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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府邸的恶娇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半疏
已经动手伤了未来的太子妃,张宪不得住了手,对着赵延平道:“你若是再敢打杜恒言的主意,我便是拼着前程不要,也要打断你一条腿!”
又对着杜婉词道:“小的误伤太子妃娘娘,自去太子跟前请罪。”他的眼里冷冰冰的,像是要将她冻住。
刚才那一鞭子,抽的杜婉词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可是眼看着他走,竟还是拼了力气喊了一声:“宪哥哥!”
张宪却是脚步未停,置若罔闻。
杜婉词靠在娘亲怀里,呜咽着喊了一声:“娘!”
第56第
张宪那一鞭子丝毫没有手软,隔着襦裙,杜婉词的腰腹上还是破了皮,红肿的十分厉害,请了医女来敷了药,细细地包扎好。
待医女一走,一直在一旁抹着泪的赵萱儿恨声道:“你是未来的太子妃,张宪竟然敢往你身上甩鞭子,我明个让父王一定要在御前参张家父子一本尊卑不分,以下犯上!”
杜婉词望着娘亲愤恨的面容,无力地道:“娘,算了,我不想和宪哥哥计较!”
赵萱儿急道:“婉婉,你受了这般大的罪,怎能就这般轻易放过他!”
杜婉词望着床上松松拢着的半透明的鲛绡幔,轻声道:“娘,我想让你去一趟肃王府,和表兄说一声,饶过宪哥哥这一次!”
赵萱儿见女儿眼神空空的,没有一点光,可是当那双眼睛轻轻地转向她的时候,她知道她拒绝不了。
赵萱儿什么也没有再说,转身离开了杜婉词的厢房,吩咐外头站着的翠微道:“好生伺候小娘子!”
翠微忙应道:“是!”
出了杜婉词的院子,于妈妈轻声问道:“郡主,您真的要去肃王府?”
赵萱儿叹了一口气道:“嗯,走一趟吧,这一回延平被抽的不轻,父王和母妃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她本意也并不准备将杜恒言许给延平做妾,她走这一步,和呈砚是彻底伤了最后一点多年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情分,可是,杜秋容死后,她和杜呈砚怕是早就没有情分了。
所以婉婉答应嫁入东宫,提出要让杜恒言给延平做妾时,她只想着全了女儿这一点念头。
张宪为杜家为杜恒言做的越多,越是在婉婉心上割刀子,如果不是那一日张枢相亲自在御前言张宪立誓娶妻只娶杜恒言,婉婉怕也不会这么快答应嫁入东宫。
赵萱儿的马车到肃王府的时候,太医局的太医刚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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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萱儿让于妈妈拦了他,问延平的伤势,只见老太医摇头道:“有些不好,伤了骨头,怕是得将养两三个月。”
赵萱儿倒吸了一口凉气,头一回站在肃王府不敢进去。
于妈妈听了,直觉腰上还隐隐作痛,低声劝道:“郡主,王爷和王妃定然在气头上,你现在若是为张宪求情,王爷和王妃定然不喜,你看?”
赵萱儿自嘲地笑道:“进去吧,一起酿的果子,不得一起吃。”
一进赵延平的院子便听到里头嫂子的啜泣声,父王的怒吼声,母妃在一旁劝着什么,赵萱儿头皮有些发麻,拢了袖子,抬步进去,女使打起了珠帘子。
华平郡王妃一看见小姑子,拿着帕子掩着面哭道:“萱儿,你这回怎地也不拦着,你府中的侍卫呢,怎么能让平儿伤成这样!”
赵萱儿见榻上躺着的延平,连脸上抹了药,心里也一跳,她今个担心婉婉,竟没注意,延平还伤到了脸,对上嫂子怨怼的眼神,心里一时也有些着慌。
若是伤到皮肉,虽说也心疼,养养便也能好,脸却极为紧要,若是留下伤疤,等于肃王府的脸也被剥了一层皮。
肃王爷见女儿窘迫的模样,喝道:“够了,这事是萱儿能管得了的吗,不是婉婉护着,萱儿身上都得挨鞭子,这张家真是养的好儿子!他抽在延平身上的鞭子,本王一定让他双倍还回来。”
赵萱儿低了头,微微抿了唇,还是道:“父王,婉婉让我过来,求您饶了张宪这一次。”
屋子里瞬间静寂了下来。
华平郡王妃淡淡地抹了泪,笑道:“昭城,你太欺负人了,你女儿要做太子妃,贵得很,我们平儿便是路边的夜猫野狗吗?任由旁人这般欺辱还要忍气吞声?”
