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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为娘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落孤
萧炎提起墨盘边的一支笔递给刘慕辰,两人虽然都有诗作上呈,却只有刘慕辰一人有评判权。
笔尖触及纸面,刘慕辰毫无犹豫地题下萧炎的诗名,后者微微一愣,眼底闪过柔和的笑意:“写你的也可,不必谦虚,大不了本王以你的名义去讨赏。”
虽说没有明文指出判官不可选择自己的诗作,毕竟开判时已算好人数,并非所有判官皆为参赛者,但文人大多以谦为贵,所以一般都不会题自己的诗名。
“我无文人风骨,并非谦虚。”刘慕辰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只是想着左右都是师父指点的,写谁的都一样……”
刘慕辰自然不会告诉萧炎,魏青寒私底下已将萧炎求教时绞尽脑汁想把刘慕辰三字化尽诗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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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告诉他了。
刘慕辰放下笔,适时连恒已信步走入庭内,潘煦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连公子方才去哪儿了?”
丞相府内不可乱走乱闯,连恒却是离了院子从外头进来,必然是引起了潘煦的猜疑。
连恒淡淡道:“方才外出如厕花了些时候,望丞相大人恕罪。”
嘴里说着恕罪,但那漠然的神色和挺直的腰杆却让人看不出半点害怕被降罪的样子。
潘煦眯了眯眼,良久,他悠悠道:“无妨。”
众人面面相觑,刘慕辰扯扯萧炎的袖子,小声道:“回去定要查查这人的来头。”
萧炎这回倒没再胡乱捻酸吃醋了,潘煦和萧焕对连恒无礼之举的宽纵,让人很难觉得他只是个普通的解元。
连恒走到方桌前提起一支笔,不知为何,他的眉头忽然微微蹙起,似乎是在苦恼该题下哪首诗名。
片刻,他落笔写下几字,刘慕辰探头一望,微微有些愣住,这连恒题下的诗名恰恰就是他自己的。
“非但傲,还这般自信……”刘慕辰摩萨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爹。”恰在这时,潘渠领着身后两个托着茶盘的丫鬟走到亭子外头,她朝潘煦身边的萧焕和萧允微微施礼,笑道:“我让人把皇上赏的茶拿来了。”
潘煦看了那些茶盏一眼,微微蹙眉:“让她们送来便好了,你来凑什么热闹?”
潘渠尚未出嫁,如今正是待字闺中,眼下却在一群外来男子面前抛头露面,惹得潘煦不快,亦在情理之中。
“我……”潘渠抬了抬那双暗含秋波的眼,慢慢将目光移到萧炎身上:“参见王爷。”
刘慕辰动动身体,宛如一只炸毛的花猫一般将萧炎挡在后头,尽管并没有起到任何遮掩作用,却还是让萧炎愉悦得想把他揉进怀里。
正所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一年前萧炎选妃,潘煦和潘渠自那之后,一个被萧世显勒令在家修养,另一个则是好些月未与旁的官家小姐走动,选妃之事后来亦不了了之,但凡在官场里翻滚过几年的人,多多少少也能猜到其中有些蹊跷,眼下见潘渠对萧炎暗送秋波,神色个个都复杂得很。
潘煦见状,脸色沉得愈发厉害,他看了眼潘渠,后者抿唇,微有些不愿。
潘煦低喝道:“渠儿。”
潘渠见潘煦真有发作之势,最终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过了身,临去时,还不忘深深剜上刘慕辰一眼,后者摸摸鼻子,颇有些不以为然。
潘煦眼见潘渠出了月门,神色渐渐归于常态。
萧焕看了眼那些丫鬟端上来的茶,笑道:“此乃御前新晋的新茶,诸位素通风雅之物,父皇特命本宫赐其于诸位尝鲜,盼诸位饮后能一抒感想,本宫也好回禀父皇。”
潘渠带来的丫鬟依言而入,刘慕辰瞧了她们一眼,其中一人是上回潘渠带进王府选妃的那个,言行举止处处都透着狗仗人势之感,另一个倒是生得眉眼柔顺,清丽可爱,让人颇有好感。
两人一前一后走上前,狗仗人势的那个绕过方桌走到萧炎和刘慕辰面前,将茶盏依次递给二人,刘慕辰揭开茶盖,一股独特而熟悉的清香扑鼻而来。
刘慕辰惊道:“是阿旭的茶。”
自打宇文老爷子将生意甩手给宇文旭后,宇文家除了粮食生意之外,也育起了新茶种,不久前第一批新茶出世,宇文旭在上贡前便私底下顺了一波给萧炎他们尝鲜,故而刘慕辰对这味道可谓熟悉得很。
他托起茶杯轻抿一口,那味道与先前在王府里尝过的一模一样。
“王爷不喝?”刘慕辰看着萧炎将茶盏放在方桌上盯着自己,忍不住打趣道:“还怕他们在皇上赐的茶里下毒?”
