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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府邸的恶娇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半疏
林承彦理不清楚,暂且放下,对林二道:“二叔,你这些日子多注意杜家的事,杜将军不放心阿言,我怕阿言近来会遇到什么事儿。”
林二道:“小主子放心,属下明白。对了,二爷那边一直催小主子什么时候回去一趟,说是为先前的事儿赔罪,小主子你看?”
林承彦冷嘲道:“我只怕他们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此事以后莫提,我已经写信给阿翁,阿翁这些时日便会到京中。”
当年叔叔为了算计薛家的家产,怂恿阿翁娶薛家的新寡柴氏。
柴氏是薛家的继室,半生无子,过继了一个,薛老大人去世后,她打算带着薛家的家产另嫁,被这继子一纸告到了府衙,叔叔为了侵吞这一部分家产,教唆柴氏说伪词,以致后头事情败露,平白牵连了阿翁的名声。
现在,他不过才十三,叔叔眼见着薛家次女进了东宫,为了通过薛家搭上东宫,竟不惜让她与薛家长女定下亲事。
那一日,若不是他借着醉酒,走出船舱醒酒,跳下了叔叔宴饮薛家的那一条船,许是他与薛家长女的亲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林二见小主子心里有计较,也不再多言。心下佩服老相公当时有远见,让小主子另置了院子住着,若是还一块儿住在林家大宅里,这事儿定是没完。
林承彦想到这事,心头还犹如吞了一颗苍蝇,吩咐林二道:“二叔,下回林家大宅那边,谁过来,都莫要再开门。”
林二自是应下。
正说着,小黑娃和小胖墩饭后牵着小灰狗过来,厨娘婶子一听到狗吠,便笑吟吟地走了出来,招呼着两小娃道:“快来,婶子给你们做了面人儿,灶上的白梨可还要炖一会儿。”
两人分吃了一块面人儿,才去书房找慕俞哥哥,小黑娃嘴伶俐,将今日赵萱儿对杜恒言说的话儿现学了一遍,末了问道:“慕俞哥哥,你说,她为什么说阿姐恨她?是她害得杜将军进监牢的吗?”
当年杜秋容惨死的事,他也一直记得,赵萱儿定是发现,阿言也知道此事是她做的。
林承彦让厨娘领着两个小娃去喝炖好的白梨,自个准备去杜家找恒言,刚一出门,便听到身后有人唤他。
甫一转身,便见张宪从巷子口过来,他面上有些焦虑,眼圈儿乌黑了一圈,好像好些日子没有睡觉。
此时张宪站在林承彦面前,见他的方向似是要去杜家,瞥了一眼林承彦身后关着的杜家院门,缓声道:“我有要事,想与你商讨,可方便?”
林承彦朝右迈出去的脚,不着痕迹地了回来,问道:“是进去说,还是去别处?”
只是一瞬间,林承彦便明白,张宪要和他说的事,与恒言有关。
张宪听院子里头又是小孩的叫唤,又是狗吠声,道:“我在茶楼定好了二楼,此事颇有牵扯,还劳烦慕俞弟和子瞻走些路。”
林承彦伸手作了个“请”的姿势,示意张宪带路。
近来因丹国来使,御街两边黑漆叉子内都挂了一遛边的灯笼,此时灯火璀璨,十分热闹。
两人并排走着,张宪率先开口道:“听殿下说起,你最近在教丹国人习四书五经?”
林承彦道:“是,国子监抽出会丹文的学生,或翻译些桑蚕冶铁一类的书籍,或教导丹国此次带来的一百名学生习我们中原文化。”
“依你之见,丹国与赵国互市九年有余,最需注意的是什么?”
林承彦不假思索地道:“自然是货币,我国流通的铜币制造良,币值稳定,而我国又一直与相邻诸国都保持着稳定的互市关系,铜币在邻国皆可兑换货物,一贯之数,可以易番祸百贯之物。相邻诸国皆在大肆囤积铜币,眼下铜币外泄严重,朝廷早晚要下禁令,可若是以物易物,未太繁累。”
张宪不妨林承彦竟思索的这般远,前些日子太子幕僚贾先生也与他说起铜币之事,他和太子深以为然,准备近些日子便就此事拟一份章程呈到御案前。
而林承彦不过是国子监的学生,年纪比他尚小三、四岁,竟就有这等眼见。
张宪微微侧首看了一眼身旁这个与他并肩,正蹙着眉的小郎君。他不禁想到了当年伯仲难分的林老相公与范尧臣,日后殿下登基,林承彦与他或许亦如此。
不一会儿,二人便到了孙家茶楼门前,孙掌柜见到张宪,忙出来迎接,笑道:“张家衙内,楼上请,已经清扫,十分雅静。”
林承彦看楼梯口有两个小厮专门拦着要上去的人,不由对着张宪笑道:“子瞻兄这回大手笔!”竟是包了一层楼。
张宪道:“慕俞弟,请先行!”