肃王妃也不满地斥责女儿道:“萱儿,婉婉胡闹,你怎么也跟着胡闹,他二人虽说幼时有些情分,可是此一时彼一时,那张宪,可是连她都打啊。”
肃王爷也沉了脸。
榻上一直躺着哎呦的赵延平,捂着胳膊,轻声道:“姑姑,我听婉婉的,她说算了便算了!”
华平郡王妃放下了掩面的绢帕,怒气不争地道:“不行,我十月怀胎将你生下来,不是给别人家女儿搭桥铺路的,别人不追究,我们管不着,你是母妃的心头肉,他张宪就能这般欺负我儿?”
赵萱儿听嫂这话,不气反笑道:“嫂子,你说延平这是给我们婉婉铺路?铺什么路?铺杜家还是我赵萱儿的通天大道?”
赵萱儿原本对侄子的一点怜悯荡然无存,她想着她和婉婉与肃王府是一荣俱荣高一损俱损,是以,父王和母妃要拿婉词的终身大事做大业的探路石时,她明知道女儿不愿意,还百般劝着,原来肃王府未来的女主人可是一点都不领情。
赵延平见姑姑气白了脸,忙拿话哄道:“姑姑,你别气,婉婉走的这一步,是我们肃王府的功臣,我母妃也是一时心疼我,姑姑看在侄儿的面上,莫要生气!”
一边说着,一边疼的呲了嘴。
这回惹得肃王妃也心疼了,瞪着赵萱儿道:“萱儿,你侄子伤成这样,你怎么还来替张家那小畜牲说情,那人是婉婉什么人,延平又是婉婉什么人,难道外人比自家人还更让她心疼!”
这话却是说婉婉没脸没皮了,赵萱儿望着母妃,平静地道:“母妃也是看着婉婉长大的,婉婉心里想的什么,母妃能不知道?平儿在我府里伤成这般,是我没护好他,婉婉让我来这一趟,我该说的也说了,母妃和嫂子若是觉得我和婉婉是外人,以后,肃王府,我们不来便是了!”
说着,返身便要走,赵延平急得要起身,身上的伤口拉了一下,实在疼得厉害,也不敢动了,喊道:“姑姑,你告诉婉婉,我答应她,我不找张宪麻烦!”
赵延平又拉着祖母的手道:“您去帮我哄一哄姑姑,她这般回去,是要哭的,孙儿科罪过大了,孙儿求您了,您快去呀!”
肃王妃无法,见孙儿这般哄着,想着女儿刚才说的话,心里也有些后悔,婉婉是他们联手逼着嫁的,若真生分了,这一步棋可怎么走。
起身出去,快两步喊住了女儿。
***
张宪抽过赵延平,便回了东宫找太子请罪,太子笑道:“你和我请什么罪,抽的又不是我,那小子,我老早就手痒,想抽了!”
张宪道:“我还误伤了太子妃一鞭子,请殿下责罚!”
赵元益惊了一下,围着单膝跪在地上的张宪看了一圈,咂舌道:“你这回可真是能耐,太子妃娘娘你也敢抽!啧啧,父皇若是怪罪下来,你我可都吃不了兜着走了!”
张宪面无表情地道:“与殿下无关,子瞻会一力承担!”
赵元益点头,饶有兴致地叹道:“冲冠一怒为红颜,不过,你红颜现在榻前伺候着的,可另有其人。”
赵元益坐回铁梨花木的太师椅上,端了一碗茶呷了一口,笑道:“你别在我这里磨时间了,去吧,慕俞可是来了一个时辰了!”
张宪低声道了句:“谢殿下!”
望着子瞻脚下生风,赵元益竟有那么点羡慕,招了外头的亲信黄门梁行进来,从袖口里掏出一封信,道:“去送给贾先生,说累他多跑些路了!”
梁行恭声问道:“殿下,张衙内此番,会不会被肃王府咬住不放,下头的人回来说,太医局的老大人说,得两三个月下不了床。”
赵元益道:“无妨,父皇不会管的,若是王叔闹,那我们便等赵延平痊愈了,再举行迎正妃的大典便是!”
肃王府一心要将杜婉词塞到他东宫,他就不信他们不急。
梁行笑道:“殿下英明!”
赵元益道:“行了,快去吧,对了,你回来的时候,顺道去东华门买些外头的零嘴回来,给阿宝吃!”
梁行应下,又添了两句:“阿宝小娘子长的圆圆脸十分讨喜,却一身虎劲儿,这半天来偏殿探望杜家小娘子的两位侧妃,都给她凶了回去,两位侧妃可气着呢!”
