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风流雪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关风月
“呜……!”长孙流雪说到恨处,不由用了几分力,正掐在颜回风手腕上的伤处,他立刻苦着眉眼喊了一声,长孙流雪立刻松开他的手,有些慌张地在他额上亲了一亲:“是我不对,我这就给你上药。”说罢一掀衣摆,开了药橱捧出一个形状玲珑的玉盏来,亲自蘸在指尖,为他涂抹。
颜回风沉默地看着他,舌尖一片酸苦。
既然已将重重枷锁束缚己身,何苦还要不停疗伤?天价的好药流水样倒出去,也抵不过蔓延的伤害。
发现武功被废时他也歇斯底里地闹过,却被长孙流雪笑着按在床上,一动不能动地灌了几天麻药,神志昏沉如废人,只晓得在流雪毫无技巧地刺穿自己时痴痴地流泪。
此后他便懂得神智清明的可贵,又软语哀求,希望流雪看在两家故交的份上放了自己,然而长孙流雪对此也早有打算,一边将手脚酥软无力的他抱进浴桶里,亲自挽了袖子替他清出体内难堪污物,一边爱怜地掬水,湿润了他披散的长“我会告诉长辈们,这都是齐鸿羽厌倦了你的纠缠所为,下毒、废你武功,这些账都要算在齐大庄主头上。而我当然是深情厚谊,愿意接纳你,就连光明正大地成亲,也绝不是难事。”
“可是你说那毒无药可解,我活不了多久的……我不能就这样活着!”颜回风在温暖的清水里绝望地仰头注视着他的老友,漆黑长发湿淋淋浮在水面上,连长睫也挂着晶莹水珠,映得他不见天日的肌肤更加苍白。
这场景落在长孙流雪眼底堪称凄艳,多年清心寡欲的医者反倒有些害羞,脸红地转头,掩饰性地咳嗽了几声,接着笑眯眯地回答道:“那是真的,这毒连我也不能根治,我特意没有给自己留后路,只怕我会对你心软。”
“不过只要回风你不离开我,我就能一直缓解你的毒性。反之,哪怕你稍离片刻,那毒发作的苦状是连我也无法想象的。”长孙流雪以棉布细致地为他擦身,不放过任何一个羞耻的角落,更着意在水中托着颜回风的臀抬高些许,换了块干净棉布挤在手里,手势青涩却强硬地探了进去,一丝丝擦拭着颜回风下身那略有红肿的褶皱,搅得颜回风再顾不上问哪怕一个问题,只知攀着浴桶边缘哀哀低泣。
长孙流雪眼神中居然还有遗憾:“回风,你吃不了什么苦的,就连暗恋一个人,也要有我给你做定心丸你才敢去放肆地受伤。如果那毒真的犯了,恐怕你就连想要求我都不知道我在哪里……”他叹了口气,俯身把湿淋淋的颜回风赤裸地抱了出来,对方极力抗拒着他的怀抱,却又被他的话吓得不敢轻举妄动,啜泣着蜷缩自己,把他的长袍全都打湿了。
长孙流雪并不介意:“那样我一定会心疼的,别让我担心,嗯?”说罢,他便捧出了熬得活像冥河水般咕咚咕咚冒着腥气的药,沿着颜回风唇边灌了下去。颜回风早被再度绑回在床,攥着拳不住地摇头挣扎,终于喝药喝得沿着脖颈流了大半。
“你看你,这下又要换床褥,又要重新擦洗一次。”长孙流雪丝毫不以为忤,反而很愉悦于能照顾他,这些杂事从来不假他人之手:“这些都是小事,但你现在不喝药,以后分娩怎么办?”
