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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权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且拂
大人可以放心,这是我们几年前就准备妥当了的。
是想着若是能找到凶手,就以舞姬的方法进入凶手的府中,手刃凶手。
我如今的身份是没问题的,是这戏班子班主的幺女,只是年幼多病,并未露面,几年前已经死了,刚好舅父帮他的夫人看过病,所以对方答应隐瞒了小女儿已死的消息,只说是送到了乡下。
如今我回来,那贼人暂时是查不到的。”
就算是有所怀疑,也想不到他会与当年的裴氏女有关系,毕竟,他是男子,当年裴家满门都死了。
“大人,我是真的等不下去了……我之前想过了,若是这薛训庭不是那贼人,这次来的这么多人,都是贵不可言之人,对方总会出现的,那么这一扮相也会让对方露出异样,我们也就能看出来了;如今也确定了,那薛训庭当时的模样,几乎是肯定了!他就是当年害了我姐姐的贼人!”
裴晁咬牙切齿,他等了这么多年,他是真的一日也等不了了。
陆莫宁哑然,许久,才叹息:“罢了,已经如此了,如今只能尽快着手想办法拿到薛训庭当年谋害的证据了。”
可想要拿到证据,何其难?
裴晁红着眼:“大人,对不起……”
陆莫宁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暂时先不要出去了,让班主说你身体不适为由,暂时不要露面,昌大人那里,我帮你压下来了,他暂时不会去找你。”
裴晁感激不尽,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陆莫宁与赵天戟这才回了昌府。
回到房间,陆莫宁一夜未眠,赵天戟也赔了他一夜。
“你想怎么着手?如今既已知道了是何人,可这薛训庭,可不好对付。”他是薛家的家主,他身前有一位定国公,身后有一位二品大将军,他自身在宁州府拥有很大的势力。
陆莫宁道:“想要翻出当年旧案,一则,是需要重审,这件案子,当年是由昌荣欢审理,需要他同意才可,这点我们可以稍后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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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
若是昌荣欢同意了,那么想要将薛训庭绳之于法,需要人证、物证,还要薛训庭亲口承认,这三条缺一不可。
人证,昌荣欢算一个,他是当年的直接知情人,可承认了也就让他认了罪,怕是他不会愿意;
除了他,还需要别的人证,那就需要找到当年执行薛训庭命令的那些带了那些腰带的手下,只是时隔这么多年,那些人怕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着。”
他今日观察了一下,发现薛家的护院以及守卫都没有带那种腰带的,怕是在这十五载中,薛训庭身边的人早就不知道换过几波了。
如今只希望那些人都没被灭口,否则,才是真正的死无对证。
赵天戟道:“物证可以找裴晁,他当年说他的舅父也就是荆大夫,在裴家烧尽的废墟找到了半条腰带,只要找出那些人,若是有人留着那腰带,就能作为证物了。”
“嗯,可如今难在,如何找到那些人……以及,如何让薛训庭认罪,还有昌荣欢,对方怕不会轻易作证,也不容易重审那件案子。”那等同意直接承认他自己当年草菅人命,办案不公,与贼人同流合污。
摘掉乌纱帽是小,杀头怕也是可能的。
赵天戟看他眉头深锁,想了一夜,他一双眼红通,让赵天戟心头像是堵着什么,心疼不已,没忍住,指腹轻轻碰了一下他致的眉眼。
陆莫宁一愣,反射性的抬头,赵天戟回手,低咳一声:“快到一炷香了。”
陆莫宁不自在的摸了摸的额头上对方碰过的地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走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他用手不自然的搓了搓。
可他此刻满心满眼都是裴晁的案子,并未注意到别的。
洪广平这时匆匆走了进来,隔着半开的窗棂,赵天戟看到了洪广平,突然想到什么,凤目一亮:“我倒是想到一个好办法。”
陆莫宁嗯了声,抬眼:“什么?”
赵天戟道:“那薛训庭昨日见到了裴晁,自然心神不宁,若是对方当年没有除掉那些人,疑虑之下,会不会对那些人下杀手?”
陆莫宁:“你想去偷听墙角?”
赵天戟道:“对。”
陆莫宁:“……”你堂堂一个武将,这么坦然的说出自己要偷听墙角的话,心里就没有半点压力么?