二人坐定,孙掌柜亲自端了茶上来,放下,然后带上了门。
林承彦端起茶碗,轻轻往外划拨着碗盖,道:“子瞻兄,明说吧!”
张宪也没准备卖关子,压低声音道:“你知道此次丹国来使的用意吗?”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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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说结亲?还是降低互市的关税?”
张宪缓声道:“寻耶律家遗留在赵国的血脉!”
林承彦心口忽地漏了一拍,“这和阿言有关系?”顿了一瞬,林承彦道:“即便有关系又如何,眼下丹国与赵国互通有无,澶州之盟已签了九年多!”
张宪抬眼望着林承彦一字一字地道:“可如果阿言的存在足以证明当年杜家通敌叛国呢?”
“怎么可能,杜呈砚一直是丹国与赵国战时的猛将,濉城之战,澶州一役,杨家虽居首功,可是杜呈砚在青史上也足以留下流光溢的一笔。”林承彦一双清亮的眼直直地看着张宪,试图证明杜呈砚的清白。
可是他心底隐隐知道,张宪要与他说的,定是完全能够盖过杜呈砚以往的这些功勋。
“濉城之战前夕,高阳关一役,杨老将军向并、代两州都部署康荣保求援,康荣保当时感杨家世代忠义,率兵万众死抗丹寇,奋战之死,地上砂砾,经人马践踏,徒深二尺,我军死伤泰半,丹寇也损伤大半,其中包括丹国小王子。”
张宪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深呼吸了一口气,轻声道:“你知道这位丹国小王子的结局吗?他被杜呈砚送回了庐州将养。”
张宪的声音十分涩重,亦如踩在冬日结冰的湖面上,脚下的冰要碎不碎,要裂未裂,只等着“噗通”一声,冰面上猛然扎出一个冰窟窿。
张宪又问:“你知道阿言的娘亲活着时受欺压、折辱多年,为何不愿意前往京城寻找杜呈砚?”张宪素来清淡的一双桃花眼,此时流露出些许寒意。
冰上的人已被淹没。
第52第
林承彦压下心头的震动,望着张宪问道:“你的意思是,阿言与这位小王子有关?”康荣保当年为了救援杨老将军,一代名将壮烈地战死在高阳关,万余兵士,最后只剩下几百人,时隔多年,阿翁提起,仍是老泪纵横。
如果,杜呈砚在此时将丹国人私藏在明月镇上,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便是盖严实了!
杜呈砚便是逃过了眼下的牢狱之灾,官家怕是也不会再容得下他,乃至阿言!
张宪见林承彦似乎也受到了极大的冲击,端起手边的茶碗猛灌了一口,自己初次知道消息时的恐慌感再一次浮上心头。
“此事,你我须得保密,我是在查杜将军此次的牢狱之灾时,发现了丹国人也在查,然而他们的目标却是恒言,他们多次潜进杜府里的明月阁,我顺着线,一点一点地勾出来的。”
林承彦望着面上有霜色的张宪,声音低沉:“如果此事如你我猜想,杜家在劫难逃。”
“不会,他们在京城只会待一个月,一个月后,便会回丹国,此番我找你,便是希望你我能联手给耶律蒙德做一个局。”张宪目光灼灼地看着林承彦。
“耶律扎颜和耶律阿沂已经见过阿言,知道她叫杜恒言,我们已经瞒不住。”
林承彦想到杜将军一再叮嘱不许阿言出门,他猜杜将军是知道阿言身份的,可是如果杜将军知道,那杜家二老呢?