赵元益笑笑不语。
***
张宪往恒言临时客居的太子妃偏殿去。便见慕俞在外阁里看着书,见张宪过来,起身作了深揖:“此番劳子瞻兄伸出援手。”
张宪偏了身子,并没有受礼,淡道:“你我该谢的是殿下。”
林承彦并不准备在这个时候和张宪吃些没用的飞醋,平声道:“子瞻兄,你前番和我说的事儿,我正准备这两日与你说,不知子瞻兄眼下可还方便?”
张宪点头:“跟我来。”
他常来东宫,是以太子为他在幕僚的住处也安排了一处闲散的房间出来。
也门守在外头,张宪和林承彦分坐在两边,林承彦道:“杜家阿翁昨日与我说,阿言确实是耶律蒙德的女儿,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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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杜姨,即阿言的娘亲,是意外认识的并生了情分,当年杜姨去过并州找杜将军,落在了耶律蒙德手里,后来高阳关一役,耶律蒙德负伤,只身来到明月镇寻杜姨。”
林承彦说到这里,略顿了顿道:“不瞒子瞻兄,其实我有些疑惑,当年杜姨既是没见到杜将军,杜姨与耶律蒙德的事,杜将军又是如何知晓的?他来接阿言回京的时候,杜姨已经失智了!”
张宪沉吟道:“也有可能耶律蒙德一早找过杜将军,抑或,杜将军咸宁元年回京的那次,也去了明月镇?我一直觉得,杜将军一直惦记着阿言的娘亲,他明知道阿言的身世,还待阿言如亲女!”
林承彦摇头:“这些只是我们的猜测,杜阿翁与我说的时候,神态十分轻松,我觉得里头定然没有通敌叛国之类的事儿,但是杜家确实不想让耶律蒙德找到阿言,他们不希望阿言的真实身份浮到明面上来!”
张宪琢磨着道:“眼下耶律国皇族内部并不太平,阿言的身世若是曝光,定然会被许多人拿来作靶子,杜将军担忧的许是这个!”
话说到了这里,两人对阿言的身世微微松了半口气,至少和通敌叛国没有关系,另外半口悬着的却是杜将军担忧的。
林承彦想了想,还是道:“有一事,我或许也该早一步告知子瞻兄,杜家阿翁将阿言许给了我,等我阿翁入京,便要商议亲事。”
张宪心口猛地一窒,看着林承彦面上平和的笑容,手不觉微微抖了两下,竭力镇定地道:“杜将军出事之前,我已经托冰人递了草帖子,正准备递细帖子!”
林承彦有些讶然,略一低头,默想了一会,缓声道:“我尊重阿言的决定,希望子瞻兄也能尊重阿言的决定!”
第57第
杜恒言在傍晚朦朦胧胧醒来的时候,听到外间似乎有棋子落盘的声音,挣扎着想起来,一旁的紫依见她醒来,忙惊喜地道:“主子,您可算醒了。”上前扶了杜恒言坐了起来。
又去倒了一杯水,杜恒言就着紫依的手喝了半杯,问道:“谁在外面?这是哪?”
她只记得被于妈妈和珍珠抢着塞进了马车,小胖墩气的拿石头在砸于妈妈。
紫依在杜恒言耳边悄声道:“主子,是张家衙内和林家衙内在外间下棋,已经下了好几盘了。”
杜恒言抬手揉了后脑勺,心有余悸地问道:“我们在哪?”
“主子,这是东宫,张家衙内带着太子殿下将您救了。”紫依想到今个晌午的场景,不由抹了泪,“您放心,奴婢过来的时候,老爷和老夫人知道您被太子救了,都宽了心,就等着您好了,回去呢!”
紫依没有说,东宫的人来送消息的时候,老爷硬撑着从床上起来,正准备去肃王府要人。
紫依不说,杜恒言依旧知道阿翁阿婆会挂念着她,掀了被子道:“我们早些回去吧,阿翁阿婆在家等着呢!”
紫依无法,蹲下身来帮主子穿鞋,外头的两人听到动静,放下了手中的黑白棋子。
杜恒言出来的时候,林承彦见她额上冒着密汗,劝道:“阿言,家里我已经让林二叔回去说了,你喝了药再走吧,太医说你风寒侵体,你这般急慌慌的回去,再着了凉就不好了!”
杜恒言一醒来便见到这两人,心里有些慌神,眼睛也不抬,执意往外头去。
林承彦自来心细,察觉她的不自在,望了一眼张宪,见他眼睛灼灼地看着阿言,他和张宪的这一局,胜负并不是他们自己所能左右。他尊重阿言的选择,微微笑道:“阿言你等会,我先去求太子借辆马车给我们,阿宝还在太子殿下跟前呢!”
