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妻六妾

一年前，他们的山头被另一伙土匪攻打，在万分危急的时候，她拿了杨二牛的那两条枪，从侧翼的一个隐蔽点，打了四发子弹。这四发子弹是弹无虚发，而且打的都是对方的头领。因为群龙无首，这伙人退了回去。
自此，柳叶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土匪了。
董照勇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谁是头领的呢？”
柳叶说道：“我那儿知道谁是头儿啊，我开始时是想打那些正在攻山头的人，可是那些人老是在活动，我不太有把握。这时我看见有四个人，躲在攻山那些人后面的一个土坎下。其中一个人的头特别大，头顶特别亮，所以我就先给了他一枪。一枪过后四个人头都不见了，不多一会，我就发现有一支枪先露出了土坎，而且枪口是对着我的方向。我死死的盯着枪后面，等着那个射击的人露出头来。不知道等了多久，好像是很久，也许只是一小会儿，那人终于露头了。我不敢犹豫，我必须在他开枪打我之前开枪，你死我活的时候，想活着就必须开枪，我不想开枪的，可是我没得选择。”
听着柳叶的低喃与抽泣，董照勇觉得很疑惑，消灭了自己的敌人，不是应该高兴，应该欢欣鼓舞吗？可是，柳叶却在难过，在自责。也许这就是女人的软弱，难怪俗语说：“骒马上不了阵。”
董照勇握住她的手，安慰道：“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想了，有些事情是没得选择的，你没有做错，别难过了。别再说开枪的事情了，说说后来吧。”
柳叶以为，自己是偷偷打的冷枪，没有人会发现。所以，她眯在原地没动，她想等到大伙都散去之后，再悄悄的把枪送回后山山洞。可是，枪声消失不久，尚勤和杨二牛就带着几个人赶了过来。
董照勇笑着说道：“你立功了？奖你点啥呢？”
柳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立功？我只求无过就好。在男人的天底下，女人想立功那就是找死。我装疯卖傻、又哭又闹，满嘴的胡说八道。就是不承认枪是我拿的，更不承认枪是我开的。我说我在屋子里，看见一个俊俏的女人，手里拿着一把扇子，她用那把扇子，一下子就把我扇的飞了起来，后来就记不清了。嘿嘿！多简单啊。”
董照勇不可思议的问道：“他们信了？”
“大多数的人是信了，他们还说：‘那扇子一定是芭蕉扇，那个女人一定是仙女，有扇子的仙女就是铁扇公主。在我们最危急的时刻，是仙子保佑了我们。’后来他们就叫我铁扇公主，这也成就了杨二牛‘牛魔王’的称号。现在想想，还真是好笑。”





一妻六妾 337.柳叶生家顺 凌晨惊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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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尚勤也相信了？不会吧？”董照勇自语道。
柳叶冷哼了一声，说：“不管他心里信不信，表面上他得信。占山为王落草为寇者，都是供山神拜土地的极力渲染自己有神仙的庇护。现在，有这样一个好机会岂会不利用。尚勤亲自主持祭仙、祭山、祭拜土地。声称此山为仙山，我等有仙人保佑。
后来，一有紧急情况，杨二牛就会把我背到一个隐秘的伏击点，给我留下一条枪一些子弹，让我在那里打冷枪。还给我留下一把匕首，我知道那匕首是留给我自杀用的。如果敌人发现了我，我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为了胜利，为了活着，我只能开枪。”
沉默良久，柳叶拉了一下董照勇的手，说：“找个合适的机会，透露一个消息给尚勤，就说那天我被他们勒死了，尸首已经被你给扔了。”
柳叶的这句话，让董照勇咳嗽了好久。
第二天，董照勇让董石头赶紧在近郊租一处合适的房子，然后在半夜带着柳叶，跳过墙豁通过杨宅，坐上董石头事先准备的马车，悄悄的离去。
董石头为他们租的是一个小小的院落，院子里只有三间正房。东间由房东老太太住着，西间供柳叶居住，中间的堂屋即做厨房也做饭厅，还供洗漱用。
其实，董照勇并不喜欢这里，觉得这里的条件差了一些。但是，他相中了这里可靠的安全性。
