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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为官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樵音迷觞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黎烨绕过盘错的数根,到达底部,眼前登时豁然开朗。这是一座被根脉缠绕的牢房,墙壁上满是裂痕,有种摇摇欲坠之感。里面灯光昏暗,但隐约可见牢房尽头,黎烨粗略估计了一下,这里顶多不超过二十间牢房。在牢房前端,有一块空地,空地上摆了一排刑具,边上有一张木桌和一条长木椅,桌子上有一个酒坛,酒香和泥土的味道混在一起,飘进黎烨的鼻子里。
按理说,桌前应坐两守卫看门,今日为何不见人影?黎烨心中纳闷。黎烨一边左右看了看,一边等轿夫下来。忽然,一阵急促的鞭打声传入黎烨耳中,他不禁一战,下意识后退两步,屏息辨别声音来自何处。
忽地,又是一人高吼:“看你平时还敢不敢嚣张?哈哈哈!你以为瞪老子,老子就怕你了?皮痒是不是?!”说罢,又是鞭子声起。
听这声音,应是在审问犯人,黎烨心中猜测,随着声音朝牢房里面走去。鞭子声不断,那狱卒的吆喝也越发得意忘形,然无论怎样,也听不到被打之人的半点呜咽,难道是被打死了?黎烨顿觉这些狱卒当真是没谱,私下用刑不说,竟还把人打死,看来回宫以后得好好教训教训。
黎烨走到牢房的最后一间,终于看见了那提鞭狂抽犯人的狱卒,那人满脸胡子拉碴,一张堆满肥肉的大脸因为极度兴奋而变得扭曲,他的眼中光四溢,每一鞭落下,他的身体都会随着血液的迸溅而震颤。
被打那人双手被吊在架起的横木上,他头发凌乱,脸上身上满是血痕,看不清模样。黎烨微微蹙眉,他站定在牢房前,问道:“你在干什么?”
狱卒一顿,寻声望向黎烨,待看清黎烨容貌时,脸色登时煞白,他忙扔下鞭子,双腿跪地,大大的磕了一个响头,高声道:“小的参见陛下!”
被吊之人似乎听到了声响,也抬起头看向黎烨这边。黎烨看着那人,隐约觉得眼熟,但又不确定,又问狱卒道:“那人是谁?”
狱卒忙道:“启禀陛下,这是犯人韩凌。”
黎烨猛地怔住,他又看向韩凌,此时对方已气若游丝,整个人软软地被半吊着,一晃一晃的。黎烨胸口怒火起,他一脚踢在狱卒身上,大声问道:“你为什么打他?!竟敢欺瞒本王,滥用私刑!”
狱卒肥硕的身体被黎烨踢得往后仰了仰,他吃痛地捂住肩膀,又不敢有哼唧一声,只得颤抖着声音回答:“小的冤枉,小的到的命令就是如此。”
黎烨听出言外之意,遂问道:“谁让你这么做的?”
狱卒已吓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他忙不迭地解释:“启禀陛下,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啊。小的常年守在这地方,暗无天日,与世隔绝,不知外面是如何形势,那日到犯人韩凌,并随人附了一份文书,上面写着此人罪不可恕,好生拷打。”
黎烨眼中光四射,他说:“若是有人伪造文书,那方才你在拷打之时说的那些话又做何解释?你分明很讨厌韩凌,想置他于死地!或者,文书一事就是你为洗脱罪责而设的一个幌子!”
狱卒忙大声道:“陛下明察,小的万万不敢啊!”
黎烨道:“那你方才所说之话又是为何?”
狱卒左右为难,最后只得坦白道:“启禀陛下,平时韩公公仗着自己有一身好功夫,就目中无人,完全不把咱们侍卫当一回事。所以私底下咱们挺怨恨他的,这次他恰好落到咱们手里,上头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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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要拷打,咱们不就借着这东风出口恶气嘛。”
黎烨一错不错地看着狱卒良久,从对方神情来看,应不像是在说谎。黎烨还想说什么,正好,轿夫赶了过来,黎烨招招手,让他把韩凌放下来,而后背出去找太医诊断。黎烨留在牢里,和狱卒大眼瞪小眼,方才问道:“你老实告诉本王,将文书给你的人是谁?”
