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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饭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弦十五
他一面吃早饭,一面回味香艳的梦境。这次春梦和往常不太一样,他居然有耐心在梦里认认真真做完整套前戏,还记得为对方做扩张,而不是像条公狗似的只顾压着对方泄欲。他感到有些困惑,梦中的青年对他而言不再只是一具性感的肉体,他会在意对方是否和他一样享受性爱,并且对他抱有某种难以诉说的柔软情愫。当他回忆梦境,最令他心荡神迷的不是那具健美有人的身体,而是落在对方身上的无数个吻。
然而不论梦境有多美妙,它终究和现实有诸多不符之处。他在梦里压着对方,干了整整一晚,用尽花样,直到对方无法勃起为止(但梦中沉重的疲惫感也许不仅仅是由于纵欲过度,也可能是因为趴在他身上的那只十四斤中的大黄猫)。但在现实中,他和梦中情人最亲密的行为也不过是一个落在脸颊上的吻,而且他还是趁对方入睡后偷偷干的。
尽管他至始至终都没有看清梦中人的长相,而且此人和他以前春梦里的男主角也没有多大区别,都是高个帅哥,宽肩窄腰翘臀,有手感良好的胸肌和修长的双腿。可毛子周就是很肯定他是米立。
也就是说,他把米立当成了意淫的对象。虽然他对米立颇有好感,但这个梦境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他不否认长期的单身生活让他在性方面始终没有得到真正的满足。但在今晚之前,他从没想到自己会如此渴望得到米立。也许在内心深处,他比自己以为的更喜欢这个小他四岁的年轻男人。
☆、沙茶面的豆腐泡很好吃
毛子周吃过早饭,认命地进卫生间搓床单。昨晚下了一夜雨,现在虽然停了,但天空还很阴沉,罩着层厚重的乌云,冰冷的空气潮湿得像能拧出水似的,没有放晴的迹象。毛子周无法,只得尽量拧干床单,拿去阳台吹风。
他想着元旦休息,索性做起了大扫除,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最后连自己也洗了一遍。要不是天气太冷,没有阳光,小花也会被他拖进浴室一起洗澡。等他忙完了,先前吃下的早餐也差不多消化光了,而时间也才刚到八点。于是他决定再吃一顿早饭。
毛子周下了楼,下意识地走进了米立的小店。米立正要扫地,见他来了,便放下扫把,要和他说话。毛子周摸了摸鼻子,一时想不出来要说些什么,随口邀米立和他一起去吃沙茶面。正好米立刚起床,还没吃早饭,今天又是元旦,大早上没什么客人,就答应了。
他们小区后门不远处就有一间沙茶面,味道虽然算不上顶好,也算是比较正宗的。面汤鲜香甜辣,散发着浓浓的沙茶香味,加上入味的卤料,很合本地人的口味,附近的居民都喜欢来这。米立在店里还看到了两个熟客,她们似乎对毛子周和米立一起出门吃饭这件事有点吃惊,客气地打过招呼后,便用方言小声地交谈起来。
米立虽然听不懂方言,但从她俩偶尔投向毛子周的眼神,也能猜出对方此时正是两位阿姨话题的中心。他想起结交前众人背后对于毛子周的揣测,不禁有些好笑。点餐时,他对毛子周道:“她俩在聊你呢。”
毛子周不解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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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好说的。”
米立笑嘻嘻道:“你自己不知道。哎,我要加卤蛋、夹子肉,对,豆腐泡也要。”
他端着面碗,找了张空桌子坐下。不一会,毛子周也来了,还帮他拿了筷子和汤匙。
米立道:“你不怕烫吗,单手端碗。”
毛子周追问道:“你刚才说我不知道什么。”
米立道:“大家觉得你很神秘,都在猜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他挑了传言里相对正常的几条告诉毛子周,至于猜他是刚从监狱里出来,或是进行不法勾当的就没说了,以对方受大刺激太。
毛子周听他说完,被群众们可以媲美晚八点热播电视剧编剧的异常丰富的想象力震惊了。他哭笑不得道:“原来我看起来像是天天和老板吵架不加工资就动手揍叫警察来也不怕的流氓啊。”
米立安慰道:“也没说你是流氓,就是说你,嗯,看起来比较凶。”
毛子周正要继续自嘲,借机博取米立的同情,严嘉就打电话来了。
严嘉怪声怪气道:“大毛啊~~怎么样?”
毛子周一头雾水道:“什么怎么样?”
