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夫君可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衍瑟
她说着又轻拍了拍没受伤的那只手,道:
“这回可痛着了罢。”
裘晚棠吐了吐舌,惹了顾氏无可奈何的笑容一枚。
之后裘晚棠婉谢了顾氏陪同她一起走的念头,只是自个儿带着墨酝墨渊匆忙的回了去。路上,墨酝还不住道:
“日后定要把那些剪子给扔了,烧的干净。竟伤了二少奶奶。”
裘晚棠不由得笑道:
“你何必跟个剪子置气,少了剪子,日后如何去剪绣线?”
墨酝一愣,随即回道:
“用牙齿咬就行了,谁叫那剪子成了精,忒不识好歹。”
裘晚棠闻言,只和墨渊对视一回,眼里都有些笑意。
进了院子,裘晚棠便吩咐墨酝墨渊守着门。若是吴太医到了,便来通报一声。她独自进了屋子,里头裴蓠面色依旧苍白的紧,额间泛了层细密的薄汗。
她轻柔的拿了湿过的帕子抚上他额际,把那汗拭去。等着他眉目稍稍松了一些,她才笼开了眉间,把那帕子抵在他头上。
“果真是,关心则乱。”
她叹了声,瞥了眼草草抱扎的胳膊。原本该是有许多法子去请了太医而不被发现。抑或是先请了来。只管编些借口就是,只是她当时竟没了他想,就干脆利落的划伤了自个儿,去拜托了顾氏请太医。现在回过神来,她的理智怕是当时也没了,虽看着还镇静非常,心里头,早乱成了一团麻。
“夫君,我最怕的,便是失了你。”
她以指抚上那精致面孔,低低呢喃道。
她独怕夫君如前世一般,浑身上下都是伤痕。那时的他全凭着一股意气,她不闻不问,别人又不便知道。是以从来都没个人来心疼他,她又多少次看见他鲜血淋漓的模样。每每那刻,她想起身,却总为了那所谓的自尊自傲,硬是强迫自己坐了回去。现在回忆起来,那时的自己,真是愚蠢无情的近乎冷血。
想着想着,她的指尖略过他的长睫,被一只微凉的手掌附住。并无气力,却让她一阵怔然。
“夫君……”
她回过头,看见裴蓠不知何时清醒过来,双目微弯,无声的启了唇道——
莫,担,心。
虽然他没发出声音,但那眸中的清润碧潭,深深地倒映着她的影子。
裘晚棠目中含了泪,笑应道:
“好。”
吴太医来的很快,彼时裴蓠刚刚睡了过去。裘晚棠一吩咐墨酝墨渊请了他进门。便立时摒退了二人,只自己领着吴太医绕过屏风,毕竟裴蓠在这里,也算避嫌。
吴太医是个年逾三十的清矍男子,风姿翩然。他听得裘晚棠说了之后,他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须,淡声道:
“夫人下回只管拿了裴二郎主的帖子来。吴某自会使了法子,免得声张出去。”
裘晚棠不禁诧异,感情吴太医在“那处”也有些联系?
吴太医看了看裴蓠的伤口,又为他把了脉,就转头对裘晚棠道:
“无妨,这伤口并不致命。只是裴二郎主牵动了伤口,难免多失了血。日后只要服了药,早晚再换一次外用的膏药,过个半月就能愈合。往后就是痊愈了,伤疤也不会很深。”
听他如是说。裘晚棠这才松了口气。
吴太医写了方子,转身递给她,又嘱咐道:
“裴二郎主近日恐怕不宜再去,我会告知七皇子。”
裘晚棠闻言便点了点头,吴太医随后从药箱里拿了瓶小巧的瓷瓶出来。放在桌上道:
“另外,夫人可以用这药膏涂抹创口,每日三次,一周便能好了。”
裘晚棠不知他如此细心,微微一笑,就也不客气的收下了。
墨酝墨渊送了吴太医出门,裘晚棠回到了屋里,刚想倒一杯水解渴。那边裴蓠就有了声音。
裘晚棠连忙走过去,坐到床前问道:
“夫君?”
裴蓠动了动眼睑,睁开双目看她:
“让你,担心了。”
他有些顿结道,声音颇为沙哑。裘晚棠看到了他眼里的愧疚,勾了勾唇角,笑道:
“无妨,我还白得瓶好药来。”
她举举瓷瓶,笑的眉梢微扬。
裴蓠却蹙了眉道道:
“可还疼吗?”