不过虽然于理不合,但是他也从不是拘泥于这些的人,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陆莫宁想到对方的蛇身:“薛训庭可不是一般人,他的书房定然重兵把守,你……确定能全身而退吗?”
这件案子要破,可他也不想他出事。
赵天戟凤目晃了一下,突然靠近了些:“怎么?你担心我?我就说,以我绝无仅有的姿容,你是不是已经……”
只是等赵天戟还未说完,就看到陆莫宁已经起身了,“喂,你去哪儿?”
陆莫宁挥手:“去州衙。”
赵天戟不满的跟上去:“我都还未说完。”
陆莫宁:“是是是,你帅的惊天地泣鬼神行了吗?晚上按照你说的意思去,只是若是有危险,以安全第一。”
赵天戟虽然觉得这厮对他太过应付,可听到对方承认他帅,心情还是很好的:罢了,口是心非就口是心非了,谁让朕心疼他呢,真是没办法。
陆莫宁去了一趟州衙,因为担心薛训庭万一查到什么对裴晁不利,所以,将看守昌荣欢的桑培换成了洪广平。
而桑培则是被他派去保护裴晁。
天刚黑之际,赵天戟变回了黑蛇,悄无声息的趁着夜色,潜入了薛府。
入夜,薛府的书房灯火通明,管家敲响房门,半晌才听到里面传来薛训庭的声音:“进。”
男子沉稳冷漠的声音极为沉冷,只是仔细听起来,却也有些心神不宁。
管家听到这声音,端着杯盏的手顿了下,不知老爷这是怎么了,从昨日寿宴之后,就一直不怎么对劲。
他推门进去的瞬间,因为心思过甚,并未注意到,他前脚踏进去,一条巴掌大小的黑蛇,无声无息地顺着游了进去,在书房里唯二的两人不注意的功夫,滑进了离门口最近的一个花瓶里,悄无声息的。
管家端了杯盏进去,看到薛训庭坐在主位上,手里提着一支笔,半天未落下一字:“老爷,可是庄子铺子发生了什么问题?”
薛训庭这才回神,面无表情的放下笔,沉声道:“先前让你去查的,可查到了?”
管家放下杯盏,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回禀老爷,查到了,那少女唤作殷月莲,是那戏班子殷班主的小女儿,自幼体弱多病,这次为了给你祝寿,提前一个月就让他们着手准备了。
只是不巧前几日,这戏班子的台柱子练舞的时候扭伤了脚,这殷班主没办法,回了一趟乡下,将这小女儿给拉过来顶替了。
这小殷氏的娘年轻的时候是有名的舞姬,这小殷氏尽得真传……老爷,你这是……”
管家一琢磨,觉得莫不是老爷对这小姑娘上心了?
毕竟,难得老爷主动询问一个妙龄少女。
只是管家的还未说完,就被薛训庭沉沉的眸光给吓得低下头,不敢再开口了。
薛训庭半晌,才冷声道:“去将宗列喊来。”
管家不敢多言,很快就退出去,顺便将门关好了。
薛训庭又坐了一会儿,才慢慢站起身,突然朝着黑蛇走了过去,黑蛇无声无息地潜入了水底。
随即,他就感觉花瓶似乎被转动了一下,与此同时,对赵天戟来说,极为熟悉的机关声响起。
第55章
赵天戟一直沉入花瓶的水底,直到听到脚步声,才缓缓从水底探了出来,露出半个尖脑袋,往前一看,刚好堪堪看到将要闭合的墙壁。
他蛇眸幽幽盯着,他没想到,这薛府里倒是还有机关,因为不了解里面的情况,赵天戟并未冒然跟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薛训庭再次从密道走了出来,手里这次多了一个册子。
赵天戟盯着那册子,蛇眸一亮,又悄无声息地潜回了。
薛训庭打开册子,翻到其中一页,将上面的名单一一誊抄下来,随后,再次进了一趟书房,出来时,管家已经带着那位宗列等了一会儿了。
那宗列随着管家进来,薛训庭挥挥手,管家走了出去。
这宗列是薛训庭养得打手,一家都在他手里捏着,拿出那个名单递给他:“一共十五个人,按照这上面的名单,以及地址,去给老夫杀了,一个不留。事成之后,老夫给你两万两,保你一家老小下半辈子安枕无忧。”
宗列愣住了:“老爷,这……”
薛训庭眸色又深又沉:“你自己想清楚,老夫既然告诉了你,你若是不接,那么老夫也不会留你活口。你自己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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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生,还是死。”
宗列几乎是没考虑,单膝跪地:“属下这条命是老爷救回来的,万死不辞!”
