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弁而钗_白话文版(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执迷
三年之後,川中大乱,官兵管不了。贼兵杀了巡抚,破州郡,朝廷屡次征站都无功而返。众官连奏:“关内伯张机,应当能担任此事。”
天子准奏,加封张机为征西大元帅,提调天下军民官吏,照烈神策将军,赐白旌、黄钺,尚方宝剑





弁而钗_白话文版(H) 分卷阅读24
,能够专封生杀,赐龙凤旗,亲赠“代天征剿”四字。
张机和他的妻子领兵,加倍前行。到了剑关,乃是西川第一险阻所在。守关的敌将童道正,部将卫山、辛奇。军师懒道人,善行妖法,遇战兴风走雾,神兵助阵,贼人依仗著长城。当日,听闻张机领兵前来,童道正素知他的英名,便向懒道人求计。懒道人道:“不妨,将军去见一阵,便知他的高下,我们再作商议。”
次日,童道正领兵下关。辛奇出行,女英接战。大战三十回合,女英卖了个破绽,做个想要逃走的势头。辛奇追过来,女英翻身一箭,射中了辛奇的额角,辛奇便死於马下。
张机挥动三军,大杀一场。童道正被打到了上关去,对懒道人商议道:“张机果然厉害,今日一场便杀了辛奇,我们如何是好”
懒道人道:“不必忧虑,今晚将军去劫寨,待贫道借神风助阵,便可以擒住张机了。”
童道正大喜。
且说张机得胜回营,正坐在帐中议事,忽然狂风大作,把帅字旗吹得皱了几折。张机道:“今晚贼兵一定会来偷营,两位贤妻伏兵待战,我单骑率领士兵攻打,便能拿下这剑关。”算计已定,各自领兵埋伏,只留下了一座空营。
却说夜深时,童道正和懒道人领兵直冲张营,喊杀入去,却看见是一个空营,急叫“中计”。此时,四周火把亮起,金鼓齐鸣。左有女英,右有女杰,前有张忠,後有张义,四面环绕杀过来。
部将卫山已经被乱军所杀。懒道人见势不好,拔剑作法,好一阵大风:瞬时间天昏地暗,一会儿雾起云迷。初起时尘沙荡荡,次後来卷石翻砖。黑风影里三军乱窜,惨雾之中战将心忙。弃鼓抛锣丢满地,尸横马倒实堪伤。
童道正乘机突出重围,张忠、张义都受了重伤。女英在马上见风来得奇异,知是妖法,便拔出宝剑,念念有词,将剑一指,这大风便停住了。
张机吩咐三军,著力赶上。女英、女杰当先,众军随後,席卷而来。童道正往前逃走,忽然见追兵来得急促,连忙催军上关,急呼开关,一声鼓响,关上树起了“代天征剿”旗号。剑关大门开处,张机飞马抢到。
童道正措手不及,被张机手起一戟,挑死於马下。懒道人见势不好,一驾妖云便要逃走,被张机祭起飞抓,劈空跌落了云头,断送了残生。
接著女英、女杰的兵马上了剑关。贼首魏原,听到了风声,不战退去。
张机坐守在镇州中一十八年,女英生了一子曰张威,一女曰贞娘。女杰生一子曰张仪。圣上下令还京,加封张机为关内侯,行少保之事。
退朝後,张机和妻子曰:“文至少保,武至封侯,布衣至此,已经过了。若是我不能急流勇退,必会有满溢之灾。”
二女极口称是。
张机一共列了九条理由,请求辞官,圣上应允了。於是张机又回到了最初的身份。王飞豹也告老还乡了。
白日,张机以诗酒为事,名山大川,没有他不去流览的,绝口不谈天下之事。锺图南听说了这件事,也弃官偕家归隐了,他有两女一子,儿子娶了张贞娘,女儿配了张威、张仪。後来三子都考中了进士,两家世世婚姻不断。至今,天津以此为美谈。
作家的话:
话说,作者有向天雷发展的趋势啊怎麽差不多每个故事结尾都来个下一代考中进士呢
三情烈记
、第一回成丈人退亲害亲俏女婿编戏入戏
生死由来只一情,情真生死总堪旌。
以死论情情始切,将情偿死死方贞。
死中欠缺情能补,情内乖张死可盟。
情不真兮身不死,锺情自古不偷生。
