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先生缺内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讨酒的叫花子
玄清道人这些年来对仲祁安疏于管教,导致他性子娇纵,如今大了,更加飞扬跋扈,想管也是有心无力。平日里仲祁安犯了错,不论怎么处罚,他就是不改。现如今踢到徐九容这块钉板,看他还怎么横。
“他砸酒馆做甚?”李五更吃惊不已。
“没经过徐老板的同意就把人家的镇店之宝给偷喝了,小二便训斥他几句,他倒好,就地撒泼。”云舒之道,心里也十分惋惜。仲祁安小时候很听他的话,也不敢胡作非为,可自己下山后,他就跟脱了缰的野马一样。道观里的师兄弟念他小,又是观主的亲传弟子,也不好加以干涉,没想到才短短几年就成了这个样子,是该好好教一教了。
天快黑尽时,仲祁安被五花大绑地送了回来。徐九容绑人的法子绝妙,既不会让他感到痛,又伤不到他,只是一旦被绑上,全身捆成一团,动弹不得,是又累又难受。
仲祁安哪遭过这种罪,在酒馆里就开骂。徐九容当作没听到,直接把他扔进柴房里,等有空了,才放他在马背上送他回去。
门是李五更去开的,当看到仲祁安狼狈地躺在地上吓了一大跳,忙去给他松绑,可不知为何绳子越拉越紧,仲祁安痛得嗷嗷大叫。
云舒之和玄清道人在一旁装聋作哑,等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才去帮着解绳子。
“你小子还敢不敢横了?”玄清道人偷笑。
“师父……”仲祁安委屈巴巴地瘪嘴。
“让你砸人家的酒馆,下回再这样看谁管你!”玄清道人骂他。
仲祁安受苦一下午本就心里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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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如今回来非但没人安慰反倒挨骂,当即泪水决堤,边嚎边哭。
天一黑四邻八舍都歇下了,他这样肯定会扰到其他人。云舒之当即点他哑穴,拿起折扇狠狠打他手。
“憋着,不准嚎!”他斥道,“扎好马步,先反省半个时辰,要是不听,明天一早我就将你送回青良。”
仲祁安一听这话,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下,不情不愿地走到院坝中间,两腿平行开立,双脚距离三个脚掌,手环抱于胸前,然后下蹲。
他浑身本就酸胀,蹲了一会儿就腿打颤,见云舒之他们都回了屋,便想偷偷懒,悄悄地动了动腿。
然而他不知道屋里云舒之一直在盯着,一举一动都被人入眼底。
动了一下果然好受多了。仲祁安眼珠子滴溜儿转,又稍微起来了一点,不到半刻钟,又起来一点……直至最后,改蹲为站,捶捶肩捏捏腿,好不自在。
半个时辰到,云舒之出去,仲祁安立马蹲下做样子。
云舒之解开他的哑穴,沉声问道:“反省得如何?”
仲祁安挤出两滴马尿,假哭着回道:“师兄,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云舒之冷笑:“这儿离青良不过一日脚程,我快马加鞭送你过去,一个白天就能回来。”
仲祁安慌了,要是被送回去,他爹还不得把他打死!
“师兄,别啊!”他想要去扯云舒之的衣角,却迫于对方的威压不敢挪一步。
“我扎马步!这就扎!”说着规规矩矩地蹲好,望向云舒之,乞求道,“扎多久都行,别送我回去……”
云舒之折扇打在他背上:“挺直!”
仲祁安几乎站不稳,小腿晃了晃。
“可还记得仲将军为何送你上华明?”
“记得。”仲祁安声若蚊蝇,“修身养性,以贤为德,习得明理,有朝一日入朝堂为国出力。”
“那你又做了什么?”云舒之面色如水,一字一句道来,“生性顽劣,仗势欺人,每到一处便闹得鸡飞狗跳。你仲家皆是忠良,个个都为朝廷鞠躬尽瘁,你这般不思悔改可对得起仲家上下?可对得起你父亲一番苦心?可对得起自己?”
顿了顿,又道:“小偷针大偷金,你如今敢砸店将来就敢杀人!纵有家财万贯也不该飞扬跋扈、漠视他人,勿以恶小而为之,你又记得几分?”
