到的那个……是什么药?”
“香药。”
“什么香药?”
“……媚情之用。”
“……”
这么看来,自己果然是闻了那药,才……
“那我是不是……”
“是。”
闻人卿突然转眸看过来,眼神冷冷。
被这样突兀打断,又被这样冷冷看着,白木染的嬉皮笑脸一下子就都施展不开来了……
“问完了?”
“问……问完了。”
“拾一番,明日与我下山。”
这话转的,让白木染有些没反应过来。
“下山?去哪儿?”
“京城。”
作者有话要说:~
第38章.京城
说来白木染还未去过京城。
大冬日里赶路实在有些劲,但也不知闻人卿究竟为何非要急着上京。据白木染猜测,大概是与那封信以及那个小木盒里的毒飞镖有关。也许,京城里有什么人正等着她去帮忙。
不过,那一小瓶子媚情之药又是干什么用的?
白木染满腹疑问,却也知道闻人卿绝不会随随便便就告诉她。只好老老实实拾了包袱,跟着闻人卿一道下山。
这一次,却不止她们两人走,闻
月染卿人意 分卷阅读54
人诉带着名叫小灵的小童与她们一道上路。闻人卿与白木染坐在马车里头,而那闻人诉却带着小童坐在外头赶车。那闻人诉也还罢了,虽说年纪大了些,但白木染也可看得出来,闻人诉身上的功夫颇深,反正,让她来看是看不出究竟有多深的。可那名唤小灵的小童,却也太小了……就这么被扔在外头风吹雪打的,妥当么?
闻人卿并未有异议,白木染也就只好把疑问咽进了肚子里。
这一路竟然出奇顺利,并未遇到什么波折就顺顺当当地到了京城。而白木染却有一种还不如与闻人卿呆在百香谷的感觉,原因无他,只因在百香谷里的时候,她还能找到各种各样的机会粘着闻人卿,还能与闻人卿同塌而眠。可这一回出来,虽然两人同乘马车,但闻人卿多半时候都在闭目养神,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不欲与她多言。到了休息处,也是吩咐开三间客房,闻人卿与白木染一人一间,闻人诉带着他的孙子小灵一间。
虽然……
白木染认真回想起来:最初的闻人卿就是这么个死性子。
那么,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能容忍自己与她的接近,又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没有推开自己的黏黏糊糊腻腻歪歪,还有,自己又是什么时候开始信了那个鬼话连篇的红莲所言,以为闻人卿真的多多少少对自己也有那么一点儿与众不同的意思?
说到红莲,在临近京城之时,白木染到了红莲的回信。
那只信鸽也不知是怎么训练的,离了百香谷,居然还能在这天寒地冻的时节千里迢迢地追上来找到她。一路走下来,白木染正走得垂头丧气毫无神,那信鸽是被闻人卿发觉了,抓了来给她的。因而,白木染也不确定闻人卿有没有在交给自己之前,偷偷地看一看那信中的内容……白木染只好猜想,闻人卿肯定不屑于偷看,肯定没看!
相较于白木染那絮絮叨叨家长里短的内容,红莲的回信可算得上是劲爆多了。
先斥了她一通说她这么久没有消息,好不容易写一封信去,却全是乱七八糟的无聊之语。接着便是全绕着白木染在问,分别之后,她与闻人卿可否有所进展。后边还替白木染想出了许多稀奇古怪乱七八糟的主意,什么装病装受伤,甚至干脆装死,若装不像,就来真的!
也亏得红莲想得出来!这都什么与什么?
更可怕的是,最后一页,红莲又冒出了个更大胆的法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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