“怕下毒还会让你喝吗?”萧炎笑意盈盈地看着刘慕辰,忽然将他手里的茶盏拿了过来,刘慕辰眨眨眼睛,就见萧炎将唇贴上他先前喝茶的那块地方,慢悠悠地抿了一口。
刘慕辰:“……”
萧炎意犹未尽地将杯口挪开,他看了看刘慕辰,笑得意味深长:“今日喝起来,却是比那日的滋味还要好上许多。”
刘慕辰脸上一热,他将自己的茶盏夺回,认真道:“皇上亲赏,王爷还是把自己的那杯喝干净为好。”
萧炎揉了揉刘慕辰的脑袋,老没正经地将唇凑到他耳朵边,笑道:“遵命”
“殿、殿下恕罪!殿下恕罪!”一阵惊恐的女声打断了萧炎和刘慕辰之间你侬我侬的氛围,众人侧过头去,只见两丫鬟中可人的那个身子颤抖跪在地上,她的手边散落着许多茶杯茶盏的碎片……
刘慕辰微微一愣,他顺着那丫鬟跪着的方向望上看,就见萧允沉着他那张布着红印的脸,透明的水渍浸着他玄色的衣袍,一点点从胸前淌下。
萧允低喝道:“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嘛?”
那丫鬟哆嗦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刘慕辰眼见此景,心里顿时有了些谱,看来是这丫鬟不慎将茶水翻在了萧允身上。
可照理来说,能到此处端茶送水的丫鬟必经过严格调/教,怎会犯这样的错误?
萧焕微微蹙眉,他的目光落在地上,似是在看那些翻掉的茶叶,又似乎是在看那丫鬟白皙的手背……
潘煦看了看那伏在地上的丫鬟,厉声道:“竟敢冲撞四殿下,还打翻了陛下御赐的茶,自己去管家那儿领十个板子!阿合。”
阿合便是那狗仗人势的丫鬟,潘煦叫她的时候,她正暗暗瞅着悠哉游哉喝茶的萧炎,闻言,急忙欠身道:“大人!”
刘慕辰看了她一眼,对萧炎意味不明道:“她干嘛盯着你看,难不成也看上你了?”
萧炎一听刘慕辰那怪怪的语调,顿时心感愉悦,他道:“酸着了?”
刘慕辰嘿嘿一笑,那笑容看上去颇有些恶毒:“不酸,看上你正好,让她跟她们家小姐去打一架,最好两个人都打得头破血流,这样可不就没人能觊觎王爷了?”
萧炎愣了愣,他看着刘慕辰一副惟恐天下不乱的模样,不禁朗声笑了出来,他揉揉刘慕辰的脑袋,直想把人抱进怀里。
“咳”
潘煦干咳一声,两人这才想起那头还有桩子事情没有解决,萧炎扬了扬唇角,漫不经心道:“丞相大人继续。”
潘煦沉着脸,也不知是恼那丫鬟还是恼萧炎,他侧首对阿合冷声道:“你带她去领板子!”