赵天戟一直等宗列与薛训庭离开,又等了许久,久到天快亮之际,外面的守卫正是昏昏谷欠睡时,他动作极轻地游了出来,用蛇尾力的推着花瓶,打开了密道,飞快游了进去。
陆莫宁在昌府等了一夜,直到天际大亮,才听到一声东西滑过树叶的声音,陆莫宁扭头看去,就看到黑蛇正力地咬着一张纸,力地朝他游来。
陆莫宁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摊开手,赵天戟蛇眸一亮,伸出猩红的蛇信儿,舌忝了一下他的掌心。
陆莫宁:“……”
原本等了一夜的焦躁与不安,被这不要脸的蛇给完全打消了,他将黑蛇提了起来,几乎是接触的瞬间,面前的黑蛇化作了身材高大的男子。
一变回来,就朝着他依了过来,脑袋搭在他的颈窝上,蹭了蹭,在陆莫宁说话之前,幽幽道:“好累……为了将这名单拖回来,我两颗毒牙都酸了,蛇身都磨破了。你都不心疼我吗?你若是不信,我解开衣服给你看啊?”
陆莫宁:“……”
陆莫宁到底是没推开对方,都是男子,也没这么多计较的。
他打开名单,看到上面记录的十五条信息,瞳仁亮了起来:“这是当年那些守卫?”
赵天戟道:“我厉不厉害?”
陆莫宁清眸灼灼,顺着道:“厉害。”
不过,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这名单上,却没看到身边依偎着的人,嘴角露出一抹颇具深意的笑。
赵天戟怕被发现,只撕了那册子上的这一页,所以,他们要尽快动手,否则,怕是会被薛训庭发现。
那宗列已经开始前往,他们一定要赶在对方走之前救下这些人。
他们可都是证人。
赵天戟几乎是立刻喊来了段劲松,让他立刻飞鸽传书,按照上面十五人此刻各自待着的地方,分别联系了各地的旧臣。
没有的,就通知离得近的,能救下一个是一个。
只要有这些人证在,那么至少能让薛训庭哑口无言。
赵天戟对段劲松的办事效率还是很有信息的,加上当年他本来就怕万一朝堂不稳,所以并未将所有的势力都压在京城,分别在各地留了人脉。
而这几年,段劲松自从知晓云戟帝已死,为了给云戟帝报仇,也为了以后揭竿而起,招兵买马,与赵天戟的心腹旧臣都有联系,各地也都安插了眼线人脉,赵天戟一吩咐,几乎是立刻各地立刻有人去办。
不过十日的功夫,十五个人,一个不少的在宗列行动之前,全部都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秘密接了过来,为了怕对方耍花样,段劲松让人都给为了软筋散,全部控制在了一处宅子里。
陆莫宁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看着赵天戟,带着探究:“你们到底有多少同伙?”
赵天戟挑眉:“阿宁你猜。”
陆莫宁道:“你们打算……反?”
陆莫宁猜测到了他们的心思,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赵天戟没想到他能这般淡定的说出来:“你……不觉得这么不妥?”
陆莫宁却是摇头:“赵帝如今的帝位本来就是从云戟帝那里抢来的,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只是,云戟帝暴毙是人尽皆知的事,如今拿着云戟帝复活的名义,怕是会给赵帝把柄说你们是假冒的。”
赵天戟却是凤眸发亮,突然上前握住了陆莫宁的手:“阿宁,我以为,你会觉得我们是叛臣贼子,没想到……你这么担心我。”
陆莫宁望着他的手,嘴角抽了抽:“你发什么疯?谁担心你了,我是担心……你们一个不慎,再被暗害了。”
他上一世是三年之后才出来的,后来又经过了多年才爬上刑部尚书的位置,之后,他才接触到那些秘辛。
那时候,很多云戟帝的旧臣已经被暗害了,如今只是刚开始而已,如果已经知道了几十年后赵国摇摇谷欠坠的情况,他倒是希望云戟帝能重新归位,至少,那些忠臣不必再被相继杀害。
数年后,百姓也不必因为赵帝的一己之私,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他重生归来时,并未想过,他竟然还有机会知晓云戟帝的事,上一世并未有云戟帝的旧臣出现,或者是他死了之后?亦或者,他们失败了?