“口出狂言,莽撞胡闹,做事不考虑后果,以后再是这般,将来必成祸害!”云舒之话说得很重,掷地有声。
仲祁安含泪抽噎,缩着脑袋,训斥的话他就没听进几句,全在担心要被送回青良这事。
云舒之见他油盐不进,也不再多说,这小孩儿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惩戒他是不知道厉害。
“今夜你就在外面呆着,何时想明白了再进来。我马上传书给你父亲,让他准备准备。”言讫欲回屋,刚转身又加了句,“敢哭闹我今晚就送你走。”
仲祁安本要扯开嗓子喊,被这话吓得噤了声,只敢落泪不敢说。
李五更就在门口站着,摇头,训了也没用,仲祁安根本没听。
半夜,黑云遮月,冷风骤起。
屋里云舒之和玄清道人都已歇下,李五更睡了一觉又惊醒,起来朝外面看了看,仲祁安正抱着腿坐在地上。
拾了件衣服出去,给他披上,却被用力推开。
“披上,不然要着凉。”李五更道。
“不用你假好心!”仲祁安吼他,低声啜泣,“都怪你,师兄以前不是这样的,一定是你跟他说了什么……”
李五更无话可说,有错不改在前,迁怒他人在后,毛病还不少。
挨着他坐下,强行把衣服跟他裹上,隔了许久才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终日食不果腹,有一天饿得头昏眼花,便起了偷窃之心,潜到别人家里偷红薯,结果被当场抓住,挨了顿揍。”
仲祁安惊讶地抬头:“你让他送你便是,为何要偷?”
“别人辛辛苦苦种出来的东西,又为何要白白送我?”李五更反问。
“一个红薯而已,又不值钱。”仲祁安说得理所当然。
他处事不深,想来也不懂这些,李五更字斟句酌,尽量将道理讲得浅显易懂:“那家人也穷,一个红薯就是一顿饭,给我了他们就没吃的。”
“骗人,一个红薯怎么可能够一家人吃。”仲祁安全然不信。
他没经历过这种日子,自然想象不到。“莫说是一个红薯,饥荒的时候草根树皮都能当饭吃。你昨日在凤来楼里吃一顿便花了二十两,这二十两已经够我花好几年了。且这钱也不是你的,是你师兄的。”
仲祁安不服气:“师兄的我的有分别么?”
“当然有!你师兄不可能照顾你一辈子,总有一天你得自力更生。”李五更说,也罢,道理太多他也不懂,不过心头倒有了个主意。“你是不是不想回去?”
仲祁安点头如捣蒜,仲家家法严苛,稍有不对就会遭处罚,他随意惯了,回去恐怕得脱一层皮。
“明儿我跟你师兄说说情,让他把你留下,但是我也有个要求。”李五更道,引鱼儿上钩。
“什么要求?”
“你得来店里干活儿,听我吩咐,为期一月,怎么样?”有些人说不听,只有吃点苦头才肯改。
仲祁安权衡一番:“成交!”
第三十二章
翌日清晨,云舒之并未将仲祁安送走,但也没有同他说甚。
昨儿下半夜时候,李五更怕他着凉便把人带回屋。这才几个时辰,仲祁安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吃早饭就开始闹腾,非要吃干饭,萝卜咸菜也嫌不好吃。
三个人都没理他,吃完就拾碗筷。
仲祁安委屈得很,脚晃荡了几下,眼睛立马就红了。李五更于心不忍想说两句,可又想到他方才的话,便作罢。
把灶屋拾干净,然后将衣服拿出来晾着,回到屋里,仲祁安还在那儿哭。云舒之已经去学堂,玄清道人也有事出去了,独独把仲祁安留在家里。
李五更扫地、擦桌子,把该忙都先忙了,他今天要去趟镇上。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镇上?”放好扫帚,李五更坐他对面。
仲祁安一个劲儿抹泪,肩膀一耸一耸的,不住抽噎。
既然晓得哭,又为何不听话?
“你师兄过两天气就消了,只要你听话不生事,他还是对你好的。”李五更安慰道,递一张素白的帕子给他擦脸。
仲祁安鼻头红红的,接过帕子,好一会儿才沙哑着嗓子回道:“要去。”
“那好,去了跟着我别乱跑。”李五更嘱咐。
仲祁安微微点头,主动去牵他。
“男儿有泪不轻弹,忍着,不然出去了让别人笑话。”李五更把眼泪给他抹了,揣好银子带他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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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镇上也不是为什么要紧事,只是想着早点来把衣裳定下,这样裁缝才有更多的时间赶制。
孔十衣是镇上排得上名的老字号裁缝店,店老板不在,守店的是个四十几岁妇人。
李五更进去转了一圈,也没看到中意的。
“小伙儿可是不满意这些成衣?”妇人笑吟吟地问他。
李五更的衣裳都是李长关做的,也没买过两回衣裳,更不晓得该怎么说好,傻了半天才愣愣道:“有二两的衣裳吗?”
