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妻六妾

董孙氏态度坚决，语气平和的拒绝说：“这几个孩子就是我的命，我一天都不会离开他们，除非我死了。”
自此，齐宅有三姓主人共存。四个齐姓的孩子，两个董姓的母子，一对代表美多的夫妻。
原来董照勇住在东厢房的北屋，顺子住在东厢房的南屋，现在董照勇以不方便跟弟妹住对面屋为借口，住到后院的后座房中。对此，顺子夫妻俩也只认为这是花大少矫情，却没有想到董照勇此举是另有图谋。
这后院的几间房子，还是前年董照勇找人修缮好的，却一直没有人住。董照勇挑了西套间的里间住进来之后，找人在屋子里盘了一个炕炉子。又找木匠打了一套能镶嵌玻璃的新窗户。
把后院收拾好之后，董照勇开始按照自已的设想行动。晚上等齐宅的人全部睡下，他由墙上的豁口翻进杨宅。杨书媛已经等在自已的屋门口，看见董照勇朝自已走过来，她赶紧堆开屋门想把他迎进屋子里。可是，董照勇并沒有进屋的意思，他拉着杨书媛的胳膊向大门走去。
董照勇出杨宅直奔董家小院，而留给杨书媛的任务是：现在栓好大门，等到明天清晨再给他打开门，以便他由原路返回齐宅后院。





一妻六妾 259.留弟痛失女 五宝腰残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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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书媛心里酸酸的，她很伤感也很无奈。同是他的女人，他竞然对自己视而不见的擦身而过。人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可是她这个近水楼台，得的只是镜花水月。
躺在杨书墨暖暖的被窩里，董照勇心中一阵阵的窃喜。只是由于怕睡过头，这夜他沒有睡好。
第二天，董家小院里多了一只漂亮的大红公鸡，为了怕它跑掉，大雨在它的一只腿上拴了一只旧棉鞋。这只鸡是杨书墨让大雨新买来的，为的只是听它清晨报晓。其目的是：雄鸡一唱送郎归。
自此，董照勇不但夜夜翻墙，同时也夜夜跳窗。他翻出齐宅，路过杨宅，到了董家小院正房时，他再跳窗进杨书墨的东屋。
他不走堂屋门，是因为杨书墨从来就没有给他开过门。
对给他开门的李留弟视而不见的进到杨书墨的屋子里，似乎也有着那么一些尴尬，所以他只好跳窗。
董照勇长期宿在杨书墨的房间里，是因为他暂时不想再要孩子。而杨书墨生完三宝后，因为“体质虚寒”患有不孕症，
只是，这种不孕却不是自然形成的，那是由于杨占金每日为师父侍奉“茶水”的功劳。只是他做的隐秘，无人知晓罢了。
前些天，杨大夫说李留弟怀孕了，如果她再生个一男半女的，自已就有八个孩子了。
以前董照勇对于生养孩子没有太多的感受，因为美多的孩子都是自己照料的，所以董照勇没有感觉到一点点的压力。可是，自从有了四宝、五宝之后，董照勇才深刻的体会到，养孩子还真是一件操心的麻烦事。
虽然董照勇觉得住在杨书墨的屋子里，并不涉及感情的亲疏，但是也不能太冷落李留弟和春荷了。所以，董照勇隔段时间也会去春荷或者李留弟那里住一夜，不过他只是温情的说说摸摸然后酣睡。
在董照勇的思维里，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男人好色是风流倜傥。只要养得起，娶每个女人那都是一段佳话。可女人若好色，那就是淫贱放荡，会被千夫所指，也有可能会丢掉性命。所以，女人只要被娶到家里，就该是良家妇女，就只是传宗接代的工具。
美多不在之后，董照勇对女人的关注减少了很多，他的心思和业余时间全部用在了制作枪支上。他在董家大院有一间制作间，几把手枪都是在这里完成的。由于有了朴师傅送给他的进口枪管，他制作的手枪小巧精良。
时间飞逝，忙忙碌碌之间已经秋风萧瑟。九月初，董照勇把最后一支手枪，交到了陈金生的手上，而他也得到了不菲的收入。
在这丰收的季节里，如果李留弟再能顺顺当当的，添个一男半女的，发财添丁就堪称双喜临门了。可是，李留弟十月怀胎的辛苦又尽付秋风。因为李留弟又生了一个难以存活的女儿，这个新生儿面部扁平，没有立体感。不但面部毫无表情，全身都不曾有过活动，对外部刺激也毫无反应，只有心跳和呼吸说明她有生命。