狱卒一脸无辜,不明所以地坦诚道:“就是按以往程序,兵部的霍大人交给小的的。”
黎烨稍作思量,看来幕后黑手是高层,能够买通兵部的人,其身份地位定不简单。他现在去问霍大人,大概也问不出名堂,霍大人定会把所有罪责推给这狱卒,到时反而会打草惊蛇。至于那文书,想必霍大人早就命人暗中销毁了吧。为以防万一,黎烨还是多问了一句,“你把那文书拿出来给本王看看。”
狱卒领命,畏畏缩缩地去翻柜子,然过了许久,他都找不到那文书,他越发惶恐不安,连忙辩解,“陛下,那文书不见了。但你要相信小的,小的说的全是真的!”
黎烨叹了口气,果真如他预料的那般。他看了看眼前这个眼泪鼻涕直流的壮汉,心里觉得他无辜,但又觉得他不值得同情,思量再三,说道:“黎国有律法规定,牢中不得用私刑,不得屈打成招,你无视律法,不探求事实,以公徇私,心术不正,是为大罪。本王决定仗打你五十大板,罢职务,贬为庶民。”
狱卒一惊,想求饶,但见黎烨严肃的表情,最终还是怯了,他只得认栽地一磕头,含泪道:“谢主隆恩。”
黎烨走出大牢,外面有太监守候,黎烨将方才的决定告知太监,命他们通报刑部,立刻执行。黎烨又回头看了一眼这枯木,实在无法想象黎国宫里的大牢竟是这般穷酸,看来以后得改造一番。在回宫的路上,黎烨仔细想了一遍,究竟是谁命人拷打韩凌,然想了一圈,也毫无头绪,因为每个人都很可疑。简单说来,就是短短几月内,韩凌把朝中大臣,后宫佳丽都得罪了个遍,想找他麻烦的人实在太多,任何人都有动机。黎烨不得不佩服韩凌,得罪人的本事一流,竟还能对此泰然处之,心态真是极好。
回到宫中,黎烨没看到韩凌的身影,便询问小太监韩凌去了何处,小太监告知黎烨韩凌被抬回了太监房。黎烨微微蹙眉,又去太监房找人。
太监房是宫里太监休憩之地,一间几十平米的房间通常要摆放十多张床,然后每个太监一个床位,十多个太监就挤在一间小房子里。韩凌虽身为太监总管,但他也没得到特殊待遇,能独享一间房。他的床位恰好居于横排的中间,谈不上好,但也不算差。
黎烨走到床边,此时韩凌已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他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上的伤痕清晰可见。此时,一股莫名的疼痛钻入黎烨的胸口,但转瞬即逝。他瞥了一眼四周,逮着一好事太监正伸着脑袋往这边看,于是他便问道:“太医来看过了吗?”
那太监一惊,连忙双腿一并,站直身子,挺胸抬头,认真答道:“启禀陛下,奴才已通知太医院,但太医院的大夫拒绝为韩公公看病,原因是大医院世代侍奉的是皇亲国戚,韩公公身为下人,不能享受他身份之外的待遇。”
黎烨表情一僵,指着韩凌又说:“太医不来看,难道就由着他在这自身自灭?”
太监道:“启禀陛下,奴才们已去城里的医馆为韩公公抓药了。”
黎烨表情越来越严肃,“抓药?大夫来看过了吗?胡乱用药吃出毛病来谁负责?!”
