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先生缺内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讨酒的叫花子
杨志恒仍是闷闷不乐,接过烙饼,都走到门口了又停住,转过身来问李五更:“叔,镇上有活儿吗?”
李五更呆住,擦了把手过去,问道:“怎么问这个?”
“我想找点活儿干,什么都行,只要能挣钱。”杨志恒说完咬着嘴,面上犹豫不决。他想进学堂念书,念了书才可以考功名,才能过上好日子。
李五更有些为难,杨志恒再大两岁他还可以跟他找点轻松的活,比如帮人家守摊子,或者给人带信这些,每天多多少少能挣几文钱,但杨志恒毕竟把八岁,八岁连镇上的路都认不完,他哪敢给他找活儿。再者学堂纳也不便宜,要两贯钱,干活儿得多久才能挣够?
“你好好回去呆着,过几日我同你爹商量一下这事,行不?”李五更也不好直接拒绝他,只能迂回了说,先把他哄着。
杨志恒顿时泄了气,声若蚊蝇地不知回了句甚。李五更没劝他,将他送到门口又回来煮稀饭。平日里他会时不时接济一下杨家父子俩,但这回他确实帮不上什么,两贯钱够他阿姐吃两三个月的药了,他自己也不能一直靠算命挣钱,明年之前他必须得找到其它谋生出路。
水开了,水汽升腾,噗噗噗作响,锅盖被顶起。李五更将锅盖移开,稍稍留了条缝出来,等米汤很稠了他才不再放柴,久闷一会儿才算煮好。把稀饭舀了一碗起来,又留了两张饼,其余的都带上送去学堂。
到的时候学堂还没放堂,李五更就先在外头等着,朗朗读书声穿墙而来,倒让他想起了自己读书的日子。那时他在隔壁县读书,教他的先生是个鳏夫,且无儿无女,家里养了不少兔子,有一年纳的钱没借够,他便跑到先生家去求情,说能干活来抵,没想到先生竟然答应了,让他帮着养兔子。如今回想起,喂兔子哪够读书,不过是那先生心善罢了,可惜他前几年就去世了。
抬头看了看日头,估摸着快要放堂了。果然不出半刻钟学堂里便传出学童们的谈话声,李五更提着东西进去,没走几步就遇到云舒之,他正牵着何宝云出来。
“小舅。”何宝云欣喜地冲过去抱住他的大腿,举着手要看看今天吃什么。李五更抓住他,蹲下来,问道:“听没听话?先生教的什么?”
“宝云可听话啦,先生还夸我。教了……教了……”何宝云回想半晌却说不出来,他分明认真学了,一出来就全忘了。
“讲了些关于礼义的。”云舒之替他回答,本来今儿入学,学童们是要行入学礼的,可这儿不兴这些也没那么多讲究,也就了。但他又觉得要明事就要先知礼,便开堂就跟他们讲礼义。“不是说让我们回去吃么,怎地送来了?”
“怕你们一个时辰太赶,反正闲着没甚事儿。”李五更道,院里砌了几张石桌,他提着东西先去放好。“快些吃罢,吃了去歇一歇。”
何宝云一听猛地扑过去,抓起烙饼就往嘴里塞,李五更一筷头打他手,回头想喊云舒之,却发现他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刹时如芒在背,干巴巴喊道:“吃饭。”
“好。”云舒之回他,坐下拿起筷子细嚼慢咽,一碗稀粥硬是被他喝出了燕窝的感觉。何宝云挨着他,吃得满嘴是油,许是油腻腻的觉得不舒服,横着一抹嘴顺势抓着云舒之的衣角来擦。李五更忙喝止他,云舒之倒是不介意地摆摆手。
等他们吃完了李五更才拾碗筷回去,饭和饼都在锅里放着,应该还没冷。将烙饼拿出来,刚咬了一口,忽地有人敲门。
大中午都在吃饭谁会来找他?李五更放下饼出去,先在门缝里看了看,却没看到人。这是敲门声又响起,他吓了一跳,定了定心神才将门开了一扇,一身着青衣头戴斗笠的人从另一扇门后移过来。李五更谨慎地把着门,问道:“有什么事吗?”
那人缓缓抬起头,现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嘴唇干裂出血,死皮卷起,像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他嘶哑着声音道:“这位兄弟,能否讨碗水喝?”
李五更心里发毛:“可以,你在这儿等着,我马上给你端出来。”
“多谢。”
李五更中指不受控制地抖了抖,右眼皮直跳。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该不会真有什么吧?他进了灶屋飞快地舀了一碗水出来,却看到那人已经进了院子,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他脚下赶紧稳住,将水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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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那人接了但没有喝一口。
“喝啊。”李五更脸上的笑都要皲裂了,强迫自己面对着他,实则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来。
那人像是没听到一般,死死盯着他,抬起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开口:“你见过一个这么高的小孩儿吗?”
