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路 那夜的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十心央
杨清远也发现了,逗他说:“看见没,好些个小女生瞅你,你在他们眼里就是小学弟。”
左佑没回头,这事儿他在高中大学遇见多了,他都上大三大四了,还经常碰见大一大二的学妹以为他是“学弟”,上来调戏他,简直一言难尽,想起来就泪流满面。
黑奶茶已经成了招牌,味道改良后好喝了很多,只是相貌仍旧惨不忍睹。
左佑晃荡着700ml的大奶茶杯,好奇的说:“真想进他家后厨,看看老板都放了什么料!”
杨清远哼笑一声说:“保证你看了能把高中喝下去的都吐出来。”
左佑满脸错愕的看杨清远,怎么办?他信了!
杨清远看他被唬住了,抬手盖了他后脑勺一下,说:“吓唬你的!傻样儿!”
左佑感觉耳尖发烫,不好,要完!
他低头猛吸了两口惨不忍睹的奶茶,跟着一群学生往校园里走,但是保安还是认出了他俩的与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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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登记后,又报了老班主任的名字才被放行。
第一道上课铃声响起,原本散散漫漫还未清醒的学生,像是突然被教导主任踢了屁股似的,连蹦带蹿带嚎叫的冲向教学楼,“咚咚咚……”楼梯被一群熊孩子跺的直颤悠。
左佑叼着吸管,看着一窝蜂往教室涌的学生,心理美翻了。他毕业了哈哈哈……
杨清远却不肯让他独自臭美,又开始忆往昔:“上了高三,你还是总迟到吗?”
左佑没抓住重点,刚要炸毛,扭头一看不是夏嵬,是杨清远,压下半分火说:“什么叫总?没有总好吧,一周三天,不能更多,谢谢!”
杨清远拆他台:“那是高二,高一刚开学那会儿,是谁天天早读站门口念书?”
左佑终于忍不了了:“哎?小远哥,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给我添堵的是吧?”
杨清远点头后又摇头,接着叹了口气,眼睛注视着教学楼二楼的一间教室说:“同校的那些年,是我最怀念的时候。”
左佑在心理叹了口气,心想谁不是呢?
一个人的花季雨季再算上一个总是时不时痛一下的青春,是一个人一辈子最美好的时光,不论以什么姿态,是什么滋味过来的,走远了再往回看,痛也能品出一丝甜。
户外篮球场的雪被清了,雪堆在护栏边上。两个人站在护栏外围往球场里望,空无一人。寒风被护栏铁网分成一块一块扑倒脸上,依旧那么冷。
时光无悔,却以不复。
“杨清远加油!!!杨清远牛逼!!”小少年背着大书包从球场外一路狂奔到球架下,一屁股坐在地上,挥舞着细长胳膊扯着嗓子呐喊。
“闭嘴!再喊抽你!”篮球场上挥汗如雨的少年,一个急刹,后屁股直接追尾一溜。少年一手支着膝盖,一手指着篮球架下的小少年吼:“滚回去,写作业!”
“杨清远,你输了,你就是地瓜!”小少年不听,连喊口号带激将,直到少年赢了这场球。
“……小远哥别生气,我请你吃烤地瓜。”
“烤你个猪头,大夏天哪来的烤地瓜,花生仁你是不是撒!”
“啊!哎呦~~打人不打头,告你状……”
“你怎么不上天!还知道告状。”
“我长不高都赖你,天天盖我脑瓜顶。”
“你快拉倒,吃饭跟喂猫似的,六年级女生都比你发育快……”
“哎,不对,六年级女生发育长胸,我估摸我发育再好也长不了那玩意儿……啊!又打!”
