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先生缺内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讨酒的叫花子
这是要一招毙命啊!云舒之吓得直接将铜钱掷向他,摸出红线要把他束住。那男鬼警觉性强,猛地一个转身险险躲过铜钱,空手接住红线上到屋顶上。红线缠上去,将他的手烧烂,他像是没事儿一样径直攻击线头另一端的云舒之。
云舒之在他躲过铜钱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便弃了红线退到屋檐边上,屏住呼吸纹丝不动。男鬼劈了个空,四下寻找却未发现任何踪迹,便恼怒地乱劈一通。
这男鬼脾气不太好,还是不要去招惹为妙,等他下去后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云舒之想好对策,如今势头不对还是先跑路为好,一不小心将小命儿搭进去可就太不值了。
男鬼寻不到人在哪里,不想多耽搁就又下到屋里去。云舒之抬脚就要撤,转念一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是两条人命,他如此菩萨心肠怎可放任不管?要不他在去会会那男鬼,说不定运气好打赢了呢?如此一想甚觉有理,便又住了脚重新趴在屋顶上。
经过方才一遭,男鬼也没那么急躁,而是结出一道屏障来,屋里顿时阴风大作。云舒之墨发被吹得乱飞,暗道糟糕!他砸开屋顶下去阻止男鬼,可没想到被屏障拦在外头。男鬼扯出一个冷笑,一掌抓向杨志恒!
“住手!”云舒之大喊,拼尽全力要破开屏障。
就在此时,男鬼一声惨叫恢复原样,杨家父子被一道红光包裹住,红光将男鬼包在里头,他拼命地挣扎,身上被烧得滋啦作响。
云舒之忽地如芒在背,下意识破门而出,只见屋内红光一闪又熄灭,男鬼已站到院子里,面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又是你!”男鬼咬牙切齿道,随时要出招的样子。
顺着男鬼的目光看过去,云舒之大骇,一脸色比男鬼还惨白的男子正站在他身后,而他手里抓着的是原本应该在屋里的李五更。
李五更大气也不敢出一下,他听云舒之的话守在屋里,可今下午来讨水喝的男子突然进来把他扯到这儿,脖子被别人捏在手里他哪敢不来。
蛇腥味儿这么重,不是那蛇妖是谁。看来那男鬼与蛇妖之间有甚私怨,自己只消在旁边看着坐渔利,等他们两个斗起来他就去救李五更。云舒之不动声色地移了两步,让他俩好解决恩怨。
蛇妖戒备心很重,不住吐着蛇信子,被他抓在手里的李五更哪见过这些,吓得魂儿都去了大半,可就是昏不过去。妈呀,这都是些什么啊!
“你好歹在人间游荡了上千年,心胸如此狭窄连个八岁孩童都不放过,今天我便要替天行道!”蛇妖义正言辞,字字句句皆有一股子道义风范。云舒之听得目瞪口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一个妖怪竟说自己要捉鬼替天行道!
男鬼不屑,嗤笑他:“区区小妖也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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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出狂言,我看你是受教训少了。”
蛇妖不争辩,道:“阁下不也是败在我这小妖手下么?”
云舒之觉得他言之有理,配合着点头。男鬼恼羞成怒,又变成恶鬼样,生气道:“若不是那小孩儿害我重伤还轮得到你嚣张!”