李五更瞳孔猛地缩,杨志恒就这么高!前一阵子他说被鬼拐去了,该不会就是这个?可大白天鬼哪里会出来,再说面前这个人阴森森的,也不好看啊。他故作淡定,仔细想了想,坚定地摇头:“没有。怎么,兄台家的小孩儿不见了?”
“不是。”那人回道,下一句话更是让李五更遍体生寒,“我要还他东西。”
“什么东西?”
他把碗还给李五更,道:“找到了才知道。”
李五更被他的手碰到,冰冷得很,如同刚在雪水里泡了一样。
“告辞。”那人说是来讨水喝,但滴水未沾就离开了。李五更后怕地放下碗,跑到门口去看,却没看到那人的踪影,他忙到隔壁去看,杨家父子俩正在吃饭。
杨三水看他来了热情地招呼:“老弟啊,来来来,一起吃点儿。”
李五更也没拒绝,就一起吃了。吃完后也不走,等到何宝云散学归来叫他了,他才回去,走之前反复跟杨三水说有事一定要叫他。杨三水一头雾水,但也点头同意。这事儿李五更也乱得很,怕是巧合他决定看看再说,就不要先来吓杨家父子俩了。
“小舅快做饭。”何宝云这贪吃鬼一进家门就催他。李五更捏捏他的脸,拿着菜去煮。
云舒之跟他进灶屋,看他洗菜,不经意瞥到他右手掌心,一把抓住翻过来看,惊道:“怎么有块疤?”
李五更抽出手:“小时候不小心扑倒炭火上烫的。”哥儿右手掌心都有五颗痣,成五角状,他小时候爱乱蹦,没想到跌倒一手撑在烤火的炭盆上,当时整个掌心都烧烂了,好了以后唯独五颗痣那儿留了疤。以前总想把疤去了,没想到如今却省了他不少心思。
“我祖上有个药方,可去除疤痕,要不要试试?”云舒之问。
第八章
“不必。”李五更洗好菜,洗锅做饭。“又不是伤在脸上。”
云舒之见他似乎不太想谈起这个也就不问了,刚要说点其他的忽然住了嘴,耸着鼻子猛地嗅了嗅,额上拧了个川字,疑惑道:“什么味儿?”
“哪有味儿?”李五更停下来用力一闻,甚也没闻到,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教了一天书给累的。云舒之没管他,示意他站在原地不要动,凑上去嗅了好一会儿,十分肯定地说:“蛇腥味这么浓,屋里定是来过蛇。”
他今下午都没在家,难不成是那时候屋里进了蛇?三月三蛇出洞,如今三月下旬有蛇也不奇怪,不过往年都没看到过,今年突然来了蛇倒是让人有些不适应。会进屋的蛇大多有灵性,他们这儿把这种蛇视作逝去先辈的附体,先辈想家的话就会附在蛇身上回来看看,故而发现了的话不能吓它,更不能打它,只需说几句好的再把它挑出去就行了。
李五更半信半疑,拿了火钳撸起袖子:“你先出去,我在屋里找找看。”说着小心翼翼地把堆在灶旁边的木柴移开,张开火钳随时要夹下去。
“我去看看屋里。”云舒之颔首,“小心点。”
“嗯。”李五更回道,继续扒柴。
何宝云正在屋里玩儿,见云舒之进来了便高兴地扑上来:“先生。”
云舒之抱起他放在床上,摸了个拇指指甲大小的淡蓝珠子给他,道:“小宝云要不要跟先生玩躲猫猫?”
“要。”何宝云奶声奶气地回答,跃跃欲试。鱼儿上钩了,云舒之故作神秘,再引诱道:“我这个躲猫猫有些不一样,不止咱俩玩,你小舅也得一起才行,但是我们不能告诉他。”
“好!”何宝云一双大眼炯炯有神,信誓旦旦地瞅着他,“宝云一定保密。”又抬手捂住嘴,“不跟小舅说。”
“乖。”云舒之道,拿起淡蓝珠子教他,“待会儿我会把门关上,你在门口守着,要是你小舅出来了你就立马告诉我。看到这个珠子没有,它叫传音珠,接连弹它三下再对着它说话我就能听到。”说着摸出另一颗传音珠给何宝云看。
何宝云似懂非懂,疑惑地在传音珠上连弹三下,朝着珠子喊了一句:“云先生。”
与此同时云舒之手里那颗传音珠忽地闪现蓝光,传出“云先生”的喊声。何宝云眸光一闪,稀奇地捧着传音珠左看右看。云舒之笑得一脸无害,再道:“现在你去门口守着,若是一刻钟之内你小舅没进来咱就算赢了,他如果要进来你就赶快告诉我,我好藏起来让他找不到,这样也算咱赢,赢了下次赶集我就跟你买糖葫芦和花生酥。”
“那你藏隐蔽些。”何宝云不太放心。
云舒之一哂,抬手掌心对着他:“肯定的,击掌为誓!”