阿合垂首道:“是!”
那丫鬟仍在发抖,阿合却丝毫不留情面,直接拽着那丫鬟的胳膊,将人连拖带拉弄出了园子。
萧允看着那远去的二人,不禁怒道:“她泼了我一身水,打翻了父皇亲赐的茶,丞相大人却只罚她十个板子,可正是公正!”
潘煦沉默不语,刘慕辰本来也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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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理来说萧允和潘煦也算一丘之貉,潘煦知道萧允的性子,还只罚那丫鬟十个板子,实在让人解,但渐渐地,他察觉到四周的气氛微微有些不对。
在朝为官的倒还好,那些从外头来的文人散客不知为何皆以一副古怪的表情暗暗打量萧允,尤其是那叫连恒的解元,脸上的不屑之色更是不加掩饰。
萧焕沉默片刻,低声道:“四弟!”
刘慕辰见太子蹙着眉,不由想起先前他看那丫鬟的眼神……
萧炎在刘慕辰身后低声道:“那丫头生得不错,该是我四哥喜欢的那类。”
刘慕辰明白了,看来那丫鬟不是自己不小心把茶翻到萧允身上,而是某人耐不住色性,趁人丫鬟端茶送水之际吃了通豆腐,吓得人家手一抖,这才有了萧允作茧自缚的这一幕。
本来潘煦是可以不分青红皂白,为了萧允将那丫鬟好好修理一通,但在场有不少他想要拉拢至门下的文人散客,方才那一幕想必不少人都瞧见了,潘煦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这才不得已委屈了萧允一通。
萧焕道:“父皇御赐的茶应当还有,待四弟更衣后,再让人送一杯来便是。”
萧允感受着四周朝他投来的眼神,冷声道:“不必了,我舌头不如大哥金贵,自品不出其中的道道,父皇若是追究起来,大哥如实上奏便是!”
语毕,竟是撂了满亭子的人拂袖离去,萧焕远远看了他一眼,终究没有出言唤他,只是对亭里众人微笑:“此茶难得,喝尽才是,诸位请。”
刘慕辰看了萧焕一眼,七夕那日在寻玉楼前的事尚且历历在目,只怕自那过后,他对萧允的耐心亦是大不如前了。
天色渐晚,刘慕辰和萧炎来时便知潘煦是笃定了要拉些文人名士到他座下,果不其然,到了夜晚,他便以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将众人留住,并在□□大开宴席。
刘慕辰和萧炎抱着看看局势的心态一同留下,开始还算有些趣味,到后来愈发觉得众人彼此寒暄吹捧,实在索然无味,便起身告辞,孰料两人路行了一半,却在一处隐蔽的小院前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连公子?”
连恒看见萧炎和刘慕辰,脸上一时露出惊愕之色,彼此对视一眼,刘慕辰正要上前,身后忽然响起一阵女子的尖叫声。
岔路尽头冲出一人,她身形踉跄,面露惧色,正是潘渠的侍女之一,阿合。
阿合六神无主地看了看周围,见到萧炎这头有人,顿时跌跌撞撞地扑了过来,鼻涕眼泪糊了满脸,阿合声嘶力竭地哭喊道:“四皇子……小、小姐……救救小姐,救救小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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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要不要啊”
凄厉的叫声回荡在上空,刘慕辰跟着阿合迈入这过分安静的院子,乍一听到那声音,只觉浑身汗毛直竖。
那声音不止惨烈,甚至还夹杂着满满的无助与绝望。
阿合跌跌撞撞冲入屋内,嘶喊道:“小姐!”