太监面露尴尬,显得很是无奈,“陛下,韩公公伤势不轻,奴才们不敢轻易挪动,遂不敢将韩公公送去城外就医。而外面医馆里的大夫未经许可亦不能出入王宫。迫于无奈,奴才们只能记下韩公公的病状,告知大夫,然后再请大夫抓些药来服食。”
黎烨仍是不满,“韩凌这是外伤,还需用药包扎,光吃药是没用的。你,再去太医院把柳太医给本王喊过来。”
那太监立刻领命,而后一路小跑去通报柳太医。
☆、24.真相
黎烨在床边坐下,静静地看着韩凌。说句实话,他与韩凌朝夕相处,却从未仔细看过这人,印象中他就是一根木头,长得又瘦又高,像根木头,为人呆呆傻傻,像个木头。然现在细看,才发现韩凌的身板虽瘦削,但每一块骨骼外都包裹着结实的肌肉,充满力量。原来黎烨并不觉得韩凌身材好,几次云雨他都能摸到对方小小的肚腩,可最近,除了硬帮帮的触感,再没其他。黎烨不禁喃喃自语道:“还是原来的韩凌好摸。”
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柳太医终于随那太监赶来了。柳太医满脸不情愿,见了黎烨,也只是意思一下行了个礼,“老臣参见陛下。”
黎烨淡淡地看了一眼柳太医,而后用下巴指了指韩凌,道:“给他看看,有没有伤到筋骨,还有,顺便包扎一下伤口。”
柳太医犹豫道:“这……陛下,韩公公乃一下人,以老臣的身份来看病,怕是不妥。”
黎烨:“有什么不妥?首先,你的身份是一名大夫,其次才是太医院的太医。大夫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你连最基本的都做不好,谈何为太医?还有,本王让你看你就看,别在这废话。”
柳太医还想再说,但看黎烨的表情,终不敢再多言,因为此时黎烨脸上已有明显的愠怒。他勉为其难地坐在了韩凌床边,屁股刚着床板的瞬间,他就感觉浑身难受,总感觉这地方实在肮脏,毕竟是下人住的地方,跳蚤一定很多。没法,他又站起身,弯着腰为韩凌把脉,查看他的伤势,又提笔开了几味药,让守在一旁的太监去把药磨了带回来。等待的时间里,柳太医向黎烨简单地说明了韩凌的病情,大概就是韩凌身体健硕,没有大碍,不过是由于失血过多而造成的暂时昏迷,休息几天便会好,且都是皮外伤,对身体没有影响。
听柳太医如是说,黎烨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后来,他又亲眼看着柳太医帮韩凌敷了药,包扎好伤口,确定无误后,才准许柳太医离开,并交代他明日同一时间过来换药。
其实黎烨看得出来,柳太医是百二十个不情愿,但他就是不想随柳太医的意。这群太医成日骄傲自大,沾沾自喜,做事马虎又贪婪无度,实在是宫里的一股歪风邪气,得找机会好好治治他们。上次韩凌因帮自己看病一事而得罪了他们,他们就一直记着仇,今日若不是自己亲自监督,柳太医恐怕还会做些手脚。
黎烨看了看韩凌,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若韩凌的仇家此时来找麻烦,韩凌恐怕会吃亏。于是,黎烨命太监们将韩凌扶回自己寝宫,并留了三名太监照看他。
