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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priest
魏之远不吭声,轻车熟路地钻进了他的被子里。
魏谦:“你有病啊?有两张床非要跑到我这来挤。”
魏之远小声说:“想跟哥一起睡。”
魏谦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看着他。
魏之远往下缩了缩,躲开了他的目光,伸手搂住了魏谦一条胳膊,无声地耍起了赖皮。
魏谦啼笑皆非,这个小东西已经十一二岁了,竟然还这么粘人,从家里一路黏着他来到了南方,大老远地出门在外,还要一直黏到他床上……真愁人。
魏谦没有再驱赶他,不着边际地想起了别的事。
赵老九给他的一千块钱还在衬衫胸口的兜里,弄得他如鲠在喉,仰面朝天地躺着也压得胸口疼,魏谦在考虑,带着这一千块钱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跑了,再也不来这个是非之地的可行性。
可是赵老九和他说的那些话不可避地在魏谦的脑子里回响起来,魏谦郁闷地发现,赵老九简直看透了他。
为了几千块钱去打/黑拳,这听起来简直是脑子有坑的人才能干出来的事。
理智上,魏谦当然也认同这个看法,然而一打一打的人民币就是在他的脑子里萦绕不休、挥之不去。
他没办法把这疯狂的渴望赶走。
魏谦恍然间就理解了,有些整天被自己的老公老婆在神或者肉体上虐待,竟然还哭着喊着不肯离婚的神经病都是怎么想的,那真是执迷不悟啊,真是割舍不掉的真爱啊!
魏谦自嘲地想,别的不敢说,但是他对人民币的感情,绝对不输给世界上任何一种或扭曲或执着的爱。
说是魂牵梦萦、鬼迷心窍也不为过。
所以要钱还是要命,就在他脑子里开始了激烈的角逐,比当年他拿着小刀思考要不要杀了他妈还激烈。
就在这时,魏之远说话了。
魏之远说:“哥,我要跟你说个事。”
魏谦不经心地随口应:“嗯?”
“咱们楼底下有一家川菜馆,我和老板说了,以后我去给他们干活,端盘子上菜,老板答应每天给我五块钱。”
魏谦一愣,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魏之远继续说:“他们一开始嫌我小,怕有人来查,我就说我可以假装他们家儿子,放暑假过来帮忙哥,我看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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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招工广告了,也打听过了,要是找个大人来做,一天至少要给十块钱的,老板只要不傻,就肯定要我。”
魏谦良久没吭声,魏之远生怕他不高兴,又连忙补充说:“我不给你捣乱,每天上午十点出去,晚上就回来的。”
魏谦侧过身,搂住魏之远的肩膀:“你哥穷疯啦?缺你这五块钱?”
魏之远:“我也能赚钱,我不是累赘。”
“累赘”两个字,魏之远说得轻极了,几乎被他吞进了喉咙里,然而魏谦毕竟离得太近,还是听见了。
魏谦忽然心里一动,听出了他话里话外的意思,隐约有点不是滋味,过了好一会,他才踟蹰不决地问:“小远,大哥是不是对你不好?”
魏之远一愣,连忙飞快地摇了摇头。
魏谦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尽可能地把声音放地平缓:“你不是累赘,小宝也不是,你们还小呢,我养着你们是应该的。”
魏之远抬起眼看着他,魏谦略嫌粗鲁地把他的头按了下去:“将来你们俩长大了,能记得给我养老送终就行了……行了,睡吧。”
他说完这句话,奇迹般的,心里一片澄净,再也不考虑是要钱还是要命的问题了魏谦决定,明天就去联系赵老九,他打算休整一个礼拜,之后再上场。
如果真的死了呢?