众人冲进那房门大开的屋子,适时,一阵剧烈的碰撞声轰然响起,屋内的景象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跑!让你再跑!”萧允恶狠狠的声音宛如厉鬼,他膝盖跪地,硬生生地顶在潘渠的两腿之间,后者发丝散乱,身上名贵的衣袍已被撕裂了大半,雪白的肩膀上留着深深的抓痕……
刘慕辰眼皮一跳,下意识地往那凌乱的床榻望去,被褥与被单满是褶皱,隐约可见有白色浓稠的液体糊在上头……
“嫌我生得难看?!就让你好好看个清楚!”萧允目露凶光,恶狠狠地扳过潘渠的脸,那张本就丑陋的脸显得更为狰狞。
众人微微一愣,急忙上前拖拽,萧允力气生大,萧炎唯恐他胡乱伤了刘慕辰,因而冲在最前头,刘慕辰见状,转而去拉潘渠,后者仿佛受了巨大的刺激一般,一胳膊肘将刘慕辰顶了出去。
“慕辰!”萧炎大喊一声,眼看刘慕辰的脑袋就要撞上桌角,身后忽然有一双手稳稳地托住了他。
刘慕辰转过头去,连恒那张微蹙着眉的俊脸顿时映入眼帘。
他垂首看了看刘慕辰,转而将目光投向被萧炎扯走的萧允,后者眦目俱裂,眼白上布满深红的血丝,即便是被拉离了潘渠,嘴里依旧喝声不断,仿佛中了某种诅咒一般。
连恒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刘慕辰四处望了望,眼见阿合魂不守舍地拽着潘渠缩在角落里,沉声道:“需告知丞相,不然晚了,我们谁都说不清。”
萧炎微微颔首,他从萧允身上撕下两段布头,将他的手脚牢牢捆在一起,随即拉着刘慕辰过门而出,一阵微风拂过,满院花草簌簌而响,萧炎疑虑道:“怎会一个人都没有?”
刘慕辰蹙了蹙眉,两人走了许久才在院外找到守夜的仆人,后者正在打盹,听到萧炎喊他,立马哆嗦着行礼,随后拔腿往后/庭飞跑去找仍在大宴宾客的潘煦。
月明星稀,闹声渐停,萧允被萧炎捆在角落里,眼下似乎已经冷静下来了,他抬眼看了看靠在床头哆嗦着呓语的潘渠,面色沉如死水。
“渠儿!”潘煦人未至,仓惶的声音却已抢先传入,他步履蹒跚地跑进屋内,萧焕跟在他后头,两人在望见房中的景象后,顿时双双怔在原地。
“渠……儿?”
潘煦挪动着步子,慢慢靠近倚在床边的潘煦,后者抱着手臂,一见潘煦靠近,立刻惨叫道:“别过来!”
她猛然向后退去,胳膊敲在床沿上,一道红印瞬间染上白皙的皮肤,她却仿佛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拼命地往旁边挤。
潘煦怔愣在原地,他的目光慢慢扫过床榻,在看到那些混浊的白液后,脸色瞬间铁青起来。
他偏过头,目光顿时落在四肢被缚,衣衫散乱的萧允身上,眼里曝出凶狠的寒光,潘煦大叫一声,竟是直直地朝他扑去!
萧焕尚在惊愣之中,见状,急忙去拽潘煦的衣服,喊道:“外公!”
潘煦置若罔闻,他拽着萧允的衣领,怒吼道:“畜牲!你这个畜牲!”
萧允目光淡淡地望着潘煦,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忽然朝他露出一个冷笑,后者微微一愣,手上的动作愈发粗鲁起来,萧焕眼见情势不妙,顿时拽得更为用力。
“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潘煦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是生生挣脱了萧焕的拉扯,他不住吼道:“畜牲!你这个畜牲!”
“我是畜牲,那大人是什么?”萧允不为所动,他冷冷地看着潘煦,嘴角扬起一丝轻蔑的笑容:“多年以前,大人和德妃娘娘对我母妃做了什么,大人不记得了?”