他缓缓拉过她的手,放到唇边轻吻。
裘晚棠敛下目来,摇了摇头:
“并不疼,那刀小。薄的很,我只是划了道小伤口罢了,没有大事。”
裴蓠道:
“傻瓜,怎的去伤自己。便是别人知道了也没什么,我自会解释。你何必为了这个白疼那么一回。”他是心疼了,他没想到她能为了自己毫不犹豫的割伤了手腕,仅仅是怕他的事被张扬出去。
裘晚棠便笑道:
“既然是心疼我了,那便老老实实的告诉我。究竟是出了甚么事,让你伤成这般。我是不信误伤之流的,你若不说实话,我以为就不管你了。”
裴蓠见她神色坚定,微微抿了唇,道:
“倒并不是甚么大事,只是一时不防被偷袭了罢了。”
裘晚棠皱眉:
“偷袭?怎的回事?”
裴蓠颇有往事不堪回首的厌恶感,他低声道:
“偷袭的人以往是与我交好的,只是这回,却被件事给激了,”他滞了滞,片刻后才道,“为了他的妹妹。”
尖酸刻薄,荒谬不堪。
裴蓠鄙夷的撇撇嘴。
重生之夫君可欺 58哺药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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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妹妹……?”
裘晚棠默默的念了一句,片刻后眯着眼,似笑非笑道:
“夫君艳福不浅。”
才不过一日罢了,就多了一个友人的妹妹。而且这友人还为了他妹妹伤了他?这事倒着实有趣的紧,莫不是他的流言方歇,就有人上赶着要打他的主意了?
裴蓠看着裘晚棠暗藏危胁的神情,心里一突,忙撇清了关系道:
“不是甚么旁的,我发誓。我真的与他妹妹没有任何牵扯。”
裘晚棠抚了抚鬓边落下的发丝,凤眸轻扬,自成一股清韵风情:
“哦,是吗?”
这个短短的字句中包含了多少言外之意,恐怕裴蓠一时也品不完全。然而他觉察到了她此刻的心情,必定是不解释不罢休的。况且,他又如何舍得她生气。
裴蓠前后顾虑了一番往后的幸福日子,最后咬咬牙,决定坦白从宽。
“伤我的人是太傅家的二子,他是最近才来了我们这儿。原本,他的妹妹算是个大家闺秀,偶尔我们一起商议的时候,也会送些糕点来。”
他说着瞟了一眼裘晚棠的脸色,随即补充道:“七皇子也同我们一起,而且那糕点是丫鬟送来的,我先前也不知道是她自个儿做的。我不喜那些甜腻腻的东西,你是知道的。我可一块都没吃。”
嗯,还算听话。
裘晚棠脸色微缓。
裴蓠见有了效果,便接着道:
“我只当没这人。只是不知她甚么时候来偷偷瞧了我们,天我们离开的路上,居然恰好和她撞在了一起。她那时的马车失控了,就往我们这儿撞来。我先行躲开,七皇子一时刹不住,就上前去制住了那匹马。她在里头不知怎的就摔了出来,把面纱弄掉了。”
裘晚棠闻言,不由问道:
“她样貌如何?”
裴蓠立刻回道:
“不及你三分。”
裘晚棠虽心头笑开了,面上仍是一片沉静,只浅浅淡淡的应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裴蓠便道:
“她摔在我脚边,弄得颇为狼狈。我是不愿意去碰她的。后来,还是七皇子吩咐了使女去搀扶她起来。想是他也怕沾上了甚么不该沾的祸事。毕竟世上哪有那般凑巧的,明明马都停了,人还能摔出来。况且又刚好把那面纱甩脱了,早知道,那面纱都是扣的紧的,哪会这般轻松就给掉了。”
裘晚棠斜斜晲他一眼,道:
“说不得人家占了天时地利人和,专门就为了你来呢。”
裴蓠暗道不好,就又凑到她身边,缠着那纤掌十指相扣:
“她好端端的世族不嫁,偏要在我这做甚。况且我还不愿多看她,要我说来,只要娘子一个便足够了。”
这是摆明了的糖衣炮弹。裘晚棠抿了抿唇,没说话,却也没阻止他。
裴蓠轻抒了一口气,握着手中的柔软,继续道:
“后来七皇子命人送了她回去,老实说,我从头到尾就没掺和进去。只是不知她后来是如何和别人说的,竟是说我为了救她怎么怎么,话里话外像有甚么似的。我听那人说了以后,只觉荒谬至极。单不说太傅会如何作想。便是她空口白牙,我就要赶着去凑份吗?她莫不成当自个儿是什么珠玉,值得人人争抢。”
裘晚棠挑了挑眉道:
“身为太傅之女,的确是少见的——胆大。”
不知羞耻这词,到底还是让裘晚棠委婉的换了去。
裴蓠皱了皱鼻尖,眸中全是不耐之色:
“何必说的那么好听。我觉着,我是没有这么大的魅力叫她痴缠。甚至不顾身份,我怕是有甚么不对之处,你可知李氏便是太傅之女?那女子,是她的妹妹。”
裘晚棠一愣,旋即道:
“李氏的妹妹?”