他想,如果死了,那就算了吧。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千里迢迢地跑到这里来打/黑拳,归根到底,不是为了别人,总是为了自己多一些,他想有个前程,就得搏一把,没什么好说的,也没什么好怨的,公平得很。
魏之远如果知道是他一席话把他哥推上了拳场,一定宁可自己是个哑巴。
开始的一个礼拜,过得非常安稳,魏之远不知道大哥在忙什么,反正每天早晨,就像送他上学一样把他送到小饭店,晚上又会按时把他接回去,有人按时给他们送饭,有时候还是他从来没有吃过的外国饭,魏之远有种他们是来旅游的错觉。
然而一个礼拜很快过去了,那天,魏谦第一次来晚了。
天色将晚,饭店里的客人少了,魏之远不用一趟一趟跑着上菜了,他坐在老板给他的一个小板凳上,几乎望眼欲穿地盯着门口,盯一会,就抬头看一会表,一直等到了天已经完全黑了,一个人才掀开门帘进来,先是客客气气地冲饭店老板点了个头,然后才对魏之远招了招手。
老板娘刚把五块钱塞进魏之远兜里,魏之远就迫不及待地扑向了魏谦,像个炮弹一样,每次他这么一扑,大哥都能一只手接住他,然后用胳膊夹着,把他双脚离地地悠起来,可是这次,魏之远却敏锐地感觉到大哥躲开了。
他扑过去的一瞬间,魏谦不大自然地弯了一下腰,只用胳膊接住了魏之远,阻止了他继续往前扑,然后又转了半个身,侧对着他,这才拉着他往酒店走。
魏之远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敛了,皱着眉问:“哥,你怎么了?”
魏谦:“没怎么。”
魏之远往他身边靠了靠,皱起鼻子,闻到了他身上有一股血腥味:“那你身上为什么有血味?”
魏谦眼皮也不眨地扯谎说:“路上遇到一个杀猪的,溅我一身血,好不容易擦干净的。”
魏之远感觉到自己的智商遭到了毫无诚意的侮辱。
魏谦却不动声色地把他领到了一家麦当劳前,这种后来都没有人愿意吃的垃圾食品,当年刚进国内的时候还是挺奢侈的,它的装潢和包装都色鲜明,闻起来比吃起来香,所以对小孩有巨大的吸引力。
魏谦赶着快要关门的时候,进去给魏之远买了一个儿童套餐和一个冰激凌。
“我警告你啊,”魏谦说,“吃就吃了,回去别告诉你妹,她烦死了,听见了吗?”
魏之远一方面本能地被食物吸引,一方面又心怀隐忧,两厢纠结,他表情苦大仇深地点了点头,把冰激凌举到魏谦嘴边:“你尝尝。”
魏谦往后一闪,脸上痛苦的表情一闪而过,摆手拒绝:“吃饱了,没胃口。”
说完,他又好像让自己显得比较可信,故作不屑地说:“这都是给小孩吃的。”
魏之远有些遗憾地缩回手,珍惜地舔了一口手里这个死贵死贵的冰激凌,同时也在偷偷地观察着他哥。
借着微弱的路灯光,魏之远发现魏谦的脸色极其苍白,额头上的汗浸湿了他的几缕头发,贴在额角和鬓边,几乎显得他有些憔悴起来。
魏谦的眉头轻微地皱着,并且一直保持着这个表情。
魏谦这个人,和不熟悉的人怎么称兄道弟都可以,哪怕他是天生性格孤僻,四处讨生活的日子也把他磨砺成了一个知道怎么样圆滑的人,只有面对家人,他本来的臭脾气才会不加掩饰。
魏之远知道,大哥极其讨厌别人吵闹,尤其讨厌奶奶唠叨,在家里,他要保持家长尊严,所以不喜欢让自己显得很活泼,他很少笑,也很少夸谁,久而久之,魏之远只能通过他的行为和细微的表情判断他心情好坏。
根据他的经验,他哥面无表情,但是身体姿势放松的时候,心情多半是很愉悦的。
如果脸色不好,但是肯开口骂骂咧咧,就是不高兴了,但不高兴的程度很轻,属于转眼就忘的那种。
如果他的脸沉下来,同时眼神变得很尖锐,却一声不吭,那就是非常愤怒了。
他不会一直皱眉,只有身体不舒服,才会不自觉地长时间地轻轻皱眉,看起来表情十分严肃,实际上却是在忍痛。
魏之远默默地吃完了食物,顺从地被魏谦打发着去睡了。他一直闭着眼睛装这招魏之远驾轻就熟,刚开始被大哥留的时候,他总担心自己晚上被扔出去,不敢睡死,有时候神经太紧张睡不着,就会装睡。
果然,不一会,魏之远就听见魏谦地起来了,他感觉大哥的动作有些凝滞,撑在床上的胳膊略有些发抖。
魏之远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魏谦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转过身来,魏之远连忙把眼睛闭好。