“此事,你我暂且只是推测,在高阳关之战时,杜将军尚且默默无名,只是杨老将军手下的一个先锋,他怎么会和耶律蒙德有交情,并且窝藏敌寇?除非杜将军真的存了通敌叛国的心。”林承彦是不信杜将军有这心思的。
不然,他就不会沦落到如今的境地。
可是张宪显然不相信杜呈砚。
林承彦思量了一会,还是微微吐露了一些:“前些日子,我们见了杜将军一面,他只是不让阿言这些日子出门,阿言的身世,杜家二老或许会知道。”
林承彦言下之意,却是并不准备配合张宪所谓的作局,思及张宪一番心意,微微笑道:“你为阿言做的这些,阿言并不知道。”
张宪嗤笑一声,往朱漆镂花的椅背上一靠,望着房梁道:“慕俞,如若不是我,你以为阿言至今还未定下亲事?”这么些年,是我一直在守着阿言。
后一句张宪并没有说出口,就着耶律蒙德的事又说道:“眼下杜将军不知道被关到了哪里,我们见不到人,当年的真相,眼下无从得知,不过,耶律蒙德既然未向朝廷明奏,怕是也顾及着杜家的安危。”
林承彦打断道:“你有没有想过将此事告之阿言,如果真是阿言的生父,她有权知道。”
张宪默然,他护着她护惯了,并不准备让她知道,不然此番不会找林承彦来作局。
张宪沉吟了一会,道:“你既是有犹疑,不妨先将此事禀于杜家二老,如若其中另有曲折,我们可另作计划,不过,”张宪抿唇望着林承彦道:“此事我十分惦记,希望慕俞弟若有消息,烦请通传一声。”
张宪此番愿意为了阿言的安危而愿意折下脸面来找他,林承彦自认也并不是心胸狭窄之人,允诺道:“子瞻兄此番将此事与我商议,慕俞十分感激。你我出发点,皆是为了阿言的安危,慕俞定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而撇下子瞻兄的恩义。”
二人在孙家茶楼下分开,林承彦自回到了乌桕巷子,林二已经候了他好些时辰,见他回来,上前迎道:“小主子,你若再不回来,小的得到张相府要人了!”
林承彦道:“张宪此人倒颇磊落,二叔不用担心,我走后,阿言过来没有?”
林二道:“过来接阿宝和阿文回去,见你不在,和厨娘聊了一会如何炖猪手。”
林承彦想到阿言素来贪吃,笑道:“明日让戚婶子上菜市,买两根猪手回来,炖好,送到杜家去。”
两人说着到了自家门口,林承彦原本准备去杜家找杜阿翁,可是想到今日已晚,他现在来访,必然引起阿言的疑虑,想了想,还是跟着林二一起进了自家院子,准备明日下学再以看望之名去见杜家二老。
吩咐林二道:“二叔,杜家的事可能有些复杂,你明日便守在门口,若是有生人来,一概拦了去。”
林二应下。
***
杜恒言一宿没睡好,一直在筹谋着一家老小的生计,望着窗外透进来的一点月光,白亮亮的,都道月是故乡明,可是这古代的月亮真的比现代明亮多了。
晚上心里存着事儿,也没怎么吃,摸了摸肚子,忽然便想起现代的外卖来。
赵国也有外卖,不过没那么便利,只是派了人去酒店叫菜,然后酒店连着汤勺、骨碟一块儿送来罢了。
以前学校附近的那些卖豆花、卖盖浇饭、拉面、年糕的小商户,热热闹闹的要闹到下半夜。
“对啊!”杜恒言心上一动,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可以做吃食啊!专做学校周边的吃食啊!不,不仅是学校周边,还有衙门、大理寺、鸿胪寺,这些政府官员办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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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
杜恒言再躺下,却是怎般也睡不着,脑子里各种主意在转,现代与赵国,时不时切着在她脑袋里上演一段热闹鲜香的吃食图景。
第二日一早杜恒言便爬了起来,未及梳洗,便在书桌前摆开了纸币,开始勾勾画画。
傍晚林承彦过来的时候,问了一句阿言,小黑娃撅嘴道:“阿姐今日不知怎的,关在自个房里,不准我们去打扰。”这般说着,斜望了慕俞哥哥一眼:“阿姐不许我们去打扰,慕俞哥哥自是也不能去的!”
林承彦见她一脸你比我更不受阿姐待见的模样,心下好笑,只是此会他倒希望阿言不会出来,径自往后头二老的住处,对小黑娃道:“我来找杜阿翁探讨学问,你们也莫要过来,不然,一会被杜阿翁看见你们太闲,罚你们抄书,我可不会替你们求情。”
小黑娃“哼”了一声,拉着小胖墩去隔壁找戚婶子要吃的去了。
姬二娘恰好出来,见到林承彦,略略一点头,侧身让林承彦过去。
望着林小衙内的背影,姬二娘暗叹,阿言真是好福气,杜家遭这般厄难,林家小衙内竟还是每日每日地跑。
他家的厨娘,说是他家的,做的却常是杜家老小的饭,两个孩子,也是隔个一时半会,便要跑过去找吃的。
她观二老的意思,怕是等呈砚出来,阿言及笄,便要将阿言许给林家了。
姬二娘想着两天没见到恒言,特地过来问紫依:“阿言呢?”