董照勇安排钱滿地住在李留弟的房间里侍候月子，然后他就快速离开了，他不想多看这对母女，她们让他觉得心烦气燥。
这个孩子固然让父母失望，但程度却大不一样。已经有了五男二女的董照勇，只是希望落空后的遗憾与难过。而膝下无子的李留弟，则是伤心欲绝到痛不欲生。
出了李留弟的房间，董照勇下意识的走进了春荷的屋子里。只见春荷正歪在炕上，半眯着眼晴看着一双儿女在炕上玩耍。 看见董照勇掀帘进来，春荷赶紧起身下炕，拿起炕苕扫把炕席扫了几下。又帮助董照勇脱下外衣，鞋子，侍候他在炕头上躺靠好，然后忙着沏茶倒水。
董照勇真的好累，在等待李留弟孩子出生的整个过程中，他全身心都在紧張着，每一根神经，每一块肌肉都在紧绷着。而他滿心的希冀，也让他浑身的细胞兴奋的鼓胀着。
有时希望与失望只是一步之遥，饱满的希望被干瘪的失望替代时，董照勇就像是一只撒气的皮球，全身瘫软无力，滿心失望沮丧。 这时的他，无力的倚在被子上，仰面呆呆的望着屋顶出神。
看着不声不响的董照勇，五宝慢慢的爬到他的身边，伸手拉住他的一根手指，怯生生的叫了一声“爸”。
五宝的呼唤，让神游天外的董照勇回过神来，他侧过头来看着跪坐在身边的小儿子。因为他长的身材很瘦小，头就显的格外大，那一付比例失调的模样，却更加让人怜爱。




一妻六妾 260.春荷提誓言 照勇忆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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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照勇沒有动，就让五宝抓着自已的手指，看着他要做什么。 看着董照勇沒有抽回手，五宝的另一只手也抓住了董照勇的大掌，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直的望着他说道:“想爸，想爸。”
虽然只有两个字，而且是含混不清的两个字，但是董照勇听清楚了。他的心莫明的一动，就侧身向着五宝，伸出另一只手抚摸他亮缎似的黑发。
五宝笑了，笑的讨好，笑的谄媚，以至于脸上的肌肉都挤向一起。看着堆滿笑容的稚嫩的小脸，董照勇呆了一下，心也似乎疼了一下，他翻身坐起，小心的把五宝抱入怀中。
这是董照勇笫一次抱五宝，那比同龄孩子瘦小轻盈的身躯，让他的心里涌上一阵爱怜。
“这里，还疼吗？”董照勇一边抚摸着五宝的后背，一边问道。
五宝用双手搂着董照勇的脖子，在他耳边说道：“爸抱，就不疼了。”
这时，春荷已经放好炕桌，沏好茶水。看见五宝缠着董照勇，她说道：“五少爷过来，姨娘抱你，老爷累了，让他歇歇，喝口茶水。”
五宝虽然从董照勇的怀里出来了，却不肯离开他的身边，也跟着坐到了炕桌边。而他的一只手，下意识的拽着董照勇的衣角，好像怕他走掉一样。
董照勇偏过头，向着五宝问道：“五宝，你能站起来吗？”
看着董照勇期盼与鼓励的神情，五宝迟疑了一下说道：“我能。”说完，他先跪在炕上，然后双手按在炕桌上，支撑着慢慢的站了起来。
看着董照勇欣慰的笑容，春荷温柔的说道：“五宝早就要练习走路了，是杨大夫说：让他晚些站立和行走。还说，最好等到脊梁骨长好，不然很容易再次受伤。”
董照勇表面笑的温润，心里却难免有一些焦躁。五宝已经两周岁了，连站都站不起来，真怕他将来是个残废。想到这里，不自觉就叹了一口气。
春荷把一盏茶，放在董照勇的面前，同时小心翼翼的说道：“老爷，要不，咱们带着五少爷到北平的大医院去看看？没准哪里能治好呢。”
“我已经去过了，也问过了，那里的医生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慢慢的养。唉！慢慢养着吧。”
在春荷的心中，董照勇是无所不能的。所以，他的无奈，让春荷感到绝望。既然求医不成，要不要去求佛呢？想到此，她颤巍巍的说道：“难不成这是老爷当年那句誓言闹得？咱们是不是得去拜拜佛？”
“我的誓言？什么誓言？”董照勇有些纳闷的说。
春荷看着董照勇，支吾了一会说道：“就是老爷娶妻那天，在新房中说的歪瓜裂枣。”
董照勇楞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当年在新房中，曾经向美多发下的誓言：“美多，我发誓：‘我保证做到，今生今世一夫一妻，’决不食言。如果背信弃义，我的孩子们都是歪瓜裂枣。”