陆莫宁眉头深锁,眸底的担忧流露出来,让赵天戟怔愣之下,握着他的手更加紧:“阿宁,你且放心,有我在,他们……不会再出事了。”
他不在的时候也就罢了,他们都是他的忠臣,他决不允许赵云霁再借着他的名义对他们迫害。
陆莫宁不擅长情绪流露,此刻也被赵天戟的情绪感染,薄唇动了动,谷欠言,身后传来脚步声,陆莫宁迅速甩开了赵天戟的手。
赵天戟简直是幽怨地瞪着匆匆赶来的洪广平,一踏进院子,就对上了赵天戟幽怨的眼神。
洪广平心里咯噔一下:“怎、怎么了?”
他这莫不是……得罪未来夫人了吧?
好在陆莫宁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洪衙头,可是州衙出事了?”
洪广平回神,摇头:“不、不是,大人……昌文柏要见大人。”
陆莫宁眉峰一拢:“怎么,他可是察觉到什么了?”
洪广平犹疑了一下,道:“对,昌捕头先前看到桑培离开又换成了属下,就询问了一番,之后,他询问了为何还不开堂审问,等等……他对刑讯的流程很了解,怕是察觉到不对劲了。”
陆莫宁想了想,“我知道了,稍后我去一趟州衙见他一趟。”
洪广平离开之后,赵天戟问他:“你打算让昌文柏去劝昌荣欢?”
陆莫宁道:“嗯,如今与先前的预料的情况不同,那人是薛训庭,对方如今还未发现,看一旦那宗列发现人都消失了,一回禀之下,怕是就会露陷。所以,我们要在薛训庭出其不意时,将所有的证据都集完成,包括,翻案。”
这个翻案,需要昌荣欢点头,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希望昌荣欢能指正薛训庭,这对他们逮捕薛训庭有极大的帮助。
陆莫宁与赵天戟去了州衙,见了被关押了不短时日的昌文柏。
对方与上一次相见憔悴了很多,坐在单独的牢房里,眼下青黑,显然这些时日并未睡好。
昌文柏抬头看到陆莫宁,视线扫过他身旁的赵天戟,随后视线又重新落在了陆莫宁的身上:“陆大人,我是杀人犯,你为何不开堂审讯?为何不提审?”
陆莫宁直接开门见山:“因为……我知道你不是凶手。”
昌文柏的表情极细微的变了变:“陆大人你这是什么话,先前不是说了,我是凶手。我也承认了,你这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陆莫宁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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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沉定:“因为我知道,凶手是你的夫人晁非衣,”在昌文柏变了的脸色上,他继续道,“且,我也知晓,他就是十五年前江栖镇裴氏一门被灭惨案中唯一的幸存者裴晁。”
随着最后两个字吐露而出,昌文柏再也无法掩饰心底的慌乱,猛地起身,到了近前,紧紧攥着栏杆:“大、大人……你肯定是弄错了,衣儿……衣儿……衣儿他明明已经死了,他掉下悬崖了,你看到了对不对?他死了,怎么可能是凶手?”
昌文柏眼神慌乱无依,让陆莫宁嗓子发哑心底发酸:“昌捕头,我已经见过他了,这……都是他亲口告诉我的。包括当年的一桩桩一件件,我都知道了,也知道,他做着一切,都是为了替死去的家人伸冤得雪,一切……我都知道了。可即使如此,我还是要说一声抱歉,我来迟了。”
昌文柏死死攥着栏杆的手背上,乍然青筋暴露,双眼泛红,像是脱力般松开手,踉跄着一步步往后退,嗓子沙哑:“他怎么能……怎么能都说出来……他怎么能这么傻?明明我已经认罪了……他那么恨我……我替他去死,他不应该……不应该……”
陆莫宁摇头:“他不恨你,相反,他很感激你。甚至,将你抓进来,一开始,也是因为,他想让你脱离这件事之外,护你周全。”
昌文柏难以自信地抬头:“……不、不可能的,他明明……”
陆莫宁叹息一声:“人都是有感情的,即使五年前,他踏进昌府时,的确是存了利用之意,可你对他的心,他不是看不到,只是……无法回应罢了。”
第56章
昌文柏大概是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句,半晌都没发出声音,双眼泛红,薄唇动了动,却是半个字都没能吐露出来,猛地抬起手臂,撑住了额头,遮住了脸上动容的情绪。
直到过了许久,昌文柏狠狠抹了一把脸,垂着眼,陆莫宁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他沙哑难掩的声音:“陆大人……衣儿他,这是他……告诉你的?”