杨志恒害他重伤?原来如此,云舒之终于明白为何他为何不放过杨志恒了,人死后化成恶鬼本就睚眦必报,更何况是将其重伤。
蛇妖不再言语,放开李五更双手作刀刃斩向男鬼,男鬼起怒色迎上来。
云舒之大喜,赶快去拉李五更,给这两人腾地儿让他们慢慢打。不料被别人抢先一步,他还没碰到人那男鬼就绕过蛇妖附在了李五更身上。云舒之脸色大变,摸出黄符就要贴上去,不成想男鬼早已察觉一个转身躲开。
竟被耍了一道,云舒之气煞,但又不敢对男鬼做甚,此时他附在李五更身上,受伤的可是李五更。他身上也没治鬼的东西,只能恨得牙痒。
蛇妖暗喜,果真如他所料。他祭出拘魂绳,妖刀劈向李五更。云舒之险些气背过去,这蛇妖真不是个玩意儿!他手里捏着的铜钱刹时飞出去,碰地砸偏妖刀。蛇妖见他拦着自己,脸色一沉,干脆两个人一起拾。
这下好了,分不出敌我,三人混战。
蛇妖要打,云舒之便拦,男鬼出招,他也拦。一番缠斗下来云舒之就成了最碍事的那个,一妖一鬼达成共识决定先拾了他再说。
云舒之有苦说不出,被他们两个压着打。挡了妖刀,他又一把将男鬼擒住,男鬼反手一转,来势汹汹,就要一招打中云舒之,却忽然不动了,原是蛇妖的拘魂绳将他捆住了。拘魂绳能捆住魂魄,男鬼被困在李五更身体里动弹不得。
“卑鄙!”男鬼借李五更之口骂道。
“他卑鄙,你下作,半斤八两。”云舒之也骂,这两个没一个好的。他可算是知道为啥蛇妖要把李五更挟持来,竟是为了捉住男鬼。男鬼想要威胁他们,必定会附在李五更身上,但他附身后行动会受到限制,蛇妖只要看准机会就能轻易将他拿下。
蛇妖也知道此法不太对,任由云舒之骂,拿出一通体碧绿的玉佩对着男鬼,低念几句将他在玉佩里。
第十一章
云舒之接住没了意识的李五更,抱他回去,临走之前留下一句:“阁下身为一名捉鬼师,凡事还是三思而后行。”这蛇妖捉鬼没错,可漠视人命这点真不敢恭维,且不提其他的,就拿鬼附身来说,若是被附身之人阳气太弱体子太虚,搞不好大病一场就会一命呜呼。
“事出有急,还望莫怪。”蛇妖认错,抱拳以赔礼。
“可有驱阴气的东西?”云舒之问道。李五更被煞气入体,若不将其驱除他势必会生病。
蛇妖接连点头,浑身上下摸了半天,拿出一半个巴掌大的白玉瓷瓶儿给他:“这是清心丹,他醒后吃一颗就没事了。”
“多谢。”云舒之接过瓷瓶儿。
“在下乃是驻守在临州城的捉鬼师迟玉,此次多有得罪之处,下回必定登门谢罪,后会有期。”迟玉道。
云舒之瞧也未瞧他一眼,跟捉鬼师后会有期做甚,难不成再遇一次鬼?最好走了永远不要回来,再来准没好事儿。
翌日清晨,旭日初升,天色比往常都好。李五更浑身乏力,撑着从床上起来,太阳穴突突地痛,他按了按头皮,下床穿鞋出去。刚走到门口,正好遇到小心翼翼端着碗过来的云舒之,一股刺鼻的味儿从那碗里飘出,李五更微微后退。
“醒啦,来,吃药吃药,我熬了一早上才弄好。”云舒之把碗伸到他面前,颇为自得,第一回熬药就能如此,看来他在这方面很有天赋。
“不必担心,我没事。”李五更不知他为何要跟自己熬药,他记得昨晚自己被挟持,那人一放开自己就突然没了意识,这药黏糊糊的,那碗底黑乎乎的一团看起来像坨黑泥,他可不敢那小命试药。
朝碗里吹了吹,云舒之仍不死心地晃晃手,催他:“一点也不烫,趁热喝呀!”
李五更实在不敢接碗,便含糊道:“还在冒热气,看起来烫得很,冷一会儿再喝。”
“真不烫。”云舒之端起碗,被那味儿冲得他眯眼睛,一狠心抿了一口,那恶心的感觉登时从他嘴中传到肚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憋不住了,他忙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一个劲儿干呕。
这药够霸道,李五更暗笑,反问云舒之:“云先生怎么反胃了?”
云舒之边点头边干呕:“不……不太舒服……呕……”
李五更乐得在旁边看他耍宝,等他不呕了才把碗接过来去灶屋洗。一进灶屋顿时火冒三丈,三捆柴都烧没了!紧跟其后的云舒之看他脸色不太好,关切地问:“怎么了?”
“你煎药用了多少水?”李五更从牙缝儿里冒出这句话。
云舒之回想片刻:“半锅。”
“半锅?!”
“啊!”云舒之不懂他为何脸色突变像是要吃人一般。李五更险些呕血,他一天也打不了三捆柴,这败家玩意儿煎个药就烧了这么多,还都是松木!