何宝云点点头,与他击掌,爬下床屁颠屁颠地跑去门口守着。云舒之关上门,从屋右边开的那扇窗出去,那蛇妖应该还没走远,看看在村子里能不能找到他。
灶屋里李五更把柴都翻了个遍,连水缸底下都没有放过,可就是没有找到蛇。莫不是不在灶屋里?云舒之也没来叫他,看来那边还是没找到,李五更拿着火钳想要过去看一看,何宝云惊得一下子就站起来,冲过去抱着他,眼珠子滴溜儿转了转,可怜兮兮地抬头:“小舅,肚肚痛……”
“什么时候开始痛的?”李五更放下火钳抱起他,轻轻按了按他的肚子。何宝云皱着眉头,煞有介事地了肚子,好像痛得很,闭着眼说道:“刚刚就痛了。”
怪了,怕是昨夜踢被子凉到了肚子。李五更一面背起他一面朝着屋里喊:“云先生!”
没人应,他又再喊:“云先生!”
仍是无人应。“云舒之!”
何宝云生怕他发现了甚,圈住他的脖子,虚弱道:“小舅,宝云好痛啊……”
李五更也不喊了,眼下先去找郎中再说,他箍紧何宝云急匆匆往镇上去,四婶儿刚好看见他俩,便跟上去问道:“咋啦?”
“宝云怕是凉到肚子了,我带他去找郎中。”李五更边急走边解释。
四婶儿平时也喜欢何宝云得很,听他病了心里也跟着急,摸了摸何宝云的额头,好在没烧,便跟李五更说道:“去何家巷子,那儿有个老郎中,他治这个在行。”
“要的。”李五更回,心急如焚赶路不敢停。
达到镇上他已是气喘如牛,将何宝云往上一提,转过头担忧地说:“马上就到了,忍着点儿。”
何宝云虽不懂事,但也知道自己似乎做错了,心虚地挨着李五更的脖子不说话。李五更一到镇上就不要命地朝何家巷子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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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老郎中的住处,使劲儿拍门:“大夫!老大夫!”
“来啦来啦!”里面传来老妇的回应。她把门打开,看李五更背着小孩儿来就知道是来看病的,这满头大汗的恐怕是病得不轻,她忙引着他们进去。
老郎中正在里头晒药,见来了病人便让李五更把何宝云放在床上躺着。望闻问切一番却什么也没诊出来,又把了把脉。
“大夫,怎么样?”李五更急切地问。
“这……”老郎中面色凝重,再检查了一次,冥想不语,良久才又开口,“他今天吃了些什么?”
“早晨吃的昨晚的剩饭,中午吃了两个烙饼喝了碗稀饭。”李五更说。
老郎中回手,给他开方子,道:“不要担心,他怕是积食了,我给他开点药,这两天不要给他吃油腻的东西。”
李五更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虚惊一场。他把何宝云扶起来,给他揉揉肚子:“待会儿小舅去抓药,吃了就不痛了。”
何宝云倒在他身上不说话,眼里泪花打转儿,一副随时要哭的样子。李五更以为他是痛的,便不住地哄他。
拿到方子付了钱,李五更又马不停蹄地去抓药,等回到家里都脱力了,整个后背都是濡湿的。
云舒之到处找他们,上前接过何宝云,问道:“你们去哪儿了?”
“宝云有点积食,刚带他去镇上找郎中。”李五更擦汗,“劳烦先生帮我照看他一会儿,我去把药煎了。”
云舒之错愕不已,抱着何宝云回屋,悄声问:“你骗你小舅啦?”
何宝云委屈地看着他,放开嗓门就干嚎。云舒之吓得赶紧捂住他:“别哭、别哭……你小舅会听到……”
“听话啊。”云舒之搂着他,憋着笑轻拍他后背。虽然这事有自己的份儿,但他甚是欣慰,这小孩儿是个机灵的!
煎好药李五更端进来,等冷得差不多要喂给何宝云,云舒之突然拦着,接过碗,面不改色道:“要不我来喂他,你先去煮饭?”