陆莫宁轻嗯了声:“所以你不必如此,你的付出,并没有白。”
至少裴晁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到底还是再次为他再次打开了心扉。
昌文柏不知是哭还是在笑,连连点头,哑着嗓子再次冲到栏杆前,紧紧攥住了,红着眼紧张道:“大人,他现在怎么样了?”
陆莫宁道:“我这次来,正是为了他的事而来……”
昌文柏听完陆莫宁关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大、大人,你的意思是……当年那人,是薛家主?可这、这怎么可能,薛家主并没有……”
昌文柏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对薛家的人并不了解,只知道这些年父亲与薛家有些往来。
他一直以为,是因为父亲想要攀附薛家,毕竟薛家是宁州府的地头蛇。
再往上,京城那边薛家出了一位定国公,出了一位贵妃,可他没想到……可能竟然是那般的原因。
昌文柏身体晃了晃:“……我父亲……当真参与了当年裴氏女被害一案?”
陆莫宁嗯了声:“这也是裴晁无法接受你的原因,因为……你是他的仇人之子。”
昌文柏脸色惨淡无色,他一步步往后退去,直到退无可退,顺着墙壁一点点滑作在地上,好半天,才哑着嗓子苦笑了一声:“怪不得……怪不得……我一直以为他怨我这些年没能找到他,害他吃了这么多苦……怨我没能在他家人你家那事情上帮上任何忙……”
他一直以为他恨他,恨他强迫他留在了昌府,可他没想到,这冷淡与仇恨之下,竟然还有着这层牵扯。
他更不知道,一直教他仁义道德的父亲,竟然……是一个刽子手的帮凶!这何其匪夷所思?
可如果联系到一起,却又发现多么的合情合理。
怪不得十五年前父亲突然能够从一个七品县令调任上来,一切若是有薛家那位出手,自然是轻而易举了。
昌文柏垂着头,许久知道,才哑着嗓子:“大人……你找我,是不是我能做什么?”
陆莫宁叹息一声:“本来不想让你知道这些的,可如今,凶手是薛训庭,他怕是快要知道有人在查这件旧案,所以在他知晓之前,我希望你能劝服昌大人,同意翻案,并且作证指认薛训庭。”
可这何其难,昌荣欢一旦指认,那么也就承认了他当年明知石雄并未与裴氏女通奸,却依然误判了,还受贿赂作为帮凶,那么等待昌荣欢的,轻者丢乌纱帽重判;重者就是砍头了。
昌文柏当了这么多年的捕头,如何不知这一点,白着脸,许久都未说话。
许久,他慢慢抬起头,看向陆莫宁:“大人……我懂你的意思了。”
如果这世间还有人能够劝动昌荣欢,那就只有他了,否则,昌荣欢不会冒险。
昌文柏慢慢撑着墙壁站起身,眼底带着坚韧:“大人……你放心,这是我们昌家欠他们裴家的,就算是不惜一切代价,我也会偿还他的。裴家的四口人,石家的三口,一共七条人命……这是我们……欠他们的。”
陆莫宁直到走出地牢,嗓子还有些哑。
洪广平看到他出来,心里着急:“大人,如何?”
陆莫宁微微偏过头,狠狠眨了一下眼,才恢复了正常,回头,轻嗯了声。
洪广平眼底一亮:“那大人,属下还要守在这里吗?”
陆莫宁摇摇头:“不必了。”
他走出很远,回头看了眼牢房:如今摆在昌文柏面前的是大义与亲情的抉择,即使他点头的爽快,可他知道,昌文柏心里怕是不好受。
昌文柏虽然答应了,可陆莫宁还要考虑进去昌荣欢不愿意翻案的可能性,虽然当时他来的时候,设计让昌荣欢答应了自己一个要求,但是前提是他并不知道昌荣欢也参与在内了,如今怕是那个要求昌荣欢不一定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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