幸好魏谦没注意,很快站了起来,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摸出了伤药,走进了卫生间。
刚脱下上衣,还没来得及擦药,魏谦先扶住马桶吐了,然而胃里没东西,只是吐酸水,他的对手一拳砸中了他的胃,结结实实的一下,乃至于魏之远让他吃冰激凌的时候,他都不禁恶心了一下。
好一会,反胃才平息下来,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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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几乎快要直不起腰来了,低头仔细看了一下,确定马桶里没有血迹,他才略松了口气。
毕竟是年轻,不严重。
魏谦靠着墙休息了片刻,这才冲水漱口,开始处理身上的伤口。
他光/裸的上身布满了可怕的淤青,裤子别着的胯骨上有一大块好像蛛网一样的紫色淤血,魏谦咬咬牙,抽下腰带,把裤子拉开一点,先沾着药膏使劲往淤血上按去,他要把淤血推开,关节活动开。
受过这种皮外伤的人都知道,关节处淤青一大块,本来就疼得难以弯曲,如果惯着自己一动不动,时间一长,可能就真的疼得弯不过来了,得趁着还没“锈住”的时候,得忍着疼把它活动开。
地下拳场比他想象得还要危险,才第一场,最低的等级,魏谦就赢得艰难,可他已经走出了这一步,兜里还有胡四爷叫人送来的三千块钱的酬劳和奖金,他退不出去了,除非熬完赵老九说得三场。
但艰难归艰难,他这种级别的打法,虽然遍体鳞伤不了,但总归是死不了,况且赵老九只说三场,又不一定非要赢,实在不行他还可以认输前提是胡四爷和赵老九他们肯让他按部就班地升级,踏踏实实地打完这三场。
那天死在他脚下的人始终在魏谦脑子里挥之不去,像这种黑拳场,几乎每个人都会服用兴奋剂,这是潜规则,拳场也会提供兴奋剂买卖,可稍有常识的人就知道,这玩意终归有度,过量食用给人的身体造成的伤害是无法逆转的,甚至有可能当场去见列祖列宗。
那刀疤男一看就是老手,他不可能不懂这些,而他的对手一身中看不中用的块状肌肉,爆发力和耐力都不一定够,绝对没有强大到让那个刀疤死命灌这玩意的地步。
要么是有什么在逼他,要么……是他吃的兴奋剂并不是市面上常见的。
疼痛刺激了魏谦的大脑,他下狠手揉着自己身上的淤血,脑子却转得飞快,至此,他突然有一个可怕的想法,如果胡四爷四处找一些像自己这样没根没底的打手,并不是单是为了暖场,而是为了……试药呢?
魏谦思考得入神,丝毫也没察觉到卫生间门口,魏之远光着脚跑下了床,正小心翼翼地透过门缝往里看。魏之远眼圈都红了,像个被激怒的小兽,他拼命地咬牙忍着,一根筋在太阳穴附近跳个没完没了,有种自己把牙都咬碎了的错觉。
过了不知多久,魏谦放下药膏盒子,双手撑在洗脸池上,轻轻地“嘶”了一声,然后接了捧凉水,洗去自己一头一脸的冷汗。
魏之远这才从一片木然中回过神来,悄悄地离开,躺回床上。
他没躺多久,魏谦就带着一身冰冷的水汽和药味出来了,然而他似乎想起了这小崽鼻子灵的事,犹豫了一下,魏谦弯下腰替魏之远拉了拉被子,转身往另一张床上走去。
魏之远终于忍不住了,哑声说:“哥。”
魏谦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
就听见那小崽子突然带着哭腔来了一句:“你要是没钱,就卖了我吧。”
魏之远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就脱口而出。
大概……是他实在身无长物的缘故吧。
☆、第二十六章
魏谦先是一愣,随后他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似乎是一种没有血脉的相连,在他心尖上牵扯了一下。
他放松了身体,靠在冰冷的洗脸池上,感到那股冰冷几乎是镇痛的。
“胡说八道什么?”魏谦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半开玩笑地问,“小子,你能值几个钱?小姑娘买回去还能当童养媳,买你个半大小子回去干什么?替人家吃饭啊?”