云舒之忽地想起了甚,拿出瓷瓶儿把清心丹给他:“赶快把这个吃了。”
李五更一脸不信任地看着他,完全没有要接的打算。云舒之把药塞他手里:“清心丹,补气的。”李五更接下,捏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忐忑地放进嘴里,清心丹入口即化,又苦又涩。
该做的都做了,云舒之也得马上去学堂。李五更不清楚昨夜的事,心里也一直记挂着,等云舒之一走他就去隔壁找杨志恒。此时杨家父子都在家,杨三水正在修补屋顶,杨志恒搭着梯子给他递瓦片。
“杨老哥。”李五更搬着瓦片上到屋顶跟他一起补洞。
杨三水见他上来也打了声招呼,骂骂咧咧道:“他娘.的,一大早起来屋里全是瓦片,这上头竟然破了这么大个洞!不晓得是哪个龟孙干的,要知道了非得让他尝尝厉害!”
怕是昨晚他们弄的,李五更不禁有些心虚,附和着也骂几句,一面修补一面问:“那跟村长说没?”
“说了有啥用,那缺德老鬼肯定又要讹我,那些钱不如拿来买瓦。”杨三水泄气得很,他平日里就爱喝点小酒,哪儿得罪人了?
“也是,下回要是碰到再来砸屋顶的,让他一起赔了。”李五更道,幸好他没怀疑到自己。
一个洞用了半天才补好,李五更见他俩都有空才讲明来意,正经说道:“志恒,你再跟我说说你不见了那天的事。”
杨志恒又说了一遍,跟上回一模一样,李五更仍是什么也没问出来。默然良久,他再问道:“那之前你做过什么事没有?”
杨志恒摇头否认:“那几天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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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在家里。”
“一次也没出去过?”
“也不是……”杨志恒吞吞吐吐半晌,见另外两人都望着他才不得不如实说了,“我去山里看小爹了。”
这下大家都不说话了,气氛古怪得很。杨志恒他小爹的死一直是他们家的一大痛,杨三水这么多年也没再提起过他,逢年过节更不会去烧纸钱上香这些,杨志恒知道自己有个小爹都是村里的人跟他说的。李五更也不好插手别人的家事,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还做过什么没有?”
杨志恒怕他爹会打他,吓得躲在李五更后面,欲哭无泪地说:“甚也没做,就回来的时候撒了一泡尿。”
童子尿可是对付鬼的不二之选,李五更不由得想起男鬼说杨志恒害他重伤,该不会是他尿在人家坟头,正好那时男鬼在坟里?“尿在哪儿?”
“坟上。”
还真是这样,李五更也不知该说甚了,尿人坟头确实有些缺德,不过杨志恒小,可能当时太急就没想这么多。杨三水没明白,拉过李五更低声询问:“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了?”
“没,我就是想着该给人家烧些纸钱赔个礼,马虎不得。”李五更胡乱扯道,总不能说他昨夜见到正主了吧。
杨三水一想也觉得是该这样,家里还剩些纸钱,正好下午有时间。
李五更没想到他还当了真,无奈只得陪他俩走一趟。祭拜回来杨三水又非要拉着他喝酒,实在拗不过他便留下来小酌两杯。可杨三水这个酒鬼却大口大口地灌,喝得酩酊大醉,趴在桌子上好不狼狈,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那时候穷得一年四季只有一件衣裳穿,讨不到婆娘,他说要嫁给我,我一想啊,不如凑合着就过吧。”杨三水醉得脑袋似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李五更担心他摔倒,忙扶着他去床上躺着。
杨三水推开他坐起来,泪下沾襟,喃喃道:“你说我娶他做甚……”
“你先歇着,我让志恒给你打盆水来。”李五更不管他,一喝酒就发疯胡说。他还没走到门口却见杨志恒正抱着腿坐在门槛上,便道:“给你爹打水洗洗脸,我先回去烧饭,你待会儿过来一起吃。”
“哎。”杨志恒也听话,马上就去打水。
李五更说罢要回去,一开门云舒之恰好抱着何宝云过来。“屋里没看到你,果然在这边。”
“过来办点事。”李五更回道。何宝云正趴在云舒之肩头上睡觉,许是被吵到了,不满意地蹭了蹭云舒之。
第十二章
“哦。今下午有官兵来村里,那架势就跟要把这儿夷为平地似的,听说好像是镇上死了人。”云舒之换只手搂住何宝云,因着官兵要搜查学堂,他下午也没讲课。
李五更惊诧万分,他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回遇到命案。“找到凶手没?”