颜回风被他吓住了,眼睛瞪得很大。长孙流雪充满爱意地在他唇上轻啄:“你可知道男子分娩有多痛?现在你不肯乖乖喝药,到时候你再怎么喊,我也没办法了。”
颜回风真的相信他做得出,当下便没出息地哭了起来,口齿不清地连连点头:“我……我喝……”
自此,他彻底崩溃了。
04
长孙流雪要闭关炼药,难寂寞,当晚便不住地磨蹭着他,连连问“你会不会想我”。颜回风只得尽力温婉地回应着他的吻,教他怎样伸出舌头放进自己口中,很快便被长孙流雪急切地在口腔内扫荡了个遍,又被捧着脸颊吻得呼吸困难,哽咽着急喘。
颜回风还是说不出流雪想听的情话,只有别过头张开双腿,攀在流雪身上,缓缓引他进来,还要带着几分情切地嘱咐:“流雪……慢、慢点来,别太快……我疼得很。”
长孙流雪不比齐鸿羽阅人无数,根本受不了这种撩拨,心里想着要好好疼他,一动起来便只会教他疼。
饶是如此,洁身自好的长孙公子也悸动不已,简直像得到了稀世医书,夜夜翻阅不休,简直爱不释手到想揣进怀里。
“总这样也不是办法。”晨露初曦,每次都铁了心要一血前耻,绝不重复第一次的“小”错误的长孙流雪终于射了出来,颜回风早已被他在体内磨得只剩生疼,咬着嘴唇涔涔流下冷汗。听他叹了口气擦拭自己额头,不由庆幸地低哼了一声:“你下次能再快点吗……”
“不能!”长孙流雪听了更加羞愤,连脖子都红了,当下便用他那聪慧的脑壳想了想,坦然地推理道:“再多做做就好,你适应我就不会再痛了。”
颜回风真不忍心告诉他,这可不是件想当然的事。
长孙流雪很快清理了自己,又替昏睡着的颜回风擦了身,接着又把一枚完全按自己长短粗细的玉势推进了颜回风体内。一开始他还不好意思,现在已经能理直气壮地咬着回风的耳朵说些酸话,什么“我不在时你也要用功适应”之类,手上还不停地抽插玉势,来回撩拨着被干了整整一夜的敏感小穴。
颜回风清梦被扰,却也只得无奈地习惯,手指揪着长长的锁链,腰身来回起伏着迎合长孙流雪的动作,直到对方又低哼着解了外袍,尽数射在他光裸的臀上为止。
长孙流雪一向比他还内敛,一开始简直看不出到底是谁强了谁,连兴奋时声音也细得像蚊子哼哼,只差数个学童瞌睡声伴奏,便可充当一位念着“之乎者也”的道貌岸然老学究。
然而闭关数日到底算是不长不短的分离,长孙公子突破了自己的羞耻心,仍是不肯罢休,黏着颜回风不停嘱咐:“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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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除了你我只有数名哑仆,人我都换过一批,你也不要想靠他们动什么手脚……你可以每天在院子里转转,也可以喂喂小鹿,但是要乖乖等我回来”
颜回风实在受不了,眼看他再动手动脚下去,又是一次腰酸背痛,只得翻身蜷在他胯下,自己提着锁链卑微地跪好,用嘴解开了长孙流雪那半敞的裤头,吞吐着他的阳具尽心服侍了大半个时辰。
这招果然有用,长孙流雪几曾见过这个阵仗,自然是眼睛想着非礼勿视,很是不好意思地连连向天看,胯下照旧横冲直撞地往人喉咙里顶。末了,还要扶着颜回风的肩头把人圈在怀里:“……回风,张嘴。”
耳闻他的声音都变了调,颜回风会意,闭上了眼,微微张口让他看清自己含了满口的浓稠阳,殷红舌尖挑逗地打转,接着才皱眉尽数喝了下去,尚有几缕沿着口唇溢了出去,被长孙流雪抖着手指捻起,尽数涂在了颜回风挺直鼻梁上。
颜回风仍是服服帖帖,还蹭了蹭他的手指,水蒙蒙的眼睛无辜地睁开,又低头沿着那半勃的阳具来回以舌尖舔舐,一一清扫干净,脸也被蹭得不成样子。
长孙流雪长出了一口气,揉着眉心终于推开了他:“不行,再被你磨下去……我的药也要炼不成了!”说罢,匆匆提上裤头转身就跑。
颜回风清清楚楚地看见,这落荒而逃的人又硬了,果然是八百年没开过荤。
他脱力地倒回了床上,不以为意地抹了把脸,还好流雪不知道齐庄主是怎么教会自己这些技俩的,否则
他不禁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战,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瞥向了小院中自在栖息的鸽子们。
05
“接着说。”齐鸿羽皱眉看着回报的暗哨:“归鸿剑是真的中毒了?”