严嘉得意道:“当然是问你和小米了。”
毛子周心中一跳,偷偷看了眼米立,见对方没有异状,才说道:“没有怎么样。你声音太大了,小点声。”
严嘉道:“你和小米在一起是吧哈哈哈哈。”
毛子周被他一连串的哈哈哈笑得青筋暴起,怒道:“有话快说。”
严嘉道:“昨天小晶都帮你问好了。你看他都二十六岁了,还没有女朋友,也不让人帮他介绍,十有八九和你一样是弯的。小晶也说他看起来很不错,觉得和你很配。要我说,你这闷脾气,也就小米这种脾气好不计较的才受得了。你们这圈子不是很乱吗,你年纪也不轻了,你看我和你同岁,已经和小晶结婚好几年了。这回你难得碰上一个又乖又帅的,得趁机抓紧啊。我和小晶都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严嘉既要关心毛子周的恋爱进展又要抓紧一切机会秀恩爱,一番话说得颠三倒四。还好毛子周早习惯了,慢悠悠地一边听他嗦,一边吃面。严嘉说了半天,不见对方回应,只听到不时吸溜面条的声音,也怒了:“你有没听在我说话!”
毛子周嘴里塞满了面条,含糊道:“听着。”
严嘉恨恨道:“肯定没听!我都记着,等你和小米在一起了,我就把你以前干过的好事都说出来。”
这次毛子周没再给他牢骚的机会,干脆道:“再见。”随即挂了电话。
他对米立解释道:“严嘉的电话。”
米立道:“严哥人很好,也很有意思。”
毛子周点头,心道人好是好,但你要是知道这个逗逼刚刚在劝我什么,大概就不会这么说了。
沙茶面分量不大,两人很快就吃完了。米立随口提起喜欢吃麻糍,毛子周便带他去附近菜市场的一个糕点摊位上买。本地的麻糍吃法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虽然也有把麻糍撕成小块沾花生碎和白糖粉的混合调料外,但平常大家更喜欢包馅的吃法,而这也正是本地麻糍的特色所在。
毛子周介绍的这家摊位生意很好,摊前挤了三四个人,都是要买麻糍的。摊主是个老人,说是做了一辈子的糕点,味道要比其他人的好。米立不懂这些,只看到他买的麻糍都是现做的,麻糍摊得很薄,里面填满了馅料,好像马上就要挤出表皮似的。他配的馅料也很简单,无非是油炸过的扁食皮和糖粉。包完馅料后,再在黑芝麻和花生碎拌在一起的粉末中滚两下,就算好了。
米立很喜欢这种包了酥脆馅料的麻糍,油炸面点和花生、芝麻的香气融合得浑然一体,不会像单纯蘸糖或是包豆沙馅的那样,多吃两个也不会油腻。再配上醇厚的乌龙茶,更是十分美味。
他又买了其他一些糕点,请毛子周到他店里吃茶。此地的生活节奏很慢,平常上班时大家也都是慢条斯理的模样,到了节假日就更是懒洋洋的。米立刚开店时还抱着好好做一番生意的念头,过了一段时间,在确保小有盈利之后,渐渐也被本地人传染了,虽然还是认认真真的赚钱,却不像从前那么拼命,也懂得抽空休息放松了。
毛子周自然乐得多和他相处。他猜现在米立确实把他当成可信赖的朋友,在他面前也表现得越发自然,不会像之前那样,多多少少带了点谨慎和客套。米立愿意和他交好,他当然不会有意见,问题是,可他并不想只和对方做朋友。
在昨晚以前,毛子周自认为他对米立的好感更多是基于严嘉所说的他是个“又乖又帅”的男人这类客观原因而产生的。说白了,就是他觉得米立不错,既适合谈感情、做爱,也可以一起过日子。甚至于他对两人间感情的要求并不高,只要能友好相处,相互照顾就好了。严嘉曾经嘲笑过他不是在找男朋友,而是找一个可以搭伙过日子的人。他反复向毛子周强调,找到一个“正确”的恋人简直会让人幸福得像在天堂里一样,好像在拥有了对方之后人生才变得完整。“就像我和小晶,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就是这个人了’。”他不无得意地总结道。
毛子周花了点时间思考严嘉饱含炫耀的爱情感言。他习惯直来直去,难以理解这似乎玄而又玄的大段抒情。在他眼里,目的和结局间只有一条路。如果他想到某个地方,他就走向那里,也许未必到达终点站,但过程总是清晰明了的。路途还未结束,他就知道成功与否。
如果他想和别人一起生活,或者说,在生活中留出一个人的空间,他会找一个看起来适合他的人。这件事情中最吸引他的一点是他可以和对方分享很多事情,也许有一天,他们甚至可以完全坦白地分享彼此。单身者很难拒绝这种诱惑,特别是对于对感情抱有希望的人。它像是冬夜的暖汤,光是想象也会让人得到点不切实际的安慰。