当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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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黎烨难得没有出去风流快活,也没有召人侍寝,他安静地待在寝宫里研究棋局,时不时抬眼看看韩凌的情况,一夜过得还挺快。黎烨发现,韩凌虽在外得罪了不少人,但同共事太监们却没有什么矛盾,相反,还挺和睦。那些小太监在清和殿虽然行为拘谨,但还是尽可能小心照看韩凌,他动动嘴唇,小太监们就会去打水喂他,他脸上冒了冷汗,他们就忙用热毛巾帮他擦去。他们的动作尤其轻柔,似是怕不慎碰到韩凌的伤口,又给他带来不必要痛苦。
黎烨心中略感神奇,于是问他们是否讨厌韩凌,他们马上答不讨厌,还喜欢得紧,因为韩凌是个有担当之人,当他们不小心犯错时,韩凌不但不会过分责罚他们,反而会同他们一起承担罪责,并告知他们以后当如何做,是个好的总管。黎烨稍加思索,算是明白了,韩凌对待朝廷官员和小太监们均是一个态度,就是有错就得改,为人定要正直。但小太监们并不讨厌他,是因为与他并无利益冲突,所以认为韩凌是在帮他们。但那些大官可不这么想,他们成日勾心斗角,心思不单纯,目睹韩凌的一言一行,定会自行臆想他人定是有所图。所以,韩凌这性格,其实也不算太遭。
一夜过去,黎烨几乎没合眼,清晨的阳光照了进来,黎烨伸了个懒腰,而后起身踱步到韩凌床边,看了看,见对方依旧双眼紧闭,不禁奇怪他究竟还在昏迷还是只是睡着了?黎烨挥手让那三名小太监退下,自己则坐了下来,盯着韩凌看了许久,心里有种不明言语的焦躁,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沉声道:“韩公公,若你再不醒,本王就要定你的罪了。不好生服侍本王,还让本王彻夜看守你,是为混乱身份地位之罪,应仗打五十大板。”黎烨不知为何这么说,只是出于本能地觉得,韩凌那性格,定会在梦中也要遵纪守法,服从王命。
见韩凌没反应,黎烨又重复了一遍,“韩公公,你不司己职,不理会本王传唤,罪加一等。”
突然,韩凌的眼皮动了动,黎烨一惊,又说了一句,“韩公公,你罪不可恕,本王要将你拖出去斩了。”
登时,只见韩凌睁开了眼,而后张了张口,声音嘶哑道:“奴才无罪,请陛下莫要妄加罪责。”
黎烨一愣,不禁苦笑不得,这韩凌果然是天生的木头性子,改不了了!黎烨忙扶起韩凌,给他喂了点水,润润喉咙,方才问道:“感觉好点了吗?还有哪里有不适感?”
韩凌没有回避黎烨的服侍,反而还自然而然地搂着黎烨的腰来稳住身形。他稍微活动了下身子,而后答道:“除了有些酸痛无力感,其他地方并无异样。”
黎烨不禁笑道:“你这怪物,被拷打成那样,竟然一点儿大碍都没有。”
韩凌反驳道:“奴才并非怪物,只是因为奴才平日强身健体,方才练成如此体魄。”
“是是是,你不是怪物。”黎烨不想同他在此事上争执,见他没事,黎烨又问道:“他们为何拷打你?”
韩凌眨了眨眼睛,“这不是陛下的意思吗?”
“放屁,本王只对你施了仗刑,没有其他刑罚。”黎烨辩解道。
韩凌愣住。被关押的那几日,他可谓是心灰意冷,他甘愿受罚,只是他没料到黎烨竟会不顾及任何情谊,下手如此之狠,有几次,他都以为黎烨是想打死他,从此再没有人会干涉黎烨的自由。可今日一听,原来施刑一事并不是黎烨的意思,是有人假借了黎烨的名义,登时,一股无名业火蹿了起来,他咬牙道:“奴才定要查出这幕后主使!”
黎烨笑,“本王帮你查过了,没头绪,你想想,你这一根筋的脑袋,到底得罪了多少人?你别查了,别给本王添乱。”
韩凌不满,他道:“假传圣旨,是大罪,怎可姑息?朝廷里怎可容下这些蛇虫鼠蚁?那必将引起不正风气盛行啊!”