裴蓠颌首,“是以我才觉得奇怪,她该是听说了许多的,怎么还会有这个念头。”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
“我生怕她便这样赖着了。所以一听这事,我便拉了七皇子赶去他们府上,让那些个在场的都澄清一遍。我更是去撇干净那关系,免得白惹祸端。”
他语罢,就直勾勾的望向裘晚棠,眼里满满的可怜委屈:
“我当真与她无关。一点也没有。”
裘晚棠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又没说甚,你急什么?”
裴蓠暗道,可不就怕你误会了吗。
“罢了,你便说说看,莫非是因为你急着去澄清,那人反倒不愿,积了怨来寻了机会刺伤你?”
裴蓠应道:
“我也觉得莫名其妙,这人像是要把妹妹往我身上推似的,不要他反倒不高兴。存了心来找事,还说甚么辜负之流的话。我看,他妹妹的脸面定是不要了,都被这兄妹两个败坏完了。”
裘晚棠瞧他愤愤的样子,弯了唇问道:
“你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他总不会白白刺伤了你罢。”
裴蓠闻言,便冷笑道:
“那是自然,划了我一刀,哪有这般好过。我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他如今已是个废人了。下半辈子,就别想再往我身上使那些阴谋诡计,他那匕首,可是真真正正的朝着心口来的。”
裘晚棠胸前一窒,当前也顾不得别的了。她连忙附身,手忙脚乱的查看:
“他是起了杀心?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一起的吗?你快些让我看看,可还有别的地方伤到了?”
裴蓠对她此刻的担忧很是受用,他制住她慌乱的手,笑道:
“我岂是那么好杀的,只是一时没想到罢了。”
裘晚棠被他压着手,不好用力挣脱,就狠狠剜了他一眼道:
“你还说这些个没用的。再有,他毕竟是太傅之子,你这样若是那太傅不肯罢休该如何?”
裴蓠把她拉到床边躺下,自然他是没什么气力的。裘晚棠怕碰着他伤处,自个儿顺着他躺了。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轻啄一口那两片薄软的玫瑰粉唇,道:
“这件事却是不用担心的,且不说七皇子会保我,上边那位,也是会替我顶下的。”
他说着,看了一眼裘晚棠迷惑的神情,解释道:
“他伤人在先,这事不能明着来。只能暗的处理,毕竟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是?李太傅为人太过八面玲珑,四处不吃亏,近来,却是与宁王走的太近了。”
裴蓠叹了一声,又道:
“而我,只要做一员会闯祸,容易冲动的武将便够了。若是我聪明过头,就是一个死字。”
裘晚棠这才明白过来,她揉了揉裴蓠的脸颊,以示安慰。
自古以来,功高盖主,是最为忌讳的。虽然裴蓠还没有到那个程度,但有些苗头隐隐探了芽。正是因为他懂得审时度势,所以,才要陪那位演这一场戏。
他的表态很明显,他是有缺点把柄捏在了那位手上。只有这样,才会让那位安心。否则,他越文武双全,聪慧过人,便越容易丢那一条命,是以,他选择了成为一个只知杀人的猛将,足矣。
裘晚棠知道了他的难做之处,当下便不再攀扯这些,一略而过。
之后又是休养了几天,果然如裴蓠所说,那太傅上了奏章,却是白白压了箱底。不管说几遍,那位总是打着马虎眼。日子一久,那太傅就因为一些风闻被那位训斥了几回,显然是特意为了敲打他。次数多了,那太傅自个儿也明白了,只得打掉牙和血吞,自认倒霉了。
裴蓠倒是过得相当滋润,裘晚棠一直忙前忙后的伺候他的身子。不假他人手,便是沐浴,也叫他硬是拖了她来。虽然她顾念着伤口之事不肯遂了他的愿,但在他实在难忍的情况下,她也帮着他解决了几回。至于是用五指姑娘还是嘴巴,就留给大家自行想象。
这日,又到了吃药的时辰。若说换药是享受,那吃药便是找罪受了。他是无论如何不肯妥协,要裘晚棠差点拿了碗硬灌这才肯苦着脸抿几口。眼看着伤到了关键时刻,这药又怎能不喝。裘晚棠撑着他的下巴,无论如何叫他咽下去。
没成想裴蓠的抵抗情绪挺严重,说什么也是不愿,紧咬牙关,誓死顽抗。
裘晚棠不由怒道:
“你喝是不喝?”