这首诗,单讲述了一个小官因为逃难而流落他乡,情感知遇,生死不易,为情而死,就从死中做出许多事业,真是小官中的情痴,可为世人效仿。
这人是浙江苕溪人,姓文名韵字雅全。他的父亲是贡士出身,曾经是福建南平县尹,不幸早死。母亲陈氏,立誓不改嫁。兄长文韶从事儒学。他的父亲在的时候,曾经将他与本乡财主万噩的女儿结亲。万噩的女儿正娘,十分贤淑。怎奈万噩乃是反覆无常的小人,只知道势利而不知亲义,见亲家死了,家道日益衰退,便有了退亲之意。
文韵十分用心读书,年方十四岁,便已经通达经书,写作皆十分工整。才貌十分出众,妆束自然华丽。但见:容貌虽非弥子,娇姿尽可倾城。不必污人粉脂,偏饶出洛精神。脸啄无瑕美玉,声传出谷新莺。虽是男儿弱质,妖娆绝胜双成。
文韵的才貌既然生得好,便有那纨子弟骗他去串戏、喝酒。也是他的性情接近於此,唱著唱著,便喜欢唱戏,一学便精通了。他虽然没有失身,却不免沈湎其中了。万噩知道了此事,更加决定要退亲了。但是他不好说出口,於是下了毒手,买通了强盗,陷害文韵的兄长在家中窝藏了罪犯,文韵也连坐在内。
官差来抓人,将家里抢掠一空。到了官府,文韵的兄长熬不过刑法,只得屈招了,於是被定了死罪。文韵因为年幼,免去了责问,监後发落。他的兄长对文韵说:“你和我一同死了,也没有什麽益处,不如将你保出去,你逃走他乡,还能留下文氏一脉,做我不著罢。”
文韵道:“原本是屈事皇天有眼,自有明白之日。我如果先出去,一定会累母累兄,如何使得”
文韶道:“如今天道不明,偏是降福给那做歪事的人,降灾给那行善事的人。我死罪已定,怕他还能再给我定个死罪不成料想这罪不会累及老母,你只要逃走便是”
正说之间,忽然公差到监狱里来,道:“小贼头,老爷叫我带文韵一同去见知县。”
知县道:“你丈人万噩起了一封退亲状,你怎麽说”
文韵道:“我乃是犯人,性命将要不保了,哪还要妻子我愿意退亲便是。”当堂写了退婚文书,打了手印,嚎哭一番。
知县非常心安理得,批了执照。
文韵依然进了监狱,对兄长道:“看起来,这件事原因在我妻子身上,连累哥哥了。”
文韶道:“怎生见得”
文韵道:“万噩退亲之念已久,只是不好启齿,我又年幼,不好下手,便嫁祸於兄长,连坐我一起在内,他便好退亲了。此计十分刻毒,万噩老贼我与你有何仇,要下此毒手
言罢,兄弟相对而哭,狱卒无不凄怆。
那陷害他的强盗说:“你哭什麽文韵死了,文韶的罪自然就没了。”
两人恍然大悟,知道是万家指使的。文韵道:“哥哥因为小弟而家破




弁而钗_白话文版(H) 分卷阅读25
身危,小弟应当立即死去,以保全兄长的命,兄长你要好好服侍老母。”言毕,便想自缢。
文韶将他抱住,大哭一通。
到了晚上,禁子来点监,一看到文韵,便目不转睛地看愣了。文韵只好低了头。忽然禁子问道:“那姓万的是你什麽人”
文韵道:“原本是我丈人,今日已退亲了。”
这一句话气得那禁子暴躁如雷,喊道:“天地间有这样事”他从袖中递出个包儿,道:“你看,你看。”
文韵接过来打开,却是一包银子,约有二十余两。文韵道:“这是银子。”
禁子道:”这不是银子,是绝命丹。你丈人给我此银,买我今夜送你上路,明日事成,再给我三十两。我不知他与你有什麽深仇,下此毒计,原来是你的丈人。唉,可恨可恨”
文韵道:“他一定要害死我,我不死,兄长无法脱罪,就请禁哥下手便是。”言讫,泪如雨下。
禁子道:“岂会是这个道理你把我认错了。我要是肯害你,就不对你说了。你性命都在我手上。看来这窝藏罪犯之事也是假的了。”
文韵便说了强盗先前的话。禁子便使出手段,把强盗上了刑具,道:“你从实讲来,我便饶你。”
强盗道:“不必用刑,我说。是万噩没有缘由退亲,派温提控叫我来陷害他们。我以前不认得他们兄弟。”