魏之远意识到自己说了句蠢话,他突然发现自己都快改不回去了,但凡开口,本能地就会模拟弱智儿童宋小宝,挑着最蠢的那些话说。
魏之远决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讨人喜欢是不够的,撒娇装可爱也是不够的。
他端端正正地站着,好像少先队员对着国旗宣誓一样掷地有声地说:“等我长大了,我照顾你,我去赚钱,我养你好不好。”
魏谦的心忽然软了一下,他第一次明明白白地感觉到了自己陷下去了一块的心,以至于无所适从,几乎不知该如何表达,只好做出讨厌的大人的模样,笑话起魏之远来:“那你倒是快点长啊,我看萝卜都比你长得快。”
魏之远信誓旦旦地说:“我想明天就长大,我……我一辈子都对你好,以后不让你吃一点苦。”
“明天就长大?”魏谦弯下腰,一只手就抱起了魏之远,把没穿鞋的小崽子丢在床上,“我上哪给你找那么立竿见影的化肥去?”
他胳膊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颤抖,乃至于单手有些不稳,魏之远本能地搂住了他的脖子,下一秒钟,又讪讪地缩回手他突然觉得这个动作有些羞耻,好像不过眨眼的工夫,他就已经长大到对这种小孩子式的亲近不适应的阶段了。
魏谦关了灯,很快就睡着了。
一方面是他真累了,一方面,是他从弟弟身上获得了某种属于真正成年人的力量感,这股力量支撑着他坦然而平静。
想要他的命?没那么容易,乐晓东说不定还没来得及转世投胎呢。
魏之远闭了嘴,黑暗中,他睁着眼看着哥哥轮廓模糊的侧脸。
他轻轻地闭着眼,表情安宁,鼻梁和嘴唇的侧影如同画出来的,头发有些长了,额前一缕斜斜地落下来,显出依稀几分即将褪去的稚气。
在魏之远初步形成的审美观里,他觉得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人比他哥好看,哥哥就像无往不胜的天神一样,把原本该落在自己头上的苦难全扛走了,在风雨飘摇中撑起了一个小小的凉棚。
第二天,魏谦依然没敢吃太多东西,胃还在隐隐作痛。
魏之远跑到小饭馆请假一天,回来以后开始纠缠魏谦,强烈要求回家,小东西昨天还拼命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小男子汉的形象,现在故态重萌,又开始撒娇耍赖无所不为……他大概不会用别的招数对付他哥。
……抗争的结果是,他被魏谦用透明胶条在嘴上贴了叉。
魏谦简单活动了一下,就坐下来翻看他带来的二手课本。
高中课本是一种非常逆天的东西,一言以蔽之,就是要多无聊有多无聊,可是魏谦不觉得,他看得如饥似渴,津津有味。
魏谦离开学校已经太久,不想回去跟不上进度。
每次他翻开旧课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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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心就会奇迹般地安静下来……况且在他看来,也挺有乐趣的,书的原主是个酷爱发表自己感想的奇葩,连三角函数都能让他编成各出各种小段子,这奇葩还非常善于画乌龟,除了正文和笔记的地方,每个空白的角落里都让他画满了各式各样的乌龟,各自搔首弄姿,不一而足。
哦,对了,奇葩在最后一页上标注:“神龟一出,谁与争锋,欲成龟功,必先自宫。”
不知道此人读书究竟读到了一种什么样的境界。
魏谦一直平静到了中午,直到送饭的人来了。
来人带了两份食物魏之远平时在对面打工,中午不回来吃,送饭的就只送他一个人的,这一天,魏谦因为没胃口,所以根本没有嘱咐对方多送一份来……这说明有人在监视他们。
酒店是赵老九订的,说不定就是他们自己的产业,这样的话,连屋里也不一定安全了,因为很有可能有摄像头。
魏谦一想到这个,立刻维持住了若无其事的表情,默默地坐回到标间自带的小沙发和小桌上,抽出一张便签纸,一边状似无所事事地临摹着旧课本上的“神龟”,一边沉下心仔细地琢磨起来。
魏谦是惯会揣度人心的,他知道,底层的拳手大部分和他自己一样,缺钱,想捞一把就走,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出场拿到了,奖金多半并不奢求,也就是没有人会为了赢而玩命。
如果第二场他们平安度过,那么第三场肯定会来,但选择使用兴奋剂的可能性很小因为输就输,输了求饶投降,挨两下,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如果第二场就把他们逼到绝境,那这些人第三场多半就不打了。
魏谦不知道对方监视得有多严密,他基本能猜到酒店是对方的,但屋里有没有监控,手机有没有被窃听,出门会不会被人跟踪,魏谦不能确定可能有一或两项,但不大可能面面俱到,赵老九他们不大可能会有那么大的力。
退一万步说,假设赵老九真的能面面俱到,整个市区都是他们的囊中之物,这些人退无可退,起码第三场还可以装死。
半死不活地强行上场,被人一巴掌打趴下,这总可以理解吧?
