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为娘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落孤
老妪睁大眼睛,她用手里的拐杖敲敲地,狐疑地看向刘慕辰:“你……你不认得我?”
刘慕辰面露疑惑,应道:“晚辈今日才偶然寻到此地,不知老人家何出此言?”
老妪沉默不语,她用一双光矍铄的眼睛打量着刘慕辰,半响,她好像终于冷静了下来,她没有回答刘慕辰的问题,转而去点那搀扶着她的少年,喝道:“你个棒槌!跟你说了多少次别把外头的人往里带!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那少年无辜地看了她一眼,喃喃道:“是他们自己找上门来的……我也吓坏了,看他们不像坏人,好像跟那两人中毒的人有些关系,便把他们带进来了……”
那老妪看了他一眼,凉凉道:“他们?”
那少年打了个哆嗦,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喊:“我去看看那人怎么样了!”
老妪装模作样地追了那少年一小段路,又重新折了回来,她神情复杂地看了刘慕辰一眼,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刘慕辰:“晚辈寻着我这……这朋友落下的东西,一路走到这儿来的。”
老妪看了他一眼,脸上浮出一个冷笑:“胡扯!”
刘慕辰:“……”
这老太太脾气还挺大。
“真是天道好轮回呐……”老妪念念有词地点着手里的拐杖,她转过身,叮嘱道:“把人看好了,这屋子里随你折腾,但切记不可出去,要命的话,就听我这一回!”
刘慕辰有些不明所以,他盯着那老妪的背影,一瞬间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可是他很确定,在此之前,他并没有和对方见过面。
虽说那老妪将自家孙儿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但对于他救治萧炎和萧易一事并没有阻拦,偶尔还会旁敲侧击地提点他一下。
且不说萧易,到了这日夜里,萧炎手指上的青色已全然褪去,只是人依旧没有醒过来。
“大人,先吃点东西吧。”陆夫人和那老妪还有少年一同围在外间的火盆边,这里用的灶具大多十分古老,有些不翻翻史册典籍,甚至都说不出名字来。
刘慕辰心不在焉地摇了摇头,他看着依旧昏睡不醒的萧炎,忍不住道:“他真得有醒过来过么?”
那少年正在扒拉碗里的饭,闻言,有些纳闷地偏了偏头:“确实醒过,要不然我怎知道要去找帕子呢?不过说来也是奇怪,自打你来了之后,他便安静了许多,也不像原来那样躺不安生,倒给省了些力。”
刘慕辰盯着萧炎的脸,也不知有没有将少年的话听进心里。
几人用完饭,那老妪起身拾东西,少年见状,一脸讨好地凑过去,嘿嘿道:“阿奶,我来帮你吧!”
老妪凉凉地瞥了他一眼:“你还是继续尽你的善心去吧。”
少年似乎已经习惯自家奶奶这样刻薄的样子,他锲而不舍地用热脸去贴冷屁股,又道:“阿奶,你不是说今日要去清和山采东西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老妪哼笑道:“什么清和山,就没一刻是安宁过的,这些日子你安分些,别再从外头捡人回来了,不然上了那山,你阿奶我可救不了你!”
少年抿了抿唇,脸上嘻嘻哈哈的笑容忽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郁愤:“阿奶,书上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为何那些大长老们都……”
老妪瞪了他一眼,陆夫人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这祖孙二人,只觉得这地方处处奇怪。
她看了看不远处那闭合的屋门,很想出去打探一番,看看这以岩壁为后门的屋子究竟是什么模样,可是那老妪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妄动,陆夫人看在她和她孙儿救了萧炎的面上,也只能乖乖听话。
“阿辰……阿辰……”
屋内响起低沉的呓语声,本来在摸萧炎额头的刘慕辰赫然一惊,他坐起身,直直地盯着萧炎的脸,直到他慢慢睁开那双恍若墨玉般的眼睛……
“王……爷?”刘慕辰有些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萧炎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忽然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脸,刘慕辰见状,赶忙摁住他的手,转头对那少年道:“这是怎么了?毒进脑子里了?”
少年眨眨眼睛,一头雾水。
“阿辰真不会说话,能进我脑子里的只有你,毒又算老几?”刘慕辰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忽然向下一斜,萧炎躺在床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抱了个满怀。
刘慕辰见他在别人家里都这般胡闹,顿时哭笑不得,正想去跟人祖孙二人打个招呼,却见那老妪已径自转过身去赶她那不经人事的孙子,嚷道:“看啥子呢!还不快去煮药!顺便烧盆热水给自己清清眼!”