黎烨耐心解释道:“你现在就算查出来了,又能怎样?顶多一条假传圣旨,把他关两年,他又能东山再起。依本王推测,这人定是个有身份地位之人,对付这样的人,定不可操之过急,要慢慢搜集其罪证,最后斩草除根。”
韩凌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说道:“奴才明白陛下的意思。还请陛下恩准奴才彻查此事,当寻得真相之时,奴才立刻禀报陛下,定不会意气用事,擅做决定。”
黎烨知道韩凌的性格,也信他说的话,既然他要查,那就让他去查吧。于是黎烨又交代几句,便同意了。
之后,他们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闲话,黎烨困意上来,竟趴在床边睡了过去。韩凌心中一阵悸动,当得知黎烨竟守了他一宿,心里更是甜滋滋的,一个心智将近半百的人,忽感春风袭来,那真是如痴如醉。
几日后,韩凌不待伤势痊愈,便迫不及待着手调查假传圣意一事。由于那份文书无端失踪,使他无法通过用纸和字迹来判断这文书真正出自何处。于是,他只能再去找狱卒询问其中细节,但奈何他不过是个太监总管,与狱卒没有直属关系,加之他平日为人处事不招人喜欢,所以狱卒对他是爱理不理,也没给他更多线索。无奈之下,韩凌只能另寻它法,只是几天过去,他依然毫无头绪,因为所有他能想到的线索,但凡他去询问相关人员,他们必会对他闭口不谈。
正当韩凌束手无策之时,黎烨反倒告诉他,已经知道幕后主使是谁。韩凌惊讶不已,忙折返回清和殿,与黎烨相视而坐,细细听对方说出来龙去脉。原来黎烨这几日也没闲着,旁敲侧击打听这件事,首先,狱卒说文书出自兵部,而非刑部,按理说,施刑罚这样的文书应来自刑部,那为何偏偏这份是来自兵部呢?黎烨假设想对韩凌下黑手的人来自兵部,亦或是与兵部关系密切之人,所以只能走兵部的程序,无法联系刑部,亦或走刑部程序需牵连更多人,反而容易暴露。接下来,黎烨就逐个排查在兵部为官之人,但均未发现嫌疑人。因为韩凌平日很少接触兵部的人,即便有,也不过是些小士兵,那些小士兵就算胆量再大,也是不敢做出伪造文书一事,所以可以排除。那么就只剩一种可能,即是与兵部官员交好的人所为,而这人有一个特点,便是与兵部关系极好,与刑部则关系平平。兵部是比刑部更为森严的部门,一般鲜少与朝中大臣有过多接触,整个朝中也就只有龙臻,秦尚书和瞿大人与他们有所来往,然瞿大人官职与兵部官员相当,不存在命令一说,瞿大人若要伪造文书,只能通过受贿这一条手段,但据黎烨调查,兵部的人都是些刚正不阿的主,天生的血性不允许他们做违背道义之事,所以这是定不是瞿大人操纵的。那之后就还剩两个嫌疑人,秦尚书虽与兵部有所来往,但听小道消息,兵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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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并不待见他,因为他实在像个小人,鬼心思极多,还喜欢拉帮结伙,严重威胁朝纲的稳定。相反,他在刑部就混得很开,刑部每日见的都是些心态扭曲之人,官员们个个或多或少都有暴戾之气,和秦尚书这样偏邪性的人很容易谈得拢,所以秦尚书若拟文书,定会走刑部一条路。
如此排除下来,就只剩龙臻一人。这是黎烨事前万万没想到的,因为在他的印象里,龙臻是个光明磊落之人,不会因为一些小事而做背地里插刀一事,然龙臻所有特征都符合自己的猜测。龙臻乃当朝丞相,位高权重,他手中握有南疆军兵符,与兵部关系极好,有时甚至会直接授命兵部,若他拟了一份文书,交给兵部,让他们转交狱卒,这根本就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更不会有人去探究这是否是君王的意思。
黎烨内心纠结,他一直信任龙臻,却没料到他竟会做这样的事情,他本是计划先暗中观察,待时机成熟再一举拿下。可这人是龙臻,当朝丞相,若斩草除根,黎国将根基不稳,统治难以维持。思及再三,黎烨还是找了龙臻,开诚布公,龙臻对此倒也坦然,竟没做任何狡辩,就承认了。