有些人则不这么想。他的一位前男友和他谈论一部电影时,告诉他电影的观点是人孤单越久,心就越冷硬,到最后,他会完全没办法再去谈一场恋爱,因为他不敢,也不愿意。那位前男友还说了其他的一些事情,但毛子周记不得了。他俩在一起的时间很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两人交流不畅。那人是个文艺青年,一开始毛子周觉得对方泛酸气的样子很有趣,还像个不通世事的学生。时间久了,他就吃不消了。对方热爱星空和道德,而他更在意晚饭有没有肉菜。于是他俩顺理成章的分手了。
奇怪的是,毛子周忘记了和文艺青年交往的很多事情,却唯独清楚地记得他的这段话。他不赞同对方的观点。他不认为时间是导致孤独的最大原因,至少他就不太愿意自己到了七老八十还孤单一人。而在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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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他还在部队的时候,他对此毫不在意。人的想法总是在变。随着年纪的增长,虽然他口里不说,心里却不得不承认他想要有人陪伴。
严嘉认为他的想法有问题。他总是试图让毛子周转变思想。他坚持不该为了结束单身而去寻找爱情和男朋友,而应该是因为遇见了喜欢的人,才结束单身。“就像找男朋友和招聘员工是两码事一样。”他尽口舌地说道。
毛子周像看白痴一样看他。“当然不一样,”他说,“男朋友不用发工资。”
严嘉揉太阳穴道:“这事我怎么也和你说不到一个点上。算了,等你遇上就知道了。”
毛子周也这么想。他不懂严嘉对感情的浪漫心理,严嘉也不理解他理性看待感情的态度。
但现在毛子周好像有点明白了。虽然他依旧没有感受到严嘉所说的极其强烈的幸福和奇迹般的宿命感,但至少他开始意识到把人放在心上和只是对他有好感间的区别了。后者与其说是喜欢,还不如说是欣赏,欣赏对方的诸多优点,以及对他有着若有若无的吸引力。然而在毛子周真正喜欢上米立后,他不再把注意力放在对方的好处上,他只是觉得米立很好。不管米立是什么样的人,做了什么,在他眼里都是好的。他想,大概这种起伏不定,仿佛随时都会冲昏头脑的情绪才是喜欢。
☆、猪肝面线不放油葱
元旦过后,又陆陆续续下了好几天的雨。天色始终是阴沉的铅灰色,云层低且厚实,仿佛藏着永远也下不完的雨。毛子周的床单可怜兮兮地挂在阳台上,被潮湿的冷风吹了数天,非但没有吹干,反而散发出难闻的霉味。毛子周无奈,只得又用力搓了一遍,送去洗衣店烘干。
他送床单时,正碰上米立取衣服。他想起米立住在店里的阁楼,没有阳台,晾晒衣服想必更不方便。交谈中,他注意到米立看起来没什么神,声音也微微沙哑,便关心地询问。米立告诉他自己昨晚没睡好,早上起来有点感冒的症状。
毛子周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知道他没有发烧,便暂时打消带他去医院看病的主意。他嘱咐米立饭后吃点感冒药,呆在店里也要注意保暖,小心再次着凉。他关心得多,话也变得多了。絮絮叨叨地讲了一段,又提出下班后要帮米立带饭。米立客气地推辞了,向他保证一定能照顾好自己。
如果只是普通的感冒,毛子周的反应作为一个朋友来说确实殷勤得有些过头了,米立很可能在尴尬之后,会对这段迅速升温的友情产生疑虑。但不知道算不算毛子周好运,米立这次确实很不舒服,虽然没有发烧,脑袋却昏昏沉沉得像装了块大石头,几乎想不了多少事情。所以他除了觉得毛子周有些过度担忧外,并没有发现对方对他的言谈过于亲昵这项更为重要的问题。
米立提着一大袋衣服,拖着脚步慢慢蹭回杂货店。他刚放下东西,还没来得及倒杯水歇口气,送货的人恰巧到了,同时又有顾客上门。米立揉了揉太阳穴,一面和送货的人把货物搬进里屋,一面还要兼顾看店钱,恨不得把自己切成两半用。
等他忙完了,才发觉脑门一抽一抽的疼得厉害,身体里像是烧着把邪火,呼出的每口气都是滚烫的,同时却又很怕冷,身上的毛衣似乎完全失去了御寒的功能。他摸了把额头,可掌心也是火热的,根本摸不清体温。他便倒了一大杯水,逼着自己喝完,也吃了感冒药。