刘慕辰:“……”
萧炎一醒过来,这满屋的氛围顿时不一样了,他搂着刘慕辰的腰,将自己的膝盖抵入他的双腿之间,又用手摁住刘慕辰的脑袋,让他往自己胸口上贴,那模样,浑然是恨不得将人融进骨血里去。
他凑到刘慕辰耳畔,低声道:“阿辰,这些日子,我但凡有意识的时候,都一刻不停地想着你。”
刘慕辰:“……”
他忽然觉得萧炎有点像一只急于在讨主人欢心的大狼狗。
不过这种你想我、我想你的段子刘慕辰早已听了不下百遍,虽说每回从萧炎嘴里出来,都能让他感动一番,但这回他却很有定力地没让他糊弄过去,只道:“你说过,会平安回来的……”
萧炎摇摇尾巴,笑道:“这不是平安着吗?”
刘慕辰趴在萧炎身上,见他笑得一脸不以为然,忍不住用手扯了扯他两腮上的肉,蹙眉道:“王爷既要成就大业,就该一言九鼎,怎可断章取义?”
萧炎被他这样掐着,非但没有觉着痛,反倒无比享受,他笑道:“娘子教训得是,为夫下回一定改。”
刘慕辰不满:“还有下回?”
萧炎本就有些心虚,见苗头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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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忙转移了话题:“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刘慕辰顿了顿,他从怀里掏出那块被他好的帕子,蔷薇纹混着血渍,在萧炎面前一晃而过,后者微微一愣,瞬间了然,他喃喃道:“那日竺兰人放毒,我情急之下用它来蒙口鼻,后来不慎……”
刘慕辰:“设身处地,若是哪天我人没了,只留下这么个死物,王爷又会作何感受?”
萧炎的心猛然一颤,还没来得及出口的那些温言软语瞬间被他吞进了肚子里,是啊,他现在表现得这般不以为然,又将刘慕辰这两日来的担惊受怕置于何地?
设身处地,若自己换作是他……
萧炎的眼眶有些发红,他紧环在刘慕辰腰上的手,良久,他沉声道:“对不住,阿辰。”
刘慕辰轻轻笑了笑,正要开口,那小少年忽然端着碗药从外头走了进来。
“那个……”他看了看紧紧贴在一起的两人,倒也没有不自在,只对萧炎道:“公子先喝了药吧,虽说体内毒性已去,但未防日后伤了肺腑,还是养一养为好。”
萧炎搂着刘慕辰,从榻上坐起来,他双手接过那药碗,笑道:“多谢。”
少年:“甭谢了,你能从那洞穴里掉下来,又恰好被我捡到,咱这也算是缘分吧!”
那日萧炎和萧易联手追击兀木多,两人多多少少都中了些毒,力有不逮,即便是前后夹攻,最后也没将兀木多杀死。反倒是萧易率先被□□反噬,性命垂危,萧炎无奈之下,带他寻了处地方躲避,正是刘慕辰和陆夫人先前找到的那个洞穴。
“那日我本想偷摸出去玩,没想到才用杆子戳开洞口,就见你们两个掉了下来,险些压死我!”
萧炎有些无奈,要不是当时他与萧易状况不佳,又怎会竟相掉进洞穴里去呢?
不过被这少年救了一命,可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他道:“多谢小公子救命之恩,本王铭记在心。”
少年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本王,你是什么王?”
萧炎愣了愣,刘慕辰见状,迟疑道:“天德与竺兰在此交战,小公子可知?”
少年歪了歪脑袋:“天德?竺兰?那又是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点被少年的“孤陋寡闻”给震惊了,这孩子看上去机灵,难不成竟是个两耳不闻天下事的主?
萧炎抱着试探的心思,对那少年道:“不知小公子如何称呼?家中还有谁,待本王回去,筹备重礼,也好登门致谢。”
那少年毫无心机地答道:“我叫唐新,我阿奶姓王,咱们家……”
“你这混小子,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唐新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忽然传来那老妪的喝声。
王婆拄着拐杖上前,她将唐新拽到一边,对萧炎道:“我们不需要什么重礼酬谢,只盼你们安分点,不要问东问西,就是对我们最好的酬谢了!”