“既然连长孙家都这样诊断,想来无疑。属下还听闻他现下在长孙家大公子的药庐里休养,回风派正在大动干戈地寻找下毒的人,恐怕甚至会怀疑到您身上来。”暗哨小心地抬头瞥了一眼,只见庄主先是怔住,随后一脸莫名:“我?!我对付他还用得着下毒?”
暗哨眼观鼻鼻观心,决定不回答这么复杂的送命题。果不其然,齐鸿羽很快便烦躁地挥了挥手:“下去吧,有什么情况立刻回报。”
“属下领命!”
遣走暗哨,齐鸿羽不禁在厅堂内踱步起来:“又在玩什么把戏……!”
如果颜回风真的中毒,出于道义他也应该去拜访拜访,更别提眼看就要引火烧身,他可不喜欢担个莫须有的罪名,一旦结仇,又白白折煞许多干将。
事实上齐大庄主今日刚接了只信鸽,而那封字迹有些慌张潦草的信也正放在他怀里。齐鸿羽犹疑片刻,又想了想暗探的回报,终于还是展开了信。
“齐庄主”
读第一行,他便嗤笑出声:“还是这么毛躁,这字怎么写的?真对不起你那张脸。”齐鸿羽自己嘀咕了半天,才发现没人在听,立刻大力咳嗽了几声,快快地看了下去,一边看一边滔滔不绝地发表议论,可惜仍然没人听。
“长孙流雪要闯我山庄强行取药,身上还带了不少奇毒,恐怕酿成大祸,还要本庄主速去亲自一会”齐鸿羽“唰”地起信笺:“哼,这个理由编得很像样,你终于也学聪明点了。”
随即他便趁没有属下在侧,狠狠拍了自己一下:“……我这是什么毛病!”
嘲讽颜回风是很有乐趣没错,但当对方人都不在时还要津津有味地嘲讽,这兆头就有些不妙了。
齐鸿羽托着下颔又把信从头到尾看了看,颜回风仔细地写出了进入雪庐的方法,心下不禁疑窦丛生。颜回风对长孙流雪一向护得和什么一样,要他透露点雪庐外阵法的消息比杀了他还难,如果真到了这个份上,难道长孙流雪的确要剑走偏锋?
齐庄主左看右看,也没人看见,便心安理得地把信叠了几叠,又拢在袖中,睥睨地向空气挑了挑眉:“也罢,我便亲自走上一遭!”