北风乍起,裹挟着雪花拍了两人一脸。
左佑拎起帽子扣在头上,这个球场给他留下的记忆太深,每一段都足够特别。他扭头看身边的人,这个人与回忆里的少年已经重合不上了。
杨清远跟夏嵬一样大冬天不穿羽绒服,只穿了一件大衣,双手揣兜,站直了只比左佑高一点,玉树临风,生生站成了一道风景。
左佑看他,他几乎是同时扭头与左佑对视,相视一笑,各自眼底的神情不尽相同。
左佑不知道自己捕捉到的对不对,杨清远眼里隐含怅然。
杨清远毫不避讳的看着他说:“你高一,我高二,那时候我每一场球,你都会看,喊到嗓子哑,散场后请全员喝东西……”他停顿好一会儿,抬头看天,“但是你上高二以后,不经常看我打球了,特别是下半学期,即使来看也是混在人群里,只看不喊,连句加油都没有。”
左佑心理泛冷,再厚的衣服裹身,他还是感觉心脏冻发颤。他突然期待这是他窝在夏嵬怀里做的一个梦,梦醒后,暖如骄阳的夏嵬正拥着他好眠。
此时此刻,左佑多希望夏嵬能在他身后喊他一声。
他不想掉进冰窟窿里。
他惶恐不安的从那段时光里走过,好不容易走到春草暖阳……
杨清远一扭头,看左佑脸色有些僵硬,他问:“你是怎么发现自己喜欢……”
左佑克制着心颤,尽量不让声音也跟着颤抖,他怕从杨清远嘴里说出来“你喜欢我?”或者“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这类话,他打断说:“没什么难的吧!喜不喜欢,也许最开始搞不明白,时间一久总会明白。”
杨清远自嘲笑了起来:“所以,我怎么会这么迟钝。”
左佑:“……”他这会儿又冷又懵,杨清远是什么意思?是他想的那样吗?
杨清远笑声戛然而止,转头看左佑,郑重其事的说了句“对不起!”
左佑“啊?”了一声,又摇头:“不用对我说这个。”
杨清远脸上的表情终于不再怪异,缓缓说:“高考填报完志愿,左教授找过我,他差不多都告诉我了,我是为这个道歉。”
左佑站在原地,低头看着地上已经踩脏的雪,勾唇一笑,他的笑看上去比地上的雪还要冰冷:“为这个,更不用道歉。”
杨清远转身面对他站着。
左佑抬头跟他对视说:“希望我没给你带来麻烦。”
杨清远怔怔的看着他说:“以前没有,……现在有。”
左佑浑不在意般笑着问:“需要我道歉吗?”
杨清眼神晦涩又略带愧疚,他始终注视左佑:“我没想到自己那么胆小,甚至害怕,我当时,……还庆幸自己马上要去外地上大学,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也怕你爸,他很严厉,也许你不觉得,但是他是我们一院子小孩儿止哭的良药,我就很怕他。”
左佑承认自己爹面瘫,有张严肃唬人的脸,也就他和虞思彦不怕。
即使做好了心理建设对左佑坦白,但是此刻面对左佑,杨清远还是觉得有些难,“左教授看出来我并不知情,甚至我对你也没……所以他当时很生气,过后一再警告我,既然没意思就不要给你留希望,他一面生气你,一面又防我。”
“我小到大从来没见过左教授那么慌张无措过,我问他这样做会不会把你毁了,毕竟你马上要升高三,左教授……他说你已经选择了这条路,以后遇上的艰难困苦会比现在多,遇上的嘲讽和阻碍也不仅限于亲人和朋友,如果我们的疏离能把你拉回来,那最好,如果拉不回来,……他希望你提早适应这个社会对待小团体的态度和行为。”
“花生,对不起!”
左佑心颤嘴唇也跟着打哆嗦,他不想开口说话,只是抬手摆了摆。
杨清远也抬手,轻轻抓过左佑的手,搓了搓,说了句“凉透了!”
左佑头低垂的只留个帽子顶给杨清远,他看不清脚下踩脏了的雪,只知道他们即使脏了,从不同的角度看过去也会有闪亮的那一刻。
“我大四那年的春节,忍不住去你家拜年,初二你就不在,初五我去你还是没在,研一那年春节我又去了,初一赶早去的,我妈骂我神经病,……可是你依旧没在。”
左佑眨了两下眼,把眼里积满的泪挤出眼眶,眨落在地上后才抬头看杨清远,他刚想开口,杨清远却先他开了口。
“花生,你这些年过的好吗?”他想肯定的说‘你这些年一定过的不好。’可是哪个男人没有骄傲。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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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看见左佑下眼睑睫毛上挂着一排很小的水珠,沾湿睫毛,几根几根粘成一绺。那双湿润的眼睛里干净的透亮,星星点点如璀璨星空。
“很好!一直都很好!”
杨清远大四,他大三,那年春节他是除夕后半夜走的,混到一顿凌晨跨年的饺子,吃过饺子就走了。杨清远研一,他大四,初一那天早上他在二四五那条街上的麦当劳,那种节日也就只有国外的快餐店还肯留他这种无家可归的异类,而且他还碰见了侯岳,侯岳拽他回了家。
杨清远用拇指擦掉他眼尾的湿润,拢紧帽檐,又问:“他对你好吗?”