这话说得好不讲理,萧炎眉头微蹙,却不是生气,从方才唐新对他身份的反应,还有王婆的表现来看,他本能地觉得有些怪异,想起自己掉落的地方,再回想鬼耶谷的地势……
“王爷!大人!不好了!”萧炎正陷入沉思,向来稳重的陆夫人却忽然神色焦急地冲了进来,她道:“北定王……北定王他!”
萧炎张了张嘴,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复杂,他看了眼身边的刘慕辰,良久,他轻道:“去看看他吧。”
刘慕辰本就有此打算,正要起身,忽见萧炎也从塌边站了起来,他道:“本王同你一起去。”
刘慕辰微微一愣,闻言,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
萧炎毒性方解,刘慕辰唯恐他出什么岔子,一刻不敢松懈地扶着他的胳膊。
陆夫人和唐新冲得最快,后者冲进房内望了眼躺在榻上的人,叫道:“不好!”
萧易的脸色已彻底转紫,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刘慕辰想起那个在战场上告知他萧炎下落的小兵,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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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新蹙着眉头,他用双指翻开萧易的眼皮,观察片刻后,头上不禁冒出一片冷汗,喃喃道:“怎么会……我已给他多加了些药量,这毒性难道如此迅猛……”
刘慕辰见状况不妙,脱口道:“唐小公子,北定王他……”
唐新手足无措地摇摇头。
萧炎目光沉沉地望了眼躺在榻上的萧易,对唐新道:“小公子,烦请你想想法子,若是能救回他,本王感激不尽。”
刘慕辰愣愣地看了眼萧炎,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恰在这时,王婆拄着她那根老旧的拐杖,从后头步履蹒跚地走了上来。
她瞅了瞅急得眼红的唐新,忽然抬起拐杖拍了拍他的屁股。别看这老太太行动不利索,打起人来却不含糊,唐新被她那么一拍,顿时清醒过来,他嗫嚅道:“阿奶……”
王婆瞥了他一眼,哼道:“救人救人!这会儿成哑巴了?!”
唐新闭口不言,他撇撇嘴,显得愈发委屈了。
王婆不理会他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她走到萧易身边,蜡黄的指腹间忽然多了几根银针。
她眯了眯眼,用一副只懂晒太阳的老太太的身躯摆出武林高手的架势,众人只觉眼前一晃,那几枚银针已实实地插在了萧易的天灵盖上,那几乎要抖成筛子的身体忽然不不动了,连着脸上的青紫都褪去不少。
唐新巴巴地愣了会儿,喜道:“阿奶!”
王婆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哼道:“还不给我滚出去!待会儿被我扎成草人可是你自己活该!”
唐新咧嘴笑了笑,方才救不了人的郁闷顿时烟消云散,他乐呵呵地点点头,狗腿道:“这就滚!这就滚!”
王婆不再理会他,她将拐杖置到床头,顺势坐到萧易身边就开始扒他的衣服,陆夫人微微一愣,很识相地退了出去。
倒是刘慕辰被王婆当机立断的豪迈姿态给吓傻了,他呆呆地立在原地,王婆察觉到他的目光,转过头来与他对视,意味深长道:“怎么?你想亲自来?”
说着,不等刘慕辰回答,就径自去扒萧易的亵裤……
刘慕辰目瞪口呆地看着,视线方才扫到一眼,眼睛忽然被一只大手给实实地捂住了,萧炎将人带到怀里,对王婆道:“多谢婆婆。”
王婆不应,也没有看他,只是径自往萧易的身体上插针,那一下一下毫不留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与萧易有什么深仇大恨。
萧炎将刘慕辰连拖带抱弄出屋子,后者不安分地动了动身体,正想叫萧炎放开自己,一阵低沉的声音忽然自耳畔想起:“方才,你看到多少了?”
刘慕辰:“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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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萧炎将头凑得更近,他伸出舌头舔舔刘慕辰的耳垂,调笑道:“三哥那东西同我的比,谁更大些?”
刘慕辰眨了眨眼睛,待反应过来后,脸顿时红得跟个熟螃蟹似地,顾及到陆夫人和唐新还在附近,他不好大声发作,只得咬牙切齿地低喝道:“我又没看见!”