他没有说话，他不相信什么誓言。不过，春荷的话，却让他想到了那天的场景：那满眼的红色，还有美多那满脸的泪水……，都在眼前晃动。
这边，董照勇神思悠远的回味着迎娶爱妻时的甜蜜。那边，春荷心中泛起无法治愈儿子的哀伤。而五宝和姐姐丫丫，则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父母，屋子里一片沉静。
猫囡的到来，打破了屋子里的各有所思。她是来请示董照勇，要不要再看看那个就要被送到死孩子沟去的新生儿。
看着董照勇只是蹙了一蹙眉，轻轻的挥了一挥手，猫囡会意的退了出去。院子里的大雨，在得到猫囡的示意后，快速的抱着小小的襁褓走出了院子。
看着痴呆愣怔的董照勇，春荷心中有着一些心疼，她岔开话题轻柔的说道：“老爷，丫丫已经五周岁了，还没有一个名字。要不您今天就给她起一个。”
董照勇当然知道春荷的用意，可是他今天实在是没有这份心情。所以，他反问道：“你就没有替她想个好一点的名字吗？女孩子的名字，姨娘给起就可以。”
春荷睁着秀气的眼睛问道：“我可以给她起名字？”
看着有些激动的春荷，董照勇干脆的说道：“可以。”
春荷看看董照勇，又看看丫丫，说道：“生她那会，腊梅刚蓄花蕾，我想给她起一个带梅字的名字。可是，怎么也想不出来。叫梅香、梅花、梅朵的也俗气，还是老爷给起一个吧。”




一妻六妾 261.子女不称心 孤独想美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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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照勇想了一会，说道：“古人云：梅具四德，初蕊为元，开花为亨，结子为利，成熟为贞。既然丫丫出生时，腊梅初蓄蕾，就取一个元字吧，说明她生在十二月。既然，梅、兰、竹、菊，号称四君子，就再取一个君字。丫丫就叫‘元君’吧。”
春荷听了之后，在嘴里重复到：“元君，董元君。挺好的，挺好听的。”
董照勇知道春荷有着不解，所以他看了一眼丫丫，然后对春荷说道：“我之所以不用‘梅’字，是因为丫丫的性格太冷漠，太孤僻。而梅花的凌寒傲雪，高冷孤独，更不是居家女子该有的脾性。女孩子要温婉贤淑、谦恭内敛，将来才能博得夫家众人的欢心，才能有好日子过。”
“老爷说的对，这个名字取得好。”说完，春荷又对丫丫说道：“丫丫，你以后就叫元君了，知道了吗？”
丫丫表情呆板，双唇紧抿，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在父母身上来回的扫视两遍，然后点了点头。
看着活动一会，就得躺下休息的五宝。看着一言不发，表情冷漠的丫丫。董照勇心里闷闷的，他喝了一壶茶水之后，向杨宅走去。
刚刚进了杨宅的董照勇，就听见董四宝底气十足的喊声。走进二门，就看见四宝像匹野马似得，既无目的，又不知所以的满院子的乱窜。他已经跑的满头是汗了，可还在不停地叫嚣着、蹦跳着，宣泄着自身过于充沛的能量。
“四宝。”董照勇叫了一声。四宝朝董照勇翻了一个白眼，然后不理不睬的继续狂喊乱跳。
“董四宝！”董照勇提高声音，威严的叫道。
董四宝似乎有了反应，也有了收敛。他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董照勇。父子四目相对时，董照勇想从四宝的眼睛里看出他的意识。四宝的眼睛很纯净，很空洞，也很无畏。
突然，董四宝朝着董照勇不客气的嗷嗷狂叫几声，跺了几下脚转身离去。
刚刚那个懂事贴心的五宝，像个病猫似的，让董照勇忧心忡忡。
现在这个狂躁混账的四宝，像个土匪似的，让董照勇莫名不安。
董照勇再无心思见杨家的人，他转身向门外走去，以至于对身后追过来的杨书媛置若罔闻。
是夜，心情不好的董照勇，不想再去见自己那几个女人。可是，自己躺在后座房里，满脑子都是自己不称心的几个孩子。
已经快到五周岁的元君，长的灵秀美丽。可是平时很少说话，一双冰冷的眼睛看人时竟然犹如利刃，冰冷寒凉的没有一丝温度。这样冷飕飕的拒人千里的孩子，没有人会喜欢。
五宝聪明乖巧，一周岁时就可以开口说话，现在刚刚两周岁的他，就很善解人意。只可惜脊椎有难以治愈的伤，只怕将来要残废了。