“哪有这么容易,掘地三尺也什么都没找出来。这几日不太平,你上街的时候小心些。”云舒之叮嘱,进屋放何宝云在床上,给他掖好被子。龙兴镇虽只是一个小地方,但近来怪事还真多,暗中恐怕蛰伏了不少有心人。
“晓得。”李五更应道,又想起昨夜的事,觉得这云舒之定不是常人,思忖一番还是又开口。“云先生哪里人?和京?”和京就是皇城,凡是皇城来的他们都称之为京里人。
“算是半个京里的,祖籍临州绍东,祖父在和京做了个小官,我们便转到那儿去了。”云舒之道。
祖父在和京做小官就能举家搬迁到京里?说谎也不想想,全家去和京喝西北风不成。和京那地方可是宣朝最繁华的地儿,能在那里当官的非富即贵。既然云舒之不愿说,那他也不再逼问,只道:“临州城是数一数二的穷地方,先生屈就于此委实可惜。”
“有甚可惜,我倒觉得这儿不错,好山好水,也不别京里差。”
“先生倒是看得开。”李五更笑得爽朗,眸子里却没甚变化。富的人想过清净日子,有茶有酒就可;穷的人怕清苦,黄金万两也不嫌多,这大抵就是不同,也说不出对错来。
“我们这儿不仅山水好,人也好。”李五更开始打趣他,“若真觉得不错,也可找一个定下来。”
云舒之细细想了想:“行!总归得在这里过,不如趁早找。”
“可有中意的?没有的话我也能介绍几个,别讲人情给银子就成。”李五更厚着脸皮道。
“有倒是有……”云舒之悠悠道,不肯说下一句。李五更刚想问,却听见外头吵吵嚷嚷的,四婶儿杀猪般的嘶吼破空而来,吓得赶紧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四婶儿家门口围着十几个官兵,李五更被堵在外面进不去,便拉着旁边的人问:“这是咋啦?”
旁人也不清楚:“我们也是跟着官兵过来的,好像是藏了什么。”
正谈着四婶儿她丈夫刘四被押出来,四婶儿哭得眼泪鼻涕直流,死死拽着官兵往后退不让走。
“官爷你行行好,真是捡的,他什么都没做啊!”四婶儿大声叫冤,因着常年下地干活她力气不小,硬是把押人的官兵给拖住了。闻人西是带队搜查的领头儿,赃物都被搜出来了还有甚好叫冤的。镇上的赵老爷前晚死在了家中,手上的玉扳指却不翼而飞,此物自然就成了破案的关键。衙门便通告悬赏,今下午便有人揭了告示来领赏,说是曾看见东风村的刘四戴过这东西,他们就火速赶来搜查,果然人赃并获。
闻人西使了使眼色,其他官兵会意上前按住四婶儿。
“我等奉命查案,你要是再阻拦就只好一起抓了。”闻人西怒喝,他赶着回去复命,可这妇人泼辣得很,先是拿起扫帚就一通乱打,现在又拉着不让走。
“官爷冤枉啊,真的跟我们无关,就捡的,都怪当时鬼迷了心窍,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咱。”四婶儿使劲挣扎,生怕他们把刘四带走。
闻人西不为所动,让他们把人带走,回道:“有冤就到公堂上说,大人自会查明真相,你再如此就是妨碍公务了,按律可定罪!”
四婶儿立马噤了声,不敢再叫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人带走,气急攻心瘫软下去。李五更在外头见了赶紧冲进来扶起她,重重掐了好几下人中她才睁开眼。
“四婶儿,这怎么回事啊?”李五更一面给她顺气一面问道。四婶儿直喘粗气,梗着脖子不出声,半晌才懊悔得大哭。
原来刘四昨天早上在田里挖出了玉扳指,本想着拿去当铺里看能不能当点钱,没想到竟是个祸害。
李五更跟云舒之都没想到是这样,田里无缘无故挖出玉扳指他们竟敢直接拿去当了!如今仅凭四婶儿一人的话,刘四是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的。赵老爷家是龙兴镇的大户,他们也定不会善罢甘休。
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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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李五更也知道刘四是个怎样的人,这杀人的勾当定不会是他做的。他将四婶儿扶起去,让云舒之先留在这里看着,自己则揣着银子上衙门去。
天已快黑,但官府门口仍被堵得水泄不通。赵府的人在外头叫嚷着要讨公道,喊声震天,李五更挤也挤不进去。还没审案就叫着定罪,赵家的人这般是要做甚!李五更在人群里被推来推去,只得先退出来。他跟着赶来就是要去打点一下,顺道问问何时开审,他们也好有个准备。
他退到官府旁边的巷子口等着,忽地肩膀被拍了一下,往后一看正是闻人西。
“闻人捕头。”李五更客气地打招呼。
闻人西颔首,左右审视了他一番。“你在巷子里躲着做甚?”
李五更一愣,他大大方方站着怎么就成躲了!