“当真?”萧炎挑挑眉,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刘慕辰抬眼看了看萧炎,后脊忽然一麻,他下意识地退开半步,脑袋点得如同捣蒜一般,连连道:“当真!”
萧炎手臂一勾,让刘慕辰重新贴上自己,小声道:“阿辰真不会说话,这时就该说,谁都没有相公的大。”
刘慕辰快被萧炎这没脸没皮的荤段子给弄疯了,不耐烦地敷衍道:“好好好,王爷最大。”
萧炎得了这不冷不热的回答,反倒愈发得寸进尺起来,他蹭着刘慕辰的脖子,笑道:“等三哥醒了,你把这话再同他说一遍。”
刘慕辰:“……”
气极反笑,刘慕辰看了萧炎一眼,忽然觉得有些新奇,他道:“王爷难得这般关心北定王的安危。”
萧炎沉默了,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他仿佛想起了一些东西,神情忽而变得很复杂,良久,他轻道:“战场上,他替我挡了两人的毒。”
刘慕辰张了张嘴,眼里闪过一丝愕然。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如果不是萧易出手,那像现在这样不省人事躺在里头的人,就是萧炎了?
心头微微一颤,刘慕辰忽然伸手搂紧萧炎的腰,他道:“待他醒了,我要好好谢他一番。”
萧炎张了张嘴,先前拿萧易同刘慕辰玩笑时不觉如何,可每当刘慕辰自己提起萧易,尤其还摆出一副认真的模样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总是不安生,这一点,并没有因为萧易救了他而有任何改变。
萧炎闭上眼睛,忽然觉得有些头疼,他将下巴搁在刘慕辰的头顶上,沉声道:“感激一事交予我就行了,你身子也不好,就少折腾了。”
刘慕辰:“?”
就道个谢,怎就跟身子扯上关系了?
“身子不好?”
唐新一直等不到两人跟出来,以为他们被自己那刻薄阿奶用嘴刀子刺死了,急忙大义凛然地赶回来施救,想不到非但撞见了一桩天下皆知的□□,还听到了一些旁的东西:“你的身子怎么了?可要我帮你看看?”
刘慕辰看了看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萧炎截断了过去:“那就劳烦小公子了!”
刘慕辰:“……”
他看着唐新眼下的黑眼圈,忽然觉得有些心疼,这么小个孩子,先前为了萧炎和萧易已经殚竭虑,又怎好再让他为自己操心刘慕辰正想开口拒绝,唐新已经一脸凝重地拖着他往外屋走了,萧炎跟在后头,不住笑道:“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善心,加之医术卓越,唐小公子日后必成大才啊!”
唐新顿了顿,他摸摸脑袋,嘿嘿笑道:“多谢夸奖。”
刘慕辰:“……”
算了,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又凑什么热闹呢?
寻了一处地方安静坐下,刘慕辰将手腕露给唐新。
月光漏进屋内,笼在唐新身上,带出一丝宁和的气息。刘慕辰微微一愣,目光一转,发现自己竟挑了个靠窗的地方。
这屋子里的窗户同所有普通人家的窗户并无不同,只是不知是不是因为怕冷的关系,每一扇都严丝合缝地紧关着。刘慕辰想起王婆先前说的话,心里的好奇心开始不受控制地泛滥开来。
这里究竟是哪里?为什么王婆不让他们问?
“如何?”刘慕辰正暗自思忖,萧炎的声音忽然响起,他认真地望着唐新,那一脸“虚心求教”的模样,他这一辈子约莫也不会再露出第二次了。
唐新眉头微蹙,似在思索,萧炎见他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又想起军医的话,不禁有些发慌。
“他……”唐新若有所思地开口:“这症状很是奇怪。”
萧炎心里咯噔一下,认真道:“何意?”