潘煦微微一愣,所有疯狂的动作骤然停了下来,他直勾勾地盯着萧允,那目光宛若两根带刺的毒针:“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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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你就对渠儿做这种事?”
萧允望着潘煦突然变得诡谲的脸色,但笑不语。
潘煦以为萧允默认,他沉默片刻,悠悠地从地上站起,以一种绝对俯视的姿态注视着萧允,渐渐地,他的脸上浮出一个残忍的笑意:“只怕殿下不多久就可以见到清妃娘娘了。”
一旁的刘慕辰微微一愣,他想起萧允的母亲清妃,那个青梵国的公主,似乎就是在后宫不堪受辱,才郁郁而死的。他没有看完原著,也不知那不堪受辱是何意思,难不成……
潘煦气极反笑,他转身看了看面色极为凝重的萧焕,冷声道:“四殿下今日所为殿下可都看在眼里了,还望在皇上面前,殿下能替老臣作主,还小女一个清白!”
萧焕沉默不语,他侧首看了看萧允,仿佛还难以相信他居然会做这样的事。
若说潘煦是爱女心切,乱了方寸,那其余人可是把事情瞧得清清楚楚。
刘慕辰若有所思地沉着脸,虽说他很不待见萧允,但这事到底处处透出蹊跷,他实在想不出萧允有什么理由要奸/污潘渠,尤其还是在丞相府里……
“只怕小姐的清白,不止是四殿下该还。”忽然,一阵淡淡却微含冷笑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众人转过头,只见连恒站在隔间的小桌前,他的视线扫过窗边的几株白菊,又看了看眼前陈设着的几方墨盘,里头的墨渍已干涸不少。
刘慕辰和萧炎对视一眼,连恒修长的手指伸入墨盘内,他闻了闻指尖沾上的墨水,问道:“敢问大人,那品诗亭子里布置的墨盘与墨水都是由谁准备的?”
潘煦满脑子都是想要弄死萧允的念头,然而见连恒发问,他却意外耐下了性子,淡淡道:“小女与墨香坊的陆夫人素来关系甚佳,此次一应事物便是她与陆夫人共同准备的。”
连恒沉默片刻,忽到外头对守着的家丁道:“去亭里拿一方墨盘过来,还有扯一面写了诗的竹帘一同带来。”
家丁微微一愣,下意识地看了看潘煦,
后者并未反对,那家丁见状,正要领命转身,连恒又道:“再到太医院请个太医来。”
萧焕看着连恒颐指气使的模样,微微蹙眉,最终却还是没有发话。
潘煦补充道:“请王太医。”
众人见怪不怪,发生这样的事,潘煦会找的,自然是他安插在太医院里的人。
刘慕辰盯着连恒的侧脸若有所思,愈发觉得此人的来头大不简单,他绕到那桌前看了一眼,墨盘里传出阵阵清香,正是墨香坊的特制的香墨。
众人肃然而立,连恒走到萧允面前,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淡淡道:“四殿下就没什么要辩解的吗?”
萧允微微一愣,想起自己先前奚落潘煦的那些话,冷笑道:“方才一时冲动,眼下就是想辩解什么,只怕丞相大人也是打定主意要弄死我了吧?”
潘煦不语,只是回以一个冷笑。
大约半个时辰后,那家丁匆匆回来,他的身后跟着一名提着药箱的太医,后者一见眼前的阵势,顿时大惊,对着萧焕等人依次行礼,在看到狼狈不堪的萧允后微微一顿,最终还是俯身道:“参见四殿下。”
潘煦冷声道:“连公子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连恒面不改色,他让家丁将带来的竹帘和墨盘放在桌上,又将潘渠桌上的那方墨盘放了过来,他道:“请众位闻闻这三者的味道。”
潘煦和萧焕哪有功夫陪他玩这样的戏码,只是稍稍闻一闻便敷衍了事,倒是刘慕辰觉得连恒此人绝非故弄玄虚之辈,他闻闻那竹帘上的墨味,又闻闻两方墨盘,忽然,他的脸上浮上一阵诧异之色。
萧炎见状,挑眉道:“怎么了?”