禁子放下了强盗,与文韵两兄弟商议道:“他此计不成,必会又生他计。我有一个法子,我帮你写一张请示,呈上去,说你病重,叫令堂亲自来保你出去。我自会帮衬,保你出去。你到了家中,对令堂说清楚这件事,便要逃窜到他乡。我自当会照看你的兄长。待事情稍微平静了些,我想个法子再救他也不迟。那老贼见你逃走了,自然也就罢了。”
文韵两兄弟又拜谢了。
次日,万家派人来讨回信,禁子道:“人多眼杂,待我准备一日,乘机才好对他下手。你将此回复给你家主人。”他回了万家,便到文家去见文韵的母亲,说了之前的事。
文韵的母亲飞奔到县衙门前,正好知县在坐堂。文母递上病呈。
知县叫来禁子,问道:“可是真病”
禁子道:“文韵病体十分沈重。”
知县便叫禁子将文韵带出来。禁子到了监狱中,与他们两兄弟说了这件事。他们兄弟两个难舍难分,嚎天打地,不肯分别。整个监狱之中,没有人不悲叹的。
禁子急催,扯扯拉拉,文韵还是不忍出去。正是:风雨萧萧破脊鸟令鸟,不堪凄咽泪交零。人生聚散浑难定,愁见飘飘水上萍。
文韶道:“你走吧不要误了大事。”
禁子道:“只要不死,相逢有日,你不必悲伤。令堂在外面站著等你,乘著县官此时在堂上把事情了了,迟了,一旦退堂,又会生出变数了。”
文韵没办法,只得拜别了兄长,同禁子出了监狱。禁子又在他脸上涂些黄栀水,装得蓬头垢面,都不像人形了。禁子将他带到案前。知县看是十三四岁孩子,便知道他不是真的罪人,只是强盗一口咬住不放,知县也不好释放了文韵。
知县见文韵病得如此狼狈,便道:“命陈氏将他带回去。”
禁子叫陈氏道:“带你儿子回去。”
陈氏走上堂来,不认得文韵,道:“在哪里”
禁子道:“这不是”
陈氏赶忙走到文韵面前,一把抱住,大叫一声:“娇儿”便昏死於地。
果然文韵不像旧时的容颜了:鹘面鸡形少色,蓬头垢脸无光。鹑衣百结褪青黄,行步崴蕤模样。病恹恹只欠一死,昏昏不辨两厢。可怜风流饱文章,倒与囚徒相傍。
陈氏大叫一声,昏死於地,过一会儿又苏醒过来。满堂吏役没有不落泪的,知县也用扇掩面,道:“他在病中,你好好扶他回去吧”
禁子又将文韵扶出了县衙门外,低声吩咐道:“你要急早行事,迟则有变,到时我就救不了你了。”
文韵点头会意。到家中见了嫂嫂,大家哭了一场,把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
陈氏道:“老贼太狠了你只得避一避了。”当下便收拾衣妆,当了些银两。文韵住了两日,担心会生出他变,正要打点起身,恰好禁子不放心,来催他避难,便道:“我帮你背了行李,送你一程,我指条路,你便照著好。”
母子大哭了一场,文韵想要留下却不能,无可奈何,文母将他送至门前,怕人听见,不敢高声,含泪而别。
此夜月明如花,禁子和他走了半夜,已经到了延陵地方。禁子道:“我有公事,不能送你了,前面是西山,搭船便到西湖。绕城走,就能到关上,你可以搭船到镇江,从镇江乘舟至南京。那个地方是英贤聚集之处,你可以安身。你要找个机会,便好在那里生活,再莫作回家的念头了。等那老贼死了,才能回来。你千万要保重你家中之事,我自当照管。”两人洒泪而别。
正是:已嗟骨肉如萍梗,又向天涯作别离。
禁子走了。文韵背好了行李,往西山走去。他从来未曾出过门,何况还是十三四岁如花似玉一般的一个小官,怎生受得了此苦
但见:山险向人欹,深松暗路歧。惊眼惟烟雾,何处辩东西。
道路陌生,人也疲倦,文韵早已走不动了,只得放下行李,席地而坐。恰好有只小船经过,见文韵有被套,舟子便道:“大爷要往哪里去”
文韵道:“去杭州。”
舟子道:“上来。”
文韵上了船,到了松茅场时,凑巧碰到了一个同伴,一起雇行李,径直到了关上,由镇江直抵南京。在惟新桥张家饭店内住了半年,文韵又不晓得做生意,只知道读书。眼看盘缠要用完了,衣物当完了,店中索要饭钱。他左右思量,无计可施。想要回家又担心那件事还没弄清,想要继续住著却已经是囊中羞涩。天涯孤客,举目无亲。