李五更也饿得慌,便道:“好,喝完让他睡会儿。”
“行,你快去。”云舒之道。等李五更出去后他连忙把碗倒在窗外,没病吃药可是会吃出毛病的。他出去蛇妖没追到,倒是在隔壁那家发现了其他东西,没想到他来了这么久都没发觉,看来那东西不简单啊。
第九章
云舒之了好大力才把何宝云这哭包给哄住,恁不要脸地教他继续瞒着。何宝云一三岁的娃哪斗得过他,被他三言两语唬得一愣一愣的,擦干眼泪连连点头同意。
“吃糖,吃了就莫哭了。”云舒之不知从哪儿摸出块麻糖放他嘴里。何宝云哑巴两下,肉乎乎的小脸皱成一团,带着哭腔道:“好难吃……”
“难吃?”云舒之瞪大眼,这可是村长今天送他的,学堂人多不好分,他一直揣在袖子里藏着,麻糖又香又甜怎么会难吃。疑惑地尝了一块,嚼了嚼,他忙一口吐了,可惜地说道:“有些霉味儿,应该是受了潮。”
何宝云幽怨地看着他,背过身去生闷气。云舒之面上发烫,他真不是有心的,便蹲下身扳过何宝云,诚恳认错:“小宝云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先生这一回罢。”
见何宝云不理他,又再放出一句:“我来的时候看见村头那山的山腰上有棵野生的樱桃树,上头结满了樱桃,等四月到了就可以采摘,若不快些去那些鸟雀就会把樱桃全给啄食了,到时候我带你去好不好?”
何宝云一听有好吃的果然心动了,每年樱桃成熟时镇上就有好多卖樱桃的,可李五更只会跟他买一小把,还没吃出味道来就没了。他也知道那棵樱桃树,可它扎根的地方太陡峭,没人能摘得到,纠结了半晌,不确定地问:“那么高你能摘到吗?”
云舒之保证:“一定能。”
两人正说着李五更已经把饭菜端进来放桌子上。“吃饭了。”他喊道,把饭盛好,中午的稀饭没吃完,何宝云有些积食正好就留给他了。
床上坐着的一大一小闻声立马过来,拿起筷子就开动。今儿李五更炒了一大碗菠菜,因着担心何宝云特意没放多少油。何宝云大口大口扒饭,完全没一点积食该有的样子,云舒之看得胆战心惊,怕被李五更看出什么端倪来,便开始狼吞虎咽吸引他的注意力。
一顿饭下来云舒之跟何宝云吃爽了,李五更连菜都没夹到几筷子。洗好碗该上.床歇息,云舒之却迟迟不肯睡,反倒坐在桌子旁挑拨灯芯。
“还不歇息?”李五更倒了洗脚水进来,问他。
云舒之放下拨灯芯的竹片,示意他过来,李五更坐在他对面。云舒之理理思绪,郑重问道:“隔壁那家近日可死过人?”
李五更心里翻起滔天骇浪,手紧成拳:“没有。”
“那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异事,或者遇没遇到过奇怪的人?”云舒之再问。
要说异事,就只有杨志恒遇鬼那件了。李五更斟酌良久,才将事情同他说了:“你来的前一天志恒不见了,杨老哥想要去找他却突然昏睡过去,醒来时志恒已经回到家,之后我们找陈老叔给他点鸡,也就没甚事了。先生问这个,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云舒之来了这么久也见过杨家父子几次,知道志恒就是隔壁那家的小孩。“杨志恒可有说过发生了甚不?”
“他说……”这件事太过于诡异,李五更也不知该怎么说好,停顿一会儿他还是如实说了,“遇见了男鬼。”
“怪不得。”云舒之胳膊肘撑着,食指轻扣桌面,看了看早已熟睡的何宝云,嘱咐道,“在床上撒些糯米,没有糯米稻米也行。今晚一定要把门关好,听见任何声音都不要开门。”
李五更心里发慌:“怎么回事?”
“杨志恒怕是被鬼缠上了,那东西一直藏在他家里,点鸡是驱不走的。”云舒之解释,抿唇思索对策,那小孩怎么会惹上这东西。杨家门口是贴着符的,那鬼竟然还能进去,恐怕不好对付。不过他有些想不通,这鬼怨气不小,杨志恒一八岁孩童又怎么能活下来?且男鬼跟着他回家了,应该是不打算放过他,为何还不下手?
李五更怕得很,毕竟杨志恒叫他一声叔,这事不可能不管,定了定心神,道:“先生有没有办法救人?”