左佑笑了,站在篮球场外第一丝暖意袭上心头,他点头,而后又重重点了下头。
杨清远握着他手的胳膊一拽,抱住他,两张脸隔着左佑的帽子贴在一起,杨清远侧头说:“我回来晚了!”
师大附中,教学楼前的中心花坛边,飒飒北风中静立着一袭黑呢大衣的夏嵬。
他隔着90°转角的两层铁网,看着被分割成无数块的两人。
一个人心底能有多黑暗夏嵬没探究过,此时他心理的黑暗直把横七竖八的铁网幻想成锋利的刀刃,他甚至没把左佑刨除在外,他盼着千万锋刃横竖扫过后,眼前的场景灰飞烟灭。
可是,那个背对着他的……是他的人!
杨清远牵了左佑的手,左佑没躲没闪,却垂下了头?
他离的太远根本看不清杨清远的表情,他想那人现在脸上的表情应该叫做“情场得意”吧?
摸脸,拥抱……隔着帽子像是在吻脸,直到第一堂下课铃声响起。
夏嵬转身往校门口走,从教学楼奔出来的学生很少,大冷天几乎没人愿意出来。
所以只有目的不纯的人,才不惜一切,不达目的不罢休!
“哇~那大叔好酷!”
“艾玛!终结者吗?”
“卧槽!比我打下来的装备还他妈帅!”
夏嵬听着这帮熊孩子瞎咋呼,更想炸了师大附中,什么破地儿?一群熊孩子,不好好学习,高中就暗恋!
汽车轰鸣一声,城市suv开出了跑车的音效,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以及混在车群里刁钻的走位,都显示司机有可能是个神经病。
神经病也不回自己心布置的‘婚房’了,也不要他家花生了……一路超车直奔高速。
电话打回津市富原:“我,夏嵬,华中分公司培训明天开始,通知各项目经理,年底考核开始!”
第73章因灯亮
四十几个项目年底考核,项目业绩是一方面,各项目负责人及员工考核又是另一大方面。对面也许只是一句话,熟不知津市分部几十个项目的员工就要胆战心惊到放假最后一天。
秘书叶莺握着电话瑟瑟发抖的想:那个不长眼的又惹这位大魔头了?大过年的还让不让大家安心过个年了?谁惹的?慰问他全家!
“阿嚏!”左佑不合时宜的打了个打喷嚏。
杨清远松开他说:“走吧!这儿是风口。”
两人从校园穿过,经后门向学校后巷走去,整条巷子都是各色小吃,没有太大的店面,也是为了迎合学生群体消能力,
坐在饮品店,两杯热饮徐徐冒着热气,左佑两手捂紧杯子,暖意从手心经由胳膊传到心脏,如此反复一杯热饮下肚,他才感到心颤停止。
左佑怔怔的望着窗外,这条街是他高三那年几乎每天中午都会走过的地方,那时他很懦弱,惶惶不安到不敢去食堂人多的地方,虽然直到他高中毕业,也没人知道他是‘变态’,但是被家人和最好的朋友疏离,他心理已经在垮塌了,一点点倾颓,幸好没到破败不堪的地步。
杨清远一会儿看看窗外,一会儿瞥一眼左佑,又问:“左教授和虞教授是搬走了吗?”
他轻“嗯”了一声。
杨清远苦涩一笑,低头看着杯底仅剩的一层,缓缓说:“我去年也跟家里说了,家里像世界末日了一样,然后他们以陪读的名义死死看着我,那种无处不在的沉郁感,差点让我窒息。”
左佑眉头挤出了川字,他没有错愕和惊讶,他也不知道自己该给出一个什么表情,最后他选择安慰:“坚持就是胜利,别放弃,想放弃也行,别选最伤人的方式。”他想起了孙阳天的形婚,想起了小五的逃离,想起了隔着大洋因错悔婚的时孑城。
杨清远没想到左佑会给他这样一句话,一时间想不通,只是几秒后他却笑了,释然的笑,他对面的这个男孩子不再是一直一直尾随在他身后的小少年,眼神没了崇拜,反而有一种坚定,无论风雨中前行多艰难,他似乎都没了惧怕,只有一种坦然面对的镇定。
他手伸过桌面,在左佑握着杯子的手上抓了一下说了句“谢谢你!”
左佑勾唇一笑,笑容极浅,稍纵即逝。
杨清远看着他嘴角的弧度有点懊悔,他曾自以为是,却不想错过了千山万水的美景如画。他想回头重走一遍,却不想这座高山已不是他可攀爬的高度。
他松开手后说:“我回去问问我爸妈,看看他们知不知道左教授和虞教授搬去了哪里?你想找吗?”