到饭点时,米立叫了白饭和两份素菜,勉强吃了半碗,就怎么也咽不下了。他先前几乎灌了大半瓶热水进肚,又因为生病嘴里发淡,自然是一点儿胃口也没有。吃过午饭,他也没力气拾,只把剩饭先放在银台的内侧,不让客人看到,自己迷迷糊糊地趴在桌面上,一会清醒一会迷糊。要不是有好心的客人推他起来,他差点就直接睡过去了。
米立送走客人,心道今天是没法做生意了,索性拉下店门。他吞了两片药,给小白倒了半碗猫粮,提着半空的暖水壶,一步一顿地上了阁楼。连日下雨,被子也是冷冰冰的,他哆哆嗦嗦地卷成一团,在身上暖和之前睡着了。
这一觉,米立一口气睡到了第二天清晨,期间被毛子周的电话吵醒过。那时他正睡得昏天黑地,接电话时也不怎么清醒。毛子周问了他好几句话,他只隐约听清“吃过药了没”这一句,便答道“吃过了,睡一晚就好了”,随后胡乱应了几声,也不知道对方又说了什么,按断通话继续倒头大睡。
其实毛子周那句原话是“吃过晚饭没有,要不要我带份粥给你喝”,却被米立混乱的头脑简化成了不相干的另一句话。毛子周以为他吃过了,就安心多了,又听他声音里带着浓厚的睡意,怕打扰他休息养病,便不再多问,打算第二天一大早再去探望。
米立醒来后,只觉比昨天轻松多了,虽然还有些无力,但头已经不大疼了。或许是药片的效果,他出了很多汗,身上粘糊糊的,散发着股汗水的酸臭味,嘴巴也干得很。他灌了大半杯隔夜的凉开水,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小白在楼下听见动静,迅速地跑上楼梯,站在卫生间前喵喵叫。米立正在冲澡,自然不可能开门放它进来。他听它叫得急了,又用脑袋顶门,发出不轻不重的撞门声,便开口叫了声“小白”。出声后,他才发现声音变沙哑了,想要说话大声点喉咙就疼。
小白安静了一会,片刻后又喵了一声。米立一边往身上打肥皂,一边也跟着它叫,差点把肥皂泡吃进去。小白和他对喵了几声,大概是觉得可以确认饲主的人身安全了,便扭着尾巴跳到行李箱上舔毛。
米立洗澡的速度很快,这是他原先在工地上干活养成的习惯。在工地不可能像家里那么讲究,只能速战速决,还会有不小心勃起的烦恼。别人也会有这种尴尬,但米立总是更不自在些。同伴们笑他还像个毛头小子似的害羞,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心里有鬼。他擦干身上的水珠,看着依旧挺立的欲望,便想起了这些琐细的往事。
晨勃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他有十来天没自慰了,回想起公共澡堂里形形色色的同性裸体,那里就又肿胀了一些。他叹了口气,一手撑着洗面池,一手握住撸动。他手上机械地动着,脑海里却快速地晃过不同的景象。
他想到片子里男人们健壮的身体,长而粗的武器在另一个同样强悍的男人的身体里进进出出。他们的喘息混合在一起,看起来一样快乐,不论是干人的,还是被干的。他想到前男友们,其中宋起的身体是最符合他的审美的,可是他让他扫兴。他又去想其他人,想象一个强壮有力英俊寡言的男人,像是电影里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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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神秘寡言却十分性感。他想着和这样的男人相拥,他的长枪戳刺在对方结实的小腹上,舌头纠缠在一起。他们向对方发起激烈的攻击,心中除了性欲,还有爱情。
米立换上干净的衣物,面无表情地走出卫生间,脸颊微微泛红。小白跟在他身后下楼,看他做开店前的各项准备。米立打开店门,正碰见毛子周从外边走过来。两人沉默地对视了几秒,米立扭头看墙上的时钟,惊讶道:“现在才六点半。”
毛子周解释道:“晨练。”
他仔细看了米立一会,说道:“身体怎么样?脸色看起来倒是比昨天好多了。”
米立想起刚才卫生间里的事,脸色顿时变得更“好”了。
米立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那只手虽然洗过肥皂了,却仿佛还残留极淡的腥味。他心中一颤,故作镇定道:“昨天有吃药,好得差不多了。”
毛子周见他满面通红,又声音黯哑,蹙眉道:“怎么脸这么红,还在发烧?”