至于身体健康的四宝，好像精神不太正常，因为他除了母亲之外，无法与其他人沟通。直到现在也不会说一句像样的话，怎样教他都学不会。就在大家以为他是哑巴时，他却能口齿清晰、无师自通的张口骂人。
李留弟生的孩子就更不用说了，不是怪胎就是死胎。
只有美多的三个孩子健康漂亮聪明，而且让人省心。可是他们都姓齐，而且都不认他这个父亲。
还有杨书墨生的三宝，健康聪明，长相也不错。可是，因为他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捡”来的，又归到了美多的名下。所以他也姓齐，同样对他这个父亲也不感冒。
想到这里，躺在炕上的董照勇觉得胸闷气短，他觉得屋子里太憋闷了。他突发奇想的架起梯子，上了后座房的房顶。
坐在屋顶上的董照勇，仰望黑蓝色的天幕，只见那满天繁星，一闪一闪的散发着幽幽而璀璨的光芒。这种景象和着四周的黑暗与空寂，让人觉得心绪宁静，宁静的让董照勇感到孤独。
他看天空，觉得孤独，因为它空旷无比。
他看浅月，觉得孤独，因为它独一无二。
他看星星，觉得孤独，因为它间距甚远。
他看什么，都觉得孤独，因为他心里孤独。
孤独时没人打搅，没人唠唠叨叨，没人指手画脚，没有分心费神，孤独时，你完全属于自己。所以，有时孤独也是一种放松、一种享受。
被夜色包围着的董照勇，不用有所顾忌与防备他人，也不用隐藏和伪装自己。他任由思绪天马行空般的飘忽，竟是任尔飞翔。




一妻六妾 262.书媛爬墙 为日后做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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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结果，出现在脑海里面的，竟然都是美多的音容笑貌、点点滴滴。从满脸色斑的哑巴小姑娘，到小树林中的那堆黄土。十年光阴、无数往事、酸甜苦辣、悲欢离合，似潮水般的在脑海中翻腾，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泪流满面。
原以为已经时过境迁往事悠远，一切都会淡去。可为什么那思念的情更真，那不捨的意更切，心痛的感觉更强烈。
说实话，他不想想她，更不想内疚，他觉得自已沒有错，三妻四妾是时代赋予男人的权利，只有那些无能之辈才只娶一个老婆。
他怨美多，怨她心生妒忌，怨她翻脸无情。如果她沒有趁火打劫闹合离，现在妻妾成群子女众多，一家人该有多幸福？
他也怨恨岳父岳母，如果他们能遵守“嫁出的女儿泼出的水”的民俗，也不会有今日的结局。
还有那个该死的秦优仕，不但跑到这里开饭馆，而且明目張胆的为美多撑腰，现在的结果还不都是他们闹的。
他选择性的忽略掉自已的错误和失误，只有这样想，他的心里才能好受了一些。
他用手抹掉脸上冰冷的泪水，自嘲的苦笑一下，轻声的呢喃道：“美多，你赢了，你攥住了我的心，霸占了我的爱，也许这一生我都逃不出你无形的樊篱，也控制不住对你的想念。”
深夜万巔寂静，虫鸣断断续续，就在董照勇遥望浩瀚星空意痴神迷之际。齐宅和杨宅院墙的豁口处，传来了响动。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静夜中依然听的清晰。
屋顶上的董照勇，先是疑惑了一会，然后快速的由房上下来。他刚刚站稳身体，就见一个女人已经朝着自己走了过来。不用想，他也知道是谁。他压低声音说道：“你来干嘛？”
杨书媛小声的说道：“天头都这会儿了，您还没过去，我不放心过来看看，您还去小院吗？”
“不去了，你回去睡吧。”董照勇冷冰冰的说完，就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董照勇前脚进屋，杨书媛后脚就跟了进来。她走到炕边伸手摸了一下被窝，轻轻的说道：“炕太凉了，深秋夜凉，这炕该烧把火的。要不您到我的屋子里宿一夜吧。”
“不去了，将就着睡一会就该起来了。”董照勇说完，就要脱衣上炕睡觉。没成想，杨书媛比他还麻利的脱了衣服，率先钻进了被窝里。
看着董照勇停止了脱衣服的动作，杨书媛说道：“我只是先给您捂暖被窝，一会我就走。”
董照勇想了一下，没有说话，他继续脱了衣服，上炕钻进了被窝里。