妇人顿了片刻:“值二两银子的衣裳?”
“嗯。”他颔首,用手比了比,“约莫有这么高,不胖不瘦,是个教书的先生。”
“是你亲戚?”妇人多嘴地问。
“不是。”李五更回。
妇人顿悟,伸出食指不住点头做了然状,店里平日也有些不会针线功夫的年轻人来跟意中人定制衣裳,她以为李五更也是。
二两银子不算少,但也买不到绫罗绸缎,妇人在柜里找了找,拿出匹蓝布,这蓝布虽不是甚上好的料子,但质地柔软,摸起来舒服得很。
“是我家闺女儿织的布,年前给她爹做了身衣裳没用完。这布跟那些绸缎自然没法比,但穿在身上也不差。上回也有个人来买,价格出得太低我没舍得给他,你看看觉得如何。”妇人是这家店的老板娘,老板出去进货,便让她来店里看着。
李五更不懂这些,只知道穿起来舒适就行,沿着那料子摸了摸,立时定下:“就这个。”
他没定过衣裳也不晓得哪种样式适合云舒之,又将店里的成衣扫视了一遍,感觉都很花哨。“衣服要朴素些,不要太花了。”
看他如此爽快妇人也高兴得很,轻拍桌子道:“如果用这匹布,做身衣裳要不了二两,我先你一两银子,多的等取衣裳那天再补给你,你看怎么样?”
“可以,劳烦老板娘了。”李五更道,付好定金。
“六月初十来取。”妇人下银子,欢喜道。
李五更应下,带着仲祁安出去。
十岁的孩子对感情之事只懂一分,觉得买衣裳是件不寻常的事。仲祁安好奇积在心里,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喜欢我师兄?”
李五更就像是表面的壳被人剥了,无所遁形。他打了仲祁安脑瓜子一下,训道:“别乱说!我家宝云在学堂里上课,你师兄过生送件衣裳也是应该的,况且他还是我老板。”
仲祁安知道他口中的宝云是谁,云舒之曾在信中跟他们说过。
“何宝云一个三岁的奶娃娃进了学堂就是读书了?分明是师兄看你忙不过来帮你带娃。”仲祁安鄙视他,翻了个大白眼,真是笨。“要真谢他就应该买贵重的。”
李五更哑口无言,不知如何辩解,也懒得跟这小鬼解释。想起有两天没去店里了,不晓得大陈一个人忙不忙得过来,便牵着仲祁安先去渡口看看再回去。
店里生意还过得去,大陈一个人累是累,但还能应付。他见人来了,便将这两日的帐拿出来让李五更过目。
其实大陈也不会算账,但李五更教了他个妙招,拿两张纸出来,卖了碗馄饨就在记馄饨的那张上添一横,卖了面便在另一张纸上添一横。两天下来,两张纸都划满了。
如此李五更就放心了,交代了些要注意的便带着仲祁安回去。
云舒之散学后回来,仲祁安冲过去示好,死缠烂打不放手。“师兄,我晓得错了,你别不理我啊。”
云舒之拉开他:“这招你小时候用还行,现在不管用了。”
仲祁安瘪嘴,眼巴巴地瞅着他:“我今天就很乖,不信你问李五更。”
云舒之眉头一皱,纠正他:“你在这里住,便是客人,怎么这么不懂礼节?他大你十来岁,直呼姓名成何体统!”
“是是是,叫他哥总成了吧!”仲祁安挤眉弄眼,别有深意地说道,“你是我师兄,我叫他哥,亲上加亲。”
被小孩子调侃,面色有些挂不住。云舒之语塞,不太好说什么。
“李五更……”仲祁安话刚出来就立马改口,“李哥今上午去镇上给你做衣裳了,说是给你备的生辰贺礼。”
他说这个是想讨好云舒之的,不成想云舒之一巴掌拍上他的后脑勺:“就你话多!”
仲祁安一头雾水,怎么又成自己不对了?