☆、25.启程
黎烨问他为何如此做,龙臻的答案是:起初,他对黎烨的决定并无异议,毕竟黎烨还是做到了赏罚分明,没有包庇纵容。但经过一番利益权衡,龙臻认定,韩凌不能活着,因为只有韩凌活着,那么安柔定会心存芥蒂。现在黎国不同先王当政时期,周围各国都有传言,黎国新王慵懒散漫,不理朝政,黎国生机尽失,再无强盛之气,迟早要灭亡。而黎国向来地大物博,气候条件优越,这也就造成了很多国家觊觎黎国,但又因为畏惧先王的震慑,所以一直不敢有所行动。现如今,先王已故,各国开始蠢蠢欲动,但因黎国有邶国的强力支持,所以他们暂且按兵不动,若有一日,邶国与黎国关系瓦解,那么将是黎国的末日。而安柔是维系两国关系的纽带,一旦她对黎国怀有仇恨,那么必会影响邶国对黎国的支持。也正是出于此考虑,龙臻决定要取韩凌性命,他知道无论怎么劝,黎烨都不会下杀手,于是,他只能暗中做此行动。
黎烨听完,感慨龙臻对黎国的一片真心,但最终,他却没认同龙臻的做法,他笑着对龙臻说道:“龙丞相,当时本王也是这样分析给韩公公听的,希望他能致歉安柔,以图两国和睦。可你知道他是怎么回答的吗?他说,不必委曲求全,若本王愿意,他将为本王再打下一个江山。韩公公是个人才,若因一个只懂得哭的女子而断送性命,实在可惜。本王赞同他的观点,自己国家的稳固,不应依靠他国扶持,而是自身实力的强大。”
龙臻怔住,或许他没想到一区区太监竟有如此抱负,是他看错了人,险些让黎国失去一个栋梁之才。
黎烨替龙臻向韩凌转达了歉意,并告知韩凌这事就这么算了,他也不会再去追究龙臻假传圣旨的罪责,毕竟他的出发点并非私利,且也未造成大的伤害,彼此不言明,这朝中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韩凌是个有度量之人,他敬佩龙臻的敢做敢当,既然对方已主动致歉,他自然没必要再死咬不放。
既然事以查明,双方也没留下误会,黎烨心情大好,笑说韩凌榆木脑袋,给了他几日时间,也没查出个名堂,最终还得自己亲自出马。
说到此事,韩凌就纳闷了,他问,“为何陛下能问到那么多消息,奴才却什么也问不出?且你身为君王,那些人应更忌惮你啊。”
黎烨笑说:“他们确实忌惮本王,所以当本王露出一丝亲近,他们便会受宠若惊,大脑断线,一口气就把知道的全告诉了本王。”
韩凌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方法究竟为何不当了,谁会对一个板着脸的太监总管侃侃而谈,这不是欠么?
黎烨长舒一口气,说道:“韩公公,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啊。首先,得学会取悦你的主子,来,侍寝。”
韩凌回到清和殿,黎烨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气,每日生龙活虎,彻夜不眠,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至于他的那些夏晓,安柔,祁青青,小花,小黄,小草全被他抛诸脑后,他忽然觉得,这辈子,有一个韩凌就够了。
这天,黎烨到一封信件,是杞亚寄来的,信的内容大抵是感谢黎烨赠予的刺绣图,并邀请他来杞国玩耍。黎烨心中一动,便和韩凌商量私自出宫一事,然而,得到的却是韩凌无情地否定。
韩凌说:“陛下不懂任何武学,若有心之人蓄意谋害陛下,依奴才一人之力,恐怕不能保陛下周全,毕竟分身乏术。”
黎烨理所当然说道:“那你快趁这段时日,教本王一些防身之术,到时就算你忙不过来,本王也不至于被人一剑取了性命,还可拖延一阵。”
原以为韩凌会同意。谁知,他竟一本正经地说道:“陛下身体不协调,手脚不灵活,弹跳力不行,悟性也差,简单说来,就是没有习武的慧根,一时半会儿,连防身术都难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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