被窝里有了杨书媛，果然是暖暖的，而她更是肉肉的软软的。董照勇侧过身子，毫不客气的把自己一侧的手脚，都搭在杨书媛的身上，把她当抱枕一样的搂住，然后呼呼大睡，他真的是又累又困了。
搂着暖和的“抱枕”，董照勇睡的很香很沉，竟然一觉就睡到鸡鸣时分。习惯在这个时候醒来的董照勇，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就要穿衣服，杨书媛拉住他的手温柔的说道：“您起这么早干嘛？您再多睡一会吧，我得先走了。”
穿好衣服准备走出去的杨书媛，为董照勇掖好肩头的被子，又低下头，在董照勇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才悄悄离去。
随着旭日东升，董照勇又朝气蓬勃。那锥心刻骨的思念，那凄凉彷徨的孤独，以及怨天尤人哀怨，都随着那钩弯月和满天群星而隐去。就好像昨夜他没有过颓废悲伤与眼泪，他今朝的笑容就像是阳光春风般和煦。
有了这次爬墙经历的杨书媛，每晚仍一如既往的等着董照勇。要么为他开关大门，要么就自动自觉的爬墙来齐家，为董照勇暧被窩。
对于董照勇而言，杨书嫒只是一只抱枕，一个暧床的工具。因为董照勇不想再有一个像四宝一样的孩子，所以他们只是在一个被窝里睡觉而已。
对于杨书媛时不时的半夜翻墙，去找董照勇这件事情，杨母很不满意。她觉得董照勇太拽了，也觉得自己的女儿太轻贱了。
可是，杨书媛对于董照勇的冷漠无视并不在意。她对杨母说道：“在这种乱世，咱们母女能吃饱穿暖就是福气。至于他喜不喜欢我，我是尊贵还是轻贱，都不重要，生存第一。娘没见这阵子要饭的人又多了不少吗？这些都是去年河南大旱的灾民，他们背井离乡逃荒要饭，他们卖儿卖女卖妻，现在一个女人值不了几个钱。他们用这点钱撑几天，然后还是走投无路。跟他们相比，咱们该知足才是。”




一妻六妾 263. 灾民众多 留下朵儿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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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母沉吟一会，轻声说道：“原来我是觉得他太轻视你们母子了，所以心里很不舒服。现在，又看着你这样低三下四的巴结他，我心里有些难受。”
杨书媛笑了一笑说道：“娘，我知道他压根就没看上我，也不喜欢四宝。我这般下三滥的讨好他、巴结他，并不是为了吃醋争宠。现在是国事乱，家难安，保不齐有朝一日家生变故。我只希望到那时，我们母子不是第一个被他卖掉或者抛弃的，而是被留到最后的，我现在只是在为如果有的那一日而努力的铺垫着。”
杨书媛的话，杨母并没有完全听懂。可是，她知道了小女儿这样做，只是为了她们母女能吃饱穿暖的活着。所以，她不再唠叨，並且开始在晚上主动帮助带着四宝，用实际行动支持杨书媛半夜跳墙。
灾民的到来，破坏了丐帮的秩序，弄得董康六手忙脚乱，董石头告戒他们，让他们离灾民远一些，绝不能碰他们，更不能跟他们发生冲突。因为他没有忘记，钱满地的父亲是怎么死的。
三年前，钱满地和父亲田多，逃荒要饭来到这里。和一个十岁的小乞丐发生了口角，那个小乞丐推了田多一下，他就一倒不起，当夜就死了。也许没有人推他，他也会死在那天夜里，但是有人推了，这种感觉就不一样了。虽然他当时并不在场，虽然他没有故意指使。可是，每当面对钱满地时，他仍然有着不安和歉意。同时，他也感觉到了，钱满地那波澜不惊的表像下，所隐藏的浓浓的恨意。
董石头觉得何其的无辜，可是又无从解释。世间有些恩怨本就纠缠不清又莫名其妙，顺其自然吧。
这几日，董石头时常带着董康六，在灾民多的地方晃悠。他是想买一两个合适的丫头，做些缝缝补补、洗洗涮涮、烧火做饭的事情。可是，没有合适的。虽然只是买来做丫环，但是也得看着顺眼，还得会做针线才行。因为他们这些人，今冬的棉衣还没有着落，每年都是董照勇的妾室帮着做的。可是现在李留弟还在坐月子；春荷要伺候有伤的五宝既没时间也没心情；杨书媛被一个四宝缠的紧紧的；杨书墨不肯做姨娘，就摆明了不做半个奴才。所以，今年董家大院一众人的棉衣，只能靠董石头想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