说着,让紫依将恒言扶了进去。
杜恒言一日没有进食,晌午又那么折腾,脚步虚浮,只得听慕俞的,先候着。
张宪十分讶然林承彦竟然愿意让他二人独处,出去吩咐外头的女使去厨房端些易克化的糕点粥汤来。
恒言坐在了慕俞先前的位置上,张宪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一边拿着白瓷罐子将棋子一一拾起来,一边漫不经心地道:“赵延平今个遇了意外,伤了筋骨,两三月不能下床,不会再有心思找你麻烦。”
杜恒言愣了一下,有心想问,他口中的“意外”是不是他所为?
“是你,你……”
张宪却打断了她,“杜恒言,我明个去你府上送细帖子。”
他的语气十分平淡,仿佛只是和他说,杜恒言,我明日路过你家一样。
杜恒言抬眼望他,心上有些乱跳。
一旁的紫依忙低了头,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我,我,阿翁已经将我许给慕俞了。”杜恒言面上有些发烫,勉力抬头,眼睛却并不看张宪,而是看向了外头廊下摆着的两盆紫薇花,袖子中的手有些发抖。
“阿言,我想我在你这里,最不缺的便是耐心了!”他远远地望了她那么多年,一直不曾打扰她的生活,等着她一点点地长大,他才重新站在她面前,他原本的计划便是她及笄的时候上门提亲。
可是这一年以来,竟发生了这许多变动,阿言一直是颇有主见的小娘子,杜家阿翁、阿婆的意见,或许能影响她的判断,但是却不会左右她的选择。
这一点,刚才林承彦将此事告知他后,他从惊慌里慢慢想了起来,是以现在面对杜恒言这一句托词,张宪显得十分平静。
东宫的女使提了食盒进来,一碗小米粥,配着一碟酱瓜,一碟咸白菜。
紫依递了象牙箸,道:“主子,您先垫一些吧,一日没进食了!”
杜恒言没有说服张宪,心里头也不知道什么滋味,端了米粥,胡乱用了半碗,只觉得前脑壳急的发热。
她并不属于这个时代,慕俞对她的情分有幼时相伴的情谊在里头,可是张宪呢?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沾了现代人的光,张宪对她的执着或许是因为她与这一时代人的不同,可是这份不同,是她隔着千百年的时光偷来的。
杜恒言正默想着,外头林承彦牵了阿宝过来,阿宝一见阿姐果然醒了,兴奋地跑过来扑在杜恒言的怀里。
“阿姐,我从世子那里要到了好多药丸。”一边说着,一边将后头背着的小箧子拿到前头来给杜恒言看里头的瓶瓶罐罐,“阿姐,以后我们不怕生病了。”
林承彦一进来,便发觉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猜想或许张宪将他要下细帖子的事儿说了,过来道:“阿言,马车已经备好了,我们回去吧!”
杜恒言忙扶着椅子站了起来,紫依扶着她出去,她察觉慕俞和张宪落后了几步,想着他二人许是有话说,自顾带着紫依和叨叨地说着各种药丸的阿宝往外头去。
二人望着杜恒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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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背影渐渐远了,林承彦才道:“子瞻兄,刚才殿下与我说了你骑马闯郡主府的事,肃王府此番定不会罢休,我与殿下商议,准备以国子监学生的名义联名上书肃王府霸凌街市,强抢民女。”
张宪道:“眼下丹国的使臣尚在,此事不宜闹大,不然引起丹国人的注意,予阿言又是一桩麻烦。”
林承彦今日一急,竟将耶律蒙德给忘了。
***
杜恒言的病在五日后才痊愈,她这五日一直待在家中。可是这五日杜家上上下下都没闲着。
杜家阿翁好像受此事的刺激,身子反而好了,杜恒言回来那一晚,一家人加上西边的慕俞,一起围着长条柏木桌子用了晚饭。
杜太初宣布他们不能坐以待毙,不能因为呈砚进了牢房,自家的日子便不过了。
他从赵萱儿吩咐仆人来掳人的事件中,深刻地体察到,他的孙儿和孙女已经不是当初得以靠在杜府的门楣下享受余荫的贵女和小郎君了。
杜太初第二日便去拜访了李御丞。
后头几日的朝堂上,一直十分热闹,申国公、楚王、沈伯爷都上折子言肃王府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
肃王爷怒斥他们无中生有,状告张枢相教子不严,平白无故拦截肃王府的马车,鞭打肃王府的下人。
官家半眯着眼,看着他们闹,看到稳当当地站在角落里的李御丞,不由还奇异了一下,这一位今个怎地成了锯嘴葫芦。
起了兴致,点名道:“李爱卿可有本奏?”