房东李老太太只有一个女儿，女婿在保卫团里当着一个小队长。按理说，一个小队长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可是，他这个小队长是生死不惧、软硬不吃，是一个真正的滚刀肉。所以，没有人敢为难他，更没有人敢到他岳母家中来清查。
平时，这里只有李老太太一个人，她女儿整日被孩子和家务缠身，脱不开身回娘家照顾她。等柳叶搬过来以后，即能对老太太照顾有加，自己也有了一个庇护所。这真是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由于相处的亲如母女，柳叶被李老太太认作了干女儿。从此，柳叶就有了姐姐姐夫的维护，日子过的波澜不惊安安稳稳。
又是一年春风度，满地苦菜花儿黄。一九三八年四月三十日，柳叶顺利的生下一个儿子，李老太太给孩子取了一个乳名叫“家顺”。她说：“希望：国家顺，家家顺。”
国家顺，家家顺，家顺，多美好的名字。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北平、天津、南京、上海相继沦陷。还有更让他牵肠挂肚的，就是住在南京的三弟一家人。因为，谭大憨引柴火用的“废纸”中说：“南京被屠城了”。
在三个多月的时间里，董照勇不断的给三弟写信，其中只有一封被邮局退了回来，是查无此人，其余的都石沉大海。此时的董照勇才体会到“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所描写的是多么的形象生动而又深刻。
也许是被“屠城”扰乱了意识，近一阵子，董照勇常常做噩梦，梦见三弟浑身是血的站在自己面前。昨晚又梦见他跟自己哭诉，哭诉他无家可归，哭诉他找不到回家的路。董照勇伸出手想把他拉住，然后带他回家。可是董照武就像隐藏在雾气里，朦胧可见却触摸不到。看着越来越重的雾气，越来越模糊的三弟，董照勇大声的呼唤：“照武，照武！”
突然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打断了董照勇的噩梦，他睁开眼睛就看到，窗户纸已经泛白，黎明正在把曙光洒向人间。他没有动，也没有出声，他听着柳叶温声软语的哄着家顺，给他换尿布，给他喂奶。
身边妻儿带给他的温馨，并没有减轻噩梦造成的凄凉，他下意识的觉得：三弟可能出事了，他不能再这么傻等下去了，他得想想办法了解到真实的情况。
他再也睡不着了，等到天大亮后，他等不及在柳叶这里吃早饭，就急匆匆的赶回齐宅。他得先在大宝那里了解一下顺子的情况，如果顺子有了消息，就等同于董照武有了消息。
董照勇赶到齐宅时，大宝正在吃饭。看到匆匆走进来的董照勇，大宝站起身来，亲自拿了碗筷放到桌子上，对董照勇说道：“您还没吃饭吧？一起吃点吧。”
董照勇洗干净手，缓缓的坐在桌子旁，开始漫不经心的吃饭。这时，已经吃完饭的大宝，吩咐大壮把后院的屋子收拾干净，把炕炉子点着烧上水，再准备好茶具。




一妻六妾 338.父子同悲泣 所哭非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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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大宝吩咐大壮的话，董照勇就知道，大宝是有话要对自己说。他匆匆的吃完饭，父子俩就一同来到了后院。董照勇的这一间屋子已经好久没有住人了，虽然大壮每天都过来把这里打扫干净，但是这里还是显得清冷的没有生气。
父子俩没有坐在炕上，而是对坐在了八仙桌旁，他们先是默不作声的喝茶。两盏茶下肚，董照勇看着大宝说：“今天清晨，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三叔哭喊着要回家，可是他找不到回家的路，……。这段时间以来，我经常做类似的梦。”
董照勇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大宝依然不说话，董照勇就猜到，一定是大宝得到不好的消息了。于是，他直截了当的说：“我觉得，你三叔可能遇到不测了。”
大宝没有说话，他又给董照勇添满一盏茶后，才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封信放在桌子上，然后把它推到董照勇的面前。