魏谦一笔勾出了一个俏皮的王八尾巴,笔尖一顿,心想,要让他们这些惜命又贪财的穷打手奋不顾身地玩命,得怎么设计呢?
照着软肋戳?比如绑架家人?
似乎也不大可能,根据他这些天的了解,很多低等拳手都是没家没业,光棍一条,而且这些人南腔北调,从哪来的都有,那样工程太大,劳心力不说,不在自己的地盘上,还容易出事。
所以魏谦断定,这个关键的因素要简单直白得多要么是钱,要么是血性。
他猜测,第二场和第三场之间的时间肯定非常短,甚至有可能那些人会逼他一天打完两场……但是怎么逼呢?
这个具体的操作方法一定非常简单,但是巧妙而有效。
魏谦一遍一遍地勾勒着王八尾巴,心想对钱的贪欲,他能控制住,心里有个度,赚够就走。而且魏谦相信,很多人也和他一样,心里有这么个谱,至于血性……他们这些人哪个没有见识过三教九流,而且有些人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血性不是那么容易被激发出来的。
他暂时想不出来,于是放下笔,抬手叫过魏之远:“走,跟我出去一趟,给奶奶汇钱去。”
魏谦穿上衣服,先是假装对周遭的路不熟,在路边买了一份地图,拿着地图,还不停地带着魏之远绕圈,绕了两圈,魏之远就明白了。
小男孩敏感得惊人,立刻警惕地想要回头看,魏谦伸手拢住他的后脑勺,制止了他。
他晃晃悠悠地带着魏之远来到了邮局,自己留下五百,剩下的三千五汇给了宋老太,然后拿出一把零钱,在路边买了两个冰激凌,自己一支,魏之远一支。两人一直走到一个相对空旷、周遭没有人的路段,魏谦才轻轻地对魏之远说:“以后不要乱说话,想办法联系你三哥,但是不要被人看见,让他到了以后也不要来找我们。”
魏之远奇迹般地领会了他的意思,同样小声问:“叫他来干什么?”
“我还不知道,等我再想想。”魏谦眼角瞥见路口处有一个形迹可疑的人,似乎在打量他们兄弟俩,碰到他的目光,又飞快地假装看别的地方。
是个不怎么高明的跟踪者。
魏谦不动声色地垂下目光,声音提高了些,转开了话题,“对了,我还没问你呢,期末考试怎么样?”
魏之远在一瞬间眉飞色舞起来,大声说:“第一!”
由于他经常故意在表现自己“很傻很天真”和表现自己“很聪明很有用”之间快速切换,分的经验丰富,所以魏之远的角色变动之快,把魏谦都弄得一愣。
魏谦顿了一下,才顺口问:“有并列的吗?”
这时,他们俩已经走过路口,和那个跟踪者擦肩而过,都好像是丝毫没有注意到对方的样子。
而魏之远也像个真正的傻逼熊孩子一样,挺胸抬头,毫不怯场地表演了什么叫做“好学生的卖弄”:“我们班从来没有和我并列的!哦,对了,哥,我忘了告诉你了,小宝这次倒数第十,老师点名批评了,还说下学期要找你谈话。”
“……是吗,”魏谦干笑一声,“我怎么那么光荣呢?”
危机四伏中装腔作势得这样到位,竟然还不忘了顺带给宋小宝上眼药!
魏谦想,这小崽子真是绝代了。
傍晚的时候,魏谦接到了赵老九的问候,赵老九先是对他嘘寒问暖一番,嘱咐他爱吃什么就让人去买,第一场打完,给他一个礼拜的适应时间,愿意在当地逛逛,可以叫送饭的给他们当导游。
赵老九还特意提到了魏之远:“你弟弟那个小孩子啊,长得实在是太快了,我看他那条裤子,刚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转眼都短了一大截……哎,这个年纪真是没办法,就是衣服。”
他这样说完不算,当天下午送饭的人就带来了一套衣服,一上身,合适极了。
他们刚来不到半个月,魏之远既没有吃高效化肥,也没有变成一颗一夜上天的转基因豌豆,哪能逆天到眨眼就让裤子短一大截?
魏谦知道,这是赵老九在用魏之远警告他。
作为回报,魏谦毫不客气地下了衣服,然后咨询了送饭的少年本市最上档次的地方,最后选了一家法国餐厅,带着小远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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