左佑脱口而出“想!”很想,不论如何他都想自私的再靠近一次。
杨清远点头,又问:“去我家坐坐吗?我爸妈长提起你。”
左佑:“他们如果知道我们一样,就不会欢迎我,为了他们好,你最好先稳定他们的情绪。”
杨清远讪讪一笑说:“我爸妈和你爸妈的态度完全不同,他们如果肯对我放手,我不至于现在才回来找……”你!他看着左佑没说出最后一个字,但是他的眼神却已经诉说完整了。
四目相对,只是一瞬,左佑先移开目光看向窗外,他想了想说:“他们既然还带你回师大家属院儿,说明他们更在乎你,你们需要磨合,沟通,能见面又住在一起,你已经占了先机。”
杨清远心理却想,他不如像左佑一样,被撵出家门,不用像神经病一样被看管照顾,那是另一只折磨。
将近中午,左佑回家找夏嵬吃午饭,早晨走的时候,夏嵬的怨气就快冲天了,他怕这人掀房顶。
结果一到家,空空如也,除了车钥匙拿走了,夏嵬从津市带来的行李包还放在卧室,厨房炖了一锅冰糖雪梨银耳。
左佑给自己盛了一碗,边喝边给夏嵬打电话,他就怕这人又去购物扫荡商场。昨天一天,夏嵬买的东西都赶上他这五六年买的量了。
一个男人如此有购物欲,他简直服气的想给跪了!
电话一直响,却没人接。
左佑改成发信息。
左右:哪儿呢?中午回来吗?
他拍了一张自己手里端着的雪梨银耳羹,然后把照片发给夏嵬
左右:【比心】太好喝了,你咋这么贤惠呢!!!
发完信息,见夏嵬没回,左佑心大的开始拾屋子,购物袋子堆的到处都是,他家现在最缺的就是储物间,纳柜,东西都堆在地上,乱糟糟的……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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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还挺有生活气息。
拾完,喝了两碗银耳羹,又打了一个电话仍然没人接,左佑开始乱琢磨,可是他和夏嵬又没有共同的朋友,他连个打听的人都没有。
两个抱枕被扔在客厅地毯上,左佑抱着两个抱枕在沙发上撒癔症。
夏嵬看了眼终于消停的手机,哼了一声,哼完又忍不住打开看信息,就两条信息,只有两条信息。
怎么会只发两条信息?
这不合理!
叶莺拿余光斜楞夏嵬,夏嵬转头直视她,给漂亮姑娘吓的立刻坐的笔直,哆嗦着音问:“夏,夏总?”
夏嵬板着个臭脸说:“我什么时候改名了?”
夜莺姑娘已经被一张冷酷的脸摄了魂儿,大脑当机的问:“不知道呀,用不用我把公司系统上您以前的名字改了?”
夏嵬抬手撑额头,无语的想骂人,最后也只是烦躁挥手:“出去!刚才说的赶紧挂公告,机票订最早的。”
叶莺起身,点头鞠躬往外走,刚走半程又被喊住。
夏嵬尔康手一伸:“等等!如果有人打电话问我,就说我不在。”
叶莺点头说“好!”又说:“刚才您进来,好多人都看见了,用通知一声吗?”
夏嵬心想也是,他办公室在办公区最里面,电梯出来走了大半个公司,只叮嘱前台有个屁用。他挥手让叶莺出去,心想自己太自作多情,左佑估计不会打前台电话找他。
电话再次响起,夏嵬几乎是在手机响起的第一秒就抓过手机,看见电话号码有些失望,叹了口气在挂断前接了:“喂!”
“夏嵬!小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抵命!”电话是孙阳天的,可是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却是一个女人的,声嘶力竭,仿若魔鬼嚎叫。
他把手机拿的离耳边远了点,拧着眉问:“孙阳天怎么了?”可是电话那头没人应,只听到“砰砰砰”砸东西的声音,以及几个女人的哭喊声“小天开开门!”“小天我叫他来!”“小天你忍忍很快就过去了!”