“脉相很是杂乱,看似有气血亏空之状,但应不止于此,可旁的东西……”唐新无奈地摇摇头:“许是我学艺不,摸不出名堂来。不过公子,你这身子确实不好了,单就气血亏空这一点就比旁人厉害许多,若不善加调理,只怕有英年早逝之嫌。”
萧炎搭在刘慕辰手背的手骤然一紧,童言无忌,唐新直白白地道出了那日军医没敢说完的话,尽管萧炎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这四个字被赤/裸裸地被讲出来,心头依旧震颤了一番。
刘慕辰面色平静,内心的触动却不比萧炎少多少,那日军医有此定论,他还有些不以为然,可这回唐新竟说出了相同的话,这反复的强调让刘慕辰终于开始意识到,自己的身子,可能真得是虚透了。
可是,就晕晕脑袋,糊糊眼睛,怎就和英年早逝扯上关系了?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死亡这个词对刘慕辰而言都太遥远了,他忽然觉得有些茫然,英年早逝……就是会死的意思,那这早,又是多早呢?
他想要去问萧炎,可又不敢转头,生怕自己的无措被他瞧出来。
“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良久,萧炎的声音沉沉响起。
唐新见他将目光转到自己身上,忙道:“公子先别急,我既无法完全看清他的症状,自然也就无从下手,这两日可先弄些药草给他补着,待我阿奶给那人治好了,再让她看看就是,她定能道出其中的缘由!”
萧炎:“你阿奶何时才能治好?”
刘慕辰拉了拉萧炎的手,明明是他们有求于人家,他这话说得倒像是阎王爷讨债似的。
好在唐新年纪还小,虽然在医术方面颇有心得,但对于人情世故却是一窍不通,他没听出萧炎语气中的异样,只道:“依我看,那人伤势过重,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就算是我阿奶,也得五日功夫才够吧。”
萧炎蹙了蹙眉,心里忽然蒙生出一个忘恩负义的念头。
萧易身子向来强健,晾那儿一会儿也不是问题,可他的阿辰怎么受得了?
刘慕辰早已成了萧炎肚子里的蛔虫,后者咂咂嘴,他都能猜到他今天想吃哪道菜,哪里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
他拉住萧炎的手,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读出了一丝执拗之意。
最终,萧炎还是乖乖妥协了,只因唐新一句刘慕辰目下情绪不宜过于激动,不然有加重病情之嫌。
连续几日萧炎一直守在刘慕辰身边,后者不提自己的病情,萧炎更是佯装不知,即便心里再难受,也不想让刘慕辰察觉一星半点,谁叫他媳妇心思重,若是被他看出什么,心绪指不定就要受影响了。
约莫过了五日,王婆终于将萧易那头的事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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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干净了。萧炎有句话说得没错,萧易的身子骨确实强健,旁人解了毒,怎么着也得在床上再躺几日,萧易倒好,才一恢复神智,便跟没事人似地出了屋子,端得一副英姿飒爽之态,只是从他憔悴的脸色来看,他的伤势明显还未好透。
刘慕辰想起萧易出征前他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模样,忽然有些感慨。战场是个磨人的地方,任你是何身份,一旦被吞入其中,就只有刀光血影,以命抵命的份。
“三哥刚祛了毒,怎也不多躺一会儿?”
萧炎走上前,身体好巧不巧地挡住了刘慕辰的视线。
萧易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他沉声道:“不习惯。”
他说的模棱两可,旁人也听得云里雾里,倒是萧炎理解得顺其自然,打趣道:“想不到三哥这么大的人居然还认床。”
刘慕辰:“……”
他真得很难想象眼前这个执意拆台的家伙前不久居然还为了救萧易的性命做了些努力。
王婆跟在萧易身后走出来,她状似漫不经心地瞥了眼萧易,哼道:“你这毒进过内脏,要是还看重你这条命,这些日子就别随便耍武功,到时折了命,连个像样的全尸都没有!”
刘慕辰觉得这老太太进去了五日,出来后好像更刻薄了。
“老人家。”萧炎不管王婆满身的尖酸气,他凑上前,竟是郑重其事地朝他鞠了个躬,认真道:“我家阿辰身子抱恙,可否劳烦您看看?”
王婆抬起头,那双眼睛里依旧含着哼哼的冷意,唐新唯恐自家阿奶不知刘慕辰的病情有多严重,正想上前帮腔,王婆却已拄着拐杖走到了刘慕辰面前。
她目光深邃,一言不发捏住刘慕辰的手腕,起着皱皮的指头在他的脉搏上缓缓挪动……
唐新惊奇地望着王婆的举动,心道自家阿奶这回怎么这么好说话了,以往让她给人看病,那是求爷爷拜奶奶也得不来的,即便得来了,还要遭受几番冷言冷语……
难不成她对刘慕辰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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