裴蓠立即摇头,固执道:
“决不喝这玩意儿。”
裘晚棠听他的话,余光瞟了一眼这“玩意儿”,嘴角一抽道:
“管你,你只消喝下去就行了。”
裴蓠立刻捂住嘴,拼命摇头道:
“不要,不要。”
裘晚棠无奈,她是没想到裴蓠这般孩子气,全在病后显现了出来。
只是这药到底是不能不喝的,裘晚棠稍一踌躇,便果断的端起那药碗。喝了一口,含在嘴中,对着裴蓠的唇就哺了下去。
药汁顺着唇的交接滑入裴蓠的口腔。他微微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叨住了那欲离开的唇瓣。舌尖丁开牙关,把那药汁悉数吞咽下去,顺带着,他细细卷过那柔软的温热之处。
等到裘晚棠退开之际,忍不住用力咬了他一口。
“没成想这药还有甘甜的一日。”
裴蓠轻舔唇角,笑的无比开怀。
裘晚棠戳了戳他的额头,不满道:
“成天只想着占了便宜,你着实讨打。”
裴蓠握住她的手,细细吻了几回。
之后,在裴蓠的强烈要求下,裘晚棠只得以口哺药,半天,才终于把那药给喝完了。她连忙塞了蜜饯去去苦味,裴蓠却没有要。只是盯着她的唇,眼神十分期待。
裘晚棠咳了几声,果断忽略了他。
重生之夫君可欺 59 他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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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蓠的伤好的很快,不过四五天功夫就能下床了,若是注意不牵扯伤口,还是能去请安的。否则,裘晚棠便不知该如何与戚氏交代了。
伤过半月,那伤口已结了疤。裴蓠本想商量着与裘晚棠先行解决裘菡词的问题,然而还未等他们去做,那院子里便自己闹腾开了。
这日,秋季的鲜果已被人从庄子上送了来。裴蓠的名下的庄子恰好与裘晚棠的邻近,说起来,这也是一种缘分。二人成亲后,那两个庄子送东西来时就时常一并送。是以这会二人拿到的鲜果便翻了一番。裘晚棠命人去各个院里都送了一份,自个儿留了一些,和裴蓠一同做了吃食。
裘晚棠剥了个橘子,黄澄的橘瓣看着便是汁液丰润,她堪堪尝了一口。裴蓠就探过头来,把她手上的另一半给咬走了。
裘晚棠白了他一眼,道:
“你倒是惬意的很,怎么不见你给我剥一些。”
裴蓠咬着酸甜可口的果肉,凑近她面前笑道:
“不如我分你一些。”
裘晚棠看出了他的动作,眼疾手快的把一瓣橘肉塞了上去。堵住了他的嘴:
“那我倒还不如自个儿剥来的快。”
裴蓠把那橘肉咽了,就靠□子。因着二人都睡在塌子上,他便挪了挪头,枕到了裘晚棠交迭的腿上。自得其乐的翻起书来。
裘晚棠瞅他一眼,用帕子擦了擦手,就把他毛躁出来的发丝捋平了。将他靠在更舒适的位置,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那微凉的缎发,一边问道:
“你说这事儿前不久七皇子去查了,现下可有结果?”
裴蓠下意识的往她手边蹭了蹭,答道:
“我让裴竺去问了,他只说那女子并不是真的为了我。只是叫人给牵着鼻子走了,至于她到底是为了谁,便要等我回去再说。”
裘晚棠不禁奇怪:
“不是为了你?这么说来,他们另有所图?”