06
长孙家的雪庐地处寒山之上,却有四季如春的景致,是江湖中有名的宝地。齐鸿羽也是第一次前来,若非此刻情况特殊,齐庄主断不会委屈自己匆匆赶路,怎么也该快马轻裘,美人在侧,才算不辜负好山好水。
啧。
论及美人,尤其是懂得此地景致的美人,颜回风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齐庄主漫不经心地胡思乱想着,脚下却丝毫不停,自寒山下的小镇起一路以轻功疾驰,终于站在了雪庐的庭院前。
他紧了紧大氅,面带不耐地抬头看向四周,只见这寒山之中竟有桃花盛开,深雪皑皑衬着数点春容,不由自觉误入瑶台,当下面色也和缓许多,便一手按着剑鞘,一手折了枝春桃,优哉游哉地倾身去看镇着这一方灵脉的一块玉石。
雪庐四周的风光对来客十分友好,但若擅闯,此地的布局也足以让人坐井自囚。颜回风信上写得很清楚,这块启门的玉石同时也是试剑石,乃天地造化而成,无论多么强横的剑气在它身上留下疤痕,它也会渐渐自愈。
而要它欣然放行的方法,便是把颜小公子同长孙小公子初次学到的一套剑法演练一番,颜回风习半本流雪,长孙流雪习半本回风,合二为一时更有奇功。但要开门则不必那么复杂,照猫画虎比划两下即可。
齐鸿羽托着下颔,眯起眼睛绕着石头转了转:“就算早知道你们关系好,这也太……”齐庄主想了想颜回风每次进雪庐前都要像模像样地舞剑一段的情景,保不齐长孙流雪还在不远处微笑鼓掌,而后他们就可以进行日常地叙旧,坚持了二十余年不罢休。
饶是厚颜如齐鸿羽,也不禁为这莫名绮丽的画面而起了鸡皮疙瘩,他终于知道颜回风提及长孙流雪时那种黏腻的口吻从何而来了。
“我看你们这两个人都不大正常!”齐庄主一边掏出佩剑,瘫着脸要动不动地比划了一番,一边有些郁卒地嘟囔了一句。
剑光落下后,玉石很是为难地反应了一会儿,最后不情不愿地拨散了眼前迷雾放他入内,看起来颇为勉强。风度翩翩的齐庄主竟然被一块石头嫌弃!他当即便拔剑出鞘,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争胜意气忽然充斥胸襟,激得他清喝一声,用了七成力挥向玉石
“啪!”
一声清响,在他的剑气落下之前,玉石机关便敏捷地合了起来,徒留齐庄主在原地摆出一个身体前倾的架势,一时间竟然有点尴尬。
低头啄食松果的松鼠也抬起头,咯吱咯吱似是在嘲笑他。齐鸿羽摸了摸鼻子,仍旧轻咳一声状若无事地继续前行。
此处风景又与方才不同,遍植松柏,丹鹤往来,尽是遗世独立的清冷。然而行至桃花源泉眼处,却是一潭脉脉流动的小池,池中生着不知名的异株,无风也可自动,花蕊微红,花茎摇荡款摆,确实当得起“回风”二字。
齐鸿羽亲眼见了这池子,心情便有些复杂。这件事他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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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颜回风有一次趴在他胸膛上提起过:“流雪肯留我还给我打掩护,只要我每次去的时候替他种种花而已,这才叫莫逆之交!”
这种话也只能骗骗颜回风。
齐庄主揉了揉眉心,定睛只见小池中还散落着数点洁白鹅卵石,被人细心雕琢得像片片雪花,伴风而行。
他头疼地决定不再看也不再像,直接打开了颜回风随信寄来的一点血,手势犹疑了片刻,缓缓倾下。
只见那红花清泉白石一瞬间都似活了过来,屈身游动着去吮吸那缕缕可口鲜血,鹅卵石块浸透了血色,不知为何却又很快消融,喝得饱足后很快变得通体晶莹,而红花也显得更加冶艳了。
齐鸿羽也曾百思不得其解地教训过颜回风:“想要你的血去养这种邪门歪道的花的人,不是意图陷害,就是对你别有企图,你这位‘莫逆之交’恐怕有些蹊跷。”
他得到的回报是归鸿剑气得从他怀里挣了出去,眼中还满是受伤:“你可以不在乎我,但谁也不能非议流雪!”
前言犹在耳,看着那一池暧昧景致,齐鸿羽不禁阵阵牙关发酸:“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才能各自娶亲!”
齐庄主甩袖前行,衣摆当风,终于来到了一向被颜回风奉为清静宝地的雪庐内院,心下不禁有些陌生情绪。颜回风是不吝于对他倾诉爱语,但隔着这么一个欲说还休的“莫逆之交”,连质疑也不准,怎能不教人怀疑他的真心?
两人关系疏离至此,纵然六分错在他,也该有足足四分错在这一对并蒂莲上!