今天太阳大,李五更回来后也没闲着,把木耳那些都拿出来晒晒。云舒之站在他身后窃喜,痴笑了好一会儿才敛住神色,一本正经地过去。
“伤口还疼不疼?”
李五更回头看他一眼,疑惑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马上要麦子,放半个月田假。”云舒之道,“这木耳是晒干了的,为何又拿出来晒?”
“屋里潮湿,不拿出来晒会发霉。”李五更道,不经意间瞥见他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不有些不自在,“看着我做什么?”
“没!”云舒之赶紧否认,忽地想起了甚,便执起李五更的手,仔仔细细地圈了圈他的手腕。
常年干活的人手粗糙得不能看,老茧、裂伤,与云舒之白净且骨节分明的手自然不能比,李五更下意识地要抽回手,却被他死死抓着。
放开手腕,云舒之轻轻按了下掌心处的老茧。李五更再也不能忍,一个用力拍开他。
他又羞又恼,碍于仲祁安在后头也不好说什么,只狠狠瞪了云舒之一眼。
云舒之恬不知耻地冲他笑了笑,见李五更脸色黑了几分立马敛,胡乱说道:“我看你掌心有点脏,帮你擦擦。”
李五更气煞。
五天后,伤口已经结痂。李五更在家里呆了那么久,终于能去店里帮忙,云舒之也没事,便跟着他一起去了,当然,仲祁安也得去。
浮尸案暂时没了风声,不过异域商队仍留在镇上。
回店的第一日,徐九容不请自来。
第三十三章
他找云舒之单独说了几句话,两人离开面庄,去到斜对面的茶肆。
大陈糊涂了,有话不在这儿说非要花钱去茶肆,难不成有甚机密?
“五更,你知道徐老板来做什么不?”
李五更也不知徐九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两人不在店里说肯定是不想他们几个知道。
“应该是有要事要谈。”他说道,将面条下锅,又往仲祁安那边看了看。“你看着点仲祁安,我怕他闹事。”
刚才有云舒之在还好,现在人一出去他就开始作妖。让他给客人端面,碗重重放下去吓别人一跳,好似他才是来吃东西的大爷。
大陈不喜这孩子得很,一上午就没帮到过什么忙不说,还尽得罪客人给他们添麻烦。他是地里野大的娃,打小家里就没两颗米,在仲祁安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就下地干活儿了,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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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娇纵。
“五更啊,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让这贵少爷来店里,你看他那样子,能做成什么?不如让云先生把他领回去,别在这儿碍着做生意。”大陈颇为不满,即使店里轮不到他做主,但他也看不下去仲祁安这般胡闹。
李五更拍肩安抚他:“放心,他不敢惹祸,你叫他过来,我跟他说说。”
大陈迟疑,愣了愣:“那我去叫他。”
那边客人窝火地吼了仲祁安几句,仲祁安第一句还强忍着,拳头捏紧了,实在憋屈就要捶桌子,却被大陈钳制住。
他愤恨地瞪着大陈,大陈可不怕他,朝着李五更那儿抬了抬下巴,生硬道:“五更找你。”
仲祁安不情愿,李五更对他是不错,但就是话多,爱念叨,大道理一堆,烦得很。他慢吞吞地过去,不耐烦道:“做什么?”
李五更知他厌烦,没打算说他,只道:“你要是累了,就来这边坐会儿。”
有这等好事?仲祁安将信将疑地审视着他,思索良久,端过海碗,不屑地问道:“这碗是给哪个的?”
师兄就出去一小会儿,若是他回来看见自己在偷懒,铁定又讨不到好。
“右边最里面,一个人坐一桌那个。”李五更跟他指人,这小孩儿就是个不受训的,你说一他说二,有时候逆着来反倒能让他栽进坑。
“碗要轻拿轻放,摔坏了是要记在帐上的。”他又补了句。借赵垣承的银子是云舒之亲自去还的,对于他来说不过九牛一毛,可既要给仲祁安一个教训,银钱这些肯定是不会再给他用的。且云舒之也把话先撂下了,敢再乱花一个子儿,便把这钱记在账本上,以后找仲将军要百倍回来。
“知道!”仲祁安没好气回他,这次不敢再拿碗撒气,小心地端着怕掉了。
他现在还小,若不管着,将来恐怕又是一个祸害一方的纨绔。但坏毛病得一点一点改,也不急在这一时。
茶肆里。
今日徐九容主动上门,自是有事,可面前这个人不好说话得很,两人交涉一番,谁也不肯退步。
徐九容噙着笑,呷了口粗茶,悠悠说道:“龙兴镇偏僻穷困,但早在三四百年前却是个繁荣的地儿,云先生可知它为何衰败至此?”