李御丞迈出一步出列,从袖中掏出一本奏折,恭声道:“臣有本启奏。”
官家往龙椅上一靠,无可无不可地道:“准奏!”
“昭城郡主身为杜家妇,却不秉持相夫教子、宽厚持家的训诫,九年前仗势谋害杜呈砚留在庐州的义妹,致其生前生活困顿,后死因不明。此番乘杜家势微,欺凌杜家其他妾室所出子女,抛弃杜家老幼,独居高宅。其行迹实不堪为皇家表率,臣请奏,革除昭城郡主郡主的封号,回封地。”
李御丞一说完,肃王爷简直石化在当场,他以为李御丞这老小子至多说他肃王府几句仗势欺人,竟然竟火头移到了萱儿身上,萱儿可是太子妃娘娘的母亲,他说萱儿不堪为皇家表率,眼下之意岂不是婉婉亦不堪为皇家表率。
肃王当即朗声禀道:“陛下,李御丞信口雌黄,污蔑我儿,其心可诛!”
官家原正半眯着眼睛,看着底下闹,被肃王爷洪钟一般的声音炸的猛然一惊,坐直了身子,往下头觑了一眼,缓声道:“李御丞,你所奏可属实?昭城郡主可是太子妃的娘亲,你若有半句虚言,颈上的乌纱帽可戴稳了?”
李御丞跪下道:“臣所奏句句属实,请陛下明鉴!”
官家招了楚王道:“既是如此,此事事关太子妃的娘亲,王弟你去查办。”
肃王一急,十分强硬地道:“陛下,此事纯属虚构,无需浪人力去查探。”
官家见他的眼前气得瞪圆乎了,挥手道:“王叔莫急,这谣言既然闹到李爱卿跟前,想来在京中也早传开了,不若让楚王好好查探一番,好还昭城一个公道,王叔放心便是!”
太子适时地出来道:“儿臣请求督查。”
官家看了他一眼,见他面上十分平静,微微沉吟,道:“准!”
肃王爷正要再开口,一旁的李公公观陛下的神色,尖着嗓子唱道:“退朝!”
肃王爷犹不甘心,“陛下!”
官家却是恍若未闻地匆匆走了。
肃王爷对着太子道:“殿下此番又是何意,难道是对婉婉这个太子妃不满意?”
太子忙诚惶诚恐地道:“肃王何处此言,有人污蔑太子妃的娘亲,本殿下自是该站出来找出真相,以还太子妃和肃王府一个公道。”
见肃王爷面上犹有郁色,太子摇头道:“您老人家有所不知,为了让婉婉高兴,我可在父皇跟前求了好些天,才磨得父皇答应放了杜将军出来!”
说道这里,太子压低了声音道:“太子妃从杜将军府出,由双亲送出门,不是更能堵住这些人的嘴!”
肃王爷望着太子笑吟吟的一双眼睛,心上竟有些发寒。
第58第
杜呈砚出来的消息送到乌桕巷子的时候,杜太初和元氏刚经了赵萱儿如此决绝的打击,再不想儿子竟然这时候便能出来,一时都喜极而泣。
杜恒言心里也有些震动,可是,此前杜婉词被封为太子妃,她便知道,无论如何,她爹爹是要放出来参加太子娶亲大典的。
元氏一边抹着泪,一边哭道:“老头子,这一回呈砚出来,无论如何,他得休了赵萱儿,他若是还顾及着他那一套,这个儿子,我也不想认了!”
元氏越说越悲从中来,就在昨日,那许多人来抢言儿的时候,她真是恨不得自己一头撞死,好让天底下人都瞧瞧,她杜家到底娶了个什么样的祸害。
杜太初想到一月前,呈砚像是知道自己要出事一般,不仅将阿言的身世告之他们,还托他看好婉词,可是眼下又是婉词嫁入东宫,才得以让呈砚出牢狱,心情不由十分复杂。
他昨日去李御丞府上,请他在御前将赵萱儿的所作所为示于陛下知晓,实在是因着对这个儿息深恶痛绝。
可是,他却也让天下人知晓了太子妃娘娘有一个品德亏损的娘亲。
“阿言,阿言!”林承彦忽地在门外拍起了门。
杜恒言忙起身去开门,一边拉着门栓,一边道:“慕俞,你今个怎地没去国子监?”却不妨承彦身后站着一位老者,年逾六旬,面颊的颧骨高高地凸起,可是神矍铄。一双眼睛慈和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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