齐庄主念此,不由暗恨,却又有些说不上的好强。恐怕长孙流雪还不知道颜回风竟然大敞门扉,把自己放了进来。如此好风好月好时辰,就算是刀山火海埋伏,齐鸿羽也不了要探上一探。
他甚至暗中觑看了几个地方,斗篷一披,笼着颜回风幕天席地地行一回周公之礼也是乐事。
打定了主意,他便一敛衣摆,纵身跃入亭台楼阁之中。内院自有仆从洒扫来往,更有数只通灵兽物,除了颜回风以外的访客一律用蹄蹄角角招呼,故此颜回风特意叮嘱他小心行事。
齐鸿羽这边厢想来,前两关某人煞苦心要证明他两个情意甚笃,试剑石是竹马之谊,花与雪是一并栽种的未来,内院更有对颜回风忠心不二的灵兽代表情衷,其用心简直不必言表。
如此煞苦心的执着和热情都没能点醒颜回风,只能说明归鸿剑全将情爱分付了旁人。作为那十恶不赦的“旁人”,齐庄主倒很乐意奢侈地浪掷长孙流雪求也求不来的真心
使旁人艳羡原是他的天性。
想通此节,齐庄主便惬意地在梁上起落个不休,活像只聒噪的笨燕,却自比翱翔的鹰。不多时他便按照颜回风绘制的地图找到了归鸿剑所在,毫不客气地熟门熟路翻了窗,斗篷一振在窗沿下抖出簇簇落雪,双足已洒然落地。
齐庄主气定神闲地挽了挽衣袖,抬头看向室内却震在原地:“这又是演得哪一出?!”
只见颜回风正半倚在床边,散下满头青丝懒散靠着一个软枕,手中把玩的是自己手腕上的锁链。眼中水光潋滟,却不知在看什么,整个人软在床帐里,弥漫着一股翻云覆雨后的倦怠。
齐鸿羽当即退后了几步,颜回风春水般的眉眼便缓缓荡了过来:“你怕什么?我又不是要陷害你……唉,我现在没什么力气说话,快把这些链子帮我砍断,不然我们怕是谁也走不脱了!”
齐鸿羽浑然不解,刚要追问,便听门边传来一道清雅声音:“我倒不知,今天还会有客来访。”
紧接着,他便见长孙流雪走了进来,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站在门边拍了拍衣角的雪,床上的颜回风却立刻面如死灰,揪着自己身上的链子不住地向帐中躲去,眼神还连连瞥向他,一边哀求一边不住地蜷缩,渐渐那张低泣的面容便身不由己地朦胧在了帘幕间,齐鸿羽心觉古怪,下意识地伸出手去
长孙流雪冷眼看着他,却是在对颜回风说话:“回风,我早上说过你可以随意喂那些小东西,可惜你还是听不懂……你怎么不想想,我怎么还会留给你鸽子?”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也罢,到头来你总要让我失望。如果你只按我说的喂喂它们,而不是放跑它们,我也不用特意回来一趟了。”
“你们两个打什么哑谜?!”齐鸿羽十分恼怒,当即站在颜回风身前挡住了长孙流雪的视线:“按理说你们的事情和我无关,但我荣华庄也看不得强行拘禁的事,我这就带他走。”
长孙流雪似是终于看清了他,眼神恍惚了片刻,还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便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微笑:“啊,齐大庄主。想不到你居然肯亲自来一趟,不过这样也好”
“后山的花,还欠缺许多养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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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二
07
长孙流雪一语未毕,颜回风已经急得大叫一声:“快屏住内息!”