云舒之不接话,拂去水面上的茶叶,杯盖之间发出响声。
“忘了是在哪本书上看到的,不晓得是正史还是野史,上头记载自青良扬侠山至临州城龙兴,隐着一条龙脉。原本这东西不为人知,可有一天有个□□的道人来了龙兴,巧合之下发现了这个。”
徐九容看了看他的神色,继续说:“龙脉若不镇压,不出百年,这里必出人君!宝殿上坐着的那人听到了这消息,寝食难安、夜不能眠,四处寻求解决之法。一日他偶得了个法子——用天外奇石镇压此脉,将其生生截断!”
云舒之抬眼:“听你描述,不像是史书记载的,倒像是志怪异闻。”
徐九容暂且不回他这话,又道:“书上又记载百年前天外奇石被雷劈中,散做几块滚下山,龙脉便失去镇压之物。无奈之下,朝廷里派出位能人异士,他本事大得很,只用阵法就将龙脉镇住。阵法为何名书上倒没说,不过却提到另一点,阵法位于龙兴镇的某个村落里,且在地底下。”
“那徐老板可找到了?”云舒之问他。
“自然。”徐九容嗤笑,“鄙人不才,手下养了几只无能的小妖,他们误打误撞竟找到了地方。”
云舒之与他对视,讽刺道:“徐老板好手段!”
“运气使然。”徐九容道,茶水喝尽,再续一杯。“要不要帮我云先生可得想清楚,毕竟事关重大。阵法的缺漏若再不补上,啧啧,龙脉就压不住了,以后再逆天的法子都无用。”
当年困龙阵布下,却不稳定,圣上便派云氏一族来此守阵。三十年前,阵法终于安稳,云氏一族便撤出龙兴镇。可不成想十四年后,阵法险些被破开,灵气外泄。龙脉灵气乃是提高修为的大补之物,临州城的妖魔鬼怪皆是蠢蠢欲动,将主意打到了龙脉上。
好在布阵的地方隐蔽,云氏一族来得及时也没酿成大祸。几经修补,阵法终于恢复。
再之后,云舒之改名,随母姓,母子二人来到龙兴镇守阵。两年后云湘把他送上华明山,历经八年,云舒之学成归来,接替云湘,而云湘回到南冥云氏接任族长之位。
可就在一年多前,阵法受到外界冲击再次出现漏洞,云氏想了很多法子也没能将它补上,无奈,云舒之只得现身,为了不引人怀疑,便扮成教书先生。
“火脊骨可以给你,不过……”云舒之话锋一转,“仅凭口头之言可不行,徐老板有何本事能让云某人相信你?”
“这个如何?”徐九容拿出锦囊晃了晃,放在云舒之面前。
打开锦囊,看清里头的东西,云舒之瞳孔微缩,将锦囊系上:“六月廿五,还请徐老板来东风村学堂一趟。”
徐九容把茶杯放在一边,回锦囊,原先的嬉皮笑脸不见,变得肃然起来,郑重道:“这回来找云先生,实有要事相求。”
云舒之已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他哂笑,起身,一提长袍离开茶桌:“在下一介布衣,没甚本事,也帮不了你,徐老板还是另寻高人罢。”
说完付了几文茶水钱,缓步向面庄走去。
徐九容急急跟上他:“你既然能改李五更的命格,为何不能改其他人的?”
云舒之小指不受控制地动了一下,停下来,正色回他:“命由天定,若要改动,需得一人换一人,一物换一物。要他不受贫困之苦,就得舍去自身荣华富贵,要他今世安生,就得一生尝尽千难万苦。我已经换了一次,再没有可以交换的,帮不了你。”
“不用你的,用我的!”徐九容提高声音,急赤白脸。
“你的改不了。”云舒之斜睨着他,命格这东西要是谁的都能改,那天地阴阳还不得全乱了。
徐九容哑口。
“又不是生死之事,总有解决的法子。徐老板来找我不如去找迟玉,鬼怪之事,想必你们更在行。”
已快要午时,客人渐多,店里开始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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