云舒之实诚地摇头,他虽然知道有鬼,但并未找到具体在哪儿,就是说那鬼本事比他大,他哪能斗得过。再说了,他是学了点皮毛,可他不会捉鬼啊,难不成送上门去求打么?
李五更刹时手脚冰凉,如同置身冰窖中:“就没有法子治治那恶鬼?能挡住他也好,我们也能有时间找个高人回来了他。”
“隔壁黑雾笼罩,煞气冲天,担心他们不如先担心你自己,那鬼虽不会伤害你们,但住得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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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会被波及到。”云舒之道。
李五更不语,忽地想到了一个法子,便向云舒之求证:“你不是说那鬼藏在他们家里吗,这么久还不动手定有缘由,如果我把志恒叫过来,是不是能挡几天?”
平时挺聪明的一个人,竟这么蠢。云舒之不好出言打击,只说道:“你当鬼没脑子不成?他生前也是人,知道过来找。别说是你这儿了,就是天涯海角他也能追去。”
说完这个云舒之又赶紧补充道:“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这鬼煞气重,绝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又迟迟不动手,只有一个原因……”
李五更竖起耳朵听他下一句话,云舒之斩钉截铁地说道:“他一定受了伤!而且伤得不轻,但又不甘心就这么放杨志恒走,便追到了杨志恒家来,等他恢复了再动手。至于他为何伤得这么重,定是有人救了杨志恒,两人打斗时落了下风被重伤。”
如此就能说得通为何杨志恒被抓去还能安然无恙回来了,但云舒之有一点想不通,人死后要么被鬼差带去阴曹地府,要么化为野鬼留在阳间,这些野鬼大多都因煞气太重而成为厉鬼,但即使是厉鬼也没甚好怕的,只要不去招惹他们就不会有什么事,杨志恒是做了什么才导致那恶鬼纠缠不放?
既然有人救了杨志恒,那他肯定知道恶鬼会再来,他会不会就在暗中静观其变,只是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候?李五更如此想着,着实担忧,便又问:“鬼怕人多,不如我去隔壁守着,多两个人也好震震他。”
“多两个人能顶什么用,你还是在这里看着小宝云,我一个人去就行。”云舒之不同意,拿出个桃木吊坠给李五更,“这是护身符,你给小宝云戴上。”
李五更接了桃木吊坠,慎重考虑一番还是同意了,他一介凡夫俗子,这事也不是他能插手的,还是呆在家里不添乱为好。
“记住了,别出来,一定不能开门。”云舒之再三叮嘱,从枕头底下拿了点东西就出去了,将门带上,翻墙进到隔壁院里。
先前在李五更家里呆着还没甚感觉,一到了这边就感觉冷气直往衣里钻。杨家早灭了灯,此时屋里屋外都是黑漆漆一片,气氛压抑得很。云舒之在院里站了一会儿,不敢轻易就闯进去,将一黄符烧了,把符灰抹在身上,脚下一个用力跃到房顶上去。
第十章
他轻手轻脚地来到床上方的屋顶处,揭开瓦片往下看。杨家父子正在熟睡,杨三水鼾声如雷,四仰八叉地躺着。
云舒之静静趴在屋顶等那男鬼出来,他刚才抹的符灰有隐身之效,鬼是看不见他的。
底下煞气越来越重,可并没有鬼现身,云舒之将扫视一周,还是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他不敢轻易移动,一旦有动静那鬼就会察觉到不对劲,届时可就自身难保了。
时间渐渐过去,云舒之胳膊都有些发酸,他闭了闭眼却忽地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整个人一凛,往下看床对面的墙里有白色的东西正在往外爬。屋里愈加寒冷,凉气不断往上冒,云舒之不禁打了个寒颤,轻轻哈了口气,再一看却懵在上头。
这是艳鬼?说美如冠玉也不为过。皮囊生得这么好,做个恶鬼倒可惜了。不过相由心生,看他相貌堂堂的样也不像作恶多端的。云舒之没立马下去,而是静观其变看他要做甚。
那男鬼在床边立了许久未有任何动作,只纠结地审视着睡得像死猪一样的杨志恒,过了一会儿又来来回回地踱步,好似在犹豫要不要动手。
云舒之二指夹着一枚开过光的铜钱,只要那男鬼再靠近一步他就立马出手,可这鬼偏生不走寻常路,他有些恼火,转来转去难不成是没想好怎么杀?
底下那男鬼转了十几个来回终于停下来,像是下定了决心,黑白眼珠变成血红的珠子,白净的面皮如同抹了一层面粉上去,他痛苦地张了张嘴,指甲幽黑长成十把锋利的钢刀对准了杨志恒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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