他上前一步,抬手要试米立额头的温度。他的手掌宽大而粗糙,小指贴在米立浓黑的眉毛上。米立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睛,目光停留在毛子周的胸膛上。他刚刚运动完,只穿着一件短袖黑色t恤和运动裤,外套随意地搭在肩头。他胸前背后俱是汗渍,t恤紧紧地贴在胸上,肌肉线条隐约可见。
米立稍微并拢双腿,规规矩矩地站着,哑声道:“你穿的太少了,会着凉的。”
毛子周回手,在唇前竖起食指,“嘘”了一声,说道:“你嗓子不好,别多说话。”
他扯下外套,随手穿上,理好衣领,对米立道:“还有点发热,没全好,再休息一天?”
米立摇头道:“吃药就好了。”
毛子周点头道:“我去买早饭,你要吃咸稀饭还是猪肝面线。”
米立不喜欢咸粥,就选了面线。片刻,毛子周带着两份猪肝面线、两杯豆浆和四个馒头回来了。他不让米立动手,自己从店里搬了小桌子和凳子出来,摆上早餐,两人便坐在店口吃了起来。
米立昨晚没吃晚饭,饿得饥肠辘辘,几口喝光面线,拿了个馒头配豆浆吃。毛子周吃得慢些,把碗里的几块猪肝都挑给了蹲在一旁的白猫。
米立道:“哎,别给它这么多,你吃就好了。”
毛子周一口馒头一口面线道:“没事,我不爱吃猪肝。”
米立险些喷他一脸豆浆,道:“那你还买它。”
毛子周漫不经心道:“买一样的省事,再说这不是还有小白吃么。”
米立心道这根本不是一回事。他正要反驳,毛子周又道:“你声音太沙哑,这几天还是少说话好。”
米立只得瞥了毛子周一眼,把还没来得及出口的话和着馒头一起咽下。早餐点的豆浆很甜,每喝一口喉咙都会有轻微的刺痛感。他吃完馒头,捏着还剩半杯的豆浆发呆。小白伸爪拨他手中的塑料杯,玩了两下觉得无趣,又抱着他的裤腿一阵拍。
毛子周指着馒头道:“再吃一个。”
米立摇摇头,示意自己已经吃不下了。不知道是因为甜豆浆的刺激,还是因为毛子周的反复提醒,他现在也觉得嗓子火燎般的难受,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毛子周便把剩下的那个馒头也吃了,米立有点怀疑如果不是这么做太奇怪,对方十有八九会把自己喝了一半的豆浆也一并消灭了。他把豆浆放在桌上,看毛子周逗猫。毛子周对他很好,让他想起小时候代替长辈照顾他的表哥。
那个表哥和毛子周同岁,也是不善言辞却体贴周到的性格。他和表哥曾经非常要好,长辈们都笑话他俩像是亲兄弟一样。可惜后来他出外打工,表哥也有了自己的家庭,俩人有了各自的生活,到现在已然生分了。
他不禁开始考虑毛子周的婚姻问题。毛子周三十岁了,有自己的一番事业,长得又帅,在这个小城市里可谓是黄金单身汉,肯定有很多人给他介绍对象。可是毛子周还单身着,也许因为他眼界高,男人三十岁还算不上年纪大,并不能说明他的性取向。
米立想起所谓“gay达”的说法,有时他确实能凭直觉认出萍水相逢的同类。但对于身边的熟人,他反而难以辨认,也许是因为主观认识太强以至于直觉无法发挥作用。他和宋起在一起时,还是宋起先忍不住,告诉他自己不是直男,两人说开后才交往的。
现在他同样无从判断毛子周的性向,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越来越执着于这个问题。他想自己最好不要再深究下去,以影响这段看起来十分美好的友情。可是有时毛子周对待他的态度,尤其是最近,会让他忍不住产生某种隐秘而难以抑制的萌动。
毛子周转过头,迎上他的视线,淡淡道:“老看着我干嘛?”
米立随口道:“你身材很好。”说完就开始懊悔,觉得这话很像是一个心怀不轨的同志搭讪时用的。
毛子周不以为意道:“在部队锻炼出来的。你也不差。”
米立捏了捏自己有点儿松软的腹肌,不无羡慕道:“比你差多了。”
毛子周道:“你现在没锻炼,成天坐在店里肯定不行,以后和我一起晨练吧。跑跑步,活动活动,对身体也有好处。”
米立立刻点头应了。如毛子周所说,他的力气和肌肉都是以前打工做体力活时练的,现在窝在店里,大不如从前。他可不想过几年变成副大腹便便的样子,无论从健康还是审美的角度来看,那都是个不小的灾难。而且他并不排斥和毛子周有更为亲近的关系,一同晨练无疑是个很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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