齐鸿羽不是愚人,自这位看似温和无害的“神医”出现在此地起便已凝神握住了自己的刀鞘,此刻闻听颜回风提示,更是凛然提气,反手一挡,在半空利落地一个鹞子翻身打掉数枚毒针。
“闻名天下的长孙神医,原来只会用这样下作手段!”齐庄主素来目中无人,当即便嗤笑一声,清喝着一刀劈向颜回风。
“住手!”长孙流雪眼见被他弹下的几枚毒针零星溅向颜回风,出于关心则乱,早已一撩衣摆并指拈针,在颜回风身前替他挡下了细如牛毛的数根毒针。眼见齐鸿羽一刀当头,更是又惊又怒,竟用了十成内力振袖以抵。
齐鸿羽见他紧张神态,不由长笑,刀锋不改,却是在落向颜回风颈侧的一瞬改了刀路,斜斜劈向颜回风手上的锁链。颜回风曾同他比试多次,早有不必言说的默契,当即便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抬高手腕,旋身撤出
锁链应声而裂,颜回风更是看都不看地便向空中一握,便准无误地将自己的手指同齐鸿羽的重叠。齐鸿羽身法未老,就悬在梁间将颜回风拦腰一搂,拉进怀里后一手持刀一手抱人,旋即脱窗而去,不忘大笑:“看来这行走江湖的经验,神医还是欠缺得很呐!”
长孙流雪紧随其后,心绪激荡之下甚至连颜回风也难顾忌,然而他一掌震向窗棂时齐鸿羽早已轻巧地带着颜回风脱身离去。他集全力的一击落空,遭气劲反噬,当即内息紊乱,捂着胸立在原地摇晃了三下,大咳不止。
纵然齐鸿羽的品行令人有微词,他的武功深却是有目共睹。长孙流雪多年潜心制药,自然比不过纵横江湖已久的齐庄主。一招反应未及,便是满盘皆输。
“回风……回风……颜回风!!!”下人们这才听到动静,乱纷纷跑将进来,都被长孙流雪一把推开。
他踉跄地扶着摇晃的窗框,涣散眼神隐约透着歇斯底里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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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无情在先,就休怪我手段过甚了!”
语毕,窗棂簇簇落成粉末,竟是被一向行动如微风的长孙神医生生捏碎。
06
“你可真是给我惹了个大麻烦。”齐鸿羽搂着颜回风一路轻功疾行,颜回风瘦了不少,他不耐烦时直接将人抱在怀里于屋檐间奔波,竟也不觉有丝毫负累:“我说过什么?你这挚交还不是别有所图!”
颜回风方脱险境,心有余悸,只晓得紧紧攀住他衣摆,十指紧抓不放松:“多、多谢齐庄主搭救……”他一边说一边惶恐地抬头去看身后,像是怕长孙流雪忽然阴测测地随风出现一样。
遥遥已见落脚的小镇,镇中自有齐鸿羽的部署等候,他心知安全,不由暗暗松了口气,慢了脚程,低头看着怀里的颜回风:“这才几天,你何至于瘦成这样。”
“……”颜回风不敢说话,嘴唇抿得惨白。清风缕缕拨散了他的头发,逶迤缠绕在纤长眼睫前,令他看起来像是泫然欲泣,齐鸿羽一时怜香惜玉之心发作,倒也不好多问,连忙抱着人落了地,还颇为温存地替他拢一拢头发,低声安抚:“没事了,这里都是我的人,谅他也不敢贸然闯过来。”
颜回风青白着脸请他放下自己,扶着齐鸿羽慢慢地站在了地上,还没站稳,便一个踉跄扑倒在地。齐鸿羽刚要去扶,便见他颤抖着将手腕上的镣铐向地上砸去,不顾自己一片血肉模糊,强撑着要站直身体,而眼泪也终于滴滴滚落。
“回风”齐鸿羽大骇,虽然见长孙流雪神态恍惚,他也心知事态恐怕不妙,但万万没想到颜回风竟被惊吓得如此之深。他亲自上前搂住了不断挣扎的归鸿剑,握着他的手腕厉声喝止他自残:“再这样你的筋脉都要断了!你还想不想拿剑?!”
“断……?哈哈哈哈!”颜回风忽而大笑:“无所谓,我早就被他喂了化功散,就算能提剑,也不过是花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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