紫依食指放在嫣唇上“嘘”了一声,轻声道:“小娘子这两日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奴婢就看她在纸上写写划划的。
姬二娘朝厢房里头看了一眼,便见一个着了胭脂色襦裙的小娘子在埋头不知道写些什么,一头柔软的青丝仅用一根喜鹊登梅的银簪子绾着,那银簪子像是有些年头才拿出来的,微微有些蒙尘。
姬二娘想到前几日见到的婉词,依旧华衣锦服,绣辉煌,像王母娘娘瑶池上捧着仙果的玉女,心下微微一叹。
退了两步出来到廊下,低声道:“我去厨上给阿言炖一点排骨汤,你且看着。”
紫依笑道:“还是姨娘疼我家小娘子!”
姬二娘笑着摇头,温声道:“阿言这些日子也累狠了,你平日里多仔细些,她身边就留了你,显然是信你的!”
紫依应道:“姨娘放心,奴婢明白的。”
姬二娘点头,又望了一眼雕着一团梅花的窗户,里头的人儿还是刚才府案的姿势,这一次如若不是阿言,她和阿文尚可回姬家暂住,但是二老呢?
眼下,杜家虽然倒了,好歹一家人还住在一处,还是一个家,房子小些,也是自己的家,这和寄人篱下,又是一番光景的。
姬二娘自去厨房,朱砂和墨采一个洗着锅,一个在案板上斩着猪小排,便是杜府姨娘身边的女使,这些也是许久不曾做过的,这些日子若是没有隔壁的戚婶子帮衬,这一日三餐,还不知道要怎般打发。
不过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姬二娘从来不会去麻烦戚婶子,眼下一个个都忙得额发被汗水濡湿,贴在头皮上。
墨采一边斩着一边忽地想起来,道:“主子,今个奴婢出去买菜,似乎看见了以前在荣延院当差的墨林,带着一个八九岁的女孩子,在朱雀门那一块的摊贩跟前晃荡。”
朱砂洗好了锅,又用干净的纱布擦了水,道:“当日荣延院的下人都是放了身契的,墨林这么些年在荣延院当差,颇机灵,定是存了不少银钱的,可能是想自己寻一个小生意做做吧!”
墨采叹道:“以前,墨林对紫依这丫头十分上心,我还一度猜着,一个荣延院的,一个明月阁的,怕是不能成,没成想,结果却是不能成,却是因了一个是良家子,一个还是女使。”
朱砂笑道:“这可不一定,墨林若是真有心,他求上来,你看言小娘子答不答应。”
第53第
林承彦到杜家二老厢房里来的时候,元氏给阿言做的鞋已经在绣鞋面上的花了,看到慕俞过来,笑着问道:“慕俞,你看这蝴蝶是配黄色的线还是白色的?”
慕俞仔细看了一下,道:“花有红有黄,蝴蝶绣绿色、粉色的也好看。”
元氏愣了一下,这是要所有的颜色都轮上一遍呢,想了一会,道:“阿言年纪小,绣的热闹些,也好看。”
杜太初见老婆子现在看慕俞百般顺眼,似乎天底下再没有这般合眼缘的人,心里想林老头子临到老倒养了个好孙儿。
“你前些日子说你家阿翁要来京,可动身了?”
林承彦道:“前两日来信说已经动身了,我上次去信让他行得慢些,估摸还有五六日也能到了!”
杜太初点头,这次呈砚出事,他才觉得自己已经很老了,先前他若是没有挺过去,怕是连林老头子最后一面也见不到,“等你阿翁来了,我和他就在这乌桕巷子里比邻而居,颐养天年。”
“杜阿翁,我今天来,是有一事想请您明示,关于阿言的身世。”林承彦一双眼睛平静地望着杜家阿翁。
元氏停了手中的绣线,抬头看了二人一眼,杜太初抬手示意道:“老婆子里头光线暗,你去外头廊下绣。”
元氏会意,提了绣篮,便坐在了廊下的小杌子上。
凌妈妈见她出来,笑道:“老夫人,今个外头日头好,到现在太阳落山了,还暖融融的。”
元氏应了一声,道:“阿凌,你去外头帮我买一包香糖果儿回来给阿宝和阿文,好些日子没给她们买零嘴儿了!”