文韵见细雨横窗,流莺聒耳,无一不是增添愁苦之物也,便下笔写了集贤宾一套,以寄旅思:
集贤宾窗前细雨沥乱飘,正人事萧条。猛听流莺声渐老,又新生一种愁苗,如何是好第九十霎时又到,良计少,留不定昼春勘道。
不是路望坟魂摇,著处縻芫蔟翠袍,苍烟绕我,於何处索春桡谩牢骚,柔红个个眠芳草,新绿重重锁画桥。空长笑,软香信断凭谁忍,怃然凝眺。
儿水转迓韶光迅,翻疑逆旅消。看天公万事都推调。芳菲不恋花容貌,时光不顾人年少。弄出无穷机巧。还是为甚来由,搅得个世情颠倒。
溜子从他是,从他是恁般颠倒空辜负,空辜负连城重宝。嘿料襟怀孤傲,渐同向火里炎燠。不若




弁而钗_白话文版(H) 分卷阅读26
似东海潜鳞,南山隐豹。
子自今朝,自今朝,一片雄心托大刀。难禁受,难禁受,专鲈兴豪,何时返却山阴棹
余生恨乏防身诰,只得向玄冥小笅,无奈春去秋来趱俊髦。
写毕,文韵按板高歌,以解愁肠。真是响遏行云,游盘流水。早惊动了店主人,潜身静听,听他唱得委婉悠扬,声音清亮,不觉心旷神怡,暗称道:“真是好曲啊”
文韵唱完,放声大哭。店主人不知就里,忙进房问道:“你高兴唱著曲,为何又哭了”
文韵道:“店家你有所不知,我客居已久,看不到亲人,囊空如洗,欲归无路,欲住无资,我看见春光将要离去,思念故园,偶拈此曲,长歌当泣,对此不是高兴啊歌罢伤心,不觉痛哭。”
店主人道:“原来如此。我有一言,不知足下听吗你若是肯听,倒也不用愁支用,这事也是安闲的。”
文韵道:“是什麽事”
店主人道:“足下不怪,我方好启齿。”
文韵道:“我已经是穷途末路,又少了你的饭钱,眼看衣物又要当尽了,若有可能之事,我自是不推辞的。”
店主人道:“如此便好了。适才听足下所唱之曲,便知道你是能作曲的。我这里新集合了一班昆腔子弟,缺少一名正旦,足下若肯入班,便会有几十两班银到手。每天都有银子赚,不强似清坐无聊吗”
文韵听了,满脸通红,半晌无言。他若不答应,衣食难措,若是要答应,又担心会招致侮辱,便对店主人道:“承蒙店家你照顾,那便只好如此了。我只是担心入了班,便要招他们轻薄。”
店主人道:“不是这样,龙阳之人才有轻薄之事,昆腔现在正招新人入班,况且有戏之时,你就去唱。无戏之时,你依然到老汉的店中住便是。”
文韵道:“也要说得明白的。”
正是:明知不是伴,情急且相随。
店主人去了,一说便妥当了。只要文韵登场串一场戏,便给他班钱。文韵同店主人到了串场上,做了几出戏,人人称好,个个夸强,他便做了正旦。
行头主送来三十两班钱,文韵入了班,便和店主人回住住了。
次日,文韵还了些店帐,取了些当头,又做了几件衣服。嫌戏衣不合身,又量体做了几件女衣,还剩下五六两,便藏在了衣笥盛衣服的竹器中。
南京人都在赞美汪府的昆班好,一起写了十几折感人新剧本。
文韵妆扮成正旦,此乃是他初次出场,他满脸娇羞,浑身惭色。
但见:额里包头,霏霏墨雾,面搽铅粉,点点新霜。脂添唇豔,引商刻羽,启口处香满人前;黛染眉修,锁恨含愁,双蹙时翠迎人面。
正是:压倒粉黛三千女,不数金钗十二行。
话说看戏中有一人,姓云名汉字天章,是古吴人。年少时喜欢读书,长大些便学习击剑,落拓自喜,肮脏不群。貌似潘安,才比苏轼,真是一时风流才子也。
只是有一件时,他赋有千金,却是家徒四壁。他的才华奇异,而命数也是奇特。文采无人配得上他,而相貌也无人配得上他。
明王梦杳,风云之色黯然,佳偶缘悭,河汉之期邈若。这些事却也不在他的心上,他只是发奋著书,自见於世。常自言:“玉堂金马,於我而言,不过是迟早的事罢了”
此日,他也在那里看戏,一看到文韵,便道:“此人是个文人,怎麽流落在戏子之内”再看一会,道:“他定然不是个戏子。”
众人道:“他也是在这里做戏的,不是戏子是个什麽”
云天章道:“跟你们说不清楚。”他走近台边,定睛细看。