看着这封信，董照勇的心一阵狂跳，他突然不想打开它，他不敢看信的内容。他觉得不看信，心里还抱着一线希望，可是如果看了，也许就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大宝看着父亲的样子，轻声的说道：“这是昨天收到的信，是顺子师父在南京的徒弟写来的，我不知道这信里所说的是否可信，您要不要也看一下，然后咱们判断一下事情的真相。”
听了大宝的话，董照勇才缓缓的抽出信纸看了起来。
信写的简单明了，首先他说自己是顺子到南京后收的徒弟，他叫郑宇生。他听师父说过，齐大宝是自己的师兄，所以他要把师父遇难的消息告诉师兄。
然后他说：师父全家人都在南京城破后遇难了。还说，同时遇难的还有师父的连襟，董先生一家人。
他的这些消息，是从慈善机构崇善堂那里得到的。因为是崇善堂的人，收埋了这一带死难者的遗体。
虽然看信之前，心中已有一种不好的预测，但是看过信后，董照勇还是觉得难已承受。
全家人！那可是五条人命！五条啊！董照勇眼前，开始晃动着董照武英俊的面容、高大的身影。
董照勇的泪不受控制的奔流着，他觉得自已的心似被火在烧烤，似被油在烹煎。他觉的燥热难耐，只是瞬间，他上嘴唇的边缘就起了一串水泡。
这时，他听见了抽泣声。看着泪流滿面的大儿子，董照勇想到了“血浓于水”这个词。董照勇本想安慰一下痛哭流涕的大宝，可是他心痛难耐。等到他心痛缓解一些要开口时，发现嗓子干涩热辣的说不出话来。
这时只见大宝抹去满脸上的泪痕，沙哑着嗓子说:“我不能让他的灵魂无家可归，我要给他立一个衣冠冢。”
看着不断点头的董照勇，大宝继续说:“母亲不在的日日夜夜都是他在照顾着我们，他不但照顾我们的生活，还要替我顶门立户。他教我习武，教我做人，他易父易兄，是我们兄妹的保护神。他把最美好的年华都给了我们，我说过要报答他，要为他养老送终的。可他却突然就这么不明不白糊里糊涂的走了。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大宝的话，让董照勇的心一闷、一凉，原来父子俩哭的不是同一个人。
看着自己的儿子，慷慨地为他人抛洒泪水时，董照勇就觉得又有一股悲凉汇入了脑中，把他刚刚还燥热的头脑冷却了下来。接着他感觉到，有丝凉气掠过脸部、颈部、胸部，在到达腹部时引起了绞痛，他觉得大小便要失禁了。在恶心的同时，他的全身也开始冒出冷汗。
看着父亲突然脸色惨白冷汗直淌，人也软了下去，大宝赶紧抱起他横放在了炕上，然后跑到前院大声叫人。
雅妮姐俩和大壮都闻声赶了过来，看着董照勇的样子都不知所措。雅妮姐俩根本就不敢靠前，站在远处发抖。大壮来到近前看了一下，又摸了一下脉搏，说道：“怎么没脉了？”
大宝被大壮的话吓了一跳，他赶紧跑到墙豁口处，冲着杨宅里大声喊着:“栓柱，快去请医生，七宝快去把老八叫过来，老爷子得了急病，挺重的。都快点！快点！”栓柱和七宝一溜烟的就跑沒了影，其余的人就都从墙豁口跳了过来，只有杨书媛被大宝阻止住。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他都不允许董照勇的女人进入这个院子。因为这里是母亲的地盘，维护母亲主权的意识无论如何都不能丢。




一妻六妾 339. 太平表兄妹 大战董四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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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四宝和大雨、猫囡，还有拴住媳妇进了屋子，看了董照勇的样子，也都吓了一跳，董四宝说：“这人不是死了吧？”
大宝喝到：“不许胡说。”
董四宝犟嘴道：“我怎么胡说了，这不喘气不说话的，可不就是死了吗？”
这时，就听到一声娇喝：“闭上你那张臭嘴，再胡说八道，立刻给我打出去。”
听了这么横的话，大家以为是董元君过来了，所以众人立马就自动让出了一条路，可是进来的却是只有十二岁董太平。
看着父亲的样子，董太平嗷的一声就扑了过去，她趴在董照勇的身上又摇又晃，又哭又叫。董照勇不由自主的就哼了一声，这声音让董太平清醒了很多，她想起了母亲说过的话，于是马上就叫道：“快、快去弄一碗红糖姜水来。”
看着没有人动地方，董太平就朝着大壮踹了过去，骂道：“你聋了？还不快点去？”
正在这时，就听有人喊着说：“让一让，红糖姜水来了。”原来是董老八，端着一个白瓷碗走了进来。他这么多年跟在董照勇身边，知道师父这个毛病。所以，他跑过来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弄一碗红糖姜水。