刘慕辰看了看连恒,忽道:“不一样。”
连恒扬了扬唇角,眼里闪过一丝赞赏之意,萧炎看着不爽,又知此等场合不好胡闹,只道:“还请连公子赐教。”
连恒不理会萧炎怪怪的语调,转而对潘煦道:“在下先前途径墨香坊,见过陆夫人亲书的字画,那字迹与这竹帘上的如出一辙。”
潘煦道:“公子好眼力,这些竹帘上的诗便是由陆夫人亲自抄录的,她送墨上府时,连带这些抄好的诗作一并送了过来。”
墨香坊中的文房四宝素来赫赫有名,达官显贵更是此间常客,故而此番让他们的掌事夫人抄录诗作,倒也不算稀奇。
连恒道:“也就是说,这些竹帘上的墨是陆夫人在墨香坊时就研好,并用以书作,而这两方墨盘里的墨,却是她送到府中,由潘小姐命人研磨的……”
刘慕辰微微一愣,整个人忽然一颤,他想起竹帘上的墨味与那两方墨盘中的墨味,忽然道:“墨盘里的墨有问题!”
此话一处,除连恒之外的人皆是一愣,潘煦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一时变得极为难看。
“王太医。”潘煦淡淡唤了一声。
太医心领神会,他凑到桌案前,鼻息银针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手段齐上,少顷,他放下手里的墨盘,面色沉重道:“启禀各位殿下,丞相大人,这墨盘中的墨确有古怪,依臣之见,里头似是被人下了炼情散,此药气味极淡,由鼻息瞬入,若非极为心细,几不可察。”
刘慕辰看着潘煦,他走到萧炎身边,两人都不约而同想起了那夜潘渠在萧炎的菜里下药一事。
潘煦脸色阴沉,冷声道:“若真是墨有问题,那为何旁人无事,偏偏只有他一人中药?!”
说着,两道锐利的目光又再次锁在萧允身上。
“那自然是四皇子中药后与旁人有不同之处……”连恒微微一顿,他走到屋内的圆桌旁,从里头的托盘里拿出一个小茶杯放在手中摩挲,片刻,他淡淡道:“比如,茶……”
“哐当”
话音放落,忽有一胭脂盒翻倒在地,众人侧首望去,就见阿合一手搭在梳妆台上,她的身体不住颤抖,脸上浮出慌乱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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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恒眯了眯眼,他静静地看着阿合,不发一语。
刘慕辰看电视剧和小说的直觉又隐隐作祟起来,阿合犹疑惊慌的神色以及飘忽不定的眼神无一不在向他透露,连恒所说的话触发了她心里潜藏的一些东西。
连恒用拇指摩挲着茶杯,他走到阿合面前,淡淡道:“说说吧。”
那语气笃定而自信,甚至带着一股隐隐的傲慢,仿佛这一切在他连恒眼里不过是一场只够淡淡阐述的闹剧。
潘煦面色阴沉,但显然被置于真相之外,事到如今,也没什么能再掩饰的了,他对着阿合低喝道:“说!”
阿合哆嗦着倚在墙角,脸上眼泪鼻涕糊了一把,她偏过头去看不知何时爬上床,此刻正颤抖着缩在角落的潘渠,最终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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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堪偏过头,嘤嘤啜泣道:“其实奴婢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小姐今日白日到茶房走了一圈,听说那些茶是下午要分给各位来品诗的大人的,便让奴婢把茶房那些管事的给支走了……”
她吸了吸淌下的鼻涕,又道:“后来小姐跟我说,让我下午和茶房那丫头一起去奉茶,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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