文韵正在作戏,忽然看见台下一人注目看著他,他也看了他一眼,吃了一惊,暗道:“奇哉面颧带杀,骨骼清奇,虎头燕颌,鹤步熊腰,此乃是尘埃之中济世救时的宰相也,为何他要看著我”戏唱完了,各人各自散去。
这云天章带了奚童,追访踪迹。寻到班中,问正旦在哪里。这些戏子回道:“他虽然在我班中,却不在这里住,他住在惟新桥张家饭店内。公子你要见他,需要到那里去找。”
云天章再问文韵的姓氏,他们回道:“姓文名韵字雅全。”
云天章得了这个信,十分欢喜。写了一个通家弟的帖儿,叫奚童拿著,径直到了张家饭店。店中有人出来相问,云汉道:“我是来拜访文雅全的。”
店主人道:“待老夫请他出来。”
云天章道:“劳烦老丈将晚辈的名帖带进去。”
店主人於是进去,将名帖给了文韵。文韵道:“我从未与他相识,莫非他认错人了”
店主人道:“他明明白白地说是拜访文雅全的,岂会有差误”
文韵点头会意,忖道:“多半是看戏的那个人了。”於是便整理好衣服出去,看见果然是那个人。云天章站著等在那儿。
但见:冶态流云舞雪,欲语莺声鹂舌。不是意合情投,肯教容易见客
两人相见礼毕,互相告知了乡贯。云天章问道:“兄台乃是文人,为何入了优伶之流小弟虽然初次见到你,已经洞悉一斑了。请兄台悉数告知。”
文韵长叹一声,脸红泪下,呜咽不能语。过了一会儿才含涕相告:“我在这里住了半年,手不释卷,从来没有待我是文人的人,我满怀心事,却绝口不敢对人言。如今,足下在伶优场中,识得小弟为文人,是文韵唯一的知己啊。我怎敢不披肝沥胆地告诉你”
於是他把前後之事细说了一番。
云天章叹道:“祸起至亲,惨甘翁婿。世情险谳,竟到了这个地步。我只要稍微得志了,便要将他斩首於国门,以快人心什麽事物开始难是了解别人的贤才。我先前已经说了,开始就不会难吗只是可惜小弟我也是贫困之人,无法为兄台你出力,便只好作那穷途的知己,以清淡排遣寂寞罢了优伶之事不是可以尝试的,只可以凭借此来脱去自己的贫困。兄台你生活稍微宽裕了些,还应当辞了这事才好。”
文韵十分高兴,称他是好人。
文韵已经入了戏班之中,虽然是鸡群之鹤,自然不同,但是世人俗眼,见他作戏,便道他是戏子,谁像天章能识得他
正是:风尘混迹谁能鉴,长使英雄叹暗投。今日品题逢识者,小窗嘘气欲冲斗。
作家的话:
新的故事开始话说这个故事应该不错。
、第二回云天章物色英雄文雅全情输知己
文韵道:“本该要回拜的,但是小弟不幸暂时入了优伶之流,不方便走动,得闲是小弟便去拜访,却是不




弁而钗_白话文版(H) 分卷阅读27
敢写上具体的帖子。”
云天章道:“往复之礼,乃是世之常套。你我真心相知,何必在意这个”话毕,告别离开。
一日,无戏,文韵到云天章的馆中来板房,看见山清水秀,不禁诗兴勃发,取了斗方,裁一律赠之:城转山如匠,溪多水觉分。开口遍草色,踏径破苔纹。煮茗听玄论,焚香阅秘文。秀君高义在,撇脱世人群。
云天章看了,极口赞赏。
一日,云天章到文韵的住处,道:“你回来後,我偶成一律,特来郢正。”
诗云:可惜投交晚,相看意气多。
敲诗频染翰,作赋若悬河。
说剑消尘想,谈雄却俗魔。
祭坛从此定,勿论世如何
文韵道:“疏枝大叶,宛然汉魏遗音。”
此後,两人之间不是你来,就是我去,如此过了半年,哪个人不说他们两人是连手。他二人却丝毫不对此慌乱。
文韵一天到崔衙去唱戏,座位中有一位俗客石敢当,调笑文韵。文韵直言拒绝,他便用强,对文韵搂抱戏弄。文韵便恶言唐突,那个石敢当乃是极好事的,便发怒道:“娼优隶卒,至贱之流,怎麽敢冲撞士君子”就是一掌打过去。文韵嚎啕大哭。最後众人将石敢当劝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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