他走到董太平的身边，把手中的碗，递到太平的手上。然后自己坐到炕沿上，把董照勇上身稍稍扶起，靠在自己身上，让董太平用汤匙把糖水喂下。
看着董照勇的脸色开始好转，董老八把董照勇放在炕上躺好，又拽了一条被子盖在他的身上。
在董老八细心服侍他的时候，董照勇也在细心的观察着自己的几个孩子。董太平一直贴着炕沿立在自己身边，一双手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不肯放开，泪眼婆娑中满是焦急与心疼。
再看那些站的远一些儿子们，大宝一成不变的不动声色；董四宝不知深浅的在看热闹；董六宝、董七宝一脸的茫然冷漠；只有刚刚跑进来的三宝似有着些许的担心；而董元君与董五宝则根本就没有来。
看着太平未曾断过的泪水，和一张梨花带雨的脸，董照勇心里涌出一股暖流。同时感叹还是女儿亲啊，女儿真是爹娘贴身的小棉袄。
这时的董照勇已经有些力气了，他声音微弱的说：“我没事了，都走吧，我想睡会。”
董四宝听了这话，马上接口说：“刚才我还以为死了呢，现在看是没事了，死不了了。”
董四宝的话音一落，就见董太平转过身、蹦个高、挥起手，一个巴掌就呼在了董四宝的脸上。同时嘴里骂道：“嘴贱手欠的混账，少说一句能憋死你啊？你再敢咒人，全家人一起动手拍死你。”
董四宝做梦也没想到，董太平竟敢打他，他愣了一会，突然就朝着董太平挥起了拳头。就在他的拳头挥出去的一瞬间，董太平顺手抓过炕炉子旁边的火铲子，也同时挥了过去。拳头再硬也硬不过铁，只听见董四宝嗷的一声惨叫之后，就见他抖搂着手咝咝的抽着凉气。
这时，刚刚蹿进来的李兴满，看着四宝竟然跟太平对打，他顿时怒不可遏。带着风声的拳头又挥向了董四宝，一时间两人又打作一团。躲避不及的二妮，被董四宝踩到了脚趾，疼得大哭了起来。这时大宝和三宝马上把四宝推到一旁，只把二妮带出了房间，然后任由二人继续缠斗，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看着势均力敌的两个人，互相支着架子，谁也讨不到便宜。董太平挥起了火铲子，向董四宝的后背拍了过去。
看着董太平的火铲子，不断的拍打着董四宝的背部，已经七周岁的董七宝再也沉不住气了。正所谓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他攥着拳头就要往上冲，想助自己亲哥哥一臂之力。
已经打红了眼睛的董太平，毫不手软的将火铲子挥向了董七宝。千钧一发之际，董老八抓住了董七宝的后衣领，把他拉了回来。
看着火铲子从自己的鼻子尖前掠过，听着它带起的风声，董七宝只觉得自己想尿尿，而且是憋不住的那种。比董七宝大一岁的董六宝，也被吓得变了脸色，他自动自觉的跑出屋子，站在了齐三宝的身边。
这时，栓柱领着大夫已经进入了后院，董老八赶紧招呼栓柱、大壮，先行进入了屋子里。屋子里的战斗仍在进行中，已经没有了力气的董太平，依然不住的拍打着董四宝。




一妻六妾 340.二宝娶妻 三宝二妮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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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老八一进入屋子，想先把太平手中的火铲子拿过来。没想到太平张开嘴就咬住了他的胳膊，董老八没有动，静静的等着她自己松口。所幸他还穿着一件薄棉袄，太平又没了力气。所以，只是疼了一下，并无大碍。而接下来，董老八就毫不留情地把董四宝和李兴满拖了出去。
只是接下来的事情，又出乎了众人的意料。那个被请来的医生刚刚进门，就被董太平给轰了出去。同时她生气的嚷道：“怎么又请他？一个胡说八道的庸医，还不如我会治病呢，赶紧让他走，看着就让人生气。”
看着董照勇，并没有出声制止董太平的行为，董老八立刻就把那个医生打发走了。
当晚，由于董太平担心父亲没有人照顾，执意要留在董照勇的屋子里，没有办法的董照勇只好答应她。太平累了一天，睡了一夜。第二天董照勇上工走了，董太平依然酣睡着。
经过了这一番刺激与折腾，董照勇的心突然凉了，血突然冷了。失去亲弟的肝肠寸断似乎没有了，疼爱子女的舔犊之情淡化了。他觉得自己衰老了，麻木了，同时也似乎看开了。
他本想告诉大宝，让他给南京的郑宇生写封回信，先试探一下，看看是否真有其人。但是，现在他不再参加意见，也不想再过问这件事情。以前，他一直以为自己再怎么对不起美多，自己也是大宝他们的父亲，该有的亲情还会有。可是他想错了，当大宝面对四宝、太平、七宝和李兴满的互殴无动于衷时。董照勇终于明白了，大宝根本没当他们是自家的兄弟姐妹，也没有把他这个父亲当成家人。也许，在他们的潜意识里，顺子才是他们的父亲。