夏嵬“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大步朝外走去,经过衣架,抓起黑呢大衣挂在臂弯,他始终没挂电话,听着对面鬼哭狼嚎似的吵闹声。
电梯下行,他的直觉从未准过,他希望这次一样不准,他虽然跟孙阳天做不成恋人,却不希望他此生困苦不堪。
只是,他对孙阳天的母亲根本不抱希望,那个女人比他的控制欲要强悍的多。也许这是许多女人的通病,操控不了自己的丈夫或者另一半儿,就试图操控自己的孩子,好像这样的行为才不会让众人给她贴上‘婚姻失败’的标签。
夏嵬的车子再次超速,红灯不能闯,他万分着急,电话里乱糟糟一片,他听见男人的声音却不是孙阳天的,像是什么服务公司在撬锁。
他心理开始骂孙阳天是个窝囊废,可是骂完又期望这个窝囊废从此以后认清自己眼前的形式,找一条适合自己的路行走。
孙阳天的房子在市中心,闹中取静一处豪宅,津市中心公园后身十二栋别墅,其中一栋就是他的。
夏嵬把车子斜停在草坪上,来不及熄火,大步跑进别墅,入户门大敞四开,门锁狼狈不堪的样子像是被强行撬开的,整栋别墅的报警系统一直在发出尖刺的嗡名声。
夏嵬迈进屋里,慌张四下找人,四五个人挤在二楼一扇门前撬锁。
楼上一个年轻的女人脸色惨白,吓的一直颤抖,看见夏嵬像是见到救命稻草上前抓住他的胳膊,慌张的说不清话:“夏哥,阳天!小天!他把自己锁里面了!怎么办?怎么办?他说他不要活了!”
孙阳天的母亲看见夏嵬,拨开一众人,上来就撕扯夏嵬的衣领,哭嚎着喊:“小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夏嵬抓着她的手腕一把甩开,鹰隼般的双眼盯着这个女人说:“他要是又三长两短也是你害的!”他说完推开撬锁的保安,抬脚猛地踹在门扇上,“咚!”吓的原本就惊慌失措的几个女人,又是一声高过一声的惊呼。
夏嵬连踹两脚,门边折页带着螺丝一起崩开,保安看有戏,两人合力一脚门扇轰然倒下拍在地板上。
三个女人早已吓的不成样子,夏嵬一眼看见躺在床正中的人,面容早已没了血色,浅灰色的被子盖到下巴,除了脸色惨白,其它完全看不出什么异样。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鼓噪着耳膜,大脑恐怖的嗡名声早已隔绝了身后几个女人哭嚎声。他一把掀开被子,浅灰色床单上,从手腕处蔓延晕开的鲜血刺的他忘了呼吸。
被窝里的人一动不动,被子掀开血气弥漫整个卧室。
身后刺穿耳膜的尖叫声,让夏嵬顿时清醒,他弯腰抱起孙阳天,挤开上前来的人,往楼下跑,唯一还算清醒的女人就是孙杨的媳妇,一直跟在夏嵬身后。
小薇爬上后座,接过孙阳天,夏嵬来不及系安全带,“哄”的一声响,车子绝尘而去。
别墅里相继跑出两个颤颤巍巍的女人,孙阳天的母亲看清床上的那摊血,惨叫一声后,哑巴一样再也叫不出来,追出别墅后“噗通”一声闷响,整个人面朝大地扑倒,晕死过去。
急诊室外,小薇被另一个女人抱着,不停的安慰。
夏嵬记得自己见过这两个女人,一路上照顾孙阳天的女人他猜是小薇,孙阳天形婚的老婆。那另一个女人就有可能是小薇正了八经的恋人。
惊吓过去后,小薇和另一个女人走到夏嵬面前,小薇说:“谢谢你夏哥!我经常听小天提起你。”
夏嵬点头,他不知道割个腕抢救需要这么久,他在算着各种最糟的可能,他问:“你们什么时候发现的?”
小薇如实说:“前天就发现他不对劲儿,总一个人发呆,不吃不喝不眠,而且他妈妈,哎!找了一群非常怪的人给他讲一些奇怪的东西,还做法什么的,我听了几耳朵,难受的不行,也就没管,今早儿我从家过去看他,大门反锁,手机打不通,我怕的不行,就把他妈妈叫来了……”
夏嵬听着她繁琐冗长的叙述,越听心越沉,他愧疚那天孙阳天走后,没再关注过他。他那个妈显然不想让自己的儿子一直变态下去,如此执着的认为有人能拯救,治愈自己的儿子,可想而知,这些天孙阳天被折磨成什么样。
大夫从急诊室出来走到等候的‘家属’面前,交代说:“失血过多,大脑血氧时间过长,什么时候清醒说不好,多跟病人说话,多做按摩,清醒后有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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