“那边人多,进不去,只能先在这里等等。”
“你要报案?”闻人西问,“李大人已经回去了,你明天再来。”
李五更默然,在四婶儿家他才见过自己,来意这么明显他不可能不知道,便拉他往巷子里走了一段,见没人才把银子塞他手里。“刘四叔是个老实人,定不会做杀人犯法的事,还望捕头能照顾一二。”
“你这是要贿赂我?”闻人西勃然变色,吼得李五更发怵。李五更连忙改口:“捕头莫误会,怎么会是贿赂,只是请你喝茶的。”
闻人西脸色这才好了些,把银子推回去,道:“你着,仵作还在验尸,后日才升堂。刘四这回肯定是要被判罪的,你们还是不要白功夫了。”
李五更连连应是,心里却不禁疑惑,前晚就死了为何现在才验尸?思索良久还是问道:“之前还没验尸?”
闻人西凌厉地看着他:“这不是你该问的!”
李五更不再说甚,见他态度强硬也知问不出什么来,只得先回去。
他一走有人就从巷子后出来,那人气宇不凡,生得唇红齿白,颜如舜华,一脸带笑,如同春风轻吹。
“闻人捕头将消息泄出去,就不怕被李大人处置?”徐九容讥讽道。
闻人西敛了神色,瞬间变得冷冰冰的。“徐老板不做生意整日往衙门跑又是何意?”
“自是……”徐九容一手抚上他的胸膛,故作无耻地摸了一把,“来找捕头你的。”
闻人西一掌打开他:“还请自重!”
徐九容掩面而笑,没皮没脸地挨上去:“都吃干抹净了还说甚自重。”
闻人西当即拉下脸,用刀鞘把他抵开。徐九容也不在意,捏住刀鞘,提醒他:“那书生不简单,捕头还是小心为妙,不要栽了跟头。”
第十三章
李五更回到家里就见四婶儿和丫丫正在院里坐着等他,四婶儿飞似的过来问:“怎么样?”
他一脸难色不知从何说起,四婶儿便猜到多半刘四是脱不了身了,瞬时脸色煞白,一屁.股坐下去,拍着大腿后悔呻唤:“老天爷呀,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
“四婶儿你起来,咱先进屋再说。”李五更赶紧扶她,眼下可不是哭的时候。云舒之也过来帮忙扶她进去,两个人不住宽慰她,生怕她想不开。丫丫是四婶儿的孙女,她跟何宝云差不多大,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无措站在门口。
“宝云,你带丫丫出去玩,待会儿我喊你了再回来吃饭。”李五更道,这两个娃都还小,这种事还是不要让他们听为好。
何宝云忙点头,拉起丫丫:“丫丫跟我走。”
就凭玉扳指这点,刘四这回十有八.九会被定罪,赵府钱多势大,哪是他们能斗得过的,且他们连个状师都请不起,仅凭一张嘴喊冤肯定是不行的,但如今他们也没甚办法。李五更只能先把四婶儿劝住,四婶儿的儿子和媳妇都在汶沛城邹府里做长工,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回来。
三人谈了一个多时辰才算完,大家都没甚胃口就随便弄了些吃的。刚洗了碗隔壁杨三水就过来找他们谈事,他是来交束的。李五更倒意外得很,他哪来这么多钱?
“杨老哥,你去借的?”李五更拉他到外头去问。
杨三水紧了紧衣角,干巴巴笑了两声,无可奈何道:“我还都还不起谁敢借,签了三年的卖身契,先拿了一半的工钱。”
“去哪里打工?”李五更惊讶不已,这镇上只有几个大户会招人,但工钱都给得少。
“三口滩拉船。”杨三水道,又拿出一吊钱给李五更,“我这去了得三个月才能回来一趟,又放心不下志恒,你多帮我看看他。”
李五更没接,这是杨三水的卖命钱他接不得。三口滩水势湍急、凶险无比,船过不来就得靠纤夫拉,因此那儿聚集了不少卖力的,但每年都有人丧命,这两年肯去三口滩拉船的也越来越少。
“准备干几年?”李五更问,常年拉船老了定会落得一身病。
“到时候再看……”杨三水回道。
“怎么突然想到要去?”
杨三水憨厚地搔搔头,脸上发红:“昨晚上梦见他小爹了,穿一身长衫斯斯文文的,就跟你家住的这个先生一个样,他怕是想告诉我让志恒去读书,读书有出路。”
“钱你着。”李五更道,“志恒我会帮你看着,去那边后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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