裴蓠抬头望了她一眼,应了声道:
“恐怕是的。而且说不得还有一人在幕后策使,我便是想不通了,这里到底有甚么值得争夺的,一个个的都盯的紧紧的。”
裘晚棠揪了一把他柔软细腻的的面颊,笑眯眯道:
“不是有你吗?”
裴蓠闻言,只是嘁了一声,顺带着拿鄙夷的眼光剜了裘晚棠一回。
哟嗬,竟敢瞪我。
裘晚棠笑容不变的狠狠戳了一把他的腰间,以示她的不满。
裴蓠哪能让她得逞,当下便坐直了身子,呵了气去挠她。裘晚棠推着他的手,二人你来我往,很是嬉闹了一番。
正当他们玩的兴起之时,门外被裘晚棠命了去送鲜果的棋香就叩响了门道:
“二郎主,二少奶奶,前头老爷夫人唤你们去呢。”
裘晚棠和裴蓠一起止了动作,二人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瞧到了不解。
好端端的,是出了甚么事吗?
裘晚棠与裴蓠虽不知道到底要去做甚么,然而既然唤他们去了。再拖延也是不对,二人便收拾梳洗了头面,命了棋香前头带去,匆匆的朝着堂屋走了。
等到二人赶到之时,堂屋里是一片安静。棋香上前通报了一声,就闻里头戚氏微低的应了一声,说道:
“蓠儿,棠娘,你们先行进来罢。”
裘晚棠和裴蓠闻言,更觉古怪。然二人只是答了一句,便由裴蓠上前,把那沉重的木门推了开来。
甫一进门,扑面就来了一股夹杂着血腥味的闷热空气。裘晚棠下意识的掩了口臭,胃里头一阵翻腾。
裴蓠也随之皱了皱眉头,他从袖子里拿出一瓶嗅盐。这还是吴太医给他的,味道并不刺鼻,反倒有股清香。
他递给了裘晚棠,让她暂时挡挡这味道。
裘晚棠摇了摇头,面色微微有些古怪的望向前方。裴蓠随着她的动作看过去,当瞧清了面前的情况后,也不由得一怔。
他们身前跪着两个人,一个女子身着素衣,背部是一片血肉模糊。她喉间溢出了断断续续的虚弱呻,吟,那伤显得狰狞可怖,横竖纵横,像是鞭笞而成的。而那个男子则倒在地上,衣衫染成了深红,生死不明。
而他们身边站着面容愠怒的裴珩,他的身边,还有幸灾乐祸的李氏。
看着这二人截然不同的神情,裘晚棠和裴蓠便大抵猜到了那女子是何人。
他们上前一步行礼道:
“母亲。”
“婆母。”
戚氏的脸色有些疲惫,她像看脏东西一般看了一眼地上的裘菡词。揉了揉额心,对着二人道:
“你们也看见了。原本这腌臢事,我是不该让你们瞧的,没得污了眼睛。只是这人里头有个是你们院里的,我便要把这事儿先知会你们一声,好歹别让你们蒙在鼓里。”
裘晚棠闻言,便去搀了戚氏坐下,柔声安抚道:
“婆母只管教训了那些不长眼的便是,何苦这般劳心劳力。”
戚氏听了她如是说,就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又转头对着默然的裴蓠道:
“蓠儿,你幼年时,我们曾给你派了四个小厮。年长些的裴思前年请辞了回乡,你身边还剩下裴磬裴竺裴傅三人,你可还记得。”
裴蓠点了点头道:
“记得,只是那裴傅太过巧言令色,儿子不喜,就一直没带在身边。”
戚氏叹道:
“你没带在身边正是对的,”她说着回转目光,视线落在地面的男子身上,柳眉恨恨的拧在一起,“这下人本就是个买来的,府上养了他这么些年,按理说不比一般富户的人家差。没成想他是个不识好歹的,竟然胆大包天勾结那姨娘的做出这等事来,真是白白打死了都叫人晦气。”
戚氏这话说的很直白,裘晚棠和裴蓠皆是心有所悟。只是二人都没想到,原本还在打算中的计划,竟已叫别人先使了——虽然结果是一样的。
裘晚棠有这想法,倒不是相信裘菡词的人品。只是这事着实太巧了些,她前儿才与岳宁然私通,不过一月功夫就另换了人来。这话不论怎么说,裘晚棠都是不信的。便是再水性杨花的,也不敢这么做。何况裘菡词还算是一个普通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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