见凌妈妈应着,解了围裙出去,元氏手中的绣鞋,也松了针线。抚着胸口,不禁朝里头望了一眼,慕俞怎么会好好地问起阿言的身世?
里头杜太初招手让慕俞坐在圆木椅子上,半眯着眼望晃动的帘子,“是耶律蒙德那边找到了这里了?”
也不看慕俞,自言自语道:“之前呈砚便叮嘱过我们,说耶律蒙德做事十分细致,但凡他存了心,必是会找到的。唔,不想竟这么快。”
林承彦见杜太初面上还略带揶揄的笑,奇道:“阿翁,难道阿言真的是耶律蒙德的女儿,可是当时两国正酣战,这又是为何?”
林承彦想到张宪说的,直觉得嘴皮都要急的冒水泡了。
杜太初皱着眉,望向林承彦:“你不会以为,我家砚儿和容儿勾敌卖国吧?”
见慕俞红了脸,杜太初呵呵一笑,叹道:“当年咸宁元年呈砚在与丹国人的混战中受了伤,当时明月镇上恰有与呈砚在一处的士兵写了信回家,提了一句,秋容便拾着包袱去了并州。没有见到呈砚,被耶律蒙德掳了去。不知怎的,他竟看上了秋容,还放了秋容与呈砚见了面。”
“高阳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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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役,耶律蒙德负伤,自己跑到明月镇上找秋容,赖着不走,后来便有了阿言。”
林承彦听完,犹觉得有些不对:“如果耶律蒙德对杜姨真有这般情分,为何一直不曾来找过她母女二人,而拖了这么些年呢?”
杜太初摇头:“前面一些是呈砚早年便知道的,咸宁六年,呈砚从战场回来,去看过秋容,秋容却是什么都不说,中间发生了什么,只有他二人知道了。”
林承彦面上的神情缓了缓,若真是这般,倒还好说。
推测道:“杜将军的意思,是并不准备让阿言与耶律蒙德相认?”如果照杜阿翁这般说来,杜秋容与耶律蒙德只是一段乱世中的儿女情缘,里头并没有杜将军的身影。
“丹国皇室内里十分复杂,不说其有诸多派系,便是耶律蒙德自己的后宅,也有许多妻妾,此次来的郡主便是其王妃所出的嫡女,阿言过去,处境更是尴尬。”杜太初想到阿言的身世,心头略有哽咽。
这孩子真是不论走哪一步,都非坦途。
杜太初略略沉吟,还是嘱托慕俞道:“你对阿言的心意,我和老婆子都看在眼里,等你阿翁来了,便将你们的亲事定了,呈砚现在在牢里,自身难保,阿言的事,你要多些心,耶律蒙德便是知道了阿言的身份,也不能让他落实,阿言不能跟了他走,也不能成为他丹国皇室联姻的筹码。”
在这般情形下,林承彦听到他与阿言的亲事,一时有些怔愣,“亲,亲事?”
正在思虑着耶律蒙德的杜太初,奇道:“怎地,难不成你不愿意?”
林承彦本能地摇头,“不,不,我就是没想过这么快。”见杜太初变了脸,林承彦忙又道:“不是,阿翁,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是我尚未考取功名,这般是否太委屈了阿言?”
杜太初见他急的面红耳热,“我和老婆子的意思,原本也是要多留阿言几年的,你还比阿言小上一岁,只是,眼下,杜家已经护不住阿言了。”
杜太初说到这里,不由得也想到了张家,当时老婆子和他的意思是定了张家,可是杜家出事以后,张家再没见上门来。
便是张家衙内有心娶阿言,张枢相也定会向他分析其中利害。
比不得林家这小子,头一天便不管不顾地往他家中冲,又抢在他前头,冲撞李公公,只这份心意,也值当他们将阿言托付给他。
林承彦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感觉整个人晕乎乎的,走路都有些虚乎,好像踩在云朵上一样,望着杜家阿婆,只知道傻笑。
到了前头,见到姬二娘和阿宝也是傻笑,阿宝见他神情古怪,拉着他的衣袖问:“慕俞哥哥,你怎地不去见阿姐?她在屋子里头待了几天了!”
此时小黑娃已经完全忘记,一个时辰前,她给慕俞的下马威。
林承彦听到阿言,心头又是惊喜,又是迷惘,迷糊糊地看着小黑娃:“阿宝,你说什么?阿言要见我吗?”
姬二娘看他像失了魂一般,悄悄地招了儿子过来道:“你去隔壁将你林二叔叔喊来!”
阿文看慕俞哥哥这般,觉得十分好玩,问道:“娘,慕俞哥哥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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