在大宝两岁的时候，顺子就来到了齐家。美多走了之后，齐家都是顺子在打理，直到去年顺子才离开。前后算起来，竟然有十九年之久。十九年的朝夕相处，十九年的视如己出，人非草木岂能无情？
而这十九年，自己又为他们做过什么？董照勇不再往下想，也不再奢望什么。
其实，在美多生的这三个孩子中，大宝还是最给他面子的。自己最疼爱的毛丫，竟然一去不回头，即没一封信，也没只言片语捎给自己。
还有那个二宝，居然自作主张的在天津结了婚都没有告诉他。
最让董照勇感到没有面子的是，这件事情竟然是陈金生告知他的。好在陈金生没有责怪的意思，他只是催促董照勇尽快让三宝和二妮订婚。因为他怕三宝会像二宝那样也娶了别人，他可不想让他的小女儿离开董家。常言道“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如果嫁到一个陌生的家庭，少不了要饱受煎熬。
董照勇在接到陈金生的第三封催婚信以后，就把三宝叫到了餐厅里。看着儿子那张青春洋溢的脸，那一双讨喜的笑眼，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杨书墨的音容笑貌。他恨她，也想她，沉浸在爱恨交织中的董照勇，面目有些不同寻常的变换着。看着父亲那张变幻莫测的脸，和一双直勾勾的眼睛，三宝有些不知所措了，他轻声唤道：“爸，爸。”
三宝的声音让董照勇回过神来，他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说道：“三宝，你二哥已经在外边娶亲了。你看……。”
董照勇刚刚说到这里，三宝就兴奋地说道：“爸，那二妮就该是我的了吧？”
虽然董照勇知道三宝喜欢二妮，可也没有料到他会这么直截了当，于是就点点头说了一个字“是”。
只见三宝乐的原地蹦了一个高，就向内院跑去。不一会，就听见二妮的训斥声：“三宝你干嘛呀？你的口水弄了我一脸，你离我远点行不行？”
接着就是三宝痞痞的声音传来：“不行。小时候，你整天在我的脸上啃来啃去的，蹭的我满脸都是哈喇子和鼻涕，我要是不啃回来岂不是亏了。”
二妮理直气壮的说：“那是因为你总跟我抢奶吃，我才咬你的。”
三宝更是底气十足的说：“我才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只要你咬过我，我就得咬回来。”
然后就是二妮的呼喊声：“姐，姐你看三宝，姐你看三宝在做什么？哎呀。他把我的嘴都咬破了。”
“你们在干什么？三宝，不许胡闹。”雅妮说道。
三宝喜滋滋的嚷道：“我二哥已经娶亲了，二妮是我的了，是我的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二妮是我的了。”




一妻六妾 341.送茶约情郎 再帮钱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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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金生在收到，董照勇决定了三宝与二妮婚事的同时，也收到了三宝欺负二妮的说项。原以为陈金生会生气，可是没想到，他像没听到一样，嘴里一个劲的说好。也是，只要两个孩子的婚事定下就好，至于谁咬谁和谁啃谁的细枝末节，他才懒得管呢。
柳叶为自己添了一个健康的儿子，三宝与二妮定下了婚事，可谓双喜临门。对了，再加上二宝娶亲的事情，就是三喜临门了。
喜气傍身的人，往往好运也会多，就在董照勇乐颠颠的时候，又撞上了桃花运。当晚下工时天已擦黑。董照勇刚刚拐进秀才胡同，就见一个人朝着自己走了过来。来到跟前，董照勇认出他是钱满地院子里的仆人大钱儿。大钱儿一句话也没说，只把一个用蓝布包裹的小箱子交给董照勇，然后转身离去。
董照勇拎着包袱进入董家小院正房东屋，打开包袱皮，露出一个精美的盒子。仔细的看过才知道，这是华茶公司包装精美的茶叶箱子，这款茶叶曾经在一九二六年费城博览会上获得甲等大奖。
打开箱盖，看见里面有四个圆柱形的茶叶盒子。拿出一个茶盒，开启盒盖，立刻就有浓郁的茶香沁人心脾，闻着就知是上等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